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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二房悄悄站在了楚文瑾这边,等将来楚文瑾登基为帝,百里扶妍再用别的方法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右相府就是皇亲国戚,最新权贵,势必屹立不倒。
而且百里扶妍还跟他们说楚文瑾已经跟她达成了协议,赞同她的提议易容取代苏栗舞,并承诺将来登基会让她以自己的身份成为新皇后。
两人听了这些才心中摇摆意动答应了百里扶妍,暗中站在了楚文瑾这边,心想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是在妍儿成为皇后的时候了。
那时候百里尊看在他们站对位的份上,肯定就不会怪他们插手皇室夺嫡一事,谁曾想他们的美梦这才刚开始做没多久,就迎来晴天霹雳一道惊雷五雷轰顶。
楚文瑾突然逼宫不成被楚云月给当场抓了,永益王府一众家眷也一同入狱,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众人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被送入天牢了……
啪!
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炸开声的同时,那些飞溅的碎屑也划伤了百里儒垂落在膝盖边的手背,殷红的血珠子一颗颗冒出。
百里儒却不敢去理会,头几乎就要戳入胸膛,害怕的颤栗不已。
从小他就害怕这个威严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一次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跟着女儿瞎胡闹,父亲生气了,那后果有多严重是他不敢想的……
“你这个逆子!”百里尊站起身怒指百里儒,词严厉色:“老夫早就与你们兄弟三人说过,百里家决不能参与进皇位争夺中,你倒好!我百里府躲过了焱王,躲过了宁王,却偏偏因为你们二房栽在了世子瑾的身上!”
百里儒身躯颤了颤,可是又有些不甘心被这样指责,他也是为了百里府好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文瑾已经是最后的赢家了,谁知道会突然出意外,而一直被皇位排除在外的楚云月竟成了最大的赢家……
“父……父亲,儿子不明白,我也是为了百里府好啊,历年来新皇登基也就意味着改朝换代,若是我们百里府不事先站队,将来必定会被崛起的新贵骑在头上的……”
啪!
又是一阵脆响,只是这一次不是摔杯子,而是闷响的巴掌声。
百里尊还不待百里儒说完就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在百里儒斯文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红肿的手指印,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百里尊威严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父在兄弟三人入朝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吃多少饭,不要贪多!不要贪多!可是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不仅贪多还一口气吃的把自己撑死不算,还想让我们大家陪着你一起被撑死!”
“你们兄弟三人老大太过严谨刚正,你!太过软弱缺乏主见决断,老三太过安逸没有雄心,孙子辈的嫡出不是女儿就是儿子太过小不堪大任,唯一让老夫最为满意欣赏的孙子百里纤……”
说到这里,百里尊既是喜爱又是无奈的看了一旁坐着不出声的百里纤一眼。
“明明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偏偏性子淡泊不喜束缚,不爱朝堂爱江湖,如此后继无人的相府老夫如何能够让你们去参与皇室之争?就算你们站对了位置又如何?待老夫百年归去就凭你们的心计智谋,还不被朝堂上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百里尊从未跟自己的孩子讲过这些,唯一知道他心中隐忧的也只有百里纤这个孙子,可惜这孩子能够理解他的忧愁顾虑,却无法成就他的期许走入朝堂。
百里尊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百里柯和百里儒都愣住了,也让听到消息赶来的百里醇愣住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把所有的事情看得如此通透,甚至在一步步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现在避其锋芒,将来的日子才能够好过一些。
他们三兄弟都没有父亲的博古通今和锦心绣口,根本无法在鱼龙混杂兵不血刃的朝堂屹立游走,现在也多风光引人注目,将来父亲百年归天他们的日子就有多难过,甚至为成为众人撕食的对象……
百里儒听了百里尊这番话顿时愧疚的恨不能立马死去,原本心中的不解和不甘也彻底消失不见,满脸悔恨的看着百里尊,活了三十二年难得有了一次担当的模样,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父亲,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浪费了父亲的苦心将百里家推入危险之中,这件事情全都是因我们二房而起,儿子这一辈子都在懦弱逃避,这一次是该做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男人了。”
“此事跟相府没关系,全都是我们二房一手算计,我会进宫面见皇玄孙殿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清楚,觉不会让妍儿这件事情牵连到相府!”
