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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我的手……我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麻药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疼痛或者……或者……暗器打来,她不知量力而为,只想及时抓住它,却被打穿了,火烧的疼痛在如今却没有任何的感触。
「没有废,但也差不多了。」他的语气稍稍严厉起来。「这就是不知好歹的下场。你幸运,聂宅里有名医,否则从此後你左手就只能当好看的了。」
她松了口气,但胸口依旧在喘,是真被吓坏了。五哥要她已经是霹雳连天了,倘若连手都废了,她就更配不上五哥了。
「对不起,五哥……」怀里有点空虚,想抱着他。在聂宅的这些日子来,五哥是睡在这儿的,时常拉着她抱住他的身体,久了就习惯了。这也是五哥算计过的吗?让她习惯他的身体?会有什麽事是没有在五哥的算计之中的?
「对不起?再有下回,你还有命说吗?」
她内疚的垂下眼,随即抬起,渴求地问:「五哥,我可以……抱着你吗?」
「哦?」他扬眉,原本的疾言厉色化为几分趣意。「你想抱着我入睡?当然可以,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爱怎麽玩我就怎麽玩我,可我也得要有点甜头尝。」他笑了,笑得胸无城府的,让随玉一时之间看傻了。
从没看过五哥这样笑过。他的笑通常很贼、很冷、很淡、很精明、很诡异、很阴森……太多的「很」了,却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轻松而自然,与下午他泰若自然的笑法不同。面对七王爷,他掩饰了自己原本的一面,他虽笑得轻松而魅惑人,却显得有些假意;那不是她的五哥,她的五哥够坏,却从不掩盖他的邪恶。在她眼里,这样的笑法是不存在的,因为他将她看作是妻,所以她有幸得见这样的笑容吗?
他的妻子啊……总觉得与她是不搭的。
她悄然的将双手环住他的背,让他的身体贴上她的。他的体温逐渐袭进她的体内。
「五哥,我……真是造船的奇才吗?」她小声地问。
「你说你是吗?」她显然遗忘了她半裸的胸是贴上他的。她身子的气味纯真而惑人,柔软的身躯即使是虚脱苍白的,仍然有让人心猿意马的能力。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却从来没有发觉她独特的女人味,是他轻忽了或者是她为他而散发这股女人香?
「如果我是,那至少我有了这项长才能配得上五哥,如果五哥认定我……是你的妻子,那麽起码我希望能对五哥有所助益。」她困眠道。
聂泱雍微笑,挪了挪身体,让她舒服地抱着他入眠。啊,何时他也开始会为女人着想了?
夜深人静,房门轻声打开,他慢步走出来。
「怎麽?躲在柱子後不敢出来吗?是为了等罚或者是关心里头的人?」聂泱雍关上门後,走进庭中冷言问道。
柱後走出方再武。他一脸倦容,胡髭未修,发丝凌乱的披在两鬓。
「爷,她……她醒了吗?」喊不出她的名字,怕又忆起了家仇血恨。
「醒了又睡了。」
「那……那有没有哪儿不对劲?」他跟着聂泱雍走进花园之中。
「除了左手掌差点被废了外,她什麽都好。」聂泱雍依旧冷言冷语的,双手敛後。「你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
「是。」
「怎麽不进去瞧瞧?」
「我……」他迟疑了下,咬牙道:「我守在门外,是为了保护五爷。」
「哦?你保护得还真彻底。」聂泱雍的眼在注视着天上的月。月被乌云遮掩了,夜色迅速弥漫大地,几乎瞧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隐约听见蛙鸣虫叫声。
他转过身,面对方再武,在黑暗之中锁住那双挣扎的眼。
「你为了保护我,茶饭不思,弄得一身狼狈样,我倒从没瞧过你这般的尽忠职守过。」
方再武忍了又忍,终於冲上前,怒问道:「爷!为什麽?为什麽?你为什麽要收养一个倭寇之女?为什麽?」
足足欺骗了他十年的感情,他当她是妹子啊!如果让九泉之下的爹娘知道他当一个倭寇之女是妹子,将来他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聂泱雍的脸色未变,眼微微眯了起来。
「就是这个原因,你并未出手救随玉?」他的语气轻柔到令人头皮发麻。
「这原因已是天大地大的了!她是杀害我爹娘、我妹子的仇人,我为何要救她?为什麽?」他的声音略大,却不敢嘶吼。他还在犹豫什麽?为什麽不大吼出来?吼出来了,让聂府上上下下都听到她的身世,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让她忏悔、让她懊恼她的身世!他该这样做的,可是……他喊不出来!
