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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吃吧!”
末璃抿了抿嘴,闻着藕粉的香味,她只觉得反胃。
“能不能不吃?”她哀求,小脸抬起,可怜巴巴的看向展万钧。
他是早就知道小东西那两眼睛多大多有神,但这一次距离这么近,还是又一次把他给惊到了。
心冷不丁嗤咚,漏跳了一下。
这小东西长得真是挺可人疼的。
但疼人这种情绪对他是无用的,尤其对象是小皇帝。
于是把情绪压下,展万钧瞪眼。
“不能!”
被他瞪了一眼,末璃却并没有觉得多可怕。哀戚戚的皱起眉,她小猫小狗似得呜咽一声,咕哝道。
“吃了,还会吐的。不如不吃!”
说罢,还下意识的撅起嘴。
“吐了就再吃!”然而摄政王铁石心肠,丝毫不怜惜她的痛苦。
说话间,那恶意满满的一勺藕粉又逼近一步。
“张嘴!”
末璃哀叹一声,垂下眼皮,乖乖张嘴。
因为心不甘情不愿,这嘴张的还不如鸟嘴大。
所幸这皇宫里的银勺也小,展万钧就看着小银勺带着一勺粉嫩柔艳的藕粉进了一张同样粉嫩柔艳的小嘴里。
那小嘴合拢,一抿,再出来,就是空勺。
他等了一会,又道。
“咽下去。”
末璃不情不愿的滚了滚喉咙。
“陛下把嘴张开,微臣要仔细检查!”他又道。
这真是欺人太甚了吧!
末璃嗷的哀嚎一声,伸手捶了他一拳,结果对方是纹丝不动,她的手却跟打了墙壁一样,生疼。
小皇帝发小孩子脾气,还怪可爱的。
摄政王板着脸,在肚子里笑了一会,随后又是一勺藕粉递过去。
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末璃不再抵抗,低着头乖乖的一勺一勺吃藕粉。
吃了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展万钧也没硬逼着她吃完。
把宝盒招进来,拿了残羹下去,摄政王继续坐在御驾里陪小皇帝。
只要车不动,末璃就感觉好多了。半碗热乎乎的藕粉下肚,其实还蛮舒服。只是一想到此行还要继续,她就车马未动人先晕。
然而能不能停下回去,这样的话她是断然不敢说的。
且不说这事轮不到她做主,就说这祈雪之事,事关重大,关乎江山社稷,况且早已经昭告天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所以你看,当皇帝有什么好!
处处不自由!
她唉声叹气的窝在展万钧的怀里,心中虽万般愁苦,却并不心慌恐惧。
这肩膀够宽,这胸膛够厚,双臂也足够有力,足以遮风挡雨。其实如果摄政王能够放她一条生路,她也甘愿做他手里的一枚听话旗子,当好傀儡。
可惜……伴君如伴虎。
君心难测啊!
小皇帝的哀叹,展万钧听在耳里。只觉得这小孩子太娇气,这么一点小小的痛苦也熬不住。
但这份娇气并没让他心生嫌恶,只是越发觉得小家伙令人懊恼。
自打小东西登基以来,这破身子给他惹了多少事!
真是操碎了心!
其实平心而论,他是犯不着跟这样一个孩子过不去。人人都认定他将来要弑君夺位,夺天下当皇帝,他不否认。男儿志在天下,凭什么他就不能当皇帝。
可他当皇帝和杀小皇帝取而代之,这是两码事。
小东西怕死,因为怕死所以也怕他。这很正常。
但他明显感觉到,除了怕死,怕他之外,这小家伙对他并没有其他的恶意。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小家伙能一直乖乖的,当一个听话的傀儡。将来不惹事,不闹事。那他不介意保他一世平安。
他虽然是踩着尸山血海上位的人,但也犯不着杀一个孩子!
何况还是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伸手抚了抚末璃的额头。
干了!冷汗看来是止住了。
又摸摸她的手。
凉!穿的明明不少,这车里也放了暖炉,怎么手还是凉的?
“宝盒!进来!”喊一声。
宝盒跌跌撞撞的进来,跪着。
“手炉呢?陛下手凉!”
宝盒低着头,心慌意乱的把手炉找出来,捧举着递过去。
展万钧接过,试了试冷热,才塞到末璃手里。
“下去吧。传我的命令,让车队继续前进,慢慢的。”
一听车队又要动了,怀里的末璃把脸往里一撇,小声的哀嚎一声。
展万钧不由笑了一声,一掌拍在小皇帝的背上,把他搂紧。
“叫什么!再不走就要天黑了!”
