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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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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刘觉明和宋文晨立刻赶来签押房见方信,一进来,就扑通跪下,叩头说着:“卑职拜见知县大人!”

方信把玩着知县大印,又在案上放了一把剑,也不说话,过了片刻,才说着:“前任蔡知县病故?”

“是,蔡知县染上瘟疫,所以病故。”宋文晨磕了一下,说着。

“恩,假如本县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一年中病故二个知县了,你说,朝廷会怎么样看呢?”方信突地冷笑地说着。

这一句话一出,两人顿时冷汗淋漓而下,宋文晨勉强笑着,回答地说着:“大人福大命大,哪会如此?”

“那你可知,本县哪怕没有带着仆人家人,又为什么没有在郡中借得一些兵来呢?不多,临时借来一队,应该也不成问题吧!”方信放下知县大印,握上了剑。

这时,连宋文晨也不敢回话,只有连连磕头。

“本县还有一问,你们两人,可是朝廷命官?”“小人尚未入流,哪敢当得朝廷命官两字?”宋文晨苦笑地回答地说,朝廷命官,起码必须是九品。

“恩,那本县革了你们,甚至杀了你们,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啊!”说着,长剑抽出一寸,一股青气直逼而出,宋文晨立刻扑地伏在地上,而刘觉明也身体僵硬,连动也不敢动,在他们的感觉中,这种杀意已经几成实质。

宋文晨虽然伏在地上,但是还是艰难的抬头,惨笑地说着:“小人不过是贱吏,大人要革要杀,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

“哼哼,所以说,你们很幸运,本官没有带仆从家人,这两个位置,暂时还是你们的,蔡知县是怎么样死的,本县不关心,但是却关心你等身家性命,切要等日后,本县熟悉了,就换得人来。”方信收回了剑,又拿起着知县大印说着。

“卑职明白,卑职以后唯大人是命!”两人都是聪明人,一齐叩下头去。

方信又盯着刘觉明说着:“刘觉明!”

“卑职在!”

“你下去立刻整顿衙兵,把他们召集起来!”方信说着。

“是!”刘觉明立刻出去,没有多少时间,就见得了一批衙役全部来了,总共十一个,个个都算是老衙役了,知道规矩,上来,就拜见方信。

方信笑着:“很好,以后你等,就是本县的衙兵了,明白不?”

“是,小人明白!”十一人都伏在地上说着。

“本县当官,也不差饿兵,这是本钱赏你的,你们拿下去分吧!”说着,方信就取出了一包碎银,刘觉明接过一看,却是三十两,要知道,衙兵一年,就算不折扣,也只有四两半银子年薪,现在十个衙兵,就有这样多,这就是厚赏了。

“是,卑职明白,卑职以及全体衙兵,都感大人恩典!”刘觉明又叩下头去,见方信没有说了什么,就把钱发了下去,顿时,人人欢呼。

等欢呼平息了,方信又说着:“本县是朝廷命官,你等都是衙门中呆久的人了,不会不知道规矩,本县向来宽厚待人,但是不服从本县,甚至意图不轨者,本县就要抄家灭族,明白吗?”

“小人明白!”诸衙兵哪不知道里面的关系,磕头说着。

这事暂时算办了,不过,首先必须清点县衙仓库和钱仓,这可是非常关键的事情。

“宋文晨!”

“卑职在!”

“本县命你,立刻召集司仓曹,本县现在就要检查仓库中的钱米出入,明白吗?”方信冷笑地说着。

晚宴后,县丞、主薄、县尉,都会离开,他们有自己的小衙门,因此这时,县衙门一关,外面就算有几百人攻打,也难以成功,就里就是方信说了算,当然,方信也是自恃武功,所以才如此作为——这县衙中,区区几十可战之人,他一人就能全部杀掉。

没有武功,其实也无所谓,在郡中,他就会调上一队士兵随行,也同样有这个效果,但是这就打草惊蛇了。

宋文晨圆圆的脸上,冷汗连连,这才知道这个县令的厉害。

没有多少时间,衙兵就上来了,然后就是点了烛火,直接进了仓库。

这县仓非常大,有仓库五处,可容粮食,又有一间钱库,里面有书架一样的架子,上面放着收上来的铜钱。

东西厢房各二间,桌椅什物俱全,九品司仓曹一人,典吏三名,仓丁十五人。

等着方信进了仓库,衙兵也来了,司仓曹葛冶就上前,跪着,冷汗淋漓。

方信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帐薄和库房,这不但是这些小吏是最能贪赃舞弊,他们在仕途上没有什么指望,也就不会多顾忌名声的恶劣,只要有机会,绝对是利字当头。

