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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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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朗仍在思量她方才的话。

    丫头……丫头……

    荀朗一怔,他忽然想起那一年,自己为流云说了几句好话,她醋海生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往事。

    那时候,她口不择言,他恨她不解自己的苦处,气呼呼打了她。

    那时候,她的脸上也是这种神情,难道……难道?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于忐忑之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欣喜。

    “凤翎,我……”

    她轻轻慨叹:“子清,你说的不错,人心还真是有趣。说变……也就变了。如花美眷总是叫人难以抵挡的吧?”

    果然是……吃味儿了吗?

    荀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两年的耳鬓厮磨真让他与凤翎找回了过往的感觉?

    她在妒忌?

    终于又开始妒忌了吗?

    这一回,会是一场疾风骤雨吗?

    这一回,他绝不会恼羞成怒,更不要故作清高。她要骂,他便让她骂。她要杀,他便让她杀。反正,他是再也不会放开她的。

    “凤翎,我的心思你知……”

    荀朗赶上一步,想去攥她的手。

    “她已经有了身孕。子清,你……你怎么了?”凤翎只顾说自己的烦难,到被荀朗的举动吓了一跳。

    “谁?谁有身孕?”

    荀朗不解,伸出的手僵住了。

    “夏攸宁啊。”

    天子眨眨乌溜溜的眼睛。

    “夏攸宁?”

    凤翎点点头:“他要远之帮他提前举行婚礼,原是因为夏攸宁有孕了。”

    “哦……他……”

    荀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才是她要去少陵原的目的。

    自己搞错了。

    她才没有吃味儿,她只是在想着他,一心一意地……想着他。

    荀朗苦笑,缓缓垂下手。

    他早就教过凤翎一句话——“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凤翎没有懂,他以为他懂。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算明白,自己并不真的懂得。

    攸宁有孕?

    荀朗满腹狐疑。

    鸿耀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子清,夏攸宁如果有了他的子嗣,将来平定北疆必然要横生枝节,你说……”凤翎发现荀朗出神,便有些不安,小心地望向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免除后患?”

    荀朗回神,笑笑道:“依主公之见,应该如何呢?”

    凤翎咳了一声,做出严正的表情。

    “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坏了大计。我已经为天枢狐姬备好了……备好了落胎之药。”

    “哦?主公圣明。”

    他说得冷淡轻佻,叫她听不出深浅。

    凤翎尴尬地笑笑。

    “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主公也是为社稷江山嘛。”荀朗面无表情,“只怕耀之他也是能体谅的。”

    “他。呵……”凤翎冷笑,脸上漏出怨愤,“我也有药治他。子清你说雷公藤这东西会不会起效?”

    “什么?”

    荀朗惊骇地望着她,天子的眼中杀机凛冽。

    “必需免除祸患,我要让他……断了制造麻烦的本事。只是怕他和郑逆一样,吃了药,也不起效……”

    荀朗喃喃自语:“你竟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嗯?”

    “哦。雷公藤是有效的。郑桓之所以能够生育,是因为他进宫后便不再服食。那种药要每隔三年便吃上一次。”

    凤翎微微点头,眼神更加凶悍狠毒。

    “让他吃……他不吃,就掰开嘴,塞进去。我要亲眼看他把药吃下去。”发现荀朗正用诡异的眼光打量她,凤翎心虚了,慌忙笑道,“你看,我只好亲自执行,这世上,除了你,我谁也不敢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骗我,不把……”

    “你是……想去见他吧?”

    “嗯?”凤翎被这平静的一问,问得万分惶恐,“不是,不是的。”

    “你是想去见他。怕我知道了不愿意。”荀朗嘴角轻勾,抬手抚上她散乱的发鬓,轻轻整理,“所以才来问我的意思。”

    “不是的……”她低下头,尴尬地笑,嘴唇轻轻发颤,“真的不是的。”

    她学会骗人了。学会说甜话讨好他。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为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拖着他乱折腾,像个泼妇似地叫骂。

    此刻,她脸上每一丝得体的笑纹都在宣告着一个事实——覆水难收。

    “子清?”

    见他沉默,凤翎小心地望向他。

    荀朗笑了。

    她的脖颈纤细美丽。

    她一定不知道,他多想就这样将她掐死在手里。

    可惜,他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就连扼住她的脖子也不能够了……

    所以,他只能笑眯眯柔声道一句——“去吧。我等你。”

    天子如蒙大赦,慌忙点头。

    “我会和绣衣使一起去,戴好面具。只要审过他,看过他吃下药,我就安心回来。不过戌时,我就回来。”

    ……

    那一夜去过少陵原,回到云梦乡,夫子和娘子都很疲惫。

    他们相对傻笑。

    夫子问:“你明早想吃什么?”

