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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傲博见夏德长假装没听明白,就只好再进一步点明了:“我怎么听说省委有意调整黄梁市委班子?请夏部长指示。”
“……”夏德长沉默了片刻,淡而无味地说了一句,“等消息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中盲音不断的电话,呼延傲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蒋雪松放出的风声,是确有其事?问题是,真要调动他的话,为什么他事先毫不知情?
呼延傲博是当局者迷,主要也是他也听说了风声是关允醉后无意中说了出来,而且当时王向东和郑恒男也在场,他虽然也怀疑关允放风是为了配合蒋雪松演戏,但官场上的事情真真假假,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落后一步,可就是全盘皆输。
正心思忐忑不定时,郑天则急急敲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紧紧关了门,他压低了声音,一脸紧张和担忧地说道:“郑令东露面了。”
“怎么回事?”呼延傲博大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被关允的人抢先了一步。”郑天则恨恨地说道,“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呼延傲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
第342章 各自布局(求月票,谢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如果说以前呼延傲博从来都认为郑天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但在省委风声大作传言他被调离的情形之下,在郑令东被关允控制眼见进取学院的局势就要失控,进而可能引发黄梁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之际,他心中突如其来闪过一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
直视郑天则的双眼,呼延傲博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么说,郑令东手中掌握的证据,就要落到关允的手中了?”
“很有可能。”郑天则还没有意识到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在呼延傲博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有没有可能截留郑令东,让郑令东不会乱说?”呼延傲博又追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好说,我的人赶到的时候,郑令东已经不见了,对方手法很专业,反跟踪的水平很高。”郑天则现在也回过味儿了,猜到了之前有人故意放风让他的人摸到郑令东门上,其实是想借他之手撬开郑令东的嘴,“怕是又上关允的当了,关允故意放风说郑令东在燕市,还留下了地址,就是想借我的手让郑令东开口。这个关允,太他娘的贼了,现在郑令东落到了关允手里,说不定全说了出去,再配合夏莱在进取学院的调查报告,进取学院的问题,怕是捂不住了……”
何止是进取学院的事情捂不住,郑姓恐怕就要大火烧身了,呼延傲博本来就被调动的传闻逼得心神不安,现在进取学院即将失守,郑天则可能在劫难逃,他再不及时抽身,别说还有机会和蒋雪松决一胜负了。怕是会被进取学院的大火烧到自己身上,最终落一个无路可退的下场,到时还想调往牛城,别想了,估计直接就被就地免职了。
是到了抽身而退的时候了,呼延傲博不无怜悯地看了郑天则一眼,最后又问了一句:“如果郑令东说了出来,进取学院的火。能烧多大?”
“如果只有郑令东的口供倒没什么。事情还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配合了夏莱的调查报告,怕是麻烦就大了,进取学院会被烧得片瓦不留。”郑天则忧心忡忡,“怪事了,居然没玩过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要不,再让人黑了关允?”
“胡闹!”呼延傲博骂了一句,又说。“现在不是耍横充愣的时候,现在事情都摆到了明面上,只能用阳谋。不能用阴谋。你黑了关允又有什么用,还能再黑了那个人?现在那个人也出手了,对方是火力全开,全线出击。”
“那个人身上不是也有事情?”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最后一张底牌,不能轻易出牌。一出牌,就完全没有退路了。”呼延傲博摆了摆手,“郑令东就算落到关允手中,从燕市到黄梁,路程也很漫长……”
郑天则立刻明白了呼延傲博的暗示,就算郑令东手中的证据到了关允手中,如果郑令东不能出面作证的话,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对,不能让郑令东活着回到黄梁,燕市到黄梁将近两百公里的路程,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几起车祸?
