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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招呼。
“余红，你出来了？”
余红点头，赵晨光将杯子放在了秦荣的面前，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
“余红，你要不要出来透透气？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伤不到你的。”
秦荣拿起了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水，顺势遮掩住了他眼中浮现出来的那些情绪。
余红摇头拒绝了赵晨光，她紧张地看着秦荣，等到秦荣将水喝完了，她这才开口说道：“秦警官，于大川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头绪了？”
余红突然出现在秦荣的面前，便是为了问这些事情。
先前苏善准备将于大川的魂魄招来询问一些事情，然而她跟白骨精一起去了于大川的家中，也带回了于大川贴身用的东西，可是苏善并没有将于大川的魂魄全部招过来。
苏善招过来的是于大川的残魂，意识全无，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是回答余红的问题了。
苏善说，于大川的魂魄是被什么东西给吞噬掉的，这些残魂是侥幸逃脱的，不过他犯了杀孽，就算是有完整的魂魄，下了冥府也要在冥府之中受罚才有机会重新投胎，现在他只剩下残魂，冥府不会收他这样子的魂魄，残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新归于天地。
余红无法从于大川的口中得知一个真相，她只能将一切寄托于人间的警察身上，希望他们能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看着余红那透着不正常青白色的面容，秦荣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他今天来找苏善，也是跟余红的案子有些关系。
他们去了于大川的家中，却发现他家已经有人先一步来过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余红之前提到过的那些种了花的花盆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警方的人将于大川的家搜查了个底朝天，却仍旧没有找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案件就此陷入了僵局之中。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起案子跟鬼王教有很大的关系，而余红，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为了查这个案子，秦荣翻找了一些从前的档案，记录在案能确定与鬼王教有关的案子便有十起。
在这十起案子之中，死者无一例外全都是女性，而且都是被人杀死后分尸，身体也有菊花的图案，不过这些作案者与死者的关系并不都是情侣。
这其中有夫杀妻，母杀子，子杀母，兄杀妹，妹杀姐，而这些残酷至极的杀人凶手却并不是全都落入了法网。
几十年前的刑侦手段落后，摄像头也没有普及，最后落网的凶手就只有六个，而这六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男性。
落网之后，他们的反应和于大川如出一辙，拒不承认自己杀人了。
于大川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在监狱之中自杀，不过即便是没有自杀，等待他们的仍旧是死刑，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被执行了死刑。
这十宗案子基本上都是在二十年前发生的，这个鬼王教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在发现那些凶手都是鬼王教教众之后，沐阳展开了严打行动，对鬼王教进行了打击，后来鬼王教便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之后沐阳也没有在发生过鬼王教教众杀人的事件。
鬼王教的教众有多邪性，秦荣心里面非常清楚，二十年前的那十宗案子历历在目，这个邪教死灰复燃了之后，还有多少人会惨遭毒手？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曾经的鬼王教一直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警方抓住的都是普通教众，上层的人物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们都不清楚，现在他们抓住了鬼婆，也算是将鬼王教的神秘面纱揭开了一点儿。
在这一瞬间，秦荣想了很多东西，他抬头看向了电视机里面的余红，神情极为认真地开口说道：“余小姐，你的案子已经找到了一些突破口，请你相信我，相信警方，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余红勉强笑了笑，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身影默默地消失在了电视之中。
看着黑下去的电视屏幕，赵晨光脸上露出了深思之色。
余红的事情赵晨光听白骨精说过一些，不过白骨精只说余红是被自己的男友害死的，多余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不过现在看情况，余红的死居然也跟鬼王教扯上了关系。
余红是被鬼王教的教徒害死的，而白骨精曾经则是鬼王教的一员，而他则是被鬼王教的人抓去献祭的……
住在苏善家的人或多或少都跟鬼王教的有关系，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
赵晨光陷入了沉思之中，而秦荣也靠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一个圆溜溜的扫地机器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在沙发跟前绕了一圈儿之后，便去了其他的地方。
卧室之中，苏善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她看着头顶鹅黄色的天花板，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又漠然。
梦境之中的一切历历在目，明明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可是却鲜明的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梦境之中的她是看客，是行刑者，是那二十万大军之中的其中一人，可唯独不是那个被吊在高高城墙上的姑娘。
苏善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般，充满了死寂。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白骨精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人，秦警官来了。”
躺在床上的苏善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瞬间恢复了正常。
“好了，我知道了，你且下去，我稍后就来。”
苏善松了一口气，坐了起来，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她又何必沉浸在过去？现在的她是玄门苏家传人苏善，不再是那个以一己之力灭了二十万人的鬼王。
她是苏善，以善为名，行的是善事，做的是善人，过去种种，如同烟云消散。
55。第 55 章（）