    娘子答:“阳春面。荷包蛋要溏心的。”

    夫子继续笑。

    娘子也笑。

    他们笑完了,便慌忙洗漱上榻,各自抱被安睡。

    睡觉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一句不问”。

    黑暗里,荀朗想起古人的训诫——娶妇贵德。妇人之德,贞淑无妒。

    荀朗知道,凤翎是个好妇人,是很懂恪守妇德的。

    黑暗里,凤翎想起古人的训诫——娶妇贵德。妇人之德,贞淑无妒。自己该是个好妇人,如此才能对得起子清和荀家扶持她的深情厚谊。

    躺在云梦乡的草庐里,少陵原的薄荷清香还是通过娘子的青丝沾染回来了,荀朗闻见了,悔得肝肠寸断。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回长安。

    不该让她变成天子。

    他应该带着她老在崖州,死在崖州。

    此刻她身贴着他,心却已经被别人塞满了,再也没有空间来关心他荀子清有没有“红杏出墙”。抑或者,她从来就不曾觉得荀朗的杏花一直深深扎根在她的庭院里的。

    躺在云梦乡的草庐里,凤翎终于绝望。

    她想,她已经没有了去路,每走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她不该回长安。不该接受子清的教诲,鸿昭的胁迫变成“天下无双的羲和”。

    她应该代替姐姐死在崖州。那样,她就不用知道从前和今后的种种不堪。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子清的手上留了她的罪状。她的胸前也有了子清的家徽。而鸿昭,扯住她的骨血和魂灵,守在原地,一言不发盯着她,等着他。

    ……

    讲武结束,帝君领着云中君去丹凤门给东皇接风。等到了六军兵马,却没有等到东皇殿下。

    据说东皇殿下操劳过度,染了风寒,已经先回府养病了。

    帝君无奈,只好等东皇痊愈来收拾政务,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了整整三天,东皇的病还是不好。

    连日来积的恶气让帝君彻底愤怒了,他一反清高出尘的常态,竟气势汹汹坐着升龙辇,直入东皇府兴师问罪,不对,是探望兄长去了。

    幕僚们见帝君来了,个个面孔抽筋,凑到跟前小声回报——主公不是病,是喝醉了,所以才不能出来,不肯出来。

    见到内室里趴在榻边的醉汉,鸿煦扶了额。

    “兄长……”

    醉汉不理。

    “兄长……”

    醉汉依旧不理。

    帝君气急了,一脚踢上醉汉的背脊。

    “鸿耀之我特意赶过来可不是要看你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

    “嗯?”醉汉终于动了窝,抬起胡子拉碴的脸,“远之啊,你怎么来了?”

    帝君抓狂了。

    如果能打得过醉汉,鸿煦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你说我为何而来?”

    醉汉扶着颈,一脸茫然。

    鸿煦冷笑。

    “我还当你有多大能耐。怎么还是把她放跑了?躲在这里吃酒。有种你……”

    “我怎么……”醉汉苦笑,“我不能不顾咱家啊。你问问外头的众人,他们同不同意我大打出手,弄个鱼死破,抢她回来。”

    鸿煦语塞。

    鸿昭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我听说凤藻寻死觅活地同你说了回话?”

    “不是兄长的妙计么?”鸿煦蹙眉,厌弃地踢开滚落在地的酒坛,“兄长许了她什么?”

    “我对她说。如果她能替我掏出傻妞的真心话。我就替她宰了凤萱。”

    “你宰了凤萱?”

    鸿煦一惊,见鸿昭坏笑,才知道他在骗人,见他贱气犹存,鸿煦也有些安心。

    “她果然掏出来了。我听见了,狠得吓死人,蠢得吓死人……”

    忆起那日的审问,鸿煦心有余悸。

    醉汉长叹一声,朗哥儿送他的酒,他终于喝完了,也该把酒坛砸碎了。

    “十几年。”酒劲上头,冲得他哭笑不得,“我满以为她虽不许我上榻,我还能在榻边守着,把那些想要爬上榻的野狗杀掉。可是荀贼……已经长到她身上去了,连血带肉,我不能轻易去动。只能等着。狐狸……太刁钻了。”

    鸿煦扶起醉汉,让他坐回榻上。

    “说到刁钻,兄长倒也不遑多让。”

    “荀子清颇善借力打力之法。我这人的脾气太硬,怕是……”他一把攥住兄弟的手,面上露出诡谲的笑,“远之,你是鸿家嫡子,于情于理,你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鸿家覆灭吧?”

