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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用了籐蔓看著你,用这烧了半天也烧不完的火球对著我,让我们都不能动。而我们一但有事,阿瞻就要分神来救,这样三个人全部完蛋。关大爷的算盘精得很,一点亏也不吃!」
「我倒有一个主意。」小夏明白了万里的用意,也加大了声音,「我可以自保,但不知道你行不行?」
「不要小看我哦,你老公我可是了不起的男人哪!」万里特意把老公两个字说得重一点。
关正在他们布下的阵裡以一敌三,虽然一开始吃了点暗亏,但马上就扭转了局势,对这一点万里是很佩服的。但佩服归佩服,消灭关正的决心还是没有变,问题是现在他们怎麼才能帮阮瞻。
这个四方阵虽说是三个人守的,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压力都担在了阮瞻的肩上,他刚才之所以不出声,是因為没看清形势不敢妄动,现在他明白再这麼僵持下去,阮瞻会落下风,必须趁目前形势均等的时候做点什麼。毕竟他们人多,关正总会顾此失彼的。
他基本上知道小夏要做什麼,这麼大声说话只是要通知阮瞻,另外对关正的心态打击一下而已。
「阿瞻你听好。」他稳稳的说,「你现在放心大胆的把保护我们两个的手拿回去,专心对付关大爷,因為我们已经想好了自保的方法。假使你不听,我们也会照我们想好的去做,到时候三方受害。所以这一次,是我和小夏强迫你的,你非听不可。」
他等了十几秒,让阮瞻消化这个消息,也让关正心裡產生波动,然后开始数数。这是他和阮瞻从小玩到大的默契,在一般人的意识中会数三下,然后在第三个是数字念出时就会攻击。可他们是从第一下就开始全神戒备,第三下则根本不动。若对方动了,他们就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若对方没动,他们会在对方迟疑时动手。
「三!」万里喊出了这个数。
阮瞻没动,但关正动了。这一次他选择后退,再度去攻击小夏。因為他从第一次攻击小夏时阮瞻的反应,看出了阮瞻对小夏不同寻常的关心。这让他妒火中烧,也让他明白了这个虽然法力暂时不如他,但他却怎麼也压不住的男人的弱点。
他功力比阮瞻深,在僵持中主动撤退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再顾不得那条蛇,任它掉在地上。
阮瞻面前的压力一鬆,立即撤回指向万里那边的手臂,仓促的虚空画符,在自己面前製造出一道无形屏障,不至於关正再来攻击时,自己要用念力对抗。
而他的另一隻手还是顾及到小夏,只是关正这次是全力去攻小夏,速度太快了,他只好对準伸向小夏的妖籐,挥手把血木剑扔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劣势()
伴随著破空之声,血木剑从天而降!
只是这一次它不是砍削过去,而是从上而下的直接刺落,一下就把妖籐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那妖籐吃疼,瞬间绷得直直的,像一根木棍一样,还发出吱嘎的声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只凭听觉,会以為是打开了一扇许久不开的门而发出的声响。
不过,虽然阮瞻奋力掷出了血木剑,但毕竟晚了关正一步,妖籐的一端已经缠上了小夏的腰身,并且没有因為被钉住而立即停止,而小夏则把身体团得小小的,整个人都紧贴在残裂幡后面,几乎是抱著残裂幡,好像是要与幡融為一体一样。
原来这就是她自保的办法。
她身高适中,腰身苗条,如果缩紧身体就完全能够躲在这半人高的金属幡的后面。她想那妖籐缠裹自己这血肉之躯肯定是得心应手,就是把自己扭成两段也没问题。可对残裂幡呢,那是不知名的金属锻造,而且有强大的灵力,和血木剑、破灭印一样是道界的异宝,绝不会被一条蛊控制的植物所伤害,再说它虽然只是拘魂之物,但对邪物也会有震慑作用,就算妖籐不是魂体,也会对残裂幡退让几分。
这样,她只要贴紧幡的背面,受伤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会被勒死!
事实果然与她想的一样,那妖籐先阮瞻一步缠上了她的腰,她只感到身体被急速的束紧,后腰处传来一阵挤压的疼痛感,在血木剑把它钉在地上的一剎那,它不但没有鬆开,反而吃疼一样的骤然缩紧,把她胸腔裡最后一口气也挤了出来,让她甚至感受到肋骨与残裂幡的金属表面紧贴在一起,硌得她生疼。
而就在这时,她感到了幡的凉凉的金属表面有点发热,并微微的抖动了起来,彷彿不满被如此束缚。随著它的反应,缠在她身上的妖籐滑落了一样的鬆了一下,之后阮瞻的血木剑也到了,那妖籐只坚持了几秒鐘就掉落到了地上。翻转扭曲著,然后迅速枯萎,成為了一条干籐!