郑天则下楼而去,并未细想呼延傲博刚才和他对话时神色之间的变化,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迎面走来关允。
以前郑天则见到关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他看来,关允不过是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就算仗着年轻气盛和市委一秘的光环偶而小胜几局,也不过是运气罢了,但现在,当郑天则再次和关允狭路相逢时,见眼前的关允意气风发一脸淡笑,蓦然间他心底生寒,感觉关允满脸微笑的背后,是一把把深藏不露却杀人不见血的利剑,每一剑刺出,总能刺中他的命门。
现在的他在关允面前,早就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底气,见到关允,他虽然恨得牙根直痒,却还是若无其事地主动找了一个招呼:“关秘书。”
“郑局长。”关允也抱以一笑,“给你拜个晚年。”
郑天则客气地笑了笑,和关允擦肩而过,他脸上的笑容在和关允错身的瞬间迅速凝固如冰。
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有时候这一次的擦肩而过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有时候却是为了永久的告别。等下楼之后,郑天则回身仰望略嫌陈旧的市委大楼,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悲凉,多少年了,他一直盼望有朝一日能来市委大楼办公,努力了无数次却没有成功,他就完全放弃了希望,只想在黄梁一心经营,哪怕最终终老黄梁,也要作一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
今天,当他听到传言他有可能一步迈入市委常委会,并且担任政法委书记时,他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波动,不是他不想,而是面对郑令东被关允控制,局势即将全面失控,他哪里还有一丝兴奋之意?如果进取学院燃烧起了大火,他肯定在劫难逃不说,还有可能被烧得尸骨无存,人都没命了,还当什么政法委书记?
郑天则多少想通了一点儿道理,路走岔了,最后没有办法回头的时候,什么权势和金钱,都不如心里坦然睡得安稳更宝贵,只可惜,他现在既不能放手,更做不到心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坐到车上,在回局里的路上,郑天则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黄汉来电,不由他心里一惊,又出什么事情了?他让赵彪暗中调查黄汉和红颜馨到底有没有一腿,结果赵彪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黄汉,什么事儿?”郑天则若无其事地问道。
“郑局,有两件事情向你汇报一下。”黄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一是有传闻说我可能要前进一步,担任单水分局局长,这事儿得请郑局做主。二是赵彪昨天找到我,问我和红颜馨有没有男女关系,这事儿……从何说起?”
黄汉要升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单水分局局长的消息,郑天则早已知情,市局范围内的升迁,市委组织部有任命权,但提名权在市局,要经过市局党组会议研究才会正式上报。对于市局党组几名成员,包括郭晓旭和崔向在内的几人都联名提名黄汉担任副局长兼单水分局局长,他心里极不舒服,谁不知道黄汉是他的亲信,却由外人来联名提名,到底是故意做出样子给他看,还是黄汉倒向了蒋雪松或是崔同,才有了被联名提名的荣耀,不管是哪一种,在他已经怀疑黄汉对他不忠的时候,提名黄汉是对他的窝心一脚。
窝心的不仅仅是挨了一脚,还在于有苦说不出,他如果压下黄汉的提名,就等于正式宣告他和黄汉关系的破裂,如果不压下,万一最后真的查明黄汉背叛了他,他又亲手推动了黄汉上位,事后该有多追悔莫及?
不管怎么做,都是左右不落好,郑天则苦恼万分,被逼到了墙角,只能暂时不明确表态,以静观其变,现在黄汉主动提及此事,他就知道,终究要正面面对。
如果说提名黄汉担任单水分局局长一事,还可以缓上一缓,赵彪正面质问黄汉和红颜馨有没有男女关系,就让郑天则顿时头大,这个赵彪,真是愚笨如猪,这事儿怎么能当面问个清楚?要的就是暗中调查,当面去问黄汉,还打着他的旗号,赵彪不是替他办事去了,而是替他捣乱去了。
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郑天则本来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又被黄汉突如其来抛出的两件事情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现在他还需要借助黄汉的力量,就微一思忖说道:“你的提名已经报到了市局,明天就召开党组会议研究一下,问题不大,至于赵彪……他本来就是一个浑球儿,你信他的话?”
