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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来,其实楚帝从无诛杀武将之心。何况他分明已经意识到皇权旁落,方才刻意提拔韩天遥等与济王交好的大臣。即便十一没有回宫,有济王在,也可保得韩天遥放心出征,再无后顾之忧。
再说,他的十一还在这里……
凝视着眼前焦灼不安的女子,韩天遥的眉眼不由温软,再不肯掩饰自己的倾心信赖和满心温柔。
花浓山庄那一。夜的鲜血和烈火再次卷上心头,十一忽然不敢看韩天遥黑亮的眼睛。
她低头对着他下方的松风清韵琴,慢慢道:“嗯,是我多虑了……你还弹琴吗?”
松风清韵虽不如太古遗音有名,形制却与太古遗音相类,乍看倒似一对。
韩天遥随手拂琴,“若心不能静,如何弹琴?”
他顿了顿,忽莞尔轻笑,“我原以为你回来后应该无心弹琴。但听你琴音,虽烦愁了片刻,倒也很快平息下来。”
十一便知他已尽知宫中之事,遂道:“跟晋王世子一路说着话,倒也看淡了许多。说到底,是他们夫妻的事,我如何管得了?”
她说着时,猛地想起宋昀来,不由惊呼,“咦,阿昀和我一同回来,我竟怠慢了他!”
韩天遥无奈地一摇头,沉静的黑眸却愈发柔和。
扰乱旁人一池春水,便没事人般顾自离去,这类事儿从小到大她必定做得不少。
但她并没有忽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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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祝大家中秋快乐,美满幸福!
曲,春。梦沉酣(三)()
十一奔出去看时,狸花猫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暖炉旁的毯子上打盹。
宋昀早已离去,连同他的三花猫。
剧儿道:“奴婢挽留过,但世子说府上正有客候着,不便久留。”
十一静默片刻,叹道:“罢了,改日我再向他赔礼。小珑儿呢?”
小珑儿搬来琼华园,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齐小观。可韩天遥多以看她之名而来,她始终不露面,也未免太不配合。
剧儿已答道:“刚从这边经过,说是让三公子带着去看什么百年老梅。”
韩天遥忍不住看了一眼琴室那边的朱砂梅。
黑黢黢的暗夜里,勉强能看得出依约的树影,可哪里看得到什么梅花?
那幽幽暗香倒是愈冷愈浓,卷在寒恻恻的空气里被吸入肺中,连五脏都随之清冽芬芳起来。
十一无语,苦笑道:“呃……或许是去赏梅香?”
韩天遥饶有趣味,负手道:“走,咱也瞧瞧去。瞧瞧这暗夜里的梅花,是不是格外有味道。”
十一抬眼瞧着满天星斗,懒懒道:“算了!若是踏雪寻梅,或者月下观梅,或许还有几分意趣。这乌漆漆的夜,咱们……”
话未了,已有一件斗篷覆到肩上。
韩天遥轻笑道:“走吧,正好唤他们回来一起用晚膳。——我的清闲日子也算到头了。纵然还会在京中再待几日,下面必定日夜忙碌,再也没空过来看你和小珑儿了……”
十一心底忽然陷下去一块,侧头瞧向身畔男子。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硬朗英挺,虽没有宋与询、宋昀的温润美好,却有一身铮铮傲骨。
这样傲骨英姿的男儿,正是她少时心中的英雄。
她恋慕宋与询,于是平生最恨之事,就是宋与询居然不是那样的英雄。
她的眼圈有些红,却轻轻一笑,说道:“好,瞧瞧去。”
她错过了平生最挚爱的男子,她不想让她心中的英雄怀抱遗憾奔向战场。
----------腊冬深夜,谁赏春。光--------
夜很黑,韩天遥提着盏小小的八角绫纱宫灯照着眼前的路。
周围一片寂静,听得到风过树梢细细的声响,以及落叶在地间轻轻翻滚的声音。白天还算苍翠明丽的园子,如今只看得出树木粗粗描绘的暗影,重重如山峦起伏。
鼻际传来寒香阵阵时,有一声两声低低的呻。吟顺风飘来。
两人都是一怔。
韩天遥反应极快,连忙吹熄了灯笼,轻轻置于路边,拉着十一蹑了手足奔过去。
他们身手极高,以至于对面那少年虽然武艺出众,竟然丝毫不曾觉察。
又或者,是太专注于他目前正在做的事了。
临近溪边的坡地上,的确有一株老梅,枝干苍古虬曲,却正花枝颤动,簌然飘着花雨。
小珑儿娇小的身躯被齐小观有力的臂膀压在梅树上,发髻已经散乱地歪到一边,兀自踮着脚尖紧紧回拥齐小观,在气喘咻咻间嘤咛出声,却是不胜娇羞欢喜。
有梅瓣飘到她面庞,齐小观便衔起那花衔,贴到她唇边,吃吃地低笑……
小珑儿欲避还迎,小猫似的往他脖颈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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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匆忙撤身而退,一气走开老远,才对不疾不徐紧随她身后的韩天遥抱怨道:“这小观……两年不见,越发不像话了……小珑儿才多大?”
