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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姆跟着这两个人走了有两英里,也许可能更远的距离,他们走过平坦的白色马路,穿过沉醉在甜蜜梦乡的格林费尔德的安静民居,越过谷仓、棚屋、高耸的干草堆、田野、树林、空旷的草地、黑糊糊的沉静的小镇,最后走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宽阔盐沼地。盐沼在银白的月光下一览无余,看上去无边无际,当然,实际上它是有边界的,远处,盐沼和一条长长的雪白沙丘连在了一起。
海勒姆又跟着他们走过平坦的盐沼、繁茂的莎草地、琉璃般清澈的湖泊。经过湖泊时,他还看到湖面上自己的倒影。他们就这样走啊走,最后走到了一片矮松林。这些苍老的矮松树生长在白沙丘脚下,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样子,但却十分挺拔。
海勒姆躲在松林的阴影中等待着,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片空地上,身后拖着他们黑得像墨汁一样的长长的身影。在死一般无声无息的寂静中,海勒姆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半英里以外大西洋的海浪撞击在岸边的沙丘上发出的低沉、有力的拍打声。
后来那两个人绕过了白色断崖的南端,海勒姆紧跟着他们,也绕过了断崖,但此时,那两个人突然不见了。
面前是光滑陡峭的沙山,嶙峋的山脊直耸入天际。前边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向山上走去,很快消失在山顶,海勒姆也跟着爬了上去。山脊那边有一片圆形的碗状山谷,大概有50英尺宽,18-20英尺深,在海风的作用下,山谷几乎成了正圆形。海勒姆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爬到了山顶上,偷偷地往下面的山谷看了看。那两个人正坐在沙地上,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枯死的松树,高高的树干光秃秃地立在沙地上,也许几个世纪前它就生长在那里了。
十二
此时,利瓦伊已经脱掉了外套和马甲,用帽子扇着风。他把随身带着的那个包裹摊了在沙地上,坐了下来。他的同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明亮的月光照在那人脸上,海勒姆立即认出他就是那个身材健壮的外国坏蛋,那天晚上曾经和那个小个子一起去找过利瓦伊。这人已经摘掉了帽子,正在用一条红巾擦着汗。在他身边,放着一捆他一直背着的工具:两把铁铲、一根绳子和一根尖头的长铁棍。
这两个人用外语交谈着,海勒姆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能看到继弟一会儿用手指一指那棵死树,一会儿又指一下碗状山谷中另一面陡峭上的白色沙地。
后来,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已经休息好了,而他们的会议——如果确实是会议的话——也结束了。利瓦伊在前面带路,另一个人跟在后面,两个人走到了那棵枯死的松树前。利瓦伊停下来开始忙活,好像在寻找某个记号。找到后,他从包里取出一根卷尺和一个大大的黄铜罗盘。他把卷尺的一头递给同伴,用拇指把另一头压到树上某个位置。然后用罗盘确定方向,还不时地向另一个人发号施令,那个人根据指令一会儿往左移一点,一会儿往右移一点。后来利瓦伊又下了一个指令,他的同伴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木钉,把它钉钉到了沙地里。然后,他们以这根木钉为基点,按罗盘指示的方位进行测量,又钉下了第二根木钉。经过第三次测量后,他们好像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利瓦伊用脚后跟在这个地方画了个十字。他的同样把尖头铁棍拿给了他,然后站在一旁,利瓦伊举起铁棍深深地插进了沙子里。他一点点往下插,好像在寻找藏在沙地下面的什么东西。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后来,铁棍好像是碰到了沙地下的什么硬物,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看上去,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了。他用棍子又向下点了两三下,确定无误后,把棍子插在那里,擦掉了手上的沙子。“现在去拿铁铲,彼得。”他说,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英语和那人对话。
这两个人开始忙着挖沙子,因为他们要找的目标看样子埋在大约六英尺深的地方,再加上挖的沙子会一次又一次地滑到坑里,所以这项工作很繁重,需要反复进行。他们的铁铲最终碰到了那个硬东西,利瓦伊擦掉了自己手上的沙粒,弯下腰去。
利瓦伊的同伴从沙坑里了爬出来,把绳子扔了给了他。利瓦伊用绳子牢牢地系住了那样东西,然后也爬出了沙坑。他们一起用力地拉动绳子,终于把一个沉重的铁皮箱子从坑里拖了出来。这个箱子大约有三英尺长、一英尺宽、一英尺高。
