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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自家姐姐的贴身丫鬟云裳,江衍点了点头,接过她端来的茶水,并不喝,放在一边。
云裳笑了笑,侍立在一旁。
知道这里都是长宣郡主的人,周宁才皱了脸,对江衍抱怨道:“安平侯也太不把公子放在眼里了,瞧他方才说的都是什么话……”
江衍一点也不在意的说;“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扯平。”
这时内院里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只听着就能猜想到主人家该有多开怀,“弟弟说的正是呢,他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不就是扯平了吗?”
“姐姐。”听到声音江衍就知道来人是谁,顿了顿,起身迎上去。
第3章 若父亲还在()
长宣郡主年不过双十,正是韶华艳绝之时,即使是看惯了美人的江衍,也不由惊艳片刻,随即在心里默默给安平侯打上了一个傻子的标签。
长宣郡主盈盈含笑走来,一双眸子和江衍像了八分,顾盼之间,满是风流。她上前,也不客套,上上下下把江衍摸了一遍,感慨道:“瘦了。”
江衍被摸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和自家姐姐许久未见,或许实在是想他了,只好不出声。
长宣郡主拉着江衍坐下,不过手却是握着不放的。
“这些日子委屈弟弟了,也罢,等到六叔……”
江衍打断道;“姐姐,祸从口出。”
长宣郡主愣了一下,笑了:“你倒是谨慎,不过咱们自家人说说话,还怕什么?现如今圣意明明白白,只要六叔归来,大局也就定了。”
江衍沉默,过了许久,才哑声说道:“姐姐,你甘心吗?”
长宣郡主不说话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父亲的根基还在,我们会过得很好。”
江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像失心疯了一样说这些,他明明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些年也毫不反抗的任由四方势力将他养成废物,但心底,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如果父亲还在,他不会让你嫁给安平侯。”江衍干巴巴的说道,似乎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他抿了抿唇,睫毛垂落在脸颊上形成的阴影看上去有些诱人。
王都公子中,尚主之后还能,还敢玩得那么疯的,只有一个安平侯,若是父亲还在,若是父亲还在……
长宣郡主的眸子里忽然滑过一抹异彩,她抬手摸上江衍的脸庞,靠近一些,低低的喃喃;“那弟弟觉得,姐姐嫁给什么样的人才好?”
美丽的脸庞凑近,江衍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只有在顾栖和几位叔叔身上才有的压迫感,他有些不适的向后退了退,想了想,说道:“自然是人品家世学识能力俱优,外能保家族繁荣,内能体人意,一心一意待姐姐的好男儿。”
长宣郡主唇角上翘,眼中忽然滑过一抹忧色,“可惜这样的好男儿姐姐这辈子是遇不到了,弟弟可莫要和那安平侯学。”
江衍本能的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又听不出到底哪里怪异,只好点点头。
这时一道温润男声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若是这样的容貌,再学起安平侯那样的做派,也不知道要惹了多少女儿家伤心呢】
江衍身子一僵,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客厅中只有他和自家姐姐以及周宁云裳,周宁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可这道男声又是从何而来?
他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家姐姐红润娇美的脸庞,顿时有了猜测,怕是自家姐姐不堪安平侯风流,已经偷偷养了面首,藏在近处罢。
他自觉体贴,也不提这茬,怕打搅了自家姐姐的恩爱,又说了几句话劝慰自家姐姐,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宫中已经是深夜,本来宵禁并不严,不过这些日子前线吃紧,王都风声鹤唳,饶是他带了出宫的令牌也被盘查好几道才被放行。
“那些人就是欺负公子好脾气。”周宁皱着脸皮,回头呸了一声:“我上次还见着呢,秦王的辇车半夜里进宫,他连面都没露,禁卫军连个屁都不敢放!”