韩天遥含笑,“看着小,其实等过年也已十六,可以说亲事了。何况她虽小,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小观品貌俱佳,又在咱们身边,都是知根知底的,若他们彼此有情,倒也称得是天配良缘。”
他携过十一的手,沿着小溪往前行着,慢悠悠道:“且走走,等等他们吧!总不能这时候惊散鸳鸯。”
十一道:“有什么好走的?黑漆漆的,又冷。”
她虽这样说,脚下却已随着韩天遥慢慢向前行去。
因听得她说冷,韩天遥张臂将她揽了揽,几乎半拥于自己怀间。十一高挑窈窕,但韩天遥个子更高,且肩膀宽阔,胸怀温暖,竟真将那寒意挡去大半。
十一走了一段,不觉仰起脸来,看了韩天遥一眼。
韩天遥却始终瞧着她夜色里宛如皎月的面庞,以及那低敛的浓黑长睫。
见她抬头,他一笑,忽低头,飞快在她面颊亲了亲。
十一蓦地脸上窜烧,怒道:“韩天遥,你作死呢!”
她拭着被韩天遥亲过之处,急急要挣开他时,韩天遥却将她扣得紧紧的,再不容她离去,口中却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作死……我只是舍不得你,十一。”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轻软,软得不像出自这么个冷峻傲岸的铁骨男儿之口。
可他偏偏这样柔情万分地诉说着他的情意,浑不顾十一可能一张嘴又是毒蛇般的刻薄嘲讽,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十一的确很想刻毒地挖苦回去,至少也要甩开他那不知趣拥来的臂腕。
可也许天真的很冷,也许这皇家苑囿实在太大,也许一个人在这样的黑夜里走着实在太孤凄,她居然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嘲讽他。
一直深贮于心底的那股酸苦也许酝酿得已经太久,时不时地便要翻涌上来。
她的眼底又是一阵阵地发热,好一会儿才道:“韩天遥,我知道你是真心。”
他性情刚硬沉静,便是纳过再多小妾,她们也只是他闲暇生活的点缀。
他应该从未对人说过那些绵。软的情话,更不会一次次被人刻毒地讥刺回去。
只因真心,他才肯放下自尊。
哪怕她有意无意地一再践踏,他都不曾放手。
但这一次,十一决定跟他说明白。
前面是竹林,疏朗竹影里又飘着梅的寒香,隐隐约约的,再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却于无声无息间沁到了骨子里。
于是满怀都是那寒凉的暗香幽幽。
十一慢慢走到一丛翠竹跟前,抚着那柔韧的竹竿,坐到了旁边的青石条凳上,低低道:“从前询哥哥到琼华园时,最爱这竹林了。后来我对他越来越失望,见他一次,便恨他一次,而且越来越恨……恨到后来,我就把这片竹林给伐了。”
韩天遥向四周一张望,“可竹林还在。”
“因为根还在。你看,才两年而已,就已长得跟原来一样繁茂了!”
十一抬眸看他,眼底清莹若含露珠,唇角却咧着满不在乎般的笑,“当年恨他到极致时,我也曾以为我心里应该没有了他,有的只是恨。可那日忽然看他‘死’在我面前,我才发现我似乎被人活生生地剜掉了心。原来那种刻骨怨恨的根,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喜欢到了极致,容忍不了瑕疵。我痛恨的只是他的瑕疵,从来不是他。我对他的喜欢,是伐不掉的根,多少年都在,而且越长越繁茂。”
韩天遥坐在她身畔静静地听着,然后道:“嗯,你喜欢宁献太子,曾喜欢到愿意与他同生共死……那现在呢?”
十一抬眸,略显茫然,“现在?”
韩天遥轻笑,“现在,并没有人拉着你,你还会跑到太子陵前自尽吗?”
