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四百四十七章 雍容的雍,正统的正
“民勇当大兴!湖南两度大战,民勇比官兵顶用!还省朝廷钱粮,我……朕掌政头一件大事,就是汰撤绿营,分遣得力大臣在毗邻南蛮各省办民勇,南蛮势大,此乃当务之急!”
“选能臣!像是岳超龙那种得力军将,就该大用!可惜他陷于朝堂党争,被逼到南蛮去了,这种荒唐事以后再不能在朕手中重演!”
“清弊政!十三啊,我们兄弟前些日子在户部所见多遇,触目惊心!这大清已是窟窿满身,从地方到朝堂,全趴在社稷身上吸血!往日不能行的快意之事,现在一桩桩都得挥洒开!”
“更要紧一事,就是学南蛮,兴工商!此事不必忌讳,昔日赵武灵王能胡服骑射,今日我大清也能师夷自强!火枪、大炮,阿玛……皇考时的忌讳,咱们就得破开!”
十月二十九晨,紫禁城满城四挂白绫,乾清宫正殿更被素白绫蓬挡住,这是康熙停灵之处。乾清宫东暖阁,胤禛正跟十三弟允祥讨论着今日临时朝会的话题。
按旧制,新君要守灵九九八十一日,不能处理国政。张廷玉拟旨时,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三九二十七日。但在胤禛看来,他这个新君,近一月都不能掌政,这是绝不可接受的。所以张廷玉出了个主意,将御门听政搬到乾清宫东暖阁,守灵的同时就办理政务,两全其美。
康熙的后事怎么办,有礼部在,只要他胤禛点出几位大臣掌总就好,现在胤禛的心思,已经飞在了云颠,就紧紧看着南面的李肆。
跟神采飞扬的胤禛不同,允祥有些不安,小意地提醒了一句:“皇上,王公、朝堂,还有诸位兄弟……”
胤禛挥手,不以为意地道:“朕大义在手,皇权在握,些许跳梁小丑,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
想想胤禛上位,大家都没什么言语,允祥再没多想,心思也转到了怎么整顿国政,对付南面李肆这桩生死大事上。
眼见快到朝会时辰,新任乾清宫总管太监苏培盛在门外禀报道:“茹喜格格在乾清门侯着请安……”
茹喜……那个助他登上龙椅的小女子……
胤禛眉头一挑,心说这一日惊涛骇浪,竟把这个人忘了。此女不仅知他夺位底细,还是南面李肆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怎么也不能留下!就该如常保一般,暗中处置掉。
正要向李卫递眼神,忽然想到,前日自己行前还郑重许诺,真要得位,绝不会亏待她,自己怎么能言而无信?心头一软,他冷声道:“今儿事忙,着她在王府侯着,自有赏赐。”
胤禛心想,朕是好男儿,说过的话绝不会忘。就连那常保,都允了赐家人富贵,怎么也不会罔负一个小女子。到时候把她遣回南面就好,瞧她一脸哀楚,想来心中也念着那李肆……
茹喜之事不过细细小节,胤禛很快转到另一件事,他问李卫:“那邬先生……”
李卫叩拜而下:“臣办事不力,昨日从畅春园出来,就求协戴锦,着粘杆处拿人。稍后戴锦报说,那里已是人去屋空。”
胤禛恨恨地道:“那邬先生插这么一手,自然早算好了后路,也罢,和李肆之战也非这些小节,且饶了他的狗命!”
