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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自私,多软弱,多卑鄙。但这就是她,一个小女人的真心。
这就是爱情,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美酒与苦果,辉煌与堕落,奉献与自私。有光明必有黑暗,有美好必有丑恶。
*
春宴不欢而散!
陛下消失不见,摄政王负气离去,也是一去不复返。
剩下文物官员和一班学子,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外国使臣看情况不对,一个个也溜之大吉。倒是李得胜还记得小皇帝的吩咐,叫小太监们把“偷梁换柱”下来的礼品一一奉上。
这班使臣今天看了不少新花样,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拿到礼物又是开了眼界,对陛下的情意千恩万谢,都欢欢喜喜的走了。
朝臣和学子们走得都灰溜溜的,小太监们也把长生观的礼物奉上。
这个礼物大家拿的有点辣手,心有惴惴。须知正是长生观的礼物出现之后,事态发生了转变。可见这东西,烫手的很啊!
唉,一山容不得二虎。
何况还是两条真龙!要命了!
凌波殿里的事早已经传遍宫里角角落落,陛下和摄政王的喜怒哀乐就是整个皇宫的风向标。如今多云转阴,眼看要有暴风雨,大家都是屏气凝神,夹紧屁股做人。免得撞风口山,被卷上天摔下地,死的很难看!
小皇帝是坐着肩舆回来的,身上的衣服都皱的不像样子,整个人也蔫蔫的,来时还用手掩面,遮着眼。
透过指缝,眼皮又红又肿,显然是痛哭了一场。
想来,又被王爷敲打过了。
而摄政王出了凌波殿就是去碧水凹,再出来就直接回王府去了。把所有人都扔下,一概不理。便是连御正殿里等着他批军国大事的摄政党一派,他都掼掉了。
生了好大的气啊!
回到王府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人都不见。这一关就关到了天黑!
天黑了,书房里也不点灯,黑咕隆咚,墨黑一片。
一直伺候的老仆人有心进去点个灯,但王爷没叫。
把廊下的灯笼点着了,就着外面的光透过窗子看里面,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王爷的身影。就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从来到现在,就没动过。
老仆心里都觉得慌,王爷没事吧?
不行!得叫柳大人过来一趟了!
自长生观的礼物到来,柳傲君就知道消息了。但他晓得小皇帝跟自家王爷的渊源,故而并不多想。但等得知祁进在碧水凹现身,和陛下密谈。他心里就有点慌!
但此时还没多想,只担心这妖道又要搞什么花头,叫大家受累。
等展万钧怒气冲冲杀到碧水凹,他还没有太慌。王爷的醋劲,跟他的能力一样大。但小皇帝终归是有办法安抚的。
但没想到这一回闹得这么僵,这两尊大神竟然连正事都不顾了。这才叫他慌了神!
等老仆派信来说,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天黑了连灯都不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都两个多时辰了。
他彻底坐不住,屁股一弹,跳起就走。
这两个祖宗啊!他也这是操碎了心!
小皇帝闹脾气,总归是年纪小,也难怪。怎么王爷也闹起来?而且闹得这么出格!他不禁怀疑,王爷是不是已经被爱冲昏头!
小皇帝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多哄哄,多宠宠。小孩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人不要太当真。王爷难道这都不懂?
可能是真不懂!王爷就没有哄人的经验!
唉!这种事情,难道也要他这个做臣子的来操心?
匆匆忙忙赶到,老仆连忙迎上来,拱手就是深鞠躬。
“柳先生,你看……”
伸手一指黑漆漆大门紧闭的书房,面带愁容,眼带泪。
柳傲君看了一眼,啧了一声,点点头,上前去。
到门头,抬手正要拍门,结果门自己从里面就开了。
展万钧就站在门后。
他愣住,手还举着,差一点就要拍在王爷脸上。
“王爷?你……”
展万钧把他的手抹开,侧身跨步而出。
“王爷!”他连忙又喊一声,跟上去。
但摄政王不理他,只对着老仆道。
“去,叫人备马。”
备马?这是要出远门啊。
“王爷要去哪里?”柳傲君连忙问。
“去长生观!”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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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光强,她还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果我们合作!()
去长生观?现在?就带这么点人?安全么?
