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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就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确定周围确实没有监视他的人或妖物,然后打开了那个木匣,见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剩下多少,只有一本古旧之极的古籍,一个小竹筒,一把竹制弓和三只竹箭,另外就是一本小册子。
龙大师离去之时,曾经说那个小册子是给他的,所以他马上把它拿出来看,册子里的内容令他有些吃惊,但目前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于是他先把册子重新放好,再把龙大师的衣服毕恭毕敬地折起来,也放在木匣之中。
他再度谨慎地确认他的行动没有人看到,之后就把木匣埋进了一个树窝里,上面还做了一些防护工作,这才离开。
司马南努力想拔除身体里的黑气的时候,新镇里的阮瞻也在做着同一件事。
怨灵虽然重新镇起来了,但他右肩上贯穿的黑气之刀还在。只是呆在塔里会消减他的能力,他不得不跑到湖心回廊去疗伤。
怨灵收回后,他先让马记者的魂魄回体。因为他和刘红的肉身曾经被两个怨灵占用,但在八楼的楼梯口被他用掌心雷击中后就留在了那里。刘红已死,只有马记者可以复活了。
他吩咐马记者上暗室去把毛富拉下来,然后躲到镇子里随便任何一处,只要远离这座塔就行。
“如果姓毛的不听话,直接打晕了他!”他这样对马记者说,“躲在一个地方不要出声,直到天色变成正常的,不管是蓝天白云也好,繁星点点好,甚至下雨,只要是正常的天象,你就可以出去了。但千万记住,这里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对至亲的人也不要说,不然于你有害无益!”
马记者此时已经对阮瞻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听说新镇之困还没有全解,勇敢地提出要帮忙,被阮瞻拒绝了,因为和司马南的对决没有人插得上手,谁碰上这件事说不定都会活不成。
他猜司马南不知道这塔是可以消减任何能量的,包括自身的灵能在内。他当时破坏这座塔时一定在里面呆的时间不长,否则司马南不会只封印他的能力就放任他进镇。
这是个对他有利的地方,他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司马南。
还有,他也知道司马南一定地会从水路进来。本来他并不确定,不过司马南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派遣黑鱼来破坏的他的符阵的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的通道。
所以,他没有消灭掉湖水中全部饿鬼道的恶灵。他刚才在水下逃得相当狼狈,他要留点好东西给司马南也尝尝!
不知道总是自视为具有道骨仙风气质司马南,从水里出来时挂着一身的牙齿,或者被咬得浑身是血会是个什么德行!
阮瞻想到这儿,不禁微笑起来,并且趁着心情放松的时机,狠狠拔出了右肩上的黑气之刀!
。。。
第六篇 迷城 第三十九章 红色的石头()
第三十九章 红色的石头
剧痛让阮瞻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可他来不及休息一下。司马南随时可能会赶到,他必须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
他先把阿百的瓷像拿到了湖心回廊上,决定要先和她谈谈,然后再来安置小夏。
“他要来了吗?”阿百幽幽地问。此时的新镇还处于结界中,所以她可以安全的现身。
阮瞻点点头。
阿百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手掌按在阮瞻肩上的伤口上,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动着。
阮瞻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温暖的热流,疼痛的感觉登时大减。
“对不起,我的能力就只剩下这一点了,不能让你完全恢复,只能减轻你的症状。”阿百歉意地说,“可惜我不能阻止他。他要做什么事,没有人能拦得住的。”
“这与你无关。可是我听小夏说――司马南想要你手中的一样东西,能告诉我是什么吗?”阮瞻诚恳地说,“当然你可以不说,毕竟他是你所爱的人,我不会逼你背叛他!”
阿百轻轻叹了口气,“背叛吗?谈不上了!我来,也只是想把那块石头送来给他。可惜他始终不明白,他并不需要如此费力地要得到那块石头,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只是一块石头?”
就算再难得的珍宝,在司马南的眼界里,恐怕也不过是庸俗的身外之物,他可能拿来把玩,但决不会为此机关算尽。再说以他目前的财势和地位,想要多少宝石都有,怎么能执着于这一块石头?所以阿百的石头一定有其它的功用!
