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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王之女-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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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她这么说了,萧峻反而倒是不满意了,挑了挑斜飞的浓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笑问:“你说的倒是好听,既然知道,那怎么在京中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却只想着瞒着家里,第一时间求助的倒是外人呢?”

    “……”萧静姝只好闷闷的低了头不说话了:实在是到了这一会儿,她说什么话大约都成狡辩了。

    萧峻把她数落了一顿,数落的她整张脸都快埋进胸前了,萧峻似乎才算心满意足,轻轻哼了一声,眯起了细长的眼眸,萧家人一脉相承的凤眼里似乎有冷意一闪而过:“明日爹爹带你入宫觐见。”

    ***

    虽说是次日入宫觐见,但这一整晚,萧峻并没有闲着。

    哪怕是暂时客居安家,但似乎萧峻就是有那种反客为主的本事,最少他这会儿是真的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当晚萧静姝借住的院子里,人来人往,萧静姝甚至见了不少朝中的大佬和另外一些世家子,有一些身居高位,另外一些则是不过挂了一个闲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在朝中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不过让萧静姝忍不住惊讶的是,这其中很多人她之前也拜见过,可之前她能见到的大多都是这些人家中的女眷………显然了,哪怕是在这个对男女大防并不太讲究的朝代里,她也还够不上让这些大佬们亲自出来接待的地位,所以交往,也不过是后宅女眷之间的人情往来罢了。

    可这一次这些人居然在她爹身边见到她,那态度和之前就截然不同了:如果说之前见她不过是见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小辈,那么现在这批人见她,就仿佛是看一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后辈那样的和蔼可亲。

    见一个是这样,见两个是这样,等站在她爹身边收礼物笑得嘴角都要僵了,萧静姝脑子里却骤然明白了一件事:之前这些人以为萧家的继承人是萧徴荣,所以待她不过对待寻常后宅女儿家,而现在她跟在萧峻身后亦步亦趋,被他慎重其事的向外介绍,那么这一批人哪怕是心中诧异,却也只能或者理解或者不理解的接受她爹的这种选择。

    所以现在,萧家终于对外宣布,她萧静姝是他们家名正言顺的接班人,不外嫁要坐产招婿是这个意思嘛?

    萧静姝忽然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都开始冒冷汗了:……这种一般商户女才有的特别待遇挪到她身上去让她一想不知怎么的,就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不过想必二房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些,一定会气的跳脚的吧!

    等见完了最后一个客人,关上院门,萧峻指了指桌子的对面,示意萧静姝坐下来。

    哪怕是已经在路上赶了七天的路,今天又见了一整晚的客人,眼见得天色已经微曦,黎明即将到来,可萧峻除了眼睛里稍稍带上了血丝之外,一双眼睛却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

    “今日该见的人你都见过了,既然你觉得很多事情没必要让为父知道,那么为父也考考你,见过了这一些人之后,你都看出了些什么?”

    “……”考我?考我就意味着不生气了吗?

    萧静姝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笑得眉眼弯弯,瞧着格外多了几分可人。

    就连原本神色严峻的萧峻,瞧着她的神情,自己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和缓了几分,不过旋即他心里又开始担心了: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哦,被考验还笑得这么开心,简直……那春光灿烂的笑都叫人不忍直视了,怪不得这么容易就被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小子给骗了!

    萧静姝却不知道她爹心里在刷“好糟心”,傻笑了一小会儿之后仔细的整理了一下今天见的那些人的资料………好歹她也在京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那些朝中大佬和世家子弟的情况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会儿把这些整合起来仔细想了想,她立刻找到了结论:“那些实权人物好像大多是越王党,而世家子弟,则大多是齐王一派?”

    其实会出现这样的偏向并不奇怪。

    齐王一直都算是那种会玩会吃会泡妞不太会干事的类型,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所以和他“臭味相投”的,当然也是以有钱有闲的世家子弟居多。

    而越王党虽然起来的比较晚,可是越王那人在皇家人当中口碑一直很好,他又一直是一个谦和敦厚的长者形象,这么一个人会吸引来更多的实权派围绕在他周围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了,比较一下这两位王爷身边围绕着的人,他们现在的成败,也就显然不是一种偶然了。

    可是萧静姝虽然想到了这些,可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爹为什么要见这一些人………何况齐王现在势力都不太成气候了,老爹见他们难道是想要废物利用吗?

