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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簪布衣,却难掩身上的灵气。
她扑到窗边,兴奋地想掀开帘子向外看,被穆尧拦住了。
“别闹,周围都是将士。”他压低了声音道。
“一点点,就一点点,不会被发现的。”褚荞拍了拍他的手,轻轻撩开帘帐的一个角,看见了外面穿着铁甲行走整齐的队伍,一望无尽,肃杀而冷寂。
她很快放了下来,转过头来就见到穆尧无奈的眼神。
“这里是军队,你要听话,不可乱跑。”他当她是初入人间,什么都觉得新鲜,却也缺少防备,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叮嘱间难免带了丝给小孩讲道理的意味。
“好啊,我不乱跑。”褚荞贴近了他,将手肘拄在了他的腿上,桃花眼眨巴眨,“我就跟着你。”
穆尧耳侧微红,没有说什么。伸出手来,在她的发间摸了摸。
在现实中的穆尧,要比梦境中正经的多。虽然说过要保护她这种类似于“表白”话,但更亲近的行为却是没有了,平日里顶多也就抱一抱腰,摸一摸头发。
路面渐渐变得颠簸,穆尧看着兵书,眉间也渐渐蹙了起来。
“别看了!”褚荞扯了扯他的袖摆,将手中的兵书给夺了过来。穆尧低下头来,见这人面朝上枕着自己的腿,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对他的行为一清二楚,抢了自己的书抱在怀里,却也没有睁眼的打算。
他微微失笑。没有了书可以解闷,所有的注意力便只能在她的身上了。
为了怕她颠的难受,左手还一直插在她的头下,莹白的小脸陷在泼墨般的长发中,愈加白皙清透。诱人的桃花眼此时安静地闭着,看起来十分乖巧的模样,自然向上微扬的唇角红润而饱满,引人采撷
穆尧堵着嘴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开了脸,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将视线投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她怎样都看不腻,而且会不知不觉间想起梦中的场景。
他将她压在了桌案上,亲吻从脸颊开始,路过额头、眼睑、鼻梁,最后叼住了柔嫩的唇角她被动地仰头承受着他的重量,水眸氤氲,唇齿相交的旖旎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om
穆尧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
他想动一动,避开她的身子,可刚一抽身就被某人给拦腰抱了住,侧身间长发流水般倾洒在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穆尧僵住了身子,没有发现褚荞埋进他腰间的脸上,嘴角勾出狡黠的弧度。
她自然是发现了穆尧的异样,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他,让他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破绽。
腰间被温暖的触感包围着,穆尧感到某个部位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肿胀感让他微微变色,深吸一口气想要忍耐,却仍敌不过小脸离他的那处仅剩微毫距离的刺激与冲击强烈。
马车再颠一颠,就要撞上了。
刚想着,车轮就压着石头“咣当”而过,穆尧眼疾手快地将手插进了二者中间。褚荞的脸就贴在了他的掌心上。
感到掌心被她的唇所触碰,像是亲吻一样。接着,又变得痒痒的,低头见那人已经埋着头笑的身子微颤,闷笑声从唇间隐隐溢了出来。
穆尧脸一黑。用手将她的脸拨正了过来,见她眼中的泪水都要出来了,想要生气又气不出来,反而被她润泽氤氲的双眸给吸走了心神。
低下头,惩罚般地狠狠吻住了她的双唇,舌尖挤了进去,在她的口腔内极尽侵略,搜刮着每一寸领地。
褚荞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拍打。
穆尧不为所动,伸手将她整个人支撑了起来,放在垫了软塌的车壁上,俯下身子细细品尝。
马车是崇威侯府为了照顾穆尧的身体而亲自定造的,车窗先有木板可以放下挡风,再以厚实的帘帐相遮的。如此一来,不仅风吹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很难被外面的人听见。
两人在车内做了什么别人不知,等到了第一处休息驿站时,穆越来到马车前,等车帘掀开时见到的又是青衣白氅、一丝不苟的清俊公子了。
褚荞早已不知踪影。
用完简单的膳食,晚上就在这里驻军休息。高阶将领可以住在驿站的客房中,其他士兵则在外安营扎寨。
夜间,穆越晃到了穆尧房中赖着不走,眼睛晶亮地盯着他的胸口道:“大哥,你就让我见识见识呗?你放心,爹娘谁我都没有说,嘴严着呢!”