    鸿煦看出他眼里的煞气,不由一凛。

    “兄长……要做什么?”

    “我要把鸿家丢失的城池夺回来。我已经受够了……”

    他合上眼,想起婆娘胸前露出的那一点小花,恨得撕心裂肺。

    若不是绮罗,他还不能知道,那个东西原来叫做“情疤”。

    鸿煦忖了忖,郑重其事拱手道:“弟唯兄长马首是瞻。但求能报得母亲血仇。”

    “好兄弟。”

    摄政王满意地笑起来。

    三个月后,东皇新婚不久,雍州地界突然出了异状。

    一位久违的故人慌慌张张寻到了云梦乡吴夫子的门外。

    :

254。第254章 第 254 章 同窗情谊(四)() 
景初六年,初冬时节,第一场雪飘飘洒洒落下来,裹挟着夜风冰冻了长安。

    严寒中,荀朗又开始做那个熟悉的梦——他坐在高台上,看着自己的娘子笑嘻嘻跳到兽栏里被虎狼撕成碎片。

    荀朗被吓醒了,恐惧地睁大眼,深吸一口气,闻见了沉香味道,才从梦境中完全回神。

    他微勾唇角,挤出一丝苦乐参半的笑。

    娘子很体贴,知道夫子染病,唯有沉香可以安神,所以,尽管她自己不喜欢熏香,每晚睡前也总会记得燃上一炉。

    谁说“奇山秀水,尽归冢宰”?夫子明白,纵有江山万里,广厦千间,也不过梦幻泡影,人活着只能睡一张榻,人死了只能埋一方坟,到头来,能从噩梦里拯救他的不是满腹经纶,文韬武略,而是躺在身边的痴儿娘子。

    奇山秀水是为人家要的,枕边温柔才是他自己求的。她还不明白,并不是沉香,而是她的陪伴才使冢宰安了魂。冢宰是个妖怪,而她,就是祭妖的供,他需要靠吃掉供来吸取生气,保持人形。

    因为突降大雪,今夜的天气格外寒冷,因为明早有事,荀朗的心也分外忐忑,他转过身,伸手向凤翎的方向摸索。

    他得快些抱住她。死死抓住她,似乎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变成了他的生存本能。

    然而榻上……却是空的?

    被劫了?还是……逃跑了?

    他猛地起身,不及点灯,急急抓了外袍披上,摸着黑朝外寻去。

    还好他们住的是长安城外的草庐,不是长安城里的宫阙。草庐很小,不过三间平房,只走了几步,他便看见了外屋幽幽的灯光。他像只蛾子一样,徇光而去,找到了娘子——她并没有逃跑,只穿了中衣,披散着头发,就着昏黄灯光,蹑手蹑脚,翻箱倒柜,活像个入室行窃的毛贼。

    “你在做什么?”

    尽管荀朗的声音又轻又柔,可是大半夜的,万籁俱寂,凤翎没有防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跌坐在打开的箱子上,捂着心口,惊慌地看着他。

    “莫怕,莫怕,是我。”

    荀朗忙走近解释。

    凤翎看清了,长出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屁股陷在箱子里的样子十分滑稽,她一边努力爬出来,一边讪讪笑道:“把你吵醒了?”

    “不曾。是我自己醒的。”

    他赶上去扶住她,帮她从箱子上脱困。

    她的手冰凉,他摸着了,口气里多了几分嗔怪:“风寒霜冷的,你到底折腾什么?要折腾也需穿件衣裳,着了凉如何是好?”

    凤翎站稳了,低着头尴尬地把翻出来的衣物塞回箱子,却并没有答话。

    荀朗将自己的袍子披到她身上。

    “可是寻什么物件吗?我帮你……”

    “不用了。我……我是要去出恭,看见下雪了,就……哦……我很快就好了。你去睡吧。”她拽过袍子仍披回他肩上,颠三倒四地应了几句,随手抓起一件皱巴巴的旧袄给自己套上,转身将他往寝室推搡,“你才是要听话好好休息。白芍说过,你这病,天一冷,人一累,就要咳的。”

    荀朗仍是满腹狐疑,又不好多问,便故意戏谑道:“出恭还到处乱翻,如此强忍可会肾亏精损……”

    凤翎一愣,她没想到谪仙一样的荀朗跟她混久了,也会出口成“脏”地乱开玩笑,她面上发烫,气哼哼捶他一拳。

    “滚你的。快去睡吧。我就回来的。”

