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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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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滢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死命拽回来。

    端亲王沉声道:“这么说,顾氏到如今还没回来?!”

    宋鸢跪坐在地上。只哭着不肯做声。

    杨沛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看看徐滢又看看宋鸢:“绑架夫人的那人是谁?”

    宋鸢颤抖了一下,说道:“是,是。我也不知道……我只收到他们传进来的信……”

    “那信呢?!”宋澈打雷似的声音响起来。

    “我。撕碎了……”

    她身子摇摇晃晃,似随时要倒下去。

    但没有人觉得她的回话有什么不妥,本来这种事就不该落在个小姑娘头上,而且她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室郡主。

    徐滢问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王爷?”

    “我不敢,我怕……”她的确是怕,她不知道他会对顾氏怎么样,他那么温柔的人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罢?而其次更重要。她怕她跟他的事情会暴露出来,如果让端亲王知道这一切。连她自己都想像不出来将来会是怎么样的!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敢说了?”徐滢接着问。

    她轻吸了两口气,说道:“我还是怕,怕真的害死杨先生……也怕大哥大嫂将我视我必除之敌,我知道哪怕我不说,最终也还是瞒不过你们的,我也不想杀人……我……”

    说着说着她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就剧烈地咳。

    徐滢蹲下去抚抚她的背,等她终于平息下来,才站起道:“方才碗里的毒可曾验出来是什么毒?”

    宋澈道:“是砒霜!”

    “这就是了。”她点头道,“砒霜是最容易被银器试出来的毒药,三郡主给舅舅的汤里也是下的砒霜,从这点可以更加确定对方的目的不是谋杀皇上,而是要将皇上的怒意引到其它人身上来。舅舅虽然身为客人,但皇上在受到生命危胁而产生的怒意下,也难免对杨家落上几分疑心。

    “疑心这东西只要生了根,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我猜测,这三碗汤里的毒,仍然还是三郡主下的。”

    她话音刚落,宋鸢已立时瞪大了眼睛,一副随时要以死明志的样子。

    端亲王脸色也更加沉凝。

    徐滢接着道:“毒是三郡主下的。因为只有三郡主才能够进入膳房。王府戒备森严,更何况今夜还有皇上赴宴,他们绝不可能带毒进膳房和宴厅。所以他们逼迫三郡主先把毒下到杨先生碗里,然后再安插了人进宴厅。

    “宴厅里这个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将有毒的这碗汤掺到了其余两碗中,这样一来毒汤就变成了三碗,剩下的那碗自然就调包给了杨先生。这应该是他们最完美的计划,这样一来既可挑拨皇上与王府的关系,二来便还可以将脏水泼一些在杨家头上。

    “但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这碗汤则会直接到达杨先生手上,直接害死他,这样既可以达到害杨家的目的,却也让王府满嘴说不清,说不定我还会因此挑拨世子与王爷为对,毕竟王爷与世子的关系,世人知道的也不少。”

    众人听完皆是说不出话来。

    回想事情经过又何尝不是这样?王府膳房是防卫重中之重,当差的每个人进内都得净手搜身,凶手想混进去简直不可能。他们只能逼着宋鸢带药进去,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会去害外院里的客人,就算是怀疑上她,那也是她和王府背这锅。

    “这么说来,凶手一定就隐藏在方才宴厅里的人当中了?”宋澈浑身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他家里都混进了这等不轨之图,这简直让他这个堂堂的宋佥事太没面子!“流银呢?!去把方才在宴厅侍候过的人全部拖出去杖刑!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不!”徐滢拉住他,“不需要这样打。先前在宴厅侍侯的人只有乾清宫的人,承运殿的人,荣昌宫的人,还有杨家的两个家仆。

    “此外还有掌宴司和传膳司的太监。我们各自身边的人就不用查了,既然他连去往膳房的资格都没有,必然是个混进王府不久的人,只管请伍先生带着方才霍将军捉到的两个人去认掌宴司与传膳司的人即可!”

    ————(未完待续。)

338 攘外安内

    流银进门领了命,又麻溜儿地去了。

    屋里人各自吐了口气,又沉吟片刻,杨沛说道:“如此这般,必是已经惊动那幕后之人了,只不知道被绑架的夫人又该如何是好?”