穆尧被闹的无法,只得将画纸取出来展开。穆越兴奋地凑到近前,仔细观察着画中的女子和真人有什么区别。
“荞荞?”穆尧轻唤道。
穆越听的身子一抖,不知怎么就觉得大哥这声音跟往常的温润不一样,明明表情还是那么的正经,好像方才那里面的一丝沙哑勾人是他的错觉。
画卷中一片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荞荞,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下颌。
穆越咽了口吐沫。这种自家大哥正在调戏人的既视感,也是他的错觉?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画卷给转移走了。画中的女子动了,可却是背过了身,留给了他们一头乌黑的秀发!
穆尧:“”
穆越:“”
“好了,你不受欢迎,可以回去了。”穆尧很快就下了结论。
“真,真的吗?”穆越瞬间气弱了下来,无辜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自己真的这么不受待见啊?可是之前在府中时,大哥不在了她还会找自己玩儿的啊
今天只是从来没见过她是如何从画中走出来的,想来见识见识罢了。
直到被人给推了出去,他还是想不明白,之前还说会给自己变戏法的姑娘怎么就忽然不愿搭理人了?
等到房中清净了,穆尧重新回到画前,面上的笑意更不加掩饰。
“荞荞,你确定不要出来?”
依旧是果决的背影。
“那好吧,我就只能把自己画进去了。”
褚荞听了,猛然转头怒视着他,小脸圆鼓鼓的,羞涩中带着可爱。
穆尧忽地就笑了,见她着实是羞恼了,也不再逗她,柔声道:“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然后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直到她又转过去了头,这才轻手将画折了起来,贴身放置。
栖身黑暗的画中,褚荞脸上的红晕也不是那么明显了,她噘着嘴质问道:“系统,他如果把自己画上,也会进来吗?”
“不会”
“哼。”
系统球还没见过自家主人这副模样,问道:“主人为何要待在画里?”这里不比透明空间,虽不狭窄但黑漆漆的,并不是什么让人舒适的好地方。
“”褚荞的脸更红了。
系统球不懂男女之事,而且过程中还会自动打上马赛克并屏蔽声音,是以并不知道她在马车上都发生了什么。
那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除了最后一步把能做的都给做了,硬是把她给弄的神志不清,丢盔卸甲。
说好的端庄温润的病弱公子呢?本以为可以撩到自己满意,没想到却遂了别人的意。
一整晚,褚荞硬是蹲在小黑屋里,没有从画卷中出来。
行军的路越走条件越艰苦,已经很少有驿站可以住了,基本都需要在外面露宿。这样以来,褚荞就不方便随意出现,再加上离敌军越来越近,穆尧也忙了起来,晚上常常商议军情到很晚才回来。
褚荞借着这个功夫,回到透明空间复习了一遍后续的进程。从接收的记忆来看,期间对战场的描写并不详尽,只是粗略提到了几场战役,其中与敌军的第一次照面就是峡谷中的伏击。
羧国派出了精锐小队事先潜伏在了络伊郡附近,在郊外三十里的峡谷两侧设下滚石和弓箭手。原世界中穆尧有所防备,虽有伤亡但并不严重。
如今她既已知晓此路会有难,便打算让他避开或先下手为强。
系统球提醒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预知能力,以免对世界造成破坏。
这就意味着,她不能直说。
那要找个什么理由呢以排兵布阵来说服他绕道?她恐怕还没有这个见解。
“想什么呢?”穆尧回到帐内,见褚荞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笑着问道。
“你回来啦,络伊郡之事商量的怎么样?”
