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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
醉了。
天为被子地为床,迷离之中一场醉。
好一场大醉。
直到明月高悬,男子才自头痛中醒来。
抬头。
见一拄拐老者正面上带笑的看著他。
男子遮面问:老者来此为何?
老者笑答:为自己选个安眠之地,你莫慌,我非妖邪。
男子坎坷。
之后,就见那老者含笑道:既然这里有了人,我换一处就是。
说吧,老者转过头,走的更远了一些。
男子见状,站起身来,看着身边酒壶,又看了看远去老者。
犹豫不到一刻钟,其转身离去。
走到谷边,男子耳朵一动。
只听。。。。。
戎马半生,斩王侯无数,且无人之。
嘿,今日将死,也无人来送。
可惜了。
可惜了啊。
闻言,本想一走了之的男子怒而回头,对着谷中大吼:你这老者真会选地,死在谷中者皆是狂人,多你一个,也不嫌多!
半晌,谷中无人回话。
谷外,男子思索。
稍后,还是忍不住走进谷中。
寻找片刻,只见刚刚还中气十足的老者,此时已死于一坑中,面上笑容满满。
男子见状,叹气,手上给填了几把土,把其安葬。
归家。
家中残破,除书本外,再无它物。
又几日,耳边传来传言,言那山上门派散去,说是门中一群人,都入了中原。
中原?
男子好奇,百般打听,却得闻,中原大旱,山中人士截远赴赈灾。
救灾?
道人?
可笑!
抱着他的书本,男子归家。
不知何为,他却静不下心。
道人可赈灾,读书人。。。为何不可?
翻遍屋舍,男子找到一本记在截留灌溉之书。
犹豫。
徘徊。
又一日,男子见女子回门省亲,身穿绫罗,却视父母贫寒而不以己见。
见此,男子忽然大笑。
当年之困惑一朝而解!
不是命运弄人,而是他们本非一路人。
只此而已。
抱书,接囊。
男子一路向北。
走过千山,给出千法。
过一地,挖一井。
路一河,教一水车。
十七年过去,大旱之年,早已成过眼云烟。
男子自身,也被朝中奉为当世大儒。
虽不得治理之法,却被人所尊崇。
年老。
将死。
男子想起家乡。
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别家小!
抛金银!
归家去!
辞退家丁,轻车简行。
一路入蜀,直至曾经家中。
此时,此处家中,早已兴建大宅。
宅院中,主人与他同性。
因他而荣,又不识得他人。
男子见状,眼中没有恼怒,反而像脱了一层枷锁。
转身。
一步一顿。
走到山林,见那处,又有一小宗门建立。
不由得,亚声失笑。
登山。
登这座一生从未来过之山。
山中,只见几故人,正在门中授课。
道门。
教的,除却道家知识外,却是还多了一门水利之术。
眼熟儿?
男子大笑!
转身。
深谷。
已然融化的男子,独身一人走入谷中。
一番寻找。
找到了曾经那位“百战将军”,对其行了一礼,又问一声,身边可还有人否?
自不会有回答。
男子又问,我活人千千万,可有资格与你同居否?
山中吹过冷风,男子只当他应了。
结庐而居。
一直到某日,夕阳落下。
一阵风,把草木吹到。
老迈男子看了眼夕阳,面上含笑。
回过头,他想找他的拐杖。
却发现,身边有一群人,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其中一人,手持拂尘。
问他:以此地人之多,我这船,可造得否?
男子大笑:造得!不但造得!这船还可普度众生过那延绵苦海!
另一人闻言,含笑看他:我可曾吹牛否?来来来,今日我等不醉,且不醉!
男子羞的遮面。
不等他开口,只觉得身体一轻。
紧接着,一深埋与记忆中的声音,自其耳边响起:与我为邻自非不可,只是,此处还不是安歇之地。
且随我等来,先度了那黄泉再说!
谷中众人大笑,皆成过眼云烟。
红尘。
黄泉。
苦海。
归墟。
皆如是而!
