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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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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心想莫非沈珩欲要慢慢引导我?是以才不一来就劈头盖脸地指出我的不是?我琢磨了又琢磨,方给出了两字,“甚好。”

“甚好?”沈珩重复了我的话,又道:“怎么说?”

我努力地回想话本说了些什么,只可惜我记性不大好,只记得此话本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淫靡销|魂之事,我便道:“话本中的夫妻感情之深,委实让人潸然泪下……”我坐得离沈珩很近,眼角一扫便扫到了一小部分的内容,我一目十行看之,又感慨道:“李娘子身患重病也要与其夫行鱼水之欢,只为早日能替李公子传宗接代,其气魄其孝义其情深感天动地呀……”

这番说辞信手拈来,说得本郡主也觉得颇是有理。

沈珩忽然合上话本,瞅着我,又问:“他们为何要行鱼水之欢?”

“夫妻不行鱼水之欢,如何传宗接代?”

沈珩问:“他们为何能结成夫妻?”

师父在考验我么?这些问题怪刁钻的。我想了想,道:“因为要顺应天道?”

沈珩又问:“为何要顺应天道?”

我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便拿话本里最常出现的四字来应道:“两情相悦便是顺应天道。”

沈珩的眸色微深,他的语气愈发温和,“阿宛,你可知何为两情相悦?”

沈珩问倒我了。

每每遇着跟情之一字相关的问题,我总是答不上来。我并不笨,教我的夫子也赞我慧质兰心,可是一旦跟碰上情字,桃枝跟梨心都想通了,我却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不想不明白。

就好似去年相府千金跟一侍卫私奔了,我听闻那侍卫家中穷苦,长相又颇是平庸,也不擅乐曲,思来想去,仍是没想出相府千金为何心甘情愿地那侍卫私奔,后来听说他们日子过得还不错,我得闲时去瞅了眼,相府千金穿着粗布麻衣与一黝黑壮汉在田里辛勤劳作,日头晒得紧,可相府千金依旧笑呵呵的。

我感叹:“她也许是中了巫蛊之术。”

梨心颇是汗颜,“郡主,这是真爱!”桃枝附和道:“有情饮水饱,只羡鸳鸯不羡仙。”

至今我仍是疑惑不解,如今再听沈珩问我一句“你可知何为两情相悦”,我只觉头都大了,讷讷地道:“不晓得。”

沈珩轻叹一声,望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想起昨夜关上门时见到的沈珩,眉梢间的落寞浅淡,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他忽然呢喃了句,“原来你当初就是此般心态……怪不得怪不得……”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见沈珩不再纠结话本了,心中也喜,问:“师父,你今日教我什么?”

孰知沈珩却缓缓起身,“待阿宛学会何为尊师之道,为师再教你。”

我一听,颇是委屈,也倏地弹跳起来,“我哪儿不尊你了?”顿了顿,想起昨夜我说的那番话,莫非沈珩为此记恨上我了?哪有人肚量如此小?我愤愤地道:“昨夜的确是你不对,你摸我的手又碰我的头!”

“与昨夜无关。”

我道:“你分明就是在记恨昨夜!”

沈珩的目光忽地在我的发髻上停留了一会,他垂眼淡道:“阿宛,为师明早再来。”

沈珩离去不久后,梨心和桃枝进了来,桃枝好奇地问:“郡主,沈公子教了你什么?”我道:“本郡主心情不爽利。”

夫子说过我慧质兰心,方才沈珩一说那话,我便已是明白了沈珩的意思。他只是在恼我怠慢他了,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可我平日都不曾这么早起来,沈珩又不曾特意嘱咐过,天才晓得要何时起来。

此人真真是别扭极了,有话也不直说偏要拐弯抹角地提醒我,若是我笨一些,明日岂不是又要等着沈珩来指责我不懂尊师之道?

我自出生以来,府中谁不是待我恭恭敬敬的?即便是阿爹三番四次在请来的大夫,也不曾像沈珩那般!沈珩凭什么指责我?

凭什么?凭什么?他凭的不过是阿爹的宠信!

沈珩,我跟你梁子结大了!

我拍案怒道:“明日卯时一刻便叫本郡主起来,备好茶水糕点恭候师父大驾!”



唯恐翌日起不来,我当夜早早便睡了。次日卯时未到,我早早就起了身,换好衣裳吃过早膳就等着沈珩大驾。我今日礼数都做足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抓我什么把柄!