「她亲手杀了你爹娘?」
「不,但是她爹是日本人,她既被遗弃中原,那麽她爹甚至她的亲人都有可能参与那一场屠杀。即使没有,咱们多少百姓何辜,遭了他们的屠杀,为他们报仇是我毕生的愿望。」
「那麽你就去杀了她吧。」
「我……」方再武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爷……只要你告诉我,她不是日本人,我……我可以相信,我还是以子待她。」
「然後一辈子永远质疑?一辈子抱着你的仇恨之心?」
「爷!」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聂泱雍走近他,冷淡道:「我捡回她的时候,她身穿日本服饰,她的娘死在破庙里多日,时值夏日,已是腐败首,我让樊老草草埋葬了她娘,便带她回狐狸岛。她不言不语达半年之久,因为她的娘是给汉人打死的。」他探手揪起方再武的衣衫。「你现在可以知道,这上头的血是汉人的血抑或日本人的血。」
「爷!」方再武退了两步。随玉的血是淌在他衫子上,但他爹娘的血呢?他爹娘的血是活生生的淌在他的心口上。如果没有目睹那场屠杀,他可以忍受随玉的出身,但他目睹了,他亲眼看见一条条的性命死在倭寇刀下,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的,村里百姓的血淌了他全身……谁来告诉他该怎麽做?
「爷,你既然知道她是日本人,为何要捡回她?她是咱们的仇人啊。」
「仇人?我教了你多少年,你放不开你的眼界,你将所有的日本人都当你的仇人,那麽倘若有一日汉人杀了你爹娘,那麽你是要杀尽天下间的汉人吗?」
「没有倘若!事实已经发生!如果我不曾同她相处过,在第一眼我就将她杀了!这是我的誓言,杀尽天下间我所看见的日本人!」当年五爷不是救他,是在折磨他,是爹娘跟子要考验他的复仇之心。「如果……我妹子没被日本人杀死,她会跟随玉一样大,也许她一辈子就只是村姑,但她活着;也许有一天我仍然当了爷的护卫,她会见到爷;也许是随玉占了我妹子的地位……」他喃喃地,几近疯狂的。
聂泱雍冷淡地笑。「是我高估了你,再武。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凡人,你要怎麽做?辞去护卫之职?」
「不!」他怎能离开对他恩重如山的五爷!他是许了誓一辈子保护五爷的,要他离开,无异要他去死。
「那麽你能忍受一天到晚看到一个日本人?随玉是我认定的女人,而她就是一个日本人,你会一辈子都看到她,你也一辈子都不能动她。当然,除非你舍弃了你的护卫之职,我无话可说。」聂泱雍微微不悦起来。
「我……爷,你为什麽要救我呢?当年你为何要捡回我?既然收留了她,就不该收留我啊!」他的眼眶泛红,拳头捶向庭柱。
聂泱雍轻轻哼了两声,双手再度敛後。
「过去你将随玉视作妹子,现下却当成了仇人,你可真容易遗忘过去啊。你要报仇,可以,先去让你自己冷静冷静,你只要下得了手,我不会阻止。但你不要忘记,随玉是我的女人,你动了她,那表示你的性命来日无多了。」他转身往花园外走,显然要回随玉的房间。
方再武眼神涣散的,喃喃道:「当年既然誓言复仇,又岂会在意烂命一条呢?」一个日本女人啊,甚至她的爹是极有可能参与那一场屠杀的……
「再武兄,你猜咱们爹娘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所以才这麽快就走了?」稚气的声音响起,是随玉的。
他迅速回首,花园中空无一人,只有摇曳生姿的牡丹。
「那还用说,等我杀尽日本人後,我爹娘一定会下来接我的。」身後又响起男童的保证。
他猛然再转身,仍是一片夜景,黑蒙蒙没有半个孩子。
「一定要杀尽吗?义父说,杀人不是件好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你爹娘接了你,那我呢?我喜欢五哥,也喜欢你。你不要走吧,咱们一块留在岛上跟着五哥,好不好?」
「可是,我答应我爹娘了啊,只要日本人都死光了,就不会再有像咱们这样的孤儿了……」童稚的声音回响在夜色之中。
「啊……啊……」方再武闭上眼,捂上耳朵,痛恨地叫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要怪,就怪你爹娘,这是你的命,你的命啊……啊啊啊……」他的神经一时错乱,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
