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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荼靡泪
第一章 死亡
月色凄迷，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洒洒落在这座偏僻的庭院之中，窗外已经谢了叶子的斑竹迎风摇曳，树影婆娑。
房内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声压抑的咳嗽，苏紫瑶揭下捂着嘴巴的锦帕，一抹艳丽映入了眼帘。随手将帕子丢向一旁破旧的方桌，一双暮沉沉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
寒风呼啸，穿过破旧的门扉透入房中，吱呀作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也让侧卧在床榻上的苏紫瑶暗沉的双眸浮上了点点的星光。
“瑶儿。”伴随着一声轻唤，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推开了那半掩着的木门，那是一位面容俊秀的男子，一身的白色狐裘更衬得他多了几分书卷气。
陡然刮入的寒风让苏紫瑶浑身一抖，喉头的瘙痒再次升起，却被她硬吞了回去。
“外面风雪交加，你怎么来了？”眼见着少年走近，苏紫瑶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伸手拍去少年肩上散落的白雪，雪入手即溶，让苏紫瑶的手更加冰冷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你住在这么个地方，让我怎么放心？”温子然的眼中划过一抹寒光，却在苏紫瑶抬头之时，温柔浅笑着。
苏紫瑶脸色微红，那张毁去了半边的脸稍红，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更为可怖。
温子然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我看最近天气渐冷，料想瑶儿身子不好，便让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抓了一副补身的方子，煎好了给你送来。来，快趁热喝了。”
温子然掀开木盒从中取出一碗还弥漫着热气的汤药，体贴的递到苏紫瑶的面前。
苏紫瑶面上欣喜，没有半分迟疑便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有劳子然挂心了。”苏紫瑶将手中的汤碗递回，那张可怖的脸上唯一还算漂亮的眸子染上了几分羞涩。
温子然接过瓷碗，却并不答话。苏紫瑶见他不说话，有些慌乱，刚想抬头，腹中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倏地的瞪大了眼睛。
鲜血顺着苏紫瑶的嘴角滑落，滴落在那洗得发白的被褥之上，触目惊心。
“为什么？”苏紫瑶抬起头紧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一世的男子，消瘦得犹如枯木的手焦急地想要去抓住少年，却被少年一闪而过。
苏紫瑶从床榻上跌了下来，额头砸在了一旁的木桌桌脚，勉强还算洁白的额头顷刻被鲜血晕染，口中的血也越吐越多，几乎将她身上单薄的素衣染透，配上她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甚是可怕。然最可怕的是失去了被褥的遮掩，苏紫瑶那趴倒在地的身体下方……竟然没有双腿！
苏紫瑶用手撑着自己的的身体，没有理会嘴角还在滴落的鲜血，向温子然爬去，温子然没想到她还能动，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衣摆，白色的衣摆顷刻落下了一道血手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苏紫瑶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失去了一切，放弃了一切，到头来竟换来一碗毒药，为什么？
温子然蹙着眉头，刚才的温柔早已化为云烟，剩下的只有难掩的不耐与厌烦，极力的撕扯着苏紫瑶手中的布帛。
“姐姐想知道为什么？锦儿便与姐姐说个清楚，也好让姐姐死个明白。”一声娇俏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让苏紫瑶浑身一震，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
温子然趁机将衣摆扯出，向旁边退了好几步，生怕苏紫瑶再扑上来。
苏紫瑶的瞪大了双眸看向那敞开的门口，一名娇小动人的女子款款而入，唇角还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姐姐，别来无恙。”苏锦瑟踱步到苏紫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笑一声：“看来毒性是发作了呢。”
“是你，竟然是你。”苏紫瑶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嘶哑着嗓子问着那个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女：“锦儿，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一分一毫，为何要这般对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苏锦瑟冷笑一声，“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的母亲可没少欠我们母女俩。”