小夏终於躲过了这一击!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庆幸自己躲在残裂幡后的计谋成功,关正又把在她这裡受挫的力量施加到了万里的那一边。
只见那火球驀然逼近万里,好在万里和阮瞻有準备,凭借十字符和万里胸口那个漩涡符的呼应,没有被火球所吞噬,但饶是如此,火球也逼近了万里身边。几乎快贴在他身上了。那火焰虽然是向外燃烧的,但火苗偶尔的回捲还是灼燎到了他的皮肤,连部分头髮都焦了一点。
「接符!」阮瞻大喝一声,同时用空下的那隻手唰的祭出了两张符咒。
万里应了一声,忽然高举手臂,也不担心那火球会砸在他身上。
只见空中有两枚黑乎乎的东西急速飞去,啪的贴在万里的双手上。然后他迅速把手又推向胸前,险险把那差点打在他身上的火球又逼了回去。
「非常有效,已经不烫了!」他得意的笑了一下,没注意到小夏的心臟都要跳出喉咙了。
那符咒是不同寻常的黑纸白字画就的,非常醒目,附著在万里手上后。他完全不怕火烫了,用双手直接推向那火球,就算火苗舔到了他手部的皮肤,他也没有一点痛苦的反应,那纸质的符咒也并没有燃著。
「居然用避火符!」关正懊恼的斥了一句。
「我没有那麼高端。」阮瞻出人意料的坦白,「这火是我自己施的。自己画的符当然也能避。所以,你如果能施火咒的话,他就完了。可惜,长年待在阴暗裡的人怎麼会施火咒,除非是地狱之火!」
「那他要先下地狱才行!」万里的情况一缓,又开始不失时机的刺激关正,「我们送他一程吧!」
关正怒瞪著万里,不过心裡也明白,如果再不想别的出路,他一定会越来越艰难。现在他左手的籐蔓被血木剑钉住了,这宝物如此了得,让他暗使了好几次力也无法把籐蔓收回,就算想扯断了籐蔓也不行;而他的右手,虽然看来好像在攻击万里,但实际上也是被万里拖住了,而对他最大的威胁——阮瞻还划制了保护屏障,让他无法用念力再攻击。
他的功力比阮瞻深厚,不过阮瞻相当顽强,而且每当他加大一点力量,就也会逼出阮瞻的一点潜能,总是让他无法压制住。现在他只能腾出一隻手来,另一隻手被万里缠住,假如阮瞻来攻击的话,他肯定会落於下风。
他才这样一想,就见阮瞻走了过来,就像几分鐘前他做的那样,一步步逼近,不过阮瞻好像比他还多了一种气势,一双眼睛有如不见底的深潭,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慌。这麼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起是否可以胜利,甚至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怎麼办?
目前他已经不能在一对三中佔上风,而四周墙壁画的那些刺目的硃砂符咒也开始浮凸了出来,红色的墨跡像眼泪一样流了出来,连空气似乎也热了起来!
