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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但他们不敢打自己,就放了一条狗看着。
她每次偷食都要想法设法引开大黄狗,但今天它就趴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丢了几颗石子过去,大黄狗没有像以前一样支起头,警惕地张望,它还是在那趴着,一动不动。
她看了下四周,安安静静的,晨光才初露,四周一片静怡。
今天好安静啊,大家都没起吗?连仆妇也偷懒了,真好。
她大着胆子,走到大黄狗身边,用脚尖碰了下。
没动。
又踢了踢,还是没动。
死了?这么好!
她心喜着蹲下身子,把大黄翻了个个,狗嘴边有血迹。
啊。。。。。。
她刚要惊呼但马上又捂住了嘴。
真的死了!还是赶紧走吧,别到时候以为是自己杀的。
又用力踢了下大黄狗,转身想走,但肚子还在咕咕叫着。想了想还是把厨房的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缝。
厨房东面有一个小间,里面住着值夜的刘婆子,别人上了岁数是睡不着,但她每次来都会发现刘婆子睡得死死的还打着呼噜。
隔着门缝侧耳倾听,没有声音,怎么会,难道已经醒了?但是没动静啊!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声音,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被发现了。。。。。。
万一被发现又如何,还不是被揪到那些姐妹们面前奚落凌辱,可不发现她们也会欺负自己,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又推开了点房门,小心地探头进去,扫了扫四周,没人,屋中很安静静,如一潭死水般的静。
胆子大了些,把房门又推开了稍许,一只脚踏了进去,然后是另一只脚。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瓜果蔬菜都摆放的很整齐,应该是昨日收拾完就没人再来过。
她先拿了一个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啃了一口,然后掀开蒸笼,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这次不知道会藏在那?
哐当。。。。。。
她正要四处看看,却听到一声哐当的巨响,心脏一缩,转身就跑,可到门边了却还未听到刘婆子的声音。
又悄悄地退了回来,走到那个小间门口。
小间没有安门,只有一个布帘遮挡,她轻轻揭开一角向里张望。
小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此时刘婆子趴在桌上,地上有一个酒壶还在留着酒,应该是刚摔下去的。
刘婆子喝醉了?
居然没打呼,真奇怪。想要退出来但看到桌上的一碟下酒菜和几个馒头又走不动了。
应该喝的挺醉的,不然刚才那一声也能惊醒她了。
“刘婆子,刘婆子。”
她试着轻声呼唤,随后又稍微加大了点声音,同时身子紧绷,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等了片刻和她的预期一样,刘婆子果然醉的要死,一点反应都无。
这下她放心了,连忙跑到桌前抓起一个馒头,就要往嘴里塞。
但到嘴边还是不放心地瞅了刘婆子一眼。
就是这一眼救了她的小命,也让她从此踏入了地狱。
刘婆子脸色惨白,嘴角有干枯了的血渍,一如大黄。
捏着馒头的手伸出两指放在刘婆子鼻下,没气!死了?
手一松,馒头落地,用手捂住嘴把惊呼声吞咽下去,转身就跑了出去。
大黄死了,她们赖上她最多给她一顿羞辱,但刘婆子死了,要是扯上自己,她们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匆匆跑出厨房,往自己的小院跑去,不能让人发现,不能。
府里太静了,可她已经注意不到了。
钻进自己的小屋缩在床角,等待事情的起,等待事情的落,或者等着人来揪出自己,虽然人不是她杀的。
杀?为什么要用杀呢?难道不可以是病死的吗?
但她就是觉得是刘婆子是被人杀死的,而她昨晚确实动过杀她的念头,不,是动过杀很多人的念头,她只是之一罢了。
等待的时候总觉的时光很漫长,可是直到中午外面还是静悄悄的。肚子鸡肠咕噜,她从昨晚就没吃饭,已经饿得两眼发花了。
没有人来给自己送饭,昨晚也没有,这很正常,他们经常“忘”了给她送,她只有讨好了那些姐妹才有可能吃上几天温饱的饭。
但今天她不想去讨好她们。
起身想倒一杯水喝,但水壶空空的。去打点热水吧,她没有丫鬟,她也不配有丫鬟,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想着刘婆子应该已经被人发现了,既然没来找她那就是事情牵连不到她了。
她提着水壶慢慢走出小屋,去打点热水吧,顺便探听下刘婆子的事。
府里还是静悄悄的,她的小院通向厨房的路虽然偏僻,但平时还是会有人的,今天怎么回事?
