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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大人，余红犯了大错，请大人责罚。”
苏善低头看着余红，见她的魂体都有些不太稳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的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看着她这个模样，苏善的神情有些恍惚，她透过余红，似乎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
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无法申诉，她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那怨气纠结而成的怪物，便是她无处宣泄的冤屈。
苏善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说道：“好了，起来吧，我不怪你。”
***
客厅已经被损坏得差不多了，两人一鬼只好转移阵地，来到了书房之中。
“好了，既然都已经搭上了我一个客厅了，那这次的事情不解决了也对不起我被破坏的那些东西，现在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得了苏善的首肯，余红方才开始回答秦荣提出的问题。
再次回忆起自己被杀那天的事情对她来说无疑是极为痛苦的，她仿佛又再一次经历了被杀时候的情形，只不过因为刚刚发泄了一翻，余红的情绪倒是非常稳定，除了偶尔在说到激动处的时候会把脑袋胳膊什么的掉下来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什么的状况。
也亏得秦荣的神经足够坚韧，换个人来的话，在跟对方说话的时候对方身体的零部件经常往下掉，恐怕会被吓出来个好歹。
余红所说的事情跟警方推测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只是根据余红说的，于大川跟余红并没有经济纠纷，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非常不错，那于大川怎么会突然朝着余红下死手？
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难道真的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子么？
秦荣沉吟了片刻，手指在膝盖上面不断敲击着，半响之后方才说道：“余小姐，在你和于大川交往的过程之中，你有没有发现于大川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么？比如说宗教信仰什么的，他有没有信仰什么比较偏门的东西？家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比较邪门的东西？”
余红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茫然之色。
她虽然跟于大川谈了一年的恋爱，但是两人并没有同居，依旧是个住个的，虽然余红也去过于大川的家里面，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在那里过过夜，而且于大川这人有轻微的洁癖，家里面的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从不假别人之手，所以余红并不清楚于大川的家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余红知道的东西跟警方所知道的相差的并不多，秦荣仍旧不死心，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在你被害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于大川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余红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诡异的地方……
许久之后，余红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诡异，只是他从前从来都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在我被杀之前的一个月，他却突然变得非常感兴趣了。”
直觉告诉秦荣，余红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非常的重要，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余小姐，你请说，现在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要知道可能一些微小的东西便是破案的关键。”
余红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于大川从前重来都不养花的，他告诉我说花都是养在土里面，还要施肥浇水，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养好……”
于大川有轻微的洁癖，由于有鼻炎的缘故，他对花粉有些过敏，他不喜欢花，不在家里面养花不说，他甚至从来都没有送给过余红一束花。
余红善解人意，知道于大川对花粉过敏之后，便也没有要求过他给自己送花。
可是在她被杀前的那一个月，于大川却突然开始在家里面养花了。
当余红看到于大川在阳台上摆的密密麻麻的那些花盆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她记得那个时候自己问过于大川为什么突然开始养花了。
于大川告诉她说：“阿红，我不喜欢，这些不是花，这些是我的梦想，是我们的未来，等到它们开放的时候，我就将未来和梦想都送给你好吗？”
来自男友的甜言蜜语让余红的心里面大为感动，她很快便忽略掉了心里面那种怪异的感觉，跟于大川腻歪在了一起。
“你看到他种的是什么花了吗？”
秦荣开口问道，直觉告诉他，那些花很重要，可能会解开某些关键的问题。
余红摇了摇头：“后来因为我的工作比较忙，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外面，我没有再去过他的家里面了，再后来，再后来我就被他杀了。”
根据余红所说，于大川变得异常是从他突然养花的时候开始的，这一切会不会跟那些花有关系？
秦荣想到了余红尸体上面的那菊花图案，想到了于大川死的时候在墙壁上面画的那血色的菊花，隐约之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苏小姐，余小姐，对不起，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这案子我一定会侦破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秦荣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苏善的家里面。从苏善家出来，坐上那辆白色的越野车之后，秦荣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宋局，我有新的发现，我要申请搜查令，搜查于大川的家。”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荣握紧了手机，语气也变得比先前沉重了几分。
“宋局，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起案子并不是单个案件，它涉及到鬼王教……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查清楚的话，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人被杀害……”
