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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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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长相很平凡的女孩,个子不高,穿着粉红色的长裙。

  她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您好,这个,我,人家送给您。」

  慌张地在我的手心里塞进什么东西,她便如同风一般跑掉了。

  我张开手掌看了看,是一袋包装得很精美的高级卫生纸。疑惑地拆开,居然看到雪白的卫生纸上写着一行秀婷的字:

  「送给有缘人。希望您看到后能够和我联系,做我的朋友。我的联络方法是……」

  不知为什么,我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九十七天后,我和那个女孩结了婚。

  婚礼的那天,亲戚朋友来了很多。只不过没有一个属于我,因为自己早就忘掉了亲戚甚至父母的联络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这种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们祝福着我俩,说我和她是天生缘分,前三世就注定了会走到一起。我笑了,笑得很灿烂。

  酒过三旬,将客人全部送走后,刚变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并没有像三流电视里的演员一样,害羞地坐在床头上,而是将收到的礼物和红包迫不及待地拆开,笑呵呵地数着。

  「亲爱的,我们这次的婚礼完全赚翻了!光是红包就收了好几万块。」她眉开眼笑地转头冲我叫着。

  我意兴阑珊,只是将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礼物堆,心底泛出一种莫名的空虚。猛地,视线停顿了,我的视网膜上映出了一个奇怪的头像。

  那是个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着发饰,像是蝴蝶形花笄,中间用宽带扎束。

  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得出奇的双眼刻薄地闭着,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看到它的一刹那,我的整个神经都凝固住了,身体仿佛被电击中似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然后缓慢,但是十分用力地伸出手,将它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这是什么东西?」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迷惑地望着我手中的人头像,「奇形怪状的,满可怕。不知道哪个家伙给我们开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话冲口而出,声音大得像是吵架。

  妻子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小心地装出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人家困了,准备睡觉觉。老公你也快点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扔了,早点上床。」

  我的耳朵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声音,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个古怪的青铜人头像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极度的无聊,无聊到没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户前,望着二十一楼下的夜色,悠闲且大脑清晰地思忖着,跳下去会不会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便能结束生命。

  用手用力地将头颅左右掰动,我转身靠在刚装修好的雪白墙壁上。视线正对着结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灿烂甜蜜,可爱得如同天使。

  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镜子中的我,笑容却是那么地诡异。

  我的手中死死地拽着那个人头像,不知为何,我甚至觉得手心里的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人生,真的很无聊,特别是我的人生。

  或许,死了对我的人生而言,会好上更多吧。但是妻子呢?她刚嫁给了自己,满心以为自己会带给她幸福,这个对自己而言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生物,自己怎么能令她失望、令她伤心呢?

  还不如,将她一起带下地狱,黄泉路上,至少大家都不会孤独。

  我的笑容在对面的镜子中变得阳光起来,小声地哼着歌,走进厨房拿出一把尖利的菜刀,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妻子睡得十分舒服,她温柔地呼吸着,秀挺的鼻子不时可爱的抽动一下。

  我看着手中的尖刀,又看了看她白皙的脸孔。不禁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然后坐在床沿,出神地注视着她,右手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引子二

  三年零一个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经为自己无聊的人生订下过一个高贵的目标。

  当时我撕扯着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后轻轻扬起头,望着蓝得令人发狂的天空,静静地说:「当我喝完第三百壶薰衣草的时候,就遗忘从前的一切。扔掉回忆,把自己的世界统统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认真的找个女友。」

  三年多过去了,突然很迷惑。

  因为薰衣草已经被我喝掉了二百九十四壶,还有六壶,就会到自己约定的时刻。

  到时候,我究竟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友?

  在四年以前的岁月里,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身边有女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诗诗留在我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时候,丝毫不会感觉唐突,也不会内疚,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样的付出,是作为女友的某种责任。

  感觉,有点可笑。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称之为责任的东西,但是所谓责任,都是有附带条件的。例如父母与儿女,妻子与丈夫。

  但是唯独男女朋友之间,并不存在着责任,照顾与被照顾只是两种感情而已,爱以及被爱的感情。

  早就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照顾人的。

  曾经有个把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人,至今都还说我是个很好的男人,好到令人舍弃不下。于是,她反反覆覆地在和男朋友分手又找到男朋友后打电话给我,直到如今都在用电话骚扰我。

  我是个好男人吗?或许是吧。虽然自己称呼自己为好男人有些脸红。

  突然想起了那个连续六年在生日时邮寄给自己闹钟的人。那个奇怪的不知道性别以及年龄的人,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令她割舍不下的好男人呢?

