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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2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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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员和那个女人都愣了,两个人都抬起头去看他。想着他是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可他的那个样子很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女人看看技术员又看看他,一脸的不明白和委屈。 
  技术员对他说,她是我的爱人。 
  他正在整理马缰绳,好像没有听到技术员的话。见他对这句话没有反应,技术员又说,她是我的妻子。 
  他已经整理好了马缰绳,抬起了头,不过他没有看技术员和那个女人。技术员好像有点急了,技术员说,她是我的老婆。 
  听到了这句话,他把脸转过去,看了一下技术员和那个女人。好像这一看,就能看出这女人是不是技术员的老婆似的。 
  技术员说,她真的是我的老婆。不信,我拿结婚证给你看。 
  结婚证在箱子里,技术员弯下腰,要去开箱子。 
  他这才说,不用看了,上车吧。说着,转过身一跃跳上马车的辕干。 
  尽管他还没有娶老婆,不过还是明白老婆的含意是什么。如果她是技术员的老婆,那么她就是技术员的东西,像技术员的行李卷书箱子一样,接技术员连同技术员的老婆一块接上,既合乎情理又不违反命令。 
  后来,他和技术员和她极熟以后,三个人时常回忆起上面那个场面。她说他的样子好严肃好凶狠,吓得她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和技术员听着就一起笑了。见他笑了,她又说当时想着这个赶马车的肯定永远不会笑。技术员说其实他这人笑起来的样子显得既纯朴又憨厚。 
  她说,不过他不笑比笑着好看。 
   
  3 
   
  后来,他和技术员两口子成了熟人。不过,如果以为他和技术员两口子这么熟悉是因为他去接了他们,那就多少有些错了。 
  其实那近一百里的没有路的行程,并没有使他和他们有所接近,更别说亲近了。 
  没有村庄没有炊烟没有人迹没有美丽风景的大戈壁,本来会使同乘一辆马车的人出于本能相互依靠,而马车夫和乘客更是极容易就热乎起来。 
  但那天的情况似乎有些特别。 
  唯一的两个乘客还是一对夫妇,并且是一对年轻的极有可能是新婚不久的夫妇。他们一坐上马车就紧紧地靠在一起。女的像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技术员的腿上怀里。技术员也很温柔,像抱孩子似的,用胳膊围抱着她圆圆的双肩。 
  他没有回头,可是他看到了身后技术员和她亲热的动作。于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马儿走得好好的情况下狠狠抽了马儿一鞭子,让马车在灰青色的鹅卵石上跳起来。他听到女人尖锐的叫声却并不理会。 
  倒是他们说的话,尽管每一句他都听到了,却并不能每句都听得明白,不过他还是听出了他们说的大概意思,好像那女人和技术员生在同一个村庄,村旁有一条小河,河里漂起过死人和绣花鞋什么的。女人似乎还说,技术员去上学了,她就站在河边等他回来,常常等着等着就流下了泪。 
  不过更多的话是谈论马车驶过的各种各样的风景,比如说胡杨林、风蚀的土丘、黄羊群以及洒满彩色碎石的戈壁滩。女人不时发出一声惊呼,女人一惊呼,技术员赶紧就去解释一些地貌生成的原因。许多的说法,连他这个老戈壁也是头一次听说。听着听着,他好像多少有点明白了队长为什么要让他来接他们,并且再三强调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他们确实也没有必要和马车夫说什么了。本来他还想等技术员有什么说不明白的,他再告诉他们。不过,快走到开荒队了,技术员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可以看到飘在队部门口的那个旗子了。远远的一个红点在闪。立这个旗子,一是代表这个地方已被开荒的人占领。打仗时,每占领一个阵地一个山头,都要先插上一面旗子。不是这个习惯一时丢不了,而是有了这个旗子,有个最大的好外,那就是不会让大家迷路。荒野上好多地方没有路。走着走着就糊涂了。有了这个旗子,离老远就能看见。有好些人,都是迷了路后,看到了这个旗子,又重新回到了营地,回到了家。 