沈珩进来时,我笑容可掬地喊了声“师父”。

沈珩望向我时,目光却是先落在我的发髻上,但很快又与我的眼睛相望,他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以后你便在这个时候起来。”

我道:“是,师父。”

沈珩道:“为师从今日起教你习武,你经常犯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身子太弱。习武可助你固本培元,且能改善你身子如今的状况。”顿了下,沈珩又道:“待你学有所成,我再教你习奇门遁甲术或是巫蛊之术……”

沈珩抿抿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此刻默念要做足徒弟的本分,很贴心地为师父解忧,“师父有话不怕直说。”

沈珩闭眼,过了会才睁开眼来,“若是你当真想学房中术,为师也是能教你的。”

我的面皮一抖。

没想到那天我随口而出的话,沈珩竟是真的记在了心底。当初不过是想要为难他,如今反倒是被他将回一军,我咬咬牙道:“谢过师父。”

沈珩似乎不放心我,又叮嘱道:“你若是当真想学,为师可以教你。你莫要去寻其他人。”

我心道,好端端的我去找其他人学房中术作甚?这沈珩真是奇怪。

不过我今日决定要当个好徒弟,师父说一我绝对不说二,是以便乖巧点头,应道:“好。”

沈珩颔首,“趁现在天刚亮,阿宛你围着王府跑五圈罢。”

我懵了,“五……五圈?”

王府何其大,走一圈都能累垮我了,更何况是跑五圈。沈珩这师父是想害死我吧?

沈珩道:“莫不是阿宛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做不到?”

我咬牙切齿地道:“师父说的,阿宛自然会照做。”

我心里憋了股气,心想绝对不能在沈珩手里落下把柄。为了这口气,我竟是很奇迹般的每日都在卯时起来,且围着偌大的西陵王府跑了整整五圈。起初辛苦得让我的腰身都瘦了整整一圈,可是逐渐的,却也没那么辛苦了。一个月后,我可以气不喘心不跳地跑完五圈,然后转过身来,对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沈珩说道:“师父,我跑完了。”

沈珩面色平淡,不过眼里却有细微的笑意,他微微颔首,道:“不错。作为奖励,明日我教你习巫蛊之术。”

我道了声“好”。

沈珩此时缓缓走近我,“阿宛,你心里可是还在恼我?”

我一怔。

沈珩淡笑道:“我知你在恼我,恼我不曾跟你说清楚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但是阿宛你想,若是最开始我就同你说翌日要在卯时起来,你可又真的会听进我的话?”

不得不说,沈珩真真是是懂我的性子。

若是沈珩在最开始的时候,跟我说翌日要在卯时起,且要围着王府跑五圈时,我定会不愿,也许最开始会坚持个几日,但绝对坚持不了一个月,如果心底没有那股气在的话。

其实细细想来,沈珩待我真的很好。

这一个月以来,我虽是卯时起,但沈珩亦是在卯时就到我的院落里,沈珩的院子离我的院子距离不近,他起码得在卯时未到就起身。我围着王府跑的时候,无论快慢,沈珩始终会跟在我身后,我起初累得脚酸,沈珩便拿了药酒让梨心替我擦,还费劲心思地捣鼓我的药膳。

平日里王府里的那些厨子做的药膳都不合我口味,皆是带了浓浓的药味,可沈珩亲自做的,却是色香味俱全,惹得我每日都在期盼沈珩给我做的膳食。

我这回方是真真正正的心悦诚服地认了这个师父。

我道:“师父,你真懂我,比桃枝还要懂。”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泡妞心得:要追回阿宛,就要抓住阿宛的胃!至于调养身体嘛……大家可以往不纯洁的地方想~~~

另外,师父叫沈珩呀,不是温衍的衍呀……

ps。这坑爹的JJ,我11点码完更新,花了一个小时在跟作者后台战斗!!!

☆、第六章

在沈珩的调理之下,我的气色愈发好看。自沈珩到来,已过了一月有余,而我也不曾做过那怪梦。爹娘很是欣慰,见到沈珩时,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五月初,沈珩要教我奇门遁甲术。我坐在书案前,听沈珩同我讲形形□的阵法。我起初说想学只是想难为沈珩,实际上我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以沈珩向我传授奇门遁甲术时,我总是走神,盯着沈珩好看的唇瓣张张合合,也没听进多少个字。我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以手支颐,欲要全神贯注地听讲。

沈珩停了下来,踱步到我身前,“阿宛累了?”

