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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光阴很快过去，江蓠苼天黑前曾派人去了苏家报信，留苏葵用了晚餐后，才差人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小心，”江蓠苼的身体看上去似乎不太好，一天的功夫下来，双眉间染上点点疲倦，面色苍白不少，他对司机嘱咐了一句，而后噙着笑对苏葵道：“回去早些休息，我可还等着你的一杯茶呢，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闻听此言，苏葵没好气的斜他一眼，挥挥手算是告别，钻入汽车中扬长而去。
小红，江蓠苼自然会另外派人给她送回去。
其实这男人的想法很奇怪，对于交朋友的深浅，全凭感觉。
苏葵坐在后座，司机戴着白手套专心致志的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车后的少女，朗声道：“小姐，我们先生身边可许久未曾有过女人啦，您是第一个。”
正瞌睡的苏葵回神，晒然一笑，“哦？是吗？”
司机连连点头，“是呀是呀，咱们先生别看在上海城被人捧得仿佛仙人似得神龙不见首尾，实际上，性子清冷着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先生对人这么好！”
第915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三）（）
所以，司机先生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苏葵笑了笑，不置可否，淡淡回了句，“那是我的荣幸。”便不再说话。
司机见苏葵没有开口聊天的意思，也不好打扰，只得闷头开车。
要从百乐门的北马道街回到苏家，途中要绕过好几个偏僻的巷子。没有路灯的巷子里黑漆漆一片，车灯全开可照范围也依旧不大，司机没有忘记江蓠苼离开时的嘱托，不敢掉以轻心，车子以乌龟似的速度在巷子里行驶。
苏葵靠在边上，透过车窗看外头的画面。
忽然耳边传出一声急刹车的刺耳响声，伴随着刺啦刺啦令人牙酸的声音，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苏葵身子向前一冲，差点没撞到头。
司机停下车子，惊得立马回头打量苏葵，“小姐，您没事儿吧？刚刚有个人拦车，我、我这才……”他惊慌失措的开始结结巴巴，苏葵抿唇，摆摆手，“没事，下去看看吧，不怪你。”
“哎，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司机连连道谢，快步下车。
他可是看到自家先生对这位小姐如何在乎的，至少在为先生开车的那么多年里，从未见过性子清冷的先生有过多余的表情。甚至，还让苏小姐坐了他的私人汽车。
光是这一份儿特别对待，就足够他小心应对。
“咦？刚刚还看到有个人冲过来的，人呢？”司机挠挠头，望着车灯照不进的范围中，在月色下仿佛一张巨兽的嘴巴的巷子口，小心的走过去，眼睛四处巡视，“有人吗？”
无人应声，四下除了汽车发出的引擎声，别无其他。
“嗐，怪了！”左右打量一遍，既然没有人，他就想着先把车上的贵客送回去，好交差，暗啐一句，转身欲上车。
忽听巷子里传出一道带着哭腔的凄厉女声，“唔、唔——救我，别走，救命啊！”
“唔，放、放开……”
司机一惊，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真是的怕什么来什么，这大晚上的，想搞女人去哪里不好，非撞到他车上，这回，只怕不好解决了。
苏葵久等不见人回来，外边又没什么动静，不耐的推门下车，站在车前眯眼，“发生什么了？”
“啊？哦，没什么，这边儿挺乱的，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司机最后朝巷子里望了眼，殷切的对苏葵道。
苏葵点点头，正欲上车，忽听又是一道虚弱的女声传来，“救、救命啊……咳、咳咳……”苏葵不喜欢管闲事，她觉得既然敢大晚上出来，就要有勇气面对这黑灯瞎火下不知何时冒出的罪恶与丑陋。
可耳边的声音如此熟悉，她蹙眉细听。
司机见她非但没走，反而握着马鞭一步步向巷子的方向折返而去，不禁愣了，“苏、苏小姐？”
苏葵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凝神聚气，等走到巷子口，才明白，这声音，可不就是白天刚见过面的姜婉？
“苏小姐，危险，这边儿地界乱，我先送您回去吧？”太晚了他也不好交差啊！
第916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四）（）
苏葵垂下眸子，上挑的眉眼在黑暗下看不清晰，只微微可见有道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快的不可捉摸。
她取下挂在腰间的马鞭握在手中，挥舞了两下，猎猎的破空声在寂静漆黑的小巷子里，极为清晰。
哎哟喂，这小姐是要做什么啊！
司机只觉得自己的一条小命就快被吓没了，要是这位长相精致跟个瓷娃娃似得苏小姐受到一点半点的伤，司机觉得，自己这条命，也算是走到头了。
要不是于理不合，他甚至都想上前将苏葵拽走，塞进车子里扬长而去了。