苏锦瑟的眼中满是怨毒，这样的苏锦瑟是苏紫瑶从未见过的。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一心疼护，天真可爱的妹妹变成了这般模样，又或者说一开始那些温顺懂事都只是假象？
苏锦瑟望着苏紫瑶眼中的惊愕，唇角再次扯出一抹讥诮：“我的相貌我的才华有哪一点比不上你，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苗疆圣女的名号一开始便该是我的，是你娘抢了我娘的位子，嫡出变为了庶出，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敢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紫瑶脸色煞白，配上那丑陋的侧脸，青白交加犹如午夜厉鬼。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属于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夺了回来，如今只要你一死，我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你做了什么？”苏紫瑶再次抬起头来，这个女人究竟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苏锦瑟嘲讽似的一笑：“我做了什么没有知会你的必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报应不是吗？其实也用不着我做什么，姐姐你自取灭亡的本领远比你的容貌来的高超。想想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想想你这断掉的双腿，想想你那被废的武艺，哪一样都不是我做的，可又哪一样不是你自找的，姐姐不会真的以为那些都是偶然吧。”
苏紫瑶双眸猛地一缩，那倍受打击的模样显然取悦了苏锦瑟。
“姐姐，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好还是傻好，明明当初在苗疆那般聪慧，怎的一进这后宫便变得这般的不知世事？想想你当初是何其的风光，而今又是怎么的潦倒？”苏锦瑟蹲下身子，轻挑起苏紫瑶的下巴，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弯，“啧啧啧……瞧瞧这张脸，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半身不遂的丑八怪会是当初那个名动天下的天下第一美女，苗疆圣女——苏紫瑶？”
苏紫瑶艰难的喘息着，右手却忽然奋力一挥，打掉苏锦瑟触碰自己的手，代价是再次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啪”的一声，苏锦瑟的手被打到一边，原本围观的温子然忙上前握住，极尽担忧的问道，“痛不痛？”
苏锦瑟摇了摇头，苏紫瑶身体虚弱，根本没什么力气，会被挥开不过是没想到她还有反抗的力气。
“你……”温子然见苏锦瑟素白的手上出现了一抹红印，转而面向苏紫瑶，脸色狰狞。
“哈哈哈哈……”苏紫瑶大笑了起来，到了这份上，她若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便真的是傻子了。
“原来……原来……你们两个……”苏紫瑶放肆的狂笑，眼中却染上了几分悲哀，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爱了一生的男人，一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疼爱了一辈子的亲生妹妹，到头来却都恨不得将自己置之死地，事到如今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了，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苏锦瑟的眼中划过一抹惶然，但很快的便被冷嘲代替：“我本来并不想杀姐姐的，因为有些人活着远比死了更痛苦。只可惜……姐姐知道的太多了，还想让子然将你带出宫去，妹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苏锦瑟话音一落，苏紫瑶腹中的疼痛再次涌现，让苏紫瑶再次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却是紫黑交加。
苏锦瑟见苏紫瑶软倒在地，上前像踩落水狗一般又补上了几脚。
“姐姐便在此安眠吧，来年妹妹会多为你烧几份纸钱的。”苏锦瑟话还未说完，苏紫瑶便再次低声笑了起来，那不同一般的森冷笑声让苏锦瑟突觉背后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笑什么？”苏锦瑟忙从苏紫瑶的身边退开。
苏紫瑶被鲜血浸染的脸恰似地狱修罗，让苏锦瑟倒抽了一口冷气，被身后的温子然拥入怀中。
那紧密相拥的两道身影刺痛了苏紫瑶的眼睛，苏紫瑶的眼中却扬起一道阴冷：“妹妹可还记得姐姐我是什么人？”
苏锦瑟怔了怔，不明白苏紫瑶的意思，刚想思索苏紫瑶想玩什么把戏，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檐处传出。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房梁，脸色顷刻一变，月光透过破旧的房顶，映照出那一圈圈的小黑点，一簇簇的从梁上向下攀爬而下。
苏锦瑟脸色大变，看向苏紫瑶的身侧，苏紫瑶隐藏在腹部之下的位置，一截断指正往外渗着血，那血暗红之中泛着黑，在地板上画成了一个六角星芒的形状。
“巫蛊之术，快走，快走。”苏锦瑟尖叫了起来，和温子然想要逃离，但是那些肥大的黑色蜘蛛早早便将门口封住。