我道:“师父,师父难得出山一趟,我也不曾好好地陪师父游建康城,这委实是徒儿的过错。不如今日我们暂且放下奇门遁甲术,去外边走走?如此倒也不负这明媚阳光。”

沈珩沉吟片刻,眼里含了丝笑意,“难得阿宛有心,我们便出去走走吧。”



与武功高强的沈珩一道出门,我连侍卫也不带了,只有桃枝在身后跟着。建康是南朝都城,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其繁华自是不必多说。我与沈珩在街道边缓慢行走,许是沈珩样貌气质过于出众,打从我们一出王府,总有姑娘家不经意望过来的目光。

虽说沈珩不曾细说自己的身份,但从那一夜偷听阿娘和兄长的话可得知,沈珩是北朝人。听闻北朝民风严谨,姑娘家不得抛头露面,即便出个门也得戴上幕篱。而我南朝民风开放,即便是未出阁的姑娘在大街上对自己心仪的男子抛媚眼,也不会引起非议,若是两人能结为秦晋之好,那更是美谈一桩了。

我担心沈珩不能适应,便低声对他道:“师父不必介怀,建康女子皆是如此,她们并无恶意,只是师父生得太过好看,一时间才会让她们情不自禁……”

沈珩莞尔一笑,“第一天见到阿宛便已见识了南朝民风。”

想起与沈珩的第一次见面,我不禁有些羞赧,如此直接就问他懂不懂房中术,比起这些只敢偷看沈珩的女子,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扬扬下巴,调侃道:“南朝的姑娘美貌热情,师父不如在南朝给我找个师娘?我看坐在那儿的黄衫姑娘就不错。”

沈珩却是瞅着我道:“南朝姑娘的确貌美且热情。”沈珩眸色深邃,我一抬眼就望进了他的眼里,黑幽幽的双瞳里倒映着我的影子,“第一天见到阿宛,我亦是见识过了。”

唔,沈珩这是在夸我貌美?

我高兴地道:“所以才让师父找个南朝姑娘来给我当师娘,以师父的皮相与将来师娘的皮相,若生了男娃定是貌比潘安,若为女娃也必是倾城之姿。”我摸摸下巴,琢磨着,“师父,不如这样吧,待我成亲了也生了娃,我们便让孩儿订个娃娃亲,如此我跟师父就是亲上加亲了。”

我话音一落,沈珩几乎就是同时扭过头,留下一张冷峻的侧脸对着我。我看得出来沈珩不高兴了,可我也不知究竟是哪儿惹着他。我瞅了瞅沈珩的侧脸,他忽然加快步子把我甩到了后面,这回连脸都没有了,就剩下一个背影了。

桃枝小声地说道:“郡主,沈公子也许不喜欢娃娃亲。”

我心道:师父真是小气,不就结个娃娃亲,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本郡主的孩子还能差到哪儿去?我瞪了沈珩的背影一眼。

沈珩似有感应一般,蓦地转身。我的表情来不及收敛便被沈珩看尽了,他往我这走来。我道:“师父,莫不是你嫌弃南朝人?”

“不是。”

我又道:“那师父是嫌弃阿宛的孩子了?”

沈珩面色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方才还是红润的脸色刹那间血色全无,痛苦悔恨之色一闪而过。我不曾想到师父会有这么大反应,赶紧道:“我说笑的,师父莫要介意。”

“我……”沈珩艰难地开了口。我发现沈珩袖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松开。“阿宛,对不起。”顿了下,沈珩又道:“我不会嫌弃你的孩子,阿宛的孩子,我喜欢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嫌弃?方才我并没有恼你,只因我曾发过誓言,我此生非她不娶。如今她还不识我,情路漫漫,若是应承了你,兴许会耽误了你的孩子。”

桃枝忽道:“原来沈公子已经有了意中人呀。”

又是情之一字,我兴趣寥寥,恰好此时肚子也饿了,我道:“师父,来建康城,一定要去的地方就是一品楼。现在正午,也该用午饭了,我们去一品楼吧。”

沈珩道了声“好”。

一品楼的位置有些远,我们走了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我和兄长来的次数多了,一品楼的掌柜小二都识得我们。我刚踏进门,小二就谄笑着迎上来同我行礼,“郡主万福,这边请这边请。”

上了楼,小二把我带到了二品房门前,小二把门一推,“郡主,里边请。”

我却停下了脚步,“一品房有人了?”

一品楼的厢房皆是以数字命名,数字越小,从厢房里望出去的景色越美。一品楼临江而立,从一品房里头望出去的江景更是美不胜收。

小二脸色颇为惶恐,战战兢兢地答道:“回郡主,有人了。”

我也不是倚仗权势横行霸道的人,我思量一番,便道:“你且去一品房问问,愿不愿与我们换房。若是愿的话,他们的午饭钱便算到我头上,他们下回再来的话,也一样算在我头上。”

小二一脸为难,“郡主,这……那……”小二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想说些什么。我听得眉头紧皱,心生不悦。

沈珩此时道:“阿宛,我看着二品房也不错,就在此间吧。”

看在沈珩的面子上,我压下心中不悦,道:“就这间。”

小二一脸感谢地看了沈珩一眼,又对我道:“郡主,可是老规矩?”

我问沈珩,“师父用饭可是有何禁忌?”