十一道:“不会……他要我活着,好好活着。我不想他生前心伤,死后魂伤。”
韩天遥道:“对,他要你活着,好好活着。而且,你还有凤卫,还有父皇、母后,还有师兄弟,还有……我。你都该割舍不下吧?尤其是我。”
十一面上便浮起愠怒,瞪向这自大自恋的男子。
韩天遥若无其事道:“如果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如果你一路救护我,照顾我,让我依靠你,到后来也愿意信赖我,愿意我一直唤你十一,愿意让我走入你的缀琼轩,愿意让我弹你的太古遗音……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后,你还是对我毫无感觉,就当我白说。”
他的眼底蕴上浅浅的笑,清朗若松月流辉,“可我偏不信这么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十一,当年你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在宁献太子死后痛悔至今;今日。你当真还看得清自己的心吗?当年你溺于对他的恨错过了他,今日。你打算溺于对他的爱错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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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我想说后天见了……瘦成干的存稿表示顶不住了!
曲,春。梦沉酣(四)()
听他一气说完,十一盯着这个忽然间口齿利落的男子,竟有些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她才能再次问出那个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你到底要不要脸?”
“不要!我只要你!”
韩天遥果然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却很快加上了一句,“我担心此去疆场,一去不回,很多话再没机会告诉你,很多事你再没有机会看清楚,所以我一定要说明白。”
借着小珑儿和狸花猫来探她,这些日子他拐弯抹角做得已经够多。
骨子里,他更喜欢武者的直接爽快。
所以,他紧接着做了更直接的事。
他伸臂揽过她,低一低面庞,将她亲住。
十一周身一颤,忙去推搡他时,韩天遥双臂已如钢铁般将她紧紧束住,再不容她挣动。
“十一!”
他的黑眸深浓,微哑的嗓音里亦有着深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是与他周身冷硬气质判若两人的热忱。
“我喜欢十一!”
他认真地说着,温热的唇贴上她柔软的唇。瓣。
十一凝视着眼前靠得极近的面庞,手足间渐失去了挣动的力道。
她当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吗?
她当真会一错再错吗?
她只知她的心跳很激烈,和跟自己紧紧相贴的那男子一样跳动得很不规则。
她略略仰起头,默默承应他。
很小的暗示,却已足够。
韩天遥微微一震,便松开束缚她的手,深深地追逐着她清甜的气息……
十一不自禁地颤悸,柔软的臂腕环过他的腰,仰面回应着,感受着他给予的愉悦。她阖着眼,浓睫低垂,如被雾气沾湿的蝶翼轻扇,不经意间便有水珠无声沁出。
韩天遥轻柔地拭去那水珠,温热的唇移到她眼睛上,轻啄。
她虽高挑,到底习武之人,腰。肢远比寻常女子细软柔韧……(河蟹爬过……)
十一打了个寒噤,低声道:“遥。”
“嗯?”
“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声音有些哑,却不仅仅因为嗓间的哽咽。
她眼前这个男子,或许真的寡言少语,但情感诚挚之时亦能说出最温柔的情话;他如今比宁献太子逝去时还要年长,且早已历过情。事,自有一番手段。而十一虽过了少女时的蒙昧无知,于男女之事似解非解,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韩天遥深深注目于她,低笑道:“好。若我平安归来,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希望我们能一起,从头活过。不过,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能回来,我和宁献太子一样,盼着你能好好活下去。代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你……”
十一胸口闷痛,竟因他那句话呼吸一窒,一时竟透不过气来。
她凝视着韩天遥,许久,许久,忽抱过他脖颈,重重咬了一口。
兵法里有一招叫以退为进。
十一看出来了,可依然落入彀中。
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她无法不震动。
韩天遥嘴唇吃痛,却笑道:“轻点儿!若是咬得青紫,夏日里还能说被蚊虫叮咬,冬日里可怎么说?可不让同僚和将士们笑掉大牙!”
十一道:“你可以被人笑掉大牙,但你记住,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你的母亲在等你回来。”
韩天遥拥她于怀,眉眼温软如绵,带着隐隐的诱哄,“还有呢?”
十一盯他半晌,方道:“还有,你的妻子,在等你回来。”
这回,轮到韩天遥屏住了呼吸。
他嘴角含笑,眸光却认真之极,“十一,你……确定?”