    对于事情的峰回路转他也很唏嘘,本来以为跟王府里无干,结果却偏偏又是他们的郡主下毒,面对视他如知己的端亲王和下毒药害他的宋鸢之间,他也是很尴尬的。

    宋鸢咬唇望着端亲王。

    端亲王沉沉一哼,到底还是把蒋密唤了进来:“着几个人去四处查查顾氏下落,若有线索,先不要打草惊蛇,回来报我!”

    蒋密也领命下去。

    徐滢这里盯着宋鸢沉吟了会儿,把对她的心思暂且压下去,转头又与杨沛说道:“我仍然在想杨家到底与什么人曾结下过仇。舅舅当真想不起来么?”

    杨沛凝望着她:“这个问题从家里两个孩子中毒时起我就开始思索,始终是没有头绪。就算是杨峻,他也已经于多年前死了。”

    徐滢道:“杨峻?”

    杨沛目光黯下来:“就是家父的嗣子。”

    徐滢略顿,立时了悟。

    杨老先生只有一个嗣子,也就是当年与徐少惠私通的家伙,原来他叫杨峻!“他死了么?我还以为他仍然还在杨家。”

    当初杨氏跟她回忆当年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杨峻的下落。她因为事情已经过去,杨氏当时又是那样一种精神状态。因而也没有打听。

    “死了。”杨沛望了眼一旁坐着颇有些不那么自在的端亲王父子,知道他们约摸也是已经知道这桩旧事,面上也有些许尴尬。

    但他并非迂腐之人。知道眼下情势不能容他多顾虑,因此道:“那年我进京见过你母亲之后,回到江南之后着手处置他。我依家法将他关在祠堂,当着所有族人之面宣布要将他打断双腿逐出家门,但就在我准备施罚的头天夜里,祠堂着了火,他死在那场烟雾中。”

    “尸首呢?烧焦了?”徐滢皱了眉。

    她听过太多以假死而脱身的故事。最常见也最容易的便是这种趁火烧尸假以脱罪的法子。

    “不。”杨沛凝眉道,“他是被烟呛死的,尸身完好。不存在被人调包。”

    徐滢沉默了。

    既是尸身完好,自然是其人无假了。

    “那么,舅舅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多年来狠心与母亲不再联络么?”她问。

    他抬起头,怔怔望了帘栊片刻。幽幽道:“不。不仅是这件。还有些别的事情,但你们无谓知道了。”

    徐滢并不觉得杨家的事情她和杨氏无谓知道,但是思及杨家对家声的看重,当着端亲王一家的面在此问也不妥,便就噤了声。

    但这样一来,到底杨家会得罪了谁呢?

    “咦!”正在这会儿,因为假装不听他们舅甥谈话而装作看手上书信的宋澈忽然疑惑地坐了起来,“这是思音阁的梵叶香纸!”

    徐滢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转了头回来。思音阁是京师很有名笔墨铺子,他们自产的梵叶香纸因为只供京师。所以产量很少,也很受文人雅士追捧,但这样的纸在王府里也只算一般。她略有些不以为然,不知道宋澈何以会吃惊。

    但下一秒她又立刻站起来了!

    那信是杨沛从江南带过来的,独产于人京师的纸为何会跑去江南?

    她立刻走过去,拿着那纸在手上细看,早先说过她是有些鉴赏功底的,这纸拿在手上,从色泽与墨迹她就能肯定这的确是起码三个月以上的纸张,这也可以再次证明杨沛说的不是假话,这信的确是他从江南带过来。

    那么,递信给他的人难道是出自京师?

    为什么此人会千里迢迢去往苏州害杨家的孩子?还把杨沛引到京师来?

    而且他还要挑拨皇帝对端亲王府的猜疑?

    难道他与宋澈在查的卫所一案背后头目是一个人?

    如果他目的仅只是针对杨家,那他根本不必在今夜这样的场合下手,他完全可以另外栽赃个名目。而端亲王府掌着中军营,他把下毒的事栽赃给王府正好可以坐收渔利!

    “这个人莫非就是那个马三爷?”宋澈显然也跟徐滢想到了一块儿,腾地从椅上弹了起来。

    一旁的宋鸢莫名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他们在说的马三爷是谁?

    徐滢瞥了她一眼,眉头皱学深了点。

    “回禀王爷!人已经审出来了。”正在这时,伍云修匆匆走进,望了眼宋鸢之后如实说道:“是掌宴司进来半年的一个小太监,是他交代从膳房端汤出来之后,将有毒的汤掺成了三碗,而后导致如今这局面的!”