  哈哈,其实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薰衣草即将喝完,而我却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未来那个素不相识,素未谋面的亲爱的,你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太多。

  或许,真的是因为三百壶薰衣草的约定将要告罄吧。

  算了,不想再胡乱地猜测,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浮向水面的。

  只是今天,信箱里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东西,是一个青铜人头像,很丑陋,但是在我将它握在手心里的那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猛地变了。

  眼前的人群、楼房、甚至自己的双脚,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我用力地抓住身旁的电线杆,深深地喘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辈子的影像不断在脑中浮动。

  抬起头,我见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嘴角带着古怪微笑的男孩。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感觉,自己居然明白了他的邀请,明白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归宿。

  五月二十三日的《都市晚报》,用一整版的篇幅介绍了一起凶残的谋杀事件。

  据说二十二日下午两点左右,一个名为彦彪的中国籍男子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据警方统计,一共有七十九人当场死亡,只有两个四岁左右的小孩躲在衣柜中躲过了劫难。

  凶手作案后立刻逃窜,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云云。

  序幕早就被无情地掀开,糟糕的故事,恐怕又要继续了……

  第一章 DATE:5月21日 晚上七点十九分 散步

  德国剧作家Klug Veikko曾经说:「Maybe god wants us to meet a few wrong people before meeting the right one,so that when we finally meet the person, we will know how to be grateful。」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在遇到梦中人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先遇到别人;在我们终于遇见心仪的人时,便应当心存感激。」

  最近,越来越喜欢独自散步的感觉了,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令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的关系,这几天心情都很不好。

  好吧,其他的都统统放到一边,还是先来说说散步的问题。

  知道什么是贝勃定律吗?据说这是一个叫做贝勃的人做的一个有趣的实验。

  如果一个人右手举着三百克重的砝码,这时在其左手上放三百零五克的砝码,他并不会觉得有多少差别,直到左手砝码的重量加至三百零六克才会察觉到。

  而如果右手举着六百克,这时左手上的重量至少要达到六百一十二克才能感觉到变重了,而越到后来就必须加更大的量才能感觉到差别。这种现象就是「贝勃定律」。

  「贝勃定律」在生活中到处可见。比如五毛一份的晚报突然涨了一元,那么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无法接受。但是,如果原本五百元的MP3

  也涨了一元,甚至十元,你也不会太介意。

  就如有些人总抱怨朋友对自己不如刚认识时那么好了,其实也是「贝勃定律」在作怪。

  有时陌生人给你的一点点关怀,你都会感动不已,所以很多爱情总在旅途里发生。而你的亲人怎么宠你爱你,你都可能视而不见,或者觉得平淡如水。

  人类的感觉很敏感,但也有惰性,它会蒙骗我们的眼睛看不到事物的变化,也会加重我们的感受而迷失理性。

  所以,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着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心海航程,危险之处,就在于容易失。

  散步,也同样如此。

  譬如现在,我就遇到了个有趣的小事情。

  对了,照例自我介绍一番,本人名为夜不语,常常会莫名其妙遇到古怪事件的普通高三生,良好善良的市民。

  似乎我这么普通良好的市民也会稍微有些烦恼。例如,最近一出门就有人跟踪我,而且跟踪的方式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早点发现。

  按照跟踪者那家伙的性格,似乎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诡异的勾当。

  今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了,拐进某个偏僻的巷子,背对着被堵死的出口,淡淡地道:「无聊的大侦探,你究竟想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有一个装腔作势的尴尬声音,立刻从某阴暗角落里传了出来。

  某人假装咳嗽,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小夜,你真是太伤我的自尊了。本人听说最近你身旁出现一连串的死亡案件,作为好朋友,当然会担心。一担心,就不由自主地暗中保护你了。我可是很有佛心的!」

  我冷笑,「佛心?我可没有你那么大龄的好朋友。而且,什么时候保护和跟踪变成同义词了?」

  杨俊飞脸上带着完全没有褪色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孤陋寡闻,保护和跟踪从甲骨文开始就是同义词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哼了一声,「完全不知道。您老先生跟踪也跟踪了,发现也被发现了,一般情况而言,也该像普通的跟踪者一样,放几句狠话,然后灰溜溜地走人了吧!」