    荀朗知道不好再纠缠,只得呵呵一笑,道声“遵命”。

    他回到榻上捂好被子等她回来。天气这样冷,她很快就会知道一个温暖的被窝有多重要。

    闻着凤翎留在被上的体香,回味方才的对话,荀朗才发现,寒夜同眠,夫妻戏谑,他们之间的气氛竟然已经变得十分微妙,俨然比崖州府里与她相守之时更加亲密,却又仿佛隔了一层障壁再难逾越。

    那时候,在崖州,他虽也与她嬉笑玩闹,可是总有分有寸,偶有露骨的话也会因为她脸上泛出的少女红晕及时收住,是断开不出“肾精亏损”那样的玩笑的。

    何况那时他们正与南疆世家争霸,与朝廷王师对峙,一个痴傻安王,一个少年长史,风雨同舟尚嫌艰难,又哪有心思风月情浓?

    而如今,他们都已长大了。青涩褪去,她的身体和面目都到了最纯熟美艳的季节,日日在他眼前勾魂摄魄。他也知情识趣,可以没羞没臊地同她开着大人间的玩笑。

    两年来,隐姓埋名,游历各州,只为圆他的一个痴梦,哪怕只有两年,他也想要把她从御座上偷出来,他也想试一试自己还能不能拿她当妻子那样去对待。

    他试了,而且上了瘾。

    与妻子相处果然不同于少年情人间的拘谨,低俗下作,却又满是甜蜜。

    荀朗自落生起就一直在“修仙”,直修得法力高强,没有人味儿,这两年与她一起猥琐不堪,做个满嘴脏话的俗人,他才明白了,“做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终究是鸿昭比他早了一步领悟了这种舒服,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

    终究是鸿昭,舒舒服服地发现了她的好处,舒舒服服地把她变成了妇人,舒舒服服地钻进了她心里。

    当年在崖州,虽然刀口舔血,危急存亡。在风月一事上,荀朗却是很笃定的。因为他知道,让一个青春少女魂牵梦绕的最好方法——关怀体恤又若即若离。只要先坐稳了她心底的神坛,她便会乖乖跟定你了。他一直就坐得很好,凤翎的魂也一直守在他身上。

    后来,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荀子清终于位极人臣,有了俾睨天下的实力和机会。为了取得这一切,他也由着凤翎嫁给了天下人,少女安王变成了少妇天子,饱尝风月,经历情事,甚至生儿育女……

    他们终于获得了天下,获得天下当然是很美的。

    可荀朗觉得,获得天下的代价有些太大了。

    大概是真的染了风寒,旧病复发,荀圣人忆起往事,胸口竟又开始闷痛。他在黑暗中辗转反侧了许久,“就回来”的妻子才终于回来了。

    娘子体贴,上榻的动作轻柔小心,她扯过被子角,乖乖缩回自己那一边,与夫子相背而卧。

    凤翎在超然台时,总是睡得四仰八叉,与鸿昭共眠时,更是常常拿他当了肉枕头,趴在他胸口大流口水。遇上像今夜这样的寒冷天气,还会将两只冰凉的脚伸到他两条长腿中间取暖,她才不管他会不会被她冷到呢。那臭哄哄泛着草味儿的“肉枕头”比龙床上的玉枕都好,软硬适中,恒温无毒,睡起来是甚为舒适的。

    如今,她离了臭东西,终于一偿夙愿,与儿时的梦中人荀子清双宿双栖,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她一心一意去当圣人的“娘子”,为了能与圣人过得顺利,努力学习各种技能,其中包括把睡相练好。与荀朗同榻的最初几天,她总是害怕自己会一不留神踢到他,所以整夜整夜地不敢合眼。

    后来,她花了许多功夫,才练成了今夜这种蜷缩一隅,文雅得体的睡姿。这样睡很累,很不舒服,可她终于还是习惯了。

    凤翎记得,当年在朔方城里,夏翊送给她的那条短尾金鱼。它困在小坛子里的时候虽然半死不活,可是终究没有死。所以,她想,她大概也是不会死掉的。

    凤家的女人都很能活。

    她半生的风月活像一出滑稽荒诞的戏码——自小便苦苦恋着荀子清,为他吃尽毒药,流干眼泪,苦等十几年,却没有等出结果。到头来,竟还是一早被她扔到一旁的“臭东西”,让她获得了救赎。

    自从丹穴宫变,天子蒙尘,景朝就陷入了长达百年的战乱,强凌弱,众凌寡,千家破灭,万姓死亡,凤翎曾经恨死了老天,恨他让自己生在这样的世道历尽辛苦。

    可是那一夜,当她倒在鸿昭怀里痛哭流涕。

    当她听到他傻乎乎,一厢情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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