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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2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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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后,高小菲一屁股陷进沙发里,“给我口水喝。”我忙给高小菲倒了杯水递过去。高小菲一口气喝干,我又帮她倒了杯水。这次,高小菲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大喘了几口气,把头歪靠在沙发背上,双眼紧闭了几下,才安静下来。我以为她是睡觉了,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高小菲哭了,眼泪顺着眼角轻轻滑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了。但高小菲并没有失声痛哭,只是偶尔才压抑地抽搐几下,声音很小。我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嗷大哭起来。吴老板及家人如果听到了,还以为我把她怎么地了呢,况且还是在我的房间。 
  我点燃一支烟,递到高小菲的手上。高小菲抬起头,并没有马上接过我递给她的香烟,而是用双手在脸上使劲胡撸了几把,抽了抽鼻子,才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就又蜷缩着靠在沙发背上。高小菲脸上的浓妆被她胡撸得一塌糊涂。这时,高小菲突然笑了,摇摇头:“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 
  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安慰她说:“没事儿,谁没有喝多的时候,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高小菲并不理会我,端起茶几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双手托腮,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默默地枯坐在床头陪伴着悲伤欲绝的高小菲。我知道,呆一会儿,她肯定是要说点什么的,不然她不会大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她的倾诉,然后尽力扮演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听者。 
  高小菲又向我要了一支烟点上,开始了她缓慢的叙述。 
  高小菲中学毕业后,就托人在市木材加工厂建筑工程队当上了一名小工。为了每月能多挣五元钱,高小菲甘愿在工程队里跟男人们一样干一些和水泥、搬砖头的力气活,还要承受户外的风吹日晒。后来,高小菲与队里的一个三级瓦匠草草结了婚。生完女儿后不久,高小菲经人介绍到了“五爱”市场为摊主卖货。那时的“五爱”市场尚未形成规模,还只是一个自发的打地摊的早行市场。聪明的高小菲通过观察了解,渐渐地摸出了摊主上货的渠道,就干脆出来自己单干了。一开始,她的丈夫每天早晨还能骑着“倒骑驴”把高小菲和一包包沉重的货物送到市场,可当高小菲的生意稍微有了些起色后,丈夫就懒得再去上班了,整天游手好闲地呆在家里,酗酒和赌博。这让高小菲心里极不痛快,但也只能偶尔发通牢骚。说多了,还可能遭致丈夫不顾头尾地一顿暴揍,就这高小菲也忍了。直到有一天,丈夫因为嫖娼被抓,民警让高小菲拿三千元钱去派出所赎人后,高小菲终于受不了这份屈辱了,忍无可忍之下,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这个倒霉的婚离了。“我拿钱去派出所赎人的时候,简直就像被人强逼着,看自己丈夫与别的女人在床上鬼混,那种滋味简直让人连死的心都有。”高小菲咬牙切齿地说。 
  高小菲离婚的结果是,带着女儿搬出了两人共同建造的小家,在“五爱”市场附近租了半间平房,大概也就五六平米的样子,还给了丈夫三万元钱。从此,每天清早上行,高小菲都不忍但又不得不把睡梦中可怜的女儿轻轻叫醒,然后蹬着“倒骑驴”带女儿一块儿去市场卖货。即使外出上货也要把女儿带在身边。“五爱”市场正式建成后,高小菲倾其所有买了一个摊位,随着“五爱”名声的逐渐大噪,高小菲的生意也越做越顺了。到了女儿上小学那年,高小菲毫不迟疑地把女儿送到了昂贵的私立小学。“我这么做是因为女儿打小跟我吃了太多的苦,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女儿培养成为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学生。我这辈子算完蛋了,可我不希望女儿今后走我的老路。” 
  高小菲如释重负地长叹了口气。 
   
  第一天出货只出了六百条。高小菲有些不高兴地问吴老板:“老吴,你不说一天有加工八百条的生产能力吗,怎么今天才出了六百条的货?”吴老板抱歉地解释说:“厂里有几台新进的机器出故障了,我正找人抢修呢,一两天之内准能修好。到时候,我保证每天给你们发过去八百条。”“真晦气,偏偏这个时候机器出毛病,这不耽误我们批货嘛。万一因为出货慢赔了钱怎么办?”高小菲冲吴老板大声地吼了起来。“阿菲,不要这么激动嘛。实在不行,我就把剩下的一千条拉到我广州的档口去批好了。”吴老板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低声下气地说。事已至此,我俩也不好再埋怨什么了。 