    萧峻瞥了她一眼,最后只是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姝姐儿,今儿个他们见了你,再想起二房的荣哥儿,你想想,他们会怎么做?”

第九十三章() 
第二日,萧峻携萧静姝入宫。

    因为萧峻的血统和身份,这一日是帝后联袂接见了他俩。

    萧峻一见面就伏于地面,低声请罪。

    圣人显然是不防他自喊有罪,目中冷芒一闪,脸上却还是和颜悦色的请他起来,叹气道:“爱卿把女儿托付给朕跟梓童,该说有负于卿的是我们才对。让你爱女在京中受了这样的委屈,甚至连身边的侍婢全都为救她没了性命,还好她自己机敏躲过,否则,朕都不知道该以何面目来见爱卿了。”

    “此是小节罢了,好在臣女没事,始作俑者也已经伏诛,臣心里虽说担忧过,但也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萧峻摇头说道,“不过是两个侍女罢了,虽说和臣之女一起长大,但长幼尊卑有序,这孩子虽然心里难受,可她也是知道轻重的,这一年,多承陛下和娘娘教育抚养和帮扶,她若不懂感恩心里还有怨愤,那才是枉为人女,枉为人臣。”

    世家子弟和皇家人,一般都是不把奴仆当人看的。

    所以在圣人看来,他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他便点了点头,看向始终在一侧半跪着低着头的萧静姝说道:“你的侍女忠心护主,也算是忠仆。这样吧,他们若还有家人在世,朕便赐他们黄金百两,彩缎百尺,应该足以将那二女厚葬了。”

    萧静姝跪下道了谢。

    萧峻却一脸感激的噗通跪了下来,在殿前低声说道:“臣有罪,有负陛下所托……”

    “爱卿何出此言?”圣人按了按身边有些蠢动的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日听闻远征军中粮草不足,臣心急如焚。但夷陵不是没有粮草没有财货,而是所有的这一切全部都集中在那些世家子弟的手里,臣虽然一心为国,挨家挨户的上门去求恳他们为国捐献,但得到的……全是拒绝。”萧峻一脸痛惜的回答。

    他跪在那边看不见,但站在他一侧的萧静姝却敏锐的感觉到,随着萧峻的痛心疾首,圣人的脸色也渐渐的变了,从最初的不耐烦渐渐的调整了坐姿,舒适的倚靠在座椅上,尽管坐姿慵懒,可他微微向前倾的身体,却说明了他内心真正的情绪:焦灼。

    “爱卿一心为国,你在夷陵做的这些事情,朕也清楚。好在现在大都之危已解,我大梁江山,依旧是稳如泰山,还能千秋万代,朕也还不算愧对祖宗。”圣人慢慢的说道。

    这一点,他说的不算错。

    虽然远征军和俪家军联军的反梁已经严重的动摇了梁朝的统治,甚至围困大都长达月余,但其他地方的那些诸侯不敢声援,其实也是说明了,对世家大族来说大梁的统治还没有严酷到让他们完全无法忍受的程度。

    世家不反,读书人不反,这大梁的根基就还没有完全烂。

    萧峻陡然抬头,一脸的悲愤:“可陛下以节俭闻名,平生不过一妻,所住不过一殿,平时就连吃饭也不过是四菜一汤,何其简朴!皇后娘娘身上所穿衣服,也是自己纺织,平日还自己耕作,陛下和娘娘的生活清贫至此,可外头那些朱门大户明明每日都有酒肉变臭乃至连盘扔掉,连奴仆都是身披绮罗头戴金饰,可在国家危难之际,却连番推脱,竟连一兵一卒,一针一线都不肯拿出来帮助我们大梁度过难关!陛下,臣见陛下和娘娘艰难至此,心中实在难过……”他说着,伏地渐渐痛哭失声。

    圣人的呼吸也微微的急促了起来,胸膛起伏。

    他也想起了当时俪家军围城的时候宫中的艰难。

    十万御林军要守卫大都这样的坚城,几乎可以说是捉襟见肘,很多地方都没有卫士守卫。

    而他当时想要问城中征兵征税………这些大都的高门大户们却拿出当年南陈开城门投降的旧历来,白眼一眼说人家亡国之主都不曾拿过他们百姓一针一线,怎么,他们大梁难道也要亡了么?

    当时他为了求稳是没有办法,可现在时过境迁,他也已经用正二品将军的职位,咬牙忍着这一口气用封赏换了和平,现在再想起那时候那些人的嚣张,圣人心里登时就被煽动起了波澜!