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在上任几天之内,就把仓货清点干净,那就有口说不清了,谁也不知道,是你亏空了,还是前任亏空了——这样日后上司清点仓库,哪怕上司知道这亏空,主要不是你的罪,但是一个“查事失明,御下不严”的渎职罪,就可让自己丢了七品官。

“宋文晨,你先看!”方信见帐薄拿了出来,就说着。

这是给宋文晨的机会,如果他还敢于弄虚作假,他不介意当场杀了此人,毕竟此人,能做到签押房书吏(市长秘书处主任),不会算帐,不知道内情才怪。

反而是这九品司仓曹葛冶,就算有罪,也不可擅杀,只可拿下,上奏知府,由知府来决定,而且也要在省和朝廷备案。

就看这个宋文晨,是不是聪明人了。

宋文晨脸色苍白,磕头说着:“是!”

一抬头,就看见了司仓曹葛冶那怨毒的眼神,受这一眼神,他却一咬牙,就拿起帐薄,清朗地开始查实起来。

其实这情况,方信说得很明白,只要不造反,那你就必须听着方信。

姑且不说方信的武功,“假如本县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本县中,一年病故二个知县了,你说,朝廷会怎么样看呢?”这句话,宋文晨是深知厉害,如果真这样发生了,那朝廷绝对会兴师动众来调查,自己这等人,一个也逃不了。

查到后来,整个帐薄和仓库,竟然只有三分之一是实在,其他的全部亏了。

方信也想不到到了这份上,他脸色阴沉,久久不言,只用一双锐利眼神死死盯着司仓曹葛冶,突然之间,方信猛地一拍帐保“葛冶,你可知罪?”

葛冶身子一下蹦起老高,一瞬间,就眸露凶光:“方大人,这可不是卑职贪的,以前知县和县丞,谁不拿着,就算是你宋文晨,还有你刘觉明,谁没有拿了?”

此后,葛冶就如竹筒倒豆子,把县衙中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只是只字片言,但是却顿时使整个仓库空间的气氛险恶了起来。

在蜡烛摇摆的光中,方信神色坦然,就冷笑起来:“怎么,你要煽动在场人杀官造反?或者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贪污最重不过斩刑,杀上官,就是造反,只有满族全诛!”

说着,就直盯着刘觉明,狞笑地说着:“你还不给我拿下此人,把官衣和官帽,给我全部剥下!”

刘觉明全身一颤,这可不是小事,要不就要杀官造反,可是周围典吏仓丁衙役数十人,只要有一人透露半点风声,就是灭族大祸,而且,刚才那句话,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这新来的少年知县,是真正点透了其中利害关系!

回头看见衙役一脸犹豫,他们可是在衙门中呆久了,都知道杀官的下场,因此叹了一口气,喊着:“拿下!”

两个老弟兄,就扑了上去,把葛冶扭转拿下。

“你敢,你敢,我死了,你也没有……”葛冶还在挣扎,就在这时,一块毛巾就塞到他的嘴巴之中,然后就剥下他的官衣和官帽。

“你们两个,跟着本县来!”方信这才起身,进入内仓,说着。

宋文晨和刘觉明,连忙跟上,他们都心惊胆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只见方信巡看着仓库,久久,才叹地说:“只有三分之一?这罪,葛冶都承担不了,你们说,怎么办?”

这一句话一说,宋文晨却立刻明白了:“大人,蔡知县……”

“是可以全部推到蔡知县身上,但是蔡知县毕竟死了,官场规矩也讲资历人情,让他背点,这是正常,全部背上,就要牵连到家属,就不行了。”方信很坦白地说着:“但是本县,又必须上报亏空,并且找个理由,不然就是本县来背黑锅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多少为适宜?”

“至少仓中有六成,那葛冶背上主要罪名,蔡知县再分担些,你等才可脱了关系。”

这时,二人就算是再愚钝木纳,也知道了这位新任知县大人的意思了,立刻跪在地上:“卑职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起来吧,你等说说,县丞、主薄、县尉,到底拿了多少?”

“大人,蔡知县的确是病死的,他拿了亏空的三成,而县丞拿了一成半、主薄、县尉,各拿了一成,其他的,都是小吏拿了,其中葛冶拿了大头!”

“还有你拿大头吧!”方信嘿嘿冷笑。

“大人,小人愿意全部拿出,以补上亏空!”宋文晨脸色苍白,扑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听着,你原本是签押房书吏,知道怎么样做事,按照朝廷规矩,粮仓有一成,是可以算是鸟鼠正常损失,本县上奏时,可说仓库雨漏,多加一成损耗!”