  「我可不是普通大众。」

  那家伙恬不知耻的骄傲地扬起头道:「作为好朋友,我绝对会把自己好朋友生命的安危放在首位,我的鼻子在你周围嗅到了危险,非常大的危险。那个莫名其妙出神入化的大危险一天不远离你,我就每天都会赖在你身边不走,除非……」

  「除非我带你混进三星堆博物馆里对吧?」我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死都不会带你进去。」

  杨俊飞丝毫没有恼怒的迹象,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出名的就是有耐心。嘿嘿,看来你暂时也不会把我撇开,独自溜进博物馆里偷那根黄金杖吧?」

  「我才不会去偷那根不知所谓的黄金杖。」

  「对!是!你不会偷,只是稍微借出去看一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吧。」他奸笑起来。

  靠!这家伙完全把我的性格给摸清楚了。果然是个狠角色!

  我迅速地挪开了话题:「老男人,你跟踪我,显然不止想跟着我混进博物馆那么简单吧,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大家开诚布公地摊牌,或许还有双方都需要的线索呢。」

  杨俊飞大为欣赏地点头,随意地盘腿坐在肮脏的垃圾堆上,慢慢说起来:「你周围发生的一连串死亡事件,我很感兴趣。工作之余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线索。」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什么线索?」

  「别着急,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这个事件,我也要参与进来,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哈哈,说实话,你这个小家伙真不错,不过才活了短短十八年,遇到的怪异事情比我这个国际知名侦探都还多,实在不可思议!」

  「我答应。」我坐到了他身旁,「闲话少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等下再和你解释。现在,先陪着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哈哈,绝对不会让你后悔就是了!」

  DATE:5月25日 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晓雪蜷缩在卧室的一角,全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敖的声音就不断在耳边响起。开始的时候只是梦中,醒来后偶尔回忆,也只是以为自己太爱他,而产生的幻觉。

  不久后,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身旁,离自己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后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是敖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绝对是敖的声音,但是敖,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自杀,原因直到现在警方都还没有查到。

  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绝对是因为那次旅行。

  从那个怪异的村子回来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诡异地死掉,或是自杀,或是莫名其妙地发生意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看来,这一次,是轮到自己死了!

  不甘心!自己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是谁!是谁在冥冥中将所有人杀掉的?!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越发的大声。不对,不是耳边,是脑海,声音是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听不到?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放过我!我是爱你,但是你也爱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晓雪用尖锐的叫声吼着,她不住地颤抖着,将用力攥在手心里的药瓶打开,倒了一大把镇定片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镇定剂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吼叫,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后终于彻底消失了。

  晓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摊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月亮,就连星光都没有。街上的路灯似乎也全部坏掉了,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

  很好,那个该死的声音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清醒出现。

  她一边庆幸一边站了起来,喉咙里一片干涩,很渴。摸索着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但是光明并没有随着那清脆的「啪」声降临。

  难怪外边那么黑,居然倒霉地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电。

  晓雪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凭着记忆翻出了手电筒,就着明显电量不足的光芒向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的门,取出牛奶痛快地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了,自从敖那副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以后,自己就每天吓得心惊胆跳,就差跳楼自杀了。

  原来一个人的宁静居然如此令人心旷神怡,难怪许多人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一刻不停耳闻目染的鸹嘲,只会让人变得神经质,甚至发疯!

  将喝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里,刚一转身,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地望着晓雪。

  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晓雪这才喘着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满地道:「老爸,你干嘛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差些没被你给吓死!」

  老爸依然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声音有丝毫动作,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蜡像一般。手电筒昏暗的灯光射在他的脸上,表情僵硬凝固,眼睛也许久没有眨动。看在眼里,真的令人怀疑眼前的物体是不是真的活人一个。

  晓雪皱着眉头,咕哝道:「你不说话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刚好一点,就差些被某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弄得挂掉,倒霉!」

  微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脚步。

  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经到美国出差去了吗?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的他,根本应该是在飞机上才对。

  那身后的人,到底又是谁?

  心脏,又怦怦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努力地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回头,可是当真的转过去时,却又愣住了。

  身后哪里有人?!

  只剩下空荡荡的厨房隐藏在黑暗中,手电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间一览无遗。

  晓雪的大脑一片混乱,自己所站的走廊是进入客厅或者卧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经过这里才有可能出门,不然就只有跳窗户了。

  可通向外边的窗户上安装着牢固的铁栅栏,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况,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楼。

  只是那……那个长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是到哪去了?

  还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大脑中的幻觉,就像敖的声音一样?

  晓雪感觉全身一股恶寒,皮肤上不断地冒出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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