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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打扮完毕,黎姨娘在院子里头溜了几圈,远远的见着柳老太爷与柳老夫人带着下人进了主院,却没见柳大老爷的身影,心中一阵砰砰乱跳,这可是绝好的机会,自己怎么样也要闯进玉瑞堂去将昨日的发现告知柳老太爷与柳老夫人。
她飞着一双脚走得风快,身上披着得斗篷都被吹得不住得晃动起来,挨着院墙走到门口,看门的嫂子见着是她,将脸转到一旁:“姨娘,没有老夫人的命令,我可不能放你进去。”
黎姨娘一怔,一双眼睛盯着那嫂子,见她的脸根本没转过来,只是在与旁边站着的婆子说说笑笑,忍气吞声,塞了一个小银角子在那嫂子手中:“劳烦帮我通传一声。”
那嫂子掂量了下手中那银角子,朝黎姨娘点了点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明老夫人,她若是见你,我再将你放进去。”
黎姨娘长长吁了一口气:“有劳嫂子了。”
那嫂子穿着青黑色的棉袄,走起路来很是利索的模样,黎姨娘瞧着她的后背,心中恨恨不已,一个看门的都对自己拿乔做致,若是自己成了大房的正妻或者平妻,也就不会这样了。
过了一阵子,那看门的嫂子走了回来,将主院的门打开:“姨娘,进去罢,老夫人今日心情好,准了。”
一线亮光渐渐的在眼前展现开来,黎姨娘笑着朝那嫂子点了点头,带着红绡往里边去了。走到玉瑞堂,见着柳老夫人与柳老太爷,普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问过安,头都不敢抬起来。
“黎姨娘,站起来说话。”柳老夫人见着跪在地上的黎姨娘,心里忽然有几分同情。这黎姨娘原是她预备着给柳元久做姨娘的,没想到柳元久情比金坚,对她一屑不顾,却被那好色的老大看上了,辗转做了他的姨娘。
幸亏还不是平妻,否则这件事情传出去可会被人笑话得不行。柳老夫人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黎姨娘,黑鸦鸦的一头青丝梳理得纹丝不乱,上边簪着几支簪子,闪闪儿的发亮,看来老大对她不错,还赏了些好东西给她。
得了柳老夫人的话,黎姨娘这才站了起来,垂着手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老夫人,婢妾想大老爷应该是知道大夫人的下落。”
柳老夫人吃了一惊,抬起眼来看着黎姨娘,就连坐在旁边端着茶盏的柳老太爷都将手停下,皱着眉头望向了她:“你怎么知道?”
“婢妾昨日整理大老爷书房的的时候,见着了一封信。”黎姨娘有条不紊的将那信的内容描述了一遍:“似乎大夫人想要回来,而且大老爷也知道她的下落。”
“是吗?”柳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那你为何又要将这事情说出来,他不是不要你管这事情吗?”
“老夫人,你不是说过,等着寻到了大夫人,便升婢妾做平妻?”黎姨娘见着柳老夫人一副讶异的模样,心中一沉,赶紧补了一句:“大老爷说的。”
“好个老大,真是做事没分寸!”柳老夫人还没说话,柳老太爷倒在一旁咆哮了起来,他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边:“去,给我将他喊了进来!”
金花妈妈望了望柳老夫人,见她脸色也是愤愤轻声问了一句:“老夫人,要不要找大老爷进来?”
“赶紧去,还楞着作甚!”柳老太爷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冷了一截,没想到自己这老大真是无法无天,分明知道那兴风作浪的妇人在那里,却骗真自己只说不知。
黎姨娘怯怯的挪了下身子,眼中带着一丝绝望,望着柳老夫人道:“老夫人,原来你并没有说过那话,是不是?”
柳老夫人抬眼望了黎姨娘一下:“我虽然没说过,可现在我瞧着你倒是知道大是大非,也可以考虑升你做平妻这事情。”
这简直是从深渊到了云端,黎姨娘喜笑颜开,朝柳老夫人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婢妾一定会恪守规矩,只做为柳家增光添彩的事情。”
“唔,你倒是个知事的。”柳老夫人点点头:“你站到旁边罢。”
这边说着话儿,那边门帘被人掀起,柳大老爷跟着金花妈妈走了进来,见着柳老太爷一双眼睛死命的瞪着他,不由得有些心惊胆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山,我来问你一件事情,你要据实回答!”柳老太爷眼神锐利的看着柳大老爷:“你那媳妇可有下落?”
