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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楠心中存疑,却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看着萧静姝,等到她终于将例行锻炼做完,高楠这才关切问道:“萧娘子今日是有心事吗?”
萧静姝将手中木剑归位,并没有直接回答。
她沉默良久,这才抬头看向高楠,她目光锐利而坚定,高楠看见她的目光便清楚,她心里其实早有答案:“高师您亦是出身名门,但年少时家破人亡,后来便飘零江湖,”穷文富武,在这个朝代,要习武就要营养跟得上,衣服武器药材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高楠自小习武,虽然资质不佳,却武艺不弱。她也曾是高门绮户之女,也曾锦衣玉食有家人疼爱,只是她十岁那年,流民作乱,她家人死于乱军裹挟,而且……死的凄惨不堪,“高师年少时人小力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桩惨事发生,可现如今高师已经剑术有成,那若是今日之高师处于那日之处境,高师可会一怒拔剑,血溅五步?”她目光凛然如刀,高楠看她一眼,不由沉默。
习武之人难免有血气之勇,可萧静姝一直是个不惹事的性子,虽然剑术已有小成,可在高楠看来,她就好像一柄还于鞘中的宝剑,虽有绝世锋锐,可却安于藏锋。她虽胸有锦绣,心思机敏,可在这小小萧家这后院之内,却至始至终恪守规矩,用少年人少有的克制将自己的棱角一一磨平。
这样的少女,真不像是个十一岁的丫头啊。
高楠既喜欢她的性格,又叹息她的隐忍,却也,开始后悔自己让她不可以随意与人动手的要求。她不由回想起她五年前初来萧家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还不及她半人高,梳着小鬏鬏,脸蛋圆滚滚的小姑娘。那时她觉得来萧家就是因为她从此再难在剑术上有所进益,从此被师傅放弃了,所以她心内有怨,初时对这小姑娘并不上心。
那时候高楠心想,高门大户的闺秀,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健妇成群,要是这姑娘哪天在人前一言不合拔剑相向,出了人命案子,她萧静姝必能脱身,或者安然无恙,可她高楠和她师门,却必为其所累。所以她始终不允她身带利器,就连平日里练剑,也是要她克制,不许她轻易和人动手。可这五年下来,她已经深深明了,自己当初的约束,错了。
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拘管,因为他们自己很清楚,他们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对这样的弟子,做师傅的只需要在后面帮扶一把,却绝不需要絮絮叨叨,言语不休。
高楠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骄傲………有这样的弟子,的确是她这个做师傅的运气,她拍了拍她几乎要和自己齐平的肩膀,指了指一侧的石头桌椅:“来,我们坐下说。”
“好。”
“这五年多以来,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都亲眼所见。为师冷眼旁观,知道你的心性纯善,但世道多艰,人心险恶,有时候非是你想置身事外便可以的。若是今日的为师,处在当年处境,也必一怒拔剑,血流成河。为师虽不是师傅那样的百人敌,但为亲人不受人辱,亦愿流尽最后一滴血。想来,你的心情和为师一样。为师今日给你解禁,你日后可以自由和人动手,不必有多顾忌……”高楠说着,将她身畔挂着的一把剑郑重的交到了萧静姝手里,“你以前练习用的是木剑和未曾开封的钝剑,如今为师既然给你解了禁,这把秋水剑跟随为师多年,日后就交给你了,此剑为我师尊王越所增,多年以来从不曾离身,现在赠予你,你且随身携带,愿能佑你一生自在平安。”
“高师……”萧静姝看着高楠,眼里的冷冽渐渐淡去,面上隐隐浮出了一抹感动。
自确定祖母她们的算计以来,她每日越是寻思这件事,心底的戾气就越重。
她自问这么多年,虽不算至孝之人,可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敢违。
每一年老太太的生辰,二房那边弟弟妹妹们的生辰,她也从未遗忘过一次,每次年节送礼,也都是按照各人喜好挑了最合适的上等东西送去。
可她才十一岁,那些人竟就敢算计她的婚事,想把她从家里逼走!
她如何能不急不怒,不焦不躁?
她今日已打定了主意要剁掉那些人敢伸进来的狗爪子,让他们痛到以后再也不敢算计她为止!