    端亲王眼如铜铃般瞪向宋鸢,然后咬牙道:“可探听出他可还有同伙?!”

    “已经严审过,只他一人,而他则是从尚宫司里新进的一批太监里顶替进来的,方才下官已经去寻尚宫司典史核审过,委实如此。如今尚宫司的典史以及掌宴司的莫公公皆在门外听候王爷发落。”

    端亲王猛地一掀桌子:“拖下去!把行凶之人杖三十!堵住嘴,防止他吞毒!再将两司的典史各杖十杖而后撤掉!”

    伍云修不敢怠慢,即刻退下去。

    徐滢望着门口,眉头却越皱越紧。

    按说事情到了此时,已算是取得胜利,清除掉藏在王府的毒瘤,大家就该暂时松下这口气来。

    可她的心却仍然悬在半空,主要是宋鸢这里虽然已经吐露了真相,但仍然还有疑点。

    首先,为什么她会凭一封信就深信顾氏的确就是被人绑架了?

    其次,她接到信之后为什么会在投毒之后才选择把事情吐露给她?投毒的时间与告诉她真相的时间前后很短,她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导致她做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的?

    然后,为什么她要撕信?她怕谁看见?她为什么不留下来做为事后替自己辩白的证据?

    所有的疑点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她所印证的事实跟揭露出来的事实都一致她没有把矛头直接对向她。但是现在该捉的人都捉到了,也是该问问她这些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339 你的秘密

    “王爷,我还有几句话想问问三郡主,还请恩准。”她冲端亲王颌了颌首说道。

    她的话端亲王素来没有不听,虽仍是沉着脸色,但也不假思索地摆摆手允了。

    徐滢走到宋鸢面前,宋鸢颤抖着往后躲了一躲,宋澈从后将她往前一推,却使她已无丝毫退却余地。

    徐滢道:“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问你,这个绑架你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宋鸢飞快地说道。她怎么能说出他来呢?她才不要说!她那么信任她,主动跟她坦白了错事,她不但不帮她,居然还当着端亲王和宋澈的面把她给兜出来,她那么信任她,她却居然一点也不肯帮她!

    “你若不知道,那我可不相信顾氏是被别人绑架的。说她被绑架的是你,说收到信的也是你,拿不出信来的也是你,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你跟这凶手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专门来坑害你的父亲兄长?”

    徐滢毫不客气地说道。

    宋鸢脸上血色退尽,眼睛也睁大到似要脱出眶来。

    “滢儿!”端亲王也忍不住出声,“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认得这些人呢?”

    虽然宋鸢有胆子在汤里下毒这令他十分气怒,但要他相信宋鸢会跟外头的凶徒勾结他是万万不能的,皇家的颜面不要了吗?体统不要了吗?再说就算真有这种事发生,王府里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王爷。”徐滢身子转过来,“不是我硬要栽赃她,我且问您。如果您是她,碰上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迫不得已要下手,她能不把唯一能证明自己的那封信留下来吗?如果有人胁迫您在宫宴上做手脚,您会一点证据也不给自己留吗?”

    端亲王怔住。

    徐滢接着又望向宋鸢:“你当时之所以会撕信,一定是害怕我事后追问是不是?所以你干脆说撕了。”

    宋鸢咬紧下唇,交缠双手不发一言。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受了他人逼迫才会下毒。可我从事发到如今竟没有见你对顾氏的安危有过半分着急,就连你先前跟我坦白的时候你也只提到让我救你而不是去救顾氏,可见你并不太担心她的遭遇。既然不担心。你为什么又还是要下毒呢?”

    宋鸢看看左右的端亲王和宋澈,额上还有些了些汗意。

    徐滢接着道:“如果你现在能交出那封信来,或许我能够相信你几分。”

    她并不确定她还保留着这封信,但万一有呢?

    “快交出来!”

    憋了已有半日的宋澈已然忍无可忍。暴吼着在宋鸢头顶出了声。

    宋鸢吓得打了个寒颤。然后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怎么能把信交出去?他把信写的那么亲密,她只要一拿出来就露馅了,她跟他相互勾结的事就坐实了,她就再也说不清了!