苏善下来的时候； 赵晨光和秦荣两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气氛分外融洽； 苏善看到白骨精附身的那个扫地机器人在他们的身边转来转去，她的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了下来。
“秦警官，好久不见。”
正在跟赵晨光聊着最近医闹事件； 让身为医生的赵晨光注意安全的秦荣听到苏善的声音之后； 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起身朝着苏善看了过去。
苏善今天穿了件浅棕色的绒面吊带连衣裙，里面搭着一件白色荷叶边的衬衫，裙子的长度堪堪到了膝盖处，露出了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她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 款式与赵晨光的一模一样，鞋面上两个毛绒绒的小球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颤抖着。
看到穿着如此居家的苏善，秦荣的神情微动； 她没有展露出自己的锋芒时； 看着就像是个邻家小姑娘； 透着股娇憨感； 秦荣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善时候的情形； 面前的她似乎跟从前那个梳着麻花辫； 请求他们不要拆掉天人菊花海的小姑娘重叠到了一起。
“秦警官；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么？”
就在秦荣愣神的功夫； 苏善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已经走到了沙发跟前，极为自然地在赵晨光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秦荣没有开口回答，赵晨光笑了笑，开口说道：“秦警官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了，不过你在休息，我便没有喊你。”
停顿了一下之后，赵晨光又问道：“苏善，我煮了红豆薏米莲子羹，你要不要喝一些？”
大约是因为很早就一个人搬出来独自生活的缘故，赵晨光有一手不错的厨艺，搬来跟苏善住之后，只要他无事的时候，便会做些东西给苏善吃。
苏善觉得虽然赵晨光请客吃饭的时候给她吃的东西是花架子，不过他的厨艺是没的说的。
“可以，对了，你上次做的焦糖布丁奶茶不错，我还要喝。”
苏善也不跟赵晨光客气，直接说了自己想要喝的东西。
赵晨光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地上的扫地机器人在苏善的脚边转了转，跟在赵晨光的身后去了厨房。
“官人，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大人了？这么殷勤？”
银灰色的扫地机器人驶入了厨房之中，白骨精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之中，她的手在灶台上一撑，身子轻飘飘的落在了灶台上面。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之后，赵晨光对白骨精的恐惧感已经差不多消失不见了，见白骨精坐在了灶台上，赵晨光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下去，灶台上是放食物的地方，人不能坐在这里。”
白骨精咧开嘴巴笑了笑：“我又不是人。”
赵晨光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说道：“可是你也不是食物。”
白骨精噎了一下，默默地从灶台上跳了下来，她看着赵晨光开了火，动作娴熟的开始熬制焦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在奶锅里面轻轻搅拌着，明明是极有烟火气 动作，可是在他做来，却多了几分其他的气息。
白骨精绕到了赵晨光旁右手边儿的位置上，整个人斜靠在灶台上面。
“官人，我发现你变了，原来你挺怕我的，现在居然都敢跟我呛声了，你好歹尊重一下我白骨精的身份好么？你难道不怕我吃了你么？”
赵晨光将熬好的焦糖倒入了杯子里面，另外一个锅里面的奶茶也煮好了，赵晨光便将里面煮好的奶茶缓缓注入了装着焦糖的杯子里面。
浓郁的奶茶香气在厨房里面弥漫着，白骨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色的骨架上面染上了一些褐色——就算是个白骨精，她本质上也是个鬼，人类的东西无法进了她的嘴，只能闻闻味道解解馋。
“你不敢在苏善的眼皮子底下动我。”
说完这些话，赵晨光拿了个托盘出来，将奶茶放了上去，另外又从砂锅里面盛出来一碗红豆薏米莲子羹，将两样东西摆好之后，赵晨光直接端着托盘走出了厨房。
白骨精看着赵晨光离去的身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白森森的骨架身体，整个人的情绪越发低落了起来。
外在条件不够，人家就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这人啊，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是颜控。
白骨精摇了摇头，神情低落地钻回了自己的扫地机器人里面，她觉得自己在成功融合那人皮鬼之前，是不会再出现在家里面了。
另外一边儿，在赵晨光离开去了厨房之后，苏善看向了秦荣，开口说道：“好了，秦警官，赵晨光我已经支开了，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就说吧。”
秦荣见苏善如此直白，微微一笑，反问道：“苏小姐，你怎么知道刚刚我不方便说？”
苏善默默地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平淡如云，岁月静好的模样。
“先前我问了你两次你都不说，这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么？”停顿了一下之后，苏善又说道：“我又不是傻子。”
秦荣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知道赵晨光马上就回来了，秦荣也没有在浪费时间，直接将自己来找苏善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苏小姐，陈佳珍出事儿了。”
苏善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想起来陈佳珍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哪号人。
“陈佳珍是谁？”
秦荣：“……鬼婆。”
提到鬼婆这个名字，苏善总算是把人名跟人给对上了，原来是她呀。
“鬼婆怎么了？前几天不是好好的么？”
毕竟鬼婆虽然看起来挺老的，实际上也不过才五十多岁，她本来修的就是邪道，有了苏善的阴气在体内，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当然活是能活着，不过却还是要受制于苏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婆也算是苏善的手下，不过她长得太丑，又作恶多端，苏善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团体之中进来这么一个货色。
她觉得掉价。
“鬼婆怎么了？她出什么事儿了？难不成跟于大川一样自杀了？”
苏善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以她对鬼婆的了解，那个家伙才不会选择自杀，她不是那样子的人。
“她没有自杀，不过现在她的情况跟自杀了也差不多。”秦荣叹了一口气，将杯子里面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她成了植物人。”