“皇上,时辰已到,先出朝会吧……”
允祥在旁催促着,又将一份文书递给胤禛。上面写的正是刚才兄弟俩议定的国政大略。
胤禛拢在龙袍袖子里,一边走一边朝允祥笑道:“十三啊,也就咱们兄弟齐心,没外人之处,就别念着什么皇上不皇上了,不听你叫四哥,朕心中不舒坦。”
允祥拉下半个身位,低低笑道:“四哥成了皇上,皇上就是四哥,皇上又何必在意称呼。允祥自是要舍了命为皇上,为咱们这大清办事的。”
两人说笑间就来了东暖阁外面的偏殿,苏培盛抢在前一声高呼:“皇上驾到——!”满殿素白,万岁呼喝零零杂杂响起,胤禛登上临时搭起来的龙椅,正要挥袖道平身,不少人竟然已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还明显看得出,不少人根本就没趴下去。
胤禛的手伸出半截,尴尬地不知道该挥下还是该收回,还是胸口升腾而起的一股怒火带了回来。他一屁股坐下,原本意气风发,准备着挥斥方遒的神采也消散了,脸上浮起的是一层浓浓阴霾。
隆科多和张廷玉分立在朝臣两班左右,见这情形,对视一眼,都在心说,这新君的威严还没立起来呢。
胤禛感觉自然更为强烈,所以当礼部尚书吞珠出列,求请立大臣办先帝后事时,原本早在他脑子里刻好的名单,顿时觉得有欠考虑,需要再斟酌一下。
就在他沉吟之时,下方却嗡嗡声不断,允祥再看不下去,出声呵斥道:“皇上驾前,怎敢如此无礼!?这还是先帝灵前,难道一丝忠孝之心都没有了吗?”
这一声喊,殿中先是静了一下,接着响起一声嘶嚎,“阿玛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都没见着您一面,什么话都没落下,就这么走了!”
定睛看去,一个胖子正在地上打滚,却是昔日的九阿哥允禟。
这话让殿里炸开了锅,隆科多几乎要跳脚而起:“怎么没留下话,那遗诏大家可都是真真听在耳里的!”
老十允誐阴恻恻地道:“那是皇阿玛亲口之词?”
张廷玉赶紧嗯咳一声,抹起了浆糊,这个方向太危险了:“敦郡王,谨守礼!新皇已立,该称先帝……”
老三诚亲王允祉垂泪道:“老八不在,十四也不在,阿玛这番走得可真是凄凉。”
一说到允禩,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因为胤禛禁绝允禩送出一切消息,已被严密隔离。
马齐出列道:“允禩此前虽被先帝贬斥,但终究是先帝骨肉,皇上应顾人情,体天和,允他祭拜先帝。”
满殿大半人都跟着出列跪求,胤禛坐在龙椅上,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罡风扑面而来,渗得他骨髓发寒,浑身汗毛尽皆起立。与此同时,殿中每一个人的神色似乎都清晰无比地映入胤禛的眼中,让他更是呼吸急促。
允禟咬牙切齿,满脸悲愤,允誐歪着嘴角,冷笑不已,马齐等人跪拜,也没对准他的龙椅,竟像是对着侧后方正殿,康熙的灵柩。这些人目光里都闪动着猜疑、不满和愤恨。
汗珠从胤禛髻角下渗出,他想朝这些人大喊,你们在怀疑什么!?你们是想说我胤禛篡位么!?你们抬出允禩,是要来抢回我这位置!?
允祥、隆科多和张廷玉三人也呆住了,他们不知该如何建言,因为他们也跟胤禛一样,已从满殿人跪拜的身姿中,从他们所求的让允禩祭灵一事中,看到了宗室和朝堂联手,对胤禛坐上龙椅这一事的质疑和抵触。
胤禛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怎敢应这些人所请,将那允禩放出来?但正如马齐所言,不让允禩祭灵,那就是悖逆人伦。而他现在又没什么借口,或者说还来不及准备好借口,将允禩彻底打倒。因为在允禩之前,还有一个他更为忌惮的强敌:他的同母弟允禵。允禵手握十数万大军,坐镇西安,他必须专心处置此人,怎么能在这关口乱了京城阵脚?
