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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了亮光,竟然也慢腾腾地扶着地坐起来。
杨若只看了一眼,鼻尖就一酸。父亲一向是俊雅潇洒的,这个破衣烂衫,潦倒瘦削的人……
却真的是父亲!
“父亲!”
杨若跪在地上:“您还好吗?”
杨思远这才反应过来,他以为进来的人又是拉他去厅房拷。问的狱卒,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经过几天暗无天日的折麽,他的锐气早已被消减的所剩无几了……
他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方面看清儿子的脸,激动地问:“你怎么来了?家里可还好?你母亲她没事吧……”他当天被锦衣卫带走,妻子吓得都昏厥过去了。
“一切都很好,您不用担心。”
父亲身上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杨若牙关紧咬:“父亲,我进来一趟不容易,您能给我说一说他们为什么抓你吗?福建私盐案已经查明了,和您无关。倒是宁王爷被牵扯进去了。”
“宁王爷?”
杨思远摇摇头,语气肯定:“他应该是被冤枉的。”宁王爷性格洒脱,只是个挂了虚衔的王爷,完全没有理由搅合到这里面。他看着儿子,嘱咐道:“你出去后,想办法去查查凌王爷和严良……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父亲,您如何知道?”杨若问道。
杨思远的眼神十分犀利:“我……暗地里,去查原绍鸿时,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接头的地点和信物,而送信的人却是重华宫的太监。那个太监素日里替凌王爷办事,也没少和严良接触。”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出事了。”杨思远叹了口气,继续说:“而严良是凌王爷的人。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这里出去后,杨府的暗卫和我的幕僚,你尽管派遣他们。不要顾念我,我反正也深陷牢狱,再差也不过是一死。但我残害百姓、贪。脏枉。法的罪名一定要洗清……”
“我以前做官,虽不敢说两袖清风,正直无私。却一向无愧于心。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等贪钱下作的事情,父亲还是不屑的。”
“您放心,父亲……儿子一定洗清您的冤屈,救您出去。”
杨若还想再问问父亲圣上对父亲报了什么样的意图……狱头却过来敲门了。
“父亲,您保重。”
“……好。”
杨思远摆摆手:“回家了和你母亲说,我好好的,让她别挂念。等案子查清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杨若应“是”,磕了头,才拿着油灯出去。
到门口时,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给狱头:“大哥,拜托您多照顾些里面的人。”
狱头低头瞅了一眼,银票总额不下于一千两,当即眉开眼笑:“您放心。以后杨大人的一应吃食,在下亲自来送。”
杨若拱了拱手,出去见蒋磊,“蒋大人,多谢了……茵乐姑娘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了。要是不嫌弃,别庄就送给您了。权当赔罪。我看茵乐姑娘和小少爷挺喜欢那里的。”蒋磊这样的人,能接交一二是最好的。
“哈哈哈……”
蒋磊拍拍杨若的肩膀,“杨大人果然大气。多谢了。”儿子的出现,让他心舒展开来……要不是杨若,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儿子呢。要挟一事,他也得到了最意想不到的好处,就罢了吧。
“我父亲的事情还要多麻烦您……”杨若说道:“能保住他的命就好。”
蒋磊一顿,“我尽量。”
杨若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差不多亥时都过了。
德顺驾着马车在不远处等他:“少爷,咱们还去哪里?”
月亮已经越过头顶了……
杨若挑帘子上了马车:“回府。”
德顺答应一声,驾着马车调转了方向。
寂静的夜里,马车“嘚嘚”声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又过了三天,张恒才到。张修亲自去接了父亲,安置在长乐阁后,让小厮去德济堂请宋严。
王氏为表孝敬,带着媳妇儿、孙子,女孩儿都来了。
“父亲,您一路辛苦了,先喝口水。”王氏说着话,亲自满了一盏,双手递给坐在主位上的张恒。
“……好。”
张恒接过,喝了几口,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因为生病,他看着比前几年老了许多,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父亲,安哥儿和龄哥儿还在衙门公务,得晚上才能给您请安。”张修说道:“……您老别怪罪。”
张恒笑了笑:“公事重要,我又不是老糊涂。”
张修连声应“是”。
等张修夫妻俩给张恒请过安,宁氏领着春哥儿,顾晗、张居思、张灵、张绿才屈身行礼:“祖父/曾祖父安好。”
“好孩子们,都起来。”
张恒摆了摆手,从衣袖里拿出见面礼分给众人,“几年没见,思姐儿出落成大姑娘了,越发的水灵。”
王氏笑的志得意满:“是,父亲。她定给潘侍郎的嫡孙了,那孩子争气,年纪不大却有举人的功名了。”
女孩儿的亲事体面,王氏无论和谁说话,总是会提一提。
“那敢情好。”
张恒也觉得婚事好,高兴地:“等思姐儿嫁人了,我给她备一份嫁妆。”
张居思脸羞的通红,“谢谢祖父。”
“好孩子。”
张恒一低头就看到了倚着宁氏站的孩子,问道:“春哥儿都长这样高了……还记得曾祖父吗?”