  看到了旗子,技术员问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他说,是的。接着,技术员又主动问了他一些别的事情,主要是关于开荒生产方面的,这些问话,他认为不过是技术员出于礼貌,怕冷落了他,使他不高兴,故意没话找话说的,所以他的回话极简短极冷淡。 
  看他并不想和自己多说话,技术员就不和他说了。不和他说话,技术员不寂寞。那个女人,总是会不断地找出话来,和技术员说。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软软的,让他不由得想到荒野里流淌的渠水。 
  路上既没有遇到狼群也没有遇到土匪,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淡到连他都觉得单调乏味,尽管是一路很顺利地回到了营地,得到了队长的表扬。可他内心深处没有一点高兴。自然把这次任务列入到了极没有意思的一类里。 
  技术员一来,大家马上就知道了。开荒队不大,很难有个什么事大家不知道。只要有个事,不管大事小事,大家全都很关心。不过,好多人在说到技术员到来的这个事上,更多的话并不在技术员身上。倒是好像更注意技术员的老婆。知道技术员住在哪一排房子,就老有人往那里跑。要是正好碰到女人从屋子里出来做什么事,就会从某个角度去看。只是角度不同,看到的部位不同。到了一起,说起女人的样子,还是说不完全。 
  恰好他从远处走过来,就大声喊住他。说有事要问他。全是一块打过仗的兄弟。就算他再不爱说话,他也不能不走过去,和他们在一起站一会。随便闲扯点什么。 
  那女人奶子很大,她是不是很漂亮啊? 
  不知道。 
  那女人的腰很细,是不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啊? 
  不知道。 
  那女人的屁股很圆,是不是让人做梦都会去想啊? 
  不知道。 
  别人就有些火了。你把他们拉来,一块在路上走了一天,什么没有看到,什么没有看清。却一个劲说不知道。什么意思。装正经也不找个地方,真是太可笑了。 
  大家不理他了,都走了,把他晾在那里。 
  他没有马上走。在想大家说他的话。不是生大家的气。是在想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 
  想来想去,技术员的样子还能想起一点点,瘦瘦巴巴的,脸上还戴了两个玻璃片。可再想那个女人的样子,真的是一点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打算再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看看她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 
  应该说这只是一个很随便的想法,没有一点用意,所以对有没有这个机会,或者是早晚会不会有这个机会,他都无所谓。如果他真是存了什么心,想要见她,他可以随便找到机会。 
  说起来难以让人相信,但确实是真的。这个夏天过去了,他没有见过她。从把她接来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很少出门,没有下地干活。队长对她说了,你不用下地干活,你在家里把技术员照顾好了,就是工作,就是对开荒事业最大的贡献。 
  技术员倒是常常见,他一来就成了重要人物。差不多和队长一样重要了。队长走到什么地方,身边都会跟着技术员。检查工作。检查到马号,技术员像老熟人似的和他打招呼,让他到家里去玩。他虽然点头答应着,可等技术员一走,那些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不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不知凭什么,他有一种直觉,他认为他和技术员不会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他没有把这种感觉告诉过别人。 
  就是在谁都认为他们是好朋友并且是最好的朋友的日子里,他的这种直觉也没有完全消失。 
  但感觉有时也会错。 
  他的感觉究竟是对还是错呢?连这故事本身似乎都难以说得清。 
   