对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秦荣沉默了下去，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查明白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许久之后，秦荣挂断了手机，他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栋别墅。
那些死去的人还在等着一个真相，若是他就此放弃了，如何能对得起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秦荣离开了之后，书房之中就只剩下了苏善和余红两个人。
苏善看着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的余红，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很不对，便问道：“你还在想于大川的事情？”
余红点了点头。
苏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要不然我把于大川的魂给你招来？
39。第 39 章（）
“要不然； 我把于大川的魂给你招来？”
苏善的话落在余红的耳边； 如同惊雷炸响； 她整个人都被炸蒙了，她脑子里面浮现出许许多多的东西，那些都是她跟于大川的过往。
哪怕于大川残忍至极地杀害了她，余红心里面仍旧还抱着微弱的希望。
她想当面问一问，问一问于大川为什么要杀了她，问一问于大川为什么要在她死后还设计让她去害人，若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害死了张多金一家子，等待着她的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那个说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真的就残忍至此，连她的魂魄都不放过么？
如果可以见他一面； 她想问清楚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余红很快便想清楚了，她抬头看着苏善； 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面充满了哀戚之色：“大人，我想见他。”
苏善知道余红定然会想见于大川的，在知道于大川自杀之后； 余红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之后又从秦荣那里得知于大川害死她可能是被邪教洗脑了，余红便更想要再见于大川一面了。
这是余红的心结，若是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得到解脱的。
不过想要招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的； 即便苏善身为鬼王； 想要招一个人的魂魄； 也要借助一些东西才行。
于大川是自杀的； 像是他这种寿元未尽却选择自杀的鬼魂，冥府那边儿的人来的都不会那么及时，所以于大川的鬼魂十有八九还在阳间。
于大川的生辰八字余红可以提供，不过他的贴身物件就需要去于大川的家里面取了，余红是厉鬼，她没有实体，在没有附身的情况下是无法拿起人间的东西，而苏善现在是人，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她便让白骨精陪余红一起过去。
不过余红和白骨精都是阴物，白天的时候出门对她们会造成一些损伤，苏善便让二人晚间再去。
安排好了任务之后，余红回了电视机之中修养，而白骨精则回到了她的扫地机器人之中，苏善拎着自己的背包回了房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从书包里面掉了下来。
从何大财家里面回来之后苏善就忙着处理秦荣的事情，竟是把这人皮鬼给忘记了，她弯下腰，将那人皮鬼从地上捡了起来，当看到人皮鬼身上那朵天人菊的图案时，苏善愣了一下。
她记得秦荣说过，余红的尸体上面有一朵菊花图案，那个于大川死的时候也在墙壁上画满了菊花。
这些家伙怎么就对菊花情有独钟了？
苏善将那人皮鬼放在了桌子上面，用手指戳了戳。
“别装死，给我起来。”
人皮鬼一动不动地躺在桌子上面，仿佛一个死物一般。
先前苏善收拾他虽然收拾得挺狠，不过却还给这家伙留了一口气，现在看到她这么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苏善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这儿可有一个只有骨头没有皮的白骨精，你既然不说，那就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给我的白骨精当皮用吧。”
那块巴掌大小的皮瑟缩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
人皮鬼和白骨精虽然都是鬼怪，但是白骨精可要比人皮鬼强悍许多，若是真被白骨精拿了当人皮穿在身上，这人皮鬼的意识也会被强硬抹除了。
虽然当人皮鬼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可是意识要真地被抹除了，她也就不存在了。
“还装死是吧？那我可要喊白骨精来了，白蔹……”
苏善刚刚喊了一声，人皮鬼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说道：“你别喊了，我没死，我还活着呢。”
苏善挑眉，细长的手指在人皮鬼的身上用力戳了戳。
“没死刚刚怎么不说话？”
人皮鬼当然不敢说自己刚刚是在装死了，她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来。
“我刚刚睡着了。”
苏善：“……呵呵。”
不过苏善懒得跟人皮鬼计较这么多，她又戳了戳人皮鬼，问道：“是谁让你去害何大财一家人的？”
若是人皮鬼自己想要害人的话，在附身之后人皮鬼不会在做其他多余的举动，在被她附身之人的血肉精气被吸干之前，人皮鬼会一直蛰伏着。
然而这一次人皮鬼的举动与她过往的习性完全不同，在何福房间里面的那个邪阵显然是人皮鬼的手法，她不止是要害了张婉如一个人，是要将何家所有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人皮鬼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势利存在。
其实将人皮鬼带离何大财家之后，苏善跟何家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了，若不是因为人皮鬼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天人菊图案，她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人皮鬼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不过巴掌大小的身躯又缩小了一次人，整个皮显得皱巴巴的，像是一块儿刚刚被晒干了的海带似的。
“说。”
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给人皮鬼带来无尽的压力，她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想要让苏善将她给忽略了。
然而这件事情不是人皮鬼想要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苏善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人皮鬼内心的恐惧感已经升到了极致，最后她实在承受不住这样子的压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
苏善没有想到人皮鬼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现在的人皮鬼就只剩下了不到巴掌大小的一块儿皮，这块皮上面面除了那朵天人菊之外，五官什么的全都没有，苏善也没有办法从一朵菊花上面看出来人皮鬼究竟在想些什么。