可高楠对她叮咛过,不许她以武力伤人。可她不耐烦后宅那些草蛇灰线的弯弯绕,若她是只能扮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宅闺秀,那就未免……束手束脚了一些。
所以她问了高师多年前她的亲身经历,她不是不知道这是高师心底的伤疤,可她还是那样做了。
谁知道,高楠说的一番话,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持秋水剑伤人,可能真的会连累高师。可高楠的意思,就是要和她一起承担,共同进退。
高楠视她如嫡亲弟子,初时或有怠慢,但这五年下来,两人感情日深,就如亲人一般,如今,她的心底,亦泛起一抹难得的温暖。
萧静姝双手接过秋水剑,珍而重之的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换掉了原本挂在那边没开封的钝剑:“高师放心,我必不以此剑为恶,必不使高师蒙羞。”
高楠微笑着看着她:“为师信你。你有何盘算,自去行事便是。”她看一眼日头,“还有一个时辰你就该随老太太去进香了吧?先去换衣服吧,别误了时辰。”
“好。”萧静姝重重点了点头。
萧静姝回房之后,就按照老太太的意思让两个大丫鬟给她打扮着衣。
她头梳云鬓,薄施脂粉,肩披一块绣满繁花的蜀锦,上身是一件玉白色交领宽袖儒衫衬的肤白如玉,下身一条洒金红色长裙紧紧束腰,愈发显得纤腰如柳,走动之间颇有袅袅婷婷的风姿。
虽年不过十一,但萧静姝的身量看着便如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稍加打扮,瞧着便有种鲜嫩可人的清纯。老太太见她莲步姗姗而来,上下略略打量,终于隐约露出了一抹笑意,冲她点了点头:“大娘子今日就和我同车吧。”
萧静姝点了点头,应过了,踩着绣墩上了马车,坐在了老太太身边。
二房的那对母女,则是坐在了后头一辆车。
马车启动,一路平安的到了龙渊寺。
这座古刹,因着地处偏僻,平日里也不算香火鼎盛,若不是因着寺内僧人做的一手好斋菜,吸引了很多吃斋念佛的虔诚香客,怕早就难以为继了。
老太太和她们到达的时候,寺内扫地僧就连忙迎了上来,殷勤的引了她们入内。
等拜过菩萨,老太太表示要去后院听经听道,对萧静姝说道:“你就随你二伯娘她们去后头走走逛逛吧。年轻小姑娘,就不必跟着我去读经了,省的年轻轻的就染了一身暮气。”
萧静姝垂下眼帘,乖乖的道了一声“好”。
老太太满意了,交代了随行的健妇们自去松散,别搅扰了她对菩萨的的诚心,一面又伸手拉过萧静姝的手来放在王氏手里:“老二家的,你就带我们大娘子和二娘子去四下走走松散松散吧。等时辰差不多了再来一起用晚膳,啊?”
“妾身晓得。”王氏笑道,“老太太尽管放心,保准儿不会丢了老太太的两个宝贝疙瘩的。”
“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就先去了。”
王氏拉了萧静姝萧静嫒,带着两人一路不经意的就往僻静的地方走,边走边指点着一路的风光。
萧静姝静静听着,时不时的点一点头。
其实若不论这越走越僻静的地势,龙渊寺这四周围的确是移步换景,风光无限,又兼四面环山,地处凹陷盆地,气候比城中温暖的多。夷陵城里现在已经是秋风瑟瑟,枫叶结霜,可此地却还是温暖如春,草木葱茏,繁花似锦。
也难怪这里的和尚们,虽然每日吃素斋也还能养的白白胖胖的了………气候这么怡人,要是以后一切尘埃落定,岁月静好,有机会,她也想来这儿住几天呐!
等几人翻过一处小山头,王氏忽然捂了肚子,“哎呦哎呦”的喊了两声,面色泛白,额头浮出一层汗来。
萧静嫒大惊失色,忙扶住了母亲:“娘,你怎么了?哪里疼?”
“还不是你!”王氏捏了她一把,“早上非要为娘喝那你煎的那个茶,这会儿竟是绞痧似的疼,你问为娘的,为娘还想问你在里头加了什么呢!”
萧静嫒这些日子刚开始学如何煎茶,因是初学,老是调不好里头的比例。偏偏她虽是新学,但总得有人给她试试味道,于是家里这些天就总是有人吃坏了肚子,这糗事儿,在场的三位自然都是知道的。王氏说着就去瞅萧静姝的面色,觑着她没异样便放了心,抱着肚子演的更卖力了。
“我……”萧静嫒听的是茶的缘故,一张脸都红了,急急忙忙的看向萧静姝,“大姐姐,你快帮我扶着娘亲,我们得赶紧下山去看大夫啊!”
“不用不用,”王氏赶忙说道,“就不用劳烦大娘子了。”她看向萧静姝,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娘子,要不你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刚过来的时候,我瞧见那边有个茅厕的,我先去更衣,一会儿就来找你?”
