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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只要是正宗道法！”
“绝对是正宗道法，天下最正宗的道法，独一份的！”
老道大力拍了拍自己那满是油渍的前胸，用力有些过猛，一口气提不上来忍不住一阵咳嗽。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个道士并不是什么邪修，身上倒也有些道法。只不过，太弱了。只是比普通强一点，别说跟那少女苏夫人相比，就连朱炯茅一飞等都是远远不如的。
“可以，只要安儿喜欢，那就好的。”苏夫人这样想道。
“是呀，只要苏苏开心，那便很好。”朱炯心中说道。
“你真的要收她为徒吗？你可知道……”少女看着老道认真地说道。
还没等她说完，老道一挥手便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少女欠身拜了拜，老道拱手说道：“多谢桃花仙子将这么好的一个弟子让给贫道，贫道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知道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好！”
少女拍手而起，对老道满眼赞许，“人间许久不见如阁下这般人物，以后但有什么需要，传信桃花山，我会记得你今天这个恩情的。”
这里的恩情，自然是因为苏安之，其实桃花仙子早就将苏安之当作自己人了。
老道捻须微笑，拱手谢过桃花仙子，心道：“嘿嘿，可惜你未曾讲过师兄当年的风采。师兄啊，我今天没给你丢人！”
桃花仙子不再停留，跟众人一一挥手告别，倒也有一代宗师的风范。只是在面对朱炯时，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又交代苏安之几句，苏夫人也走了。临别时，她告诉苏安之，自己此行并不会回桃花山，而是要去京城找苏大人。
“下次见面，将是我们一家人再相聚的时刻。”
空中桃花雨渐渐停下，几人飞来又飞走，真是神仙手段。
自己的飞行与之相比，那不叫飞，只能是驾风了。
说起那些信众，朱炯跟众人解释道：佛爷所谓的天堂，只不过只是抽取了那些人天魂，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便是天地人三魂；而剩下来的地人二魂和七魄全部给了无心鬼王。
“也就是说，佛爷强行将大活人一分为二，一份给地狱，一份留给自己作为产生佛光的源头？！”
茅一飞握拳大骂佛爷变态，这种事情太过邪恶了，而且动不动就是数万人。
之前在无心地狱，朱炯将那些阴魂收到了苦若冥河，那些正好是这些信众的另一半。
让信众也进入苦若冥河，他们两半相合，便能够做鬼了。
这是阿苦发现的，她这才急切地想要告诉朱炯。
而此时，阿苦安顿好了这些鬼魂，正在苦若冥河里开心地把玩着那个降魔杵，没想到出去一趟就找到了一个趁手的兵器，阿苦很开心。
接下来，林秀才夫妇也向众人告别。朱炯邀请他们进入苦若冥河，被林秀才婉拒了。
“如今，我仿佛新生了一般，我决定带着秀儿好好游山玩水风花雪月一番！”
林秀才当众秀恩爱，秀儿满脸通红，在后面轻轻用玉笛戳了戳他。
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朱炯开心地笑道：“哈哈，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你们鬼孩子的满月酒了。”
说到孩子，林秀才的脸也红了，木讷地说不出话来。
朱炯拍了拍他的肩头，嘱咐道：“游山玩水，小心些！”
林秀才感激地点了点头，一边秀儿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玉笛。
朱炯看的出，这玉笛不是凡物，在秀儿手里能够操纵数万人的魂魄。玉笛在手，他们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二人……二鬼携手离去，苏安之暗自发心：自己也一定要学好道法，要想母亲跟父亲那样……
“苏苏，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朱炯关切地问道。
“你才有事呢！”
苏安之心中一阵慌乱，却抬手指着朱炯一板正经地说道：“还说我，你说你现在这副骷髅样子，你才有事呢？！”
朱炯一摆自己骷髅手，“你说的太对了，我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当初他用出鬼术缩身大法，却不想被佛爷打断，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一时半会儿竟然也回复不了。
