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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县城,去跟那个郑老爷这么说。”
李肆逼视着洪大。
“多说一字,少说一字,我李肆都不会放过你。李庄外的人头堆,还不够大……”
洪大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好半天才听明白李肆的交代,当下捣头如蒜,急急而去。
“这事的后患,必须趁热打铁解决掉,咱们去金山汛。”
李肆拍拍腰间,那把汤右曾给他的扇子也带来了,原本是备着在拼官威的时候用,刚才用不上,等会或许有用。
嘱咐部下收拾现场,还让吴崖带人送关云娘回家,李肆忽然想到段宏时之前说到的殉节什么的,担心关云娘会不会也因路上遭了轻薄而有什么想法,特意作了交代。
“别胡思乱想,更别做傻事,一切都有我在。”
目送李肆等人离开,关云娘满脸泪痕,脸上却浮闪着一丝欣慰。
“四哥是想多了……”
她低低自语道。
第一百零二章 我是钦差大臣……
“广州城里那些姑娘个个儿黑糊糊硬邦邦,就跟炭窑里出来一样,没想到粤北的姑娘却是这般白嫩水灵,啊哈哈……来……跟爷再唱一曲……”
傍着北江而立的浮香楼是英德顶级的高雅场所,顶楼俯瞰北江,滔滔江水畅流,左右软香环侍,直让人恨不能一泻如注,随江而去。
原本李朱绶就不怎么适应这里的浓郁香气,眼前这个被酒水灌得失了心防的郑齐,一边吐着京片子,一边将手在花枝招展的姑娘怀里掏着,李朱绶只觉那手似乎也摸上了自己的菊花,让他坐如针毡。
可他还必须撑开脸肉,强自赔笑,这郑齐可是钦差大臣萨尔泰的家人,为的是寻他麻烦而来!到现在为止,郑齐还没开口,可李朱绶知道,这是因为白道隆还没低头的缘故。等白道隆被压服了,郑齐才会在自己这个“帮凶”身上片肉,自己这两年从黑矿场上收的银子,还不知道要吐出去多少。
所以他只能推开所有公事,小心地陪着郑齐视察工作,盼着把这爷伺候舒坦了,下刀能轻点。还好这个京里来的郑齐算不得猎奇,没搞太多花样,就直奔红灯处而来。
眼见郑齐的手径直从姑娘抹胸处滑了下去,撑开大片白花花之色,李朱绶心叫哎哟,眼睛就闭上了。
“老爷!老爷!”
有人却偏要让他眼见心烦,是李朱绶的家仆。
“罗先生有急事找!”
李朱绶得了借口,赶紧告罪离座,那仆人盯了一眼正在快活的郑齐,心道都是家仆,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哎哟!祸事了!”
罗师爷自矜,就只在楼下等着,见李朱绶出来,辫乱眼散地叫着。
“祸事了……”
听罗师爷说完,李朱绶神志恍惚,差点晕了过去。
跟着郑齐来的六个广州官差,全被杀了!
“有贼匪假冒官差,被咱们练勇给杀了!尸首就在金山汛,有两人的脑袋都被打得跟烂柿子一般!大家都快瞅喽!”
两人正相对无言,有人在街上就喊了起来,这消息已经散开了。
“杀得好!”
总兵衙门里,白道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嘴角高高翘起。
“这下看那郑齐还怎么在台面下动手脚,想着整治老子!”
他朝通报消息的周宁挥手。
“去捣捣糨糊,赶紧把郑齐给哄走。”
周宁领命,拱手而去。
“杀得好!”