血汁从嘴角滑下,沾上了衣衫,血渍迅速覆盖在她的血之上。
「我不欠你了……我不欠你了……这一生一世里,我们只有仇,只剩仇了……」
7
休养多日,打消了原有的游玩之意,直接南下,赶初六出海。
初六出海的走私海商由狐狸岛的武装战船一路保护至狐狸岛後,直接再转往西洋一带。
「真是奇怪,才一个月多没在岛上,就开始想念了呢。」甲板上,旅行者罗杰微笑,拿了披风过来。「你小病初愈,狐狸王嘱我们多顾着你。」
「谢谢。是随玉不中用,明明是手伤,偏引发了病。」随玉温驯笑道:「我也好想狐狸岛,想念沙神父、想念我的船屋。」
「是啊,狐狸岛几乎等於我的第二个家乡,要割舍不容易。」
「罗杰先生不曾想过回义大利吗?」随玉忽然问道。海风吹来,罗杰连忙将披风给她披上。
「一个出外人如何不想回去呢?但家乡只有处不来的兄弟,而这里有我喜爱的人们;再者,海上多风云,在这个争海上霸权的时代里,没有赖人保护,怕回去也得花个几年工夫,想要再回来……也是十几年之後的事了。」
「我……」随玉欲言又止,却临时改变了话题:「罗杰先生,听五哥说是你跟查克救了我?」
「说救是夸大其辞。」罗杰笑咪咪的,露出了他特有的笑纹。「我跟沙神父从小看你长大,年龄上虽然差距不大,但早把你当女儿看待,出手救你之後,我才发现无私的情感可以胜过任何一种血缘关系,这是人类的伟大之处。」
「人类伟人吗?我只知道我可以为五哥而生、为五哥而死,可是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呢?」无私的吗?她不奢求五哥会以同等的心对待她,但是……但是……
她忽然瞧见再武兄走上甲板,一注意到她,立刻撇头就走。她怔忡,随即叹了口气。
「随玉?」
「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国籍之分呢?」她喃喃自语。
「若是沙神父在这儿,必定会回答你这是上帝的游戏。它将人类分成各种不同肤色、各种不同思想的个体,他们因为国家之别而斗争,因为个体的私利而互相残害。等到有一天,他们领悟了这世上的爱恨情仇不过是伊甸园里的毒蛇,那麽他们就会赢了这场游戏。」罗杰望着汪洋大海而笑。
「听起来很复杂。」
「相信我,我也走不出这场游戏的迷宫。」
随玉嗤的一笑,虽不是天真烂漫的笑,却也是这一天里最开怀的笑容。她偏着头,向他说道:「罗杰先生,如果我有爹,我希望他就像你或沙神父一样,在我迷惑的时候开导我。」
「那麽你可以叫我罗杰父亲了,亲爱的。」旅行者罗杰的笑变得很宁静。「我没有妻子,但我不介意有一个女儿。」
随玉露齿而笑,咳了一声,脸也有点红。「罗杰爹爹……」
「我的天啊!」高高的了望台上有了吃惊的声响。水手大喊:「有船!有战船靠近了!」
战船?随玉立刻望向大海。远方一点黑,但瞧不见是什麽。连忙从甲板水手处接过望远镜,镜中是放大的战船,不止一艘,船的旗帜是……双屿的!
「双屿?」聂泱雍不知何时来到甲板上,眯起眼。
「五哥,咱们跟他们在海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干他的海贼,却从来没有抢过咱们的船啊。」
「今天就会是一个开始了。」聂泱雍接过望远镜,沉吟了会。「迟早是会对上的。」他原以为会再等上一阵子。
东洋一带的霸主只能有一个,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对力迟迟不动手,除了维持双方制衡外,还需充备武力,朝廷对狐狸岛暂时收了手,也是一个原因。狐狸岛就算暂时避开朝廷的围剿,也避不开双屿的开战,就算一劳永逸的解决双屿,也难保未来狐狸岛不会因为皇帝易位而有异动。
「爷,那咱们要开战吗?」方再武蠢蠢欲动地问道。
「开,为何不开?」聂泱雍阴恻恻的发笑。「双屿既派人潜进北京劫随玉,那麽他必定知道我跟随玉就在这艘船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一鼓作气解决,他怕迟早双屿得从沿海一带消失。」
「好!我正想好好出出气!」方再武嗜血的笑道,目光不由自主的瞧了随玉一眼,随即嫌恶的撇开。
「随玉,你跟罗杰先生下去。」
「五哥,这艘船是我设计的,我清楚这艘船的构造,我留在上面应不成累赘。」她急急说道。
海上开战是稀松平常之事,她也遇过几回,但对付的都是不成气候的小海贼,双屿……是头一遭应战,船只有十来艘,这会是场硬战,也披露了双屿必胜的决心。
聂泱雍瞧了眼她,勾起嘴角。
