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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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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记忆中秦良玉之夫是得罪了太监才下狱的,只是不清楚原来是被诬劫夺矿银,万历皇帝嗜财如命,你夺他矿银,他当然震怒了,邱太监这一招实在狠毒,问:“马将军入狱,夫人来杭州又是何缘故?”秦良玉道:“小fù这是要进京告御状,为我夫君鸣冤。”

张原眉头轻蹙,心道:“万历皇帝十几年不上朝了,只务敛财,赈灾都不管了,你去告御状有用吗,你现在可没有十几年后那样显赫的声名。”说道:“在下想细问一下,马将军是如何得罪了那邱太监?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马将军,还必须从那邱太监那里想办法,进京申冤路途遥远,反而是下策。”

秦良玉见张原说话极有智慧,便道:“公子言谈不凡,想必是出自名门,可否让小fù了解一二?”张原道:“族先祖阳和先生,是隆庆五年殿试状元,在下本月初参加山yīn县试,侥幸得了案首。”这时必须借势,这也是取信于人的捷径,没必要假惺惺谦虚。

秦良玉肃然起身道:“张公子是内山先生的后人,小fù先祖曾受过内山先生的恩惠,请张公子受小fù一拜。”

张原赶紧还礼,连称不敢,这才想起族叔祖张汝霜的祖父张天复曾任云南按察司副使,内山是张天复的号。

秦良玉神态恭敬了许多,说道:“张公子先祖对小fù先祖有恩,今日张公子又有恩于小fù母子,几代恩惠,如何报答。”便叫儿子马祥麟过来向张原磕头,要马祥麟称张原为世叔,张原连称不敢,要以平辈相称,毕竟他与马祥麟只相差六岁秦良玉不肯,定要儿子称张原为叔,然后方说太监邱乘云之事,道:“邱太监从云南解银入1”路过石柱时,向我夫君勒索银钱三千两,银钱也就罢了,还说要砍伐一千株数人合抱的大紫杉运至其官署备用,这崇山峻岭的需要多少人力,我夫君拒绝了,干脆连银钱也不给,那邱太监怀恨在心,到了重庆府,便诬告我夫君抢劫矿银。”张原暗暗叹息,太监睚眦必报的,面不管这会惹下多大的祸事,马千乘自称伏bō将军马援的后人,其实是汉化的土人,算是知礼循法的,竟赴云阳狱,不然的话这绝对会引起一场叛乱张原道:“马将军不计个人仇怨,大义为先,实在让人敬佩,不知夫人可曾托人向邱太监转圜?”秦良玉道:“我等委曲求全,送去白银五千两,那邱太监却不收了,咬定被劫银五万两,要追赔五万两的话岂不把我石柱宣抚司家底抄空了,我夫君也坚决不肯交银,宁愿入狱。”上一节章节名出了错误,不是夜船航,而是夜航船,这章节名没法改,在这里和书友们说一声,张介子松江之行好比是围棋布局,下的是很大一盘棋啊,请书友们月票鼓励一下,没有月票投张推荐票也好,今天票票颇寒酸。@。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监的品味

听了秦良玉的倾诉,张原思村片刻,又问!”那个邱太监还在重庆吗?”秦良玉道:“小fù离开忠州时听说邱太监已出了重庆,尚在赴京途中,或许也要经过杭州。”

张原问:“若要夫人出一万两银子抚平此事,夫人以为可行否?”秦良玉显然是能作主的人,当即道:“若能以一万两银子化解这一无妄之灾,小fù还有何话说,小fù也知道此番进京申冤艰难,衙门处处要打点,万两银子就如沸汤沃雪,眨眼就会没影,只是那邱太监诬陷我夫君、咬定要五万两,所以小fù要入京与他对质张公子可有什么良策?”张原道:“在下与杭州织造局钟太监有一点点交情,料想钟太监也认得那邱太监,就不知道二人交情如何,若关系不错,在下可以求钟太监出面转圜,当然,一万两银子的打点怕是少不了的。”秦良玉喜道:“若能如此,小fù感jī不尽,小fù此番带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进京,公子尽管取用。”