“但是还有四成五的亏空,葛冶九品官,可担了一成,而蔡知县七品官,人都死了,在不牵连家属的情况下,可承担二成,现在还有一成五,你明天就和县丞、主薄、县尉说,把拿到的,吐出四成来,填上去,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过关,不然的话,本县也不会客气!”方信凛然说着。

“是,明白了,卑职一定会办得妥当!”宋文晨想了想,觉得完全可以办到,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跪下来磕头说着:“各位大人也一定会同意如此化解此案。”

“只是,这样了结的话,这就不能由葛冶乱说。”方信沉吟地说着,这葛冶就是替罪羊了。

“大人放心,这事就交给卑职来办,一定会妥当。”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觉明恭谨地说着,他是衙门班头,自然有一套整治犯人的办法。

“别先弄死了,明白不?”

“明白!”

“这事,还必须和知府方面打招呼,不是本县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大人的事,现在秋收在望,工作繁忙,本县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信叹了一口气:“明早,就和诸大人先通了气,然后就报到府中去!”

如果他有着根基,那其实这点亏空无所谓,但是他没有,因此必须和这事脱了关系,这是身家性命所在,如果诸位县内大人还不识趣,那就只有一锅端了——虽然一上任就大动干戈,违背了官场规矩,犯了大忌,以后取祸不浅,但是总比自己背黑锅,到头来死的不明不白好!

第三天,就会集了上百人,运输土木,开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开工之后,很快就建成了,方信虽然不懂建筑之道,却明白一些后土喜欢的结构,当下建得殿来,中间却是一个圣坛,以石制,坛上雕刻着后土往生经这区区百字总纲。 第088章 … 布靴

方信身为知县,自然必须按照官场规矩来。

当然,下面更必须按照规矩来,在宋文晨说明了新知县的立场和态度,并且申明了,此事就由此定论,不复追究后,三天之内,追的亏空就差不多弥上了。

然后方信就上表知府,说明了仓库亏空情况,这其实是表明,我接手的县仓是什么样子,知府知道了,见亏空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就顺水推舟地了结此事。

原本蔡知县已经死了,既然不太严重,自然就不追究了,而那个倒霉的葛冶,自然被当成替罪羊,根本不需要他的辩护,就这样被直报刑部,没有一个月,批文下来,就被斩了。

这些手段,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做得不错。

九品司仓曹,县令就可任命,事后上报一下府中,方信一时也不任命,就临时由宋文晨兼管了,并且开始对仓库进行严格的管理。

至于其他,方信全部不问,只是细心观察和体会平时县衙运转,仔细打量着人才,这时,正是征粮的时间段,除了县丞避嫌外,县尉、主薄、巡检都干得不错,治理乡社、巡视法度、纳科征粮,甚至宋文晨也精明能干,把诸般杂务有有秩有序。

过了二个月,到十一月中,粮食就收了上来,方信对前知县也有些敬佩,虽然他有些贪,但是内政和人事选拔上,还作得非常不错。

这二个月来,方信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控制住仓库,同时整编过县衙人事,而衙兵由十人,扩大到了二十人,算是知县直接掌握的兵力。

权威不是一天建立的,而是日积月累建立的,二个月来,方信终于彻底摸清楚了县中情况,也竖立了一定的权威。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历来都由当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袭统治,但是自太祖以来,建省立郡设县,与内地政令一统,这就是“改土归流”。

当时大将军张元生,在此地大杀大砍,杀了十万人,焚烧了三百个寨子,才算平了下来,上百年来,汉族人口日多,县中主要农田和收入,也是来自汉族,但是由于土地和用水的冲突,土著和汉族的矛盾,开始日益尖锐起来。

明白了这点,方信立刻又命巡检,把人数扩大到一县允许的最大编制一百人,又命县尉训练厢兵,心中甚有隐忧。

这天,方信就召集签押房书吏宋文晨、班头刘觉明、巡检张阳三人在后院。

“给大人请安!”三人来了,却闻到满屋香气,三人都不由暗中咽了口水,仔细看去,却见桌上放一个木炭小炉,上面又有一个锅子,这锅子很大,里面满是沸腾的菜肴,边上还有大片的肉和干蘑菇之类。

方信见状,笑地说着:“都愣着干嘛?来来来,大家都坐下烤火。”

“卑职怎敢?”

“年终了,我们说些话,有什么不敢?坐下吧!”