江衍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王都几位皇子的势力分成三股来算,当前如日中天的自然是六叔,江衍觉得即使到了后世,让后来人来看,也会觉得六叔是个传奇,十三岁从军,二十三岁官拜上将军,统领二十万漠北军。裴家投诚后,他更是将漠北军全部收归囊中,足足五十万兵马,几乎等于小半个大显的兵力。
一个就是秦王党了,秦王是他的二叔,背靠定国公赵家,赵家是秦王的母族,基本上没有被别人策反的可能,赵家掌控着一小部分的军中势力,素与商人交好,秦王在朝中领着户部的实权,是第二强大的势力。
之后就是瑞王,瑞王排行老三,出身不算低,不过母亲死得早,她早年又传出过和青梅竹马不清不楚的传闻,一直不得圣宠,不过这是个八面玲珑的能人,不仅人玲珑,手段也玲珑,靠自己一个人单干也在文官中得到了不小的声名,成功笼络了一大批中等世家,这是第三等的势力。四王安王,五王宁王,那纯是混日子的,不过近几年也慢慢开始向瑞王靠拢。
即使是混日子,也远比他活得明白啊,他和他的这些叔叔们,真的没什么好比的。
江衍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他这样尴尬的身份,能保持最后一点尊严已经是皇祖父开恩了,想的多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都没好处。
东宫最开始的时候建造的很巧妙,冬暖夏凉,不过一年年的用下来,没有修缮,也就一年冷似一年,只是样子好看罢了,江衍不喜欢炭火,烤的他难受,所以一到晚上就忍不住早早的钻进被窝,这次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脚几乎已经冻成两块冰了,这时有宫人迎上来,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只红木镶金的盒子。
“殿下,这是宸王殿下让人送来的,您看……”
江衍把盒子接过来,那木盒有两个巴掌那么大,拿在手里分量却不重,江衍打开,见是一块雕刻成古怪圆形的玉,上面穿了孔,底下系着根红绳子,缀着几颗玉质的穿花蝴蝶,模样精巧,是个手盘件,大约有些年头了,泛着温润的光泽。
江衍有些莫名其妙,这玉质地虽然不错,但是漠北到王都何止千里,即使不是专程,也够有心的了,可问题是,他又不缺这东西。
宫人脸上堆起笑:“殿下,您再看看?”
江衍挑眉,伸手把那圆玉取出来,这一入手,他就知道为什么了,触手生温,久握暖身,这是暖玉。暖玉历来产量极少,找到一小块都是难得的缘法,尤其是品质这么好的,也怪不得六叔惦记着要给他送来。
江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按说六叔这些年对他是真不错,这不是伪装,谁对他好,是不是真心,他是看得出来的,但是他总是放不下那点心结。
到了半夜,外间忽然有喧嚣声传来,江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周宁已经急匆匆的冲进来给他更衣。
“殿下,快,承天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圣驾要不好了!”
江衍心中一跳,一边穿衣一边对周宁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六叔还没回来啊!”
这会儿天寒地冻,匈奴人没有过冬的粮食,所以经常来劫掠漠北百姓,上个月六叔向朝中上疏要求派兵征讨,如今战事正紧,六叔迟迟不归,若是皇祖父就在这几天……那可就乱套了。
江衍把身上的狐裘裹紧,还是觉得冷,他顿了顿,把那块圆玉绕在手上,握了握,源源不断的热力从光滑的玉身上传来,似乎也给了他些许勇气,江衍深吸了一口气,对周宁道:“东宫消息传得快,一会儿肯定要戒严,你想个法子,快点把消息传到舅舅那里,让他们做个准备。”
周宁连忙应下。
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扫,辇车从上面碾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江衍垂着头,握紧了手中的圆玉。
即使对六叔接手裴家有心结,但是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取代他父亲的位置登上皇位,他希望那个人是六叔。
到了承天殿前,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江衍来不及细想,整理了一下衣冠,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并没有跪了一地的皇子皇孙,小声哀哭的妃嫔。他的几个叔叔都在,虽然面上都带着难过的神情,但是能看出来他们都很镇定。
见到他,瑞王打了个招呼:“承远来了,先别进去,你皇祖父正和你二叔说话呢。”
他的话里带了些许亲近的说道:“大半夜的,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江衍后退一步,避开瑞王想要摸他头的手,不远不近的说道:“多谢三叔关心,我不冷,皇祖父的事情要紧。”
宁王凉凉的说道:“三哥,人家不领你的情,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瑞王斥道:“这都哪学来的话,老五,你还有没有皇子的样子了?”
