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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美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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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板终究承受不住几个男子一起使力,从中间生生断了条口子,颜雅筑一脚踹上去,这才把里头也被火烤脆了的抵门物也踢开。

“公子!!”

他顾不上背后惊叫,猫着腰躲过蹿出屋来的大火,进了屋子。

若说外头只是炎热,屋子里面则是变本加厉地炙烤。无处可跑的滚滚浓烟聚集在房梁周围,不断地翻滚着堆积在高高蹿起的火苗周围,屋子里虽然烈火熊熊,却因为这些浓烟,叫人几乎不能视物。

“小宝——!!!”

颜雅筑臂膀挡着右方直扑脸颊的热气,用力大吼。

这一声呼唤,在周围“劈啪”作响的木头爆裂声中,显得声嘶力竭,尤其可怖。

颜雅筑叫得太过用力,一吸气,便呛入大口烟尘,叫他咳得双目通红,弯下腰去。

他推开原本疑似是桌子的物体,跨进屋子更深处,只见到那原本该睡着袁宝的床上,已是滔天火焰,早已把床帐烧光的火,现在正吞噬着漆木床架,留下床板中央一团黑糊糊的玩意,蜷缩在那里。

一动不动。

他觉得心跳骤然停止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已止歇。

无论是外头人惶恐的呼吼、被破进来的水瞬间蒸发的“嘶嘶”声响、被高温炙烤后的轻微爆裂、还是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缓缓地伸出手,朝着那个被火焰吞噬的、孤零零的床而去,张了嘴,却没听到自己声音:“……小……宝?”

一阵巨大的爆裂,右侧倒伏下来的某条横木,朝他劈头盖脸倒下来。

火焰的接近,甚至点燃了他飞扬的发,可是颜雅筑连伸手抵挡的气力都没有了,他只觉得滔天的恐惧,还有疲惫。——

若连遵守承诺的对方都已不再,又要向谁去解释自己心意?

又要向谁去明说,自己究竟是如何地珍视着她每一次笑颜,如何在她说出那番决绝话语的时候,心如刀绞?

现在心也没有了,倒是……不用再在乎什么。

“公子小心!”

夜低沉的呼喝从天而降,将那横木一脚踢偏了位置,强硬地架着他离开这地方。

湿润而冰镇的巾帕很快贴上他额角,那里被火焰灼烧到的地方,和上回去寨子留下的伤疤是在同一处,此刻皮肉迅速地发红肿胀,若不迅速治疗,恐怕要留下不小的伤疤。

大夫急匆匆地赶过来,想要给他额角上药,却被颜雅筑不耐地挥开了。

“公子,”夜在一边浅浅地喘气,显然冲进火海,对他也是消耗不少,“季东篱被救走了。”

颜雅筑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慕容允和那两个男人被发现不省人事,倒在院子里,还有……”

说到这里,夜也有些疑虑,倒是颜雅筑看出了他面上怪异表情,便开口问,“怎么了。”

“……还有袁姑娘也在那儿……公子!!”

不等夜说完,颜雅筑就像身上又添了无穷的力气,一下子站起身,旁边守着的大夫被推得一个踉跄,眼睁睁看着他,直线朝颜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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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双手颤抖地将她从地上抱起。

有人用尽全力地裹住她,生怕再次失去。

有人声音带了颤,贴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呼唤她名字,恳求她留下来,恳求时光回转。

鼻端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浓浓的焦糊味,像是刚从某处着火的现场疾赶过来,包裹着她的臂弯也是滚烫惊人,如同火烧。

袁宝意识朦胧,身子却无法做出回应。只能由着那人紧紧箍住她,唯恐她化作袅袅烟云,消失不见。

“莫要再离开我了,小宝……”

温热的唇抵在她耳边,朝她耳边说话,好似要印到心里去一般,执着地重复着,“一次两次,我都能去追你回来,却是再多次数,我便只能用别他方法了……莫要怪我。”

袁宝听了这话语里的执着,只觉心惊,想要睁开眼,无奈身子和意识宛若分离,就算她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丝毫动弹不得。袁宝能感到对方些微干裂的唇瓣贴上来,探入的舌尖小心翼翼,引导着某种苦涩液体一同窜入她口腔。

对方的舌尖紧紧缠住她的,像是要叙述相思一般,将满腔委屈的情谊都尽数倾倒。不断有苦涩的药汁流入,味道似曾相识。

这种动弹不得,被人强行喂入药物的处境如此叫人惊恐;但无论袁宝心中如何呐喊、抗拒,她的咽喉却自动地吞咽着对方哺喂的液体,有时,多余的液体会从嘴角沁出,对方便不厌其烦地吮吻着,将多余的药汁一一舔去。