“就是这块石头。”阿百说着伸出右手。
只见她本来空空如也的娇嫩掌心上,一块小圆石慢慢地现身,大约有一个鹌鹑蛋大小,但却是扁圆形的。那小石头红灿灿的,晶莹剔透,在这没有日光的环境中也显得流光溢彩,十分美丽奇特。
“这块石头和魂魄一样是无形的,只有在石头主人的指挥下,它才会显形。”似乎看出了阮瞻眼神中的疑问,阿百解释道,“有点像你们道家的内丹,不过不是吞在肚子里,而是和主人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而且它是有灵性的,会认主人,除非石头的主人真心把它送给别人,不然其它人就算抢到也没有用,它的石魂还会回到原来主人的身边,就算囚了它的魂,它也不会显形出来,也不会帮你完成那个唯一的愿望。你摸摸,它也有自己的心跳呢!”阿百毫无戒心的把小红石头放入阮瞻的掌心。
阮瞻稍用力一握,果然感觉石头有些微的热力和跳动感。
“果然很神奇。”他由衷地说,“就为了这些奇妙的特性,司马南非要得到它不可吗?他应该不至于如此。”
或许,司马南拼命要得到这块石头,只是为了这石头会帮他完成一个愿望!可是这毕竟只是一块石头,就算拥有分外神妙的特性,又能有什么作为?再或许,他是要用来炼丹吗?
“我不知道。”阿百摇了一下她美丽的小脑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块石头不可,可是我知道他想要。我一直等他跟我开口,但他就是不说。他大概以为这是宝物,我不会轻易给他,他怕我拒绝,所以一直自己暗中寻找,并不来问我。其实他找我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哪怕是我的命,又怎么会不给他?!我只要他回答我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他答错了,是会――”阿百突然住嘴,不说下去了。
阮瞻也不问。
他本想找阿百借这块石头,做为引诱司马南进入他所设陷阱的诱饵,可是他听得出这石头对阿百有多么重要,所以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才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去强迫别人。
“石头我不能给你。”阿百很明白阮瞻的想法,“但是你可以说石头在你手里,这样一样可以把他引到塔里来。只是我求你,不要杀了他,至少――在我和他见上一面之前别杀他。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可是――”
“我答应。”阮瞻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他无法拒绝那么痴情的阿百。但他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或者这话应该是小夏去和司马南说的,我和他对决,他的赢面更大些。”
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
进来这里一周了,除了在塔下面的地下室里喝了一点水八卦里的水,他根本水米未沾牙。其它还活着的人都被移了魂,可以说断绝了人类的生活需求,可他却一直处于活生生的人的状态。虽然他运用灵能可以使自己暂时不需要食水,可是身体还是比平时虚弱得多,何况刚才还大量失血。
他的法术能力和司马南比本来就处于劣势,如今他唯一的体力优势也打了折扣,他要赢司马南就更是难上加难。虽然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不过那是个并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在关键时刻,那能否有用。
“师傅常说,不合理的事是不会长期存在的。他这样一味逆天而行――我有预感――”阿百又一次没有说下去,只是一脸忧伤地坐在了回廊边的栏杆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她是天授的雅禁,是不能嫁给正常的男人的,只能以药鬼为夫,但她不忍心为了侍奉药鬼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夺取一个幼儿的生命,所以决定孤寂一生。
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了他――游荡在山林间的游魂。他那么努力地护住自己的魂魄不散,想尽办法力图重生,又那么孤独,让她深深的怜悯。于是她帮助了他,虽然不能让他重生,但却让他成为了药鬼一样的人,只是不用以幼儿为食。
她从一出生就呆在这个山林里,而他走遍了千山万水,所以为了感激她,他经常来陪她谈天说地,给她讲许多新奇美好的故事。是他告诉她这个世界有多么大,告诉她山外的世界多么锦绣多彩,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新奇天地。他们还互相研究术法,因为他说,大道同宗,不同门派和风格的法术必可以相互借鉴。
渐渐的,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有他的生活,不知不觉中把他深深地放在心底。他那么与众不同、胸怀乾坤、他文雅的谈吐、渊博的知识、他对她温柔的心意,让她怎么能不爱他?