利瓦伊的同伴弯下腰去,解开了捆在箱子上的绳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非常迅速、非常可怕、完全出人意料的。利瓦伊往后退了一步,向两边迅速地扫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把手伸到背后,借着皎洁的月光,海勒姆看到了那把刀又长又尖、十分锋利的刀刃。当他的同伴直起腰时,利瓦伊迅速举起了尖刀,用力地刺了下去,紧接着又刺了第二刀,这两次攻击非常迅猛有力。海勒姆清清楚楚地看到刀尖刺进那个人的背部,他甚至能够听到尖刀和人的肋骨相撞时发出的模糊的声音——一次、两次。那个魁梧的黑胡子男人尖叫起来,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可怕,然后就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接着他又大叫了一声爬了起来,疯狂而绝望地掐住了利瓦伊的喉咙和胳膊。接下来的这场短暂打斗虽然看上去是惊心动魄的,但却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除了重重地喘气声和沙地上凌乱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海勒姆能够看到沙地上流了一大滩暗红的血。但很明显,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因此,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两秒钟。利瓦伊从受伤的人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把衬衫袖子从肩膀到手腕部分都撕了下来,再次残忍地举起尖刀,一次又一次地向下刺去。现在,刀子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原来亮白的颜色。
刹那间,一切都结束了。利瓦伊的同伴像一捆破布一样,一声不吭地倒在了沙地上,软软地趴在了那里,半边脸埋进了沙子里,随后,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安静地躺着不动了。
利瓦伊紧握着那把尖刀,俯下身子察看了一下那个人。他的衬衫和手,还有裸露着的胳膊,都被那个人的鲜血给染红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海勒姆看到了一张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的脸。
最后他耸耸肩,弯下腰去,用死人身上那松垮垮的马裤擦了擦自己的刀和手,又擦了擦胳膊,然后把刀插回鞘中,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在明亮的月光下,海勒姆清清楚楚地看到:箱子里大部分是纸和皮制袋子,而且很明显那些袋子里装满了钱。
那场可怕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海勒姆一直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趴在沙丘顶上,他惊恐、迷惑地看着下面沙谷中的那场殊死搏斗。沙子从他趴着的地方慢慢地滑了下去,但是,利瓦伊太过关注于翻看箱子里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沙子发出的微微的响声。
海勒姆的脸像死人的脸一样苍白憔悴。他张开嘴好像想要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就这样默默地站着,活像一尊雕像,而不是一个活人,然后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利瓦伊带来的袋子上。毫无疑问,这个袋子是用来装珠宝的,现在它仍然静静地躺在那片沙地上。此时,海勒姆忽然灵光一闪,整个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把嘴唇紧紧地闭在一起,好像害怕自己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发出声音,脸上原本憔悴的神情也完全消失了。
他沿着沙丘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下了斜坡。他的行动缓慢、寂静,踩到松软的沙子上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就这样静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沙丘,走到那个袋子旁边,无声无息地拿起了袋子。利瓦伊仍然在箱子边上埋头检查里面的纸张,离他只有四英尺远。海勒姆拿着袋子,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利瓦伊迅速转过头来,但是已经晚了,一瞬间,那个袋子已经罩住了他的全身。