春哥儿摇摇头,小声道:“我不知道。”他有些怯生。
“你小时候我还抱着你玩呢。”
张恒笑着说:“你可乖了,每一次我抱你,都会冲着我笑。”他比划着怎样抱的动作。
宁氏推了推儿子,“春哥儿,去和你曾祖父亲近亲近……他很疼你的。”
春哥儿抬眼看了看母亲,才小步地走过去:“您真的陪我玩过吗?”
张恒点头:“当然啦。”他拉着春哥儿的小手,仔细地看他的眉眼,和张修说道:“这孩子,和他父亲小时候长得真像。”
“……是挺像的。”
张修怕老父亲又为着大儿子的死伤心,岔开了话题,问起了老家两位哥哥的事情。
“一切都好,不用挂念。”
张恒说道:“你大哥的小孙子翻过年就六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他托我问问你,看看能不能上你府里的学堂……”两个孙子都考上了进士,又做了官。在老家那边,都羡慕的不得了,都说是府里的学堂教的好。
“这有什么难的。自家开的学堂,方便的很。”
张修笑道:“我应允了。到时候和春哥儿一起读书,彼此也做个玩伴。我正愁春哥儿一人太孤单呢。”
张恒应 “好”,又说:“等我哪日得了闲,写一封信回去,你大哥看了一准喜悦。”
顾晗和张绿紧挨着站,听着祖父他们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祖父对她很冷淡,不如上一次来的时候看着热情。skbdowngg
第170章 170()
众人说了一会话。宋严过来了,一进门; 就亲昵的和张恒打招呼:“老伙计; 可把您给盼来了。”
“哈哈哈……”
张恒笑起来:“家里太忙了; 我走不脱。要不然,早进京找您喝酒了。”
有丫头搬了杌子,宋严坐下; 给张恒搭脉。他微微闭眼; 神情极其认真。
“外感风寒; 又加长期劳累,看着严重,其实无碍的。”
宋严写了药单; 让人去熬药。
“……我就说没事的,孩子们偏不信。还让我特地从荆州赶过来。”张恒喝了一口茶; 笑道:“我的身子骨我知道; 结实的很。”
“得了,他们孝顺。”
宋严也笑:“……您就偷着乐吧。”
在张家; 敢这样调侃张恒的,除了宋严也没有第二个了。张恒也不生气,仍然“呵呵”笑着同他闲话家常。
宋严抬眼看到了顾晗,说道:“三少夫人; 今儿赶的巧; 老朽也给您把个脉。”
顾晗笑着应“是”; “劳烦您。”
“不错; 不错。”宋严三指按寸口; 难得夸顾晗一次:“少夫人最近养的好,脉象都有力了许多。”
顾晗道谢:“您开的保胎药一直有按时吃。”
“这就对了。”
宋严又和张恒说:“您有福气,张家又有添丁之喜了。”
张恒微微笑了笑,却没有吭声。
眼瞧着午时到了,张修就陪着父亲去内室休息,让其他人先回去。顾晗就和宁氏一起出了长乐阁。
“听说你的大丫头许了人家?”