“这挺好的呀！”
茅一飞笑嘻嘻地搭上朱炯的肩头，亲切地问道：“朱兄，这个法术能不能教一教我呀，这身骷髅简直帅爆了！”
第420章，佛爷的秘密（）
朱炯白了他一眼，突然又想到自己没有眼球，并不能翻白眼，竟然不能顺畅地鄙视这小子——还真是忧伤啊！
看着他们一阵嬉闹，苏安之立在一样沉默不语，她知道又是告别的时候了。
二人不是第一次告别了，朱炯只是轻轻抱了抱她。
“放心吧小子，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老道士捻动脏兮兮的胡子，眯眼说道：“只是再相见时，你别太弱了，连自己媳妇都比不过那就太差劲了！”
朱炯将自己骷髅手指捏的吱吱作响，老道士一撅屁股一溜烟地跑个没影了。
“苏安之啊，为师先行一步了，我在前面等你……”
“其实，你不必一定要学道法的，我也并不是喜欢才学的，我是想……”
“朱兄！”苏安之打断他道：“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想做什么，也是我的事情。”
朱炯点了点头，再此抱了抱苏安之，二人就此别过。
……
望着远去的少女那绝境而又有些孱弱的背影，朱炯湿了眼眶，融了心扉。
当然，如今是骷髅状态的他，并不能真的湿眼眶。
“她学道要做什么呢？”
“她想帮我……嗯？！你小子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哎呀……哎呀……我也是无意……”
……
原本的天堂也好，地狱也好全都消失了，原本的世界里这里是一片荒山。
说是荒山，其实也不算荒凉，不时有鸟儿飞来又飞走，唱着莫名的歌曲。
打扫战场，朱炯将流云剑放入了包中，之前纳云告诉他这把剑似乎是关乎昆仑派的一个秘密。
日月乾坤铲交给了悟明，这种佛家兵刃，还是让他处理吧。
三人重新又回到了金顶山佛光寺，大和尚吃的饱饱的，敞着怀，挺着雪白的大肚子，躺在山门松树下，呼哧呼哧，鼾声如雷，睡的那叫一个香啊！
大白狗被他当作枕头枕在头下，如此大的呼噜声，那狗哪里睡得着，耷拉着眼看着三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悟明连叫了几声师父，都没叫醒。
无奈，三人只好坐下来等。
“哎，同样是师父，大师跟那桃花仙子真是完全两个世界。”朱炯忍不住感叹道。
话刚说完，大和尚呼地坐了起来。
“桃花仙子？！她人在哪儿呢？！”
三人一脸惊愕，倒是大白狗一夹尾巴，嗖地溜走了，真比兔子还快。
……
听完三人一番描述，大和尚仰天长叹道：“没想到桃花仙子竟然会来，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师父！”
悟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茅一飞和悟明还在这里。
“嗯……对了，你们问我那个佛光是不是真的，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着大和尚穿过寺庙向后山走去，金顶山是这里的最高峰，后山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峭壁上却有一条破旧的栈道，沿着山体蜿蜒而下。
几人当然不会再走这山路，凌空踏步，几步就飞到了山下。
“你们看！”
随着大和尚伸手一指，只见在后山悬崖峭壁之上雕刻着一座巨大的佛像。
这是一个立身佛，身姿巍峨，法像庄严，几人还没有佛的脚趾高。
站在此地，仰望佛像忍不住生出敬仰之情。
“这佛像在此地不知道矗立了多久，被那些善男信女日日参拜，受着佛寺灵气熏陶，渐渐地便生了灵智。”
看到三人的表情，大和尚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没猜错，这个佛像就是那个所谓的佛爷的真身。”
“它将无数岁月里，那些善男信女的信仰之力纳入怀中，修的无量佛光，因此上它的那些佛光是真的，因为那是信众真心参拜佛祖所产生的佛光，当然是真的。”
“但，它自己却是假的。佛像，佛像，只是一个像而已，像是真的，佛也是真的。你若心中有佛，便是真的；你若心中有像，便是假的。”
“它知道自己的是佛像，像成佛，却忘不了自己的是个像；因此贪婪那些佛光，反倒在成佛的路上越修越远。”
边说边走，几人已经来到佛像正下方，那里有一间用来供奉的屋子，摆着香案烛台。
一个泥塑的童子立在一旁，香案上堆着一大块燃剩的蜡头。
“这童子便是无相，那块蜡头便是无方。本来这佛像只是贪恋佛光，倒也没做什么恶事，因此上寺内几代高僧慈悲为怀并没有取它性命。”
“直到有一天，天降大雨，山洪暴发，汹涌的河水淹没这个山谷，可当时这个小屋里正有一人二兽在此避雨。”
“洪水很快就淹没了上来，那名男童看到洪水来临，向后面佛像上爬去。可同在屋子里的一只红狐和灰兔却爬不上佛像。”