    端亲王的脸也扭曲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瞧不出来的呢?就算徐滢说的不尽事实,若没有七八分真,她又怎么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限你一柱香时间。把所有的事交代清楚。”他垂眼紧望着她,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宋鸢身子摇晃。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杨沛瞧到这里,知道宋鸢必有难言之隐,于是上前拱手道:“现下天色不早,杨某感谢王爷盛情款待,不如就且先告辞。”

    端亲王满脸歉意:“今日真是对不住,改日换个地方再容我作东。”这里因着徐滢不能吹风,于是又着宋澈与伍云修代为相送。

    徐滢送到门下,再转回来,屋里愈发清静,而宋鸢的哭泣声也愈发清晰悲恸。

    她咬咬牙,蹲下去,一手搭在她肩上,说道:“我不是在害你,是在救你。今夜的事已经败露了,如今你生母还在他们手上,你不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不但你生母保不住,连你自己也可能会遭他的报复。如今在场的是你的父亲,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此人城深极深,而且用心歹毒,难道你希望你的父兄全部都死在他的手里吗?素日你那么疼阿陶,你难道真的觉得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还不比匪徒的一封信吗?要害你的人是绑架你生母的人才是!”

    宋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张大眼望着她,而后扑簌簌再垂下几串泪,才缓缓从袖口里抽出封信,以及那只装过砒霜的药瓶来。

    徐滢赶紧将信展开,目光甫一触到那“鸢儿”两个字,心里已是禁不住猛惊!看她一眼再接着看下去,便只剩下倒吸气的份了!

    信上虽只有短短几行字,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太惊人了!

    此人不但与宋鸢极熟,而且似乎还时常见面!照信上看来,在今夜之前他们还在见过一面商议此事!

    “给我!”

    她发愣的功夫,端亲王已经把信夺过去了。这一看完,他整个人就如同要炸了,扔了信瞪着宋鸢,硕大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你简直丢尽了祖宗颜面!”

    宋鸢被打倒在地上,脸颊瞬间红肿,嘴角也漫出血丝来。

    但她这会儿却是没哭了,两眼望着地下,似木偶一般。

    端亲王要再打,徐滢赶紧拦住道:“王爷息怒!如今祸已酿成,打也是无益,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完要紧!”

    端亲王仍是要扑上去,徐滢只得把蒋密唤进来,合力将他给拉住了。

    徐滢连忙扶起地下的宋鸢,说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你跟他怎么认识的?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些出来,王爷才好派人去救夫人!”

    宋鸢抬起脸,两眼空洞得像是看不到任何人和物,她反抓住她的手,深深抽了一口气,说道:“去年皇上给你们下旨赐婚之后,王府里上上下下全都在忙着你们的婚事,万夫人她们更是如此。到了夏日我房里连窗纱都没换,我去寻万夫人,万夫人把我骂了。

    “我没让夫人知道,王爷又从来无暇理会我,我心里难受,于是借口去云门寺上香。我一个人坐在寺庙后院里哭的时候,他来了……”

    ——————(未完待续。)

340 罪无可恕

    她在抽泣声里往下诉说,屋里静得跟无人一样。

    “他来了怎么样?他跟你说什么了?”徐滢骇然问。皇帝给他们俩赐婚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那个时候那人就已经盯上宋鸢了?

    “他什么也没有问我。”宋鸢摇头,“他就是走到我面前,像你一样蹲下来,递了他的帕子给我,然后看起我的功课。我当时是从女师府上出来后过去的,因此手上还拿着功课,他看了,几个被先生勾出来的问题被他很轻松地解决。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问的问题也没有多余,还有他读过很多书,说话文雅又有气质,我渐渐消除了恐惧,跟他说起我哭的缘由。但我当时并没有提到我是王府的郡主,后来有一次说漏嘴他才知道。但他并没有在意我的身份——”

    “你为什么对他有恐惧?”

    徐滢问。对于她所说的对方没有在意她身份之类的话她压根不当一回事,他们的遇见并不是偶然,她敢断定对方出现在她面前之前,那人已经确知她的身份。但是宋鸢身为王府郡主,天子的侄女,她不可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般见到个生人还会胆怯。

    “因为,”宋鸢目光顿了顿,说道:“因为他的左脸有巴掌那么大的一块疤!陡然之间相见,十分狰狞!”

    “脸上有疤?!”

    徐滢倏地倒吸了口冷气,这么巧。这个人脸上也有块疤?!

    当初崔涣曾交代过,击伤他的人脸上是有块瞧着挺恐怖的疤的,难道说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是的。”

    她抹抹泪。吸口气,接着道:“他当时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还是能让人心生畏惧。可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我长这么大,只从夫人口里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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