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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他的眼神带着厌恶，于是她越发变本加厉，仗着家族的势力，仗着他当时不敢拿她怎样，大肆的搜集美貌男宠养于宫内，打杀宫人——
她成功得到了他的回眸，却也成功将自己的残暴嗜血的名声流传了出去。
凭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可以得到？她真是恨！所以，她宁愿毁了这具身体，让那个贱人没有栖身之处，也不愿成全她和自己喜爱的男人成双成对，望月对饮！
…
晏殊奔到慈宁宫，一脚踏进门口，便再也走不动。
满眼刺目的殷红，他垂在大敞里的手颤抖的厉害，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生活在权利倾轧的中心，见过无数腥风血雨，却从没有眼前的画面来得令人恐惧。
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何能流出那么多的血。面容精致的女人苍白到透明，她仰着身体躺在一堆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支金簪，周围是碎了一地的瓷片。
有些，全都扎在她的背后。她就那么毫无生息的躺在血泊里，他看着，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心脏被戳的千疮百孔，疼的迈不开步子。
太医跪在一旁，埋首于地面，口中颤抖的吐出一句，“皇上节哀，太后娘娘她……去了……”
晏殊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太监连忙扶住，他晃了晃脑袋，一把挥开大太监扶住他的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像破风箱似得，“救！若是救不活她，朕要你们陪葬！！”
眼眶通红，眼珠充血，额头的青筋暴起，太医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恍若从异界飘来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他不过两日未见，当初离开时她还满脸笑意，闹着要喝他珍藏的琼华液，怎的一转眼，便……
第798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四）（）
便没有一丝气息的躺在血泊里，苍白的像纸片一般，仿佛一阵轻飘飘的风就能将她带走似得。
晏殊踉跄着上前，猩红的眼眸里满是阴鸷，他真是恨不得将叶辛辞碎尸万段方能解恨。他恨她，却也爱她。恨的是叶辛辞，爱的是阿葵。
可如今，阿葵得以栖身的躯壳没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或者会因为没有地方安放魂魄，而渐渐魂飞魄散？
不能再想——
他狠狠甩了甩脑袋，一把将叶辛辞抱到了床榻上，即便手下的肌肤冰凉没有温度，他却像是熟视无睹般，命令太医为她止血包扎。
他坐在外殿，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去再化为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殷红的颜色刺的他眼睛发疼，紧闭双眼，却觉得连同大脑里，都被一片片血腥的场面给霸占，驱逐不散。
太阳穴在死死的跳动，被他狠狠压住。
叶辛辞死了，自裁死的，场面极其可怖。
这个消息只传了一遍便被晏殊压下，给叶家送了些赏赐以作慰藉之后。太后的丧礼便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不知情的只当太后是暴毙而亡，皇帝更是追封叶辛辞为淑惠皇太后，给足了叶家面子。
棺椁在慈宁宫停了一晚，隔日便马不停蹄的运往皇家寺院，由大师为遗体诵经九九八十一天，再葬进皇陵。
…
大昭四年是个多事之秋，因为这一年里死的人太多了，无论是身份尊贵，还是为恶百姓的。巍峨的宫墙之上，沉沉的阴霾直到第二年开春，才渐渐散开。
太后崩后一月，便迎来了大昭五年。
初春冰雪融化，岸边杨柳开始缓缓冒出新芽，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一年，便又是新的开始。
皇帝在这一年南巡，巍峨的船舫从运河一路向南。平常百姓虽此生都无幸面见圣颜，但坊间流传的关于皇帝南巡的事情，可从未断过。
什么皇帝途经扶风郡，听闻这里的县令是个鱼肉百姓，不干实事的昏官，便乔装打扮，严惩恶官的事例。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那说书人就跟在晏殊身后，说的那就一个有板有眼。
彼时，茶馆内搭建的木台子上，说书人一敲醒木，灌了口茶水，说的那是一个口沫横飞，底下的茶客也均是竖起耳朵，听得聚精会神。
