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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让他厌恶至极，但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百般讨好的女人，竟然还有走出庄园、对他刀剑相向的这一天。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大意，没有选择斩草除根。
眼角余光扫到穆丽詹身后那三个正用冰冷的眼神漠然的注视着他的年轻男子，方士吉心中涌上一股怪异的熟悉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穆丽詹射出的箭矢便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他的两个小妾吓得尖叫起来，而他那些原本就在哇哇大哭的庶子们则哭的更厉害了。
穆丽詹冷冷的扫了方士吉那两个小妾一眼，“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走出我的视线，否则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方士吉的那两个小妾一听，立刻连滚带爬的扯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了，至于已经死去的方士吉，那两个小妾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的尸体一眼。
已经死了的方士吉对她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她们自然不用再对他百般讨好、处处周到，对她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回到城主府里，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得到消息，先设法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了方士吉的城主之位。
第332章 应有之义
方士吉这些年纳了很多小妾，自然也生了很多庶子。
跟他一起来庙里上香的这两个小妾都是他近年才纳的，这两人不仅姿容秀美，而且娘家亲人也都是方士吉的心腹属下，所以在方士吉的一众小妾中，她们两个还是比较得宠的。
可比起那些早年进门的方士吉的妾室，她们的儿子却实在没有太大优势。
毕竟，几岁的幼童谁也不能指望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城主。
但穆丽詹还是要给她们一个蹦的机会。
因为，蹦的人越多，蹦的越欢，她才越容易成为那只消灭螳螂的黄雀。
她如今势单力孤，要想拿回祖辈的家业，她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而让方士吉的小妾们为了城主的位置先斗个你死我活，显然是消耗方士吉留下的那些势力最好的办法。
草亭附近染了血渍，穆丽詹自然不能再请惊鸿她们进去里面。
她派了几个老成的仆妇到庙里借了一个小院儿，然后又一边道歉一边将惊鸿她们请到了庙里用饭。
惊鸿仔细打量穆丽詹，结果却发现她虽然大仇得报，但眉宇间却并没有太多喜悦的情绪流露出来。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几个儿子偶尔也会流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来。
惊鸿想，就算明知道很久之前留下的那些美好回忆并非出自对方的真心，就算他们彼此之间隔着山与海一样的仇恨，但穆丽詹和她的几个儿子却依然会因为杀死了自己曾经真心相待的人而怅然若失、茫然无措。
这种感觉与爱或者恨无关，这只是一个正常人类下意识的反应不管之前他们与方士吉有着怎样的爱恨纠葛，如今人死万事消，他们心中一时难以适应也是难免。
“让诸位见笑了。”酒菜摆上桌，穆丽詹终于恢复了她一贯的爽朗能干，她含笑举杯向惊鸿三人致歉，“扫了各位贵客的兴，是我穆丽詹的不是。”
惊鸿唇角微勾，“无妨，穆夫人无需放在心上。”
穆丽詹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到底还是满饮了三杯权作赔罪。
惊鸿和云祁各样菜肴都只夹了一筷子，杯中酒也不过略微沾了沾唇，而庆辉却是个不能餐风饮露的凡人，所以穆丽詹的三个儿子便全都殷勤的招待他去了。
惊鸿依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穆丽詹说着话，“刚才那两个女子，你就那么放走了不要紧吗？”
穆丽詹一笑，“您放心，她们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找我的麻烦。对她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空出来的城主之位拿到自己手里，而不是跟我这个已经被赶出家门的女人清算旧恨。再说，我穆丽詹也不是那等任人宰割的人。且不说我三个儿子如今都得用，即便只有我穆丽詹一人，我也绝不会输给她们！”
虽说杀掉方士吉只是她临时起意，但在动手之前，穆丽詹却也已经想好了利弊得失。
如果没有保全孩子们的把握，她自然不会贸贸然就冲上去报仇雪恨。
因为她知道，她的父母也和她一样，都认为孩子们的安危才是第一要紧的。
至于报仇，反正都已经晚了十年，他们自然也不会介意再晚几年。