  我和高小菲从广州押回来的第一批货,连市场都没进,直接就拉到库房批给了那些早已等待好几天的老客户,六百条裤子一条未剩。第二天到货后,我预先留给了大伟和小伟各五十条,让他们小卖,自己也留了五十条小卖。我可不能让自己租来的摊位空着,更不能让那几个我花大价钱雇来的“裤样子”干闲着,早早下行回家。剩余的裤子拿到市场去批,同样是一扫而空。 
  快中午的时候,高小菲脸色阴沉地来摊位找我,见了我就气哼哼地说:“你马上把大伟代卖的货收回来,他也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找茬吗?”高小菲的口气不容置疑。原来,由于大伟离高小菲的摊位比较近,一些犹豫着想拿高小菲货的人,就被大伟叫过来,告诉那些拿货的人说,我家的现货剩得不多了,但等两天就能大批到货,她不是批你们一百二十元嘛,到时候我批给你们一百一十元。拿这种高档货可不是小事情,一条差十元,一百条就差整整一千元,你们掂量着办吧。拿货的人见大伟摊位上挂的货果真与高小菲家的别无二致,就信以为真,找到高小菲说她不讲信誉,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高小菲被问得一时摸不到头脑,开始还以为是我从中“作扣”,但又觉得不可能,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大伟在里面瞎搅和。而高小菲显然不便直截了当去找大伟论理,况且大伟又是从我手里拿的货,就让我把大伟代卖的货收回来。 
  大伟这事做得的确是过分,太令人恼火,可我真的很为难。我知道大伟的这一无理举动明显是冲着高小菲去的,但他实在不该拿我让他代卖的“红门”货充当“由头”,而坑害了我对他的哥们义气。可我死活也拉不下脸来让大伟在众目睽睽之下“摘货”。毕竟,我与大伟有着十年以上的交情。 
  我佯装恼怒地说:“高姐,你先别生气,我这就去找他。”这是我第一次张口叫高小菲“高姐”。高小菲怔了一下,态度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我几乎是在拥挤的人流缝隙中,一溜儿小跑去的大伟摊位。“你他妈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干的什么埋汰事呀。” 
  大伟递给我一根烟,我没接。“怎么了,真生气了?”大伟还是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不管怎么说,高小菲跟我现在是搭档。你砸她的牌子不也是毁我的生意吗?本来高小菲就不同意让人代卖,这么红的货还用代卖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哥俩好?现在倒好,高小菲直冲我撂脸子,你不是弄得我左右为难吗?”我不管不顾地冲大伟大发了一通牢骚。 
  大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牛逼样,得得色色的,像自己做多大买卖似的。再牛逼她他妈的不也是个臭卖裤子的吗?”大伟这话就有点浑不讲理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爱记仇,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多大事儿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完没了咋地?” 
  大伟又干笑了几声:“没有没有。”然后有些尴尬地说,“你去跟她说一声,就说我不是有意的不就完了吗?下次肯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说得倒轻松,有能耐你跟她解释去,我说不清楚。再说,我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可我又不忍心让大伟太为难,“这样吧,下午我们出去吃个饭,就说你买单。但你放心,哥们儿是不会让你出血的,完了我再把钱给你。” 
  “那怎么行,我请你吃饭是正常的,咱哥俩谁跟谁呀,但让我请那个婊子,呸,门都没有。”大伟的犟脾气又上来了,“我才不干这种虚头八脑的事呢。” 
  我拿大伟一点办法也没有,双手一摊说:“那这样吧,下午的饭我请,这回总可以了吧?” 
  大伟面有难色:“你干吗这么让着她?为这么个臭娘们,看把你给折腾的。”大伟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望着我,又无奈地冲我撇撇嘴。 
  我知道自己这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但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再火上浇油吧。 
  于是,我又找到高小菲,讪笑着,尽量诚恳地说:“我刚才问大伟了,他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高小菲轻蔑地“哼”了一声,怒气未消地点上一根细长的白摩尔。 
  “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盯着高小菲吐出的蒙蒙烟雾说,“大伟想下行后请你吃个饭,赔个不是。怎么样?” 