黄汉呵呵一笑:“就是不信,所以才向郑局请示一下,就怕他乱传对圣旨。他气呼呼走了,走的时候还说早晚红颜馨是他的人,谁也不能和他抢,就连死人也不行,我看他就是喝多了,说话着三不着两,还说他要出去散心几天,郑局,你劝劝他,现在风声不对,别让他瞎胡闹。”
赵彪出去散心了?郑天则一时没有留心黄汉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深意,想了想说道:“黄汉,先不管赵彪了,郑令东在燕市被关允的人控制了,有可能近期会回黄梁,你留心一下,别让郑令东带着嘴巴回来……”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要让郑令东永远闭嘴了。
黄汉坚决地说道:“郑局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我的人已经在燕市南下的各个路口设防,只要郑令东一出燕市,就能收到消息。”
“好。”郑天则一瞬间又对黄汉重新树立了信心,关键时刻,还是黄汉靠得住,他心中对提拔黄汉担任单水分局局长一职,就有了最后的决定。
刚挂断黄汉的电话,郑天则还没有从重新对黄汉的信心中回过味儿,心中翻腾的是他和黄汉当年的峥嵘岁月,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感觉身子猛然被甩到一边,脑中瞬间传来一个念头——不好,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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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出车祸了!
堂堂的市公安局长的专车,挂着警用牌照,在距离市委大院不足几百米的第一个路口,被一辆中型卡车追尾,直接将郑天则的汽车撞得三箱变成两箱!
坐在后座的郑天则,先是身子猛然向后一仰,差点没断了脖子,然后又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直飞起来,撞在前排座椅的后面,直摔得他七荤八素,险些没有当场昏迷过去。
蜷缩在前排和后排座位中间的郑天则,从来没有如现在一样狼狈,浑身巨痛不说,耳边嗡嗡直响,似乎肋骨都断了几根。
郑天则怒火高涨,在黄梁地界上,还有人敢撞他的车,吃了熊心豹子胆,无法无天,不想活了。而且直觉告诉他,刚才的一撞,不像是意外车祸,反倒像是人为制造的车祸,要的就是想置他于死地。
谁想他死?
除了关允还能有谁?
郑天则怒火冲天,奈何撞击力太大了,他动弹不了,如果能动上半分,他说不定拨枪而起,下车就朝后面的汽车开枪了。勉强扭头一看,司机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他又气又怒,直觉气血翻滚,几乎失控。
“咚”的又一声巨响传来,汽车再次向前一冲,不用想就知道,又发生了二次撞击。至此郑天则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有人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这一次车祸,是一次人为制造、精心设计的车祸。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警笛声声,郑天则知道自己人来了,他也渐渐恢复了知觉,胳膊和腿都能动了,慢慢坐了起来。自我检查了一下,还好,哪里都没有受伤,没断胳膊没断腿,肋骨也没事,真是万幸。
有人拉开了车门,关切地问道:“郑局,你没事吧?”
郑天则还是不能回头。脖子一动就钻心地疼。听了出来是黄汉,他心中一阵温暖,紧要关头,还是黄汉靠得住,他咳嗽一声,凄然一笑:“死不了。有人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扶住了郑天则。轻轻将郑天则扶到了座位上,此时郑天则才能稍微扭动脖子,见黄汉一脸关切和担忧。他心中无比感慨,轻轻拍了拍黄汉的手:“我没事,黄汉,去查一下后面的车。”
“刚才查过了,司机跑了。是一辆中型卡车,没上牌照,有待进一步查实。不过,根据经验判断,这车可能是……”黄汉欲言又止。
“是什么,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风格。”郑天则现在又对黄汉完全恢复了信任,“说,不管是谁下的手,我都必须知道。”
“车上有土,根据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拼装的土方车。”黄汉神色微有不自然,低头小声说道。
郑天则脸色陡然大变!
黄梁市内存在着几十辆非法拼装车,是车辆改装厂用各种报废的卡车拼装改装而成,没有任何手续,也不上牌照,但却能在黄梁市内畅通无阻,没有交警敢查,原因无他,只因这一批车的所有者是赵彪。
赵彪作为黄梁市最大的包工头,黄梁所有的工程他都要插上一手,或者说,他不插上一手的工程就别想顺利开工。曾经有一个外地建筑公司来黄梁施工,没有理会赵彪的无理要求,结果开工之后才发现,没有一家材料供货商敢供货给他,他的工地机器轰隆作响,却没有一粒石子一袋水泥和一根钢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后只能向赵彪妥协。
赵彪垄断的不是黄梁的建筑市场,而是建材市场。他不动粗,不恐吓,只用无声的行动宣告他对黄梁建筑市场的独一无二的霸权。
当然,赵彪之所以如此盛气凌人,究其原因还是在于背后有郑天则的支持,还在于他是郑天则五虎上将中排名第三的重要人物。
赵彪的发家史,郑天则清清楚楚,赵彪手下有多少非法的拼装车,他更是了如指掌,如果他做不到对赵彪的绝对掌控,他怎么放心让赵彪在黄梁胡作非为?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养虎为患,对他下手的人竟是赵彪!