对苏善来说，植物人这个称呼略显陌生了一些，她有些不解地问道：“植物人？鬼婆变成植物？不可能吧？”
“不是这样子的，你误会了，植物人的意思就是说鬼婆现在的状态是与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的人体状态，换个说法就是她的身体机能还在，但是已经脑死亡了，没有自我意识存在了。”
秦荣解释了一番，苏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鬼婆现在身体还活着，但是意识已经不在了？”
秦荣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本来抓到鬼婆对我们案件的侦破有极大的帮助，可是谁能想到她突然会昏迷不醒，这下子，案子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由于先前苏善的插手，鬼婆变得异常好说话，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从鬼婆的嘴里面得到不少的信息，然而在他们准备询问关于鬼王教更深层一些东西的时候，鬼婆却莫名其妙地晕厥了过去。
鬼婆晕过去之后，便被送到了医院里面，当时医生检查后说的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所以才会昏过去的，吊几瓶葡糖就没问题了。
因此秦荣也没有在意，后来因为于大川家的搜查令下来了，秦荣便带人去搜查于大川家。
结果最后发现于大川家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他们调查了于大川家小区楼下的监控器，却发现监控录像已经被人为破坏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等到第三天秦荣在去医院的时候，却得知鬼婆已经脑死亡的事情。
明明先前只是说贫血，结果现在鬼婆却突然脑死亡，秦荣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可是医院的检查结果摆在那里，做不得假。
他们抓到的唯一一个鬼王教的高层人物现在却变成了植物人。
因为这起案子的事情，秦荣忙的是焦头烂额，先前他被停职，因为说查到一些东西才让他重新复职，结果最后事情又进入了死胡同，上级领导承担了很大的压力，而秦荣本身也不好过，这起案子由他一手负责，若是就此断了，警方便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在科学的方法陷入到困境之中以后，秦荣想到了苏善，直觉告诉他，在苏善这里他能找到突破口，所以秦荣便在跑来找苏善，想要请她来帮忙。
听完了秦荣的话之后，苏善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说鬼婆是突然陷入昏迷之中的，身体没事，只是没有意识存在？”
56。第 56 章（）
秦荣点了点头：“是的，她变成了植物人； 但我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秦荣觉得鬼婆突然脑死亡的事情十分蹊跷； 鬼婆并不是个正常的人类，所以不能按照常理来对待； 在他想不出办法解决的时候； 找专精这方面的人是个很好的办法。
所以； 他便找到了苏善。
“这挺正常的； 鬼婆的魂魄离开身体了，把她的魂魄找找回来就没问题了。”
苏善把这事儿说得无比简单，让鬼婆清醒好像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然而秦荣无法忽略掉苏善话语里面那些完全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道理他都懂； 问题是他们这些警察哪里会这个？
见秦荣不说话，苏善笑了笑； 开口说道：“别担心； 我帮你。”
秦荣也没有矫情地推辞：“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来接你。”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没什么事儿。”
鬼婆的事情不处理了； 总归是个事儿； 正好苏善也很好奇，那个鬼王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鬼王教信奉的鬼王百分之百不会是她； 不过好歹挂个鬼王的名头； 她想看看那个教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两人刚刚将这个话题结束了； 赵晨光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他将托盘放在了苏善的面前，笑着说道：“久等了，尝尝看吧。”
苏善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将红豆薏米莲子羹吃完了，焦糖布丁奶茶有些烫，苏善喝了两口便放在了一边儿，见赵晨光还盯着自己看，苏善想了想，说道：“马上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赵晨光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秦荣一眼，秦荣刚来，苏善就要出去，难道是要跟他去做什么事情？
赵晨光心里面浮现出各种念头，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可是你不是说鬼王教的人不会放过我么？如果你离开了，我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苏善扫了胆小的赵晨光一眼，知道他是被上次的事情给吓着了，便出声安抚道：“除非鬼王教信仰的那个存在来，否则的话，其他的人都是小喽啰，他们不敢来了，就算是胆大包天赶过来，余红和白蔹两个也不是吃素的，你安心待着就好。”
苏善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赵晨光知道她是不会带自己一起出去了，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待在家里面的。
秦荣看着苏善和赵晨光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心情突然之间便好了起来。
“苏善，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秦荣突然将对自己的称呼由苏小姐改为了苏善，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奶茶喝完我们就出发。”
秦荣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善抱着奶茶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乎乎的奶茶下了肚后，她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赵晨光看着苏善，目光温柔至极，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极近，可是两个人的肢体始终没有任何的接触，那种亲昵的感觉就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似的，盯得时间久了，便显得有些虚假了。
秦荣浮动的心情很快便回复了正常，他双手环抱着靠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虚假的东西，看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奶茶已经见了底，赵晨光收拾了茶杯去了厨房，而苏善则回房间去拿些东西，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秦荣一个人，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