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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上担负维持秩序的任务的官方势力打压的一个特殊人群。程家骥不顾让这些满腹怨气重新掌握武器,将可能会产生的种种后遗症,毅然把他们也动员了起来,单这一项由就可见程家骥对此战是何等的重视,更不用说按他的命令新一五二师势必要在南流江江边打一场血战了。
战争时期,双方的行事效率一般来说都是快节奏的,这边各县县长已在忙着放“老虎出笼”了,那边日本人也追到南流江边。
七月二日,下午一时,南流江西岸的大利镇。
现下,在以大利镇为西岸中心点的七八里长的南流两岸,日军约一个旅团的先头部队与新一五二师正隔江打得是热火朝天了,以新一五二师的装备、人员素质,在这种火力对战中处于下风,自是可想而知了。场面上好看归看看,但缺少渡船,又不敢冒着对岸那密集如林的枪口大规模泅渡小鬼子们,急切间却也“飞”不过江来。“师座,是不是再多派些部队,沿着上下游巡视一下。”在新二十军这支朝气蓬勃的新兴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那种以“热血沸腾”、“才华横溢”而自诩的青年军官了。当然,八字自评的前者多半是名副其实的,后者则只能是是因人、因时而异了。而这位师副参谋长宁靖宇中校,就是新一五二师的少壮军官们公认的领袖人物。
“小宁,你的想法好是好,可对面的鬼子是越来越多,咱们师的底子本来就薄,可不能敢再分散兵力了。”地位的一天天在水涨船高,并都没有影响到邢玉生的性格,既使是在拒绝下属和建议时,他也永远是客客气气的。
说什么不能分散兵力,五六千人看守不过的四公里的江面,打渡半而击之,都够了,怎么可能缺兵。还不是怕在撤退时,撒出去的巡江的部队太多了,到来来不及完全收拢。自认为,事实上也是看破了邢玉生的心里打算的宁靖宇,一边在嘴上咄咄称是,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此事上绕过这位他心目中只知道“望风而逃”的老朽上司。别看,宁靖宇只是实际权力小得可怜的副参谋长,可凭着其在青年军官的影响力,真要论起来,他的能量比起那些号令一方的团长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宁靖宇已决意要去做的事情,无疑是属于越权行事,真要较起真来,是要受到军法惩处的。可象宁靖宇这样的人,一旦认为某事是对国家民族有利,他们是不会去考虑个人的前途、生命之类的鸡虫得失的。
这种让人不禁会为之感动的“偏执”、“狂妄”,可以说是新二十军这些立志要以身许国的青年军官们身上一大“通病”。造成这个现象地主要责任,严格来说还得地该过于强调民族使命感和牺牲精神的程家骥来负。
随着河边正三的亲临前敌,南流江阻击战,立时告别了先前那种不汤不水地客气打法。持续急速射的重炮、肆无忌惮的在江边排成一排当成“自行火炮”用的战车、那几百挺密密麻麻的无时不吐着火舌的轻重机枪、甚至在稍晚此时候蓝天上还添了几架日军的轻型轰炸机,河边正三摆出了他所能排出地最强阵容。试图牢牢地粘往对手的视线。以掩护其派到下游去迂回泅渡地部队。河边地招术确实缺少了些创意,但在一时无船可用地情况,急着要过江他别无选择。日本人的凶猛异常地火力打击。使得战斗力只能算是平平的新一五二师承受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压力,不敢擅自撤退的邢玉生一面向军部连连告急,一面只得硬着头皮顶着打。也全亏有江水为凭,避免了受到日军面对面的攻击,否则,新一五二师那里能在这种强度火力对射中撑得了这许久。
局面好歹是稳定下来了,后知后觉的邢玉生也发现了自己的留在手预备队里少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还没等他追究宁靖宇这个始作俑者的责任。下游一个并不在他早前划下巡逻范围后的地段,也响了吵豆般的枪声。没什么说的。立时分兵堵截吧!