怎么会?
赵彪虽然头脑简单了一些,又好色,但他最是忠心,五虎将中,黄汉最有心机,封况最直爽,赵彪最忠心,红颜馨最有才干,死去的达江友最八面玲珑,五人中,他最信任的一人就是赵彪,就他认为,不管谁会背叛他,赵彪都不会。
但谁能解释非法拼装车对他下手的事实?郑天则头痛欲裂,当即拿出电话拨通了赵彪的电话,提示关机。他狠狠地摔了电话,对黄汉说道:“查下去,不管涉及到谁,我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郑局……”黄汉一脸为难,“万一真查到赵彪身上,我很难做。”
“你也怀疑是他?”郑天则直视黄汉的双眼,“说说你的理由。”
“昨晚,红颜馨和我通了一个电话,她哭了半天……”黄汉摇头叹息,“赵彪差点强奸了她。”
“真的?”郑天则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假装,“红颜馨有没有事情?”
“她说她很伤心,赵彪对她说,是郑局让他去睡她……”黄汉说不下去了,“郑局,还是你亲自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郑天则气得浑身发抖,赵彪浑蛋到家了,怎么打着他的名义去上红颜馨,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强迫红颜馨,赵彪算个什么东西,敢碰他的女人?越想越气,他马上就打了红颜馨的电话。
红颜馨的电话也提示关机。
郑天则出离愤怒了,难不成真是赵彪对他下了毒手?除了赵彪,谁能调动他的车?现在他不在,电话又不通,不让人怀疑他都不行。
问题是,凡事都要有动机,赵彪想要杀他,动机是什么?郑天则怎么都想不通,他下了车,被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回身一看身后的拼装车,车头撞进去一大块儿,地上完全没有刹车的痕迹,很明显,不是车祸,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如果不是他的车花了几十万进行改装,刚才他说不定已经交待了,郑天则越想越气,忽然电话就响了,他一看来电,竟是红颜馨,就立刻接听了电话。
“郑局,我不干了,我要回家。”红颜馨泣不成声,“赵彪他不是东西,他不是人!”
“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这事儿怪我。”郑天则忙不迭安排红颜馨,现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如果不是重新树立了对黄汉的信心,他除了屈文林和戴坚强,几乎无人可用了,要是红颜馨再撂了挑子,他现在就完全抓瞎了,“是我让赵彪去查一下你和黄汉有没有男女关系,他说他看到你和黄汉走在一起,我当时没多想,随口就答应了。”
“查就查好了,我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你不是不知道。”红颜馨哽咽地说道,“赵彪上来就撕我的衣服,还说我和郑寒也睡过,又和黄汉睡了,说不定也早和郑局睡过了,他说我是千人骑万人枕,还说不管是谁,只要和我睡过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郑天则只觉得血向上涌,一阵头晕,差点没有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要不是黄汉扶了他一下,他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至此他几乎可以肯定——在他遭受暗算时,赵彪人不见电话不通,如果赵彪不是最大的嫌疑人,还能有谁?
“最后我急中生智,骗他说你马上要来,他才放了我,气愤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说,总有一天,他要一个人霸占我,不和别人分享……”红颜馨悲愤难抑,“郑局,我清清白白做人,尽心尽力做事,为什么还要被他污辱?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不想留在黄梁了,我要走,要不早晚落到他的手里……”
“颜馨,不要哭了,你放宽心,赵彪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郑天则牙齿咬得咯吱直响。
郑天则出车祸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市委,引发了市委众说纷纭的猜测,有人说郑天则被仇家报复,有人说只是一起意外事件,也有人说黄梁局势大变,有人想卸磨杀驴,郑天则如果一死,进取学院的事情就到郑天则为止了。
总之,市委风声大作,在继呼延傲博可能调走的传言之后,郑天则的车祸事件上升为最引人注目的话题。
市长办公室。
刘思远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