宁王撇嘴,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秦王从内殿走了出来,瑞王安王宁王虽然不同母,但是如出一辙的清俊,举手投足间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亲兄弟,相比之下,秦王就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捡回来的似的,不仅高大的出奇,还黑,黑得夜里出门都找不到。
江衍面不改色,他一点也不觉得秦王的长相有问题,事实上他对人的长相非常不敏感,也许是能看透人心的关系,他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内心。
【娘的,老三笑得像个出来卖的花娘,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江衍:“……”好吧,二叔的内心,他还是决定不发表意见了。
第4章 小姐将嫁()
秦王从里间出来,心情其实是很不好的,六弟那封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圣意,若是老七那黄口小儿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这会儿大势已成,手中实打实的握着兵权,他老二想登基,除非这小子中途暴毙。
正因如此,他对继位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但不抱希望归不抱希望,他再没胜算也是实权的亲王,凭什么老头子病榻前他跪着老七坐着?老七也就算了,年纪小不懂事,没准脑子还不好使呢,可那周婉仪是个什么玩意?端端正正半点折扣也不打的坐在老头子身边受了他的礼节,真当自己是皇后了?
秦王怀着满心的不忿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端王,脑门上的青筋抽了抽,他别过眼。
“承远来了,别担心你皇祖父,没事,啊。不过我说,我怎么看着你就没长高?”秦王伸出手,把江衍拎到身前,抬手比了比,只到胸口偏下一点,比起上次他量的时候仿佛还短了些。
江衍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他那是没长高吗?分明是二叔你又长高了!
“有劳二叔把侄儿放回去。”江衍硬邦邦的说道。
秦王把江衍放回原地,抬手扯了扯江衍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蛋,皱眉说道:“我就说你没长,瘦成这样,小女娃似的。”
江衍被扯得脸疼不说,还被连带着怀疑了性别,闻言木木的看着秦王,好在这时候和他一向不对盘的宁王解救了他。
“得了,二哥,说正经的,父皇叫你进去说了什么没有?”
秦王沉下脸色,瞥了一眼端王:“父皇让你带着承远进去,里头除了老七还有周婉仪,别怪我没早提醒你,别跪得那么早,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他方才也是没想到老头子病重内殿还会留人,头也没抬就跪了,即使发现了周婉仪和七皇子都正冲着他的方向坐着,老头子没发话,他也不能起来,因为他名义上跪的还是老头子。要是注意一点,在没行礼之前提醒一下,他就不信那个周婉仪还有那么大的脸。
端王闻言笑得春花绚烂:“这么说二哥刚才被占去了便宜?”
【哈哈哈哈,脸那么黑,他一定是给那个老女人跪了哈哈哈】
江衍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太能直视被朝野上下称赞为君子典范的三叔了。
秦王的脸更黑了,他推开端王朝外走,深觉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端王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他拍了拍一脸愤恨的宁王的肩膀,对江衍说道:“走吧,跟着三叔,三叔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到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睛,显露出一种深沉的睿智来,和方才那一瞬间的内心,半点不符。
江衍许久没有见过皇祖父了,当朝天子年号元初,和刚刚改元时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不同了,元初帝如今已经是一位花甲老人了,即使他的双眼中仍然透露着属于帝王的威仪,但是他布满皱纹的面容上已经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丝丝死气。
江衍没什么忌讳的抬起头,只见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宫装丽人坐在榻边,半低着头,脸颊边垂落了一丝秀发,正给半靠在枕头上的皇祖父喂药。旁边坐着个四五岁的小童,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小物件,他们坐的方向正对着他和三叔,而且半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他微微的皱起眉,和元初帝投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承远,还有老三,你们见到朕为何不跪?”元初帝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不悦的情绪。
端王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衍忽然说道:“皇祖父,这不妥。”
元初帝的眉心结拧得更深了,脸颊上深深的法令纹痕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苛刻极了,他语气十分不悦:“什么不妥?你也要来气朕吗?”