回头见宝盒还傻跪在地上,不由板起脸喝道。
“傻了,出去!”
宝盒连滚带爬下了车,双脚落地还没缓过来。
娘啊!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摄政王竟然抱着小主子在笑?
什么时候这煞星爷爷跟小皇帝这么亲密无间了?
吓死人啊!
**
自打车队放慢了速度,便有快马飞骑到长生观通告,御驾要延后才能到达。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日头略微西斜,御驾车队才像蜗牛爬似得缓缓出现在了山下。
传话的小太监早已经气喘吁吁的拾阶而上,一路通告。
长生观今日仙门洞开,大小弟子穿戴整齐,分列左右,一直从山脚下排到山门里。
御驾在山脚下停住,小太监立刻搬了木梯过来摆好,宝盒和万全两个分列左右伺候着。
马车里。
“陛下,我们到了!”展万钧把怀里托着的小皇帝拍了拍,说道。
怀里的末璃一下就醒了,嗯一声抬起头。
其实她早就醒了,被尿憋醒的。
乍一看到展万钧放大的脸,登时愣住。
她这副乍然醒来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小脸红扑扑,大眼黑漆漆,真叫人不由心生欢喜。又因为是小孩子的眼,更显得纯粹天真。那黑漆漆的大眼里,真是丝毫没有险恶用心,叫人怎不爱怜!
再次确认小皇帝对自己没有恶意,心思纯粹真诚,叫摄政王心情大好,哼的笑了一声。
对方一笑,末璃先是一愣,随后伸手一摸嘴角,羞答答低下头。
摄政王长得太好,堪称浓妆淡抹总相宜。面对一个美男子,她总是下意识的要脸。自己窝对方怀里睡了一觉,没流口水吧?
摸过嘴角她又慌乱的看了看对方的胸口衣襟,万幸,也没有可疑的痕迹。
“陛下?”车外,万全轻轻问了一声。
末璃一下坐起,感觉车停了。
怎么回事?
“已经到了。”展万钧说道,声音近在咫尺,气息几乎吹到她的脸上。
末璃强装镇定,还是有点糊里糊涂的。
“到了?到哪儿了?”
“长生观!”
“噢!”这下她总算想起来。
对了,这一趟是来长生观祈雪的。
既然到了,那就下车吧。可她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就憋不住了。
人生有三急!她现在正是好急好急!
可再急也的忍着,谁让她现在是皇帝呢。可没瞧过哪个皇帝尿急失态的,太丢脸!
“陛下衣冠不整,还不宜下车。”
摄政王是压根不知道她的窘迫,把怀里的小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下,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
末璃愣一下,伸手捂脸,摸到一条淡淡的压痕。她一直窝在他怀里睡觉,这脸上的压痕肯定是他衣服上的。
再看自己的穿戴,呵呵,衣服都皱了。
果然是衣冠不整,不宜下车。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收拾呗。
------题外话------
摄政王是个好奶爸!有木有!
老男人的温柔,最是销魂蚀骨!
美人们酥了没有哇?
本座需要赞美!(抱肩傲娇样)
第二十一章 君臣同行()
摄政王下车,把宝盒提溜上去。
长长一路不得伺候,宝盒早就焦急欲焚。此刻登上马车一看,一颗心总算落地。
小主子全须全尾的坐在车里,精神头看着还行,小脸红扑扑的。就是脸上有衣褶印,有碍观瞻。
果然是不会伺候人的主,摄政王这个人,净添乱。
心里暗暗把展万钧骂了几句,宝盒就一马当先,大操大办的忙活起来。
上午吃的藕粉早已经消化殆尽,又喝了许多水,末璃早就憋得难受。可一直和煞星爷爷独处,她哪敢解手,只好熬着。
此刻看到宝盒如同见着救命恩人一般。
解放身心之后,又换了一身穿戴,重新梳头装扮,再带上那沉重的象征着无上皇权的九龙冠。
到底是年轻,脸上的衣褶印很快就消失了,睡出来的红脸蛋也退了不少,只剩下淡淡的红晕,倒显得气色不错。
这一番妆扮又让所有人足足等了两柱香的时间,小皇帝这才施施然下车。
看到他全须全尾精神十足的下了车,文武百官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大家的心目中,这小家伙的身体那是相当的弱。真怕他熬不过这一路,就直接给鎏玥改朝换代,那就太劲爆了。
末璃下了车,下意识就在人群中寻找展万钧。
也不难找,一眼就瞧准。
摄政王人高,一身紫袍,玉树临风。
明明是自己最应该怕的人,但不知怎么得,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看到他就觉得格外安心。
展万钧也在看小皇帝。
小皇帝是真的小,又矮又小。即便是裹了七八层,戴着冠穿着履,他看起来也只是小小的一个人儿。
然而小小年纪眉目如画,尽显风流姿态。
当他是个宠物或吉祥物,倒也有点意思。
两个人隔空对眼,一时都没动。
文武百官一看这架势,就纷纷暗自交换眼神。
小皇帝这是不敢妄动,看摄政王脸色呢。
宝盒和万全也是如是想,只是他们心里更愤怒。
展万钧也这么认为,只是他更愿意等,等着看小皇帝怎么做。
末璃把他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越看心越怦怦直跳。
真是太帅了!真正的高帅富啊!就是能力太大,一条枭龙,降不住!
