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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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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救不了他了!正哥!”

周围的保镖也上来压着周正逼他撤退。由于周正这边的反击很强烈,对方的分开一部分火力,转向了蒋捷。蒋捷被保镖拉扯着,退到了车道的边缘,他看见了周正。保镖换了把枪,对蒋捷说:

“我压住他们的火力,你往正哥那边跑!”

蒋捷点头。保镖依言冲着对方连连开火,对方只好躲避。蒋捷趁着空档往周正的方向奔,他本来跑得是很快的,可就在这时,一辆车灯大亮的汽车快速开过来,蒋捷侧身躲过飞车,身子给狠狠贴在柱子上,站在那里。周正看见,拼命地在保镖的护围下挣扎着,大声冲蒋捷喊着:

“蒋捷!趴下!趴下!蒋捷,快趴下。”

无数辆汽车自动报警器轰鸣着,流弹在空气中飞窜,蒋捷看见周正绝望的嘶喊,身体却不能移动。

11

流弹击中身边石柱的墙壁,蹦发的碎屑割破衣衫,恐惧之下已不觉得疼痛。忽然右肩一阵火辣,几乎同时,旁边一个高大身影飞扑过来,手护住他的头,借着飞来之势,将他扑倒,顺势一滚,翻到有掩护的地方才停下来。一切都发生在短暂的瞬间,蒋捷觉得头脑一片黑暗,此时才得清醒,确认那个人,果然是周正。有人压住对方的火力,沈兵带着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推着两个人往安全出口的地方撤。

远处轰鸣的警笛,扰碎了一片宁静的夜晚。

黑色林肯反射着肃穆的光,在湖滨高速上安静地滑行。车厢里,周正扯下领带,缠了两圈,狠勒住蒋捷流血不止的伤口;惹得蒋捷倒吸了口凉气。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转头问沈兵,“叫医生了吗?”

“在路上,估计会和我们同时到。”

“我们这是去哪儿?”周正向车外看去,车子正在驶出市区。

“山哥说让你先去北边的房子住两天,湖滨的公寓不方便。”

周正知道,这几天出入的人会很杂,公寓那里耳目太多了。

“高速公路不会戒严吗?”

“山哥交待了,不会有人拦你的车。”

周正放心,转过去看着倚在他身上的蒋捷。他脸色难看,但精神很清醒,不似刚上车那会儿恍惚不定。

“挺得住吗?”

蒋捷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从惊慌中解脱,肩头的伤就不管不顾地疼了起来,蒋捷咬牙忍着,想起周正如何挣开保镖,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另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幕,如在眼前。他看着周正的脸上有一丝血道,估计是给弹屑划破。

“你还好吗?”蒋捷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直混乱,他倒没注意周正。

“没事儿。”周正的手小心绕过蒋捷的伤口,环绕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傻瓜,”蒋捷勉强笑了一下,“又不是你做的。”

蒋捷的头抵在周正的肩上,疼痛激发的清醒开始在大量的流血中丧失,他不能抑制地头晕。身子歪歪地倒在周正的怀里。

周正拍了拍蒋捷的脸,轻唤着:

“蒋捷?别睡,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周正在芝加哥北部的别塾占地二十多英亩,是他所有地产里最昂贵的一块。因为在毗临森林保护区,周围几十里也没有人家。

“欺负到我周正的头上啦!竟然来个当街追杀,这种有计划的围攻,他们得密谋多久?你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平时光顾着泡马子抽大麻,不用干活了是不是?洪门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丑,说出去很好听吗?”

会议室里,一群洪门的元老和高层,个个冷汗涔涔,胆颤心惊。周正脾气大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管资格多老,平时任务完成得不漂亮,都得挨上几句骂。可是象今天这样雷霆万钧,火冒三丈的,还是第一次。

“正哥,”这个时候只有江山敢说话,“你消消气,这两年挺太平,大家的警惕性松了一些,这次让你冒险,是我们没办好,不会有下次了。”

于是马上有人随声附和,“是,是,不会有下次。正哥你别生气,别生气。”

周正立在紧闭的窗帘前,胸口还在起伏,气焰稍微压了压:

“先别提下次,这次的事情还没完呢!你们现在就下去给我查,这件事是哪头做的,我要把他们都剿了。有线索先跟晓年那里联络,别来找我。江山,警方那里怎么样了?”

“汤力说这次不太好办,事情搞得挺大,难收场。”

“靠,每年喂他那么多,关键时刻跟我说搞不定?拿我当猴耍吗?你传话给他,就说我跟他说,这件事情他要是担不下来,总指挥官的位子别坐了!”