她能感到那药汁顺着喉管侵入身子,在腹中隐隐地发热。

这一回的药量,似乎比以往都要多、都要浓。

她几乎每隔了一个时辰,便要被喂入如此大量的药物,就连屋子里头徐徐点燃的香炉都添加了不明成分的药材,整个空间,都萦绕着一种迷离而迟缓的气氛。

袁宝甚至能想象这喂药的场景:黑色药汁,被小心而缓慢地渡入她口中,周围皆是烟雾缭绕。

俯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表情温润,黑发垂落,一双星眸里含了水汽,圣洁而小心翼翼,嘴下却肆意地做着亲吻的动作。深深地探入舌尖,药汁漫出的时候,甚至带了些淫 靡色彩。叫人看了面红心跳。

袁宝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娃娃,被妥帖地安放,温柔地对待,但这种温柔和妥帖,却都是他人强加给她的虚假幸福。她不能动、不能言,只能无助地感到自己的意识一日日混沌,就连自己有意识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甚至到了后来,非常少有的、思维清醒的时候,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一切经历,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虚无之梦。

没有白日,没有黑夜。

身边那个男子着了疯魔一般地陪伴着肉 体动弹不得的自己,就像陪着一个被装扮华丽、却毫无生气的娃娃,他肆意地亲吻,手指触摸着自己肌肤,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

药汁就如给予娃娃生命的血液,他口对口地从嘴渡入,顺着喉管,抚触到她腹部,然后贴着袁宝的耳朵,发出满意而沙哑的低笑。

这一切,简直就如同在进行某种虔诚无比的神秘仪式,似乎只要将这些药汁都灌完了,仪式便宣告完成。

偶尔,颜雅筑亲得太投入了,也会动情。每当这时,他便会暂时松开拥着袁宝的怀抱,在一旁等待粗重的喘息逐渐变得平稳,再重新拥她入怀,亲吻她头顶,

“小宝……再也不要离开我。”

【无踪无影】

窗外雨正大,绿叶被厚重水滴击打得几番垂落,却又韧劲十足地不断抬头,几番来回,百折不挠。

花儿却是早已气息奄奄,经受不住这劲力的冲击,垂下了脑袋。

袁宝默默地坐在窗边,就算是这有些无趣而重复的景致,她也看的津津有味。

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一只初生的猫儿,面上白纸一般、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的表情,看着外头雨水,歪了脑袋,默默地伸出手去接。

“啪。”

雨水击打在手掌上的触感好奇怪,像是冰凉的石子,又如同碎掉的瓷器,圆润和尖锐奇异地混合在一块儿。袁宝似乎来了兴致,手越伸越长,大片的雪白手臂都露到室外,手上轻薄红纱都被打湿,粘糊糊地帖服在臂上,透了丝丝凉意。

被浸湿的红纱像是血般艳丽,称得她肤色胜雪,透出一股子娇弱味道,愈发动人。

袁宝看着自己白皙的左手,被雨水打得湿透,上面跳跃的水珠不断累积,偶尔顺着指缝积聚,流入手掌构成的小小凹槽之中;更多的,却是无论她再怎么勉励握紧,仍旧漏走落地,极快地消失在万千水珠里头,再寻不见。

手腕上头挂了一串珠子,红艳艳的玛瑙石,据说是千里挑一的极品,虽然她这傻丫头也看不明白这贵重来历,倒是知道这手环就一个字罢了——“贵”。

在雨水中显得愈发经营透彻的玛瑙石,袁宝翻来覆去地看,心里倒是好奇胜过了欣喜。她觉得颜木头八成是被奸商给骗了,就这么小串手环,居然也要了几百两银子。不过既然很贵,袁宝自然还是欢喜的,收回手来反复地翻看,迷迷糊糊地觉得,这手环贵则贵矣,只是怎么颜木头不索性地送她个小元宝?