浮香楼下,李朱绶回过神来,也恨恨地赞了一声。这段日子,广州兵荼毒乡人的诉状络绎不绝,可巡抚早有交代,按察使也给南韶连道的府县下了札子,此类诉状一概不受。他李朱绶就只能自当藤牌,在前面顶住乡人的滔滔怨怒。
郑齐虽然是京里来的,跟着他来的那六个人却是广州兵,虽然跟之前的广州兵不是一伙,李朱绶还是觉得心头一阵畅快。
“只是这事不好收尾,看来得苦了那些练勇。”
罗师爷一声叹息,李朱绶无奈地点头。
就在这时,楼上猛然响起女子的哀呼和男子的怒喝。
“是谁!谁这么大胆!敢杀爷的人!”
那郑齐也知道了。
金山汛,张应的脸色还恍惚不定。
“四哥儿,你……你怎么还自个来了呢?找地方躲上一阵子,打点一下关系,说不定还有出路。”
萧胜走后,张应被提拔成外委把总,接了萧胜的位置,准备着等事情平复后,继续给白道隆的事业当看门人。李肆等人拖着毛三那六人的尸体来到金山汛。把张应惊得魂魄难定,这六人可是广州军标兵,李肆杀了不说,还这么大剌剌地到这里来待罪?
听到张应这满是关切的抱怨,李肆微笑,就知道你还算信得过,所以才来这里。
时辰还不到黄昏,县城里就涌来了无数人围观,还有不少人朝那些尸首吐唾沫,张应带着汛兵隔开了人群,满脑子转的都是不解,这四哥儿只是对他笑着,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李……李肆?”
李朱绶和罗师爷带着一帮衙役来了,见练勇里那个熟悉身影,李朱绶抽了口凉气,怎么又是这小子?说起来这几个月里,几乎所有大事都有这小子掺和……
想到这李肆背后还有段宏时,李朱绶心中呻吟,原本还以为只是一帮练勇,狠狠处置了,平了郑齐的气,这事多半能了。现在看来,好像会有更大的麻烦。他可没忘,杨春带着贼匪卷动整个韶州,最初的事因就在这小子身上。对这李肆,他现在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就是这帮泥腿子?李朱绶,还不赶紧把他们拿下!”
郑齐现身,用扇子遮着半边脸,不敢去看那六具狰狞破碎的尸体,只冷声呼喝着。
李朱绶脸肉一拧,虽说这郑齐是萨尔泰的家人,可终究只是条狗腿子。在几百号人的面前,把他一个知县随意吆喝,这是把自己当他的狗腿子了?
“这地方正好,全都推到河岸边砍了!妈的……乡下野地出蛮人,广州来的官差也敢杀,这是造反!”
郑齐气急败坏地嚷着,镇标中军周宁此时也来了,正隐在后面看热闹,听郑齐这么喊着,也是心中快意。郑齐身边就带了这六个广州军标兵,被一股脑都杀了,他再没办法使唤人查访黑矿。
郑齐这话出口,围观者叫起冤来。李朱绶心火乱撞,对这郑齐更为憎恶。也不理会他,径直招呼着李肆,询问起事由。
“这帮人不出勾摄,就穿着官差衣服,直接在庄子里抓人。小的们当是贼匪掠人,动手重了些,等清查尸首,才发现他们的腰牌,知道闯了大祸,就来找知县老爷来投首。”
李肆垮肩佝胸地说着,一副惶恐模样,让李朱绶讶异不已,这可不像是往常的李肆啊。这小子跟着官兵一起剿匪,传闻在千万军中杀了杨春,根本就不是怕事的主,如今……
“崩扯那些有没,李朱绶,再不动手,你那顶戴可连这个月都保不住了!”
天色昏暗,郑齐看不清李肆的面目,只听他畏畏缩缩的惶恐言语,心气更是狂卷。
“郑齐,这里是英德,我是英德知县!”
李朱绶也被气得硬起了脖子,虽说你是钦差家人,却是个官身都没有的青头家奴!你能跟总督巡抚身边那些九品八品,甚至披着七品官衔的家奴比?人家都没这么嚣张,你算哪根葱!?