  “跟他这种人吃饭?”高小菲满脸不屑地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只要他别搅了我们的生意,比什么都强。”高小菲的话虽然有些盛气凌人,但她起码没再提让大伟“摘货”的事,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自然也就没好再勉强高小菲。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接连一星期,“空运”的新货虽然落地就“亮”,但吴老板还是每天只给我们发过来六百条。终于,吴老板打电话过来,告诉高小菲机器的故障排除了,明天就能正常发货了,保证每天八百条。那天下午,我把凑够了的二十五万元卖货款,如数还给了高小菲,并陪她一块儿去银行把钱存上。高小菲笑着客气地说:“干吗这么着急还钱呀,我也不急等着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早晚都得还,何必呢。早还还能落下个‘早借早还,再借不难’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人的心情一好,连说出的话都顺畅。 
  我还想约高小菲吃个饭,但高小菲摆摆手,“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等大功告成了,咱们一定要痛痛快快地玩个通宵。” 
   
  生意场上的风云,总是变幻莫测的。那天早晨我一上行,就发现市场里的气氛明显不大对头。那些拿货的人到我摊位来看货的并未见少,甚至比往常还要多,看得也格外仔细。他们三三两两,彼此交头接耳,嘀咕着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话,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掏钱拿货。我有些不耐烦地躲到大过道上去抽烟。这时,高小菲急匆匆地走过来,抬手拽了我一把,接着继续往市场的大门疾走。我莫名其妙,只得快步追上高小菲:“你这是干什么?神神道道的。”高小菲这才放慢脚步,左右环顾着小声说:“出事了,我们的货被仿了。”我吃了一惊。我太知道“红门”货被仿后的境遇了:“你怎么知道的?”来到市场大门外,高小菲咬着下嘴唇,目光冷嗖嗖地望着远处即将发白的天空:“我早就料到了,我们的货早晚得被仿,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以前我在“南一”市场做生意时,发生最多的情况是“追货”。所谓“追货”就是一个品种卖火了,其他的摊主就会跑到广州进同一品种的商品,于是最先卖此货的人盛怒之下,干脆来个率先“跳楼”,要死大伙儿一块死,谁也别装傻充愣地捡便宜。当然,由于这个品种正处在当卖之时,这类“跳楼”实际上就是批个本钱,并无赔钱之虞。而那些“追货”的人见势不妙,也只能眼睁睁地跟着“奉陪”,有个别能沉得住气的,仍然我行我素,宁死也不肯降价。结果,好端端的一个品种就这样被批得“七零八落”,要不了几天,就能批倒批臭批烂了行。个别能沉得住气的人到最后,要么能“反弹”批上个好价钱,要么死得更难看。当然,这种赌博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 
  “仿货”其实就是一个高档品种卖火后,被仿造出来的品种,是近一两年才风靡服装市场的。“仿货”通常都是质次价低,以量取胜。 
  我把双手插在皮夹克的袖筒子里,不知如何是好。“我们降些价怎么样?”我知道这个主意有点馊,但此时我觉得我还是说点什么好。 
  高小菲歪着头,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我。“降价?降多少?我们再降也批不过人家呀。他们的货刚一上行,就只批四十五元。”说完,高小菲又自问自答:“降十元、二十元的,根本不起作用,再降我们就只有赔钱的份了。你知道我们后面还有多少货?是一千四百条啊,这得赔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你说。”高小菲虎着脸直视着我,好像是我故意坏了她的生意。 
  “那,那我们就还按照现在的批价批?这不是等着死嘛。”我也急了。 
  “先坚持几天再说下一步。我一会儿就给那个死老吴打电话,让他马上停止空运,后面的货暂时改为汽运。我们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成本这块先降下来。”高小菲冷笑一声,“那咱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有人豁出去死,我还豁不出去埋吗?”高小菲这么说,更像是在为自己(当然还有我)加油鼓劲。 
  当天上午,就有几个开时装店的大户一块儿凑过来劝我降价。他们认为,虽然仿货的质量不能与我的货同日而语,但批价相差太远,势必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冲击。老实说,他们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始终微笑着,就是不搭腔。问急了,我才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是没办法,这批货的利润实在是有限,降价就意味着赔钱。你总不能让我每天起个大早到这儿来赔钱赚吆喝吧?” 