怎么又问到了柳大夫人?柳大老爷心中一惊,偷偷看了柳老太爷一眼,见他一脸凝重,仿佛很是不悦,低声说:“未曾寻得。”
柳老太爷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道:“连一个妇人都寻不到,你这办事的能力我也就可知了!她不回来也罢,就别怪我不顾她娘家的脸面,直接把她在家谱上除名了!”
柳老夫人在一旁闲闲说道:“老大,你那个姨娘本来也是官户人家出身,扶了做平妻也不会丢了你的脸面,我今日便准了这事,你择日办几桌酒席,将这事情给办了罢。”
柳大老爷听柳老夫人提起升黎姨娘做平妻的事情,再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边的人,见着黎姨娘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妙的感觉,难道是她偷偷的来告状不成?他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觑了黎姨娘,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你且不要看她,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下落!”柳老太爷见柳大老爷目光躲闪,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一张脸涨得通红,喉咙里也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好半天都顺不过来。
柳大老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发白:“父亲,儿子确实知道那妇人的下落,但却万万不可将她族谱除名!”
奇怪的看了柳大老爷一眼,柳老太爷心里起了疑问:“元山,这等歹毒妇人,你还留着做甚?莫要她闯出更大的祸事来毁我柳家名声!”
“父亲……”柳大老爷低着脑袋,满脸惭愧:“她甚是有心,这么多年来我暗地里挣来的影子,都已经被她给记载下来,每一笔都明明白白,她说若是我休妻,她便把我往年那些贪墨,收受贿赂的事情捅到御史大人那边去,我……”
“元山,没有想到你堂堂朝堂命官,竟受制于妇人之手!”柳大老爷没想到儿子竟然被大媳妇给要挟了,一口气没接得上来,喉头咯咯作响,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玉瑞堂顿时乱做了,大家都慌了手脚,柳老夫人还算镇定:“赶紧扶了老太爷去内室,速速去将十小姐找来!”
“老夫人,十小姐不是出府去给她师父送节礼了?”金花妈妈在旁边提醒着:真真是急人,十小姐给不少人看过病,可等到老太爷这模样,她却刚刚好不在府里。
“快,快派几个人出府去寻她!”柳老夫人的脸色发白,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明媚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处,看起来柳老太爷是急怒攻心导致的突发性病症,也就前世诉说的心肌梗塞之类急症。柳老太爷本来便是那三高人群,自己已经谆谆叮嘱了他不能太劳心劳力,就是害怕引发这种急症,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种急症可要及时救助才是,自己与玉梨都已经出来了,柳府里恐怕已经没有知道如何应对的人了,也不知道柳老太爷是否延误了最佳的救助时机。
“十小姐,老太爷有救否?”两个婆子见明媚脸色凝重,心中也是忐忑,抬眼望着她,脑门上的汗珠更多了些。
明媚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等着回府以后才知道了。”
两个婆子说她们在外头找了她一个时辰,很有可能已经错过了那抢救的时间了。明媚掐了掐手心,或许这就是命罢。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掀开帘幕一看,门口有几个人踩着架子正是往门上边挂白色的绸缎花球,两个婆子顿时慌了手脚:“老太爷过世了!”
明媚看着那白色的花球,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门口挂白布幡帐和花球,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对于柳老太爷,她倒是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印象里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权臣而已,她现在担心的是柳老太太,这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老太太,失去了她的伴侣,是否会因此而消极?轻手轻脚走到前边的院子,那里已经改成了灵堂,一副紫楠木的棺椁停放在中间,棺椁前边生了个火盆,只是火盆旁边还没有人,几个下人正在忙碌着给灵堂挂白色幡布。
棺木是空的,柳老太爷的遗体还没有被搬出来,明媚赶紧往后院跑了去,三房的几位小姐也跟着快步跑到了里边。
玉瑞堂上也挂起了白色的花球,走到后院,就听内室那边一阵哭声震天。明媚匆匆忙忙走了进去,一阵寒风跟着她从门帘下吹了进去,屋子里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来着她。
“十小姐来了!”金花妈妈惊喜的喊了一声:“让开让开,让十小姐来看看!”
明媚走了过去,见床边站着一个老者,该是柳府请来的大夫,床边坐着柳老夫人,脸上已经全是泪痕,眼睛也是红肿得就如两只桃子一般。柳老太爷躺在床上,一张脸依旧还是那通红的颜色,一双眼珠鼓了起来,睁得比平素要大得多。明媚伸出手,搭了一把脉,再将手在柳老太爷鼻间试探了下,摇了摇头,眼泪珠子涌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祖母,祖父他……已经过世了!”