“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好。”惊鸿还是很喜欢穆丽詹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这个奇女子用不了几天就因为被人寻仇而香消玉殒。
穆丽詹很感激惊鸿的真心关怀，索性就对她交了底细，“您放心，就算我们母子力有不逮，我的两个女儿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她们俩的婆家都是我父母在生时亲自挑的，因为与我穆家大有渊源，所以从她们小时候起就一直对她们关照有加。若非如此，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当年又岂会只是早早将她们发嫁。”
说到这里，穆丽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子。
若是她两个女儿也像儿子们一样或是中毒或是流落在外，那她就算能把她们救回来，她们只怕也只能在家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幸好她两个女儿的未来婆家实力强悍且又对她的两个女儿极为上心，幸好方士吉当初羽翼未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敢打她两个女儿的主意，否则她现在就是杀方士吉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她的两个女儿怕是也逃不了一生凄苦的悲惨命运。
穆丽詹自己立不起来的时候，她的儿女们就算想要援手也没有立场，毕竟穆丽詹的死对头也是这些孩子的亲生父亲。
方士吉害死了将他养育成人的舅舅舅母，又把黑手伸向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舆论当然不会站在他那一边，可若是穆丽詹的几个儿女对他以牙还牙，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却依然会指责他们枉顾人伦。
但穆丽詹却不同，父母之恩大过天，她杀方士吉为父母报仇乃是应有之义，说到哪里别人都没办法诟病她手刃仇人。
至于夺回城主府，在方士吉已死的情况下，作为老城主唯一的女儿、嫡亲的外甥，他们一家明显要比方士吉的那些妾室、庶子要名正言顺的多。
占了大义的名分，又可以向两个女儿的夫家借兵，穆丽詹要拨乱反正还是很有把握的。
惊鸿见她信心满满，不由也跟着放下心来。
两人于是转了话题，开始聊一些轻松有趣的闲事逸闻。
等到庆辉终于填饱了肚子，惊鸿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穆丽詹一家五口万般不舍，但同时他们心中却也十分清楚一点，那就是像惊鸿和云祁这种明显有大来头的人，是不可能长长久久在他们的庄园里住下去的。
能与惊鸿和云祁相处这许多天，能在二人的帮助下变回好手好脚的正常人，就已经是他们一家五口天大的福分和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了。
穆丽詹是个惜福、知足的人，她从来不会强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她虽然很为即将到来的永远不会再见的离别而遗憾，但她却更加感激上天为他们安排了这次的相遇。
第333章 平阳郡城
秦国境内，平阳郡城，惊鸿、云祁和庆辉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老字号客栈住了下来。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惊鸿和云祁先是变换了一下自己的样貌，然后又和庆辉一起买了秦国普通民众惯常穿着的衣衫换上，所以此时他们和这平阳郡城的其他百姓并无太大区别。
三人好好休整了一番之后，惊鸿和云祁就用上了他们的老套路利用灵识光明正大的偷听别人谈话，从而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只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惊鸿他们才在茶楼的雅间里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几个所谓的“狩魂者杀手”大摇大摆走了上来。
“来个雅间！”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从右眼角到左耳根的狰狞伤疤的狩魂者杀手一边说着一边丢了一块大约有二两重的散碎银子给茶楼里跑堂的店小二。
那小二一脸为难，“几位大爷，我们茶楼里已经没有雅间了，要不几位先到大堂里坐一会儿？小人一定给您找个视野开阔、清幽雅致的靠窗位置。”
说到最后，那店小二年轻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几个狩魂者杀手并没有因为他的谦卑和讨好就乖乖到大堂里就座。
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抬手重重推了那店小二一下，“竟敢让我们兄弟跟那些贱民一起坐大堂，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店小二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之后又忙跟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赔礼，“都是小人嘴笨，不会说话。还请这位大爷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只是，我们茶楼真的没有雅间了。”