在夜色里策马狂奔,柳傲君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很不安稳。
今天的事,就是长生观搞出来的。王爷怒不可遏,打上门去,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就这样打上去,有什么效果呢?
王爷莫不是昏头了?
唉!只要扯上小皇帝,他的大王爷就要昏头!
可瞧着王爷的样子,也不像是去打打杀杀!
那到底是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
白天有太阳,春风和暖熏人醉。可等到夜晚,太阳落山,被压下去的凉意就一点一滴的透出来。快马疾风,这凉意扎在身上就成了寒。
然而展万钧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热。狂热!
从京城到长生观坐车要半天,但骑快马却只要一个一个半时辰就到。
到了山下,翻身下马,摄政王就直接往山上跑,连马都不栓。
“王爷!”柳傲君也顾不得,翻身下马,跟上去。
跟来的七八个亲随也连忙下马,比他还快,飞身登上石阶,追上展万钧。
王爷的安危事关重大,宁可不管马,也要跟牢。
展万钧头也不回,径直往上。
山高路陡,亭台楼阁似在眼前,却怎么走也走不到。他一刻不停,心急如焚,到半山腰已经气喘吁吁。
这么点路,他就喘。他果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可凡人又如何?祁进是神仙,神仙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也……
强提一口气,他憋着一股劲,一路向前。
陛下许久未哭,今天又大哭了一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掉的他心里的火都被噗噗浇灭,湿成一滩。
她就是个水做的人儿!除了哭,一无是处。但对付他,足够!
不能逼她,他只好对自己生气,逼自己。
长生观,长生子,祁进!都是因为有了这个人,所以她才能走。
如果没有这个人……她还怎么走!
可想要现在就干掉祁进,又是绝无可能。况且若是逼急了,对方先下手为强,他仍旧留不住她。
祁进!既然是因为他,那就只能来会会了。
说来也怪,往日里长生观门口总是灯火辉煌,彻夜不灭。可今天除了门口的两盏大灯笼,里面是一片漆黑。
仿佛一个人都没了!
他登上最后一个太监,停住脚步喘了口气,又上前,拔出拳头就咚咚敲门。
“长生子!出来!你给我出来!”
一边敲,一边大喊大叫。咬牙切齿,声嘶力竭!
亲随们追上他,团团围住,见他这个样子,不敢上前,不敢开口。
柳傲君也上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王爷!让他们敲门就是了!”
展万钧低头喘气,满头是汗,面色疲惫,然而双眼发光,倒是炯炯有神。
退后一步,伸手一挥。
亲随就上前继续咚咚敲门。
柳傲君扶着他到一边,抬头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难道这班妖道知道王爷要来,提早跑路了?
不会啊!长生子那么狂那么傲,才不会跑路。底下人以他马首是瞻,也不会跑。何况如今这个局势,也没到长生观覆灭的时候呢。
非但不会覆灭,这道观的能量还大得很呢。
那怎么会……难道……有诈?
想到此处,他心提起,对旁边的人使了几个眼色,亲随纷纷对他点点头,把腰间的刀剑握紧,随时准备。
临走之时他对老仆也使了眼色,希望庞瑶将军即刻带兵赶来,把这里围住,保护王爷安全。
咚咚咚,咚咚咚。长生观的大门都快要被敲破了,然而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展万钧喘匀了气,啧一声,伸手一挥。
“我们翻墙进去!”
“王爷,里面局势不明,不可涉险!”柳傲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噗通跪地,急声道。
摄政王仰头哈哈一声长笑。
“长生子见我来就怕的当起缩头乌龟!我可不怕他!他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
一把推开柳傲君,大步上前。
“王爷!不可涉险!”七个亲随上前将他围住,也跪倒在地。
展万钧冷哼。
“你们都怕他,都当他是个神仙。我可不怕!他不是神仙,他是个乌龟!”
这话听着就不上道!不像摄政王骂长生子,倒是个一个吃醋的男人骂情敌!