    他慢慢的开了口:“爱卿现在说这话,又是何意?朕也不瞒爱卿,朕的确是对这批各个只知道明哲保身,只知道保住自己利益的世家子弟不满,可朕如今,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入手。”

    大约是意识到火候的确已经差不多了,萧峻这时从袖子里郑重的掏出了一封奏折,双手呈到了头顶,恭恭敬敬的举到了陛下的面前:“圣人,臣有关于逃户政策的奏折一封在此,还请陛下大索貌悦,再行输籍之法。”

    萧静姝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

    ***

    从殿中出来,萧峻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先前那个在殿中掉了一番眼泪情绪十分激动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萧静姝偷偷觑了一眼她爹,心里的疑惑盘旋不去。

    逃户的问题,在每一个王朝的末期都会越来越严重。

    大梁朝也不例外………先前由于陛下抽了十几万的民壮要去征伐高句丽的关系,为了逃避徭役,多少农户变为逃户,从原本祖祖辈辈属于自己的土地上逃走,流离失所。

    他们中间的一部分投到了世家大族的门下受门阀庇护,另外的一部分逃入城市成为雇工,另外的一些甚至通过贿赂手段伪造文牒成为勋爵,如此种种,造成了国家税收流失,到需要打仗的时候,竟然无兵可征。

    而要清点逃户,进行貌悦,则是要清点户籍,把这一批逃户的户籍给固定下来,使得他们重新回到纳税人和服役者的这个规矩上来。

    而萧静姝很清楚,萧峻这个折子一上,最大的得利者就是陛下,而若是旁人知道是他上了这个奏折,怕是要恨死他们了。

    她爹要是真待她好,这时候肯定恨不得把害她的始作俑者给碎尸万段,怎么又能上这样的折子,还帮着圣人去稳定朝政,开源节流?

    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家女儿十分哀怨的眼光,萧峻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步步走的稳稳的:“姝姐儿,有些事情你得好好想想才行。”

    自从萧峻回来,他们已经住回了萧府。

    主人归来,亭台楼阁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等关上了府门,萧静姝迫不及待的问她爹:“爹爹,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陛下上这样的折子?女儿也知道逃户严重,可是那些逃户卖身做了世家大族的仆役,却至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他们若是被遣回原籍,再要被强压上战场去服徭役,那可能是连性命也保不住的!爹爹给圣人上这样的折子,除了圣人能得到税收的好处之外,还能有什么好!”

    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萧峻轻“咦”了一声,却没回话,只指了一指远远洞开的客厅门:“姝姐儿,你似有访客来。”

    “……”萧静姝愕然片刻,忽然想起方才似乎在家门口瞧见过某人的马车,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有谁?那人不是每天都来报到的么,他要是哪天不来,我还觉得奇怪了呢。”

    除了那明明说要回家却似乎很闲还常来他们这儿报到的安钰之之外,还能有谁!

    “姝姐儿不想他来么?”萧峻依旧含笑,睨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的萧静姝羞愤欲绝,因为她爹的这一眼里分明是在说:女儿啊,莫要嘴硬。那小子若是不来,你难道不会反而气的更急更凶?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家爹爹身边,她的年纪反而开始变小了,大约是因为觉得有人庇护就不需要成熟懂事了的关系吧。

    萧静姝恼羞成怒:“谁稀罕他来了?”

    “哦,”萧峻拉了她的手,拽着她两步就跨进了客厅,瞧着那在客厅里好整以暇的喝茶欣赏着四周挂着的字画的臭小子,他冲那人低喝了一声,无视了他急忙起身时候眼里的惊喜和一脸的笑意,喝道,“兀那小子,我女儿说了不欢迎你来,你赶紧走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眼看着安钰之的脸色从笑意盈盈转为愕然再转为颓废,哪怕是心里明知道他的表情转变如此夸张一定是做戏,萧静姝还是一脸不敢再看的拿袖子捂住了脸:……有一张好看的脸就是让人觉得那么纠结,说几句重话好像都舍不得了一样。

    萧峻瞅了她一眼,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女生外向”,摇了摇头倒是在旁边座位上坐了下来。