江衍不知道元初帝那个也字指的是谁,但是他确实没有抬杠的意思,而是:“皇祖父,妃嫔侍疾有定数,孙儿记得婉仪只能随三品及其以上妃嫔一同侍疾。”
他的目光在周婉仪流云般的发间一根金珠花镂步摇上顿了顿,补充道:“或者皇祖父已经提升了周婉仪的品级,那就当孙儿没说。”
元初帝冷冷的瞥了一眼周婉仪,但是没说什么,只道:“朕明日下旨,晋周婉仪为二品良妃。”
即使是得了封赏,周婉仪的脸色也白了,她咬了咬唇,床也不敢坐了,跪在地上,手中的药碗被元初帝身边亲近的太监接了过去。
江衍点点头,不说话了,这时端王上前一步,半跪在元初帝榻前,“父皇,儿臣都好久没有见你了。”
元初帝瞥他一眼,伸手指了指七皇子,说道:“你也好久没见你七弟了,都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我瞧你和老四老五玩得就挺好。”
端王无奈的笑了笑:“父皇,我儿子都有小七这么大了。”
元初帝冷眼看着他,忽然就道:“我累了,周婉仪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江衍直到回到寝殿都没想明白皇祖父叫他和三叔进去到底是做什么的,端王一出宫,脸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之前老二进去的那一趟他还有些不确定,那么他进去之后他几乎就是立刻确定了,老头子想玩花样!今天的事其实是一个试探,为的是试探他和老二对换一个人坐上皇位的抗拒程度。
按说他筹谋多年为的也就是这么个位置,他巴不得老头子玩花样,玩得越大越好,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起码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老六手里握着五十万精兵,又是连连大捷的关头,他在这个时候玩花样是想拉着他们几兄弟一起死吗?谋反这种事杀到兴头上,就是斩草除根。
端王心细如发,很快就了解到了元初帝的意图,连夜组织了智囊团设计应急计划,秦王回味了大半夜也琢磨明白了,想了想,咬牙动用了一条埋伏已久的暗线,直接给漠北送了信。
皇祖父没事,他却让周宁连夜给镇国侯府传消息,造成误会不说,还会给舅舅带来麻烦,江衍有些抱歉,不过镇国侯府那边却没说什么。
周宁自从那天晚上从镇国侯府回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不过他的思绪一直都很乱,江衍很难得才能听到他一次清晰的心声,也就没当回事,直到这日早晨,周宁给他更衣的时候小声的低语了一句:“公子,你还记得镇国侯府里那个表小姐吗?”
江衍一顿,镇国侯裴家数代单传,表小姐是裴夫人娘家那边的,姓卢,那也是个大族,因为裴家的关系,父亲还在的时候为他和那位表小姐定了亲事,不过等到父亲薨逝,这事也就没人再提了,后来的事他不怎么清楚,只是记得那姑娘和他同病相怜,没多久也丧了双亲,寄居在镇国侯府。
周宁偷瞄着江衍的脸色,见他没怎么动怒,才往下继续道:“卢小姐要出嫁了,嫁给平王世子。”
平王是元初帝的弟弟,他的世子是长子,江衍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记得那平王世子生得肥头大耳,十分不像江家子弟,而且最少也有四十岁了,江衍皱起眉头。
“舅舅怎么会让她嫁给这种人?即便寻不到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总要年纪相当,人品优秀,四十岁,他难道是续弦吗?”
周宁见江衍还有空怜惜那卢小姐,顿时心疼的叫了起来:“我的殿下,你还想着这个!您都不想想,那平王世子休妻都好几年了,怎么会忽然要娶妻?卢小姐她宁愿嫁给平王世子也不愿意嫁给……”
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江衍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配着苍白的脸色,莫名的让人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江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她是自愿的吗?”
周宁点点头,何止自愿,人家就差没指着他的脑门让他回去告诉他家主子别妄想了。
“那就和我无关了。”江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么清楚,她给了请柬?”
周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江衍知道,他是想说请柬发了,但是他没收,正好,他也不想去。
江衍没什么可怨的,女子的终身大事比起男子要重要得多,父辈之间的承诺随着他们的逝去烟消云散,她对他委实没有忠诚的必要,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几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被平王世子那种人给比下去,江衍再如何安慰自己,都显得苍白无力。舅舅说得对,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该出生在皇家,也不该妄想其他,能够外放到富庶之地,做一辈子的清闲王爷,已经足够让人羡慕。
换了个思维,江衍一下子觉得心情开阔起来了,他握了握手里温暖的圆玉。
“周宁,你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