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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你二姐姐也是个奇女子。”温氏忍不住点点头,夏挽秋捣鼓的那些她倒是知道的,自家跟夏家结亲之后,亲家送过一些点心方子,不说族里的小孩子喜欢,便是她都很爱吃。想了想,又道:“她捣鼓这些只怕也不容易,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量只怕不少,还是给些银子才好,不然我们也过意不去。”
“我知道的,母亲。”夏初笑了笑,嘴上应下了。
她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一次两次是情分,时间长了,再多的情分也淡了。便是夏挽秋坚持不要,她也不能让她吃这个闷亏不是?
不过,自然不是这么银货两讫的采买,她自会从别的地方去填补。
“行,这事儿你拿主意就好,家里的事儿,迟早都是要教给你的。”温氏拉了她的手,笑道:“府里的事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今你和腾儿还是新婚,你还年轻,我也不把这些都交到你手上,且先管着膳房。等过些日子,腾儿去了军中,你再慢慢跟我学起来。”
“母亲安排得极好,儿媳省得的。”
“你这孩子,还这么生分,跟着腾儿喊娘亲就是。”温氏看着夏初娇嫩的面容,还尤待几分稚气,心里头忍不住就想疼爱着她些。
夏初还没过门的时候,温氏总念着娶媳妇抱孙子,如今真过门了,她反倒不急了。她就喜欢娇娇嫩嫩的女孩儿,看着就极是乖巧。等顾腾去了军中,媳妇可不得每日都陪着她了?想想心里就觉得美美哒。
至于孙子什么的,夏初还小呢!等过上两年,她也不着急。
她是直接忘了,夏初每日都跟着顾腾一起晨练的事儿,只把她当娇养的姑娘看待。
温氏的眸光亲切温和,夏初看的出来,她待自己是真的好,心下忍不住便软和了两分。
人与人之间,不仅要看缘分,也要论相处。
日久见人心。
那厢,顾腾则去找了父亲。
顾将军今日休沐,并未去军部点卯,见到儿子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爹怎么了,为何事愁眉不展?”
“前几不在家,洛王府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北边狄人不安分。今年北边大旱,牧民日子艰难,只怕要南犯,我估摸着,皇上可能会派为父前去增援。”
“增援?”顾腾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前世登基的那位,可不信任他父亲派了亲信过去,结果大败而归,却在军中传言说是父亲不肯领命,使得他的威信下降了不少。这一次,二皇子倒是十分器重父亲,不过这增援的说法,只怕也只是打个幌子。
纵然赵嫣然如今成了皇后,洛王府天然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他却依然存着疑心。
派父亲过去,只怕是为了分权吧?
洛王府的那位王爷,在北狄人心中只怕如战神一般,有他镇着,北方安稳的很,上一世若非皇帝嫉贤妒能,非要招了洛王爷回京,只怕也落不到大败而归的地步!
如今看来,当今倒是知人善用,只是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太上皇健在的缘故才如此。
别看这些日子顾家为了操持喜事并未过多的关注京城诸事,但太上皇身子越来越不好,却是众人皆知的,京中气氛十分的肃穆,人人都知道,太上皇这一回,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当今只怕也是坐蓐针毡。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他成了皇帝,头上却还压着一个,心里能舒服的了?
顾腾却是知道的,太上皇的那几位皇子,可不是什么纯孝之辈!
“为父这回出去,只怕短期内回不了京城。”顾将军点点头,他也是敏感之人,哪里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但君有命臣如何敢不从?看了已经长成大人的儿子一眼,欣慰的道:“还好家里有你,你也是大人,能顶立门户了,家里你且好好照看着。”
“我知道了爹,我会守好家里,等您凯旋归来。”顾腾认真的说道。。
179 将军北征,上皇薨逝()
♂,
知道了顾将军要去北疆的消息,顾腾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前世定国将军府的名声就是从这里开始败坏的,纵使今生已经不一样了,可他也会担心父亲会不会在去北疆的路上出什么问题……他并不像表面上一样对当今皇帝信心十足。
即便皇帝跟前世的那位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过说穿了,人家是兄弟,兄弟相似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最是无情帝王家,无情的可不只是指对宫里那些被冷落的女孩子。
他不敢去赌对方能有多么宽广的胸襟,因此只能万事自己想的周全一些。
当然,顾腾的担忧是无法说出口的,对家人都如此,对着刚刚成亲没多久的小妻子就更说不出来了。诚然他有一点喜欢她,还有一些欣赏,但这不代表他就会信任她。
前世他死后,他那个出身一般的妻子不也还是拿着嫁妆回了娘家吗?连孩子都不管了,就扔给母亲一个头花发白的老太太带,孤儿寡母的守着空荡荡的将军府——丈夫儿子都没了,母亲的头发岂能不白?
