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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揍死你”
凤翎恼怒地要抬起老拳教训这个小美人。不防美人竟先出招,钳制住了她。
“哎哟”凤翎的手被扭在背后,痛得龇牙咧嘴,“讨厌,你长得那么瘦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快放开,我的胳膊要断了哎哟”
白芍一脸鄙夷看着手下的这个吃货:“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凤翎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努力挣扎了许久,终于认命。
“我不是你的主公吗?我命令你放手你算哪门子的‘重瞳’,主公的话你也不听?快放开,快啊”
凤翎叽里呱啦地喊了好一阵,白芍方缓缓松开手,饶过了“主公”。
安王凤鸣看着一脸懊丧揉着手腕的小妹,不由捏捏她的鼻子,欢快地笑起来:“我敢保证,你和白芍一定会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这种“愉快相处”,凤翎“享受”了整整九年。虽然白芍的脾气让她吃不消,她却知道白芍是永远都不会背离她的。像眼珠离开了眼眶会枯死,白芍是无名、无姓、无根的“重瞳”,“重瞳”不能离开主公独自存活。她们抓着彼此的脉门。
此刻,东厢雅间,主公的脉门又被牢牢抓在了“重瞳”的手里。
“白芍,我到底是怎么了?”凤翎很有些不耐烦。
“主公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是在气闷的地方呆不住,偶尔会头晕恶心什么的。”
“恩。”
白芍的脸色十分难看,让凤翎吓了一跳。
“怎么了?很严重?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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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零五 成神的男人()
白芍站起身,行到凤翎座前,郑重其事地对她行了个叩拜礼。
“你要做什么?”凤翎乌溜溜的眼里写满困惑。
“恭喜主公。天赐少主,实乃帝国之幸。”
白天师冷静地报出了惊人喜讯。
“你……你说什么?什么……少主?”女帝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砸蒙了。
白芍抬起头望着她,还是那副
无悲无喜的冷美人形容:“喜脉。已经两个月了。”
“不可能。你别吓唬我,我……”
“身怀有孕的事,难道主公完全不知道吗?”
凤翎的脸僵住了,渐渐红得像只熟桃。
“据属下所知,你的月信一向是准的,难道你没发现这个月……”“神医”面无表情,不管不顾地进行着她的医学分析。
“废话”凤翎终于忍无可忍,抓起脉枕往地砸去,“我当然知道自己身有古怪。可哪里想到会……会……”
她的话噎在了喉口。
瓷枕摔得粉碎。
君臣二人望着地的碎片,陷入尴尬。
“白芍……好白芍。”
天子的声音微弱嘶哑。
“我求你,再把一下脉……会不会……弄错了?”
“你把属下的脉枕都摔碎了,为了让我说我弄错了?”白芍冷冷望着凤翎,不明白她为何要自欺欺人,“喜脉,是连游医都能确诊的基本脉象,主公觉得属下……可能弄错吗?”
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天子目瞪口呆。
看到生龙活虎的“小赖子”,被这个“喜讯”吓傻,白芍有些怪。
她忖了忖,方蹙眉道:“主公为何如此?难道因为少主的父亲不是荀……”
“住嘴”凤翎慌忙截住她的话。
“白神医”一愣,蹙着眉沉浸到自己的“医学难题”里:“真怪,属下离开长安前,不是关照你吃药了吗?难道剂量不对?还是……”
凤翎听见“神医大人”考究她的风月史,脸更加发烫。
“主公到底记住吃了没有?”“白神医”转过脸逼视着她,丝毫不照顾病患即将崩溃的情绪。
“我……我……”
女帝被问得手足无措。
她当然记得,这个意外的“少主”是来自两个月前何村的树林间,她这一番出游并没有料到鸿昭会随后杀到,所以根本没带白芍给她的药丸。
更何况,何村的那一晚她被摄政殿下修理得yu仙yu死,哦,不对,是半死不活。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房,更不要说及时服药了。
难道要天子向“神医”交代,自己是因为野he忘情,才意外有孕的吗?
“那个臭东西,他……他随时随地地胡作非为。我哪能回回……回回都记得……”
天子无地自容。
她只能把责任一股脑推到摄政流mang的头。
“白神医”翻翻眼,似乎也没有谴责天子的意思,只是纯粹在意自己的用药效果。
“说的也是。万物滋生从来不由凡人。这一回倒是我……自信过头了。”
凤翎咬着唇,憋了许久,忽然像渴望救命稻草一般,望向了“神医”:“白芍,你说……子清他……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原来,这,才是天子需要“神医”做出的诊断。
白芍对着凤翎通红的眼睛,疑惑地挑起眉:“属下想……总不见得会……高兴吧?”