沈珩摇头。

我摆摆手,“就老规矩吧。”

小二道:“菜马上就来了,还请郡主稍等一会。”片刻后,一品楼的掌柜端了壶酒上来,笑容可掬地道:“最近一品楼新酿出了一种酒,名为蒲桃酒,味甜不易醉,特请郡主品尝品尝。”

我心知这掌柜是上来给我请罪的,不过看在他呈上新酒的份上,本郡主也不与他计较。

遂颔首笑纳了。

桃枝捧起酒壶为我和沈珩各斟了一杯,我浅酌一口,果真如掌柜所言,味儿甜丝丝的。一杯尽,桃枝又前来斟酒,两杯毕,我感叹道:“这酒味儿不错,用完饭让掌柜送几坛回府。”

沈珩却道:“你若喜欢,改日我也可以试着酿一酿。”

我一听,眼睛一亮,“当真?”

沈珩含笑道:“不过你不能多喝,你身子不宜喝酒过量。”

我笑呵呵地道:“我晓得的,凡事不可过量,这话我是一直记在心里头的。”

桃枝瞅瞅我,又瞅瞅沈珩,表情怪异。

我注意到了,问:“桃枝,你这是什么表情?”

桃枝轻咳一声,“回郡主,桃枝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郡主跟沈公子方才的对话颇像是平日里的王爷和王妃……”

沈珩轻笑一声,模样看起来似乎很愉悦。我不懂桃枝这话究竟哪儿取悦了沈珩,刚想问问时,对面的一品房蓦地传来一缕琴音,随后又停顿了一会,紧接着便是一首行云流水的古曲。

我心中一喜,是易风!

易风的琴曲我听得多,但凡是他所弹奏的琴曲,无论是苍凉哀怨的或是大气磅礴的亦或是轻盈灵动的,易风总能将自己的性子融进琴曲里,让那几分冷情恰恰好地谱出别具风格的篇章。

我起身,也忘记了沈珩还坐在我对面,急急地欲要往一品房奔去,难得出来,竟然能遇上易风,委实让我心花怒放。我刚转身,迈了几步,沈珩的声音就响起,“阿宛,易风在一品房,那么太子也定会在。”

我一愣,回首看着沈珩。

沈珩淡道:“若是只有易风一人在的话,方才小二就不会不敢过去问了。”

这话说得有理,刚刚小二没理由会拒绝我的,毕竟我这郡主的身份摆在他面前,除非一品房的客人身份比我还要尊贵。且易风喜静,不可能会独自一人来一品楼,除非是陪客。而易风被太子包下又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不会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须的。

所以,沈珩说得对。

一品房里的人肯定是太子跟易风。

沈珩果真是细心如尘,方才若是无沈珩的提醒,我现在肯定就是贸贸然地闯进去了。而爹和兄长如今的立场又不对头,到时候我惹怒了太子,估摸就不好收场了。

不过……

沈珩又怎知弹曲的人是易风?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果然保持日更神马的太困难了。现在俺唯一可以给的保证是做到隔日更。

日更啥的,我会尽量努力的。

下一章男配出场。

托腮,虽然易风这名字出场了好多次,但是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男配呀~~

☆、第七章

本想问沈珩一句的,但我转眼一想,沈珩之前也曾听过易风的琴曲,以沈珩细腻的心思能猜出来应该不是难事。且阿爹也说了,沈珩是高人,高人的想法不可以常理束缚之,简而言之,高人的心思你别猜。

菜肴上来时,我与沈珩相谈甚欢。

沈珩说到在深山里隐居时,我颇是好奇地问:“以师父之才,若是入仕,在北朝也应该能谋个一官半职。且师父年纪也不大,怎么会去隐居了?”

沈珩浅酌了一口蒲桃酒,搁下酒杯时,方瞅着我道:“阿宛可听过姜太公钓鱼这个典故?”

我恍然大悟,沈珩之名已经远传南朝,在北朝定是也不用说了。如此能人隐于山林,若北朝君王是个重才的,迟早都会派人来请沈珩出山入仕。

这也就是沈珩口中的愿者上钩吧。

我道:“师父高招。”被请入仕跟主动谋求一官半职,两者衡量之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沈珩忽然问道:“你与易风是如何认识的?”

我微怔,沈珩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是对我与易风如何相识极感兴趣。



说起易风,我不能不想起几年前的事。我之所以会去秦楼楚馆,都是我兄长惹的祸。兄长有一群狐朋狗友,前几年兄长及冠时,就闹哄着说要让兄长开荤。我当时并不知开荤为何意,以为兄长要撇下我一人独自去寻乐,便又哭又闹地缠着兄长。兄长向来拿我没办法,只好让我女扮男装,偷偷地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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