屋子里得哭声好不容易刚刚歇了,听到明媚这句话,又放声哭了起来。一时间内室里高高低低的哭声,大家都栾城了一片。
“老夫人,我们将老太爷抬去棺椁里边安歇。”有几个下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朝柳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你且让开些。”
“不,我不让,他没有死,他哪里又死了!”柳老夫人暴怒了起来,指着跪到在地上的人道:“你们都这么跪着干嘛,都在咒他死是不是?他分明只是累了,想歇息一阵子罢了!”
听了这话,明媚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柳老夫人,见她眼神迷离,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站了起来,走到柳老夫人身边,柔声道:“祖母,祖父是在歇息,咱们也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的躺一阵子可好?”
她朝金花妈妈与曼珠努了努嘴,两人会意,都走上前来搀扶住了柳老夫人:“老夫人,咱们先出去,让老太爷好好歇息。”
“我出去,他们也都要出去,一屋子人在这里作甚!他最不喜欢人多嘈杂!”柳老夫人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干人:“你们快些走,快些走!”她的神色有些狰狞,让人瞧着有些不寒而栗,几位柳老爷和柳夫人都爬了起来,跟着柳老夫人走了出去,那几个下人才得了机会将柳老太爷得尸身抬走。
“媚丫头,你看,你看,他们怎么将老太爷抬走了!”柳老夫人指着远去的几个下人,脸上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色来:“这如何使得,老太爷不是该在内室歇着?”
明媚见着柳老夫人这模样,心中难过,柳老夫人肯定心里明白柳老太爷已经过世,只是她选择不相信这个事实罢了。几位柳老太爷快步朝玉瑞堂外边走了去,柳老夫人急急忙忙的挪着步子:“曼珠,快些带我去看看,他们将老太爷送到哪里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前院,柳老太爷已经安放在棺椁里边了,幸亏大陈的习俗,一到五十便要给自己准备棺椁,所以一切都是现成的,况且先皇前日驾崩,这京城的寿材店都还没有关门,幡布祭幛都有卖,柳府人手多,不多会便将一切都弄好了。
柳家四位老爷在棺椁面前跪了下来,向棺椁磕了几个响头,又将准备在一旁的钱纸一张张撕开扔到火盆里,这就是俗称的哭灵。柳老太太坐在棺椁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透着紫色影子的木料,嘴唇哆嗦着,一脸的苍白。
此时她再也装不下去了,眼前的一片白色,和那具紫楠木的棺椁让她明白,柳老太爷已经过世了。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流下,滴落在她的缂丝衣裳上边,将它弄得湿乎乎的一片。
“媚丫头。”柳老夫人抓住明媚的手,低声道:“今日一早我们起来还说了话,说明年又要添两个孙子了,我还亲自给他挑选了衣裳,怎么这阵子却是睡在那里边,不言不语的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可又有两行热泪汩汩而下:“他还说要跟着你学医,也好自己抓药治病,可现在却用不着了!”
说到伤心处,柳老夫人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了起来:“你说好的要陪着我老的,你原来说要比我多活二十年,要跟我一道儿死的,如何你现在就走了,完全没顾着我,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不成!”
明媚见了柳老夫人这模样,也是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走到柳老太爷的棺椁前磕了几个头以后,站到了柳老夫人身边,轻声在她耳边喊:“祖母,节哀顺变。”
似乎被明媚这句话惊醒,柳老夫人抓住明媚的手,情绪平静了不少,好半日才喃喃自语道:“他怎么能走得这么快?竟然一句话都不交代我就这样走了!”说到这里,一颗眼泪这才滴落下来。
明媚听着也是心酸,一只手握着柳老夫人的手,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柳老夫人的背:“祖母,这样很好,没有痛苦,轻快的就走了。你放心,祖父会在奈何桥上等您几十年的。”她想到那首著名的曲子: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泪水也簌簌的滑落脸庞,这一刻真希望有那阴阳相连的奈何桥,希望祖父就在那边遥遥相望。
柳老夫人凝神看着那紫幽幽的棺椁,轻轻笑了笑:“媚丫头说的对,你可要在那里等着我,若是你不等我,到了地府我可饶不了你。”
见着柳老夫人神情恍惚,明媚看着着急,可又束手无策,只能劝着柳老夫人好好去休息。柳老夫人倒也没有坚持要坐到外边,由曼珠扶着一步步走了回去。明媚在背后看着她,只觉那背影很凄凉,素日里柳老夫人那强烈的气场已不复存在,呈现在眼里的只是一个消瘦的老妇人,孤寂而落寞。
“姑娘,我怎么瞧着老夫人今日这般不正常?”玉箫拭着眼泪,望着柳老夫人的背影,也是感叹良多。