他明白这是四方阵已经彻底啟动的信号,如果他还待在裡面,不尽快破阵而去,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的大脑急速的做著判断,一念之间,只有选择弃卒保车,面对著越来越近的阮瞻,他匆忙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只听啪啪两声响,他双手操控的红色妖籐齐齐从袖口中脱落,生生把他修炼的武器丢弃在地。
那妖籐似乎是寄生在他身体上一样,一脱离他的身体就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立即枯萎成两条没有生命的绳子般。
小夏那边还好,因為是血木剑钉住了妖籐,她没有受力,而万里那边可就不同了。他是和妖籐戧著劲的,此时突然失去对抗力,差点摔倒在地。
这意外的变故突生,使阮瞻本能的护住了两边的伙伴。而关正就趁这个时机一下子脱离了包围,跳到这个阵的第四方,也就是万物神的雕刻和那老旧荷包那裡去。
对这个方向他是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捨近求远。他不怕那个木雕,实际上多年来他除了自己的力量,已经什麼也不信了。但他对那早已故去的师傅,心裡还是有些复杂的心虚和愧疚。
虽然她只教导了他三年,但在阿百雅禁的身上,他体会到了在他的疯娘身上从没体会过的母爱。她教他开发自己的潜能,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疼爱过他。
正因為如此,他虽然不是SS族,却很想用SS族的婚礼习俗来娶妻。他记得师傅那件嫁衣藏在哪裡,所以才会让小夏穿那件衣服赴他的死亡约会,做他的鬼妻!这一切都证明。在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自己是师傅的孩子吧。
那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至今他还记得她温柔的手抚摸著他的头顶,告诉他,那裡面有许多了不起的神能,可以帮助好多人,可以保护一方平安。
可他知道他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假如她在世的话应该会感到失望和伤心吧!可是如果她一直都在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為了达到绝对控制一切自己所爱的和所恨的东西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折磨自己的**,炼製那些会让自己和别人都生不如死的蛊术。
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怕,因為他亲眼见过师傅的神能。那不是他能企及的。他明白在师傅去世前的几周,对他已经心生顾忌,因為他无缘无故的用很残忍的方法杀死了一隻小狗。其实那隻小狗本来是他最爱的,只是一向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狗因為一块肉而奔向了阿乌,没有理会他的呼唤,他就杀了它!他从来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有一点点背叛自己!
他对那个小小的荷包又怕又畏。怕师傅遗留的神能克制死他,所以寧愿攻击其它三方也没有闯这一关。可目前阮瞻逼得他无路可逃,也只有咬紧牙关闯这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关卡!
把心一横,他团紧了身体,暗唸咒语,把自己週身都裹上一层黑气,像个黑色的大皮球一样,用尽力量冲了过去!
可是,著力处虚空一片,没有任何阻挡!一瞬间,他明白上了阮瞻的当,这裡根本没有什麼遗留的神能,阮瞻是诈他的,就是利用他的心态,吓得他不敢闯这第三方!
这小兔崽子,这麼算计他,他绝不会饶过他!
他恨恨的想,但身体却收不住势,随著竹门被撞破,巨大的冲力使他用不出任何神通,只能从楼梯处滚落下来,跌了个七昏八素,一直摔到门口的草丛中。
「看看这位肚子裡养寄生虫的关同学,竟然用那麼大的力闯空关!」万里哈哈大笑,「阿瞻你真会唬人,还真会掌握他的心理。」
因為他说到寄生虫,小夏的目光连忙搜寻那条落地的小蛇,果然见那小蛇早已死去多时,现在摊在地上像一截小黑炭。
「他终於还是跑出了这个阵!」她叹了一声。
「没关係,至少他浑身的法宝已经去掉三个了。」阮瞻说著,目光扫过那两条妖籐和小蛇。
「我们去追吗?」万里套上T恤。
「明知故问。到了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我们不用赶,他回到对他最有利的环境裡,肯定不会走,而是在楼下等著我们呢。」
「那我们让他等不就得了。」万里跑到祭臺边拿出一根早準备好的称手木棒,把手上的符咒贴在已经佈满符咒的木棒上。
「他等急了,会带他的军队到楼上来,那我们活动的空间就会更小了。」阮瞻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脸孔雪白,但神态坚定,「下面的情况一定更艰难,準备好了,我们下去了!」
他右手拿起血木剑,左手拉住小夏,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留下没有回復原状的残裂幡给万里扛。
「為什麼你拉著小妞的手,却让我抱著这铁东西啊。你怕麻烦不愿意收缩、放大这破旗子,倒不怕我搬来搬去麻烦!」万里咕噥著,随阮瞻走到楼下去。
一出楼门口,感觉就不对。
虽说在夜间的山林中,空气清新,凉风习习吧,也不可能鼻子裡闻到的都是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满耳听到都是不正常的沙沙声,让人感觉四周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在聚焦并在盯著他们。
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又如芒刺在背,相当不安!
可阮瞻表情还是不变,只不过把小夏往身后护了一下,继续从容不迫的往树林深处走,根本不理会周围越来越奇怪的氛围。直到走到那片四周生长了大片籐木的空地上,他才停下脚步。
「弄什麼玄虚,出来吧!」他冷冷的说。
「了不起,竟然明知道是陷阱也踏进来。」关正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可能因為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密林的关係,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不见狼狈,带了一点轻蔑和残忍之意。
「我不来,你也会把你的东西赶到竹楼去,还是不要打扰阿百雅禁的亡灵了。」阮瞻再一次提到阿百雅禁,在黑暗中也看得到关正的脸色一变。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关正极其愤怒。
「是吗?」阮瞻反问著,一抬手向关正的脸上扔了一件东西。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一看之下,轻叫了一声,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原来是一个荷包,和刚才冒充守阵一方的荷包是一样的!