他刚重生的时候怨过那个女子狠心,可后来想想,自己对她也说不上多好。成亲多年,他有时候甚至连她的闺名都想不起来,从来都是淡淡的叫着娘子。
所以这一次,顾腾不会再重蹈覆撤了。
他定亲的时候就记住了夏初的名,及笄那一日,也知道了她的小字,生怕自己忘记,还写了好几遍的大字,这才牢记于心。
他其实不太懂得怎么去讨好女孩子,但这一回他能放下身段虚心跟身边的人求教——本来他是想问母亲的,但又听人说不能这么做,会给母亲心里头添堵,他便放弃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再娶那个女子来弥补前世的遗憾……大概是因为他虽然不怪她,却也始终无法谅解她抛下孤儿寡母,头也不回就离开的行径吧!
这辈子,就让他们不曾相见,也不必相识,做个陌生人就好。
至于夏初,顾腾要说有多喜欢她,那还真是未必。夏初是温氏看上的儿媳妇,他打量过也试探过,平静淡漠的不像是这个年岁的少女——后来也确实证明了她不是。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顾腾就忽然觉得两个人应该很合适在一起了,他们都是老黄瓜刷绿漆,还挺般配的,而且他不是也问了吗?
问她有没有心上人,意思就是是不是想要弥补遗憾,如果她原本就有心上人,并不愿意嫁给自己,也不用多麻烦的想法子退婚,他自己就能成全对方,毕竟这件事情的最开始只是长辈们一厢情愿,并没有顾及他们两个的想法。
问她会不会后悔,意思其实是问她有没有什么仇怨要解决。定国将军府算得上高门大户了吧?可是有些人家还是捍卫不动得,若是她嫁过来是指望着替她报仇雪恨什么,就白瞎了。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他的私心了,忍不住想问问这个女孩儿,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
两辈子都生的玉树临风的顾腾从来都不缺女孩子的爱慕,今生更是如此,他都不记得自己平日里陪母亲上香,或是去某个府里参加筵席,都偶遇过多少个含羞带怯的少女了。
不过那些大多都是庶女,真正有教养的人家哪里会允许自家嫡出的姑娘这样随意的走动刚还和男子偶遇呢?说白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顾腾是没准备纳妾的,不说他那几年一直都守着孝,便是温氏也是不许的。他屋里原也有个通房,只是他心里早就腻味了这回事,便压根没碰过她,成亲之前,温氏才知道那丫头还是完璧之身,心里还担心的不行。
只是顾腾紧着嘴不能说,温氏无法,只得将人远远的打发了出去,配给外头庄子上的小子。
她是怕那丫头碎嘴说些顾腾身子有问题的话。
直到夏初进了门,头一晚她都没睡好,直等那元帕送来了她屋里头给她查验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儿子不是不行,只是不想碰那个丫头罢了。
温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因为有着这层关系,原本因为夏初进门之后,对儿子发生的显眼改变而产生一些醋意也顿时就消散了七七八八的,若是她的儿子真的在这方面有洁癖,只能对儿媳妇有兴致的话,她当然得对儿媳妇加倍的好了……她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当然,不是现在,过个两年也行,她也不是很着急。
所以,温氏其实是矛盾的,她一方面觉得夏初很好,一方面又觉得她太小了不适合孕育子嗣。可是当初一头热的定下人家的时候,她就是知道儿子跟儿媳年纪差了很多的,这会子拿年龄来说事,就真的不合适了,那就只能等。
好在,不是等不起。
顾老夫人倒是有些心急,主要是她儿子跟人家刘氏(即洛子谦)的儿子年纪也差不多大,可人家早就抱上曾孙了,再过几年都能混个五代同堂了,她这会儿连曾孙的影子都没瞧见呢!