凤翎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发颤:“我想也是……”
死一般的寂静,又一次蔓延开。
“完蛋了。”
突然,脸色惨白的天子给自己下了诊断。
“其实从丹穴山那一回开始,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完蛋的。”
白芍望着她凄惨的样子,轻轻摇头。
“如果那时候我在长安,不会让主公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一面歃血为盟,一面舍身饲虎,主公以为自己是戏里的女主角吗?”
天子扭回头瞪着她,面色阴狠,语调却平静异常:“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由着甘泉兵哗变?你知不知道,那一天的御阶有多少武在眼巴巴盼着我去丹穴山求饶?”
白芍语塞,蹙眉叹了口气。
凤翎低下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承诺还没有兑现,太师照样清雅出尘,天子却已经提前遭到了“天诛地灭”。
命运真是残酷而玄妙。
她的身体里,竟然正在孕育着一个硬闯进来的“土匪”的崽子……
“怪不得会鼓起来。”她喃喃自语。
“主公,那不是少主,那你的肥膘。”白芍瞥了一眼,悠悠道,“才两个月,根本看不出孕相。”
“神医”的话总是能戳心戳肺。
天子红着脸,捂着肚子,又多了个无地自容的理由。
“若是纤细苗条的妇人还能遮掩一阵子。可主公自从进了长安城吃个不停,照您现在这种肉乎乎的肚子,有了他,再加那一层油膘,要不了三四个月,会隐藏不住的。”
天子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仁心仁术?”
白芍眨一眨凤眼:“知道。”
凤翎怨恨地望望她:“那你一定不知道,这个词应该是用来形容医士的。白大神医,你长人心了吗?”
白芍忖了忖,缓缓道:“你不担心荀太师的心意嘛。这也不难……”
凤翎疑惑地望着冷美人。
“属下也有仁心仁术,属下的仁心是尽量避免主公的龙体受损。”
她一指天子的肚子:“他的存在只给主公带来麻烦,所以属下会用仁术帮您斩草除根……”
凤翎搁在案的那只手,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白芍发现了,轻轻握住了,眨眨眼道:“主公莫怕。日子还不长。他若不是主公想要的少主。属下只需一剂药,即可去除麻烦,保证不会损伤龙体,最多将养数日,能恢复如初,神鬼不知。”
天子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若是怕痛,属下还可以再开一副……”
“混帐”凤翎甩开了她的手。
“属下有哪里……说错了吗?”
“神医”被天子的反应吓了一跳。
“为什么你能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你当我是什么?一只猪,还是一只狗?”
天子龙颜大怒。
白芍的眼睛依旧清冷而无辜。
凤翎自嘲地扯起了嘴角:“大概你觉得,即便是一只猪,一只狗,也不会笨成我这种德性吧。”
凤翎乌溜溜的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不断滚落。
白芍惊呆了,她从没有见过皮糙肉厚的主公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使是在凤鸣死时……
凤翎扭过头,不愿看她。
白芍识相地垂下头,等着她把眼泪咽好。
过了许久,天子终于回过身,竟然开始从桌案抓取干果,往嘴里塞。
白芍想,对一个吃货来说,大概只有这样,咽下去的眼泪才不会重新涌来。
白天师起身给天子倒了杯清茶,以免她把自己噎死。
“那个青帝人偶……石如清,真是惟妙惟肖。”
“恩……”凤翎面无表情,捏着一颗花生,颤着手剥它的壳,“只用了半年,青帝道便扩散到了整个南疆,连我也没有想到,会发展得那么顺利。看来,久旱的人心,确实是需要滋润。”
“主公真的知道自己要送给青帝大神的是什么吗?”
花生壳被捏碎了,落了天子一身,她开始往盘子里拿第二粒。
“我知道。”
“主公保证,送成的那一天,你……不会后悔?”
凤翎的手停住了,迟疑了许久,忽然抬起头凝视着白天师:“白芍,我是个花痴啊。在认识你之前,已经痴了许多年。失心疯是终生不渝的。你是医女,还需要来问我吗?”
“很好。”白芍的脸色愈发凝冷,“那么,主公该容属下做主。立刻结果了腹的孽种。”
“你?”