走到厨房门口,还是先前一样的情景,大黄躺在门前。
不对劲,这会早该做午饭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厨房最热闹的时候啊。
看着静悄悄的府邸,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噤。
脚步不由自主走向了几个姐妹的院落,还在半路就看到一人趴在地下,一半的身子在路上,一半身子在道旁的花丛中。
心中一骇,慢慢走近,才看清是值夜的更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也是脸色苍白,嘴角点点血迹。
脑子一炸,身子晃了晃,她快步跑到姐妹们的院落。
一路还是静悄悄的,但时不时还是会遇到一两个东歪西倒的人,她没有看,只是往前冲。
终于到了一个精巧的院落,这是大姐的小院。推开房门便见到歪到在地的丫鬟婆子,她没有去翻看她们,直接走向里屋。
进去后,就看到紫色绣床上垂吊的纱幔遮挡严实,就如里面的美人美梦正酣,阻止人的打扰。
她屏住呼吸,慢慢上前,轻轻揭开。。。。。。
“啊,啊。。。。。。”
“啊,啊。。。。。。”
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屋里随之回荡了她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
大小姐静静地躺着,犹如睡梦中,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死了,那苍白的脸还有那唇边的血迹,无一不在向她诉说着。
蹬蹬蹬。。。。。。
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无头苍蝇般乱窜着。
她已经不管是谁的院落了,只要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就闯进去,可她看到的还是那番情景。
不会,她昨晚只是想想,她并没有下毒,不是她,对,不是她。
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跑,来到一座庄肃的院落,这是父亲的。
她恨着姐妹和兄弟们,恨着父亲的夫人和妾侍们,但她不恨她的父亲,她不经常见他,但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和颜悦色和自己说几句话,虽然很少,却是这府里唯一给了她温暖的人。
昨天,昨天他还给了她糕点。
她不希望他死,甚至有点隐隐的期盼,她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是不是她就可以得到父亲全部的宠爱了。
但迈进院落的一霎她的心就凉了。
这里一样死寂,父亲死在了案头。
都死了,都死了,怎么会?
药,是哪药!
她投入水井的药,她以为被冲散的药。
蹬蹬蹬。。。。。。
她打开角门,跑了出去,跑到那片坟地,不在,那个人不在。
也对,人怎么会一直在这呢。
但她不敢回去,她怕被抓,她怕死,那已经变成一座死府,她恨得,她想要的统统都没有了。
她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那还是在这里吧,至少这里还有母亲的骸骨陪着她。
她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躲在草丛中,看着日头西落,圆月高挂,看着满天繁星渐渐泯灭,看着东方的曙光亮起。
就这样蜷缩着,直到那个人又出现。
“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跟我走吧。”
她好吗,哪里好?她不知道,但那伸向自己的手好温暖,她小小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轻轻握住。
她以为握住了温暖,其实是掉进了阿鼻地狱。
从此她的人生只有杀戮,杀戮。她没有名字,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她没有感情,杀手更不需要感情。
那段幼年的记忆已渐渐模糊,唯一记住的是最后父亲给了她半碟糖糕和大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
记忆中的糖糕可真甜啊,可现在再吃却是满嘴的苦涩。
她以为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不断在杀戮中生存,再死于杀戮,没有未来。
可是有一天堂主把她叫来,说给她领一个人生,如果办好了,他就给她自由。
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是麻木的吧,他还能有什么人生?