“叔母真的不必下山去看大夫?这吃坏肚子可大可小,万一是绞肠痧,真是能疼死人的!叔母还是别大意了吧?”萧静姝一脸担忧的说道。
王氏干笑了两声忙忙推辞了,萧静姝看她坚持,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静嫒就扶着王氏去更衣了。
萧静姝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林木之间,“嗤”了一声,唇角微微一弯,勾出一个满带嘲讽的笑来。
如此低劣的手段,如此粗糙的计谋,这是看不起她萧静姝,想把她的智商,跟她们这些妇孺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简直可笑可悲!瞧着吧,她非要她们知道,这个“悔”字怎么写不可!
第七章()
萧静姝拣了一块大石坐了下去,当王氏和萧静嫒离开之后,此地四下无人,只余带着几分寂寥的虫鸣鸟叫与她为伴。
她算计着时辰,果不其然,不过盏茶时分,便听得马车嶙峋之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
马蹄声踏破了这空山的静谧,也打破了这片刻难得的安宁。
萧静姝从石上站起了身体,略带张惶的往马车到来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匹极其神骏的黑色高头大马。
萧家扎根于南方夷陵,而南面水土并不适合畜牧,所以像这种眼神灵动,四肢修长,奔跑起来四蹄翻飞如踏雪的骏马,在南方一匹便价值百两。
四乘车马,非王公大臣不能用。
萧静姝脸上犹带张惶之色,可眼眸里,却已经透出了几分淡淡的了然。
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旁边就是通往龙渊寺大门的盘山驰道,可若非有约在先,她只是在此僻静之所独自小坐,如何就能这般巧合的遇见“非王公不能乘”的四乘车马?
那马车一路向她的方向疾驰而来,毫不停顿,甚至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图,片刻就近的她甚至能看见那车夫面上的小痣,萧静姝低低一声惊呼仿佛这才意识到了面前危险的迫近似欲躲闪,但此时,那马车距离她已经只有十几步远了。
她面上登时露出了惶然的惊惧。
就在那马车像是就要撞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那车夫却忽然重重扼缰,那粗重缰绳之下,骏马如人陡立,四蹄离地,就在她身前,以一个极其危险却又炫技到华丽的姿势停了下来。
萧静姝喘息未定,面色殷红。
马车帘子一掀,人还未出现,就先传来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旋即,里面露出了一张俊俏却张狂的脸,那人手里拎着马鞭,指着萧静姝对那车夫指指点点,大笑道:“南蛮子就是这么胆小!看她吓得那鹌鹑样儿,哈哈哈!”
“……”你妹!
萧静姝差一点绷不住当场破功。
她装的多辛苦,小样儿你造吗?
要不是她算好了哪怕是等到最后一步,以她武艺要闪开躲避也最多是“懒驴打滚”姿势狼狈,又兼瞧见了那车夫面上带着看好戏的笑意,显然这种事儿做过很多很多次了,她哪里会故意呆呆站在原地等他们来撞!但这熊孩子竟然敢说她是“鹌鹑”,这般一句话就能气得她想一把夺过鞭子来抽死他,也是实在太给力了!
可她在这边矛盾纠结要不要不管自己的计划,抢过鞭子来抽死这熊孩子,那锦衣少年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差点被人抽成滚地葫芦的危机边缘走过了一遭,他面上虽依旧笑得张狂,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满意。
需知本朝受胡化甚深,那些原本应该温柔娴静的小娘子们也都比前朝之后更加彪悍,朝中大臣因着家有悍妻,被管的战战兢兢的,大有人在。
可这少年素来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悍妒之妇,他一试之下,就发觉面前这已被“内定”为他未来夫人,只缺他一个点头的少女果然如来人说的那般温驯内敛,他脑补了一下自己以后的快活日子,当下就笑得越发多了几分快然得意。
他心情愉快,当下看萧静姝好像呆呆的微微张了嘴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段,贼眼溜溜看了个饱,旋即这才“哼”了一声对车夫懒洋洋说道:“王七,你素日是个做事能干的,爷这趟出来,才让你随身伺候着。这下好了,你连驾马车都驾驭不了,眼瞧着吓着了人家小娘子,还不快去赔个不是,看看人家小娘子伤着了没有?”