  4 
   
  再次见到技术员的女人是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 
  这次机会还是队长提供的,他接受了给技术员家送一车柴火的任务。别人家的柴火,要自己去戈壁上去打。打下的柴火自己背回来。可技术员和别人不一样。技术员只有一个,他不能和别人一样。队长说什么都要给技术员在各方面安排好,让他不用操别的闲心,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 
  这样一个任务并不难完成。赶着马车不用走多远,就是一个野生的红柳林。遍地都是干枯了不知多少年的柴火,你只要弯下腰把它们从地上拾起来放到马车上就行了。 
  马车上的柴火堆得像个小山。小山被四匹马拉着,一直拉到了技术员家门口。马车停下来。他抓过一根绳子,使劲一拉,把小山从马车上拉到地上。小山摔倒时,发出一声响。正在屋子里做着别的事的女人听到了,赶紧出来看。看到了他,女人叫了一声。她没有想到会是接她来到开荒队的马车夫,这让她有点惊喜。她让他进屋喝杯茶。他说他不渴。女人说,拉了这么大车柴火,不知有多累,快进屋歇一会。还说要给他做饭吃,反而把他弄得不大好意思起来,说要把马牵回马号,赶快赶着马车走了。 
  走了一段路,才想起那次几个兄弟问他的话。想到了那些话,不由自主回过头,正好看见她朝门里走,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不过刚才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是想起了她坐在马车上的一点样子。好像,她的左眉上方有一个很小的痣。再有……再有,她好像确实不太难看。。。。。。 
  冬天说来就来了。 
  已经过去的夏天和秋天都没有什么故事。 
  冬天很冷,这里的冬天格外冷。 
  冷得太阳都冻成了红色的冰球。 
  如果说发生着什么,也只能像冰层下面的河水…… 
  他正在雪地上吱吱呀呀地走着,技术员从背后喊住了他。 
  技术员说屋子里的炉火总也烧不旺,想请他去瞅瞅毛病在什么地方,他没有理由不去,因为是让他帮忙干活,而不是请他喝茶吃饭。 
  这是马车夫第一次进技术员的家。一下子就发现了火不旺的毛病。毛病有两处,一处是在炉齿上,炉齿太密,灰多了,漏不下去,风上不来,火苗就起不来。还有一处是在烟囱上,烟囱有点低。他上到屋子顶上,给烟囱加了几块土坯。收拾过后,再看炉子里的火,果然变了样子。好像有了很大气力,一下子蹿起老高老长,还呼呼地一个劲响。 
  技术员一直在旁边,看得眼睛睁得好大。忍不住要说,真行,真了不起。 
  技术员的话,让马车夫心里得意。 
  那女人也在身边看。女人看了,没有夸他。只是说,有了这样的火,做起饭菜,不知会快多少。 
  技术员说,也会好吃。炒出的菜,就不会像煮的一样了。 
  女人说,这位大哥,这回不能走。 
  技术员说,一定要吃过饭走。 
  不可能也没有办法马上走掉。 
  炉子里烧着的柴是他送来的,炉口有鲜明的火光大量涌出。坐在炉子旁边的她被深红色的温暖淹没,她像被镀了一层金属,整个身躯散发着亮光。从他坐的角度看过去,她既有不真实的感觉又不是完全的虚幻,是火光闪闪烁烁的缘故,还是她举止神态随意无拘束的原因,他判断不出,或许他就根本没有想什么。在他抬起头看她讲话时,他没有听见她说的什么,因为这一阵子,他又想起了那几个兄弟问他的话。这么一想,再看她,就觉得她的衣服好像失了火似的烧了起来,并不断有热量朝他扑过来。 
  他试图想像出她衣服烧光以后的情景,但他确实想像不出。 
  他真的还没有接触过女人。 
  这个冬天里,他还来过三次。有两次,是技术员喊他来的,不是喊他来干活,是喊他吃饭。吃饭时,技术员问他喝不喝酒。他说喝一点。技术员马上拿出了酒让他喝。技术员这酒是队长给他的。说冬天出门前喝一口,再冷的天就不怕了。技术员不能喝酒,只陪着他喝了一杯,脸马上通红起来。还有一次,谁也没有喊,他就来了。那天他坐在那里,闲得有点发慌。走出房子,在外面乱走。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到了技术员家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门就开了。是女人开的门,一看到是他,样子十分高兴。马上喊技术员。技术员好像正趴在桌子上写划着什么。看到他来了,就把手中的笔放下了。拿出了酒,让女人炒两个菜,要和他喝酒。那感觉,让他觉得很温暖。不过,他并没有再去。想去过,可是觉得缺少理由。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去吃人家的饭,喝人家的酒呢。他不是那种不懂事的男人。 
  不过,真正使他们有了很多接触,还是在这个冬天过去以后。 
   