尽管她梦见了黑色的山茶花!
师傅生前极为宠爱她这个弟子,因此在去世前曾用尽心力为她预示过未来。师傅说过:假如她遇到一个男人,而后梦见了黑色山茶花,就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因为他就是她命中的劫!
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后,一连七天,她都梦到了黑色的山茶花,她知道她命中的劫到了,可是她又怎么下得去手?她已经那么爱他,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尽管她不杀他,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尽管她知道,他并不那么爱她!
她很明白,开始时他只想报恩,或者还因为寂寞,但后来,他对她有了心机,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巫教秘术,更想得到那块石头。这一切,她是知道的,可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任由他欺骗她,也任由她自己欺骗自己的心。
其实那块石头对他不会有任何用处,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要,但她一直用那块石头拴着他的心,让他不离开自己,直到她死!
她知道自己的寿命将尽,也明白自己因为动了真情而法力渐弱,于是在焦急下错收了两个徒弟,当她启发了他们的蒙昧后才发现,他们一个是被高估了能力的,另一个则个性阴戾、锱铢必较,对这世界怀有敌意和恨意,绝对不会为山林带来和平和安宁!
她想补救,但却无力做到了,所以她只能学师傅一样,在生命的尽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万物神给她未来的预示,然后做下了安排,期望后人可以在她的帮助下消灭那已经成为祸害的徒弟。
这些行为加速消耗了她的生命,因此她来不及把那块石头送给他就死去了,而他就把她的魂魄囚困在井底,至今她也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
难道他怕她洞悉了他的真心而报复他吗?可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从没有想过对他不利!
想到这里,阿百的心里刺痛了起来。多少年了,每想到这点,她还是会很难受。其实他不必那么爱她,只要有一丝小小的真心,她就满足了,就会觉得自己所有的爱都是值得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见阮瞻还站在那里,静静的,一声不吭。
“你不用管我,去做准备吧。他――随时会来。”她站起来,走到阮瞻身边念了几句咒语,“这是转嫁术,阿木和阿乌都使用过,可以帮你挡开部分攻击。你现在学来有些晚了,不过你的天分极高,但愿能帮得到你。”
“阿百,你不必如此。”阮瞻叹息了声,知道阿百要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难。
他的胜利就意味着司马南的失败。她那么爱司马南,所以这样做无异于背叛心上人,这对于阿百这样坚贞执着的人来讲,是最难受的。可是她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来帮他,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还给你。”他把那块红石头交还给阿百。
阿百拿过石头,温柔的摩挲着,“我是为了小夏,她对我那么好,我应该报答她。”阿百低着头,看着红色的小石头慢慢在掌心消失,“她爱你不亚于我爱阿南,假如你们阴阳永隔,她会伤心死的。”
想起小夏,阮瞻的心里一阵紧缩。
“现在,你去叫醒小夏吧。然后我会带她躲得远远的,决不看你们男人间的决斗!”阿百故作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你是想这么做的,对吧?”
阮瞻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第三次进入塔里,把小夏附身于自己钮扣上的魂魄送回到她的身体里,温柔地看着她幽幽醒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小夏的魂魄一回到身体里,立即翻身坐起,死死抱住阮瞻的腰。
她一直被阮瞻封住了魂魄,不知道外界的任何信息,这让她焦急万分,没有什么能在一睁眼时就看到阮瞻的脸更让她感到安心的了。
“就快了,只差一点点。放心,就快结束了。”阮瞻摩挲着她的头发,低语着。
小夏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脸在他的胸口上温柔地磨蹭着,体味着多日来难得的宁静。但此时,她的鼻子中却突然冲入了一股血腥气。略一抬头,就见到阮瞻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骇得她立即坐直身体,得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个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厉害,不过是我用的苦肉计。”阮瞻轻描淡写地说。
小夏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但是她并不拆穿。看起来司马南还没有来,只是收服这些怨灵就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但他想让她安心,那么她就做出安心的样子,那样他也会安心了。
这一战她阻止不了,那么她也就不去阻止。但是她可以做到不让他挂心,让他可以全神贯注地迎战那个危险的敌人!