“哟哟，苏小姐，咱先回去吧？这事儿咱管不了！”他苦巴巴的劝阻道，这空荡荡的巷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即便他有点功夫在身，也没把握能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护得滴水不漏。
“回去？哟呵，回哪里去呀，既然来了，不如一同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苏葵动了动眼睫，还未开口，忽听黑黝黝的巷子深处传来一声轻佻的男人声音，嗓音粗犷沙哑，一听便是抽烟喝酒不忌口造成的后果。
司机一惊，立马上前伸开双臂将苏葵护在身后。
“苏小姐，等会儿若是发生打斗，您记得往东边儿巷子跑，出了巷子再拐一条街，便是您家了，您可千万记住了啊。”司机护着苏葵一步步后退，小声嘱咐道。
眸底冷光微闪，苏葵抿唇，不作回答。
巷子里传出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伴随着拖拽什么东西的声音，缓缓传来。
苏葵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晃悠着手里头的马鞭，循声望去。
“啧啧啧，还是个美人！哈哈哈，这回兄弟们有福了！”
几人从黑暗里渐渐走出，衬着皎洁的月色，苏葵看见，这是四五个面容淫邪，个头不高的男子。衣服凌乱，即便是在夜里，也依稀能看到那领口的汗渍与已然干涸多时的黄斑。即便离得有些距离，苏葵都能嗅到从几人身上传出的那股子浓重裹挟着血腥气味的腥臭。
这是几个亡命之徒！
苏葵断定。
司机也是心头一紧，常常跟在江蓠苼身边，他自认也是见多识广了的，自然能看出这些人的真面貌。
姜婉奄奄一息的被一个大汉拽着头发拖在地上，脸颊红肿，衣衫凌乱不堪。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余光见到苏葵，眼睛一亮，拼命挣扎起来，“苏小姐？苏小姐是你对不对，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啪——臭娘们，喊什么喊？待会有你喊的时候，给老子闭嘴！”
“啊……”一巴掌甩过去，姜婉狼狈的伏在地上捂脸嘤嘤痛哭。
“救你？呵，这位小姐既然撞见了我们兄弟办事，今儿，您得留下，陪兄弟们乐呵乐呵！”
“嘿嘿，对，乐呵！”
几人纷纷点头附和，露出一口黄牙。
司机气的脸色铁青，“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竟然敢在此放肆？！”他抖着手指着众人，咬牙切齿的怒瞪。
心里头一阵阵担惊受怕，也不知江先生这回儿能不能察觉到他迟迟未归而派人寻找。
第917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五）（）
“嘁，就算你们有些背景又如何？这上海城大了去了，到时挖个坑将你埋了，谁又知道是我们哥几个干的？啊哈哈哈……”
嚣张的大笑未尽，忽然顿住。
“啊！！”
一道破空声传出，男子根本没来及做出反应，甚至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出手袭击他，被一鞭子甩到了脸上，那一鞭出手极很，鞭子的质地韧性十足，乃是精选的牛皮所制。鞭子小巧，与市面儿上的鞭子都不同，鞭子周身黝黑发亮，细如手指。是苏葵专门做来防身的，平日里常常挂在腰间，并不是用来骑马所制。
是以，苏葵这一鞭子用尽了全力，留下的后果便是男子半张脸立刻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很快淌的满身都是。血腥气味随着夜风蔓延，钻入每个人的鼻腔，令人胆寒。
“你、你个小娘皮，居然敢打老子，兄弟们，给我弄死她！！”一身灰色汗衫被血液浸成了黑色，他捂着半张脸，那脸上皮肉都被鞭子卷下来一块，狰狞可怖，在夜色里尤其吓人。
“啊啊啊！！鬼啊！！”姜婉抬眸看了一眼，恰好便瞧见正对着自己的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登时吓得大叫起来。
已经无人再有闲心搭理她了，几个汉子丢下姜婉，纷纷活动手脚，面色不善的大步向苏葵走来。
“你们敢？这是江先生的朋友，我是江先生的司机，你们若是敢动苏小姐一根毫毛，今晚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上海城！！”司机咽了口唾沫，脊背上汗毛根根倒竖，浑身发凉。
他的娘哎，这苏小姐看上去瘦瘦弱弱，一副风吹便倒的病弱模样，说话也是待人三分笑的，怎的就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啊！
他处在这么一个荒凉的空无人烟的巷子里，只觉得自己应该是那最最纯良的一位了。
几人大汉听到司机的怒吼果然停下了脚步，纷纷将目光放到苏葵身上，神情游移不定。
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汉子已经被疼痛烧坏了脑子，见此情景，他急促的喘了几声，大力拍着地面咆哮，“还不去，难不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说是江先生的朋友你还真信？也不瞧瞧江先生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可是……”有人迟疑。