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扬起马鞭就对着那店小二抽了过去，“无知贱民！没有雅间，你就不会给大爷们腾一间出来吗？”
那店小二不敢闪躲，只微微抬起双臂遮住头脸，硬挺着挨了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两马鞭，“大爷，来者都是客。我们茶楼。。。。。。”
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顿时怒意横生，他抬脚踢飞那店小二，“给大爷我滚开！”
那店小二被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一脚踢到了二楼走廊的最里面，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冷哼一声，然后便径直朝着自己看中的雅间走了过去。
可怜的店小二一手扶墙试图爬起来，可他尝试了好几次却都一直没能如愿。而且在做出最后一次尝试时，他甚至还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这位。。。。。。大爷。。。。。。”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还遥遥伸出手，试图阻止那几个狩魂者杀手去找那个雅间里客人们的麻烦。
“庆辉，把他们打出去。”为首的那个狩魂者杀手看上的雅间是这茶楼里最大最好的一间，那里面坐着的客人正是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打探消息的惊鸿、云祁和庆辉。外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的耳朵，所以在那几个狩魂者杀手进来之前，云祁就对庆辉发出了赶走入侵者的指令。
庆辉放下茶盏，猛地拉开门朝那几个狩魂者杀手迎了上去。
“打完架记得把那店小二带进来。”惊鸿懒洋洋的声音从庆辉身后传来，庆辉扬声答了一个“好”字。
虽然庆辉的武功走的是从千军万马中磨练出来的大开大阖的刚猛路数，并不适合在茶楼这种狭窄的地方跟人打斗，但惊鸿和云祁却丝毫不担心那几个狩魂者杀手是否能够对他构成威胁。
他们都没有忘记，庆辉曾经只凭自己一人之力，从成百上千个陆续跑来送死的狩魂者杀手那里保全了整整一个村子的村民。
如今他们不过是让他对付几个嚣张跋扈的小杂鱼而已，以庆辉的身手而言，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小菜一碟。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二十息的时间后，庆辉便扶着那店小二走进了雅间。
惊鸿灵识微微一扫，那店小二内腑受的重伤便被她尽收眼底。
不过好在那几个狩魂者杀手的实力比之庆辉还要不如，他们给普通人类造成的重伤，惊鸿治疗起来依然轻松。
她将一颗疗伤止血的丹药递给庆辉，“喂给他吃。”
庆辉依言将那丹药送进了店小二口中，片刻后，那店小二悠悠转醒，一直自他嘴角往外溢的血沫子也终于不再溢出。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待到看清了屋里众人的长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涌入脑海，那店小二脸色便是一白。
庆辉见他睁开眼，忙关切地凑上前，“小二哥，你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那店小二被庆辉这一问，立刻意识到必是眼前这三位客人救了自己，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一屈膝便要往地上跪去，“小人多谢各位贵客救命之恩。”
庆辉忙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坐好，“你伤势刚好，切不可随意行动。”
那店小二非常感激他的好意，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没办法在惊鸿和云祁的注视下安坐在他们对面。
他腰板儿拔得笔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小人没事。多谢这位大爷。”
庆辉挠挠脑袋，求助的看向云祁。
云祁瞥一眼紧张到不行的店小二，“既然他说自己没事，那你现在就送他出去吧。”
惊鸿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抿了嘴笑，“快去快回，我们也是时候跑路了。”
庆辉一听，忙要扶了那店小二出去。
“多谢各位贵客救命之恩。小人一定不会出卖你们的。”临出门之前，那店小二到底还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惊鸿和云祁相视一笑，云祁抬手托着那店小二站起身来，惊鸿则笑眯眯的纠正他，“我们没有救过你，你也必须‘出卖’我们，记住了吗？”
那店小二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点头如捣蒜，“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谨遵恩人的吩咐，绝不会坏了恩人的安排。”