这一刻,胤禛隐隐想起茹喜之前的话:“那李肆,就是要你坐上这龙椅……”
胤禛苦涩地想着,自己以为坐上龙椅,就大义到手,权柄在握,看来还真是愚蠢啊,这不过是一个起点,一切……刚刚才开始。
眼见殿中要陷入可怕的僵持之状,终于有人救场了,是奏事处的太监,屁滚尿流地奔到殿外,高声嚷道:“兵部加急塘报,准噶尔部策凌敦多布急袭藏地,拉藏汗被杀!前后藏都已被准噶尔占去!”
大殿里一片哗然,这噩耗来得可真是……
允禟的嘿嘿冷笑声在殿中回荡:“真是巧啊……”
总管太监苏培盛抡圆了嗓子高喊:“肃静!”
龙椅上的胤禛已是满脸铁青,巧个屁!塘报肯定早已经到了兵部,丢在通政司那,可康熙前几日封园,没来得及送进去。今天他开朝会,准是八爷党故意选着这时候把塘报递入宫中,为的就是落他脸面。
你胤禛得位了是吧,可为什么你一上台,兵灾就起了,藏地就丢了?这不就是老天爷在降罪么?老天爷在说,你得位不正呢!
允祥凑了过来,低声道:“皇上,如今只好以退为进……”
张廷玉急急拱手道:“不能让诸臣与皇上离心!允禩就得……”
此刻胤禛脑子急速转动,两人的话中话当时就明白了,这是紧急时刻,不能稳住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出声了,嗓音冷得像是从冰窟里扑出来一般:“藏地之事,自有军议!皇考之事才是要务!”
他眼中升起浓烈的不甘和无奈,再咬牙道:“允禩复为贝勒,与怡亲王允祥、顾命大臣隆科多,大学士马齐,一同为总理事务大臣,办理先帝后事!”
殿上诸人高呼万岁,此时的声调才稍微齐整有力一些。
接着张廷玉出列道:“皇上既已登基,请示下年号。”
胤禛扫视诸人,感觉那股罡风还从众人身上散发而出,满满地压迫着自己,他深呼吸,沉声道:“朕既受皇考封雍亲王,此字不敢忘,而朕……将以一身正气,垂治天下,就叫……”
两个字含在嘴里,他已觉那罡风正在减缓。
“雍……正……”
这一号出口,胤禛,不,雍正呼吸通畅,才觉自己身躯不再在那罡风中摇曳不定。
朝会散后,殿中空寂,雍正还端坐龙椅出神。好一阵后,他招过苏培盛:“传旨,封藩邸格格马尔泰·茹喜为……淳嫔。”
苏培盛领旨而去,雍正取出袖中那份“改革”大纲,面无表情地递给太监,艰辛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烧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攘外必先安内
“终于是雍正了啊……”
十一月三日,无涯宫肆草堂,李肆得了从北面信鸽快线递来的消息,心中波澜不惊,历史终于在这个节点上回归了“正途”。而后的历史走向会如何,至少是紫禁城那一圈里会上演怎样的戏码,尽在他的掌握。
坐在龙椅上的雍正,正面对着汹汹置疑之声,还不知那位四哥内心会纠结到什么地步,可李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这四哥,也同样面临着一摊子烂事,而其中一件事,让他更是头大如斗。
“我只会拳脚枪炮,领军作战,这事可真帮不上忙……”
“四哥哥要我算天下田亩,银钱来往,我都有信心去算出来,可这个……”
严三娘和关蒄,外加严三娘怀里的夕夕,两大一小,三双眼睛都愣愣看着正抚额呻吟的李肆。
“官家……”
快近临盆时日的安九秀唤着时髦用语,因为李肆对老婆成天叫着“皇上”、“陛下”、“万岁”感觉颇为刺耳,她们三个媳妇就换了宋时的称呼。而这称呼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内廷,正向外廷朝臣乃至民间传播。
“这事太机密,自不能跟那帮酸儒商量,可不止是酸儒通晓古今礼法嘛,官家身边不就有一个?”
安九秀这话李肆还没明白,身边,谁啊?
严三娘白了李肆一眼:“雨悠妹妹被你放回去大半月了,现在基也登了,皇帝也作了,你却没动静了。以前死皮赖脸把人家绑来,现在又把人家晾在一边,你啊,天生就是来磨难咱们女儿家的么!?”