“这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便有感情,正常的事情。”明媚叹了一口气,瞧着柳老夫人忽然神情萎顿,就如老了十多岁一般,十分唏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最开始柳老夫人并不喜欢柳老太爷,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两人的感情就深厚得无法分离一般。她忽然想到了乔景铉送来得冰雁,心中隐约有着不妙的感觉,据说大雁忠贞,一只死了,另外一只则终身孤独。看着柳老夫人那般神情萧索的模样,她想,以后柳老夫人可能不会再有很快乐的心情了
走回青莲院,明媚先去看了杜若兰,她现在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开始隆起,明媚先给她把脉,发现一切都很正常,朝杜若兰笑了笑:“母亲,你且安心保胎,前院那边少去,莫要惊动了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杜若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我也算是不孝顺的了,哪里见过不去哭灵的媳妇呢。”
“等着追思礼的时候再去罢。”明媚飞快的开着方子:“现在可万万要保重身子。”
杜若兰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
因着杜若兰要安胎,明媚便代替她在前院哭灵,也顺带帮着打理些事情,例如安排人手之类。大家匆匆忙忙的吃过午饭,便开始继续忙碌起来,丧葬之事可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明媚见人来人往,只觉得自己脑袋也痛了起来。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一声焦急得呼喊声传了过来,明媚抬头一看,就见曼珠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手中攥着裙子角儿:“老夫人……过世了!”
“什么?”众人大吃了一惊,柳元久母子连心,最是关切,一步跨上前去,揪住了曼珠的手:“究竟怎么一回事,快说!”
曼珠抽抽搭搭道:“用过午膳老夫人说要歇息,我们替她脱了外边的大衣扶了上床歇着,不一会老夫人便睡着了,一直不见醒来,方才我们见着已经是申时,平素老夫人从来不会起这么晚,这才进去想伺候她梳洗,可没想到老夫人已经没了气息……”曼珠哭哭啼啼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反正意思很清楚,柳老夫人,没了!
这下整个柳府真真儿乱成了一团,大家都慌慌乱乱的去了玉瑞堂。柳老夫人躺在床上,面容平静,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状,明媚摸了摸脉搏,再探了探气息,果然是过世了。
幸得柳老夫人的棺椁也准备好了,赶紧又在柳老太爷的棺椁旁边又放了一具紫楠木的棺椁,两人并排放在了一处。明媚瞧着两具棺椁,很是伤感,这下两位老人真是携手走了,柳老太爷肯定是在奈何桥那边等到了柳老夫人。
柳老太傅与老夫人相继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便是京城都轰动了。柳老太爷是因为身子有病才亡故的,而柳老夫人没病没痛的,也就这么跟着去了,不能不让人感叹两位老人家感情之好,就算是去黄泉也是携手同行的。
柳老太傅乃是三朝老臣,柳元久又是新任的太傅,柳大老爷、柳二老爷与柳三老爷也劝是朝廷重臣,柳府在宫里还有个柳文妃,宫外还有淮南王妃与英亲王府世子妃,算得上是门楣显赫,所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纷纷都奔去柳府吊孝,就连只搭得上一点点边的都过去了,一时间柳府门前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英亲王府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英亲王望了一眼英王妃:“你赶紧准备下礼品,我们这就去柳府吊唁。”
英王妃点了点头,嘱咐贴身的妈妈去取了几样东西过来:“咱们两府关系不比寻常,自然是要送一份重礼才是。”
两人正在说着话儿,乔景铉大步走了进来:“父亲母亲,我也要去柳府一趟。”
英王妃望了他一眼:“你去作甚,有我们去便可以了。”心中知道乔景铉自然是想去安慰那位柳家十小姐,可是他身上的箭伤还没好,如何能到处走动!
“母亲,我不去,如何能显示我的诚意?我可是柳老太傅的孙女婿呐!”乔景铉望了一眼英亲王:“父亲,你说是不是?”
英亲王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是当去,这一点小伤算什么,王妃你便不比担心了,当年我受过更重的伤,没几日又到处走了!”
“还是父亲理解我。”乔景铉朝英亲王笑了笑:“这点伤真算不了什么。”
见英亲王与乔景铉都在坚持,英亲王妃也没有说多话,等着妈妈将礼品准备妥当,与英亲王乘了马车往柳府这边过来,而乔景铉因着心急,便先骑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