  5 
   
  春天到了。 
  冰和雪没了。一下子把白色的棉被掀开了,却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绿色的衣服,光着身子的荒野一点儿也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想看。 
  只有技术员不一样,有事没有事老往荒野上跑。好像有什么宝贝在等着他找。 
  技术员像只兴奋不已的狗,在营地四周不停地转悠,一会儿蹲下挖几下泥土,一会儿拔起一株草根,凑近了圆镜片呆呆地瞅,一会儿仰起头,鼻子使劲吸着流过来的一股空气。天知道技术员在寻找什么。 
  技术员仿佛在营地附近没有找到什么。见到队长,对队长说,他打算朝远一点的地方走走。比如说干沟附近,他想看看雪山的洪水,怎么来的,又怎么去的。 
  队长说,不能去,春天的狼是饿狼,见人就吃。 
  技术员说,不想办法弄住水,今年的生产还会和去年一样糟。再说狼,也不是肯定能碰上,其实狼怕人,比人怕狼还要厉害。 
  终于,队长很果断地挥挥手,让技术员去。 
  队长找到马车夫,让他陪着技术员,其实是给技术员当警卫。让他保护技术员。 
  没有二话,他拿起了枪。 
  到了干沟附近,技术员才知道,三四月份在这个地方肯定会碰上狼。而且还是一群群的狼。像听到过许多关于狼的传说,而又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狼的男人一样,他全身发抖了,抖得厉害,把眼镜从耳朵和鼻梁上晃了下来,想跑到一块大石头后,不让狼看见。可腿是软的。心里全是劲,逼着腿快点走。可腿不听他的话,好像腿已经是别人的了。狼看到了他。狼朝他走过来,狼张开嘴,舌头在牙齿间抽动,闪动着紫红的颜色。狼走得很近了,能闻到从狼嘴里喷出的腥热的臭味。没有办法了,技术员只好往地上一趴,一动不动。想起听过的狼的故事里,有这个说法,说狼饱了,见到死人,不会去吃。这会儿,只想着这群狼已经吃饱。可一群狼吃饱的事太少。 
  给老婆说遇到狼的事,技术员没有说自己。主要说马车夫。说那群狼饿了好几天,说狼看到他后,飞一样地跑过来了。那么多狼,只要一个狼一口,技术员可能连骨头都会找不到。说正在这时,马车夫出现了,手里端着一支枪。马车夫没有瞄,只是把枪朝前一伸,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跑在最前边的狼就栽倒了。一群狼马上不管技术员了,转了方向,朝马车夫扑过去。狼很狡猾,听到枪响,看到了枪,马上明白,要想吃了技术员,就得先把这拿枪的人解决掉。狼扑过来,像闪电一样。可马车夫的动作,比闪电还要快。随着枪响,两只狼差不多同时倒下。狼群站下了。狼也怕死。为吃丢了命,有点不划算。狼群想了一会,转过身跑开了。荒野大得很,可以吃的动物很多。再说了,看那个技术员,很瘦小,也没有什么可吃的。狼给自己找了理由,马上跑得不见影子了。 
  技术员讲得手脚乱舞,唾沫星子横飞。 
  女人听得大气不敢出,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其实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故事没有谁会这样讲,也没有谁会这样听。实在是太多太平常了。 
  听技术员讲过,女人说,还不请人家到家里来。 
  技术员说,只怕人家不来。 
  女人说,来不来,是人家的事,请不请是咱们的事。 
  再一起到荒野上工作,工作完了,技术员说,收了工,没有别的事吧。 
  马车夫说,没。 
  技术员说,到我家来吃饭吧。 
  马车夫说,好。 
  马车夫答应得很快又坚决,让技术员高兴又意外。因为这以前,喊他到家里吃饭,马车夫总是有点不想来的样子。不过,说现在马车夫就很想到技术员家吃饭,也不准确。只能说,马车夫觉得现在自己去技术员家吃个饭,不算什么了,有点心安理得了。实际也是这么个道理,人家把你的命都救了,到你家吃个饭,算个啥啊。 
  技术员给他倒酒,倒着倒着眼圈红了。 
  女人往他碗里夹放红烧肉块,泪珠啪啪地落到了桌子上。 
  大哥,喝! 
  大哥,吃! 
  一句大哥,喊得身子暖,心头热。 
  从来不用言语表达什么的他,也觉得非要说点什么了,他说,以后在这个地方,只要有我,你们什么都别怕。 
  技术员反到不知说什么了,就像许多好汉那样,说不出话时,就端起了酒杯。像喝水一样,咕咚一声把一杯子酒咽进了肚里。 
  技术员大醉,躺在床上死了一样。 
  马车夫没有醉,一点也没有醉。 
  坐在火炉旁边,和她说话。同时看她说话。 
  和上一次看到的不大一样,因为冬天已经过去,没有炉火把金属般的亮光镀在她身上。于是她处处显得很真实。 
  她的皱折起伏凹陷的衣裤,显出她身体的复杂和神秘。 
  她的两只手很丰润,手背的指关节处,有浅浅的酒窝。 
  挺出衣领的脖颈,尖圆尖圆的下巴,薄嘴唇白牙齿,掩住了半轮耳朵的黑色的头发,还有她的左眉角上的那个小痣…… 
  其实他即使看得这样仔细清楚了,他还是没有明白别人说她的那些话是不是很准确。谁也比不上的话,他实在没有办法证实。主要是他心目中没有可以和她对比的女人,而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该从那些方面比较才能比出高低,他也同样不怎么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那就是她确实长得不难看。 
   
  6 
   
  曾经连朋友都不是,却一下子成了兄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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