张原道:“我会力争节省的,想那石柱山区,土民穷苦,邱太监勒索这样的银钱,于心何忍哪。”

一句话说得秦良玉泣下,随即收泪道:“世间有邱太监那样的人,也有张公子这样的人,是以小fù永不绝望。”

张原道:“在下这次是去松江为我姐夫祝寿,那船上的是我内兄商周德先生,他是送嫂子和侄女进京,与我同行至此事不宜迟,我今晚便去求见钟太监,只盼他与邱太监交情不恶,不然的话在下也无法可想。”秦良玉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马氏、暴氏足感公子大德。”又叫儿子马祥麟向张原磕头,张原赶紧拉住。

秦民屏一直没开口,这时说道:“张公子,等下就由我陪张公子去织造局,我只在门外等着,这样一有消息也好急报家姊,如何?”张原知道秦民屏是何用意,并不着恼,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人之常情,微笑道:“不用先送银子去的,定要事情说妥了才能给银子,也不经我手,由你们去送。”

秦民屏大惭,作揖道:“在下言语冒犯,请张公子勿怪。”张原笑道:“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又何足怪。”拱手道:“马夫人、秦兄,那在下先回船和我内兄道明情况,等下便去织造局,这杭州我也是第一次来,织造局在哪里还得向人打听。”说罢,过船去了。

秦良玉呵斥弟弟道:“你看张公子这言谈、气度,象是逸夫骗子吗!你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

秦民屏垂首受教,显然对姐姐甚是敬畏。

秦良玉道:“天sè将幕,你去请张公子和他内兄到附近酒家用晚餐吧,然后该怎么做但听张公子的吩咐便是。”张原回到五明瓦白篷船,对商周德说了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之事,商周德道:“宣抚使是土官,从四品,管军管民,比一方知府权力大得多,介子有把握能帮上他们?”张原道:“先打听一下邱太监与钟太监的交情,若关系不好,那我也爱莫能助。”

商周德道:“那好,救人急难也是积德行善,我也留在杭州等你两天,顺便带景兰、景徽游西湖。”

一边的小景徽听到了,喜道:“好极了,好极了。”问张原道:“张公子哥哥,那有美堂还在不在?”不待张原回答,便脆声吟诵道:“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尊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饺室泻琼瑰J

我都会背诵了,一字不错吧?”张原笑道:“是,一字不错,小徽聪明,不过那有美堂还在不在我可不清楚,就算不在也不要紧,西湖有很多美景,你小姑姑都没来游玩过吧。”小景徽道:“丹后张公子哥哥可以陪我小姑姑来游西湖啊。”张原、商周德都笑,却见那秦民屏在岸边拱手道:“商先生、张公子,在下请几位去岸上酒家饮酒,万勿推却。”

商周德道:“介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小兰、小徽这边还要我照顾。”张原便上了岸,那边三明瓦船上的穆敬岩、穆真真父女还有武陵都跟了上岸,秦民屏问知商周德不去,又盛情邀请了一番,说船上女眷可去酒楼专辟一个包间静室用餐,商周德婉拒。

秦民屏便道:“那就明日再宴请商先生。”

杭州运河埠口乃客商往来、货物吞吐的繁华之地,酒家林立,这时正是暮sè沉沉灯红酒绿之sè,秦民屏接连问了几家酒楼,竟然都是客满,张原道:“不如先去织造局问清楚再说,不然喝酒亦无味。”秦民屏喜道:“那岂不是怠慢张公子了。”

张原笑道:“我也是急xìng子…

先找个人问一问织造局在哪里?”穆敬岩道:“少爷要去杭州织造局吗,小人知道,就在涌金门外的西湖边上,离这里大约六、七里路,小人往年听差来过两次。”