宁氏问道,“昨儿,你院里热闹的情形都传遍府里了。”
顾晗笑了笑:“我陪房里刚好有合适的人选,征的他们双方同意,就定下了。”
宁氏看了看站在一旁满脸通红的巧珍,从荷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她:“既然我知道了,也凑个热闹,份子钱你收着添份嫁妆吧。”
“大少夫人,您太客气了。”
巧珍屈身行了礼,“您的心意奴婢领了,但银钱就算了……”
“拿着吧。”
宁氏拉过巧珍的手,把银子放在了她的手心:“每次去弟妹房里,你总在一旁伺候,话也不多,倒很尽心……我很喜欢。”
“谢谢大少夫人。”
巧珍拿了银子,退去了顾晗身后。
宁氏和顾晗边走边说话:“宋大夫说祖父的病情不严重,我瞧着却是不大好,眼窝都有些青了。”
顾晗想了想:“车马奔波,劳碌也是有的。祖父毕竟年岁大了,这份罪他吃不消。”宋严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
“也是。”
宁氏叹一口气,“人一上了年岁,和年轻的时候真是没办法比。我父亲也是三灾八难的,时常的用汤药吊着。我回去看他,那一碗又一碗的中药汤子……直呛的我胃里难受。”她说的父亲是春哥儿的外祖父。
俩人走到张家主道上才分开,宁氏领着春哥儿去东跨院,而顾晗回了西跨院。
“少夫人,您回来了?”
梁嚒嚒在庑廊下站着,见到顾晗屈身行礼,像是等了她很久。
顾晗“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廊沿下歇息。
秋日的天气总比别的季节要爽朗,云淡风轻的,温度也宜人。一阵风吹来,树上的桂花纷纷飘落,芬芳扑鼻。
“嚒嚒,有什么事情吗?”
顾晗问道。
梁嚒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笑道:“顾家来信了。”
顾晗接过来,打开看。还是母亲写给她的,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大堂哥顾曙定亲了,是武定候的嫡孙女陈眀惠。第二件是哥哥顾暖也定亲了,是礼部尚书黄珂的女儿黄霞玉……都是明年开春成亲,日子都选好了。
“怎么会是她呢?”
顾晗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
“少夫人,怎么了?”
梁嚒嚒离她最近,见状就问。
顾晗摇摇头,说不出话来。黄霞玉比哥哥至少大了三岁不止,有可能是四岁……年纪什么的倒也是其次。但黄霞玉的前世嫁给了杨若啊!她这一世嫁给了哥哥,那杨若呢?
她独自发了很久的呆,才进屋去给母亲写回信。
傍晚时分。
张居龄从衙门回来后,先去长乐阁瞧张恒,还没有到正房,就被小厮拦住了。
“三少爷,老太爷还在休息……您先请回吧。”
张居龄俊眉一皱:“祖父的身体怎么样了?”
“喝完药了,咳的次数也减少了。”
“是宋严宋大夫过来诊治的吗?”张居龄禁不住问道。宋严是伺候了祖父一辈子的老人,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是了解。别人总怕有误诊。
“是的。”
“等祖父醒了,你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张居龄转身离去,走了一半,又回头对小厮交待:“……我明日再来给他请安。”
“奴才知道了,三少爷尽管放心。您的话,奴才一准带到。”
这时候,西次间却传来孩童的天真笑声。春哥儿的声音很嘹亮,“曾祖父,春哥儿藏好了。您来找我啊。”
“……好咧。”张恒慈祥地:“乖乖重孙子,曾祖父来了。”
张居龄星眸一眯,抬眼盯住小厮。眼神冷冷的,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那小厮却被张居龄吓住了,屋里的欢笑声还在继续,他额头上都出了汗。这可是府里最有出息的少爷了!连老爷、夫人都是顺着他的心意走。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三……三少爷,不是奴才……故意说谎。是老太爷他……他吩咐奴才的。说只要您来了,就拦在门外。”
张居龄转身去看西次间的方向,突然低垂着眼笑了。祖父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为着一个张居宁,竟然和他见一面都不愿意了。
直到看不见张居龄的背影了,小厮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挑帘子进屋和张恒禀报。
天色暗下来,张府的仆从点亮了一盏盏红灯笼。
顾晗刚喝了药,倚靠着秋香色绣缠枝纹迎枕打盹儿。随着孩子在肚子里的月份越大,她就愈发的疲累。
桃红怕顾晗着凉,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
张居龄回来,就看到顾晗睡容安适……他挥手让站在屋子里伺候的丫头都出去,轻手轻脚地抱起她走向拔步床。
“夫君……”
顾晗却醒来了,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迷迷糊糊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妻子的脸上。
顾晗实在是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泪汪汪地。
张居龄看的心疼:“怎么这样困?中午没有午休吗?”
“睡了也没有什么用。”
顾晗揉揉眼睛,伸手搂上他的脖颈儿:“我一向是如此的。无事。”
“我陪你睡吧。”
张居龄说着话,把妻子放在床上。
“……”
顾晗疑惑地看着他:“晚膳还没有吃呢,你不饿吗?”