“男孩不忍心看到它们被洪水吞没，便转身抱着它们一起向佛像脚面上爬去。转眼间，小屋便被洪水吞没了。男童受到惊吓之下，不慎将失手，灰兔跌落入了洪水中就此丧生。”
“这一切，佛像看在眼里，它运用大神通，身体开始长大，洪水涨，它跟着长。总算保下了那男童和红狐的姓名。”
“再后来，那男童几世轮转，这一世便是苏大人，那红狐便是苏夫人。而那死去的灰兔一灵不灭，魂魄未去地狱，而是在这佛像脚下开始修行。”
“一开始，佛像对她枉死心怀愧疚，便助她修行。不想，后来日久生情，佛像爱上灰兔精。那灰兔对于男童失手害死她的事情耿耿于怀，道法修成之后几次想要杀死男童转世之人，却被红狐救下。”
“那红狐机缘巧合下拜入桃花仙子门下，道法岂是野路子的灰兔精所能比的。灰兔精更加愤愤不平，她竟然开始炼化生魂走上了邪修了路子。终于，在她再次向男童出手时，被红狐斩杀。”
“更加令人所料不及的是，那时的灰兔精已经怀了孩子，她临死前勉强产下那个婴儿，却是一个早产的怪胎。”
“这怪胎眼看是活不成了，可灰兔精临死前苦苦恳求佛像要保下孩子，并且为她报仇。被逼无奈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佛像终于向佛光寺出手了。”
看着眼前高大的佛像，大和尚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不忍之色。
第421章，天衍论道（）
“那一夜风雨如晦，佛像在情执迷惑之下，决定要用佛子之血来为那怪胎续命。它踏平了金光寺，将寺内三百多名僧人尽数杀死，并且收集它们的鲜血用来供养那个怪胎。”
“佛像发下毒誓，一定要为灰兔精报仇。因此它激活无相和无方作为帮手，招纳傀儡控制金光寺，用来骗取信众。到后来更是连通无心鬼王，将生人一分为二，生生捏造出地狱和天堂。”
听着大和尚的讲述，朱炯抬头望去，果然在佛像双目中间，他看到了那个黑点。
其实当初，佛爷额头的黑点并不是他一拳击伤佛爷所致，那只是一块染料而已。
如果，佛爷不心虚，一上来就和自己来硬的，只怕他们早就败了。
大和尚说罢，几人起身向金光寺飞回而去。来到山顶，大和尚指着佛爷头顶上一块黑色的石头说道：“这就是那个怪胎了。”
几人走近一看，所谓怪胎，也就是一块顽石而已。
“其实灰兔精并未怀孕，她为了让佛像能够完成她的心愿，故意将一块顽石说成是自己的孩子。因此，任凭佛像如何努力，给这个石头再多的佛光，它依然灵智为足，只是一块石头而已。”
听到这里，三人不胜唏嘘。
“想不到佛爷真是一个用情很深的妖怪。”朱炯低头看着站在悬崖峭壁上的佛像赞叹道。
茅一飞却更受触动，他眼中隐隐有些泪痕，凄然道：“至情至性，放不辜负在人间走一遭啊！佛爷虽然做了很多恶事，也的确该死，可他为了灰兔精一往情深，的确让人佩服。”
说罢，茅一飞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佛像的头顶，一慰心怀。
不想，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轰隆隆响个不停，巨大的佛像轰然坍塌，化为了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散落山谷，甚至于将整个山涧都填满了。
茅一飞的手尬尴地停在了那里，一脸愕然。
也许是已经经过太久的岁月，也许是因为它知道自己终究无法保护那怪胎，也许是因为被击败了神魂，也许是因为苏夫人的那一剑……
“我想，他终于决定不再留恋这个世界，而是找寻灰兔而去了。”茅一飞说道。
“我想，他终于堪破这段因缘，放下了情执，得到了大自在。”悟明说道。
“我想，他早就知道灰兔的心思，他依然用尽了所有力气，所以安然走向了最后的结局。”朱炯说道。
“我想……”
大和尚也走上前来，三人急忙看向他，觉得大师的境界一定比三人要高。
“我想，什么时候能见到桃花仙子呢？！”
三人绝倒。
看着三个萎缩在地的少年，大和尚冷哼一声：“想别人的心思终究不过雾里看花镜中望月，得到的只是一个镜像而已。能明白自己的心思，才是真实境界。”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群山大声说道：“桃花仙子长得那么好看，我想见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嘛？！”
“不对嘛？！……对嘛？！……嘛？！”
回声阵阵，当真是理直气壮。
蓦然间，一道桃红飘来。
大和尚急忙一缩脑袋，那红光堪堪擦着他的头皮飘过，背后一声轰鸣，一座山头被生生切了下来。
大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群山继续喊道：“桃花仙子德高望重，我对她老人家心怀一万分敬仰！”
“一万分敬仰！……万分敬仰！……敬仰！”