然后她的容貌被毁,因为那个要寻找的女子,自己只有五分像她,但是她的眼睛却和她有八分相似。
然后她服了嗜心,摧毁了五脏六腑,这样她才有机会得到信任。
她是把它当作一件任务来完成的,可当她遇见了明玉,遇见了骆冰,遇见了莫炎,遇见可了。。。。。。
原来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事,这么美好的人,这么幸福的生活。
她享受着这一切,却有忐忑着她怕露出马脚,她怕这让她感动的生活转眼云烟,她更怕那个叫涵月的姑娘突然回来。
她嫉妒的发狂,哪个叫涵月的姑娘真是不知足,这么好的父母,这么好的公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不过又暗暗心喜,她不离开,哪有自己的进入。
既然她离开了,那就永远不要回来。
思绪飘荡,减缓了身体的疼痛,她好像进入进入了梦乡,梦好甜,有人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轻轻地哄着她,那声音让她安心。
身体腾空,好像入了云端。
“啊。。。。。。”
尖锐刺骨的疼又再次袭来,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水汽蒸腾,她在拔毒。
“刚换了药水,忍一忍,乖。”清风般的话语响在耳畔,她抬眼,对上一双带着忧虑与宠溺的目光。
“公子,我可以的。”这个人是她的,她一定要得到他,而且要尽快。
她要脱离堂主,脱离门主,只要她成了他的人,他一定会护着她的。
“嗯,我知道。来,把这颗药丸吃下。”明玉的声音低沉,犹带颤音,但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刚才涵月有多凶险,他能感受到但却帮不了她,只能抱紧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撑过去。
还好,还好她撑过来了。
打开药瓶,一阵芬香扑鼻,晶莹的药丸如同琉璃,捻了一丸放入涵月口中。
药很苦,她刚才就吃过,但这次却尝出甜味,那甜深入肺腑,流淌在奇经八脉,连刺骨的疼都减弱了稍许。
“公子!”涵月轻轻握住那只喂完药要脱离的手,那手有微微的挣扎,但随即任由她在手中把玩。
那双灵动的眼睛在水汽中更是波光流转,含情脉脉地盯着明玉,嘴里的声音更显娇柔。
“公子,你真的会永远陪着涵月吗?”
“会。”明玉看那热切的神情,心也陷了几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眉间,落在那双眼上,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纤细手掌。
涵月眼角酸涩,泪意涌来,“公子,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不会,傻丫头。如果这是梦,我也会让这梦持续下去,永远不醒。”明玉拭干那泪,可那泪还是扑簌簌地流。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以前她从不流泪的,她爱笑,他喜欢看她笑。手指稍微用了点力,想阻止那泪。
“不要哭了,看看脸都花,还疼吗?”
“嗯,疼!”涵月嘴里说着疼,眉却舒展开了,笑意挂在脸上,盯着明玉双眼。
她一定能办到的,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只要能得到眼前的男子,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不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混乱()
涵月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得到这个男人。
一个时辰又悄然过去,药效已经挥发,没有那么疼痛了,涵月感觉自己精神好了点,刚想着怎么才能更接近公子心扉,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水来了。”
是小乙的声音。
明玉扯过一旁的素色蓝锦盖在浴桶上,遮住了水中的春光。
涵月这才注意到身上的单衣被水浸润,自己玲珑的身子在不算清澈的水中也若隐若现。
想到公子刚才就是抱着这样的自己换水的,那自己岂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想到这里暗暗心喜,这应该是又近了一步了吧。
明玉见已经把涵月遮挡严实,只有憔悴的脸露在水面,正水汪汪地望向自己。
下意识错开目光,对着门外喊道:“进来。”
谁知先进来的却不是小乙,而是白若衣带着两个抬着浴桶的人,小乙则站在门口无奈叹息。。
明玉皱了皱眉头,并未说什么。
等两个仆人放下浴桶,又抬走先前那个出去后才望着白若衣,却没有开口。
白若衣也很尴尬,他就是在下面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觉得太夸张了。
真有那么痛吗,别是趁机想得到公子怜悯吧。
早就想上来看一看,但都被骆冰拦了,这会趁骆冰去给他们准备吃食,才找个借口上来。
这会看着公子这样平静无波地盯着自己,还真有点发毛。
嘿嘿一笑,躲开明玉的目光看向涵月。
“小月儿,还好吧,你都不知道,听到你那叫声我们得有多心疼。”
你就是想让别人心疼吧?!
“怎么样,这会好点了吧?”