今天清醒的时间比较久,她一人看了许久的雨景,却也实在困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便靠在卧榻上,头一点一点地睡过去……

“小宝?小宝……”

有人轻吻着面颊,袁宝觉得很痒,翻过脸躲开,谁知对方恶意地索性不亲面颊了,逮住她□出来的脖颈,在上头一下一下若即若离地亲嗅。鼻子供着脖颈最脆弱的部位,像只大型的犬类,直叫人觉得发痒。

“……唔……”袁宝睡得困乏,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地抗议着,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始一下一下,亲着她合起的眼睑。

终于被亲得烦了,袁宝慢慢睁眼,这才看清面前人,果然是颜雅筑。

“今天做了什么?”颜雅筑握住她双手,不等她回答,却又皱起眉头来,“怎么手这么凉,袖子还是湿哒哒的?玩水了?”

话语还是温柔的,语气里却带上了关切的责备,说得袁宝有些委屈地撅嘴,“可是整日地闷在屋子里,太无趣了……”

虽说她的身子确实不如过去,动不动地就犯困,还非得靠那黑色的药水支撑着,才不会动不动地着凉生病,但这么整天整天地呆在屋子里,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颜雅筑偏过头看她,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合掌将她两手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你还说,前几日出门去游水,结果回来,还不是病了好多日?”

袁宝被他说得低下脑袋。确实,自从袁府生了大火,把她困在屋子里熏了半日,她再醒来,身子就大不如从前了;甚至就连记忆,也不如过去的好,时常犯迷糊,偶尔还会把梦里见到的事情和现实搅浑,觉得爹爹已经死了。

爹爹虽然在大火中伤了腿,还去了半条命,但至少活了下来。

如今日日低躺在床上休憩,气力不够,每回她去看,都是睡着的,偶尔开口同她讲两句,也是语无伦次,甚至就声音也哑了,似是给烟熏得,叫她陪在一边,忍不住地想哭。

见她这么伤心,颜木头每次陪在一边,也都是一脸心痛,常常事后久久地抱着她不发一语,等她心情好些了,再陪着她睡过去。所以袁宝老是觉得,虽然袁府发生了大火,就连爹爹也烧了个重伤,但至少身边还有颜雅筑陪着,这一切看起来,就还没那么坏。

只是梦境里断断续续的画面,总也叫她有些烦恼,偶尔梦到了,醒过来便是愈发地浑身无力,叫人心里憋闷得慌:若是身子老是不好,难不成叫她个好动的丫头,就这么一辈子地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

“今日也很忙?”袁宝低头看专心给她捂手的颜雅筑,觉得他最近好似憔悴不少,就连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光也没过去长,有好几次出现的时候,甚至连身上朝服都未脱去。

“再忙也会来陪小宝,”颜雅筑抬头看她,笑得眼睛都玩起来,轻轻地刮了她鼻子一下,“如何?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去外头采莲藕?”

“好啊好啊!”袁宝笑眯眯地点头,手被捂得暖暖的,听说能出门去玩心情也开朗不少,“回来给爹爹也送些去!”

颜雅筑只愣了一秒,便笑眯眯地答应,“好,你亲自送去,顺便看看你爹爹。”

“颜木头……”

“嗯?”颜雅筑蹲在她面前。

袁宝忽然认真地看着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地回答我。”

“怎么了。”颜雅筑柔声地问,面上倒是也收敛了笑。

“爹爹是不是好不了了。”每次去看他,他都那么虚弱,总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就连她不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浑身无力,就连翻身都要靠人用力。叫人看了,心里堵得慌。究竟是多大的火, 才能把爹爹伤成这样,袁宝每每用力去想,却只能觉得一片混沌,脑袋刺痛,所有关于那场大火的记忆,就只剩颜雅筑额角的一小块灼伤。

她伸手抚上颜雅筑额角,摸索着那块有些凹凸不平的小伤疤,觉得眼角发酸。

“小宝……”颜雅筑伸手,覆上她的手,“不要怕,我会照顾好你。”

他的眼神温柔却坚韧,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未食言过,叫人觉得心里安定,愿意相信他。

袁宝看着他眼睛,止不住地开口问,“你不会不要我?”

“不会。”颜雅筑想也没想地,变回答。

“不会骗我?”

“……不会。”

“你说话算话?”