都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仍旧什么都不说，苏善觉得这玩意儿虽然没有白骨精那么厉害，不过骨气显然比白骨精强多了。
不过……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留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白蔹！”
苏善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很快蹬蹬蹬的脚步声便从楼梯那边儿传了过来，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白骨精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她恭恭敬敬地朝着苏善鞠了一躬，开口说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苏善指了指放在桌子上面的人皮鬼，淡淡地开口说道：“白蔹，你不是没皮么？这个人皮鬼给你了。”
那巴掌大小的人皮鬼抖得更加厉害了，然而都到了这种时候，她仍旧不肯松口，翻来覆去地说着我不知道这几个字。
白骨精略微有些茫然地看着苏善，讷讷地开口说道：“大人，我要这人皮鬼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把她当皮用？”
原本还在抖着的人皮鬼颤抖的幅度突然降低了下来，苏善瞟了她一眼，目光转到了白骨精身上。
现在是在家里面，白骨精没有使用幻术伪装，直接将自己的本体呈现了出来，许是先前在何大财家吞噬了不少怨气的缘故，白骨精身上的骨骼更显剔透，看起来比苏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看多了。
“你不知道人皮鬼的作用？”
白骨精茫然地摇了摇头，在她被人带到那鬼屋之前，她一直都在深山老林里面生活着，对人类世界了解的并不多，对鬼怪之类的的东西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这玩儿意除了恶心还有其他的用处么？”
见她真不知道，苏善有些无语，她叹了一口气，开始给白骨精科普人皮鬼的作用。
对其他的鬼怪来说，人皮鬼便如同鸡肋一般，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对于白骨精来说，人皮鬼的作用便大了许多。
简单来说，经过处理之后，白骨精可以让人皮鬼变成自己的皮肤，等到二者融合到一起之后，白骨精便可以像是普通人也一样混在人类之中了。
当然，若是人皮鬼足够强大的话，也可以占据在主导地位，不过人皮鬼受制于形体限制，大多都不成气候，自然也占据不了主导地位了。
白骨精原来还挺嫌弃这人皮鬼的，然而在听完苏善的解释之后，白骨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白骨精是个女人，但凡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若非如此，当初白骨精也不会在那鬼屋之中把自己幻化成个漂亮至极的美人。
然而幻化出来的东西终究是假的，很容易便会被破了，可是这人皮鬼却不同，根据苏善的说法，这个人皮鬼是足可以让她以假乱真的。
白骨精抑制不住激动地问道：“大人，这个真的可以给我么？”
苏善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个人皮鬼对我没有什么用处，看她的样子，应该害了不少人，我这里不留害过人的东西，既然她不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那么便给你好了。”
人皮鬼抖得更厉害了，可是都到了这种关头，她仍旧不肯开口。
白骨精得了苏善的首肯，伸出手将人皮鬼拿在了手中。
“大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40。第 40 章（）
“大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骨精的话让苏善愣住了； 她抬头看着面颊骨上写满期待的白骨精：“什么？”
白骨精以为苏善没有听清楚； 便又重复了一遍。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是直接将皮蒙在身上，还是要做其他的什么准备？”
天知道白骨精有多想重新获得血肉皮囊，现在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白骨精如何能不激动？
然而面对着满含期待的白骨精，苏善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白骨精的问题。
她的理论知识倒是十分硬扎，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她知道白骨精用人皮鬼可以弄出一副毫无副作用的皮囊来，可是究竟如何去做，苏善却并不清楚。
眼看着白骨精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苏善咳嗽了一声，实话实说道：“白蔹； 用人皮鬼做新的皮囊是你们白骨精的不传之秘，我不会。”
我不会三个字一说出口，白骨精的身体僵在了那里； 她哀怨地看着苏善； 小声说道：“大人，您怎么能不会呢？”
被自己的手下用这么哀怨凄凉的语气询问您怎么能不会的时候，苏善的脸有些发烧，同时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个手下似乎对她的能力有着超出了她本身能力的期待值。
她是鬼王； 却并不是先天而成的鬼王； 用现在的话说； 她算是那种人工制造而成的鬼王； 力有不逮也是正常的。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这个我确实不知道，要不然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现在也就只能这样子了，白骨精像是被戳破了气儿的皮球一样蔫吧了下去，刚刚还高涨的情绪以肉眼可见速度低落了下去，她攥着那巴掌大小的人皮鬼，朝着苏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善没有完成属下对自己的期待，心里面也有些不太舒服，然而她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出关于白骨精如何用人皮鬼弄出一副新皮囊的方法。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慢吞吞地朝着床铺走了过去，忙了一天她也累了，现在需要休息了。
然而老天像是专门跟她过不去一样，苏善才刚走到床边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叮铃铃的铃声吵得苏善的耳朵嗡嗡作响，有心不想去接，然而那打电话的人却锲而不舍地拨打着苏善的电话，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苏善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过去把手机拿了起来。
这个手机苏善买了没多久的时间，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寥寥无几，苏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赵晨光。
苏善愣了愣，顺手接通了电话。
“喂，赵晨光……”
然而没等苏善的话说完，赵晨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苏善！救命啊！！！”
电话那头除了赵晨光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些叮铃哐啷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那边砸东西似的，背景的杂音太大，苏善有些听不清赵晨光的声音。
“赵晨光，怎么了？”
苏善问了一句，赵晨光的声音比先前更小了许多，那叮铃哐啷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