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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嬴荡征战一生,开疆拓土,没想到如今竟死到自己人的手中,我的儿子会继承我的遗志,拿回我应得的全部!”
“你要好好的活着!”
“爹!”
赢广猛得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夜色正沉。。。
(现在的东北真的很冷,但回来后看到点击、收藏、推荐一点点的上涨,赢广心里真的很暖,感谢所有点击、收藏、推荐的朋友,真的非常感谢,谢谢大家。)
第十七章 枫祎馆风波()
越接近年关,天气就越加的寒冷,百姓们纷纷猫在屋内躲避严寒,不再外出劳作;官人们处理了日常的公务,也都早早的回家,喝上一壶热酒,或邀三五好友,一起行乐;秦王宫内,内侍早早的点燃了蛟头炭火盆,各殿的高处也挂上了红色的宫灯,给偌大的宫内添了不少的暖意;而在那遥远的边境,戍边的将士依旧在来回的巡视,但也少了平日那紧张的气氛,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赢广早早的将母亲接到了咸阳,本来母亲执意留在乡下,可经历了上次之事,如何能让赢广安心,所以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赢广娘心中思量,离开咸阳已将近二十年,当年的旧主应该早就忘了自己的存在,加上有他曾经的部下保护,想来不会出什么纰漏。于是,在霜降之前,赢广娘离开了隐居二十多年的小村庄,搬到了城内。
赢广也曾问过母亲关于鬼面黑衣人的事,母亲似乎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却能确定这些人确实是父亲的部下,爹这个词离赢广似乎很遥远,从小到大,赢广也选择了刻意的遗忘,如今突然得到了父亲的消息,那压抑已久是心思如野草般疯长,母亲只是说时机不到,过早知道只会害了自己。母亲肯定是为自己好,赢广如是说,也就不再在母亲面前提起。
待母亲休息后,赢广叫来了许斯邪。
“让你打探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问过,当时村内的人都已经歇了,除了听到几声狗叫,谁都不知道老妇人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后来我又按统领的指示,在蒙氏亲卫中借了几个好手,他们依稀感觉有人在老妇人周围,但是却只是多年来形成的直觉,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另外,这些人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保护而已。”
赢广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另外快到年关了,你和典军早些置办点年货,准备回家过年吧。”
许斯邪笑道:“典军我俩家中已无他人,今年也就不回去了,回去之后反倒冷清。”
赢广道:“既然如此,那就都在我这过,人多还能热闹些,以后你俩也都在咸阳娶妻生子得了,咱们还能做个邻居。”
许斯邪年轻的脸上难得见到一丝尴尬,说道:“这里的千金小姐怎么能看啥咱这臭大兵,能在村中找到一个就不错了。”
赢广笑道:“瞧你那点出息,等将来给你抢个他国公主做老婆!”
“那敢情好,我先谢谢统领了!”许斯邪挠了挠头,笑道。“不过,统领,您可有日子没去诸葛小姐那里了,我前些日子看见巧儿那丫头,她们小姐还在枫祎馆。”
“恩,那你明儿个随我走一趟,对了,典军那小子呢?”
“在厨房帮着新来的老妈子烀猪头呢!”
“什么?!他还有这手艺!”赢广惊讶的问道。
“典军入伍前就是个屠户,祖传的手艺。”
“哈哈,我说打仗的时候,这小子怎么这么猛呢,感情是好东西吃多了!”
“哈哈哈哈。”
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在地面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本以为这样的天儿,出门的人应该很少才对,等出来之后才发现,老百姓出来的确实很少,而那些豪门公子、千金小姐,一个个都穿着精美的毛皮夹袄,抱着手炉,纷纷来到了碧湖边上赏雪,竟与平日里一样热闹。
赢广带着典军和许斯邪来到枫祎馆内,打发小厮进去通禀,三人站在廊厅望着外面的雪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不多时,那小厮捂着面颊,一脸委屈的走了回来,没好气的道:“诸位还是请回吧,诸葛小姐今天不见客。”
赢广奇道:“诸葛芸和巧儿主仆俩性子温婉,就算不见我等,也断然不会出手打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委屈道:“今天不知道哪位公子来访诸葛小姐,手下的恶奴守在园子门口,也不让我等通传,我不过多说了几句,反被赏了一记耳光!”