百里尊听言,缓缓的坐回了石凳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仿似瞬间苍老了几岁,透着一股子让人心酸的沧桑感,平缓的声音缓缓蔓延开来。
“你以为事情当真如你想的这般简单?皇玄孙隐忍四年暗中谋划,一举消灭最后一个对手成为最大的赢家,足以可见他的心思有多深沉,是怎样的运筹帷幄让人心惊。”
“右相府一直保持中立他或许不会对右相府下手,可如今你们与楚文瑾沾上了关系,就算你们二房站出来将罪责全部揽在身上,他若是有心让这个对他没有人好处助力的右相府消失,这罪名就不是你们二房独自能够承担的,而是整个右相府的消失……”
“怎么会……这样……”百里儒猛然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颓然而死寂。
是他害了百里家族,都是他……
百里柯和百里醇也沉默了下来,难道百里府真的无法避过这突来的噩耗?……
就在这方空气死寂沉郁一片的时候,一直未出声的百里纤不急不缓的说:“这件事情应当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们先别急,等我去见一个人后再作打算。”
几人听言纷纷愣愣的看向百里纤,百里尊侧头疑惑的看着站起身的百里纤道。
“你要去见谁?”
这个时候只怕见谁都没有用,真假太子妃的事情今日上朝的人都已经听说了,谁也没想永益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囚禁了真正的太子妃整整十年,不仅把人逼疯了,还让人给他生了一个孽种。
如今太子一心都放在神志不清的太子妃身上,听说因为太医说治不好太子妃的病,太子理智全无的杀了不少太医,这样的太子哪还有心思治理朝政,更不会有心思管朝堂之事,纤儿应当不会想到去找太子求情才对。
可放眼整个朝堂,除了太子还有谁能够在楚云月面前说的上话?要知道就连顾国公府现在只怕也忙着巴结……
百里纤见百里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倒也没有隐瞒,温淡的吐出四个让众人惊讶怔愣的字眼。
“淳瑜郡主。”
回过神来的百里尊顿时眉头一蹙,满目怀疑的看着百里纤:“你确定没有说错人?”
淳瑜郡主?……
就算说成老顾国公或者楚云月的舅舅朱毓彦也还勉强让人能接受,可是淳瑜郡主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不,也不能说八竿子打不着,好歹她也是楚云月未过门的妻子,不过这朝堂之事就算淳瑜郡主有身份也不可能左右楚云月啊……
百里纤也没多说,点点头留下一众丈二摸不清头脑的中年人就离开了相府,一路去了将军府。
此时的街道上虽然人少显得有些安静,却也恢复了一片规整,尸体血腥已经被完全处理干净,除了一队队走过的士兵还能看出点兵荒马乱的感觉外,其余一切都还算正常。
将军府的大门仍旧一片肃严气派,并没有挂上白绸之内的东西。
因为考虑到怕刺激到姚华裳,所以府上明面上并没有准备丧事所用之物,一切都是私下悄悄进行,包括听到消息急忙赶来慰问的人也都被挡在了门外。
因此,百里纤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同样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百里公子请回,郡主下令今日不接受任何拜访慰问。”
百里纤看着一旁几顶打道回府的轿子大致明白是什么原因了,也没硬闯,长身而立,温淡道。
“劳烦这位侍卫帮我进去跟淳瑜郡主通报一声,就说百里纤有事相商,淳瑜郡主应当会同意与在下相见的。”
那名侍卫听言,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关于百里纤的大名他们早就如雷贯耳,况且上一次郡主在门口公然殴打定国侯时也是百里纤和谢家公子作证……
想到这里,那侍卫也不好做主,决定还是进去汇报一下比较好,最主要是百里公子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事要与郡主商议。
于是那侍卫让百里纤稍等,自己就匆匆跑进了府跟管家禀报去了。
韦祥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没有直接拒绝,同样选择了汇报,亲自去了一趟沁水阁汇报。
当苏木君听到百里纤求见时,细细一想就明白他所为何事了,在外人眼中百里扶妍就是苏栗舞,今日天明时就被一同抓入了天牢之中,想必右相府二房的人听说后不得已向右相救助,这才让此事东窗事发。
