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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见费萨尔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肖开提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着费萨尔将撤兵的命令传了下去。
山阴城城头，方翎望着药葛罗部的攻城部队潮水般涌上来又潮水般退了回去也轻舒一口气，对身旁的黄忠低声道：“找人把那条地道彻底填死吧，今后应该是用不到了，另外肉孜在于吉那里状况如何了？”
“老夫今早还去于吉那看望过，当时那家伙正在诵读拜月典，看他已经有了些信徒的模样。”
信仰之书上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连续几天时间的洗脑式传教如果再不能让一个沉迷酒色，心性不坚的人成为信徒，方翎就该怀疑于吉这位大先知是不是没尽力了。
“只是成为拜月教信徒还不够，让于吉再努努力，让肉孜成为拜月教的狂信徒，有这么一个贵人帮忙，拜月教想在药葛罗部传播应该能省去无数麻烦，另外山阴城中的回鹘人传教进度也不能缓，等把他们送回药葛罗部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成为拜月教信徒。”
轻轻一抱拳，黄忠领命赶去了城中的那座拜月教教堂，如今那里已经成了山阴城的宗教中心，不仅是已经或者正在成为信徒的那些回鹘人，就连城中少量的党项、契丹乃至赤云人都常常去教堂中听于吉讲道，如今也只有在那里才能轻易找到于吉本人。
城头上守军正忙着收敛尸体，如今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及时处理，让尸体腐烂了可是会爆发瘟疫的。
此刻一具具扶风城武士的尸体被擦洗干净，他们的身份以便战后抚恤，之后他们会被妥善地安葬，至于那些药葛罗部武士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他们带着可怖伤痕的尸体待会会被板车拉出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就地掩埋
这次由于需要监控城中的回鹘百姓和防备那支拜火教武士，本就人手有限的城防军也越发捉襟见肘，虽然有火油和八牛弩等城防武器助阵，但守军的伤亡依然让方翎心疼得面孔微微抽搐。
返回从前艾山的将军府，如今城主府塌陷过半，方翎的行辕也已经转移到了这里。
刚刚瘫坐在将军府书房的椅子上，方翎就感到一双小手伸了过来，轻轻揉捏着他的双肩。
“丫头现在越来越懂事了啊。”
身后公输瑜甜甜一笑，偷偷看了方翎一眼，低声问道：“这次损失很大？”
“相当大，虽然那些药葛罗武士只是为了给那支拜火教援兵创造机会，但他们毕竟是金帐部落的精锐，不论装备还是武力都不是我们从前打的那些回鹘人能比的，幸好那支讨伐军的指挥官怕我们狗急跳墙直接干掉那个死胖子始终留有一丝余地，不然山阴城怕是已经守不住了，不过能挡住这一轮攻击应该就没问题了，我们不是药葛罗部的对手，但手里攥着肉孜药葛罗，这场仗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现在该头疼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轻轻环住方翎的脖子，公输瑜笑道：“这回准备勒索他们多少东西？”
方翎轻轻摇了摇头：“相比物资我倒是更希望拜月教能得到在药葛罗部的地盘自由传教的权力，只不过药葛罗部派来谈判的使者不出意外是拜火教的人，这方面估计他们没可能松口。”
正说着，房门外纳兰笙的声音传来：“方兄，城外有回鹘人的使者求见。”
“请他来将军府一叙。”
方翎和公输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发现了一丝喜色，战争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如果通过对话和谈判也能达成同样的目的自然没人愿意让麾下的战士流血牺牲。
很快，在将军府的会客厅中，方翎见到了独身前来的费萨尔。
两人分别落座后，这位拜火教的神冠长老看了方翎一眼，神色不由有些复杂，他也没想到让库尔德那支拜火教精锐折戟的竟是这么一个年龄比他孙子还小的少年人，而想起自己肩负的使命，费萨尔只能轻叹一声：“领主阁下，老夫拜火教神冠长老费萨尔，带着药葛罗部大领主穆拉帝药葛罗阁下的善意而来，请您放回肉孜药葛罗阁下。”
有些莫名地看了费萨尔一眼，神冠长老可是拜火教中拥有极大实权的高层人物了，而能把他派出来传教，看来拜火教遇到的麻烦并不小，只不过为了弄到最大的好处，这场戏还要继续按照剧本演下去。
扯着嘴角笑了笑，方翎低声道：“这份善意我收到了，但肉孜药葛罗绝不能放。”（。）
第134章 回京述职（）