押房书吏宋文晨和班头刘觉明,就坐了下来,巡检张阳略显迟疑,也坐了下来,这时十一月中了,温度也有零度左右,烤着火正好,下面就有仆人,开了酒坛泥封,将清绿沉香的液体,缓缓倒入小碗中。

方信笑地说:“各位,你等一年辛苦,本县都看在心上,来,干了这杯,请随意。”

方信话语真诚,三人自然也舒服,连声不敢:“这是大人的功劳,小人不过是伺候着而已,哪敢称辛苦?”

不过,美酒入肚,丝丝暖气上涌,再加上锅子中带着浓郁的肉香,三人才吃了一口,就称赞地说:“好,好!”

“天寒地冻,菜肴稍放片刻,就自凉了,本县吃不得冷菜,就想出这法子,哈哈!”方信也就笑地说。

“大人真是英明!”三人连声称赞,的确,喝着酒,吃着火锅,身上顿时热了起来,三人都立刻下定主意,回去也弄出。

方信随意把鲜嫩的肉片放在火锅里,一片故作惊讶地说着:“哎呀,张大人,如此天寒地冻,为何还穿着单薄,看你进来,连脸都青了。”

张阳略显尴尬,苦笑地说着:“年巡甚忙,家贫,却作不得锦衣。”

“说来本县听听。”方信吃着肉来,却说了一句。

张阳更是迟疑,怕上司听了不高兴,但是转眼,却见宋文晨连使眼色,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些出来。

原来,朝廷法度,县令每月俸禄是十两银子,而且又有“职田”,知县有着50亩田的收入,是自己的,也算不错了。

从七品是八两银子,正八品是六两,从八品是五两,正九品是四两,从八品是三两,就相对贫寒了,至于下面税丁巡丁之类,年薪也只有三两到四两半。

其实这薪水已经可以了,但是对官员来说,每年来往就不少,自然不足用了。

方信笑了,喝口酒,说着:“是清寒了些,可是本县也不算富裕啊,这样吧,来人啊,把鞋子拿来。”

“是,大人!”就有人应着,没有多少时间,就见有人拿出数双来。

“谢大人!”三人还以为这是赏的,虽然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起身谢了,不管上司赏了多少,只要是赏,就必须欢喜接受,这本是官场原理。

“先不要谢,你们仔细看着。”拿来的,是一靴一鞋各三双,三人于是拿出来看看,才一看,就“咦”的一声,说着:“这下面,并非是木底?”

这时,无论是鞋、履、靴,都以木底,但是又不能太厚,一般厚寸二厚,最厚也不过寸五,而穿至薄到四五分厚就不能穿了,而且虽可垫东西,穿着也寒冷,有钱人因此用皮底来作履靴。

但是这等小官,还真的穿不起皮底履靴呢,当然,买一双两双还不打紧,不过当成日常来穿,就舍不得了,毕竟皮底磨起来,也非常快,一个月就穿洞了。

而这双下面,全部是厚布作成的底子,里面又缝了毛茸,方信就笑地说:“你等,就在此穿上靴子吧!”

知县有令,三人当然穿上,一穿上,顿时感觉到双足温暖,没有比较不知道,一有比较就很明显了,而且正好合脚,显是县令用心了。

“好,真温暖,不过,布底,磨起来,很快吧!”其他二人还罢了,经常在县衙内,但是张阳身为巡检,却要经常跑着。

“木底靴,可用多少时?一双耗多少钱?”

“普通木底靴,用得良木和工匠,一双千文,不太外出者,可穿二月,但是我穿,不过半月就磨薄了要换底了!”

这时,木底靴,不但要用上等良木,而且要木匠刨得光滑,尺寸也要把握,因此耗费很大,一双木底靴,要一两,非有钱人和官家不穿。

“那你就穿吧,这等厚靴,耗费500文,如是一般厚底鞋,只花100文!但是穿着温暖,一般人可穿半年,就算你等经常穿着,也可穿三个月!”方信断然说着。

“果真如此?”三人顿时眸子发亮。

“本县还有说假的?”

“卑职不敢,那大人的意思是?”宋文晨最先领悟出一些奥妙,谨慎地问着。

“县中每年收赋税,都收上一大批粗布来,这等粗布,府里省里都不要,甚至你等也觉得太差,因此留下自用都不要,是不?”方信笑地问。

“是,县中纺织之技远不如中原和江南,这等粗布,却是无用。”宋文晨回答地说着。

自古以来,人们用来织布的,通常只有两种原料:一种是棉花和苎麻,它们可以织成各种棉布和织物;另一种是蚕丝和毛发,可获得美丽的丝绸和呢绒,但是这等偏远之县,自然手艺不合格,百姓自穿也就罢,上交却是谁也没有多少用途。

“所以本县就要废物利用,你看,你等所穿,就是布底,百纳千层而成,本县就做主,将这等粗布发给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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