    萧静姝对此懵懵懂懂,安钰之一看萧峻的反应却骤然大喜,晓得未来老丈人先前放下的狠话看见了自家女儿的反应全成了空话,他那些狠绝手段怕是再不会用在他手上,他又得了萧峻警告的一眼,却不敢把这种喜悦表现的太明显,只对萧静姝拱了拱手,讨饶道:“是是是,我知道让萧娘子心烦是我的不是,不过娘子能让我上门不拿大扫把赶我出去,安某人心里就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谁稀罕你的感激,”大概是因为老爹在一旁边看着,萧静姝这会儿的表现也是特别的傲娇,再没了先前说“让你得偿所愿”时候的豪放范儿,她瞧着萧峻已经开始喝茶,自己也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却是在萧峻一侧,离安钰之最远的距离。

    安钰之这会儿心中正喜,当下便挖空心思的开始找话题,笑着问那两父女道:“两位今天进了宫,不知道陛下和娘娘,给了二位什么交代呢?”

第九十四章() 
“交代?”萧静姝听着这话觉得特别心塞,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老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在他的默许和纵容底下把他今儿个上的奏折对安钰之说了。

    萧峻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的喝茶,眸光时不时的落在那一对小儿女身上,看似温润如玉,但却让安钰之这样精于谋算的人都觉得捉摸不透。

    虽然捉摸不透他这个人,可是他上的这份折子,安钰之却看明白了。

    面对萧静姝的不满,安钰之听到最后反而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着萧峻深施一礼,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世伯这一招,小生受教了。”

    萧峻瞟了他一眼,微微弯了弯唇角:“愿闻其详。”

    安钰之直起身来,萧静姝这个时候在他们两个算是十分一致的反应里,忽然也回过了味道。

    她好像也是一瞬间开了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了。

    安钰之清朗的声音已经在室内响了起来:“若现在天下承平,万众一心,百姓拥戴宋氏统治,那么清查户籍,虽可能导致世族不满,但倒还不至于引起动乱,算是良策。但如今大梁江山已经是风雨飘摇,在这个时候,陛下若是下了这一道明显是针对世家的旨意,就无异于在火上浇油,哪怕是原本不想动,还在隔岸观火想观望一下,还觉得事不关己的世家,到了这个时候,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要竖起反旗了。”

    可哪个世家没庇护的流民、哪个世家没霸占的良田?要不然,世族们呼奴唤婢的排场从哪里来,他们名下广阔的良田又靠谁来耕作?清查户籍,就是从世家的碗里挖食,每一个户籍的清理,都是从他们的身体上割肉!

    这些是世族的根本,一动它,就是动了世族的根基,这一碰,估计他们就是割心剜肺的疼!

    萧静姝点了点头,她的神情渐渐严肃,她把安钰之没说的话接了下去:“可陛下又不能不这么做。一则他本身对世家的明哲保身积怨已久,二则现如今军费不足,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钱都是根本中的根本,眼看有这么一条捷径能够开源,圣人根本没有的选择。”

    先别说刚愎自用,自以为大梁江山还稳如泰山的圣人未必看得见这甜蜜蜂糖背后的毒药,他就算真的明白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他也可能还是得照做………因为按照现在的态势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

    或许,开源还能走出一条新路来。

    萧峻笑了一笑,眸光慈和的落在了萧静姝的身上:“一项政策到最后到底能不能够成功,其实不在乎上位者的心思到底是好还是坏。做蓝图的时候,一定是人人心向光明,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这个政策最好的一面和最光明的前景。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说到底,一个好的策略的执行,还是要靠底层无数的小官吏,要靠那些在和蚁民们打交道的书吏,师爷,县官,而不是靠那些在朝中动一动嘴皮子就行了的大官们。朝中支柱再有心,底下人若是阳奉阴违,这政策还是实行不下去的。”

    而大梁朝现在的官吏都是一些什么人?

    几乎全部都是世族,就连一个县官可能也有着盘根错节的世家出身,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坐视皇帝去动到他们家里的蛋糕?

    阳奉阴违,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所以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经历过那些官吏是何其猛于虎的萧峻很明白,他出的这个策略指向的不是光明。

    这也不是饮鸩止渴,因为它根本没有指出一星半点的可行性。

    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自杀。

    萧峻唇角有笑意浅浅,可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分明就在那眉梢眼角的笑意里看到了冷峻如寒风凛冽的杀意。

    **

    送走了今天来的不知道第几拨送礼的人,萧徴荣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掉了。

    在外人看来,他是朝中新贵,是从四品连跳六级跳上了正二品还手掌大军前途无量正冉冉升起的朝中新星,他的一言一行乃至所思所想,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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