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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她喝醉了在客栈里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无意中听到老板娘在跟牛小妹说要跟谢孤眠出门,她悄悄地尾随而来,这个秘密大概会依然被他们瞒天过海。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他一定觉得她很愚蠢吧?当着他的面一面骂谢中原,一面对他死心塌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把她当成傻瓜来骗!
大雨滂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打在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痛……头好痛……”
“外公、外公……你在哪里……呜……我要回家……”
“谢中原,你是大混蛋……呜呜……”
静谧又熟悉的房中,花茶烟迷迷糊糊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漂亮的小脸白如纸,紧紧地拧着,额头上一层细汗密布着,不仅额上,她全身都在冒着虚汗。
有双大手不停地用温热的湿巾为她擦拭着,隔一段时间还会替她换掉汗湿的亵衣。
“走开……走开……大骗子……”即使失去意识,她仍下意识地抗拒那双熟悉的大掌。
“对不起。”温暖的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语。
她呜咽着,在那张宽厚的怀里静静睡去。
再醒来,仍是全身无力,但意识已经悠悠转醒。她轻喟地发出叹息,习惯性地往那张好睡的怀抱缩去,但下一秒,水眸儿猛地睁开,看到眼前的男人,眼圈立即红了。
“你、你走开!”她紧紧咬着下唇,用尽全力推着他,愤怒地瞪着谢孤眠。“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在发烧,小花儿,”男人忧虑地抱住她,“等你病好了,我任你处置。”
“处置?怎么处置?我外公……呜……”花茶烟鼻酸落泪:“不知是死是活……”他静静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事实如此,他自林公公嘴里得知,一直被锁禁的张天师自四年前先皇驾崩后就不知去向,外面传闻太多,不知真假。
说到底他是亏欠她的,当日张天师因宋太傅一事获罪,而他谢家也因受先皇猜忌,自身难保,有何能力去救他人?他不怕死,在战场上,死亡已见得太多太多,可他却不能不顾虑谢氏百千族人的性命。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早亡,他自幼随父亲在军队里长大,父亲待他甚严,并不因他是儿子而与众不同,在军营之中,他什么苦都吃过,任何事情都得自己做,甚至最初的先锋一职也是他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当上去的。
而自父帅去世后,他本就无心在朝为官,正在此时,太后居然派人来与他达成协定,要他护送静长公主出宫。此事正合他心意,因而毫不迟疑地抛下一切荣华富贵离开金陵。
离开金陵前夕,他潜入大牢去见了被囚的天师,天师大人别无所求,只请他带走花茶烟,他被指婚的小小未婚妻。
于是他快马加鞭亲自赶到溧阳城,赶在官兵捉拿她之际救下她,再带她远走高飞。
在陌生的环境里,纯真无依的豆蔻少女,像雏鸟破壳后将第一眼见到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或许是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她也很快将一颗芳心牢牢系在他身上,他不是不能拒绝,偏偏爱意如杂草般疯长,一日一日、一天一天,他动了心,而且是毫不抗拒的束手就擒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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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天注定吧!看着她随着年轮渐渐长大,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黑漆漆的晶亮眼睛,看着她浑身洋溢着的青春气息,看着她晕红健康的粉颊,他无法不动心。
烟中火与石榴木,他还记得当日父帅是这样告诉自己时,他是多么的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种姻缘多么可笑。
可现在,他信了、他认了,栽在这个小自己一大截,既古灵精怪又与众不同的天真少女手中,他亦欣然。
“你走开,我好热……”花茶烟觉得头又开始晕起来,浑身都在冒汗,难受得她连眼都不想睁开。
“你在发烧,不能着凉。”
“不要你管我……”
“乖。”
“不乖。”
谢孤眠无可奈何地叹气,用嘴唇亲亲她的额头,如同哄着不解事的孩子,这份温柔令昏头昏脑的花茶烟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睡吧,明天就会好的。”而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窗外雨停了,却无任何星辰闪烁。
第八章
他走了。
谢孤眠,不,他是谢中原,大名鼎鼎的南唐将军。从此以后,如归棺材铺沉默寡言的掌柜,众人口中像座大山一样可靠的“老谢”,再也不存在了。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花茶烟的心就像要碎掉似的。
那天早晨,她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发现榻上只有她一人,旁侧的枕上,已经没了温度。
她静静地躺着,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两人的第一次相逢,是他救了她;如深渊的大江里,仍是他救了她。
他疼她,她知道。可是现在她却忍不住怀疑起他对自己的疼爱,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身不由己,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她多想回到之前的时光,她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良人,但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鼻头一酸,她呜咽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掀帘,老板娘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盅冒着热气的汤药,问:“要不要我去叫青绫来瞧瞧?”