攻败垂成的日方没有再继续坚持迂回泅渡的战术。因为那样固然可以退中方的阻击战线的被动拉长,减弱防守方的兵力密度。从而造成对攻击极为有利的态势,可那却是一种没有三四个小时很难见效的“长期效应”,可在这会儿,对只争朝夕的河边正三中将而言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可爱了。
日军疯狂了,他们在某些地段上,以这种不惜把所带弹药全部打的劲头进行着火力突击,已得到新十八军新一二零师离此地已不远和军部重新下达的死守命令的邢玉生,红着双眼把一个个的团营填到注定填不满的沿江战壕里。
邢玉生的决心可嘉,可这种不计伤亡的战斗,显然不是新一五二师这支才成立半年的部队能打得起的。开战两个小时后,最危险的情况出现了。一个已损失过半的连队残部集体退出战斗向后面“退却”。客观的说,这几十个大半已负轻伤的士兵是在军官全部阵亡的情况下,才垮下来的,凭心而论,他们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想的也是要只是能离开那让他们精神近于崩溃的恐怖战场,真要派上几个人去拦拦劝劝,他们未必就不会回身再战。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假设了。在邢玉生带着卫队赶到现场之前,先一步到达的宁靖宇已带着执法队将四十七个“逃”兵就地处决不算,为首的七八个人的头胪还被挑在竹杆上,显而易见这些人头是预备要拿去示众的。
看到眼前这血腥味十足的一幕。
“你……。”当半辈子好好先生的邢玉生第一次有一种想对自己的部属拨枪相向的冲动。
“师座,他们临阵脱逃,死有余辜。”别看宁靖宇话说得硬气,可任是再铁石肠的人一下子杀了几十个自家兄弟,要说心中没有几分戚戚然,那是在自己骗自己。可在两年多前还是一个东北来的流亡学生的宁靖宇,这样做,自是他的理由。若是不果断处置这些逃兵,震慑已浮动不已的军心,一旦酿成连锁反应,那不仅是整个师要崩溃当场,整个大的战局也势必要受到影响。为了这个宁靖宇觉着自己就是在此战过后,让兄弟们打了黑枪也值了。
“把那些人头放下。”其实,邢玉生带着卫队来,也准备了在不得已是杀一儆百,可宁靖宇的这种不问清红皂白一律格杀的行径,给邢玉生的心理震憾实在是太大,大到让他无法说服自己放纵宁靖宇去实施这最后一步。
“师座,你要么下命开枪,要么放我们过去。有一点请你放心,我让人把这些人头传到各个阵地后,就上阵地去和鬼子拼命。”从宁靖宇说出上面那席话起,军阶的高低、军职大小已经不重要的,比得就是谁的信念更坚强一些。
从意志和信念皆不如人的邢玉生败了,宁靖宇和几个与他想法一致的执法队里青年军官,拎着挂有人头的竹杆扬长而去。
“啪!啪!啪!”在对空开枪的泄愤的同时,一个念头在邢玉生的脑海里闪过:难道我们只有比“野兽”更野蛮残忍,才战胜“野兽”吗?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自己不也成了“野兽”了吗!
抛开道义、人性上的考量,单已功效而论,宁靖宇的及时“暴虐”可以说“挽救”新一五二师那摇摇欲坠的战线。从根源上说,之所以在面对严苛到与残暴划等号的军法,绝大多数新一五二师的官兵们会只感到畏惧,而生不起多大的反抗意念,与新二十军内部那战时双饷、平时的军饷也足按时节、良好的伙食、优厚的怃恤等等优厚完善的补给制度使得官兵们平日几无怨气是万万分来开的。当然对自己身为“常胜军”新二十军一员中的自豪感在这其中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从更深一个层次来说,这就意味着,新二十军已具备了做为一支彻头彻尾的私人军队,所不可或缺的几大要素。
不管怎么说,新一五二师是支持到了援军到的那一刻。
伴随着日军后续部队源源而至,南流江上的仗是越打越大,战线也是一延再延。到日头偏西时,凭着在单兵作战能力和武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在几经激战后,日军第十二师团终于在南流江西岸建立了一个大队规模的桥头堡阵地。尽管两军之时,还定将会有一番以争夺桥地阵地为目的殊死博杀,但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曾是战力强悍的关东军的中的一员的第十二师团,横跨南流江之势已是不可逆转了。
只是,这个黄昏和随之要到来的黑夜却并不是日本人的一家天下。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非但完成了布置的新二十军主力从玉林方向出击了,就连匆匆收拢部队后,马不停蹄从灵山赶来的新十八军的大队人马,也已进至离大利镇不足十华里的那林。
第四十九章 狂潮东来(三)
晚十时许,桂林行营驻地八桂厅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在徐州时所拥有的那间充斥着简洁硬朗的风格的宽敞书房相较,这间略显精致的独立平房,不仅沉浸在一种允文允武,文比武多的氛围中,甚至还飘荡着些若隐若现的“权谋”气息。
没错,这里正是被后人普遍评价为才比德高的那位这个时代中国几大军事家之一的现任桂林行营主任日常处理军机的所在。
”主任!”听得有人推门告进,一直背手面窗而立做思索状的行营主任纹丝不动的沉声说道:“远之,有新情况。”
行营主任那位三十岁出头的秘书陈思朗声答道:“主任,第四十五团集团军黄总司令报告,截止今日二十二时,该集团军主力已在以浦白县城为中心完成展开。而东来和日军前锋部队在渡过南流江后,仍在向西疾进,黄总司令预计两军将于一个小时内,再次发生激战。另,该集团军新二十军程家骥部以两个师的兵力附若干地方民团武装自三个小时开始向日军后续部队实施侧击后,已重占先前我方放弃的陆川、博白县城,并正与日军一部在博白境内缠战当中。黄总司令请求主任就下一步作战方略能及时给予训示。”
“远之。给黄培民发报,让他一定要坚持到行营派出的九十五军到达。”行营主任过于简约的命令,让跟了他整整两年的秘书都有些感到困惑了。“主任,新十八军是不是也做些具体部署为好。”主任的眼神的鼓励下,城府还不算太深的陈秘书索性把心里地话都说了出来。“还有,浦白那边名义上是三个半师,可实际上新一五二师已被打残、新一二零师在先前地战斗中也至少损失两三成的战力。以这点力量要阻击的在数量上不少于其地……?