此话一出,立刻人人自危,汗流浃背。周老大是真的火了。汤力是周正找关系扶植上去的警方总指挥官,连汤力都要撤,何况洪门的其他人?这可是要借机“清君侧”吗?

“还有媒体那里,给我看住了,我不想看到不该登出来的东西,最近都警醒点儿,该干嘛干嘛,这件事情办不好,都别混了!”

人陆续离开,终于只有周正和江山了。周正的确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洪门的高层大部分是周正自己提上来的,但也有些是跟过洪叔自以为资格老,只吃饭不做事的。平时又不太好说,这次,周正也是借题发辉,灭灭他们的威风。

江山走上前,问周正,“气消了吧?你也够爽,给他们这通骂。”

“不给他们点颜色,不知道谁在养他们。”

“是,这次干不好,削他们的权,也没话说。”

“我是真生气,”周正说的时候透着烦躁,“把蒋捷给连累了。”

江山见周正掏出烟,手里的打火机“砰”地点了火:

“别这么说,他跟着你,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周正深深吸了口烟,沉默着玩味着,良久才说:

“可不是他想跟我,是我逼着他跟我的。”

江山一扬眉,目光闪烁:“谁说的?”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沈兵:

“蒋捷醒了。”

蒋捷半坐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颜色也是灰败,更显得那水一样的眼睛又大又黑,密密长长的睫毛也是越发地浓重。他看着周正脸上的胶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破相了?”

“本来就丑,有什么好破的?”周正坐在他身边。

“嗯,”蒋捷的声音很低很弱,“可这下看起来更凶了。”

周正却笑:“这才镇得住坏人呢!”

“就怕把好人也吓跑了。”蒋捷费劲地讲话,想分散注意力,减轻肩头火辣辣的剧痛。

周正看出蒋捷的衣服已经湿了,额头都是冷汗,连忙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蒋捷本来不习惯这种近距离带着亲密的接触,无奈身上的疼痛已经折腾得他没有丝毫力气,况且,周正的怀抱还很坚固温暖,于是索性倚着他,不再多想。

“疼得太厉害?”周正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还,还好。”

“先吃两颗止疼药,医生说实在撑不住再打针。”

周正喂蒋捷吃了药,从一边取来毛巾给他擦汗。药效升上来,蒋捷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刚才是疼得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仍是无力,却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正聊天,:

“你中过枪吗?”

“嗯,六七次。”

“你命真大。”

“洪叔说我是老天护着的,命大,死不了。”

蒋捷沉默了一下,倚着周正的脑袋,不舒服地转了转。

“那你给子弹打上身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不一样,有时候感觉象给人踹了一脚。”

“踹一脚?”蒋捷想了想,“呵呵,我感觉象给人咬了一口呢!”

“真的是那样?我没过那样的。”

“其时当时只顾着害怕,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枪的。”

“不觉得疼?”

“被你扑在地上的时候挺疼的,不过是给你压的。”

“哈,那对不起,压疼你了。”

“你要是不推我,我不早成了靶子?就不是一个洞那么简单了。”

周正低头查看蒋捷,他的脸色好象好一点,有血色了:

“要不要吃东西?”

蒋捷闭着眼睛摇头,“不要吃,什么都不想吃。”

“那我给你买条鱼回来,你给它宰了报仇,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蒋捷却没有回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转瞬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澄一片:

“周正,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说呢?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是我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

“喜欢你,难到看你送死?我不合格,还是让你受伤了。”

蒋捷的脸更红了,却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没动,

“嗯,你真直接,我以为你会说,你大概可能有点喜欢我了。”

“呵呵,蒋捷,我已经过了害羞的年纪了,喜欢就喜欢,还要装模作样吗?”

蒋捷有些迷惑,独独笑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

“从来没有人象你对我这么好,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你慢慢想,总有想通的一天。”

“嗯。。。。。。”倚着周正闭目养神,感觉刚才还留在身体里的气力,正在从每一个毛孔向外逃亡。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软软地顺着周正床上瘫去。周正也感到不对劲,怀里的身体明显支撑不住,贴着自己胳膊的脸颊温度升得很厉害。(奇*书*网^。^整*理*提*供)呼吸隔着衣物,喷在皮肤上,仍是烫人。他伸手摸上蒋捷的额头,烫得马上撤开手:

“你发烧怎么也不跟人说?”周正急忙把蒋捷放平在床上,他的脸红红的,原来自己以为脸色好转,竟是因为发烧?

蒋捷转了转头,声音微弱,“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

“那你也得说真话啊!偷着发烧很舒服啊?”说完,周正大声冲外面喊,“叫医生过来!快!”