以百里纤的聪明,苏木君知道上一次仙祭天之谷之行只怕就让他更为怀疑她的身份了,甚至能够猜测出她和楚云月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会找上门也在情理之中。
“让他来见我吧。”
芷熏看着韦祥离开后,多少也想到了百里纤的来意,看着苏木君出声问了一句。
“主子,百里纤只怕是为了百里扶妍一事而来,虽然主子确实可以救下百里扶妍,可是芷熏觉着主子还是不要答应为妥。”
一旁的芷香也点点头,两人经常伺候在苏木君身边,除了苏木君在外时发生的事情外,其余的她们几乎都是知道的,苏木君也没有避着她们,因此百里扶妍冒充苏栗舞这件事情她们都知道是主子出的主意。
若是让百里扶妍活下来,将来百里扶妍不小心知道其实一切都是主子的算计,只怕是会纵虎归山……
凤夜站在一旁没出声,显然也是赞同了芷熏的话。
苏木君看着芷熏三人忧虑的神色笑了笑:“我像是会纵虎归山的人吗?~”
那幽冷的眸,邪诡的笑,让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一阵畏惧,清楚的感觉到这随意优雅的气息下席卷的凶残杀伐之气。
是她们过多忧虑了,以主子的手段和心性,断不会留下祸患。
苏木君虽然不至于像她妈妈那样对任何外人都残酷无情,但也不是会心软良善的主,一切有可能发生质变的危险只要出现在她面前,无论那人是否无辜,她都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这一点做事的态度,她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处事的手段和态度。
百里纤在管家的引领下踏入沁水阁来到凉亭后,触及苏木君闲淡平静的神色时,心中微动,只觉这不应该是刚刚得知自己父亲惨死的人该有的神情态度……
“百里纤见过淳瑜郡主。”尽管心中狐疑,面上该有的礼节百里纤并没有忘记。
苏木君抬眸一笑:“坐吧,在我这没有那么多礼仪。”
百里纤也不见外,听言掀袍落座在苏木君对面,在芷香上茶的当口就要说明来意,谁知苏木君却先他一步抢下了主动权。
“我知道你所来何事,想要救右相府就不要插手百里扶妍的事情,把她当做苏栗舞,我可以保证你们右相府不会因为你这件事情入狱,至于今后朝堂上的事情,就要你自己与楚云月谈了,他是否会让你们安然隐退或者仍旧官居高位,端看你的本事。”
一句话堵死了百里纤所有的退路,因为以往的种种猜测,他凭着直觉觉得苏木君在楚云月面前一定能说得上话,而且效果比任何人好。
只是没想到苏木君竟然抢占先机将他一军,堵死了他所有的后路,摆明只给他一个选择。
那就是答应她的建议,否则不仅百里扶妍,整个右相府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葬送,可就算答应了她,也并非永绝后患。
她只确保右相府不会因为百里扶妍一事而受牵连,至于之后在朝堂上他们右相府是安然屹立,还是随着改朝换代而倒塌,则要看他有没有足够的筹码说服楚云月……
“郡主好手段。”百里纤语气温淡,看着苏木君的眼神却透满了深意与波动。
不仅没有给右相府一个安心的保障,还让右相府葬送了百里扶妍的性命,若是他无法与楚云月达成协议,让楚云月看到右相府存在的价值,就算现在因为苏木君赦了右相府的罪名,之后只需一个态度,不需要楚云月动手,右相府就会被一众同僚打压倒塌……
苏木君邪肆一笑,缓缓道:“百里公子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自要学会抢占先机。”
百里纤缓缓平复下心中的涌动,若有所思的看了苏木君一瞬,一个念头慢慢在脑海里凝聚,几乎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是你给扶妍出的主意?为什么?”
从听了百里儒的话后他就觉得事有蹊跷,百里扶妍虽然不是个单纯的,颇有心计,但也不会大胆的想到冒充苏栗舞顶着她的脸皮子过活,甚至冒着适得其反的风险去找楚文瑾,除非有人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甚至安定她的心。
只是百里纤想过这个人或许是楚文瑾特意找人安排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毫无关联的苏木君。
苏木君无所谓的摊手:“不过私人恩怨而已,百里扶妍会被牵连,只能说是命,爱上不该爱的人,有了不该有的私心。”
若不是百里扶妍存有私心怎么会被她说动,不被说动就不会成为顶替苏栗舞的人,也就不用受这无妄之灾。
“若你的目的是苏栗舞,根本无需这般多此一举,楚文瑾既然起了杀心早晚都会杀了她,你何必插手此事?”