张原喜道:“那就正好,我们快步赶过去。”

秦民屏道:“张公子叫顶轿子坐着去吧。”

张原道:“也没多少路,步行正可健身。”对穆真真和武陵道:“你二人不用跟去了,穆叔跟我去就行。”穆真真要跟着,武陵也要跟着,说顺便去看看西湖到底怎么个美法,山yīn人把西湖夸得天堂一般。

张原笑道:“夜里看什么西湖,又没有月亮要去就去吧。”秦民屏带着两个服饰鲜艳的土兵,与张原一行共七人往西南方向快步而行,娄到西湖边上天已经全黑了,两个土兵早有准备,各点起两盏灯笼,灯笼上还印有“石柱宣抚司”的字样,对面的人看到这两盏灯笼过来都要退避一旁武陵朝黑渺渺的西湖望了望,说道:“白来了,什么都看不到。”张原道:“明日再来看,希望明日有好心情。”

身材高大的秦民屏连声道:“张公子所言极是。”

绕湖往西又行了两、三里,前面灯火辉煌处便是杭州织造局。

杭州织造局与苏扬织造局、南京织造局并称江南三大织造局,专门督造为明皇室专用、赏赐官员和祭祀用的丝绸,还有一部分用于海外贸易,涌金门外的杭州织造局规模很大,占地数十顷,有机房数百间、织工三千余人,织造太监名义上是专管织造,其实对地方官府有监察作用,万历皇帝对地方官员的奏章爱理不理,而对派往外地的太监专奏批复甚勤,税监、织造监一个密奏就扳倒一省大员的事并不少,皇帝只听信太监的话张原等人来到织造衙门前,请门房通报,那门子道:“公公今日不见客,先前布政使大人请喝酒都没去。”

张原道:“在下是从绍兴山yīn来的,上月钟公公应按察司张分守之邀去山yīn赏灯,在下有幸与钟公公同座饮酒,钟公公吩咐在下若能杭州,一定来拜见他,所以在下便来了。,…

门子一听,是有这么回事,钟公公是去了山yīn,回来还夸说山yīn龙山放灯天下无双,门子打量了张原两眼,问张原可有名刺,张原道:“在下仓促前来,未备名刺…”

门子的脸顿时便拉长了,冷笑道:“就是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大人要见钟公公也必须先递名帖,你却让我空口去通报一”张原向秦民屏使个眼sè,秦民屏心领神会,上前将二两银子塞在门子手里,那门子捏了捏手中银,心下暗喜,脸sè顿缓,说道:“没名刺还是不行啊。”

张原作揖道:“只说山yīn张看之族孙张原前来拜见钟公公,把这句话传到即可,在下不会自讨没趣,的确是钟公公说过要我来见他的。”那门子得了二两银子,便道:“那我拼着挨责罚为张公子去通报一回。”便入内去了。

红罩灯,青帷幔,一个女伎在帷幔后吹箫,帷幔这边有一张黄huā梨木圆桌,桌面嵌着大理石,杭州织造太监钟叔华正在用晚餐,山珍海味吃惯了,现在转而喜欢清淡,两样鲜果、三盘肉肴、三盘蔬菜、还有鲜汤一品,斟一杯扬州雪酒,慢慢酌,慢慢下筷,慢慢咀嚼,两个美婢一左一右小心翼翼shì候,帷幔后传来如水一般的箫声,在这样的情境下用餐,钟太监感觉自己很有品味,不是一个俗人门外有人趁着箫声暂歇的空隙轻唤道:“公公,有个山yīn来的少年说要拜见公公,少年自称是张肃之的族孙,名叫张原,说公公准许他前来拜见的。”

钟太监面lù微笑,点头道:“不俗,不俗,咱家正觉得心中诗意澎湃,这少年却凑趣来了一让他进来,径来这里见我。”放下筷子,悠然想起那夜龙山璀璨的灯火,还有那“柳絮飞来片片红”的绝妙佳句一求一张月票。@。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湖功德主

杭州织造局官署,峻宇宏开…重轩复道,到夜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好象在办什么喜事一般,太监是这么喜热闹怕黑暗的吗?