降不住就降不住呗,看看也好。
世人都爱美色,不分男女。
虽然把色心动到摄政王头上,有点不知死活。
但她这也是苦中作乐。何况,对方于她有善意。彼此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份善意,她可得好好利用才是呢。
想到此处,她更觉自己应该主动一些。主动去亲近这位煞星爷爷,多刷好感值。等把对方阵营的好感值刷到友好,那安全系数就高多了。
心动不如行动,小皇帝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向摄政王。
“展爱卿,朕年幼体弱,劳烦爱卿扶朕一把。”
说罢,一只小手就施施然伸到对方面前。
明黄的朝服厚重,袖口压着金线,显得贵气。这一团贵气包裹着一只雪白小手,犹如剥了皮的嫩笋一般,格外娇嫩。
展万钧微微一笑,低头拱了拱手。
“微臣遵旨!”
说罢,伸出大手一把握住了小手。
君臣二人就这么手拉手,并肩携手迈上石阶,缓缓向上而去。
文武百官在后面跟上,一抬头就能看到走在最前的这一对君臣。
本来群臣心里就有忐忑,按道理君臣有别,尊卑有份。展万钧虽是摄政王,在朝野当着不是皇帝的皇帝。可说破天,这鎏玥的皇帝也是小皇帝。
那么按照规矩来说,就应该是小皇帝走在前头,展万钧走在后头。
这才叫君臣!
可问题是,展万钧肯屈居人后?小皇帝敢位居人前?
一个不肯,一个不敢,那可怎么办?
若是让展万钧走前头,那这规矩就坏了。煞星爷爷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唾骂,但文武百官和遗老遗少们可受不了。
齐驾并驱,是最妥当的办法了。
可谁去和小皇帝说呢?谁也不敢!
摄政王把小皇帝攥手心里不放,等闲不许别人接近。
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跟小皇帝说过这事,更不知道小皇帝对此又是什么态度。
要是小孩子不肯呢?那怎么办?
在长生观门口闹起来,也丢脸啊。
如今看到小皇帝从从容容自自在在的邀请摄政王并驾同行,摄政王也和和气气稳稳当当的牵了小皇帝的手,两个人一起并肩走石阶。
这君臣同乐,和谐美满的样子,真叫文武百官倍感欣慰。
要是不考虑现实情况,只看当下,这君臣和睦的一幕能名垂青史。
小皇帝人小步子也小,自然走得慢。摄政王人大,步子大,但为了迁就小皇帝,竟也愿意慢腾腾的陪着走。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小玲珑,别有一番互补登对。
**
末璃被展万钧牵着,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山里有些冷,但好在还有阳光,风并不刺骨。
长生观地势很高,但石阶修的又宽又平,走起来并不十分吃力。
到山门前,便有一位穿戴华丽的老道迎上来。
“贫道给陛下和摄政王稽首了。”到跟前,老道就拱手施了一礼。
末璃愣一下,定睛一瞧。
老道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头带紫金莲花冠,身披五彩金丝绶带,脚踩祥云高头履,手拿一柄墨玉如意拂尘。白眉白须,鹤发童颜,笑容和蔼,步履矫健,龙行鹤舞一般款款而来。
还真是一个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样!
这就是长生观的观主祁进?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嘛!