接着是另外一场恶斗,和刚才发生的那场搏斗一样激烈,一样无声无息,一样绝望而短暂。利瓦伊身材瘦长、强壮,精力旺盛,他力气很大,为了保住性命,他绝望地用尽全力进行搏斗,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机会战胜同样拥有强大力量的海勒姆。没过多久,利瓦伊被死去同伴的尸体绊倒了,海勒姆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也许这一跤把他给绊晕了,也许他觉得再抵抗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他停了下来,安静地躺在那里。海勒姆跪在他身上,从箱子的环上抽出绳子,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利瓦伊连同那个面粉袋紧紧地捆在了一起,打上了好多个结。在这个过程中,利瓦伊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让我走,”包袱里传出他窒闷的声音,“我会给你500镑,就在那个箱子里放着。”海勒姆一句话也没有回答,继续打着绳结,把他紧紧地捆住了。
十三
整个冬天和春天,“蝎子号”战舰一直停泊在刘易斯港,也许他们还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认为海盗可能会卷土重来。这天早上八点,梅纳德上尉正坐在霍尔律师的办公室里,边用帽子扇着风,边和律师聊着天。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律师和上尉连忙走了出来。他们看到街上有一大群人正向这边走来,不停地喧哗着,推推搡搡的,有的人走在人行道上,有的人走在大马路上。附近的人家把门窗都打开了,伸出头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群人越走越近,人们终于看到了,这群人中有一个人,他们陪着他往这边走。这个人就是海勒姆·怀特,他的头上没有戴帽子,身上也没有穿外套,汗水顺着脸颊滴溚滴溚地往下流,但他仍然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大袋子,袋子用绳子一圈圈地紧紧地捆着。直到他们走到跟前来,律师和上尉才看到这个袋子里露出来一双穿着灰色线袜的腿。原来,海勒姆竟然背着的是一个人。
当天早上,海勒姆就这样拖着这个袋子走了五英里远,中间一次也没有休息,直接来到了律师的办公室。
他走上陡峭的楼梯,进了律师的办公室,一言不发,把身上背的东西重重地摞在了地板上,然后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律师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站在那里,先看了看海勒姆,又看了看地上这个奇怪的东西。尽管外面人声鼎沸,而此时,办公室里却忽然静了下来。“这是什么,海勒姆?”霍尔律师问道。
海勒姆重重地喘着粗气,终于开了口。“这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谋杀犯。”他说,用颤抖的手,指了指袋子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这儿,你们来几个人!”律师大声叫到,“过来!把这个人解开!他是谁?”有十几个冲上来帮忙,很快就解开了绳子,面粉口袋从那个人的头上和身体上滑落了下来。
他的头发、脸、眉毛和衣服上都沾满了面粉,但是这些面粉却无法遮盖住他头上、胳膊上和衬衫上大大小小的暗色血污。利瓦伊用胳膊肘支起了自己的身体,愁眉苦脸地向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地吃惊。
“啊,是利瓦伊·瓦斯特!”律师用沙哑的声音说,他太吃惊了,似乎半天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忽然,梅纳德上尉推开围住利瓦伊的人群,挤了进来,他抓住利瓦伊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后扳去,以便看清这个人的脸。“利瓦伊·瓦斯特!”他大声地说,“这个人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利瓦伊·瓦斯特?看看这个伤疤,还有他脸上的印记!他就是蓝肤!”
十四
在蓝肤从沙地里挖出来的箱子里,人们不但发现了班轮上被抢走的金匠汇票,而且还发现了许多那艘船上的官员和乘客们被抢劫的贵重物品。
班轮的纽约代理人说要给海勒姆一笔丰厚的报酬,感谢他帮助他们重新找回这些丢失的汇票,但海勒姆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这么做,”像平常一样,他沉闷、呆滞地说,“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是一个诚实的人。”虽然他不肯接受班轮代理人给的报酬,但是上天还是赏赐了他。“蝎子号”把蓝肤押到了英国,关在了纽盖特监狱。在狱中,他自杀了,用长袜把自己吊在了监狱的窗户上。初秋时分,这条消息传到了刘易斯,霍尔律师马上行动,把海勒姆父亲的500镑遗产转交到了海勒姆手中。
这一年的11月,海勒姆和海盗的遗孀萨利·马丁终于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第七章 神秘的斯卡菲尔德船长
我已经不记得在哪本有关著名海盗的历史著作中,曾经读过有关杰克·斯卡菲尔德船长生平的详尽记述了。毫无疑问,作者可能是从梅恩瓦宁上尉的报告中收集到了这些关于他死亡和纵帆船毁灭的数据,现在,我们可以从海军部的档案中查阅到这些数据。当然,如果作者没有看过1821年到1822年以塞亚·托马斯在纽伯里波特出版的小册子历史书,单凭这些单调、枯燥的叙述,根本无法找到其它可以参考的资料。上面所说的这本小册子是《杰克·斯卡菲尔德船长纪实》。我写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要弥补一个缺陷,即在海盗行业中如此富有盛名的人,在现实中却没有什么详细的历史记述。为了方便那些愿意通篇阅读的读者更加流畅地欣赏这个故事,我觉着可能用小说的形式进行讲述更加合适。下面就是这个故事。