  接连三天,我的摊位连批带小卖才出了八十条裤子,多亏了大伟和小伟,这哥俩儿并没有因为我的货滞销就把货返回来,而是更加卖力地为我增加销量。这三天,他俩帮我卖出去了三十多条裤子,有些裤子的卖价就是我让他俩返的钱。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剩下的货能“跳”多少钱,怎么才能少赔点。再这么无谓地拖下去,我的神经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要向高小菲讲明我们目前的处境,并尽快制定出一个“跳楼”的计划。不然天一热,想“跳楼”都找不到“窗台”了。 
  这时,高小菲突然打来电话,让我火速赶到“紫藤蔓文化餐厅”,说有要事商量。 
  我俩还是坐在上次吃饭时的位子上,高小菲明显地露出了疲态,眼泡红肿。我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想,高小菲怕也是撑不住了。既然这样,还是由她主动提出“跳楼”更好一些。毕竟,我是个大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男人要点脸面,多点虚荣心还是情有可原的。 
  高小菲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她挺直腰板,用腹部顶住桌沿,颇神秘地小声说:“那几个开时装店的大户并没有离开沈阳。”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高小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好气地问。 
  “当然有关系了。” 
  “也许他们是在等谁家的新货吧。”我知道,那几个开时装店的大户都是专营西裤的,而此时的季节正是新货层出不穷的时候。 
  “他们能有耐心留下来,一是想等家里反馈那些仿货在当地的销售情况;二来就是盼着我们的心里防线早点崩溃,然后再联合起来逼迫我们就犯,大幅度降价,他们好从中谋利。” 
  “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多降些价,好让他们大批拿货,说不定,我们还可能保个本呢。”我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们下这么大工夫和本钱,可不是为了什么保本的。我们是在做生意,做生意天经地义就是为了赚钱。该赔的钱,只要能赔个明白,我会一眼不眨地赔;可该赚的,一分钱都不能让它从我的手指头缝里溜出去。”高小菲显然听懂了我的丧气话,“刚才,他们几个来找过我,让我降二十元钱,就把库房里的裤子全‘兜’了。我都懒得理他们。我估计,他们是家里断货了,在催他们赶快进货呢。”正说着,我的“大棒子”响了,是一个时装店老板打来的电话,说来说去,无非一个意思,降价,每条降价十元,就“兜”货。我和高小菲不约而同地把身子探到桌子中间,高小菲也把耳朵凑到话筒旁。我们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高小菲一个劲地笑着冲我摇头摆手。对方见我无动于衷,只好沮丧地挂了电话。 
  “最多再等一两天,他们肯定会找我们拿货的,我保证。”高小菲的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跟打了鸡血似的。说完,高小菲端起满杯的“通化”红葡萄酒与我连碰了几下,一仰脖,咕咚咕咚地倒进了肚子里。 
   
  第二天上行后,我发现那几家卖仿货的摊位前格外热闹,许多拿货的人背着大包小包愤怒地嚷嚷着要退货。原因是裤子的腰围、裤长、尺码都不足,更重要的是裤子的瑕疵太多,挑来挑去也很难找到一条没毛病的裤子,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折腾出去了,但买裤子的人转头发现了大条的瑕疵就又跑回来退货,既麻烦又影响卖其它货的生意。仿货的摊主们个个急得满头大汗,只好同意领拿货的人到库房里去换货,但坚决不退。于是,一帮又一帮拿货人只能无奈地呼啦啦拥着摊主去库房,其场面极为混乱、嘈杂。 
  但一上午,我家只批了几份小货,那些时装店的大户们并没有到我的摊位上来,而是齐聚在高小菲的摊位前。他们并没有多言,就乖乖地跟在高小菲的屁股后面去了库房。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真怕高小菲与那几个人达成什么幕后交易,那么最后的倒霉蛋就非我莫属了。因为是我把他们最后的报价毫不犹豫地驳了回去,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下行后,高小菲告诉我,说她今天批了八百条。我酸溜溜地说:“那就恭喜你了。”高小菲又问我批得怎么样?我如实相告:“只批了六十条。”高小菲稍稍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仗义地说,“这样吧,兄弟,从今天早上起,咱们的货就算合到一块儿了。你看怎么样?无论谁批的货,都算是咱两人的,我们平分。”见我默不做声,高小菲继续解释说:“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今天我批了八百条,你批了六十条,平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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