“你!……”
郑齐还要吼,却忽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场可都是英德人,他终究不是白痴,只得恨恨咬牙闭嘴。
面子上压住了郑齐,事情还得办,李朱绶看了一眼李肆,心中叹息,这事纵然有心回护,他也无能为力了。
“来呀!将这些人全都拿下,带入县衙待查!”
衙役们上前就要动手,李肆却又开口了。
“知县老爷,能不能先问问,咱们这是什么罪!?”
郑齐忍不住再咆哮了。
“什么罪!杀官差那就是造反!罪当问斩!”
李肆像是被吓住了,啊地低呼一声退了两步,两眼圆瞪地自语道:“造反!?”
李朱绶面目扭曲了好一阵,压住了转头朝郑齐呵斥的冲动,对李肆叹气道:“赶紧找你老师打点吧,还有希望保命。”
一个练勇站了出来,满腔怨恨地嚷着:“真是杀头!?这些人没有公文,专门找姑娘家抓,当时百多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当贼匪杀有什么错!?”
这是陶富,他完全是本色演出,李肆退到后面,挺胸展背,心说刚才那般缩卵还真不好演。
“什么错!?杀官差就是错!”
郑齐冷哼道,李朱绶也默然,这是常理。
“他们不是官差!后来才知道是官差!”
陶富这人一瞧就是老实人,急起来话也说不明白了,周围众人都在叹息,误杀那也是杀,这番罪看来是躲不过的。
“就算后来才看着腰牌,可官差的衣服你都看不出来!?眼睛埋在牛粪堆里了!”
郑齐嗤笑着,然后又加了一句。
“他们还不是一般的官差,他们可是广州兵!”
这话出口,现场顿时一片沉寂,李朱绶心道不好,再沿着这三个字说下去,今番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祸事。
正想招呼衙役汛兵把那些脸色郁怒的围观者赶开,陶富喊了出声。
“是兵为啥要穿差服!他们就是假冒的!”
李朱绶即使心情不好,这会也想笑,郑齐已经笑了,还真是没见识的乡下草民呢。
“有腰牌就不是假的……”
李朱绶叹气,正想解释,忽然一怔,那腰牌上不就写得清楚明白,他们是广州兵吗?李肆也在啊,怎么会问这么个愚蠢的问题?他看向李肆,心中却是一冷,见李肆站在这说话的练勇身后,嘴唇在隐隐动着,这练勇的话,竟然都是李肆在教着说!
一股阴寒从脚底升起,李朱绶有些迷糊了,三个字就在心底里来回滚着:有阴谋……
“那腰牌也定是假的!”
陶富梗着脖子叫喊道。
“白痴!他们是跟着我来的,假个屁!”
郑齐跟着怒叱道。
“你是谁?”
陶富皱眉。
“我?你个泥腿子不配问!”
郑齐哗啦啦摇着扇子,两眼看天。
“爷是钦差大臣……”
这四个字带着莫大的威力,震得周围的人身子都打了个哆嗦。
“门下的家人……”
李朱绶回魂过来,赶紧作了补充,郑齐恼怒而无奈地盯了李朱绶一眼。
第一百零三章 人命乃天定
“我还是宰相老爷的家人呢!”
陶富粗着嗓子吼道。
“上嘴皮碰下嘴皮,谁不会说啊!?”
周围人都笑了,郑齐脸红脖子粗地看向李朱绶。
“还不赶紧把事情办利索了!跟这泥腿子真是没什么好撕掰的!”
李朱绶心中那个纠结,正要招呼衙役,李肆又站了出来。
“知县老爷,说到真假,这腰牌……又没画脸又没写名字,谁捡着就能用,官差的衣服也是一样,不定这些人真是假冒的!”
李朱绶愣了一下,接着又是一股寒意涌起,这话说得对。绿营兵应差是轮换的,腰牌可没写名字。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郑齐,同时围观者们也都看了过来,这官差要是假的话,那么这钦差的家人……
“看我干什么!?当我是假冒的?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冒充钦差?”