“周正,我害怕。”蒋捷忽然抓住周正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掌,那手心热得吓人。

“你烧糊涂了?怕什么?你老实些,别踢被子。”周正边说,边把毯子给蒋捷盖好。

蒋捷却半睁开眼睛,有些红,目光不能集中,隐约带着水光:

“我怕那天到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周正楞楞看着蒋捷,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有些失神,直到医生走进来,给蒋捷检查。

医生给蒋捷连打了退烧,消炎和止痛的针,才对周正说:

“今晚可能要折腾了,要不要请个护士来照顾?”

“我看着就行了。这烧什么时候能退?”

“不好说,看他的体质和对药物的反应。”

蒋捷开始只是沉睡,体温持续在39。5…40度之间不退。后来医生又扎了两支退烧的针,还是不管用。不知道是伤口的疼,还是医生用的粗大针头出入皮肤间带来的锐痛,蒋捷开始低声的,仿佛是呻吟一样的哭泣,然后渐渐声音高了,开始佞语,反复都是那两句:

“妈妈。。。。。。妈妈。。。。。。小捷错了。。。。。。别走。。。。。。妈妈,别扔下小捷。。。。。。呜呜,别走。。。。。。妈妈。。。。。。妈妈,妈妈。。。。。。”

到最后就是一连串的不停地唤着“妈妈”“妈妈”,接着身子跟着抽搐,手脚尤其厉害,身子在床上翻转,一会儿挣扎着要坐起来,身子扭动不停,嘴里的字也逐渐念不清楚,都是呜咽和破碎的音节。眼睛一直没睁开,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扑簌簌”掉个不停,脸很快湿了。周正手忙脚乱压着蒋捷,怕他挣了肩头的伤口,又要给他不停地换冰袋敷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气极问医生,“你给他打的什么针?怎么一点儿用也没有?”

医生拿出酒精棉,让周正按着蒋捷,在腹股沟胸前脖颈处反复擦着。蒋捷并不配合,还是哭,身体一直挣个不停,幸好他体力不行,也用不上什么劲,周正仔细护着他的伤口,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不停的安慰着:

“蒋捷,乖,一会就好了,别动,蒋捷,马上就不疼了,忍一忍。”

“他现在没有意识,听不见你说的话。”医生在忙碌的空隙告诉周正。

没想到平时那么乖巧的人,生病的时候这么难侍候。周正头大,却没放弃。心里捉摸着,为什么蒋捷只有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才敢大声哭?上次醉酒的时候也是一个反应,哭了那么久。他注视着蒋捷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被泪水打湿,却因为高烧而红晕着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颤抖的双唇吸引着他的目光,不能移开。周正的嘴迎上去,在火热的唇齿间流连着,并不深入,只挑拨着两片嘴唇,一下一下,轻轻地吮吸。蒋捷开始还是呻吟拒绝,慢慢不再躲,却也不迎合。周正的嘴唇在蒋捷的脸上游移,挪到耳边,低低地说着:“小捷,别哭,小捷,小捷。。。。。。”周正重复着,象蒋捷梦里那样呼唤着他。果然,蒋捷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哭泣。有汗水正在从脸上,身上慢慢渗透出来。

蒋捷再次醒过来,晨光正从淡色窗帘缝隙间透进屋子。肩头的伤不象之前那么火辣辣地疼,眼睛越很难受,眼皮跟砂纸一样,一睁一阖磨得生疼。

“醒了?”周正好象很久没刮胡子,黑乎乎一片,跟大猴子似的。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跟你一样糟?”

“比我俊多了,我看挺好的。”周正扶着他坐起来,“看不出来你挺能哭的,是水做的啊?哪来那么多眼泪?”

蒋捷的脸“腾”地红了,“我说什么了?”

“呵呵,抓着我叫妈妈。”

“怎么可能?我都没有印象。”

“哈,你要赖帐啊?”周正捉弄的看着蒋捷,目光慢慢柔和又认真,“蒋捷,没必要压抑自己,想哭的时候就哭,我不笑话你是大姑娘。”

蒋捷的脸红透了,连耳朵都跟着红,“你会,你肯定会笑话我是大姑娘。”

“我要是敢笑你,你就罚我。”

“怎么罚?”