「好,你想追上我,我就让你追。你可以留在甲板上,这回是最後一次开战,从此以後不会再有战争。」
「啊……」还来不及揣测五哥的心意,甲板上的水手已全员戒备。
「接着!」
「再武兄?」她惊喜地瞧着方再武扔给她一把鸟铳。
方再武撇开脸,不情愿的说道:「番人的武器不容小觑,你左手不便使棍,罗杰先生可以帮你使用鸟铳,若是我不及保护五爷,你也能助我一把。」
「嗯。」她笑得可爱,有点激动。「谢了,再武兄。」
万里无云,海上却已风云变色。
「开炮!」一声令下,佛郎机火弹齐发,一时间炮声隆隆。远方的炮也齐发,在晴朗的下午,炮击中了狐狸船,帆桅吱的一声倒下,聚集的水手四散。
「该死的!去灭火,减火啊!」方再武吼道。「火长呢?该死的火长是怎麽驶船的?」
随玉迅速的盘算距离、水向,跑向聂泱雍。「五哥,放水雷!」
聂泱雍举起手,水手在船只的尾端放下水雷。
「乾脆咱们将船靠近他们,我攀上去杀死他们!」炮生之中,方再武阴狠地说道。
「是你杀光他们或者他们杀光咱们?一旦靠近了,这艘的胜算一点也没有。」
「为什麽?咱们一命抵一命,就不信咱们的命会少掉他们!」狐狸船摇摆着,在打了一上午後,一艘狐狸船已成弱势,即使这艘船是出自随玉之手改良,他猛然抬头,怒叫道:
「你是什麽奇才?!一艘大明船抵不过佛郎机人的火炮,这算是什麽奇才?想将咱们的命赔上吗?」
原本在算计角度、预备再度开炮的随玉吓了跳!她的脸是脏的,衣衫上也沾了不少硝炭,她怔了怔:「我……再武兄……我……」
水雷一声猛爆,众人齐叫:「差一点!」
聂泱雍推了随玉一把,任她代他指挥炮手,他走上船桥,身後跟着方再武。
「你这是迁怒了,双屿的战船不容小觑,咱们虽有一流的船工、一流的火长,但海禁之後,受限许多,再一流的火长也会老,咱们需要的是新手。」他接过望远镜。
方再武抿起嘴,瞧向一旁的火长跟舵工。他们都是年轻的、是初出茅芦的,五爷是极度愿意培育新人再起,这一艘船也因没料到会跟东南一带阵容最坚强的双屿对上阵,而且对方还不只是一艘战船,他们是存心赶尽杀绝了。
「如果……如果是随玉手头的那艘「飞鸟」,解决佛郎机人绝不是问题。「方再武不甘情愿地说。
「那艘船还在试验中,再武。而将来,你也会是其中一员。」聂泱雍放下望远镜,盘算了下。「好,火长,就照再武说的,将船逼近他们。」
「爷……?」要大展身手了吗?
聂泱雍转身瞧他,浮在唇畔的笑是野蛮的。「迟早,双屿会看出咱们的实力远不及他们。去吩咐所有水手,等我一声令下,全员乘船腹小船返回狐狸岛。」
「五哥!」随玉跑上船桥,查克跟罗杰紧跟在後,她跄跌了下,身後两人欲抓住她,聂泱雍伸一手,将她提起来。
「她身子还没完全康复,不必跑快。」他有点不悦道。
「五哥,为何要将船靠向他们?」她不解,但瞧见了他的笑意,掩嘴轻轻较了声。
「怎麽啦,玉姑娘?」查克有点紧张,似乎第一次遇到这麽可怕的海上战争。
随玉遥望敌船。
「他们是连环船……那……咱们就得用上子母舟?」
「聪明的女人,」不再称呼她为孩子,也不叫她丫头。聂泱雍戴上狐狸面具,摆了摆手。「去将火药准备好,我要你算计时间,一近敌船,立刻引爆。」
「好!」她带了几名水手下船舱,查克东张西望了下,连忙跟着她进去。
「如果神父在此,他必定说,杀人者是会下地狱的,何况你将要做的事是毁去数百条人命。」罗杰叹了口气。
「你被沙神父洗脑了,罗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不来打我,我又岂会主动攻击他?跟着我的有上百条人命,你说,我能将这些人的命赔尽吗?」
「你不会主动攻击?难道你没有想过当海上霸主?以大明的造船技术,以随玉的天分以及你的手下,你要成为七海霸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聂泱雍扬起眉。「七海霸主?多诱惑的名词。我二十岁之前确实是这麽想过,也相信以我的能力,可以让每个国家都对我伏首称臣,可惜……」他的黑瞳眯了起来,注意到随玉跟着一批水手搬着木桶上来。「可惜,我不是只有一个人,大明朝廷中有我兄弟,大明国土中有我的家乡,我还有一个小妻子,而想要成为海上霸主,得牺牲掉多少条人命,得牺牲掉我身边人的多少梦想。让我们这麽说吧,我将我的理想转移了,七海霸主任谁当都成,我得去做其他事了。」
罗杰难以置信的。
「你……是这一趟北京之旅改变了你的心意?」真的不敢相信聂泱雍会有这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