看着是憔悴了点,但脸色红润,也还好吧。
“啧啧,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拦着骆姨,她就上来阻止你继续解毒。”
嗯,是我想上来而已,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我们月儿这么好,也忍心下如此剧毒?”
他可问过傅先生,这毒虽然厉害,但制作也极其不易,如果仅仅是折磨一个小姑娘,这本未免下的太大了!有问题,有问题啊?为什么公子他们都看不出来呢?
“小月儿你想起来了吗?”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根本就不是我们小月吧!
白若衣忽略公子那冷冽目光,喋喋不休地对涵月说着,时刻观察着她的神情。
他就不信她能一直装下去,不过现在有骆冰护着,他更要谨慎行事。
涵月看着他那努力装出来的悲戚,却时刻探究自己的眼光,一阵气闷,为什么人人都相信她,只有这个人总是对她穷追不舍。
暗暗咬牙,眼中雾气渐浓,委委屈屈地喊了声。
“公子,我,我也想记起过往,可是我就想不起来啊!公子,对不起,也对不起白公子,公子不在的那段日子,白公子用了很多方法,但。。。。。。”
声音减弱,带着彷徨委屈和无力。抬头看了一眼白若衣,又显害怕地低下头。
可这彷徨无力在白若衣眼中,已不是原来的强装而是带了挑衅。
明玉揉揉眉心,无力道:“若衣,涵月记不起来就算了,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解毒才是最重要的。
涵月该换水了,居然还在这杵着。
“是,公子你要是累了,若衣可以替你看着涵月。”
这是什么话?
明玉和涵月同时愣怔,不是着魔了吧。
但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不想说笑。
明玉冷了脸,“若衣,你没事做了吗?这里有我就可以。”你在这看着涵月,合适吗,也不想想。
白若衣硬着头皮说道,“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
咳咳。。。。。。
涵月本就难受的身子更难受了。
而明玉,明玉反而恢复了淡然,他也看出来了,这白若衣就是上来找茬儿的,他目的何在。
白若衣一看公子恢复平静面容,暗暗舒了口气,真想拍拍胸口,身上的冷汗退下,刚说完那句话,他都已经做好被公子丢出去的准备了。
还好,还好,说明自己在公子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呃,这话好别扭!公子还是重视自己的。
“白公子,涵月已经长大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涵月见明玉不出声,自己只好“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哦。。。。。。”
白若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对,确实不合适。”
那你还不走,还杵在那干嘛?
但白若衣就是没有自觉,反而看向明玉,那意思很明显。
男女授受不清啊,公子你也是男的啊。
这么明显的暗示明玉那看不出来,脸黑了又黑。
“小乙,去请骆姨上来吧。”
“是,公子。”小乙在门外答了一声。
蹬蹬蹬的去请骆冰了。
涵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瞪了白若衣一眼,委屈地喊了一声。
“公子。”
明玉走到浴桶旁,修长的手拭了拭涵月沁出的汗珠。
“放心,我会一直在这。”
“公子,这不合适吧?”白若衣费了这半天劲,还以为能将公子支走呢。
“有什么不合适,嗯?”
“合适,合适,那我先下去了。”见骆冰已到,至少公子不会和这丫头单独呆在一起了。
“若衣,莫先生在外面呆太久了,你去替代他下吧!”
明玉淡漠的语气传来。
白若衣迈出的脚步一个踉跄,公子果然不会放过轻易招惹他的人。
这样也好,不变就好。
春日的眉山,红梅初绽,冬雪初融,阳光灿烂。
草庐中烧着炭火,三周围着棉帘,只有正对红梅的一面敞开着。
此时里面温暖如春,但对立而坐的两人却静默不语,置那红梅美景于无物。
茶炉咕咕而响,傅岚宇才提起茶壶开始沏茶。
傅厉颤抖着手,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小宇,你和言家丫头如何了。”
自从上次劝着傅岚宇去邀请言家小姐同赏花灯,傅岚宇就一直未上眉山。
这次因为他制出嗜心解药,小宇才与白若衣一起到来。但看他面容平静无波,根本看不出好与坏,他又不说,自己只好开口询问。
如果有夫人在,也许,也许就用不到他了。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