张原跟着一个衙署小厮来到钟太监专用的膳堂,这是钟太监平日游宴之所,只见春堂三楹,阶墀朗朗,青砖铺地,丹垩雕刻,楼堂全用楠木建造,涂金染彩,极尽工巧,比之江南富户豪宅也不逊sè一小厮让张原在墀下稍等,他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道:“公公让你进去。”

张原在堂外就听到里面箫声细细了,这时步入膳堂,先看到门边摆放着两个半人高的龙泉窑著草大方瓶,插着大枝的桃huā,疏密斜正,颇具意态钟太监坐在桌边看着张原进来,见张原顾盼插huā,便笑吟吟开口道:“张公子,你看咱家亲手布置的插huā如何?”

张原向钟太监遥遥一揖,便仔细观察这两瓶大插huā,厅堂的插huā用大瓶,故称大插huā,说道:“单这两瓶插huā,就可看出主人修养情趣,方瓶大枝,大气也:huā枝上簇下蕃,俯仰高下,两蟠台接,各具意态,眼力也,想必公公为挑选这两枝桃huā也走遍了西湖畔桃林吧?”钟太监一听,大喜,知音啊,江南才子唯张原与咱家也,起身过来与张原一起重新欣赏这两瓶插huā,先前没觉得,经张原这么一说,钟太监还真觉得自己选这两枝桃huā是独具匠心、巧夺天工这一个中年太监、一个少年书生谈论了一阵插huā钟太监方问:“张公子来武林何事,不会专为见咱家而来吧?”

张原道:“小子是去松江为姐夫祝看,途经杭州,想起公公曾经允我前来拜访,所以问着路就来了。”

钟太监笑道:“只管来,以后无论是路过还是专来杭州有事,都要来见咱家,咱家喜欢看到你。”忽然想起一事,问:“本月不是县试吗,你考过了没有?”

张原道:“托公公洪福侥幸中了个案首。”“哈哈,案首,了不得,了不得。”钟太监大喜,深感自己有识人之明,笑呵呵道:“咱家那日初见你,就觉得你非同凡俗,满座诸公都不识“柳絮飞来片片红”就连咱家自己都一时记糊涂了,以为要出乖lù丑了独你朗朗诵来,论起来你是救了咱家一把”

张原道:“那日就算小子没诵出那首诗,公公自己也会想起来的,在下呢,只能算是凑趣。”钟太监点头道:“你不错,不骄不躁,且不说那日龙山的事,单这山yīn县试案首岂是易得的,山yīn乃才子之乡,你能在才子之乡脱颖而出这是需要真才实学的,且看你府试如何,徐时进应该也是有点眼光的。”问:“你这时来,用过饭了没有?”张原道:“不瞒公公,小子尚未用饭。

钟太监笑道:“那就正好陪咱家小酌两杯。”叫人来把桌上酒菜撤去,另开一席,也只等了一刻时时鲜果品、鲜洁菜肴、精面炊食一一端上来,摆上两只鹦鹉啄金杯,斟上宫廷御酒寒潭春,钟太监道:“得咱家专席宴请的,江南唯张公子一人。”张原避席谢道:“公公抬爱小子愧不敢当。”

钟太监摆手道:“不要客套,坐,坐,咱家当你是朋友一般,嗯,忘年交。”

饮酒闲谈张原慢慢引导,从诗词歌赋渐渐转到朝廷政事,说道:“公公在杭州四年,百姓安居乐业皆赞公公之德,小子这次在来杭州途中听闻公公这几年重修了灵隐寺、湖心亭、静慈寺、三茅观、十锦塘诸寺庙,并开渠浚河,疏通水道,为城中百姓谋利,杭州百姓把公公与白乐天、苏东坡并列,称道公公为西湖功德主。”