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升斗小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惊鸿等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对恩人们最为有利。而且他也深知自己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决定了要老老实实听惊鸿吩咐、谨守着自己该尽的本分。
第334章 小鬼上门
惊鸿喜欢真正的聪明人和那些不自作聪明的老实人，那店小二很显然就属于这第二种人，这让惊鸿觉得自己耗费了一粒丹药救他并不算亏。
她丢了两个二十两重的银元宝给那店小二，“这些银子是我们的茶钱和给店里的赔偿，多余的就打赏你了。”
那店小二恭敬应“是”，然后才在庆辉的扶持下出了雅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雅间外面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客人，茶楼的掌柜也闻讯赶了过来。
看到店小二被庆辉扶出来，那掌柜忙吩咐跟他一起上来查看情况的两个店小二上去接替庆辉，而他自己则上前几步向庆辉作揖道谢，“有劳这位大爷了。”
庆辉对他微微颔首，然后便转身回了雅间里面。
那掌柜正欲叫他留步，之前被庆辉扶出来的那个店小二却开口叫住了他。
“掌柜。”他的声音不如之前那样响亮，掌柜和另外两个店小二几乎立刻就听出了他有些中气不足，“掌柜，刚才那几位大爷想要抢这个雅间，结果却被里面的三位客人给打了出来。小人被领头的那位大爷踢了一脚，没来得及拦住他们。”
那掌柜听的嘴角直抽。
就为了个雅间，这两拨人不仅砸了他们茶楼的许多家具摆设、杯盘碗盏，而且还几乎搞出了人命来。
这年头啊，有点儿实力的人还真是跋扈的不要不要的啊！
自己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之后，那掌柜又忙不迭吩咐那店小二，“既如此，那你就快去将里面的三位客人请出来好好招待。”
掌柜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其实潜台词却是要把惊鸿他们看起来，以防他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害得作为茶楼掌柜的他没办法向自己的东家以及平阳郡的府衙交代。
有被秦国民众暗地里称作“刮地皮的活阎王”的平阳侯作为榜样，平阳郡府衙里的大小官员自然上行下效，不要说郡守、师爷之流，就连那些最底层的皂吏也常常明目张胆收受贿赂。
像茶楼、酒肆、客栈这种开门做生意的，为了求一个和气平安，更是长年累月都要给衙门里的大鬼小鬼们上供。
可这些“贡品”却并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他们平安无事。
没什么事发生还好，可一旦有什么事发生，就比如像今天这种有人在他们茶楼里被打了个半死的情况，那些大鬼小鬼是绝不会放过这个狠狠敲他们一笔的机会的。
这也是掌柜为何非要将惊鸿他们留下来的原因。
那店小二却没有如他所说进去请人，他凑到掌柜身边，将惊鸿给他的两个大银元宝遮遮掩掩的递了过去，“掌柜，这是里面那三位客人给的茶资和赔偿。”
整整四十两雪花银一下子耀花了掌柜的眼睛，这些银子，就是赔他们两遍也尽够了。
可一想到活阎王平阳侯手底下那些可怕的大鬼小鬼，那掌柜却立刻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可不能被银子迷了心窍！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些大鬼小鬼附到他东家身上！
收起店小二递过来的两锭银子，那掌柜又亲自去敲那个雅间的门，“三位贵客，小人乃是这茶楼的掌柜，有事求见三位贵客，还请各位出来一见。”
屋里寂然无声。
那掌柜心道“不好”，遂又扬声对雅间内部喊道：“三位贵客若是不出来，老朽可就要进去了！”
屋里依然一片寂静。
围观的客人便有起哄的对那掌柜喊道：
“我说老吴，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呀？那些人一准儿已经跑了！”
“就是啊，老吴。你还是快点儿派人去追的好！”
那掌柜再也按捺不住，大力一撞就将雅间的门给撞了开来。
“府衙的差役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凑在一边看热闹的客人们立刻作鸟兽散，然后又陆陆续续往茶楼外跑去。
那掌柜也黑着脸自空无一人的雅间里走了出来，不过作为掌柜，他却是不能跟客人们一样撒腿就跑的。
他狠狠瞪了那个店小二一眼，然后便匆匆下楼去迎接那些府衙的差役了。
茶楼的账房先生见机得快，他一边自柜台后面往外走，一边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塞了一个装满散碎银子的荷包给茶楼掌柜。
茶楼掌柜知道这些银子是账房先生给他用来打点那些差役的，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才将那荷包袖了起来。
再说惊鸿、云祁和庆辉。
为了避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三人在将店小二送出雅间之后就立刻跳窗离开了这家茶楼。
不过他们也没有走远，三人走街过巷，很快就在与事发地点隔着两条街的另外一家茶楼里坐了下来。
叫了一壶好茶和四碟点心给庆辉，惊鸿和云祁则依旧各自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