车夫慌忙躬身应是,急急上前就要冲着萧静姝跪下道歉。
萧静姝轻轻抚了抚胸脯,拍了拍仿佛定惊一般,原本失色的花容,也像是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咬了咬下唇,瞧着面前的车夫道:“我没事儿。你就不必赔不是了……你,你以后驾车小心点儿,车速这么快,要是真伤了人就不该了。”
那少年听她这么说,又隐约勾了勾唇角,敲了一下那车夫的脑袋,冲萧静姝点了点头:“我自会回去调。教下人的,多谢小娘子不罪之恩。”说着微微一抱拳,对那车夫呵斥道,“好了,既然人家小娘子不怪你,你就冲她磕三个头,这事儿就暂且揭过了吧。”
萧静姝受了他的礼,旋即便目送那架华丽的马车以丝毫不逊于方才的车速,在狭窄的驰道上疾奔而去。
她面上原本的笑意,也渐渐为冷瑟所取代,挺直了方才微微伛偻的背脊,萧静姝一声轻哼,便走到了方才她坐着歇脚的大石那边,等候王氏她们回来。
果然,这会儿不过片刻,王氏就带着萧静嫒回来了。
王氏虽然还在“哎呦哎呦”的装样儿,可微微上弯的唇角却是骗不了人的藏了喜意。
她偷觑两眼萧静姝,看着她面色犹白,眨了眨眼开口问道:“大姐儿,瞧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唉,劳你一个人在此久等了,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萧静姝似乎犹豫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叔母您既然松快了,那咱们走吧?”
“没事儿就好,你祖母诵经也该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回吧。”王氏点头答应。
三人回了龙渊寺,果然,老太太那边也已经结束了,瞧见她们联袂回转,老太太面上比平日多了几分笑意:“一会也该用晚膳了,龙渊寺的素斋不错,姝姐儿和嫒姐儿一会陪我多用些。”
“好的祖母。”萧静姝和萧静嫒一起答道。
几人汇合了随行的健妇丫鬟嬷嬷,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禅房去,走过回廊,却见迎面有两男子一路笑谈而来,萧静姝一望之下,忽然一声低低惊呼,身体略一瑟缩,就往王氏身后躲去。
王氏隐约一笑,老太太看着那迎面而来的两人,却轻“咦”了一声。
等那二人一前一后走的近了,老太太忽然开口笑道:“这不是……俪家的成哥儿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走来的两人,正是方才萧静姝遇到的一主一仆。
萧静姝冷眼看着老太太和那郦成做戏扮巧遇,老太太还叫她们两姐妹和王氏一起和他见了礼,介绍时,萧静姝知道了这锦衣少年的身份柱国大将军嫡长子俪成。
和她猜测的,□□不离十。
俪成见了她,便略带赧色的向老太太告了罪,说了先前的冒犯,又特特向萧静姝再次赔礼,说道:“萧家妹妹出行,怎么也不带两个侍婢一起,我方才还以为是哪家小家之女,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萧府君的女儿。下人无状,冲撞了妹妹,还望妹妹原谅则个。”
萧静姝摇了摇头:“先前我便说了,我没受伤……所以不过一桩小事,公子这样郑重赔礼,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了。何况既然公子和祖母是旧识,那便是看在母亲去后,祖母抚育我多年的份上,我也是断断不能跟公子计较的。”
萧静嫒立在一旁,看着两人似乎十分融洽的交谈,目光落在那少年紫色的锦缎衣衫上,面上登时流露出了几分嫉妒,沉思,不忿的神色。只是碍于无论是老太太还是王氏,显然都没意思给她介绍那锦衣少年,她这才勉强按捺了心火,只在旁边眯着眼睛细细倾听。
这个短短的小插曲过后,晚膳之前,老太太和王氏一块儿去“更衣”,一个时辰左右方回,两人回来之后,对萧静姝的态度就比之前更友善了。
萧静姝心知肚明这种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她一句未提方才一个时辰之内,萧静嫒对那公子的打探和好奇,一句没说对方的醋意和愤懑,更绝口不言她的诱导和算计,她只是受宠若惊的接受了这种“善意”,似乎还因为心情愉快而格外多吃了一碗饭。
太阳,终于落下了地平线。
等到众人都已熟睡的丑时初刻,萧静姝独宿的禅房门悄声无息的打开,她腰挎秋水剑,身上一袭紧身的夜行衣,以一种落地无声的轻巧,从房中走了出来。
俪成这时候也已经睡的熟了。
睡梦之中,他忽然觉得脖子上痒痒的,觉得有些不舒服正要伸手去挠,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一把似笑非笑的女声:“我若是你,是绝对不会想在没看清楚的情况底下乱挠的。”
俪成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因为声音十分陌生,但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