而在这群人当中，却存在着一对看上去像江湖人士打扮的人，男人轮廓深邃，面容却极其普通，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狭长的凤眸，看上去如鹰隼般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而另一人，则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大敞里，厚重的兜帽将那人的脸遮的严严实实，若她坐着不动不说话，旁人绝对猜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
晏殊正眯着眼笑吟吟的听的入神，冷不防衣角被轻轻扯了扯，他立刻回头，问道：“累了？”
兜帽轻微的动了动，晏殊也不做停留，听到她的想法，立马起身牵住她的手，小心的将她带了出去。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旁边人的反应。
第799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五）（）
他们现在的兴趣，已经全被说书人精彩绝伦的趣闻给吸引。
出了茶馆，一路向西行了数十米，小胡同巷子口便停着一辆造型朴实无华的马车，车夫头戴斗笠，见二人相携而来，立马跳下马车，毕恭毕敬的抱了抱拳，而后将人迎了上去。
一上了马车，苏葵立马甩掉厚重的大敞，靠在榻上笑吟吟的瞥他，“倒是没想到，皇上您的深明大义已经传的那么远啦。”
马车从外头看平淡无奇，但从里头看，才知道一点一滴都透着无微不至的精致，但唯一奇怪的是，这个马车没有窗户。晏殊闪进来，飞快关上了唯一能带来光亮的车门。
晏殊闻言，没好气的摇摇头，斜了她一眼道：“阿葵，你又调侃我。”
马车中的这人正是苏葵，距离叶辛辞死亡已经超过了两个月。
她至今都没有联系上系统，每次询问，只能得到一句冰冷冷的机械音：对不起，系统出现故障，正在紧急修复，正在紧急修复——
循环往复，而她，也只能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
她死了，却还活着。
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非要给这一现象生搬硬套上一个说法，那苏葵脑海里首先蹦出的词便是“僵尸！”
可她又和僵尸不同，看外貌特征，倒更贴合吸血鬼的形象。曾经带着健康气色的肌肤惨白，唇瓣红艳，上挑的眼尾犹带着绯色。
可——
她不会吸食人血，也可以正常进食。但她没有心跳，伤口也不会自动痊愈。
苏葵是在叶辛辞死后三天，在晏殊抱着她的身体等了三天，差点心灰意冷的准备将叶辛辞的身体下葬之时，她睁眼了。
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疼——”
那是真疼，苏葵想不通，既然连心疼都没了，为什么不干脆彻底一点，让她失去痛觉好了！可是没有，就像是老天故意的一般。让她这么不死不活的日日夜夜体会伤口处传来的灼痛。
据身边的嬷嬷说，晏殊当时像魔怔了般，死死抱着尸体不撒手，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你不能死、你死了她怎么办……”
当时的晏殊一度被怀疑得了失心疯，但他是一国之主，没人敢随意指责他，即便他连续罢朝三日。
晏殊将消息瞒的很紧，除了他自己的人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为何罢朝，为何将自己关在宣德殿内闭门不出。所有人都以为皇太后叶辛辞真的死了，尸体因为暴毙而亡丑陋没有让她的亲族看。
但事实却是，当初被抬出宫的棺椁里，只是一具人形木雕裹着太后朝服。
晏殊现在见不得她恍然出神的样子，望向她心口处的眼神一暗，随即张口问道：“如何？今日觉得身子怎么样？”
他当初见到阿葵醒来的瞬间被狂喜冲昏了脑袋，以为叶辛辞死了，从此以后不论白天黑夜，出现在这具身体里的，都只是他的阿葵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这个事实等回过神来的晏殊冷静下来，已经迟了——
第800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六）（）
摊在他面前的路永远是崎岖坎坷的道路，眼下也是如此。
阿葵可以在白日出现的事情令他兴奋，而兴奋过后，便只余下满满的绝望——
她不能见光！
这是什么意思？即便白天出现在叶辛辞体内的还是阿葵，但一切已经不同了，她比以前更加惧怕阳光，身上的伤口凝结成块，心脏不再跳动，肌肤变成了惨白。
除了一张越发红艳的唇瓣，她整个人，都苍白如纸。
怎么可能会好，听到他的问话，苏葵知道，双方都在自欺欺人罢了。她摇摇头，正准备开口，忽听车外马匹高声嘶鸣，马车陡然晃动起来，将桌案上的茶盏全都抖落下去。
情况有变！！
慌乱之中晏殊揽过苏葵的腰稳住她的身体，而后快速的将大敞裹到她的身上，待她裹得密不透风后，才眼神冷厉的回眸，一把打开了马车车门。
这时他才看到，窗外赶车的车夫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滩粘稠的血迹斑驳的留在车架上，甚至连拉车的马身上，都喷溅了不少殷红的血液。
晏殊眼底一暗，嘱咐了苏葵一句，“坐好！”而后自己利落的钻出去，两指放于口中打了个呼哨，而后死死控制住马匹，不让它再四处乱窜。