柳傲君顿觉汗颜。王爷这个醋劲啊!
但这真是错怪了展万钧,他并非吃醋,而是激将。
果然风里漂亮一声轻笑,有人幽幽道。
“我看你展万钧也不像摄政王,倒像个醋缸!”
展万钧顺着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山门的屋檐上,直挺挺站着一身白的祁进。
他站得高,身上的白袍随风摇摆,雪白的发丝迎风飘逸,白玉雕就的脸上,长眉入鬓,鬓若刀裁。细长的凤目眯着,眼皮低垂,一如庙堂里高高在上,冷眼低看的神明。
装神弄鬼的时间长了,他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王爷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你准备缩头到底了呢。”
祁进冷冷一笑。
“我怕你酸死在我的家门口,不得不来啊。”
“你来就好。傲君,你们都退下。”他伸手一摆。
“王爷!”柳傲君急了,膝行上前。
展万钧头也不回,只看着祁进。
祁进却不看他,眼珠一转看向柳傲君,微微一笑。
“柳大人还是下山去看看吧,庞将军带了这么多兵马过来,是想做什么呢?他这样兴师动众,带兵而来,陛下知道吗?”
柳傲君一愣。
庞瑶来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长生子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让他觉得心悬。对方还提起了小皇帝,他这颗悬着的心又咕咚咕咚的沉下去。
上上下下,不好受啊。
“傲君,你下去,叫庞瑶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必上来。不光你们不要上来,也不要让其他人上来!”
“王爷!”
“下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叫他们走了!柳傲君知道事不过三,再说也没用。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觉出味来,今天晚上看来王爷是要跟长生子说一些别人不能听的事情。
“是,下官这就下去。”拱手施礼,起身,带着人都下去。
这些人一走,祁进脚尖一踮,从屋顶上翩然而下,落在门前翠柏的枝头上。
他落下的身姿十分优美,而且落地无声。不仅无声,整个人也仿佛轻如鸿毛,碧绿脆嫩的枝头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
这一手本事,也确实像个神仙。
展万钧握了握拳头,微微皱眉。
*
“一百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有个和你差不多的男人,也是这样怒气冲冲的跑到这儿,质问我!”
祁进站在枝头,微微仰头,看着夜空里那轮朦朦胧胧的月亮。
微凉的夜风拂过,吹动他的发丝,拂起他的一摆。枝条也渐渐开始摇摆起来,让他翩然飘忽的身影仿佛随时会飞起,随风就飘走。
天上的云也随风缓缓飘动,朦胧的弯月一会隐,一会现。月光也一会明,一会暗。照的山门前这两人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为什么?人人都来为我为什么,那我又该去向谁问为什么?”
他缓缓道,忽而低头,看了展万钧一眼。
展万钧不语,眉头紧皱。
“世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有因必有果,而此时的果又成了将来的因。天道循环,这天下从没有什么新鲜事。”
他长叹一口气。
“你不爱她吗?”展万钧问。
祁进微微一笑,仍旧看天,看月,看虚无,就是不看他。
“也许爱,也许不爱!”
也许?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来这么多也许!黏黏糊糊,拖拖拉拉,不痛快!
他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祁进笑笑。
“爱又能如何?不爱又能如何?你爱她,你也留不住她。不是么?”
说完,眼角轻轻瞥他一眼。
这一眼似针,刺目。展万钧抿嘴,忍痛,忍气,忍无可忍,但还是得忍。
“如果,你我合作,未尝不能留住!”他缓缓道。
这句话要说出口,太难。但此刻是疾病乱投医,临死抱佛腿,他是无可奈何了。
结果祁进听完眉梢一挑,随即仰头哈哈大笑。笑的树枝乱颤,上下摇摆,迎风招展。然而怎么摇,怎么摆,他还是稳稳当当立在枝头。
由他笑!今时今日他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早就有觉悟被耻笑嘲笑。只要这妖道笑完了,能好好说话就行。
祁进笑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花枝乱颤,双手一会抱肚,一会抚胸,姿态夸张之极以至于假到极点。
太假了,展万钧就感觉不到嘲讽,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凉意和悲意。
笑了好一会,祁进才长吁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带慈悲和淡淡的嘲弄。
“留得住,又哪里还会是她?何况,我要的和你要的,本就不同!”