万一真的是呢？那他们定然是要为此事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可是你个娘个腿！还不上！就算她真的是江先生的女人又如何？？咱们羞辱了她，被江先生知道，当真能放过咱们？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还不去？！”
被他几句话一撩拨，其余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自己眼里看到浓浓的杀意。
确实，江先生虽然许久不曾在道上活动，但他的威名，可从来不曾有人敢忘记。
也知道，对于得罪他的人，江先生的处置手段，丝毫不啻于十八层地狱的残忍程度。
光是听到昔日道上对于他手段的描写，便能叫人从头到脚凉成冰碴子。
第918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六）（）
“大胆妄为！！你们真的以为犯下这样的错，江先生查不出来？？别忘了，在这上海城里，只要我们先生想知道，就没有得不到的消息！！”司机大喝，试图用最后一张底牌击退对方。
然而那四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人灭口，而后连夜逃出上海了，对于司机的话完全不为所动。
司机喉咙上下吞咽，“你们、你们别过来！”手悄悄的推了推苏葵，小声道：“苏小姐，您快跑，去找人来！”
“嗤——”闻言，苏葵一把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司机，生就的上挑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凌厉的气质，她噙着笑斜了他一眼，“阿笙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等胆小的手下？”
司机欲哭无泪，“哎哟喂，苏小姐，咱别闹了，您快些跑吧！我只是个司机，能有多大的能耐？”
但凡他会一些精细的功夫，他也不至于整日做一个身份低微的司机呀，至少，也要去做王五那样，时时刻刻跟在江先生身边儿的保镖！
他苦着脸劝阻，这苏小姐细胳膊细腿儿的，他觉得方才甩出那一鞭已经超出他的相信了，实在不敢想，接下的场面有多惨不忍睹。
四个汉子见着场面纷纷大笑起来，“哈哈，妞倒是有骨气，成，今儿兄弟们便成全了你，只是可惜了好相貌呀！”
“小姐，冒犯了！”
“兄弟们，抄家伙，上！”
话音一落，便听唰唰唰几声，明晃晃的尖刀纷纷从褂子下抽了出来，锋利的刀尖儿衬着天上皎白的明月，越发寒芒四射。
司机倒退了两步，却见那瘦瘦高高的长相精致瓷器似得的苏小姐，直挺挺的立在原地，竟然不退返进。
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跟苏小姐一比，越发显得像个怂包。
他刚壮了胆子，想上前英武一把的时候，就见苏葵忽然动了。
手中马鞭一甩，绕成几圈的鞭子伸展开来，居然一米有余。细长细长的鞭子看上去黝黑发亮，一看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马鞭，市面儿上也绝对见不到。
妥妥的凶器啊！
“啪——”
苏葵出门时穿的是一身利落的骑装，此刻上前两步，脚踩马靴，迎着几把明晃晃的刀子，也丝毫不怯场。她仗着自己身体灵活，在四人的缠斗中挥舞长鞭，游刃有余。
每一道鞭子落下，便是皮开肉绽，鞭子上带起一串血珠，在夜色里，妖异绮丽到极点。
司机看的傻眼，他根本来不及动手，没成想苏小姐还有这等本事。
不过细想起来，倒也正常。能和江先生交朋友，短短时间就赢得他认可的，在一些方面，必定是志趣相投的。
“啊，我的手！”
一时间寂静的小巷子里像是被煮沸了水，尖叫痛嚎声不断。
姜婉愣了，司机也愣了。
片刻的功夫，苏葵身形纤长立在原地，周围七零八落躺了几个宛如血人一般的大汉。
她的面貌依旧精致的宛若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红唇轻挑，时时刻刻都噙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态度。
第919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七）（）
人还是那么个人，面带三分笑，玉白玉白的肌肤在月色下莹润如水，一身火红的骑装，脚蹬黑色长靴，手里拎着的鞭子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渗着血珠。
啧——
凶残！
姜婉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下，口中不时发出抽气儿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时青青紫紫一片，肿的像馒头似得，哪里还有白天见到时，娇媚可人的样子。
“猫儿？”
忽听一道狐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葵回头，挑眉，“二哥？你怎么来了？”