穆尧脱下了大氅,挑眉看来:“怎么今天有兴致关心这个。”虽然跟她讨论兵法常有启发,但可以感受的到她并不是真的喜欢。
“因为我觉得,那里不太对劲。”褚荞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69。是护身符呀!(九))()
在姬洳的注视下,容芜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om
转而怕有什么误会,又赶紧解释道:“本是我二哥去接我的,正好那天是礼学监放年假,公子晏兴许无事便跟着去散散心”
“无事而为,并不是我哥哥的习惯。”
“或许有时”
“你不必解释了,哥哥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无需我多言。”姬洳打断她,“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澍玉公主好像对此很在意,方才进来时就问过我那日的人是谁。”
“那你告诉她了?”容芜惊。
姬洳抬眉,淡淡道:“没有。”
“谢谢。”
容芜没想到那天的偶遇会让澍玉公主如此介挂,联想到这次生辰宴邀请的对象,心下不由了然。
今日姬洳会主动提醒,也在她的意料之外。依照澍玉公主的性子,若成为她的眼中钉,日子就别想好过了,细细想来更觉感激。
“真是谢谢你了。”再次认真地道谢。
“嗯。”
容芜心里莞尔。
姬洳这个性格比起前世的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小年纪就跟她哥哥一个冰窖里走出来的一般,做姑娘时有家人和姬晏罩顾着,但嫁人后好像过的并不顺遂。印象中她是嫁进了将军府,至于为何侯门贵女会嫁进只有官位并无世袭爵位的寒门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接下来并没再说话,并排坐着,一直等到宴席开始。
席间主要是几位年长些的姑娘们在聊天,容芜几人都是以闷头吃饭为主。
庾兰最关心的还是女学的入学考试,询问容莹无果后,又拉着已经进入女学就读的谢纭打听个不行,直把谢纭闹的没脾气,连连道:“我入学时又没考国事论,具体情况也不知呀”
看着庾兰失望的神情,庾邵摸了摸下巴道:“不就是国事论么,哥哥去给你找来试题不就行了!”
容芜眼睛倏然睁大,脱口而出道:“你这是作弊!”
殿中的人都侧目而来,就连姬洳也停下了箸。容芜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盘子。
“阿芜?”容莹轻声询问到。
“没没事,我刚刚走神了”
待众人重新转开注意力后,容芜才缓缓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一旁笑的花枝乱颤的庾邵一眼,自己生着闷气。om
司马妗作为皇家公主,自然有专门的先生教授课业,无需参加女学,此时只是事不关己地把她们抱怨当热闹听,间歇打量着昌毅侯府的几个小姑娘。
姬洳已经确认过了,既然不是她,那么就只能出自昌毅侯府了。
容芬是个闷葫芦,存在感低的基本可以忽略;那个容芜年纪小不说,方才又一惊一乍的又好像脑子有问题,也不像有什么本事。
那么就只剩下容菱了。
司马妗的目光凛冽的投到她的身上。
浮夸虚慕,怎么看怎么讨厌,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她。
容菱吃着东西,感到强烈的视线,不由顺着看过去,见是澍玉公主正盯着自己,不由受宠若惊地回了个大大笑容。
“哼。”司马妗冷笑着移开脸。
若真是这等货色,她也真是一点也无需担心了。公子晏那日的维护,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又或是只是单纯地在与她斗气。
这样一想,司马妗心里又生出了几分甜蜜来。倒不再纠结此事,专心投入在了生日庆生上。
席散后,容芜几人随着容莹与众人告别,上了马车。
一直到回了侯府,杏春才从粗使丫鬟中钻了出来挤到容芜身边,撅着嘴道:“小姐,干嘛让奴婢藏起来呀?那传话之人也不说清楚缘由,害得奴婢一直担心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既然担心,为何还是信了那人的话?”躲过一劫,容芜好心情地想要逗弄下她。
“本来是不信的,后来那人拿出了靖宁侯府的信物,奴婢这才听了进去。”杏春得意道。
“为何靖宁侯府的你就信啊?”
“噗,小姐又糊涂了,靖宁侯府有晏少爷在,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呀?”
“”
容芜的好心情没有了,闷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这一根筋的丫鬟挡在了外面。
冯妈妈端水进去伺候梳洗时,还以为姑娘在外面受了欺负,问杏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
年末近了,侯府内在张灯结彩,装扮成一副喜庆的模样。
大夫人沈氏住持中馈,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容莹年纪虽还小,但沈氏有意开始锻炼她,便常常将她带在身边,让她学习观摩。
相比来讲,二房和三房就轻松多了。小桓氏得了空闲,有事没事的来崔氏那里坐一坐,有时会拿来容芬的画本让大家一起看看。
杏春见状,小声地在容芜耳边抱怨道:“小姐,我听三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咱们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里,二夫人也不怎么过来,不知怎的现在又跑的勤了!”