嘿……
李肆一拍大腿,娘子提醒得好!朱雨悠也是熟读古书的,这事该能帮着参谋参谋,顺便也把她入门之事敲定了。攘外必先安内,自己的家事也得尽快料理好。
给三个老婆连带女儿一人一亲,李肆拔腿就走,关蒄还在身后叫着:“四哥哥!还有盘姐姐!她是不是修医院和天庙修上瘾了?赶紧把她绑回来!”
严三娘和安九秀对眼一叹,就为这事,李肆也正郁闷着呢。
她们早前就传了信给盘金铃,接着李肆又派人要接她回广州,可盘金铃听说自己要被立为皇后,吓得又是装忙,又是装病,这会干脆就跑江西去了。推辞后位的书信一天一封,惹得李肆说起她就是一肚子气。
严三娘和安九秀都明白盘金铃的心事,她今年已是二十六七岁,出身麻风医家,幼年也曾患病,跟麻风病人相处日久,是个极度封闭和自卑的女子。跟从李肆后,受着李肆新生之恩,已觉自己福厚,压根不敢想在李肆这再得什么富贵。估计封她为妃就已觉承受不起,更不用说压个皇后在身上,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但这事盘金铃自己怎么想还只是一面,对李肆,对严三娘等人,乃至对英华一国来说,后位却非盘金铃莫属。她跟从李肆最早,心性最善,声名远播,更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娘家势力。唯一有些顾虑的是天主教,可只要她不再当什么主祭,参与什么法事,也就没了关联。
安九秀叹气道:“盘姐姐看来是真心不敢接那位置的,我觉得,只有严姐姐你……”
严三娘决然摇头:“我可不行!这是给阿肆添乱,满朝大将都是我的弟子,到时怕不个个朝臣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吕后。”
娇颜上泛着悠悠自得的满足,严三娘接着道:“早前阿肆称王的时候,我就立过愿,只求能守在阿肆身边,为他生儿育女,让他安心领着天下朝前走,这日子就已是天仙一般。”
安九秀扑哧低笑:“只是如此么?官家说,让严姐姐建什么国民强身会,研究什么体操,还要姐姐主持民间武馆的引导之事,当时姐姐高兴得就跟个小孩似的,连着两晚上都……”
严三娘那玉白脸颊顿时红透到了脖颈,恼怒地嗔道:“哎呀你个坏嘴!都要当妈的人了,夕夕还在这呢,就满口乱嚼!”
安九秀赶紧转移话题:“可这皇后的位置总不成就空着吧,别看我,我要当了,我家就没好日子过了,关蒄也不行……”
严三娘也无奈地叹气,是啊,盘金铃铁了心地不接后位,那就真没人了。安九秀和关蒄不行,朱雨悠也不行,三人背后都牵着莫大的利害。
接着严三娘展眉:“也别费神了,让阿肆自个去头疼吧,他是皇帝,就得担起责任。”
安九秀又笑道:“就跟眼下这事一样么?到底该定谁是爷爷,也就皇帝这般头疼。”
没错,李肆很头疼,既然是皇帝,就得立皇祠,而他的爷爷到底是谁,这件旧事又翻腾出来了。
按照古制,开国之帝,历来要追溯十八代祖宗,甚至要攀到上古先秦周时所封各姓。当然,实际能追溯个六七代已经很不容易了,前面的就是文人来编造,否则显不出尊贵。而每朝皇帝的父祖,更是要编造各类“祥瑞”、“天命”,以显示皇帝得位,是老天几十上百年前就定好了的。
李肆开英华,矮君权,不再当君父,这些个“妙笔生花”的东西,自然就不必那么繁复。可问题是,你总不成连你爷爷是谁都定不下来吧?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李肆爷爷可能是李自成的侄子李过,可能是晋王李定国,也可能是南明大将李元胤,甚至也可能只是一个姓李的普通人,到底是谁,难以确定。这事太过机密,自然不能跟朝臣去商量,所以李肆很头疼。
他原本求助过段宏时,可老头说,为你我老人家都榨干了心血,这些个破烂事,自己想办法解决。此时老头正忙着给那份大礼收尾,李肆也不好继续逼迫。
现在么,属于“自己人”这一圈里,有水平出点子的,就只有未来的媳妇了。
朱慈允一家就在黄埔书院外,李肆坐着马车,由龙高山格桑顿珠领着一班侍卫策马而行,片刻间就到了朱家院子。
“皇上是来提亲的?”