陈秘书的话没有说完。可这其中的意思却是人人都听得出来的,何况对面是老练成精的行营主任乎。
看得出来行营主任还真是很器重这位宾阳才子的,他稍稍沉吟一下便开导道:“远之。你还不大了解四十五集团军这两驾风格迥然的马车。黄培民,那是个典型职业地军人,你只要把命令给他明确了,就明摆着会把他地部队打光,这个人的作战动作也不会有一丝变味。程浩然是条很能打仗地小泥鳅,又是个我行我素地。这种人你根本就不用去管他,他自己就会知道他地手上刀子该往那捅。这也是这个小家伙的可爱之处。平时油得很,事关大局时比谁都舍得拼。倒是九十五军那边你下去后要多催催。”主任最后那句中地意犹未竟。陈思能领会得来。说归说。可真是要把新十八军打成了一个空壳子,别的不说。怕是陈部长那边以后见了面就不好说话。
陈秘书临出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正在抬头挺胸的端详着墙壁上的那张大幅军事地图的行营主任那副全神贯注、浑着物外关注,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一声:本来打得好好的,突然间又从地里下冒出了这么一大砣鬼子出来,这下子主任又会几个不眠之夜了。
陈秘书的猜测对不对,可又不全对,这会儿,让这位战功赫赫、位高权重的一级上将烦心劳神的不只是从广东扑过来搅局的两个师团的日军,还得加上尚还赖在海滩上的那几万日军。
从日本人的行动展开算起,都快两天了,钦州这边的鬼子也该动动了啊?”行营主任疑惑的理由无疑是充分的。两个多师团的部队大张旗鼓杀入广西,这么大声势的军事行动,日本人不可能没有一个通盘考虑。按说不管怎么着,中原规一所部最码要拉开全面反击的架势吸住当面的中国军队,以使其无法火速北退才是。可到目下为止,种种迹象都表明,日军二十一军的残部似乎是正处于一种冬眠状态。。。指挥了十几年大兵团作战的行营主任,当然不会天真手上还握有相当战力的中原规一会在这个紧要关口,真的蜇伏不出,静观西进日军的成败,可他琢磨了让久还是看不出中原除了拖住中国军队主力外,还能做出什么能影响到战局发展的事情来。
“不想了,把钦州前线各部逐次北撤,其主力在南钦公路沿线待机,与玉林、浦白、灵山一线的部队形成犄角之势,另一部直接增援黄培民以图在消耗西进日军,努力创造新了战机,这样布署总错不了吧!”在喃喃自语间,行营主任做了一个绝对符合用兵常理,且攻守之战趋于平衡的决断。
与些同时,笼罩在无星无月的寂寞夜空下的钦州湾海边。
“山下君,诸君,拜托了!”正对着一大群日军将佐行着的大礼的,赫然正是才才被行营主任掂念过的中原规一。除了这个九十度鞠躬,他身上穿着的崭新的中将衣饰,也显示出这位新近被正式任命的二十一军司令官,对于这次壮行的郑重其事
“司令官请放心,此去吾等一定竭尽全力以报效“天皇”。我个人更是愿以一死来换取成功,以洗刷自己的身上所背负的耻辱。”比起一个月前,山下中将黑瘦了许多,可这并不有损于他做为一员悍将的风采,特别是身负重任的此刻,被浓重的使命感“烧”出来神采亦亦,让人感到他浑身洋溢着一种只有在猎豹身上才能看到的剽悍残忍。
“山下君,过去的事情无须太介怀,再说你统帅第四师团的时日还短,有些事情全要怪你,是很不公平的。”同样感同向受的中原规一那能不清楚山下所说的那个要用生命去洗刷的耻辱是指什么,那几千自称日本和平军的“叛徒”无疑是二十一军、日本陆军、甚至是“大日本帝国”心中永远的痛!