她胡乱地抹抹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直摇头,“不用了,我好多了。”
“那倒是,有人照顾了你整夜,见你退烧了才走。”老板娘将药递给她,碎碎念:“诺,快趁热喝吧,真是病来如山倒,以前活蹦乱跳的,掉到江里也没见你生过病……”
花茶烟接过药汁,正要喝下,突然一顿,似乎想到起什么,晶亮的眸气呼呼地瞪向老板娘,“我想起来了,你也是帮凶,同伙!合着那个坏蛋一起骗我!”
这女人绝对是一早知道谢孤眠就是谢中原的,还骗她说他是什么大内侍卫,现在真相大白了,居然还好意思站在自己面前。
“唉呀,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话虽如此,但老板娘的脸上毫无半点愧意。
“你有什么不由己的?”她信才怪。
“一开始,我不是得仰仗人家谢大将军护送我到这里来嘛,万一他甩手不干了,把我丢在半道上,我生得这么如花似玉,又有万贯家财,多危险,你说是吧?”
花茶烟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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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不是得靠着他帮我管镇子嘛,镇上男人多,就没一个是靠得住的,不是毒舌墨心,一毛不拔,就是一肚子阴谋诡计,小翟不错,可也不能靠这个宁愿把自己饿死也不会干坏事的绝世好人,那下场就只有把自己活活饿死,你说是吧?”
“哼!”
“再然后呢,我也不是没想过,老谢这人,人靠得住,而且武功又好,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如果他敢娶我,那我就敢嫁,谁知他还忠贞不二,一颗心就只放在你身上,这样的好男人,我更不能出卖他了,你说是吧?”
什么?这女人,居然真的窥伺过自己的男人?
“你……”花茶烟一愣,正要发飙,谁知老板娘根本不给她这机会,又继续往下说。
“最后,你们都成亲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那种下流事,我这种正义之士哪能做得出来,你说是吧?”
“我……”
“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好再往你受伤的心里插一刀,也不能说人家老谢的坏话,到时候你们俩床头吵床尾合了,我就成了两边唾弃的对象了,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呢,你说是吧?”
“……”
“咦?怎么不说话了?”她还有脸问。
“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就算刚才花茶烟有一肚子的气,现在也被她唠叨到有气无力了。
“你不生气就好了,老谢还担心你呢,又怕你生气、又怕你哭鼻子,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大男人居然也会婆婆妈妈的,真让人刮目相看。”老板娘贼笑两声,又以无比艳羡地口气道:“我说,你家老谢对你真不错,你能跟他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瞧瞧你,除了算卦念咒看风水,饭不会煮、衣不会裁、武功也烂,真不知道老谢看上你什么?其实我也不错,他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你少替他说好话,我才不上你的当!”这话说的她活像是个滞销货,好不容易能清仓脱手,就得赶紧上庙里烧高香,感谢各路菩萨的庇佑。
“真的,我不骗你,当初他也不是不救你外公,你想他自身都难保了,能救谁?”
“什么自身难保?”花茶烟压根不信,冷哼一声:“那时候皇帝老头招他回京根本不是要降罪,还升了他的官,赐了官邸,良田千顷、黄金白银,美女数名,要他常住在京里,说是免得将他视如己出的皇上想念……”这样还叫“自身难保”?
她打小儿记性就很好,更何况是有关姓谢的事情,就算时间再长,她也一个字都没忘,不仅没忘,还叫她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这些都是皇帝放的烟幕弹!”老板娘悠悠地叹口气,“我皇兄怕他功高盖主,手里又握有重兵,一心想把他从边关弄回京里,就近看着。可我那皇兄又是一个敢做不敢认的家伙,而且还怕天下人骂自己,就整天想方设法要无声无息地解他的兵权,说真的,如果不是他跑得快,迟早会没命。”
自古以来,名将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尤其是运气不好碰上一个昏庸的君王,不赶紧跑,难道等着掉脑袋吗?