赢广向许斯邪递了个眼色,许斯邪会意,走上前对那小厮道:“这些银钱你拿去,这里不用劳烦你了,下去吧。”
支走了小厮,典军笑道:“哪个不开眼的敢欺负大嫂,看我不打烂他的脸!”
赢广苦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是我救命恩人,我只是在出征前多照顾她一下,她们主仆二人都是女子,在外面也不太方便。你们二人一会休得胡言乱语。”
看典军和许斯邪一脸的贱笑,明显没有当真,赢广无奈,率先向前走去。
隔着老远就问到园子里梅花的香气,瑞雪红梅,这美景想想都让人心醉,可惜,门口的四五个家丁把这份意境破坏的是一干二净。
打头一个歪带小帽的家丁,大老远就拦在了赢广三人的面前,高声喊道:“那几个军汉止步,魏丞相的公子正在里面与诸葛姑娘小聚,闲杂人等回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尔等粗人能来的吗!快滚!快滚!”
赢广等人并不说话,单手一挥,典军几步就来到了那家丁面前。
抬头看着高出自己许多的军汉,那家丁依旧嘴硬:“我家老爷是当今丞相,你敢。。。”
话未说完,典军一把揪住这厮的衣领,单手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我有什么不敢,丞相?不认识!”
像挥苍蝇般用力一甩,就见那家丁腾云驾雾一般,撅着屁股,一头钻进了路旁的雪窝之中,剩余几人还想一拥而上,就见典军咧着大嘴,一阵狞笑,吓的这几人纷纷靠到路边,不敢近前。
赢广脚步不停,直接进了小院,来到楼下,就听到一个破锣般的声音传了出来。
“哼,你给我装什么清纯,每月还办什么答问,凭什么蒙家的那个小子能上内台,我就不行,我比那个满脑子肌肉的人强多了!本公子放下身段,不计较这些,几次三番派人来请你过府一聚,你倒好,今天有事,明天有事,百般的推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魏文轩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魏公子,还请自重!巧儿,送客!”
“滚开!”
“啊!”楼内传来了巧儿的惊叫,赢广几步窜到楼上,就见巧儿捂着脸倒坐在地上,白皙的脸上五根指印清晰可见,眼中泪光涟涟,强忍着没哭出声。
一个酒色过度的年轻人正在拉扯诸葛芸,见后面多了一人,不由得骂道:“哪来的龟孙,敢坏老子的好事,谁让你上来的!孟平!”
“少爷!”
“打断这厮的手脚,扔出去!”
“是!少爷!”
第十八章 意外的线索()
孟平错开双掌,纵身扑上,赢广侧身闪过,回手就是一拳,那孟平也不回头,反手一架,隔开拳锋,脚下步伐一变,转身一记鞭腿,重重的击在赢广护在胸前的胳膊上,赢广连退数步,卸掉劲力。
“好大的劲儿。”赢广深吸一口气,掠身而上,与那孟平战在一处。
赢广用的尽是沙场招式,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反观那孟平,招式精妙,借力打力,是个江湖好手。
正纠缠在一处,就见门外黑影一闪,典军张开双臂,猛的向孟平袭来。孟平一个小巧转身,晃过赢广,对着典军的前胸空门之处,闪电般的击出三拳,心中暗暗思量:“这些个痴傻军汉怎懂得功夫的精妙,毫无防备的露出空门,真当咱的功夫是花架子不成,今天定要在少爷面前出尽风头。”心中想着,手下的劲力更是加了三分。
就听见“嘭嘭嘭”三声,三拳尽数击中典军胸口,声音如中败革,反观典军并未如料想一般被击退,而是硬生生的挤到了孟平身前,坛子大的拳头带着风声迎头砸下。
孟平见后退不及,便沉腰坐马,双手交叉,“呔”的一声,硬架住了典军一拳,就听见足下木板咯吱乱响,崩起了无数的粉尘。
“这厮好重的拳!”刚要还手,就听见魏文轩一声惨叫,孟平急忙抽身而出,就见魏文轩被打倒在地,胳膊反扣在身后,一个年轻人用膝盖顶着他的腰眼,一只手扣住魏文轩的头,青白的面皮贴在地上格外的扭曲。原来许斯邪听到楼上交手,就在外面翻窗而入,打算包抄,正好擒住了指手画脚的魏文轩。
孟平刚想要冲过去救出魏文轩,却见赢广纵身拦住了去路,后面典军压上,孟平见事不可为,掠到了一旁,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当今丞相的公子么?!”