回声继续传快，三人再次绝倒。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赞叹道：“没想到，大师也有怕的人啊！”
……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桃花仙子站在那里，大黄狗和大公鸡已经不在了，而只有苏夫人立在她身旁。
前方一条大路上，苏安之跟着老道士渐行渐远。
“你放心吧，那个道士不简单。”
“师父，安儿能学多少法力，我倒不在意，只是江湖险恶，那道士又法力低微……”
“法力低微？！之前可是他第一个叫出我桃花仙子的名号的。”
苏夫人一惊，之前场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果然正如师父所说的，她惊喜地问道：“师父，难道……”
“哎，没有那么好，三界里能够做那孩子师父的几乎没有，这个老道士这是要逆天啊！”
顿了顿，桃花仙子继续说道：“不过，也没有那么坏。要知道那个老道士的师兄正是那个鬼道士的师父，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你且放开心怀吧！”
苏夫人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突然，桃花仙子嘴角一动，抬手伸出手指向着远处微微弹出，一抹桃红嗖地飞了出去。
“师父？！”
“没事，只是回应下某人而已。对了，那个鬼道士我已经看过了。”
仙子转身面对苏夫人轻声说道：“他体内情况复杂，一身骨骼被重塑了一遍，虽不再担心鬼气侵蚀，但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好在暂时倒也没什么危险。”
听到这里，苏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小道士她印象很好，况且安儿又喜欢他，她双眸专注地看着师父。
桃花仙子知道徒弟的心思，她一字字说道：“他胸前挂着的，的确是那白狐的爪子，他的血脉很奇特，确定是那人的儿子无疑。”
苏夫人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听完师父所言，眼中盈盈含泪，对着桃花仙子深深一拜道：“多谢师父！没想到姐姐的孩子，真的还活着！”
……
大和尚带着三人回到了佛光寺，茅一飞先行告别，他要回去跟师父复命。这一次行走江湖却是他第一次得到师父的允许，他也终于突破了自我用出了那招剑法，也预示着他的江湖生涯正式开始。
这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发生了，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神圣，他也没有自己之前想象中得那么激动。
看到一飞突然话少了很多，朱炯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稳。
“不久之后你们还会再见面得，而到那时你们将成为敌人。”
大和尚看着三个惊愕得少年，笑眯眯地说道：“十年一度的天衍论道大会即将要开始了。”
第422章，酒肉花和尚（）
“天衍论道大会？！”
三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和尚好整以暇地慢慢说道：“每隔十年，人间修行界便会举行一次大会，让各派弟子登台打擂，激励新人。以往你们各自修行不够，因此师门并没有告知你们。”
“哈哈哈！朱兄，小和尚。那我们就天衍论道时再次相见！”
茅一飞又恢复到那个热血激扬的少年，对三人挥手告别，化为一道流光向南方飞去。
对于这个大会，朱炯并没什么兴趣，倒不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师门，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着大师拜了拜，朱炯拱手说道：“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师一番……”
大和尚认真地听完了朱炯的描述，说起来他也算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朱炯那个死鬼师父，最了解朱炯体内情况的人了。
低头沉思一番，大和尚沉声说道：“佛像对你用出的万佛归宗化魔大法，那些攻击你神魂世界的佛言佛光都是真的。是佛像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积攒而来。也就是说，如今你的体内存在着大量真实的佛光。”
这正是朱炯感到疑惑和担忧的事情。
疑惑的是，那些迷你佛爷被斩杀后所化的佛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