温氏说夏初年纪小,顾老夫人心里头就嘀咕上了,年纪小你这事不早知道了,怎么当初不找个年纪合适的,非要找这个小的呢?
不过,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万不会说的。
其实顾老夫人比洛子谦可要年轻多了,原主刘氏是无出多年,好不容易怀上的,生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那会儿,顾老夫人可才嫁进顾家的门呢!
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子,从嫁给古老将军那天起,就没有经历过争风吃醋的那些破事。顾老将军母亲去的早,都没等到他娶妻生子便阖眼了。没有母亲管着后院,他自己又极喜欢军旅生涯,是以身边一直很干净,虽说有两个通房,那也是这种家庭的惯例,而且那两个女子都很没存在感,平时根本就不会出来给顾老夫人添堵。
他们成亲之后两年便有了儿子,而那两个通房却还是通房,安安生生的窝在小院子里做女红攒银子,就算顾老将军明显已经把她们忘到脑后了,也只是一声不吭。
听说这是去世的婆母早就给安排好的,为人是真本分老实。
两个通房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顾老夫人和顾老将军感情再好,一开始对她们的存在也很是膈应。可怎么办呢?已经收用了得人,又是婆母特意安排的,就不能随便打发了。
等哥儿大了,再过了几年,她瞧这二人着实瞧着可怜,便给提了姨娘的份位,涨了月例银子,让她们可以不用那么节衣缩食,整天绣花做女红的贴补娘家。
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们二人的命也是不好,腾哥儿还小的时候,就接连的病死了。
当初也请大夫看过,只是个个都摇头,说是郁结于心,已经回天无力了。
无非就是看不开,不想活了而已。
顾老夫人自此就对通房这种生物有种本能的怜悯,说实在的,若不是她们是顾老将军的亡母所赐,她早就把人开恩放出去许人了!没准那样还更好些,虽没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可到底能做自己的主,吵闹也罢欢喜也好,总好过她们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压抑在心底不是?
一直憋着,可不就憋出病来了,还把自己给憋死了。
所以,她都没给顾将军安排通房,他的通房一个是老爷子给的,另一个是自己爬床,后来给仗毙了……因为她偷偷的把喝下去的避子汤给抠出来,还被人发现了。
所以说,家规这回事是真的有的,只是后来很少用到了而已。
没多久,顾将军果然接到了调令。
温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开始给丈夫准备行装。其实就算顾将军在京里的时候,他一个月也有大半的的时候都在军中,武将就是这样的,不像文官,每天下朝之后在六部做完事,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大晋朝的文官福利还是很好的,五日一休沐,各种年节也休假,上头体谅着,下头尽忠职守尽可以了,只要不触及皇帝的底线,还是很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武官要练兵,要同下头的兵士打好关系,同吃同住很是必要,所以将士之间的感情也更为牢固,这也是为何皇帝更忌惮有军权的武官的缘由……若是没有战事,武官手里还掌握着那么大的权利,谁能放心呢?
偏偏这份权利皇帝还无法收回,让心腹的文官去管,下头的军士们谁能服气?可自己又管不过来,只能放任,所以当皇帝也是个很累的差事。
可权势这个东西,拿起了就很难放下,明明知道会累成狗,但就是搁不下。
温氏每天带着夏初,说是教她管事,其实就是她做,夏初看着。这个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的人说几十遍也不会明白。
待进到十一月底的时候,温氏又想起了夏初的生辰,便准备热闹点预备一场,以弥补她提前过了及笄礼的遗憾。
然而这个时候,京城的丧钟却响了起来。
那一日顾将军已经启程去了北疆,顾腾也不在家,顾将军走后不久,当今就将他调入了西山大营任职。西山那边是护卫皇城安全的,能去那边任职对世家子弟而言都是一种荣耀,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其实就是去镀金的。可对顾腾这种从小就在军旅之中打滚的武将子弟而言,就有些鸡肋了,他压根不需要进去添光增彩,和那些个混日子的纨绔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但上头有命,他也不得不遵从。
好在他不是什么不知事儿的懵懂青年,能守得住本心,也不会被带坏了。
温氏正带着夏初盘点这一年府中的收支,听到丧钟敲响的时候还有些发懵,已经好些年不曾听见了。还是夏初反应极快的站了起来,吩咐了机灵懂事的下人去外头打探消息,又指挥着丫头仆妇们将家中各处大红大绿的地儿都遮掩了起来——她与顾腾新婚不久,那份张灯结彩的喜庆还没彻底消失,府里四处都布满了刚办过喜事的痕迹。