马匹受了惊，那力道几乎要脱开缰绳，向前拼命的狂奔而去！
苏葵只觉得心口绞痛的厉害，她死死攥紧心口的衣服，隐约有粘稠冰凉的液体浸透衣服染到她的指尖，她咬着牙，身体在不断的上下颠簸，令她疼得额头冒汗，半晌才堪堪稳定下语气，隔着车门问道：“晏殊，发生什么事了？！”
晏殊紧紧抿唇，狭长的凤眸里红光一闪而过，“我们行踪被暴露了，来者不善，只怕今儿他们不取走我的命誓不罢休啊！”他说着，玩味一笑，猩红的舌尖尝到血液的味道。
“那便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周遭树影重重，不知不觉马车便钻入了鲜少有人路过的密林，周围树叶窸窸窣窣，仿佛是被风吹起，又仿佛是有什么极快的力量在树林里飞快闪过。
晏殊耳朵微动，眼睛倏地眯起，望向某一处，两指轻飘飘的抬起夹住一片极薄的飞刀暗器，那锋利的刀刃泛着紫黑的光，明显是浸了毒的。
他冷哼一声，一手拽住已经跑得精疲力尽的马匹，指尖一甩，就见寒光掠过郁葱的树木，只听耳边闷哼一声，有什么东西噗通砸到了地上。
“阿葵，你说，咱们今日可能全身而退？”
苏葵在里头笑眯了眼，要不是不能见光，她倒是想坐到外面，和他享受一番在死亡线上倾轧的快感。
她语气清润，尾音勾人，“若是全身而退自是极好，若不能，有当今圣上作陪，我也死而无憾了。”
晏殊听了轻笑，唇边噙着抹宠溺，眼底却深沉的吓人，“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和阿葵做一对亡命鸳鸯，我也不枉此生来世上走一遭了！”
第801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七）（）
“嗤——”苏葵垂下眼睫，笑的愉悦，“那便没有什么可惧的了……”
“呵，”晏殊勾唇，语气温柔，“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不想死，也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她。他有太多的事情想和她一起做，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上天如此苛待于他，谁知道他会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他们现在刚刚好，不想再失去什么了，如果有，那晏殊希望，上天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都是好的。
“晏……”
苏葵刚吐出一个字，只觉得马车忽然停下，周围静的只能听到树叶扑簌簌的声音。
晏殊闪身掠过，脚尖在密林内轻点，身法快的几乎只剩下一道残影。在他身后，有数道全身包裹在黑衣劲装里的杀手紧追不舍。
“晏殊？”苏葵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她拧了拧眉，心道这个傻子刚刚的话肯定又是逗她，若是真出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一定会选择保护她而放弃自己。
一如既往——
苍白透着青色血管的腕子刚刚探出车外，肌肤立马被灼烧的通红，她抿唇，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贸贸然跟上去，也只会成为晏殊的拖累。可若让她什么都不做，又未免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回眸忘了一眼，四周静极了，想必那些杀手全被晏殊吸引走了。她攥紧手中晏殊临走前塞给她的东西。火折子大小，下面有根绳捻，苏葵眼睛一转，便知道了这东西大概就是古代，类似于信号弹之类的东西吧。
此时正值正午，阳气正盛，苏葵只是在外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
然而事情紧迫，容不得她细细思索对策，为今之计，就是将这信号弹给放了，尽快将晏殊的护卫招过来。
绳捻被拽到，一朵无声的烟花窜入云霄，在天空炸开，时间短暂，而苏葵做完这些后，胡哧呼哧的靠在马车上喘息，两只暴露在阳光下的素白玉手此时变得像失去了水分似得，干瘪松弛。
她暗骂了句这身体真废柴，一边裹紧了大敞，脚步踉跄的朝密林深处走去。
她可不会傻到放了信号弹后，站在原地等杀手来抓她。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好在密林树木茂盛，一处处的小山坳也不少。苏葵走了段距离，实在走不动了，找了处背阴阳光照射不到的小山洞，缩进去靠着休息。
苏葵做的这些晏殊毫不知情，此时他这边是一片腥风血雨，周遭数十名全身劲装打扮的杀手将他团团包围，地上躺了不少同样打扮的杀手，此时，生死不知。
晏殊的强大出乎了来者的意料，见他们围着他包抄，却迟迟不敢动作的模样，晏殊低低一笑，冰冷的嗓音若来自地狱的死神，“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谁派你们来的，韩家？左家？叶家？！亦或者全都有？”