郑齐被这几百道目光盯得发毛,赶紧嚷嚷出声,可他这话却产生了反效果,钦差当然是没人敢假冒,可假冒钦差的家人,这就难说了。
“妈的!爷身上有钦差的信物,身边跟着广州将军的兵,还敢说我是假冒的!”
郑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下意识地指了过去,可手指之处,是六个死人……
“郑齐,我只见着了信物,你既然口称是钦差家人,那勘合呢?”
李朱绶定下神来,虽说他绝难相信这郑齐是假冒的,可小心一些为好,之前不敢提的事,也乍着胆子问了出来。
“勘合?我跟你又没公事,干吗给你看勘合?”
郑齐冷哼道,勘合是官吏奉公事出外的身份凭证,和绿营兵的应差腰牌一样。他又不是官吏,办的也不是公事,自然没什么勘合。再说身边有广州将军手下的兵,哪个敢问他要勘合?
李朱绶疑心多了一分,可想到这郑齐手里的信物,却不敢再问。
他不问,周围的人却不答应,纷纷嚷着定是假冒的钦差家人。郑齐觉着现场气氛不妙,转身要走,却被人群拦住,非要他拿出证据来。什么鸡蛋柿子的东西也不断从人群里扔了出来,砸得郑齐乱跳。汛兵弹压不过来,衙役也不得不去帮手,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既然有什么东西,就在这让大家看清楚,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另一个人挤出了人群,是周宁,他在后面听着,疑心比李朱绶更重。他这一开口,李朱绶和郑齐都不得不点头。
“李朱绶,你当的好知县!等这事平了,你不把这些泥腿子好好整治一番,爷可不会给你脸面!草你妈#!#¥×……”
郑齐咬牙切齿地喷着李朱绶听不太清楚的京城粗口,一只鸡蛋啪地砸在他的眼睛上,顿时一脸糊涂。
几个汛兵快马加鞭,十来里地,来回半个时辰就把郑齐在客栈里的行李取了过来。
“给爷我小心点手脚!里面东西蹭了点花,砍了你脑袋都赔不起!”
一直蔫着的郑齐终于有了神气,甩着下巴吩咐道,汛兵正要动手,却被张应赶开了,他要亲自动手。
“扇子,一把扇子。”
跟着郑齐的话,张应翻着行李,取出了好几把扇子,在郑齐“打开!”的喝声里,一把把展开。
“你们早看过的,现在让那些泥腿子看看!”
郑齐咬牙道。
几把扇子都没什么玄奇,接着哗啦一声,一把扇子展开,此时夕阳斜沉,天色昏暗,但扇面上的东西却分外醒目,远处都能清楚瞧见,周围人顿时响起一片低呼和抽气声。
“紫花大印!”
“长案印子!还跟县老爷的不一样!”
“真是钦差的人呢……”
听着周围人那满带畏惧的言语,郑齐闭目摇头,这帮泥腿子,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接下来还有你们的好看!
“写的啥?”
“汤……”
“汤右曾,唔,听说了,确实是钦差汤大人的关防。”
围观者里也有读书人,摇头晃脑地说着。
汤右曾!?
这三个字,将李朱绶周宁连带郑齐统统震得魂魄倒卷。
李朱绶周宁艰辛地转着脖子,看向郑齐,目光里的话很清楚,你啥时候又成汤右曾的家人了?
郑齐脑子一片混乱,就叫着“不是这把!”
哗啦,张应又展开一把扇子,同样的紫红大印,可名字不一样了,萨尔泰。
郑齐大叫:“对了,是这把……”
还没叫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声音戛然而止。
“哎哟,双钦差!”
“啥时候有两个主子了!?”