。。。。。。
。。。。。。
黄泉岸边。
路上有桥。
长宽不知几许。
桥上,行人几许,不以数计。
桥中央,有一村落,名曰孟婆。
此时,一小女在村中奔跑,满脸恐惧的大喊道:“婆婆不好了!河那边那群不要脸的,他。。。他们。。。他们开始造船渡河了!”
第十二章 凌云渡【下】()
木质小屋,长亭阁楼。
中央处,一美艳女子翘着腿,修剪着她的指甲。
听闻小女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可一眼面前三十三米见方的大池子。
“慌什么?那儿还有我孟家人的模样?”
话音落下,女子忽然眉心一皱,一滴血珠自她指尖流出,滴落在面前池水之中。
这一刹那,清香扑鼻。
四周正忙着往水池中加料的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闭着眼睛,满脸陶醉的吸着池水之中的味道。
奈何桥边过,一碗孟婆汤。
了却前世因,结得来生果。
这孟婆汤,就是这池水。
用的料,乃是这桥下川流不息的黄泉水、两岸盛开的彼岸花、生灵在黄泉路上一路走过时留下的那些零碎,还有那些不服冥府管教之魂魄身上的一些东西。。。。。
当然,最主要的材料,还是美艳女子的血。
孟婆汤。
味八苦,闻之有异香,引人入圣,不可自拔。
此乃世间妙品,可洗尽人世铅华。
然,孟婆汤的配方,却只有孟婆一族之人才懂得。
历代相传,从未绝代。
一如这桥上村庄。
而如今,这池前女子,却也不知是第几代的孟婆。
她熬的汤,也不知改良了几次。
鲜血终于化入汤中,异香消散,美艳女子皱着的眉头散开。
转过头,她瞪了一眼面前依旧慌张的小女:
“看什么看,不就一群脑子不灵便的道士么?
几个道士就把你吓成这样?
若是归墟前那位大人降临,你还不得吓得尿了裤子?”
说着,美艳女子从座位上站起身。
走到小女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们愿去,就让他们去,他们爱造船,也就让他们造。
这阴间几千年过去,从我婆婆那一代开始,这群臭道士就在河岸边待着。。。。
婆婆不管,我阿娘也不管,到了我这一代。。。。为何要管他们?”
这话像是她在安慰小女。
小女闻言,眨了眨眼,有些不甘心的反驳道:“可是、可是。。。可是这次来了一个好俊俏的小道士,和那些满脸胡子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嗯哼?”
美艳女子瞥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轻笑:“我说如何,原来是你这小女思春了啊!”
“我没有!”
小女一脸气愤道:“我这是该给姐姐你找夫君了!”
“叫婆婆!”美艳女子嘟嘴。
“不!”
“这是规矩!”
“那也不!”
小女冲她做了个鬼脸,舌头伸出来老长一大条:“略略略,娘亲说过,你一日不结亲,我就一日不用改口叫你婆婆的!”
“那你前年还叫的这么顺嘴?”
美艳女子气急,伸手就像小女的脸蛋捏去。
小女慌忙跑开,留下一片阴气痕迹,待她抛了老远,才转头轻笑道:“我这是给姐姐你面子,帮你树立起孟婆的威信!”
说完这句,小女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原地。
美艳女子见她离去,摇了摇头。
“孟婆。
过了千年、万年、这黄泉之水何时能流干?
孟婆。
这往生桥前凌云渡,又何时才能废弃?
孟婆哎。。。。”
说道这里,美艳女子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轻笑。
“管他呢,反正我这一代估计是见不到了。。。”
话说完,就见她摇身一变,化为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一飞冲天。
“还是去见一见那群蠢道士,拿他们来解解闷吧。。。。”
。。。。。。
。。。。。。
黄泉水、黄泉路。
往生桥、凌云渡。
枉死城中黑白脸,阎王殿中判前途。
望向台上三生石,只见往生不见路。
冥府有多大?
南北不以计,东西不日出。
阴间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抬头望去,可见之物除那随时都会压到人头顶的阴云外,就是天空中,偶尔能露出丁点光华的星星。
南斗群星主生,北斗星宫主亡。
都说这阴曹之中有一大菩萨,位比佛陀,普度众生。
可天上有着紫薇恒的光华,四周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无边冥海。
那位大菩萨,又如何可度?