朱慈允被英朝改封为明襄侯,暂时从国子监退了出来,但也只是暂时,日后朱家人都能如常人一般出仕任事。原本忧虑会因身份转变而遭了什么苦罪,现在却是安然无恙,朱慈允一颗心放下来,就在家里读书养闲。
可李肆骤然上门,来意还是提亲,让朱慈允瞠目结舌。虽然朱雨悠已定好了嫁入皇室,但正式流程还没走。寻常民家都得媒人提亲,李肆这皇帝提亲,竟然都自己跑来了?
“还要见雨悠!?”
朱慈允下巴快掉到了地上,朱雨悠是待嫁身份,怎么能见呢?
李肆厚着脸皮道:“此乃非常之事,就容朕……我……小婿,行非常之事了。”
他能对丈人说,我是来找你女儿商量,我爷爷到底该是谁的问题?
朱慈允差点被痰噎住,一边咳嗽着一边告罪退开,心说这皇帝女婿还真是不讲礼……
没理会满腹哀怨牢骚的未来丈人,李肆直闯后院,一路丫鬟仆役惶恐跪迎,直到一个小丫鬟将朱雨悠的香闺挡住。
“小姐……小姐正睡着呢……”
这丫头自然是六车,护主心切。
“现在是下午四点吧……”
李肆摇头,自己这未来的媳妇可真是个瞌睡虫。
拎着六车的衣领,李肆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鬟丢给龙高山:“侍卫亲军又换了班,想去看,就安静点。”
六车顿时不闹了,还满眼星星,浑然不知道自己看俊哥哥能看得流口水的“美名”已经传遍了无涯宫,李肆都一清二楚。
一个人进了朱雨悠香闺,果然,美女正睡得香甜,还打着细碎小呼噜。坐到床边,一眼春色,李肆起了玩心,捏住了她的鼻子。
屋子里一阵惊呼叫闹,外面的六车低声道:“小姐你别反抗啊,会更痛的……”
龙高山和格桑顿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淫……淫贼!”
“暴……暴君!”
香闺里,李肆嘻嘻笑着将砸在脑袋上的枕头放下,这笑容为朱雨悠从未见过,更是吓得哆嗦不已,抱着胳膊,缩在被窝里,低声怒骂道。
原本是听了严三娘安九秀的话,刻意对姑娘摆出好脸色,却遭了这番境遇,李肆很受打击,板起面孔道:“过来!”
平日被李肆当手臂一般的指使,满耳就是这般腔调,朱雨悠再哆嗦了一下,乖乖地蹭了过来。
“这是你的雨园,喏,全照着肆草堂的样式修,书屋在这,白城书院黄埔书院的书,全都有!”
“咱们家里还有印坊,你要什么书就印什么……”
“怕你闷了,在广州城里开了家藏书楼,是给你的产业。你可以在那里跟书虫们沟通交流,甚至自己办个藏书会。”
李肆递过来一张单子,就跟往日交办公务一样,一桩桩念着,朱雨悠听着听着,面颊渐渐生霞,抬眼看向李肆,怯怯地道:“陛下这是在……”
李肆愣住,挠头,然后苦笑:“以前是我不好,对你太生硬,既然你注定是我的人,就该多体贴些你,只是这事……我不是很擅长……”
这是实话,严三娘是感于他的大义,毅然自己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