容芜心里有数,但也没有对杏春讲。
还不是因为小桓氏能拿出来比一比的,就只有如今容芬比容芜强上一些了?容芜不在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好能占得上风的,总归自己又抱不出一个儿子来跟茂哥儿比
这些琐事容芜还都不放在心上,自从朝恩寺回来后,她倒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平日里没事也会抄写一些经文,全当是一边练字,一边为家人祈福。
太夫人见容芜本本经卷字迹端正工整,不说多么好看,但足以看出是认真的下了一番功夫的,心里欢喜,也常常将她唤到身边,看着她伏案抄写。
是以,容芜变成了正院的常客,老侯爷遇见了,还会亲自指导她一番。
日子也是过的忙忙碌碌,眨眼间年节便到了。
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席间容芜被提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再也不似从前的无闻陪衬。这种成为家里一份子的心情,让容芜有了不一样的体验,膳食也用的格外香甜。
领完压岁包,容莹和容菱本是要跟着少爷们一起守夜,拉着容芜也不让走。但姑娘们还未坚持到午夜便直打瞌睡了,被各自的奶娘给抱了回去。
就在容芜迷糊着打算上床睡觉时,杏春喜气洋洋地推门抱着一捆东西走了进来,笑着道:“小姐,你猜这是什么?”
“嗯?”容芜趴在床上,闭着眼哼道。
“老规矩,靖宁侯府又送来礼物啦!”
“礼物?”容芜睁开眼,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杏春小心翼翼地拆开绳子,打开包纸,只见里面竟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莫名的眼熟。
容芜接了过来,打开盒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果然,木盒里面躺着的是一卷经文,封面所书――净物经。
上好的青檀木,工整的笔记和标注,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四海八方,五行皆空,净源所至”
轻轻抚摸上一句句熟记会背的字句,他是觉得自己前些时候的行为过于怪异,想要为她“净一净”的吗?
这卷经文曾经是她日日夜夜爱不离手之物,没想到兜兜转转,在这一世又已这等形式出现在了她面前。
“小姐,你怎么哭了?”杏春讷讷道。
“无事熬夜久了,眼睛有些干。”容芜仰起头,用手背挡住了眼睛,“把这东西拿下去放好吧。”
“是。”
待关门声响起,容芜终是有些忍不住,隐隐抽泣出了声。她把脸埋进被子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单纯的想哭一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来,却差点被吓的噎过气去。
“咳咳咳庾邵!你也是世家公子,如何不知姑娘的闺房不能乱进?!”
庾邵没有嬉皮笑脸,只是坐在床角,安静地看着她。
“你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不关你的事,出去。”
“小丫头,你除了能看见鬼,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能还有什么秘密?”容芜抬起头来,“光能看见鬼这一项就够我受的了,难不成还得看见神你才满意?”
“”庾邵愣了愣,垂下了眼,“罢了,今晚来找你,确实是有事。”
容芜抿着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那个男孩,他已经透明的快要消失了。”
庾邵指了指门口,容芜看过去,心里一震。小男孩依旧抱着木人站在那里冲他们笑着,可周身已经透明的可以看到身后之景了。
“这是怎么了?”
“鬼魂若因执念在人世停留太久而不吸取什么来维持形态的话,是会渐渐变得透明,最终魂飞魄散彻底消失的。”庾邵道,表情是难得的认真,“这孩子错过了头七,也错过的最近的初八投胎夜,若再任由他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无转世的机会,彻底泯灭于这个世间。”
70。是护身符呀!(十)()
靖宁侯府,书房内。om
姬晏一身白衣清冷若莲,云鬓垂下,更衬着面白如玉,五官精致如谪仙。他在垂眸看着一纸书信,眉目轻锁,连贴身小厮走了过来也没有察觉。
“公子,夜深了,早些歇息罢。”小厮小心翼翼地将新熬的一盅汤放在桌上,看见公子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忍不住轻声劝道。
姬晏没有理会,依旧在看着书信,直到将其一字不漏地看完,指节修长的手渐渐收紧,将薄纸一点点地握成一团,接着像是脱力般地一松,滚落在地。
“什么时辰了”头侧又传来一阵抽痛,姬晏闭目用手按住,淡淡道。
“回公子,已经丑时了,您要爱惜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