温氏这才回过神来,忙让人去库房里搬了素净的布料,裁衣做素服,鞋子的花样不好拆。便拿了白布头在外头缝上一圈遮住,这才堪堪算完。
出去打探的人稍微转了转便回来了,得来的消息与她们猜测的一样,是太上皇殁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说句不大恭敬的话,温氏心里头是松了口气的,这位总算是没了。
太上皇的病兆已经拖了许久了,久到他再不死都要有人怀疑是不是凤凰山那边的那位长公主手上真的有什么能延年益寿的灵药了。
事实证明,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国丧,官员及其家眷都要守大孝,说是三年其实也就是二十七个月,而平民则是九个月。皇帝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百官上书,只守二十七天即可,不过当今‘纯孝’,下旨道太上皇爱民如子,他也该效仿子民一般为父守大孝。
这个大孝,可是三年。
温氏在家里头也赞当今孝顺,倒是抹平了许多之前的不愉快。当今对武将还算重视,可是将顾将军调往北疆一事,聪明点儿的都能猜到用意,温氏自是不太高兴的。
夏初听闻之后,却若有所思。
当今之前是二皇子,是皇子之中排名靠前的,也就代表了,他年纪不小了。
前二皇子妃并没有留下一子半女,赵嫣然嫁过去之后,也还未开过怀,宫中虽有数位美人,却只有一个小公主,其他连个有孕的好消息都没有过。
百官上书,虽是惯例,但皇帝没有子嗣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可他却仍坚持要守孝三年。
难道他就不着急吗?
夏初忍不住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大抵帝王都是如此,玩得一手好连纵合横,也特别能够狠得下心来。
皇后无子,嫔妃无子,三年之后,为社稷计,百官上书秀女大选就是必然的结果!
后宫的水深了,才能搅浑前朝那一滩死水。
皇帝……这是要专权啊!(。)
180 国丧初理家()
♂,
前世,夏初在皇后的位置上直到死,都没有人可以撼动过。
她无疑是一个聪明过人的女子,否则以皇帝对她娘家的猜忌之心,早就可以将她废掉,重新立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放心的嫔妃当皇后。
但她没有落魄到那一步,她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只是安稳又牢固的占住了正妻的位置,做一个贤良淑德天下表率的一国之母,女子典范——只因她从小受得教育就是如此。
嫉妒是天下每一个女子的本能,她也一样,只是她比旁人更理智冷静,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也不会被表象遮蔽双眼。
每一个被家族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儿,都不会是什么纯情少女,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她们学习的内容不仅仅有女红才艺,也包括了揣摩人心。
将一个人从里到外**裸的剖析开会是多么的黑暗,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的。亲眼看着曾经无比信任的贴身婢女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哪怕知道对方是被下了药的,她也无法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她想,有时候她应该感谢家族这种残忍的做法,不管那一刻曾经痛得多么撕心裂肺,在真相戳破之后,便恍然破茧而出的新生。而后再遇上下一个人时,即使再爱,也能保持冷静,分辨出他的真心与假意。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碰上真心人,只是那样的人,在她们的世界里,终究是极为少见的异数!
也正是因为她所受到的这些教养,让夏初始终对皇帝这种生物存在着一种本能的怀疑。
曾经……那个人对她也是极好的,那些温柔缱绻并不作伪,只是某一刻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有些东西便渐渐变了味道,变得虚假起来。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而最为善变的,自然是人心。
而且,当今的做法也未免太过简单粗暴了些,直白的叫人有些不忍直视。没看见温氏脸上的不以为然么?她同样是世家出身,这些深层次的东西只怕早就在她脑子里过了一圈,剥去包装好的外壳,剩下的东西……自然是肮脏丑陋的。
可是再难看的真相,包裹上光鲜亮丽的外壳,就足够愚弄世人了。
当日下午,便有圣旨下诏,着令京中三品以上百官命妇进宫哭灵。同时,她打去夏家探消息的丫鬟也回来了,告诉她家里头都准备好了——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