不能渡人。
不能度魂。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度一度这阴间路上的佛门人。
一生。
两生。
三生。
三生一过,前尘积累皆消散,三生石都照不出的往生,一连佛门正果都未曾证得的大菩萨,又能如何?
就像今日,大菩萨在福地安坐,手上撸着自家养的“大猫”。
忽然间,祸从天降。。。。
谷外叮叮当当的伐木声,扰的手中大猫炸了毛。
呲着牙,露出一副将要食人的模样。
“别动!”
大菩萨的手在大猫头顶一按,止住它暴躁的动作。
看它还在呲牙,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几颗长相树,舍了就舍了吧,都是一群可怜人,人世间不得修仙,到了这阴曹之地,能帮上一把,也算结个善缘。”
大手之下,黑猫翻了个白眼。
这谷外的长相树,你说舍就舍了?
种了三万年!
是!
人家一个个的,身上功德金光护体。。。。
可人家都走到你老家门前来砍树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船做好了?
在地上翻了个身,大猫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重新闭上那铜钟一般大的眼睛。
惹不起呦!
也不知是那个孙子出的主意!
阳间大好的道途不休,非要在这阴间度那该死的三千劫数!
一个个的都来作死,还是组团的来!
那苦海是那么好度的么?
就算度过了,又能如何?
跑去苦海对面,和幽冥之海里那位掰一掰手腕么?
心中想着,谷外伐木声却是越发响亮。
扰的大猫把耳朵耷拉下来都止不住外面那伐木的声音,也是扰人的很。
“啊呜!!!”
受不住了,大猫发出一声咆哮。
伐木声止了一刻钟。
下一刻,反倒变得更大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
。。。。。。
“这日子没法过了!!!”
凌云渡前,斑斓大蛇眼中满满的愤怒,一双竖瞳盯着桥下还在伐木的上百道人。
“我的彼岸花!我的花田!你们这群该杀千刀的死道士!别一个劲儿的祸害我的花儿啊!”
此时的孟婆,哪还有刚刚出门时轻松的心态,恨不得直扑下去,一口一个的把下面那群混蛋都给生吞了!
黄泉路边彼岸花。
漫山遍野。
色彩鲜艳。
然后,就见一群以剑做斧的道人,用他们那臭烘烘的大脚丫子,一脚一脚的践踏在花田之中。
一趟。
两趟。
扛着自远处山中伐下的原木,踏着花田来到黄泉河边。
“他们要干嘛?是要过桥么?”
不知何时来到桥边的小女好奇问,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他们要去找死!”
变回人型的孟婆面色发寒,一双银牙差点咬碎!
黄泉很长,不止出处,却知归处。
驾船畅游黄泉,顺流而下,或是三年,又或三十年。
总有一天,可顺着奔流一入苦海!
入海后,无风无浪。
船不动,如何过得?
划桨!
世间金木,入苦海则化为无形。
伐长相木!
菩萨家种的树,菩萨打算以此为筏,度苦海入灵山的长相木!
与某位大菩萨相比,孟婆只是损失了一些彼岸花,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哼!小女!你在岸上等着!
看姐姐替你抓个夫君回来!”
眼中怒火不减,女子脚下,一道黑莲盛开。
莲花七品。
色泽纯黑。
虚空踏去,脚下步步生莲。
端的是一件上品先天灵宝!
如若赵阳见到,怕不是会舍下面皮,回青冥城找上柳倾颜,合伙来坐上一票!
可惜。
这阴间冥土,赵阳还到不得这里。
所以,当这黑色莲花降下,孟婆几步来到一群道士的前路上。
谈论?
不存在的!
断我道途着死!!!
双方一见面,就呼呼嚷嚷的打了起来。。。。
本是用来伐木的长剑,此时焕发了它们的第二春,终于能当正经的飞剑来使唤了。。。
说来也怪,这些在阳间时最多先天修为的道人,这一抵阴间冥土,战斗力是刷刷刷的往上涨。
强到近乎没有边界!