老道面圣只是稽首一礼,显得十分轻描淡写。不过介于长生观在鎏玥的超然地位,末璃觉得这也很正常。
修道之人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然出世。既然是出世之人,自然不必再守凡尘约束。
能稽首一礼,已经算是给皇帝和摄政王大面子了!
末璃眨巴眨巴眼睛,跟瞧西洋镜似得把这位老神仙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伸手一托。
“观主免礼!”
结果老神仙脸色一怔,面露尴尬。
旁边摄政王噗的笑了一声,把手心里抓着的小手轻轻一捏,小声道。
“他不是祁进。他是祁进的徒弟,叫玄灵子。”
啊?不是祁进?
闹笑话了!
小皇帝脸微微一红,嘿嘿一笑。
摄政王轻轻一挥手。
“前头带路吧。”
玄灵子便把手里的拂尘轻轻一甩,抬手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含笑一伸手。
“陛下,摄政王,请!”
末璃赶忙抬头挺胸,板起脸,一摇一摆的跟着摄政王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
坐下弟子已经这般派头十足,那观主祁进的派头得有多大?
肯定是比她这个皇帝和身边这个摄政王大,你看祁进都不来门口迎接,要他们两个自己走进去见他。
如此一想,她便对这位神秘的观主更加好奇起来。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连皇帝和权臣的面子都可以不卖?
然而跟着玄灵子往里走,一直走到三清大殿,也未见祁进露面。
只是由玄灵子领着,让小皇帝和摄政王各自分别拜过三清四谛。
这里是长生观,展万钧也不敢胡来,便老老实实依着规矩做他的人臣,屈居小皇帝之后。
拜过了三清四谛,天色已经渐渐发暗。
显然今天是轮不到祈雪了。
玄灵子继续带路,领着小皇帝和摄政王到后殿,说是他师傅也就是长生观观主长生子祁进在后殿会见。
到此,末璃已经被磨的服气,对祁进心服口服。
自己服不叫服,连摄政王都服,那才叫真服!连展万钧都乖乖听话,该拜就拜,该等就等。她这个傀儡小皇帝还能说什么?
服就一个字!
哎呀,她真是好奇死了。这个祁进得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才能把展万钧这样肆无忌惮纵横朝野的大权臣也给收拾得这么服气?
两人跟着玄灵子到后殿,一进院子末璃就被景色迷住了。
如今冬至已过,万物萧条,到处都是一派萧瑟之相。花不红,柳不绿,天不蓝,水不清。就连皇宫里都没什么好景色可看!
可这后院里,却是花也红,树也绿,竹叶翠,草儿青,一汪清泉一缕飞瀑,竟是一番春意盎然之色。
难道这真是神仙住的地方?
要不然怎么能如此逆天而行?
正看得眼花,忽而传来嘚嘚的轻响。
末璃抬头一看,之间一丛翠竹之中,慢悠悠走出一只健硕高大的梅花鹿。那梅花鹿身披七星白斑,头顶硕大鹿角,枝杈嶙峋,不似凡物。
而鹿背之上,斜坐着一个身穿白袍,披头散发的男人。
因为打小营养不良,末璃的视力也有所影响,隔着远一时瞧不清那鹿背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大梅花鹿慢悠悠走过来,越来越近。
她也就慢慢看清,于是张大嘴露出一个惊讶之相。
------题外话------
接下来小皇帝会看到什么呢?
呼呼呼呼,悬念,悬念!
春雨绵绵,骤冷骤暖,美人们要保重身体哦!
生病我会心疼的!
第二十二章 长生子祁进()
鹿背上斜坐着的这个男人,白袍白发,白眉白面,堪称白到极致,纤尘不染。
对方脸比她还白,与发色一样雪白无暇的长眉直入鬓发,眉心一笔嫣红花钿,似乎是个符咒,但颜色艳丽,勾画风流,平添妩媚之色。眉下是一双懒洋洋的凤目,仿佛是盯着某一点在看,但仿佛又是什么都没看。
纯白的道袍松垮垮堆在他身上,露出一截同样雪白的脖颈,仙鹤似得,慵懒又高雅。
依着这白发白眉的样子,他的年纪应该类同玄灵子,乃是个老人家。
可依着脸面容貌,则应该类同于摄政王,乃是一个年轻人。
依着所处的位置和环境,他应该是个道士。
但依着他的穿戴打扮,举止神情,则又类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