“你要活着回来。”她再次伏在他的怀里,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不过不管结局如何,尽力就好。反正我打算好了,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也随你去。”
“小夏――”
“你不用劝我,你知道我是多么任性的。我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现在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
小夏的话让阮瞻的心好像被一股温暖的热流所包围,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可以赢了司马南的。他抱紧了她,让她的心跳贴着自己的,“我要你和阿百离开,这边的事不结束,就不要回来,就算我死了也一样。要永远在一起是吗?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等着我,无论是人是鬼,我会去找你。相信我吗?”
小夏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有多么相信,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冲上了眼框。
她多么爱他啊!一直以来都爱,虽然她在来这里之前,从来不敢说出来。没想到她表白了心迹后,他们却只能相处这么短的时间,然后就要面对未知的以后。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是会赢的,因为我总是赢。”阮瞻捧起小夏的脸,凝视着她的泪眼,“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妙的可能,我不会让你提早结束你的大好人生。”
“我不担心,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阮瞻给了小夏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那好,你现在就去外面,阿百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乖乖的等我,我说了,一定会去找你。”
“嗯。”小夏柔顺地应了一句。
她既然不能帮他,也不会扯他的后腿,更不会婆婆妈妈地增加他的负担。她表现得越平静,他就会越有信心。
阮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她,生恐自己太过流连会忘了大事。
现在空气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感觉相当沉重,仿佛在下雨前,连空气中都饱含水分一样,这都说明一件事――司马南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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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章 苦战(上)()
第四十章 苦战(上)
‘霍次’一声,一条人影窜出了水面。
虽然来人不像阮瞻那样是狼狈地爬上岸的,但动作也不怎么潇洒,好像有什么在身后紧追着他,火烧屁股一样,看来十分仓皇。和他同时上岸的,还有那些咬住他全身的恶灵牙齿,但在他出水的一瞬间,它们就像蒸发似的全部消失了。
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中式服装,浑身上下没有一滴水渍,头发纹丝不乱,手中拿着一个木匣,本该是十分潇洒自如的,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因而显得不伦不类。
这情景让坐在湖心回廊上的阮瞻暴发出一阵大笑!
他是个矜持内敛的人,从没有这样大笑过,因此这听在司马南的耳朵里更觉得分外刺耳。
“有什么好笑吗?”司马南压制住心中的恼怒,脸色平静地转过身来看阮瞻。
只见阮瞻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伸直了两条长长的腿,虽然面色憔悴、血染衣衫,但看起来相当悠闲,没有一丝临战前的紧张,到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我在笑出水芙蓉。”
“但愿你一会儿还笑得出。”
“想笑就笑喽,难道这也要你批准?”阮瞻的脸上还挂着笑意,“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哪,连自己从饿鬼道弄来的东西也搞不定。”
司马南冷哼了一声,“是你够狠,还留下了点东西招待我。”
“分享是美德。”阮瞻针锋相对,但嘴里虽然说得轻松,脸上却不再笑了,神色冷冷的,充满挑衅感。
司马南气坏了,不再理会阮瞻,一甩手就把一直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丢了出去。那两张是折成鱼鳍状的,黑色,被丢出去后没有轻飘飘的感觉,反而如两颗石子一样飞行了好远,在湖的半空‘嘭’的燃出两条火花,才落入水中。很明显,正是它带着司马南从水路中冲了进来。
阮瞻还坐在那儿,不过精神却集中了起来,他知道司马南随时会突然袭击,所以暗中做好了准备。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马南在甩脱那两只鱼鳍后,伸手从木匣中拿出个东西,突然向地上一抛。
阮瞻在远处看得清楚,他抛下的是一个纸折的东西,又白又黑的,可以肯定是以画着符咒的白纸折就。那折纸只有半只手掌大小,但在落在地上后却突然放大好多倍,变成一只凶狠的猛犬,嚎叫着向阮瞻扑了过来。
猛犬来势很快,但阮瞻比它更快,眼见它就要扑到眼前,抬手施出了一记火手印!
他们只直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