费萨尔听了方翎的冲击性发言倒也没有动怒，干枯的手指轻轻弹了弹木桌道：“领主阁下的担忧，穆拉帝阁下倒也考虑过，只是大家都有各自的底限，肉孜药葛罗可以留在山阴城中暂居三个月，三个月后要么你们退出山阴城，双方自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就准备好依靠着山阴城抵挡住药葛罗部大军的攻击。w┡w”
方翎微微颔首，肉孜他亲爹倒也是个醒事的人，知道承诺不可能取信于自己，索性让肉孜这个筹码先留在山阴城。
脸上转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方翎道：“我和肉孜一见如故，不如让他在山阴城多留些时日，等半年之后我亲自派人将他送回药葛罗部如何？”
似乎是早已经料到方翎会讨价还价，费萨尔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在这好了，穆拉帝阁下先前说过，若是三个月后见不到肉孜，就当他没这个孩子。”
事到如今方翎也算是明白了，那位大领主穆拉帝和药葛罗族长根本没有拿山阴城换肉孜的打算，他们看似任由方翎占领山阴城，但三个月后要么交出肉孜和山阴城，要么依靠自己的力量和药葛罗部死磕。
用肉孜药葛罗一个人换取就山阴城三个月的平安，对常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等时间一到，没有和药葛罗部正面对抗的实力就只能乖乖返回扶风城，但对方翎来说情况却完全不同，有了三个月休养生息的时间，又有数千虔诚信徒时刻为他提供着信仰点数，到时候他又能攒出多强的军力？
眨了眨眼睛，方翎笑道：“既然那位穆拉帝大领主想念儿子我再强留肉孜就太失礼了，长老可以回禀穆拉帝阁下，三个月后我自会派人将肉孜完好地送回药葛罗部。”
费萨尔闻言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肉孜在穆拉帝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能换到他安稳返回，这趟差事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将这老头儿的神情看在眼里，方翎也没说话，虽然他很好奇拜火教和绿教如今各自状况如何，但拜火教想在回鹘人的地盘开辟信仰之地就是在争抢拜月教未来的信徒，双方将来势必会是敌人，多说无益，方翎拱了拱手辞别了费萨尔，弄得还想试着让他接触一下拜火教的费萨尔颇有些无奈。
费萨尔离开后，公输瑜从会客厅屏风后走了出来，轻笑道：“又得到三个月的喘息机会。”
方翎笑道：“也别太放松了，这三个月时间，山阴城和扶风城可以相互驰援，倒是不用担心石继言对我们下手，等过些天顾明棠返回赤龙城时咱们可以顺路去雁门关看看那位定西军的新任主帅。”
正说着，纳兰笙皱着眉头走进会客厅，低声道：“方兄，定西军的信使求见。”
定西军的信使这时候赶来做什么，方翎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那人说出了什么事吗？”
“说是赤龙城传来了圣旨。”
“请他进来吧。”
纳兰笙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便领着一个精悍武士走了进来。
“方大人，这是从赤龙城传来的圣旨，今天上午才刚刚由信鸽传到，大将军命我火速给您送来。”
“有劳壮士，等到回转时还请替方某向大将军致谢。”
那武士拱了拱手，跟随着纳兰笙离开了会客厅。
扣开火漆，从那铜管中取出一条明黄色的纸卷，方翎展开后一眼扫过，不由眉头一皱。
“怎么了？”
公输瑜接过方翎递过来的纸卷，看了一眼后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招你回赤龙城述职，他们是想做什么？”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方翎揉了揉眉心：“我如果离开这变数可就大了，扶风城有典韦黄忠他们倒是不虞有失，但山阴城三个月后可就要和药葛罗部死磕了，我不在就没法用产能或者信仰点数招募战士了，一旦事情到了那种地步，我们是没可能守住山阴城的，到时候这么多的牺牲可就白费了。”
公输瑜脸色微寒：“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我们不理这道圣旨”
“抗旨不遵可是等同造反的，如今我们同回鹘人已经罢战，这事是瞒不住的，到时刚好给了那石继言借口出兵平叛。”
有些头疼叹了口气，方翎无奈道：“没法子，对方是君我们是臣，见招拆招吧，只不过本来还想去送顾明棠一程的，结果倒是要跟他同路了。”
“明天就出发？”公输瑜眉头一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还是尽量在路上少耽搁一点比较好，这次回京我只带典韦和一百逐日军骑兵，这一阵子积攒下的所有产能和信仰点数我都会用来招募兵员，让黄忠带着他们驻守山阴城吧，至于扶风城有贾诩坐镇我是放心的。”