苏韫松了口气，放下手电筒，没好气的瞪她，“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他点点腕表，“刚夸你长大了懂事了没两天，又跟我们玩夜不归宿这一招，爸爸年纪大了，你再这么玩，小心把他吓出病来！”
苏葵吐了吐舌头，小跑几步上前拦住苏韫的手臂，笑道：“对不起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小流氓欺辱一个女人，一时看不过嘛……二哥~”她晃了晃苏韫的手臂，撒娇道。
“我这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吧？”
见妹妹仰着小脸望着他笑，苏韫觉得自己心都化了，哪里还有气，揉了揉她的头发，余光扫到那一地的狼藉，倒吸一口冷气。
“猫儿？你没事儿吧？”他扶正她，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遍。
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太危险了！看来以后要给你设门禁了，每次都这么晚回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们怎么办？”
“二哥二哥~我这不是没事儿嘛！而且，有江先生的司机帮忙，我肯定不会出事的啦，你看，那些人不就被他放倒了嘛，安啦~”她娇声细语的一撒娇，苏韫就没了脾气，他也暗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以前对着妹妹还能硬下心肠说她两句，但现在，却是一点儿都不成了，别说是骂她两句，就是看她皱个眉，撇个嘴，他都能心疼老半天。
奇哉，怪哉！
两兄妹其乐融融，姜婉与司机默默垂头装死，其余人倒是想说话，可惜身上的疼痛告诉他们，此时此刻，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躲在一旁看苏葵打完全场，又被推出来当英雄的司机：“……”
既然苏韫来接她了，苏葵就没有再让司机送她。相处的一多，这事儿肯定瞒不过去要穿帮。
鉴于对自家妹妹的信任，觉得自己妹妹除了性格活泼灵动了些外，依旧是那个胆小乖巧的妹妹的苏韫，居然毫不怀疑的相信了苏葵的鬼话，满是感激的谢过战战兢兢的司机后，拉着苏葵走路回了家。
五个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的五个汉子：“……”谁能救救他们？谁能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这么彪悍，一个人拎着鞭子把他们五个人全部放倒不说，还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
搞笑呢吧？
早知如此，方才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多此一举，跑到她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弄死他们……
肿成猪头的姜婉含着泪，瓮声瓮气，颤颤巍巍道：“先生，我是姜婉，百乐门的新歌女，求求你把我带回去吧，拜托……”
第920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八）（）
司机望了眼姜婉，最会无奈的将人带了回去。
深夜，古色古香的深幽宅院里，江蓠苼坐在桌子旁，用支筷子轻轻挑了挑烛心，随着他的动作，整个房间的光影也随之一晃。
“你说什么？猫儿？”
司机恭敬的立在一旁，佝偻着腰，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闻言，江蓠苼挑了挑眉，清冷漆黑的眸瞳宛若万年飞雪陡然融化成水，笑意在眼底流淌。
他袖子轻挽，一身丝绸质地的月白色长衫，领口的盘扣扣到最上头一颗，越发显得他气质清冷禁欲。
“是，苏小姐她，咳……”司机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评价苏葵当时的彪悍行为。
江蓠苼也不难为他，随意挥挥手，道：“下去吧，既然她无事，我便也不重罚你了，但，”他狭长上挑的眸子危险的一凛，宛若出鞘的战刀，凌厉逼人，“你让她陷入危险，也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去领罚吧，是选择拿了薪水走人，还是领二十鞭子，自己选择！”
司机抖了一抖，嘴唇发颤，连连欠身，作揖道：“谢谢江先生，谢谢江先生！我这便去领罚，日后定然将先生的教诲铭记心头！”说罢，他踉跄着头也不敢回的奔了出去。
老宅子的门槛极高，出去时差点被绊倒，他踉跄一下，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才敢抹去自己脑门细密的冷汗。
还好，江先生没有跟他计较，只是让他领了二十鞭子作为惩罚。
可，这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仁慈了，虽然江宅里惩罚下人的手段十分残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