一
以利亚撒·库珀是公谊会的一个著名成员,在费城,他有一个更为人们所熟知的名字叫“库珀船长”。他是公谊会的主管,经常在各种特定的场合发表演讲。他每次航海归来,总会雷打不动地在礼拜天和礼拜四参加公谊会的会议。在同乡们的眼中,他是一个在商场中诚实正直、恪守信誉的好商人,在家庭中是一位尽职尽责的模范好男人。
下面我要讲的事情对于故事的发展并没有什么重要作用,但是我们还是要提一下:库珀船长主要做近海贸易,所谓近海贸易,就是船长总是用自己的船载着自己的货物,自己驾驶船只,在甲板上进行实物交易。他有一艘快速便捷的大型纵帆船,叫作“费城‘伊莱扎·库珀’号”,这是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的。船长主要在西印度群岛航行,货物主要是特拉华州威明顿“白兰地酒”磨坊出产的小麦粉和玉米粉。
众所周知,在1812年的战争中,这项生意为他赢得了丰厚的利润,因为当时法国、西班牙、荷兰和丹麦岛都受到了英国的封锁,几乎与世隔绝,因此当地小麦粉和玉米粉的价格非常高。
在战时,偷渡越过封锁线做生意是最危险的行为,但是库珀船长一直在两岸之间往返,他的货物为他赚取了惊人的利润,战争结束的时候,他成了当地最富有的商人之一。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在机械银行的收支差额超过了任何独立存款人的帐户金额,据说,有一次他往银行里存了一箱子外国银币,如果兑换成美元的话,这些银币的价值将会高达4。2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非常惊人的财富。
从外表看,库珀个子很高,脸庞削瘦,棱角分明;论性格,他常年都不苟言笑,像戴着面具一样,看上去很严厉;同时,他为人内敛,做事冷静,看上去似乎永远波澜不惊。从行为方式来看,他作风朴素,沉默寡言,严格地按照宗教信仰的教条做事和生活,从来没有半分的偏差。
他住在云杉河下游前街上的一个老式房子里,这幢房子看起来非常舒适,估计任何做近海贸易的船长都愿意回到这样的家中。房子后面有一片陡斜的草坪,一直向下延伸到河中。房子南边是码头和仓库,北边是果园和菜园,长满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院子里有两棵大栗树,树荫浓密,遮住了一部分走廊和草坪。坐在树荫下向下望时,你会看到草地两边有两行箱形的灌木丛,穿过波光粼粼的河水,草地一直延伸到泽西河岸边。
我们要讲的故事大约发生在1820年,当时这处房产的地价高涨,但由于这是库珀的老房子,再加上他本人很有钱,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出售这幢房子。因此,尽管当初有很多人想以比从前高出五六倍的价钱收购这片土地,但都遭到了他的拒绝,这种拒绝看上去很平静,但却不容分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选择住在父亲、祖父曾经住过的同一幢房子里。
就像前面讲过的,这是一幢让人心情愉悦的舒适的房子,只要一进去,你就立刻会对它的干净整洁印象深刻:黄铜门把手闪闪发光,上面没有一点污渍;起居室内硬朗的皮制家具一尘不染,黄铜头钉子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闪发亮;走廊里撒着细沙,十分洁净,木制门上的把手从柄头到钉子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擦洗,整个房子到处弥漫着微微的肥皂和温水的清香。
以利亚撒·库珀夫妇没有子女,但却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这个人让这个原本宽敞、安静、阴冷的家充满了生机,她就是库珀船长的外甥女露辛达·费尔班克斯,也就是库珀船长亲姐姐的女儿,20岁左右,活泼可爱,在本市公谊会社交圈中是十分受欢迎的人物。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物没有介绍了,但这个人也许是整个故事中最关键的人物,他就是詹姆士·梅恩瓦宁上尉。他肩膀宽阔,双颊红润,身体健壮,大概有二十六七岁。梅恩瓦宁是社交圈里的宠儿,他曾经参加过“宪兵号”和“战士号”的决战。在“宪兵号”上服役时,就是梅恩瓦宁亲手点燃了这场伟大战役第一炮的导火索。
梅恩瓦宁的母亲和伊莱扎·库珀是好朋友,因此他经常去拜访库珀船长家。每周,因为女士们安排的一些小事儿,他至少要上门拜访六七次,如果库珀船长在家,就和库珀船长一起抽袋烟,喝口酒,比如著名的陈年牙买加朗姆酒,或者在晚上玩上一局西洋跳棋。两位老人当然知道梅恩瓦宁来访的真正原因,但是他们却很少去怀疑两个年轻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
事实上,梅恩瓦宁和年轻的露辛达·费尔班克斯小姐正在热恋中。以利亚撒·库珀对那场战争非常反感,还曾经发表过抨击它的严厉宣言,因此,像梅恩瓦宁这样拥有官方职务的人根本不敢奢望老人会准许外甥女和自己结婚;并且,如果露辛达嫁给一个非公谊会会员的人,她就会失去与生俱来的公谊会会员资格。因此,两人不得不对双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