公输瑜以为自己会被撇下，连忙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
方翎眉头一皱，无奈道：“这次回去我们可是会有不小的麻烦啊。”
“难道还需要杀出赤龙城？”
方翎想了想低声道：“这倒是不至于，宫城里的那位皇子虽然一直在暗地里找我们的麻烦，但因为我爹的缘故无论如何也不会直接对我下手，这次回赤龙城危险倒是不会有。”
“那不就没问题了，我们同行遇到事情了好歹可以商量一下。”
方翎无奈道：“这次回去不能带上马车，所有人都要骑马回去，很辛苦的。”
公输瑜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方翎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那你到时候可别叫苦，不过一起回去也好，刚好回去见见我姨娘。”
一句话说得公输瑜俏脸涨红，方翎食指大动正想化身为狼时，纳兰笙已经返回了会客厅中，见这情形只能有些尴尬地低头不语。
公输瑜有些气恼地拧了方翎一把又重新回到了屏风后面，方翎也尴尬地笑了笑，轻咳一声，将自己的布置告诉了他。
纳兰笙显然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眉头紧皱着低声道：“我这就去把消息传给诸位将军。”
嘴上这么说，但纳兰笙期期艾艾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方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能无奈道：“放心，你是我用一千斤粮食换来的护卫，去哪都会带上你的。”
纳兰笙连连点头，飞快地跑出了会客厅，看他的脚步似乎有些雀跃的模样。（。）
第135章 秘辛（）
这些天拜月教在山阴城的传教活动已经初见成效，算上那两千由小部落妇孺转化的信徒，整个山阴城中的拜月教信徒已经超过三千人，再算上扶风、摘星两城中的信徒，他们每天一共可以为方翎提供过千点的信仰点数，将这段时间攒下的信仰点数全部用来招募逐日军骑士之后，第二天清晨，方翎带上一身男装打扮的公输瑜，连同典韦、纳兰笙和一百逐日军骑士一人双马赶向远处的雁门关。
山阴城距离雁门五百里之遥，方翎一行人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清晨才风尘仆仆地赶到雁门关。
到了顾明棠的地盘，方翎就看到他一脸笑意地等在城头上，这倒是不奇怪，身为边关守将如果有一支精骑已经赶到城下还没有察觉那就太失职了。
城头守军似乎也早已经认识了方翎，顾明棠冲他们一招手便打开了关门。
命身边随侍的亲兵带着那一百逐日军去营房中休息，顾明棠一路领着方翎他们几个去了自己在雁门关中的府邸，几人分别落座后，顾明棠望着脸上露出一抹倦意的方翎笑道：“这回返京路上倒是有人陪老夫喝酒了，快哉。”
方翎摇头笑道：“大将军可知道之前有没有屯边领主三个月不到就被召回的先例？”
“自然是有的，比如被莽荒游骑攻破了领地，领民损失惨重的倒霉蛋可是相当不少，但像你这样打下了回鹘一座大城还被召回述职的老夫倒是从没有见过。”
“那大将军可知道方翎这是招惹了谁？”
顾明棠一口灌下满满一盏香茶，笑着说道：“你又会招惹了谁？我赤云年轻一辈老夫就没见过比你还聪明的，小时候闷头读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你爹放心，官家更放心，之后赶来关外杀回蛮、夺山阴，这消息传回赤龙城，据我那几位老友说官家可是准备给你封伯的，如果你身在朝中倒不免受人猜忌，但如今你是屯边领主的身份，就算立下泼天的功勋官家也不会担心，毕竟隔着一道雁门关，就算你成了第二个李元昊又能怎样？”
“既然如此干嘛还召我回京，难道官家不知道药葛罗部正憋着劲准备夺回山阴城吗？”
“自然是知道的，但山阴城再重要也比不上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啊。”
见方翎眉头猛地皱起，顾明棠笑道：“这些天，朝中可是由太子辅政的”
方翎眉头一挑，如此就算是真相大白了，他先前还在奇怪哪位皇子能动用这么大的能量，感情竟然是当朝太子。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赵宸那家伙。”
“你没得罪过他可不代表别人没得罪过。”
“别人？”方翎眉头一皱，湮天侯府中如今除了自己早逝的娘亲之外，也就剩下姨娘王嫱和弟弟方琰，他们可不是会得罪太子的人：“大将军的意思是我爹？”
顾明棠微微颔首：“你爹当年可是领兵从契丹人手里夺回了燕云十六州，自此北方州郡再不闻金鼓之声，位于黄河以北的帝都赤龙城也不会再受契丹铁骑的威胁，这等泼天大功原本一个异姓王是跑不了的，官家为何一个天侯就把你爹打发了？”
“天侯虽然爵位高出文公武侯半阶，甚至你和你娘都能按亲王礼制被称为世子王妃，但毕竟还只是侯爵，比起异姓王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筹，你就没有想过里面有什么原因？”