到底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被问到话时，每一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是麻木毫无感情的。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第802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八）（）
为了足够的利益，为了保全家族，南巡途中遇到的如此类暗杀层出不穷。
几大家族对皇家的威胁已经日益壮大，他们也自然察觉到了皇帝对他们的忌惮，所以，先下手为强。
无可厚非——
而为何晏殊非要选择在这个多事之年南巡，自有一番考量。他也想知道，老天，这回究竟站在谁那边！
“既然不说，那便都去死吧！”
晏殊阴鸷的勾起薄唇，手掌抬起，淡淡一挥。
四周的杀手条件反射的躲开，却见晏殊毫无动作的负手而立，风卷起他的袍角，即便经过易容的面孔平凡无奇，但周身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倾泻开来。
众杀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从晏殊身后刷刷刷闪出无数道身影，冷冽的刀光在残影中掠过，他们急急后退，拼死抵抗，血红着眼睛想完成使命，向晏殊冲去。
但那些戴着黑金面具的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无论他们从哪处夹击，都能被他们轻轻松松的抵挡。不过片刻，场面急转直下，地上的杀手尸体血淋淋的躺了一地，横七竖八。
其中一人眼光一寒，在刀尖插入他身体之时，猛地咬牙放出了信号弹，黑蓝的焰火在空中炸开。他冷冷一笑，终于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断了气息。
“走！”晏殊脸色一寒，这是还有后手等着他呢！
看来，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血腥味在密林内弥漫，林中寒风乍起，耳朵微动，晏殊倏地旋身，脚尖轻点，飞快向马车停留的地方掠去。
马车所处的地方一片狼藉，拉车的马力竭而亡，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晏殊几乎是迫切的拉开车门，见马车里空无一物，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心内一松。
她不在——
阿葵是个聪明到极致的女子，她定然是知道放了信号弹后不宜在原地逗留，很可能是自己躲起来了。
心内骄傲的同时，他忽然抬眸望着被茂密的枝干遮挡的天空，依旧是白晃晃的日头。现在是白天！那她怎么样？！心脏被揪紧，高高提起。
一着急，便乱了分寸。
后面似乎有什么利器夹杂着破开的风声呼啸而来，背后一寒，晏殊条件反射的侧开身体，避开了要害，但那支箭羽依旧带着嗜杀之气，狠狠射进了他的肩头。
登时，整个肩膀一麻，一条手臂便霎时间不能动弹了。
几乎是箭头的毒液还未蔓延之际，晏殊便飞快抬手点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毒液流窜。而后，他冷冷的掀起眼眸，狭长阴鸷的眸光在四周不知何时出现的二十几个手持双刀的杀手身上掠过，悠悠启唇，“杀！”
寒风乍起，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在他身后待命的黑衣护卫便提刀迎上。
刀光剑舞，血色翻飞——
不过一息之间，便交手了几个回合。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第一批似乎只是试探，而这回，则是动了真格！
杀手的武艺比上一批只高不低，交手间竟然也能和自己的护卫不分上下。
第803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九）（）
若是平常，晏殊是欣赏这样的强者，甚至惜才的。
但——
对于要杀他的人，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呢！
身影闪过，他左臂垂下，整只手臂已经变成了绛紫色，肿胀不堪，看上去便觉得异常难受。但晏殊面色如常，不见丝毫痛楚，他掠过护卫的身边，抬手抽出护卫腰间的软剑，加入了战局。
只见他欣长的身影快的如同风一般，软剑在他手中被使的猎猎生风，几乎每一剑落到实处，便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几乎在瞬间，因为有了他的加入，本来略显吃力的缠斗，很快逆转。
当狂风骤起，天空乌云密布之时，周围只剩下了晏殊一人。他晃了晃，扔掉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剑，随意抹了把喷溅在脸上的血液，踉跄着走出几步。
“阿葵，阿葵——”
他的整个左臂已经麻木了，因为打斗，那些毒液即便被他封了穴道，依旧在缓慢的蔓延。
而到了此时，他的声音虚弱的细弱游丝，晏殊完全是强撑着一把力气，强打起精神四处巡视。可那毒到底是太凶了些，他又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