“你说羲和炙烤天地之后,必要有青帝润泽万物。可是你怎么确信,天下一统后,青帝会乖乖接受羲和的恩惠,兵不……血刃?”
凤翎惊讶地瞪大了眼。
“你记不记得,跟我提过的林苑里的狮群?”
天子已经完全愣住了。
白天师还在继续她的“诊断”:“新的雄狮一来,老狮王的小崽子全被咬死了。一群狮子里不可能存在两只狮王。雄狮总要确保它自己的血脉纯正,世代延续,为此才会有角逐厮杀。主公或许能够装神弄鬼,可你……毕竟不是神。即使是羲和下凡,也不能改变万物的天性。”
“子清他……不会的……”她开始躲避白芍清冷的目光,“他又不是狮子。”
“属下听说,百年前,惠帝朝时,血洗丹穴山的那位末代帝俊,也曾清雅出尘,冠绝天下。”
凤翎的脊背冒出冷汗,下意识捂紧了小腹。
“主公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处置那些侍君、帝姬和皇子的吗?”白芍凑近了面无人色的凤翎,“我们白家的先祖,正是那位末代帝俊的侍从,因而见证了那一日的惨剧。那位冠绝天下的郎君,当着天子的面,把整座后宫全部……坑杀了。丹穴山的凤冢便是这样来的。”
凤翎吓得遍体冰凉
“凤冢”正是她与鸿昭初会yun雨的所在。她从不知道那里竟然埋藏着如此血腥的过往。
怪不得在丹穴山里,鸿昭会说“人的yu望是没有尽头的。”
一个得了“神位”的男人,并不会此满足。
“到了那一天,老狮王的幼仔都会死。如果你冒险容着肚里的麻烦长成,那么,彼时彼刻,主公又将……情何以堪?”
“我不知道……”凤翎侧过头,不愿理会白芍的诘问:“他不在你的身子里,所以你才能说得那样轻松。”
“主公。”白芍蹙着眉缓缓道,“你不愿决断,难道是因为念着……现在的狮王?”
凤翎一怔,连忙道:“怎么可能?我恨死了他。他的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他的家族……”
“主公。”白芍打断了她慌张的辩白,“医家讲病入膏肓,所谓膏肓,乃指心间血肉。主公的心间,七八下,到底藏着什么病灶?属下看不明白。您自己又是否清楚呢?”
“我……”
天子哑然。
“主公”
窗外忽然传来陈凌紧张的声音:“恕臣惊扰。探马传来消息,海陵王凤萱驾临神宫,要来参拜青帝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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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零六 似是故人来(上)()
青丘岭跨三州之界,山明水秀,物产丰饶,又紧邻丰河,可以沿着水路,直通京城。
谋求前程的众多河南士子,偏爱隐居在此,单等各州的英主入山求贤。
此地多产白狐,甚为珍。东夷传说狐三千岁可通天,所以那些士子俊杰也爱称此岭为“天梯”。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列国时代的旧话了。事实,百年来,真正从山出仕,搭着这部“天梯”走入天台宫的,只有一个家族甘泉郑家。
因为这只青丘狐搭了谯明猛虎甘泉鸿家。
初代承恩郑公,原本只是青丘山里的一个土豪,却不喜欢管田产,只喜读骑射。他眼见丹穴宫变后,山河分裂,列国纷争,正是逐鹿的好时机,便召集乡里青壮练兵习武,更兼仗义疏财,深得乡人之心。
然而英雄又岂是一日可成?还没等郑土豪打出甘泉,他的粮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昔日富甲一方,良田千顷的郑土豪,终于因为“作”得太厉害,只剩下了两座粮仓。
这时候,“保护”天子的典军鸿校尉率领着一千如狼似虎的铁骑到了。其实一千人马对坐拥几千乡勇的郑土豪来说并不算什么威胁。何况人家鸿“土匪”只是带着天子,顺道经过。
但这位土豪郑公的眼光却是非凡的,他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经营,将那些乡勇,连同一仓三千斛的粮食全都送给了鸿校尉。
郑土豪虽不是好地主,却是个极精明的商人。他知道与其经营自己不擅长的买卖,倒不如“入股”别人家已经成形的基业,坐等分红。
这一次的“入股”奠定了此后几十年河南,乃至九州天下的世家格局。
郑家的红利分得十分合算。
河南百姓曾经戏言,鸿家专出女皇帝的“大老婆”,郑家则专供“陪嫁丫头”。