山下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将要远征地下属们向送行地上官同僚们默然一礼后,转身向不远处那一片驳船大步行去。
目送满载着五千名老兵的驳船,趁着夜色一艘艘的向停在港口边上地远输舰驶去后,刚刚送走了二十一军最后的精血的中原规一不禁思潮翻滚久久不能自己。
尽管运输山下中将所部的中型船团一起航就进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但受其那庞大的身影所累。这支船队在驶出钦州湾时,还是被中国军队的一个海岸观察哨捕捉到了。这个观察哨地最高长官六十六军地一个中士班长履行了他的职责,遗憾地。这个极可能会改变接下来地战役进程地伟大发现,竟被一个小小的连长用一句大惊小怪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个疏忽看似偶然,其实又有一定地必然性,一个月下来,来往与钦州港内外的日军远输船队实在是太多,司空见惯之下,中国军队的上上下下都有些麻痹了。
抛开对今后的战局的影响力不提。在这个多姿多彩的夜晚里。最引人注目还是正有十数万酣战的东线。
凌晨一时,“有幸”在一天之内两易其主的博白县政府。
五六个参谋趴在摊在地板上的巨幅的地图上。不停的用红蓝铅笔用标识着最新的战场态势。看他们那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样子。好象标错一个箭头,仗就打输似的。
程家骥和钱绅一南一北的抱着手站着地图的两端。以遥遥相对之势分别从两头皱着眉头端详着地图,两人那一脸严霜密布,很容易让联想起武林高手上在对决前互拼气势的场面。
这场景怪是怪了些,可只要你看到地图上那从博白县城一路向海边延伸过去的密密麻麻交缠成一团一大堆红蓝标识,你就能立时恍然,为什么新二十军的前进指挥里的气氛会如此的紧张了。一句话,这仗都打成一团乱麻了。
“冬生,再发电报给还联系得上各师、团部,让他们尽量收拢部队就地给我撑着!”程家骥不是不知道,拖下去对已方不利,可这都已经搅在一块了,想撤也得撤下来才是。说实话,一场本来划得有条有理的分路截击,搞成目下这种十个手指全部按上的混战,确是程家骥所始料未及的。下完要求各部死撑的命令后,程家骥一边继续抱手而立这个帅得掉渣的姿势,一边在心里权衡着是把自己仅有特务营、警卫营立刻投进去孤注一掷的争取在天亮之前击溃当面的日军了,还是再看看再说。前者是积极的,后者加消极了些,却能在最后时刻用这两个营的精兵为已呈崩溃之势的大部队断后托盘。
“军座,我建议再投入一支部队直插东平。”钱绅的口中的这东平镇,正好位于两军胶着地带的中心线上。
“三宝,你去集合队伍,老子亲自带队。”钱绅的表态,坚定了本来就比较倾向于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程家骥的倾力一搏的决心。
“军座,出击是要出击的,可这特务营、警卫营这两颗最后的筹码,还不是押上去的时候”钱绅这句话把程家骥给说糊涂了,现在那还有兵吗,莫说是正规部队了,就是那些虽不大顶用却也聊胜于无的民团、保安队先前不是都一点点的添进到战场上去去骚扰日军了吗?总不能拿向那这些参谋副官、机关杂兵上阵吧!真要用上他们,程家骥倒不是舍不得,关键是就凭这些人的战斗力执行这个踹日本人心窝子的重任,能靠谱吗!
“兵是有,就看军座敢不敢使了。”就算是与妻女团圆后阴气有所下降,可每当钱绅露出他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时,这期间所包含种种负面意味,是任何都不会愿意去揣摸的。多发几百字,并解禁一章,向大家道歉
第四十九章 狂潮东来(四)
东平镇。钱绅之所以会把这个只有不足四百户人家的小镇子,选做重点打击目标,完全是考虑到其优越地理位置,根本没想过这里竟然会是日方指挥中枢所在之地。原因很简单,日本人此举虽因看上去确有能激励士气、稳定军心、缩短指挥反应时间等等好处,而似乎显得顺理成章。可在现实的战争中,把指挥系统暴露在对手的刀峰之下,却是不折不扣的兵家大忌。莫说是战争以全面转入对峙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