围观者的低语骤然转成哄笑,李朱绶和周宁对视一眼,脑子也都有些迷糊了。
“我看看……”
罗师爷抢了出来,接过两把扇子,举头对着夕阳光线瞅了一阵,再埋头打量了一番,然后点头:“这两个……都是真的。”
李周二人心中狂澜激荡,只觉眼前这一幕实在匪夷所思。
哪有带着两个钦差的关防跑出来办事的家人?再跟他身上没有勘合一应,这郑齐,还真是个假的!
“这汤……汤大人的扇子,什么时候跑我包里了!?”
郑齐跳起来叫着,众人都是嗤笑,那不得问你自己?
“准是有人搞鬼!”
郑齐红眼扫了一圈,猛然揪住了张应,“是你!就是你动的手脚!”
张应哆嗦着笑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汤大人的关防?”
他表情极不自然,这分辨也多余,可此刻众人都是满心激愤,哪会注意到这细节。
“来人啊!拿下这郑齐!”
李朱绶瞪眼叫着,衙役冲上来将他捆住,这家伙身上带着两件钦差的关防信物,那跟他在一起的六个广州兵也多半是他的同党,转瞬之间,一种可能性就在知县老爷脑子里成型。这就是一伙侥幸偷到关防信物,知道点朝局,欺负英德是粤北小县,跑到这里来讹官的骗子!
“我不是假的!去广州一问就知!敢这么对我,你们可是要闯大祸的!”
郑齐气得想吐血,自己分明是真的好不好!
“等本县发禀帖至府道,由其谒询钦差大人即可。”
李朱绶吐了一口气,这欠揍的家伙早就想收拾收拾了。
“就算你是真的,到时候你也得好好解释,为何你还有汤大人的关防。”
周宁冷哼道,白道隆被这郑齐讹去的五百两银子,有三百两是他的!
一场不知道是闹剧还是荒诞剧的戏幕就此落幕,因为郑齐的身份还要查,事体不清,李肆等人也没有任何处置,那几个广州兵的尸体也被丢到渡口外的荒野草草埋掉。将郑齐押回县城前,李朱绶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李肆,心道这小子到底是他的福星,还是霉星。
“那家伙会怎么处置?”
张应还在打着哆嗦,当李肆将那扇子递给他,要他塞到郑齐行李时,他还有过一番犹豫,可对上李肆那澄净的眼瞳,那点犹豫顿时化了。
“好好跟着四哥儿,他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害你!”
萧胜走时的叮嘱,张应还记得。
一咬牙把事情做了,这时候他才有了担心。之后怎么办?那些广州兵是真的,郑齐也是真的,以他守汛的经验,这绝对没错。等查明白了这郑齐的身份,那家伙会怎样报复回来?
“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他好过。”
李肆皱眉道,这郑齐是真,一查便知,然后就是更多的麻烦。这时候他真是满心的无奈,如果能像之前对付那毛三一样,直接开枪轰烂脑袋多好……
很可惜,这个郑齐跟毛三不一样,有李朱绶和周宁在,有无数人在,他没机会,而后要暗中直接下手,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这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啊,李肆感叹,自己杀了官兵,用汤右曾的扇子作弊坑了郑齐,暂时把这事缓了下来。可要彻底解决问题,那就是要把手伸进满清朝廷之下的官僚大网,四面八方都是顾忌,打一个补丁,造出更多漏洞。
“实在不行,还是一枪崩掉。”
李肆释然,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手段,却是最直接的手段,反正这郑齐的命,他定下了。
留下贾昊和几个机灵司卫查探消息,李肆就要回庄子,张应终于忍不住问道:“四哥儿你哪来的那扇子?”
李肆微笑:“我会变戏法。”
张应一脸震撼地摇头:“四哥儿,你真是神仙。”
李肆当然不是神仙,实际上他也没料到这郑齐的关防信物也是扇子,想想多半是萨尔泰学那汤右曾的作派。就这么巧的,把汤右曾的扇子混进去,郑齐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不过他来英德办的事本身就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