上百道人,头顶功德金光,用着平日里只能砍砍小妖的宝剑,这会儿居然砍得孟婆一阵飞退。。。。
几番交手,孟婆脸上鳞片都被他们的剑气砍掉了好一大片。
原本妩媚的美人儿,化为了满脸鳞片的蛇美人儿。
气愤?
抢人?
不存在的!
又是一番动手,孟婆的腹部挨了一记狠的,整个人倒飞道凌云渡前。
一阵张牙舞爪,孟婆还想动手!
在岸上等候的小女见状,连忙伸手拦住她。
“哇啊啊,你别拦我,看我叫齐兵马、宰了他们啊!”
“姐姐!你别生气!”
“不生气?气死我了!一群臭不要脸的老杂毛!居然敢欺负到我孟婆庄的头上!”
“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几块花田罢了,等他们走了,我在种就是了。。。”
说话间,小女一边拦着孟婆,眼睛还看着下面手拿书卷的“小道士”,心中满是渴望。
“呵!你种?”
“我种!”
见姐姐语气缓和,小女连忙点头。
她是真怕姐姐下去和那群道人拼命。
这凌云渡,已经有多久没见过战事了?
上一次的时候,好像还是一自东方来的和尚,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死了,嘴上嚷嚷着要去西天,问一问那佛祖,为何让他一路走上十万八千里。。。。
想到那和尚,小女的心里就是一阵害怕。
她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常人过凌云渡,葬下的都是一具妄身,谁想那和尚居然葬下了三具!
一只猴子一头猪,后面还带着一只大黑鱼!
黄泉水冲不走。
山里面的菩萨带不动。
到最后,这三具妄身愣是在这黄泉水中成了精!
带着那和尚一路跑回了阳间。。。。
那是多大的执念?
也不知他们现在到没到那灵山,见没见得他们心中的佛。。。。
小女的小脑袋瓜里装不了太多的东西。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百年前那群和尚外,眼下这群道士,就是她见过执念最深的一群人了。
哦、不对!
那群和尚当初来之前,这群道士就在这凌云渡前扎了根。。。
“简直欺人太甚!”
小女还在思考,她姐姐却是脸色发青的骂了一句,转过头,化为原型,飞回了孟婆庄。
原地,凌云渡口。
小女见自家姐姐走了,眨着眼睛立在桥头,望着远处那群还在伐木的道士,一阵出神。
“一个、两个、三个。。。。
一颗、两颗、三颗。。。。
哈哈哈,他们好笨哦,造船伐的木头不够长,居然沉在黄泉里了。。。”
眼见木头沉底,桥头,小女轻笑。
就这般,她看着道士们造了半年的船。
期间,她姐姐来过几次。
见那群道人还没走,姐姐咬着牙瞪了几眼道人们,扭着腰自行离去了。
看得出来,她被这群道人气的不轻。
可他们的船,要多久才能造好呢?
又是半年,又一艘船沉了底。
第三艘。
第四艘。
小女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岸边的花田已经被道人们踩的没了模样。
直到有一日,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随便在路过的亡魂里抓了个会造船的,小女带着亡魂去找导师去了。
嗯,她才不是为了帮他们,只是,看不过他们继续糟蹋她家的花田了!
然后,她就被一群道人给打了回来。。。。
“该死的臭道士!”
站在桥上,看着远处被一群道人围起来的造船亡魂,小女嘟嘟着嘴骂了一声。
“我是孟婆怎么了?
孟婆吃你家大米了啊!
你见我就动剑!
怪不得你们造个船都造不好!
诅咒你们!
诅咒你们船到江心就沉底,今生永远都到不了彼岸城!”
小女咒骂了几声,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咒的太重了,万一他们掉进黄泉里淹死了怎么办?
这群道士可不像她们孟婆一族,可以在黄泉里游泳。。。。
心情奇奇怪怪。
可这船,终归是造好了。
一群道人谢过造船匠,乘着那艘在小女看来,奇丑无比的木船,顺着黄泉而下。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