纵使心思清明满腹经纶的百里纤,一时间也无法相通苏木君的举动是为何。
更不会明白,苏木君之所以插手,不仅仅是因为要苏栗舞死,而是要她如同原身上一世般死的惨烈。
苏木君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诡,淡淡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需知道百里扶妍既然参与了此事,我就不会让她活着,想必纵虎归山的道理百里公子应该懂得。”
百里纤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木君,只觉她真是一个极其神秘危险的人,让人猜不透,心思诡变令人惊叹。
半响,百里纤站起身温淡道:“扶妍有这样的结局只怪她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我们几时进宫?”
如此说来算是答应了苏木君提出的条件,毕竟百里纤对自己的几个堂妹都不算亲近,加上他心性淡泊,与几人更是没多少感情。
而且本身这也算是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既然能让右相府因此避过此劫,他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
苏木君对于百里纤的答应并不觉意外,邪肆一笑,慢悠悠的道出一句:“亥时,前阳门。”
百里纤听言并没有多留,回到丞相府后,百里尊等人并未离开他的院子,见到他回来纷纷看向了他。
“纤儿,如何?”除了百里尊什么话也没说外,其余人纷纷出声询问。
百里纤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将眸光落在百里尊身上,温淡道。
“右相府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不过扶妍既然顶替了苏栗舞的身份,就只能以世子妃的身份处理,至于今后右相府如何,要等今晚见过皇玄孙后才知道。”
百里纤简明扼要的话语听得众人的心七上八下奇异不已,唯独刘沛听到自己的女儿没救后晕了过去,被百里尊让人抬回了房。
百里尊凝眉看着百里纤,只觉的他这话语暗藏了几分深意,不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淳瑜郡主能确保右相府不会因为百里扶妍的事情受到牵连?”
百里纤点了点头,百里柯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唯独百里尊还没有忽略百里纤的后半句话。
“是淳瑜郡主让你去找皇玄孙的?”
百里纤听百里尊这么问,就知道他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缓缓的出声说道。
“祖父,淳瑜郡主太过神秘难测,她的心智谋略绝不输于皇玄孙,甚至,有可能她早就知道皇玄孙并非真的残废。”
百里尊心中一骇,眼睛微瞪:“你是说她很可能早就和皇玄孙合谋,暗中帮助皇玄孙?”
百里纤摇了摇头:“不是帮助,是合作,而且她背后隐藏的势力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百里纤一直无法确定苏木君到底是不是君月,但却可以确定她与君月有着密切的关系,加上今日她的神情举止,似乎并不在意苏世明的死,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苏木君。
毕竟他始终无法相通透一个从小昏迷的人,怎么会一醒来就足智多谋身手了得,甚至心思诡变神秘难测,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除非她不是真正的苏木君!
只是这些猜测百里纤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知道的太多只会给右相府的人带来灾害,他会透出一部分讯息,只是想让众人引以为戒,远离苏木君,不要去招惹她惹祸上身。
“合作?!”百里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百里纤,在他看来楚云月城府深沉运筹帷幄,这样的人只会让人依附成为助力,怎么可能与人平起平坐的而坐,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少女!
不过纵使满心震惊与难以置信,看着自家孙子认真的神色,百里尊也无法质疑,想到淳瑜郡主殴打定国侯的事情,若当初他听闻此事只觉得淳瑜郡主胆大妄为桀骜不驯,那么此时再次想起来,所带来的感觉和看法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既然苏木君如同纤儿说的那般,那么当初殴打定国侯一事定然不是胆大妄为的发泄,不计后果的胡闹,很可能是早有预谋的部署……
一时间,百里尊仿似疏通了一切阻塞的思路,过往的一件件事情叠连而来涌入他的脑海,想到当初皇上的寿宴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先是卢弘宝去非礼长卫国公主被杀,再是定国侯府报复被揭发随后满门抄斩。
这件事情当初他就觉得发生的太快让人不可思议,现在再回想,他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到了苏木君看似没有牵连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