这话虽然刻薄些,却也不是全无道理。随着生活日渐优裕,妻妾日渐美貌,一代代的郑公经过“人种改良”,长相越来越俊美,手段也越来越下作,他们早忘了先祖的英雄气概,不是在甘泉城吃地皮,是在天台宫睡龙床。
青丘是郑家的发祥地,不过郑家已经把它遗忘了许多年。
郑家出了山,灵气跟着离开了青丘。昔日藏龙卧虎的山岭渐渐成了樵夫渔民的乐土,庶民百姓代替王公俊杰成了青丘岭的主角。
时至景初天子朝,堕落了数十年的青丘岭忽又重新焕发了灵光。
青帝大神的追随者们在这座三州要冲,开了神坛,建了神宫。
芒种之夜,皎月凌空,犹如清冷悲悯的眼睛,观照着静默幽暗的山岭与河流。
丰河岸边,祭祀****已经进入**。教众们沉浸在仙乐之,在圣尊的带领下,与神相通,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
圣尊高居祭坛正,一身天青神袍,英挺身姿端端坐正,如玉容颜浴着皎皎月华,晚风吹过,衣袂翩翩,委实如真神附身一般,让信众痴迷敬仰。
更绝的还是香烟缭绕,圣尊吹奏的那一首“仙乐”,苍凉高远,在寂静的暮春山林散发出勾魂摄魄的魅力。
神坛犹如一座表演幻术的大舞台。台下的“观众”沉醉在精彩绝伦的神仙梦幻里。台后的“演员”却在冷眼打量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廷尉陈凌撇撇嘴,小声赞叹:“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倒还有一手,竟连海若国的乐器也会吹。”
“陈子超,你除了律不学点别的吗?”白大天师对陈廷尉的粗鄙颇看不,“这玄笛,分明是东夷的正统雅乐。”
备注:因孩子太闹,竟未来得及续写,此为漏夜补更。稍后还有几千字奉。看乃至留评的各位亲,万分感谢你们的支持,这是一个带着熊孩子的扑街作者,寝食难安,犹在努力更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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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零七 似是故人来(中)()
“玄笛本是前朝太乐令师唐所制。 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千年前便已经存在了。”
靠坐在白芍身边的凤翎,抱着膝,悠悠道出了玄笛的来历。
“竟连主公也知道吗?”陈凌惊异于天子的“博学”,他还一直以为,六艺之除了骑射,她对其他几门都是毫无兴趣的。
陈凌每次跟她汇报“抄家成果”,讲起田产诉讼时所用的方田、栗布、差分这些算术,天子都会翻着眼,抱着头,哀哀叫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能不能说人话啊?我已经够傻了,你再这么跟我绕,我的头会炸的。你要有算术的瘾,拿着规矩直尺自己找个墙角,画地为牢好了。不要拿这些加减乘除来为祸人间。”
果然,龙生九子,“算术白痴”凤翎竟然是精通音律的吗?
陈廷尉疑惑地蹙起眉。
“石悦真是不错。不只会风月俗调,连古曲也能演奏得当。他们好像挺喜欢,都听傻了。”凤翎指指帷幔那一头的贩夫走卒,田汉村妇。
“属下曾说过。青帝道在甘泉是很有销路的。”白大天师即使是在炫耀的时候,照样一脸冷静。
“子清吹得他还要好。”凤翎望着石悦天青色的背影,痴痴笑起来,“在去岁的……大婚……”
陈凌这才明白,天子的那点子乐理也是从荀太师那里贩来的。
“这乐器声音虽怪。细听也算幽玄动人。”陈廷尉扔下了手的宝剑,也席地坐到了她二人身边,“东夷人怎么只奏笙箫管笛,不再使用玄笛了?弄得我还以为它是海外所产呢。”
廷尉和天师说话忘了情,便都紧挨着天子,还拿她当是当初的那个“小花痴”。
皓月可鉴,清风为伴,无有尊卑,唯余风月。
这种谈话,一如九年来崖州府小院的许多个日夜,那些日夜彷如醇酒,一直窖藏在君臣三人的心里。
陡然一“打开”,“喝”的人便都有些“醉”了。人一醉,话更多了。
“九州一统不过二十年光景,内忧外患犹存,谁有功夫把这些古旧捡起来?”白芍瞥他一眼,不屑地挑挑眉。
陈凌笑着附议:“说得也是。填饱肚子最是要紧。这种无用的东西,丢了也丢了,又变不出钱粮。”
凤翎却难得地没有傻笑。她靠在白芍身,捂着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