方翎眉头一皱，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赤云帝国的衮衮诸公不可能坐视我爹裂土封王，到了那时恐怕就是我方家身死族灭的时候了，我想我爹应该也清楚这点吧。”
“的确，你们父子俩是少有的聪明人，可惜立下那等泼天大功不是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当年太祖立国之前，燕云十六州便已经落入契丹之手，太祖病逝后太宗继位，数次北伐均惨败而还，太宗本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势，临终前他曾立下遗誓，凡我赤云军民，夺回燕云即封燕王。”
“而你爹领兵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消息传来可是举国欢腾，那时候就算朝中那些大头巾都说不出反对你爹封王的话，毕竟这是我赤云六百年的夙愿，而那时候为了防止北方军生变，赤云各路边军都抽调了不少精锐回援京师，像雁门关这么要命的地方，定西军可都派了三万悍卒回援，那时候可真的是一触即发，幸好啊，你爹是聪明人。”
方翎眉头微皱，那种情况下不封王，北方军的百万将士不会答应，封了王将来铁定会被清算，而一个处理不善，百万北方军哗变，赤龙城妥妥是守不住的，如果四方的莽荒诸部再趁火打劫，偌大一个赤云帝国说不定就亡了，而他父亲方蓝的选择恐怕也只有一个。
“自污？”
“不错！”顾明棠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方翎捧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道：“莫非是因为那时我爹做了什么才引来了太子一脉的嫉恨？”
顾明棠微微颔首道：“不错，那时恰逢东越王抗旨作乱，因为他是先皇嫡出，这只能算是皇族家事，官家下旨命殿前司指挥使高怀英领五千禁军擒拿，而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东越王悍然造反，你爹早年从军时就与东越王相交莫逆，于是自请领兵平叛，想保住这位老兄弟的一条性命，而官家也不想要了自己那位亲弟弟的性命便欣然应允，命你爹领一千轻骑南下驰援。”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夫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最终东越王夫妇自刎，高怀英被你爹一怒斩杀，而那家伙可是皇后的亲哥哥，也就是太子的亲娘舅，消息传回赤龙城，官家有了台阶，顺理成章地将你爹用“暴虐狂悖”的罪名，由燕王贬为湮天侯，至此算是皆大欢喜，只是那时皇后本就在病中，听闻亲兄弟惨死，多次求见官家请求严加处置都被避而不见，最后皇后忧愤伤神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太子自此也是彻底恨上了你湮天侯一脉”
“这倒是难怪了。”
方翎不由翻了个白眼，怪不得自己离开赤龙城之后赵宸那家伙就一直在背后使阴招，感情里面还有这样的往事，只是父亲方蓝因为什么原因斩了高怀英，东越王又到底是为什么谋反就不清楚了。
而听这东越王的名号，方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那把秋水剑，父亲方蓝把这柄名剑交给他的时候好像曾经说过，那柄剑是方外大派献给东越王的礼物，之后一直是作为他的佩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的手里，难道只是纪念品吗？
见方翎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顾明棠有些诧异：“怎么的，得罪了当朝太子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啊？”
“着急有什么用，总之知道是谁在找我麻烦就够了，他出招我接着，反正如今我的根据地在关外，即便他成功登基又能拿我怎么样？”
顾明棠不由一笑，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如今方翎就能从回鹘人手里夺下山阴城，等不知多少年后太子赵宸继位时方翎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赵宸再出手暗算，就是把他往莽荒人那边赶，这种事朝中诸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赵祯纵容赵宸出手对付方翎，就是希望用他这块砥石去磨砺赵宸这把未来的天子剑，而看着方翎那张含笑的面孔，顾明棠忽然有种感觉，方翎这块石头恐怕会硬得超乎所有人想象，那天子剑的剑胚可别被磨废了才好。（。）
第136章 君子协定（）
一番长谈后，顾明棠见方翎一脸倦意，连忙命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