「你!」关正為自己再一次上当而羞恼万分,「你根本没有我师傅的东西,别来做这种无聊游戏!」
阮瞻不说话,却又扔出去一个,接著是另一个。
关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当他终於明白这不过是阮瞻的心理战时,才不再移动身体,任一隻隻小小的绣花荷包落在他身上。
这裡面没有一件东西是他师傅的遗物,因為师傅除了那件嫁衣没有留下过任何东西,而那件嫁衣正穿在小夏身上。他在这八角楼生活多年,和师公一起把这楼翻了个底朝天,从没有发现什麼,是阮瞻利用了他对师傅的愧疚心理还侮辱他的。
「你动哪裡弄来这麼多荷包?从村裡买的?」他试图表现得瀟洒一点。
「不怕吗?不心虚吗?」阮瞻嘲讽的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没做任何让我良心不安的事,所以你安排那麼多孤魂野鬼来有什麼用!」
「有用没用要试过了才知道!」关正用很慢的调子说。
这语气给一边的小夏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接著她听到四周传来窃窃私语声。她觉得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转头一看,心臟差点停跳。
从这一刻她知道,他们处於了劣势。
第五十七章 包围()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参与者!
它们或远或近,或坐或站,全都看不清面目,也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形,只见到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和一簇簇飘荡的磷火。
一瞬间,被重重包围的窒息感,小夏深刻的体会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敢追出来!」关正底气十足的问。
「你在等,如果我们不来,不是辜负你一片心意了吗?」阮瞻针锋相对,「就不麻烦你再回到八角楼去了。」
「算你聪明,知道躲也躲不过。可是你没有了那个阵,只带著这两个累赘,又怎麼能对抗我呢?」
「能不能对抗要试过了才知道。」阮瞻用关正的话回答他,「多说无益。」
关正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一把扯开了衣襟,露出腰间的一隻小鼓来。这和黄博恆的行為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功力不是黄博恆可以比的。那只是他的一个傀儡,只是接受了他的一点意念,而眼前这个是真正的幕后人!
只见关正慢慢的抬起手,重重的落在了小鼓上。
奇怪的,竟然没有鼓声传出来,和那天黄博恆敲出的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不同,但儘管如此,周围还是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让被包围在圈子中的三个人明显感觉有什麼又逼近了些。
「他这不是什麼超声波吗?就是那个动物能听到,人听不到的?还是微波?」万里在这当口还有心情分析这个,一点也不紧张。
「你要煮饭吗?还微波?」阮瞻头也没回的斥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的小夏没说什麼,她感觉到阮瞻的肩膀绷紧,显然在全心戒备。她明白他是在採取守势,因為敌强我弱,防守反击上最好的策略!
只见关正的动作和黄博恆极為相似,但远没有那麼夸张,也并没有跳巫舞,只是一下一下的敲著鼓,脚下轻巧的移动著方位。动作时快时慢,全过程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但儘管他如此安静,效果却出奇的好,显然和黄博恆巫力差距不是档次的问题——而是绝对的操控者和傀儡的区别。
只听那阵阵的沙沙声越来越强烈,眼前这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虽然没怎麼动,但每个人都知道攻击正在开始。
三个人都不说话。戒备的观察四周情况,仔细听著那奇怪的沙沙声的来源,总觉得似乎是来自地面。而当他们循声向下望去时,其它两人还好,小夏则立即惊叫了一声!
黄博恆只是控制几条蛇而已。就已经让她连番做噩梦了,而现在地上已经爬满了更噁心的东西——无数她见都没见过的热带生爬行动物,奇形怪状的蛇虫鼠蚁,满满的爬了一地,正你拥我挤的朝圈子内的三个人规则的涌来!一眼望去,好像一个黑色的圈子围著他们。正在缩小、再缩小。
阮瞻见状立即一枚火手印挥出,还是拍到地面上,随著飞扬的尘土而向外扩散,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火圈,不仅把那些爬虫阻隔在外面,而且随著火苗的吞吐,惊地它们四散奔逃。
看形势暂时缓了缓,阮瞻抬头看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