钟太监喜不自胜,说道:“那些寺庙咱家是修了,可西湖功德主咱家岂敢当,咱家也是第一次听说。”

张原道:“面谀之词听不得,小子这是听杭州民众说的,代为传言,功德自在人心,百姓sī下夸赞才是真正的得民心,平日歌功颂德,毕竟假话多。”

钟太监连连点头,感慨道:“咱家只不过修了几座寺院,百姓就如此盛赞咱家,实在是愧不敢当。”

张原道:“百姓都说钟公公仁义,在杭州从不栊民,担心公公回京后另调其他太监来,怕就没这么好的日子过,还把钟公公与苏州织造孙公公相比,说孙公公在苏州横征暴敛闹得商人罢市、织户逃散,据说还jī起了民变是吗?”钟太监点头道:“孙隆啊,苏州民变闹得很大,惊动了万岁爷爷,孙隆也差点掉脑袋,其实孙隆这人极有才学,并非凶恶之人,只是有些事操之过急,才酿成大祸,还好万岁爷爷宠他,没过分追究,不然就悲惨了。”张原道:“能被派往各地织造、监税的公公都是深得皇帝信任的,也都很有才学。不输于科举出身的官吏,公公就是明证。”

这话钟太监爱听,说道:“世人都道我们内官不学无术,其实内官也是要读书的,不读书的内官只能干些粗活,咱家十四岁入宫,在内书堂勤学苦读,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有内官十才子之称。”

张原心道:“太监也有十才子啊。、,问:“不知哪些内官能与公公并称十才子?”钟太监道:“先前说的孙隆便是其一,孙隆很有才学,能书善画,他制的一种叫“清谨堂墨,连万岁爷都爱用,除了孙隆外,还有王安、

刘若愚,都极有才学”王安这个名字很耳熟,王安是当今皇太子的伴读,万历皇帝驾崩、

光宗即位后擢为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就是王安提拔上来的,后来反而害死了王安:刘若愚也很有名,是唯一有著作传世的太监,书名《酌中志》,记述宫闱内廷之事甚悉一张原问:“那云南矿监邱公公是不是十才子之一?”

钟太监笑了起来:“邱乘云啊,只能算是会识字,咦,你识得邱乘云?”张原道:“我也是今日才听说邱公公之名,小子在运河埠口遇到先祖昔年提刑云南时的一位故人后裔,就是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之妻秦氏与其幼子马祥麒,说是要进京告御状,控诉邱公公”钟太监忙问:“所为何事?”

张原道:“邱公公押解矿银路过石柱,向土官马千乘索要迎送银三千两,又要马千乘伐取大紫杉一千株运至其官署备用,运输一千株数人合抱在大紫杉去云南,那要多少人力,马千乘一怒之下,银子、紫杉都不给,邱公公到了重庆府,就说马千乘劫了他五万两官银,召马千乘去审讯,竟下云阳狱当然,这都是秦氏与其弟秦民屏的一面之词,小子不知真确。”

钟太监皱眉道:“邱乘云这人咱家是知道他的,比较贪吝,这事怕是不假一你说那马千乘夫人带着幼子要进京告御状?”

张原道:“马夫人秦氏是苗民,颇受我汉人诗礼教化,所以要进京与邱太监对质,若依石柱那些土民,就要冲进云阳狱夺回马千乘了,公公博学多闻,想必也知道川矜那边的苗民、土民桀骜不驯、民风剽悍,早年播州苗人杨应龙叛乱,朝廷费了很多钱粮、死伤军士数万才平定,历来朝廷对他们都是以恩抚为主,现在耶太监如此诬陷马千乘,只怕又要jī起一场大叛乱,小子听说此事,想起钟公公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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