“罚我,”周正转了转眼睛,“罚我穿女装,你可以拍照留念。”

周正觉得,蒋捷好象是株开在角落里的含羞草,他的心正在悄悄打开。可是,他要他的蒋捷再也不用保护色掩饰自己,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开在太阳之下。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大笑起来一定很迷人。

蒋捷养伤的日子,周正好象都很忙,连江山和沈兵都不见人。当街追杀,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枪战,想压下去,是有些难。不知道周正的关系有多硬,能摆平这样的事件。蒋捷休息了几天就打着绷带上学,周正劝他也不听,只好让人每天送他,往返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又怕他吃不消。

这天蒋捷放学的时候,来接他的竟是傅晓年。

“正哥今天太忙,让我来接你。”晓年的眼睛细长,笑起来弯弯的。

“其实我自己也行的。”蒋捷很快钻进车里,坐在晓年的旁边。

“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以为正哥还能放心你自己出入?对了,正哥给我的检查清单。”

傅晓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第一,有没有按时吃药。”

蒋捷吃吃笑起来,点点头。

“第二,有没有发烧?”

“没有,很好。”

“第三,有没有想他?”晓年见蒋捷面露难色,连忙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当面跟他讲。”

他注意到蒋捷的发间挂着小纸屑,伸手帮他摘下来,

“怎么弄的?”

“噢!”蒋捷用没受伤的左手在头上胡乱的拨了拨,“班上的人开了个小PARTY,庆祝我回学校。”

“学校这里这么放不下?伤还没好就回来上学。”

“我是拿奖学金的,总是请假不好,再说课业很重,再不上学就跟不上了。”

“还是谨慎一些好,晓声就是不小心,才给人抓走的。”

13

“那个时候乱啊!二叔刚走,把位置给了正哥,那会儿正哥才二十二,多少人不服他,想整垮他。南美那帮人欺负正哥刚接手,逼他接货。正哥也接到风,洪门也有人和警方通气,他一接,我们一伙人个个都难逃生天。正哥警告我们个个小心,就晓声不听话,他自己往外跑,给人诱绑了。”

傅晓年的嗓音抖了抖,他强吞下哽咽,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蒋捷不敢正眼看他: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说有什么关系?”傅晓年勉强笑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好多了。还是你不想听?”

“不是,”蒋捷连忙说,“怕你为难。”

“难什么?”傅晓年看了看窗外,车子正静静驶过芝城繁华的“外滩”。“正哥派了很多人去救晓声,谈判过很多次,可是对方防范很严,软硬兼施也没救出来。最后,派了亲信死士潜进去,正哥说,能救就救出来,救不了,给晓声个痛快,省得被人折磨。结果你也知道,死士和晓声,都没回来。”

傅晓年忽然转头看向蒋捷:

“你知道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吗?行动那天,我坐在天台上,感到有颗子弹穿过眉心,那种很真实的丧命的感觉。我们找到晓声尸体的时候,真的是一弹穿过眉心,他的眼睛还睁着,好象在等着跟我们告别。”

蒋捷看见一颗眼泪,还是滚下晓年的脸颊,很快就干了。傅晓年很久没有再说话,无声地缅怀着最后的重逢,尽管已是阴阳永隔。

蒋捷想起周正说的,“我若爱他,怎么舍得牺牲他?” 现在看来,那是他的自责吧?恨自己没有保护晓声,空空担了爱的名义。

“你恨正哥吗?”

傅晓年摇了摇头,“恨什么?正哥如果答应了,我们就都玩完了。做大事的人,不能把弱点暴露给别人。晓声他心里也清楚,他不是正哥最重视的。”

傅晓年好象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看着蒋捷笑着说:

“晓声出事那天,正哥躲在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我们进去的时候跟着火了似的。他当时说,‘以后再也不喜欢谁了,真他妈难受。’他玩儿了很多年了,焚夜的小官儿,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还没对谁动过心呢,就是晓声,那也是他死皮赖脸黏着正哥,正哥对他虽然也不错,可是没用什么真心。你厉害,正哥一看到你就给你逮了。呵呵,”

傅晓年看着蒋捷的脸迅速地红起来,“你太容易害羞了!蒋捷,你知道你哪儿长得最好吗?”

蒋捷抬眼碰上晓年研究的目光,“你的眼睛长得最好。黑眼球比一般人都大,看人的时候很诱人,一点杂质都没有,混黑道的人对你这种纯净的眼睛,最没有抵抗力。所以你跟正哥一起的时候,最好别乱看人,省得惹麻烦。嗯,我想你哭的时候,眼泪含在眼里一定更漂亮。你在正哥面前哭过吗?你一哭,他保证就丢盔卸甲了。”

蒋捷立刻垂下眼睛,刚才还沉浸在痛苦中的人,现在就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了,这个人还真是怪啊!

“我是怪人!我知道,”晓年看着蒋捷的表情,立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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