还好姓谢的不愚忠,所以才会一口答应下太后的条件,来到这偏远的边陲小镇,从此远离京城,也离开了官场上的权力之争。
真是这样吗?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跟自己讲?甚至连他的身份也骗了她这么久。
这一想,花茶烟的眼里又忍不住蓄起委屈的水珠珠。
“别哭呀,我对掉眼泪的女人没办法。”老板娘冒出一句男人才会说的台词。
“我才没有哭!”她死活不承认,可泪水越来越多,像掉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直从大眼睛里冒出来。
其实她很少掉眼泪的,这么多年,那个男人待她太好,好到她每天都在笑。
即使有了小小的不开心,但只要一想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伸手可及,她的心也是暖洋洋的。
如同现在,就算她多难过多生气,可他还在呢!他没有离她太远。
“真是一个一根筋通到底,就算老早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再说你外公当初拖他带你到这里来,就是把你交给他了,你们本来就是一对,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都做了几个月夫妻了,这些恩情难道抵不过一点点善意谎言?”老板娘重重叹口气,“不过呢,你就算原谅他了,他现在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花茶烟一怔,什么叫听不见?
“他走了啊,赶早儿走的。”
“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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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呀!”他真的去了?去为一个原本要杀他的朝廷打仗?
还是他终于厌倦了,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厌倦了和她在一起,想摆脱她、远离她,所以才宁愿去打仗?
想了很久,她还是没能想通。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心,空了。
像是突然之间被人偷走了、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大窟窿,空荡荡的,空得她好难受。
时而她又负气地想,他既然一字未留的就这样走了,她还惦记他做什么?他打仗立功,将来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能指望那负心汉再回到这里吗?
没有那样傻的人吧?花茶烟擦干眼泪,打起精神过自己的生活,她想忘记那个把自己的心偷走的男人。
谁没了谁不是一样的生活,而生活是再现实不过的,而爱情能让人一夜白头,也能使人一夜长大,还好她属于后者。
在乌龙镇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与往常一样平静,可是每隔一些时日,就会有最新的战报有意无意传进她的耳朵里。
“真了不起,没瞧出来老谢还有这么一手,率偏师援寿州时,听说他单骑冲入敌阵,一箭射死对方前锋大将,麾下士气大振,一仗就击溃宋军三万,还不算俘获,真是一个字……”偶遇的曲帐房抱着一大堆账本,忙里偷闲地一口气说完,末了还伸手打了个响指,叹道:“帅!”
“我听说老谢领兵去破濠州水栅了,本来宋军占据上游,两军相持,谁也不占便宜,老谢转战三天,最后想出办法以火攻宋军船只,再旋即率军封锁湖口,全号称二十万的宋军,连主将也死于乱箭之中,这可好,主将一失,三军尽没……老谢真是当今天下不可多得的用兵奇才呀!”最敬佩老谢的农夫小翟也丝毫不顾她杀人的目光,绽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乐呵呵地讲述着刚得到的最新消息。
“各位看倌,前面说到谢元帅率偏师援寿州解宋军之围后,又领兵破濠州水栅,如今又欲攻城南大寨,只见阵前偏将们盔明甲亮,军兵们满身武装,大旗招展,绣带飘扬。中帐一员大将,铜盔金甲、红马绿袍,两道弯眉、一双俊眼,身形魁梧、十分彪悍。只见他将令箭一掷,高声喊道:‘三军听令!全数前进,向前者赏,后退者杀!’众三军齐声呐喊:‘杀呀!’刹时间,人如潮涌,齐向城南大寨冲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皇甫先生干脆以说书人的口吻吊人胃口,一手拿把折扇,一手还拎着根抚尺,一脸的意犹未尽,看样子是打算去安记茶楼跟茶博士抢生意。
战争,应该会很快结束吧!
他是战场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将军呢,一日连下敌国十一城,这样的丰功伟绩天下人都知道,可是战争,应该会很危险吧?