苏紫瑶看了一眼顷刻间被黑蜘蛛纠缠尔后无情吞噬掉的两人，模糊的视线依稀能够看到两人临死前浮上脸际的惊恐，唇角缓缓地扬了起来。
黑色的蜘蛛吞噬掉房内的两人之后四处爬离，其中一只蜘蛛攀爬到了旁边的烛台上，碰翻了燃烧的火烛。干枯的石桌顷刻燃起，蔓延到了边上，不过须臾便烧到了苏紫瑶的身边。
鲜血顺着苏紫瑶的嘴角争先恐后的涌出，苏紫瑶翻了个身，望着那破旧的天花板，眼中弥漫着浓浓的不甘。
不够，还不够，这两个人的死不足以弥补她心中的怨恨，白骨森森的指尖紧紧地抠着边上的石板，划下一道道的血痕。若有来世，她必要叫那些伤她辱她之人，百倍千倍的偿还！偿还！
周围的烈火淅沥作响，就像苏紫瑶心中的嘶鸣一般惨烈，炽热的火舌在冬日的夜晚熊熊燃烧着，将一切消散殆尽，没有人去探究里面的人是否活着，正如没有回去过问一只被扔在街边乞讨的流浪狗是否温饱。
第二章 祭品
宽阔的祭台之上，红旗咧咧，弥漫着非同一般的庄严与凝重。祭台之下跪伏着上百名苗疆百姓，战战兢兢，根本不敢抬头仰视那围绕在祭台铮铮将领。
苏紫瑶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下面的一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盈斥心头，这个场景……
“王爷，下臣谨代表苗疆百姓，献上我苗疆最为尊贵的圣女，祈求苗疆与帝国永结秦晋之好。”一道熟悉而陌生的男声从下方传来，也让苏紫瑶浑身一颤。
苏紫瑶不敢置信的将目光下移，入目的便是一位穿着苗疆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正是自己的生父，苗疆的族长——苏岩。
“苗疆圣女？”慵懒的声线打断了苏紫瑶的怔愣，仿佛渗透了某种魔力一般顷刻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去。
祭台的最上方，一个男子侧躺在一座精致的卧榻之上，一身华贵的月牙白绸缎长衫将他修长的身形全部勾勒了出来，及腰的青丝用银色的丝带圈束，中央点缀着一块半大的蓝田玉。
男子姿态慵懒，修长素白的指尖搭在卧榻扶手，若有似无的敲击着，紧闭的双眸之下投出一抹阴影。呢喃出四个字之后，男子那狭长的凤眼才略带疲倦的睁开，倾泻出几分冰冷与趣致。
见龙诚璧终于有了些动静，苏岩大喜过望，右手向下一挥，一顶漂亮的驾撵便从祭台下慢慢的走了上来。
苏紫瑶双眸微眯，想要看清那红纱掩映下若隐若现的倩影。一阵冷风再起，掀起了那红纱，纵然心中早有猜测，苏紫瑶的双眸还是克制不住的一缩，那个倚靠在轿边的少女的脸——赫然便是当初的她！
苏紫瑶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四面一眼，双手紧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是了，这是八年前，一切都还未曾发生的八年前。
轿子于祭台落下，轿内的少女却并没有醒过来，龙诚璧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轿子走去，苗疆等人屏息以待。
龙诚璧离少女不过五步之远，一道白色的身影却更早一步扑了过来。
“求王爷放过姐姐，放过爹爹，苗疆百姓。”白影挡住了龙诚璧前进的道路以及紧盯着苏紫瑶的视线。
苏紫瑶再次见到将自己害死之人，双手握得死紧，一双美目死死地钳在对方的身上，杀意毕现，若非此刻的她没有形体，她早已扑了过去。
就在苏紫瑶甚为不甘之时，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让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龙诚璧脸上的慵懒顷刻消失，挑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那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与轿上女子有几分的相似，只是更为稚气些。
“王爷请恕罪，小女不懂事，锦儿不可胡来，还不赶紧退下。”苏岩没想到会有此变故，忙跪倒在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大声呵斥道。生怕说错一句话，害得整个苗族惨遭屠戮。
“爹爹，女儿没有胡闹，姐姐既不愿出嫁，爹爹与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女儿愿代替姐姐出嫁，一来可免得姐姐今后冲撞了皇上，二来也可全了苗疆与帝国联姻之情，岂不一举两得？”苏锦瑟低头，一副委曲求全的乖顺模样。
龙诚璧慵懒依旧，却没有忽略苏锦瑟眼中的得意与不意瞄向身后少女的阴狠狡黠。龙诚璧的唇角划过一抹冷笑，这个女的一副信心满满想爬上自己床的同时，竟没有忘记卖一个人情给整个苗疆，更没有忘记强调身后那个女人不愿嫁给自己，让自己对其反感，还真是一举数得。
只可惜她所面对的并非旁人，而是自己。自己确实喜欢聪明的女人，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刚想叫人将苏锦瑟拖下去，却因为一声惊叫倏地顿住：“小姐，您醒了。”
苏锦瑟的身后，原本昏睡于轿中的女子缓缓地睁开那紧闭的双眼，一双漂亮的眸子倒映着点点星光，透亮而沉静，却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份冷漠在看到那叫喊着她的丫头只是稍稍消融，却在转到苏锦瑟的身上之时冷光尽显，而至始至终，苏紫瑶的目光都不曾落在龙诚璧的身上过。
苏紫瑶扶了扶自己发疼的脑袋，还未从迷茫中回神，便被惊叫声吸引了过去，入目竟是自己当初的贴身丫鬟碧渊。苏紫瑶愣了愣，视线往前一掠落到了苏锦瑟的身上，森冷迫人。
龙诚璧将苏紫瑶的动静尽收眼底，凤眼往上一勾，竟是染上了浓浓的兴致，抬步上前，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挡在面前的苏锦瑟推到一边，勾起苏紫瑶的下巴道：“你不想嫁与本王？”