赢广把诸葛芸挡在身后,笑道:“你胡说什么!谁人不知当今丞相公正廉明,其公子更是人中之俊杰,断不可能干那欺男霸女之事,倒是你,在这里口口声声保护这个好色之徒,还说他是丞相之子,你是想抹黑丞相的名声么?”
孟平一愣,没想到这军汉倒是有一副好口才,自己不论怎么回答都落不到好,正犹豫间,就见魏文轩忽然停止了挣扎,说道:“小爷认栽,你是赢广吧,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斯邪,放开他。”
魏文轩站直了身子,摸着手腕冷笑道:“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的命很大,城门破了,你首当其冲,这样都能在楚军中活着回来;而且你的胆子也很大,区区一个统领,竟然敢。。。打我!”
赢广笑道:“非也,非也,你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倒是你威逼良家女子,可是大家都见到的。”
“哼哼,很好。”魏文轩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说道:“好好的过这个年吧,明年的今日我会安排人祭拜你的,诸葛芸,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我们走!”
孟平跟在魏文轩后面倒退着出了门,外面传来了魏文轩的咆哮,“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贱人都拦不住!自己滚回去领罚!”
赢广面带笑容的看着魏文轩离去,突然面色阴沉,回过头说道:“典军、斯邪守住院门,我与诸葛姑娘有要事相商。”
“诸葛姑娘,你才思敏捷,赢广此时有些不明之事,还请姑娘帮我解惑。”
诸葛芸按捺下了心情,说道:“赢公子请讲。”
“战报上从不会写一个统领怎样杀敌,他又怎知我首当其冲,独挡城门。就算战报上写明了,他又怎能看到战报?”
诸葛芸思索了一阵,道:“魏冉是能看到战报的,魏文轩是他的儿子,能知道战报的内容也说的通,至于战报上有无说过你的守城细节,你让蒙田一查可知。但写在上面的可能性不大,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是另一种可能,有人一直在观察你,可是你当初只不过是一名步卒,观察你是有什么目的呢?”
“这也是我担心的,我记得当时偏将王维与我有隙,那天晚上却让我带人帮忙巡城,我刚走到城门,就被奸细献城,如果不是典军和众将士浴血拼杀,我当时必死无疑。回来之前,我与蒙武将军也想过此事,只是当时未能想明白。后来经过调查,奸细就是王维,他勾结楚军,陷我城池,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逃往楚国,而是消失在了秦境之内。。。我怀疑。。。”
“有人接应他!”诸葛芸接道:“能不惊动他人,悄悄的安排下千余人的残军,此人地位应该不低。”
赢广摸着下巴道:“魏文轩应该知道些什么。”
“总能想到办法的,还没问,你今天来这儿。。。”诸葛芸问道。
“我都忘了,快到年关,你们主仆如果不打算离开咸阳,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诸葛芸还未回答,倒是巧儿在旁边说道:“确实呢,前几天我们小姐还说。。。”
“巧儿!”
巧儿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那就这样定了,农历二十九,我来接你。”赢广笑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出了枫祎馆,赢广还在回想魏文轩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个阴谋织成的大网在渐渐的收拢,王维,这个已经渐渐淡出视野的人究竟是怎么一个角色,那日的巡城分明就是一个要自己性命的陷阱,可是自己一个小人物,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赢广忽然想起了那个鬼面黑衣人说的话,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却可以试一试。
想到这,赢广摸了摸腰间的印鉴,说道:“大个儿、斯邪,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进了一条小巷。
见前后无人,赢广掏出了黑衣人给的印鉴,在墙上找了个隐蔽之处,将那刮花的一面重重的印了上去。
完事收好印鉴,左右瞧了瞧,漫步出了小巷,既然你们那么神通广大,那么就等你们上门好了。
大雪还在下着,小巷内赢广的脚印渐渐的被积雪覆盖,终于不见,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直直的站在印迹的前面,分辨了一会,一挥手,墙上哪里还有一点痕迹。
一阵寒风刮过,小巷内空无一人。
第十九章 暗影现()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赢广一干弟兄陪母亲用过了早饭,正在厅内说话,就听见外面院门叩的山响,暗道:“这魏文轩的报复来的好快!”没成想外面传来了蒙田的声音:“赢大哥,快跟我走,二叔他们今天回来,已经在城外三里扎营了!”