十一深深地吸了口气,直直看到他的眼底,“我确定,如果你平安归来,我就是你的妻。”
“即便……你心底最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论于公义,于私情,我们都是最合适的。我们应该站在一起。”
十一捏着他的臂膀,手上很用力,字句更是铿锵。
韩天遥甚至不确定,这不像情话的情话,她到底在告诉他,还是在告诉她自己。
暗夜里,十一竟能看出他眼底的探究,面庞上本来被冷风吹得有些下去的热意便又涌了上来。
她轻声道:“我说了,给我一点时间。——等你出征回来,应该差不多了吧?到时……咱们成亲!”
她从小行。事果决,于感情上也从不肯拖泥带水,方有当年十五岁示爱宁献太子,以及察觉异常后挥剑断情、寸步不肯容让之决绝。
如今她既已下定决心,此时再不迟疑,竟俯身亲上他的唇。
她的唇形美好小巧,宛若温柔绽开的小小玫瑰。(河蟹……)
“十一!”
韩天遥哑了声线,含糊地唤了她一声,将她紧拥于怀中。
---------下方有很多只小河蟹在爬着玩儿---------
这晚韩天遥没有回韩府。
他们回缀琼轩的路上,原放在路边的绫纱灯笼已不见了,齐小观、小珑儿都托辞没过来用晚膳。
想来齐小观带小珑儿离开时在梅林边发现了他们的灯笼,再问到侍儿,知晓十一等曾去寻他们,却也尴尬羞惭,一时便不肯露面了。
用过晚膳,韩天遥并未离去,径自要水洗漱过,便在十一卧房内盘桓。
二人共历一场患难,同一屋檐下相处的时候不短,但他一贯君子,纵然倾心十一,也从不会无礼纠缠。
但今夜,是十一自己说,她会是他的妻。
若不是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也许十一永不会开口说出这句话;若不是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韩天遥将有足够的耐心在她身边守候等待,直到她心门完全开启的那一天。
可韩天遥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只有十一的承诺,以及连十一自己都不能确定的那份感情。
屋里的炭烧得极旺,两人脸上都被熏得泛着薄薄红晕。十一早脱了外袍,对襟襦衣下系着条藕色素裙,愈发显得身材颀长优雅,面如朝花初绽。
十一问:“你不打算回去?”
韩天遥黑眸如夜,静静地凝望她,“我怕一觉醒来,你就反悔了。横竖回去也没事,我便在这里守你一。夜,若你反悔了,可以立刻告诉我。只是过了今夜,我可不许你再反悔。”
十一顿了顿,走到他身畔仰头看着他宛若刀斧斫就的鲜明轮廓,眸心若有星河晃动,璀璨却微有恍惚。
半晌,她环住他的腰,低叹道:“好吧……其实我也怕自己反悔。”
韩天遥与她缠。绵片刻,默不作声将她拦腰抱起,置于床榻之上。
外面很冷,两人身上却都很烫。
韩天遥的唇却有些凉,贴到她面颊时恰到好处地缓解着她面颊的赤烫。
十一微阖了眼,品尝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悸动,并感受着彼此对自己的沉溺。
这样的男子,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且志趣相投,可以并辔江湖,可以琴酒相和,于她的确已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她的确不该反悔,的确应该斩断自己可能反悔的道路。
她伸手解开了韩天遥的衣带。
韩天遥吸气,唇一点一点游移而下……
眼前女子身段之美好,绝不逊于那宛若天人的绝美容颜。
中衣里面便是丝质的荼白抹胸,绣着燕儿双双,正逍逍遥遥嬉戏于春日的杏枝。她胸口起伏,那燕子便振振而颤,直欲破衣飞出。
“唔——”
十一纤长如凝脂的臂腕环过他脖颈,光滑的肌。肤竟因那刺激浮起了一层粟粒。
韩天遥微笑着安抚她不安的躯体,将她拥缚住自己的臂腕握住,取下。
细软的臂膀自他宽大的掌心滑过,触感宛如最名贵的丝绸,却有着令人心旌神荡的柔暖。
目光瞥处,那玉白的肌肤上却有朱砂一点,殷。红夺目,小巧如米珠,正是守宫砂。
十一虽然双颊绯红,秀眉微蹙,并无半分抗拒之意。
韩天遥眸光愈发地深邃,听她极不均匀的呼吸,却慢慢牵过旁边的锦衾,掩住那令人几乎无法抗拒的娇美身躯。
十一被轻轻松开时,才察觉自己已被锦衾整个儿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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