同样高傲的两人初一对视，就好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样的熟悉感让两人彼此心头皆是一颤。
许久，苏紫瑶伸手移开龙诚璧抵着自己的手指，冷笑道：“王爷不娶我难道娶她？还是王爷认为她能够代替我的位置？”
龙诚璧双眸微弯，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意，收回自己的手笑道：“爱妃多想了，爱妃是苗疆圣女，天下第一美人，她算个什么东西？哪能与你作比？”
苏紫瑶看着因为自己和龙诚璧的话而脸色煞白的苏锦瑟，心中暗道痛快，也对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分好感。而龙诚璧也满意的看到苏紫瑶的眼中终于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姐姐，你……”对于苏紫瑶的改变，苏锦瑟短暂的慌乱了下，苏紫瑶昨日的反抗让她以为自己上位的机会到了，她还特地打听到了龙诚璧喜爱的女子类型，是以敢这样公然闯出来，希望得到龙诚璧不同旁人的青睐，却没想到在这关键的一刻，跑出一个程咬金。
“妹妹刚才如此委屈求全，姐姐委实不忍。如今姐姐想通了，愿意嫁人了，妹妹不替姐姐高兴吗？”苏紫瑶瞥了一眼苏锦瑟，淡淡的说道。
苏锦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拧了拧手中的锦帕，退到一边，不甘的咬唇道：“高兴。”
苏紫瑶唇角掠过一抹嘲讽，收回视线。
苏岩见事情总算没闹大，忙上前躬身谄笑：“既然王爷与小女的婚事确定，那么这些围城的将士……”
龙诚璧斜睨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紫瑶，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想要从这个女人脸上看到更多不一样的表情。故而龙诚璧在苏岩期待的目光下，凤眼微挑，伸出修长的指节朝不远处一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屠城。”
轻飘飘的两个字定下了祭台下千百人的命运，苏岩不敢置信的看着死神的镰刀在自己的眼前挥舞，苗疆的古城在顷刻间化为了人间的炼狱。
情况急转而上，又急转而下，祭台上的苗疆子弟脸色惨白着脸望着下面惨绝人寰的屠杀，没有注意到围绕在祭坛上的那些将士也抽出了亮晃晃的兵刃。
苏岩和苏锦瑟已经被下面的惨状吓得软倒在地，碧渊也是颤抖着手，却还是没有忘记扶着身边之人，唯有苏紫瑶至始至终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仿若下面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龙诚璧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此，眼中的兴味更加浓厚了，低声问道：“不为他们求情？”
“王爷希望紫瑶求情？”苏紫瑶侧头看他，那双眼中的箸定让龙诚璧有种被看穿的唏嘘，新奇……却刺激。
“倒也是，这种事情不适合女儿家过问，紫瑶先回府中歇着可好？”
“王爷做主便是。”苏紫瑶垂下头，声调谦顺却没有半点的起伏。
龙诚璧脸上的笑容愈深：“来人，王妃累了，还不送王妃回王府歇着。”
“是。”旁边立刻凑上一人，引着苏紫瑶和碧渊走了下去，苏紫瑶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去，只是在经过苏锦瑟身边之时，不意瞥见了苏锦瑟眼中的嫉恨与怨毒。
这样赤裸裸的敌视，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宠爱了她那么多年而不知！苏紫瑶冷冷一笑，迎上苏锦瑟那来不及的掩饰的双眸，眸中的阴冷让苏锦瑟背脊一凉，这还是苏紫瑶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让她很是惊愕，难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穿了？
苏紫瑶倒是很想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当场掐死，只可惜刚刚重生的她此刻浑身酸软，站着尚且要人扶，更枉论是掐死人。不过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必定会让那些对不起她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苏紫瑶回头看了祭台上的两人一眼，冷笑连连，不要紧，我们来日方长。
此时的她不禁想起临死前苏锦瑟所说的那句话，有些人活着远比死了还要痛苦。
龙诚璧的目光追随着苏紫瑶消失，副将再次上前：“王爷，这两人如何处理？”
龙诚璧的视线重新调回苏锦瑟与苏岩的身上，让两人又是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一起带回去。”龙诚璧懒懒的挥手回道，刚才苏紫瑶眼中的怨恨她可没有错过，留着这两人说不定更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那个女人真是让自己越来越感兴趣了，这天下难得出现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别让本王失望了。
龙诚璧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际，凤眸微扬，明明在笑，眼中却充斥着野兽抓捕猎物时的阴狠，令人不寒而栗。
第三章 旖旎
殷红的暖帐垂落在华丽的房室周围，宽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