典军笑道:“张朝、卫东这俩小子定然也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咱们的墨麟营满员没有。”
许思邪道:“一营万人,现在已近年关,估计跟来咸阳的太多不了,年后归建,方能有个直观印象。”
“别说没用的了,先去接蒙将军!”赢广带着二人,与蒙田一起向城外驰去。
城外三里,一个偌大的军营一夜之间已然成型,门口竖着拒马,墙后立着箭楼,一队队的秦兵来回巡视着,并没有因为远离前线而少做了半点。四人距军营一里就被哨兵拦下,验过腰牌之后方才放行,没行进多远,就瞧见营门大开,两骑骑兵自门内奔出,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张朝、卫东!
马上两人乍见赢广,也是惊喜非常,勒马收缰,下得马来,一头拜倒:“末将张朝(卫东),拜见统领。”
赢广连忙扶起二人,笑道:“都是兄弟,如此客气作甚,怎么,难道你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出来的不成?”
张朝答道:“我等安排了营内弟兄,本打算去拜访统领,哪成想刚出门就遇见了。”
“那正好,如果没遇见,你们可要白跑一趟,我正要迎接蒙将军,你们随我一起吧。”
卫东接道:“统领,蒙将军现在不在营中,半个时辰前,老侯爷派人把将军叫走了,听说丞相去了侯府。”
丞相——魏冉!
赢广心中暗想,难不成魏文轩回去请了他老子前来出头?又一想,不对呀,堂堂当朝丞相,会放下身段为自己儿子抢女人的事强出头么?左右想不明白,见典军、许思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仿佛情况不对,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跟着自己亡命天涯的熊样儿,不由得笑道:“你们担心个球,我大秦铁铮铮的汉子,岂能让一介文人吓退?走,随我一起去拜见将军!”
蒙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连大王都见过了,还会怕见一个丞相?”
“哈哈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走,边走边说!”
一行人调转马头,穿过城门,跨过几条街,来到了离校场不远的蒙府,就见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蒙府的门口,轿子边上挂着一个魏府纹章。【 】
众人打马来到府前,翻身下马,门丁接过缰绳,自牵到院后去了,赢广、蒙田来到大厅,就见到蒙冲坐在堂中正位,左边首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秦丞相——魏冉。
见众人进来,魏冉笑着对蒙冲说道:“秣陵关一战,蒙武统兵有方,想来用不了多久又要高升了,我先在这恭喜侯爷了。”
蒙冲笑着回礼:“丞相客气了。如果没有丞相后方的调配,前方粮草充足,士兵们方能安心作战,丞相,你的功劳也不小。”
“唉,侯爷过奖了,过奖了!”魏冉笑着抬了抬手,说道:“我就不再打扰了,你们慢聊,慢聊。”
魏冉起身,对蒙冲施了一礼,转身向厅外走去,赢广等人弯腰施礼,道:“见过丞相。”
“恩。”魏冉顿了一顿,“赢统领,犬子前几日失礼了,胡乱说了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敢,不敢。”赢广低着头,腰弯的更深了。
“恩。”魏冉不再说话,缓步出府而去。
典军和许思邪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的茫然,这是怎么个情况,堂堂大秦丞相竟然向区区统领解释,这简直不能想象。
“你们都进来吧。”蒙冲向众人招手道。
蒙家历代戍边,族中名将辈出,家风也与军中无异,席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少了文人之中的拘礼,添了不少粗犷,气氛倒也融洽。
这一顿酒直到了三更才散场,谢绝了蒙田等人相送的好意,赢广回到住处,让典军、许思邪自去歇息,回身关上房门,在桌边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水,醒了醒酒,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叩门之声。
赢广眼中的酒意一散,恢复了清明,门外之人会是谁呢,典军他们可从来不会敲门,都是直接推开就进的。
“进来吧,门栓没插。”赢广淡淡的说道。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寒风夹着雪花顺着门缝滚了进来,一名戴着鬼面的黑衣人步入屋中,反手扣上房门,面对赢广单膝跪地,拱手道:“暗影天部首领,陆大,见过少爷!”
赢广道:“你叫我。。。少爷。”
“是,一切都是大首领的吩咐。”
“也罢,只是没想到这印鉴还真的好用。”赢广把玩着印鉴,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陆大,想看出些什么,可惜,鬼面之下,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不知少爷传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