张居龄摇摇头,坐在了顾晗身边:“还好。”
“还好”是什么话?顾晗奇怪的很。张居龄以前回来,都是先换家常穿的衣衫,怎地今日还穿着官服,戴着朝冠?不会不自在吗?他的气色也不好,一贯温和的脸却带着阴沉。眉宇间的怠倦更是遮掩不住。
顾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定一定是发生了让张居龄不好处理的……他竟然都觉得累,应该是很棘手吧。
可能和杨家的事情有关吧。她胡乱猜测了一会……一霎那就很心疼这样的张居龄。
顾晗伸手取下了张居龄的三梁朝冠放到多宝阁上,跪坐在他腿上,从正面和他拥抱。
“夫君,今儿祖父来了,我去看他了。”她零零碎碎地开口:“……他问了我许多话,很关心你呢。我都一一地回了。告诉他,你如今可争气了,升官升的也很快。祖父听了就很高兴……还夸你小时候就聪明,是做大官地材料。”张恒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她不过是想哄张居龄高兴点罢了。
张恒几乎是一手把张居龄带大的,多说点他的事,张居龄的心情肯定会好起来地。
“真的吗?”
张居龄双臂揽着妻子的腰,嗓音有些颤抖。
顾晗“嗯”了一声,见张居龄有了回应,继续说道:“祖父很疼你。”
张居龄半响没有吭声,屋子里寂静极了。他和祖父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其脾气秉性再清楚不过了。
他连自己都不肯见……如何肯对着妻子说这么些话?张居龄没往下想妻子如此说的用意……
顾晗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坐直了去看。猛不防却被张居龄给亲了。
极尽缠/绵的一个吻。
顾晗的身子都软了,微微的喘/息、呻/吟声不绝于耳。
很快,俩人的衣服都脱了。
张居龄右手下伸,挑动她的情绪,等觉得差不多了,便抬起了顾晗的一条腿……
温存过后,顾晗久久地回不过神。她不是一直劝说张居龄吗?到底是哪一句出了岔子演变现在这样?
“晗儿。”张居龄搂着妻子躺在床上,喁喁私/语:“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顾晗有一个好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她仰头亲了张居龄的下巴一下,回应他:“嫁给你,也是我的福气。”是她修来,苍天垂怜的。
桃红一直在外间伺候,听着内室的动静终于没有了,才问顾晗:“少夫人,厨房的梁嚒嚒过来问你,晚膳摆在哪里?”
顾晗脸一红,咳嗽了几声才说:“东次间吧。”
她问张居龄:“你这会子饿不饿?”
“……饿了。”
张居龄低头亲亲妻子的额头,拿了中衣自行穿上,又下床去衣架上拿家常的直裾。
顾晗笑起来,还以为他铁打的人,不知道饿呢。skbdowngg
第171章 171()
晚膳是清淡的四菜一汤; 大概是俩人都饿了; 吃的津津有味。
“夫君,我要吃那个鸡腿。”
顾晗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指了指陶瓷盘子里的红烧鸡腿。
张居龄答应一声; 用筷子夹起来,到半空时; 又停下了。他看向妻子:“晗儿; 你吃的是不是有些多?”从坐下到现在,妻子好像就没有停止过吃。
顾晗:“……”她下肚了一碗乌鸡汤; 两小份油炸鱼块,半盏燕窝粥,两块桂花糕。还有半块馒头。
是吃的不少了……顾晗的脸有些发热。
梁嚒嚒屈了屈身; 笑道:“三少爷,有孕的人能多吃些是福气; 证明肚子里的小少爷强壮……等少夫人的胎一过六个月; 会比现在还能吃。”
张居龄“嗯”了一声:“我是怕她吃撑了; 夜里睡觉会难受。”他怕妻子多想; 笑道:“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亏着自己。”语罢,把鸡腿放到她的碟碗里。
顾晗却不好意思起来,摆手道:“我不吃了……”她胃里其实是饱了的; 只是馋; 什么都想尝一尝味道。
“晗儿。”
张居龄看着她。
“我真的饱了。”
顾晗起身去了他身边; “你不信的话; 可以摸摸我的胃……”
张居龄当真伸手去摸。
丫头们都扭过头去,抿嘴偷乐。
“……确实是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