不同?展万钧不解。爱她,要她,留住她,这有什么不同?
“哪儿不同?你想说,你的爱是奉献?我的爱是索取?”
王爷也不傻。
然而祁进摇摇头。
“爱都是自私的。付出了都想要回报,而且付出越多,想要索取的回报就越大。但我要的,不是你要的。所以,我们压根就没有合作的基础。”
“你想要什么?她走了,你能得到什么?”
然而和末璃的情况一样,每每问道这一处,长生子就含笑不语,避而不答了。
可摄政王不是小皇帝,没那么谦虚懂道理。
“你想要这个天下?你想让我为爱痴狂,败于你手?”
对方仍是不语,但神色越发嘲弄和不屑起来。
展万钧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若是想要天下,长生子何须等到现在。而若是为爱痴狂就会输,那他就不是展万钧。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真的不能合作?”
祁进摇摇头。
“她必须走,你留不住,我不想留!”
“若是我一定要留呢?”
他仍是轻轻摇头,目光慈悲而无情。
“你留不住。”
“为什么!”他震怒,大吼。
“为什么?当初那人也问过,也留过。但结果呢?”长生子轻轻一笑,缓缓摇头。
“当初?谁?他做了什么?”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是谁与你无关。他做了很多错事,他也想留住。但最后却是错误可错,只把人推得更远。最终,还是留不住。”
“他做了什么?”
“你想做,而尚未做的。”
展万钧愣住,心中震动。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天下,从来没有新鲜事。越活得久,越是如此。”
展万钧沉默不语。
若非无可奈何,他也绝不会来祁进跟前自取其辱。然而祁进却没有辱他,甚至算得上好言好语,理性沟通。然而他说的越多,他的心就越糊涂。糊涂之中又有一线光明,可这光明太细,想要抓住,谈何容易。
若是留不住……那岂不是要生生剜心挖肺,把自己的一部分割舍。
可若是强留……他仰头,看向站在树枝上默默看月看天但其实什么都没看的长生子。
他说,留不住的。
他该信吗?依着心,不信!鸟儿会飞,活人会跑,但若折掉翅膀,砍掉双腿,怎么飞?怎么跑?
可他也懂,人留住了,心却会越推越远。
但留下一部分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可他也明白,人也留不住。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长生子,他不想留,他要她走。
所以,他的胜算太少。
便是拼尽天下,也许也留不住她。
想到此处,展万钧傲然的脊梁微微弯曲。肩头似被千斤万钧压着,就要支撑不住。
许是他的神色太悲苦,表情太沮丧,姿态太颓然,取悦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于是神明从天而降,落到他跟前。
他仰头,后退一步,目光警惕,眼中仍有火光在烧。
还是不死心!
祁进哼笑一声,伸手一抬。
他顿觉双手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起。
长生子之所以被称为神仙,终归还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本事。
对方长袖一舞,他掌中就多了一抔清水。
展万钧愣一下,下意识的并拢手指,托着这抔清水。清水滴滴答答的从指缝渗出,越来越少。
他皱眉,不解。
祁进伸手如抓,一把握紧他的双手,合拢。
掌心里的清水瞬间就被全被挤出去,泼洒在地上。
再次摊开手掌,只留下一手的潮湿。
做什么?
祁进长叹一口气。
“她就像这水,你就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她也会流失,何况你用力去抓。只会,失去的更快!”
展万钧皱眉,把双手握紧。
“若她是水,那就应该用瓶子装起来。”
祁进哼哼一笑,回转身用力一挥手,指着身后巍峨堂皇的长生观道。
“这个瓶子如何?”
展万钧愣住,抬头看去。
“依然留不住!”
长生观……是一个装水的瓶子?用瓶子装着也没用?
这一挥手,祁进仿佛是用力过度,脸上竟露出倦色。垂着眼皮他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往山门走去。
“那该怎么办?”展万钧急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