就算他是从未打过败仗的大将军,但他还是人不是神仙,战场上刀枪无眼,他会不会受伤?受伤后有没有人照顾他?有没有人像她这样关心他?
是的,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沮丧的发现,自己仍然关心他,思念他,从他走的那天就开始了,一直绵延不绝,甚至越来越深。
而这场战争并没有她预料的那么快结束,转眼见,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他仍没有回来。
听老板娘说,赵匡胤的大军在谢家军面前吃了一场又一场的败仗,很快按兵不动,不再对南唐发起攻击,而转而去攻打其他国家,短短时间里,就将后蜀、吴越、荆湘等国的土地尽数占领。
难道说,战争拖着一天不结束,他就一天都不回来?还是他真的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负心的家伙!
花茶烟再也按捺不住了,拍案而起,她决定要去找谢中原那个负心汉!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要亲口问他,为何当日不救外公。
她要亲眼看到他,有没有安然无恙,还要亲耳听他说,他想不想念自己……
可是……
“什么?你一个人去?”老板娘正在客栈里跟众人拉家常,听她这样一说,立即抬起头,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嗯,我要去找他。”花茶烟坚决地点头。
“外头兵荒马乱,你一个女人家,没人保护,武功又烂,想一个人,上前线找老谢?你在开玩笑吧?”
“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虽然老板娘话说得不好听,但她知道她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自己。
“我怎么能不担心?”老板娘拧着眉头,“老谢走时要我们好好看着你,不要让你胡思乱想,不要让你轻举妄动,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回来我们怎么跟他交待?”
“是呀,现在连马家镇上都有宋军的密探出没,可想而知外头更乱了,你还是在镇里待着安全点。”憨厚的小翟也不同意她的决定。
“没错,你这一去,老谢肯定没心思打仗了,再说军营里冒出个女人来,也不方便!”皇甫先生也投了反对票,还摇头晃脑地念了一句:“没想到他骗了你这么久,你还对他用情如此深,真是‘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呀。”
“少酸了,我才不是想他,我是去找他算账!”花茶烟小脸一红,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想他了。
“算什么帐,那是我的生意好吗?好歹你是跟着各路神仙混饭吃的,没事多念念经,保佑咱们老谢快点打完仗,快点回来就成了。”曲账房低着头,一面说一面翻着手里的账本。
“可是……”她欲言又止,转念一想,算了!不让她出去,她不会偷跑出去吗?干嘛在这里白白浪费口舌?
“你别给我打鬼主意了,想偷偷溜出镇子,我们会轮流盯着你的。”老板娘一眼看出她心里的如意算盘。
“我……”花茶烟泄气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正在此时,猎户小荆从外头风一般地冲进来,肩头搁着一只鹰,后头跟着一只狗,手里还抓着一只灰羽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板娘还从来没在性格冷冰冰的小荆脸上看到过如此沉重的表情。
“金陵有消息,南唐皇帝下旨把老谢从前线召回去了。”小荆简单扼要地报告。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花茶烟脑子里“轰”地一下,有一时半刻回不过劲来。
“召回去了?现在仗都还没打完,召他回金陵做什么?”老板娘皱着眉头问。
“我看老谢这回,十之八九有难了。”皇甫先生于从账本中抬起头的曲账房对视一眼,后者略一点头,赞同他的猜测。
“这个李从嘉,难不成想学他老子?”老板娘咬牙切齿,一掌“啪”地拍在桌上,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是,听说一进京就被软禁起来。”小荆将还未来得及讲完的消息讲完。
还没等人接话,又一阵狂风急如星火地刮进客栈,萧屠夫两只袖子高高地卷到肘上,满脸都是汗水,劈头盖脸就问:“怎么回事?我刚从马家镇回来,听说南唐的前线有变,是不是跟老谢有关系?”
“也许似乎大概是。”皇甫先生答道。
“他妈的!这些当皇帝的,没一只好鸟,除了鱼肉百姓,就是会陷害好人。”萧屠夫怒不可遏地骂道:“老谢真是瞎了眼,在这待的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打仗?”
“是啊,他不去打仗也会有别人去,而且看宋军的打算,是想灭了其它国家后再来全力对付南唐,到时候谁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