“……对。”

颜雅筑起身,吻上她唇瓣,轻轻地咬着,叫人觉得背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离得太近,袁宝便看不清他表情了。自从醒过来之后,袁宝总觉得颜雅筑比过去更喜欢抱她、甚至开始亲她,好似从来也不满足,总想把她当个布娃娃似地带在身边,时刻不离。

袁宝被亲得有些发痒,笑呵呵地推开他。他也没有不高兴,哄着袁宝把桌上的药喝了,两个人吃了饭,便倚在床上,陪着她看月亮。

两个人就算不说话,四周忽然变得安静,袁宝坐了没多久,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

“小宝,明天去见一个人好不好?”颜雅筑忽然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

“……是不认识的人么?”袁宝随口问了句。

“嗯,不过我会陪着你。”

袁宝听他这么说,心里释然,靠着软绵绵的枕头,渐渐堕入梦乡。

梦里是一片混沌幽深,让她宛若坠入深色的迷雾,分不清前后左右,就连梦境,也是偶尔才闪过一幕,里头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别人演的戏。

++++++++++++++++++++++++++++++++++++++++++++++++++++++++

单莓觉得人生实在太过跌宕起伏了。

当初被师父一双美目吸引,又被他满脸的大胡子欺骗,以为这不过是个徒有其眼的平凡大叔,却不知他胡子之下,居然是美艳到了这种程度的人类。

如此高水准的妖孽,如此新鲜的肉 体,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却是见所未见。如此极品的人活在自己周围,自己居然毫无察觉,不能不算是个腐女以及穿越人的重大失职。她深深感到自己的错误,于是不断地围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季东篱,唉声叹气。

“师父没事。”泠师兄温柔地对她笑笑,企图安抚她这个小师妹。

“她哪里是在为师父担心。”另一位师兄胞兄嗤之以鼻。

单莓眼神如刀,恨不得从这个失德的攻身上剜块肉下来,“你懂什么。”

“师父只是体内的寒毒太盛,积聚许久,又恰逢重伤,被人囚禁在地牢里加了极刑。”泠师兄依旧笑得温润,“昏迷不醒是自然,不过师父底子好,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是啊是啊,师父命大得很。”单莓点头如捣蒜。

反正死也死不了,醒也醒不过来罢了,这么样和个植物人有什么差别?

她继续在床边转悠着,称着师父没醒,多拍两张裸 照。

【无缝天衣】

从勺子里留下的浓油赤酱,将盘里的鱼烹得鲜香可口。袁宝重重咽了下口水,转头看楼梯口的颜雅筑,不知在和谁人说话。

今儿一大早便把她从床上挖起来,袁宝翻滚半天,总算才不情不愿地磨蹭起身,听说了要去洛城里新开的珍膳楼吃饭,这才把她的不乐意统统压制了下去。

这珍膳楼据说最先是从旖兰城附近的小镇兴起的,一路上风评甚好,这便开到了洛城里头,开业没多久,便是门庭若市,就连颜雅筑也注意到了, 才迫不及待地带着袁宝来尝鲜。但菜都上了桌,他却站在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同他人说话,时不时地转头,对着袁宝笑笑,却不过来。

袁宝环视周围一圈,珍膳楼四壁装饰,都带着旖兰城那儿的西域味道,虽然名字普通,袁宝却莫名地欢喜,觉得自个儿同这饭馆很有些缘分,第一次听到名字的时候,心里便是一揪,像是梦里才会见到的地方,丝丝牵连,剥离不去。

今日颜雅筑包下了整个饭馆,却特意只为让她尝鲜,袁宝心里觉得奇怪:就算过去,他俩也经常地出入市井集市,却是从来也不见他做过这种包场的事情,莫不是今日要见的人,有什么特别?

难道是她在大火之后的身子不济的缘故?

袁宝抵着桌沿,坐久了,倒着实地有些头昏脑胀,鼻子里嗅着鲜鱼的味道,她脑袋逐渐有些发沉,身子软绵绵的,又想睡了……

“……小宝,小宝……?”

似乎是颜雅筑在叫她的名字,可是袁宝觉得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地就是不想醒。

“莫要叫她了,让她睡罢。”倒是另一个声音,就算故意地压低了声调,却仍旧掩不住的威严贵气,“这张脸,倒是同她娘亲一摸一样。”

袁宝太困了,虽然对对方的话很感兴趣,更想知道这个能让颜雅筑如此恭敬对待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那片掩盖了意识的黑雾沉沉,她不久便又沉入了混沌之中。

“死丫头……”

袁宝时断时续的梦境里,总会有个人这样带着笑意地叫她,听了叫人生气的轻佻口吻,忽远忽近地挑逗。

真的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人么?袁宝觉得自己心头缺了一块,撕扯之间常常地钝痛,她有些不明白,只能在黑暗里一步步地往前摸索。

再醒来的时候,二楼的厅堂里依旧没人,颜雅筑将她裹在薄毯里,抱在腿上,看着她刚睡醒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小丫头那么爱睡……”

袁宝视线迷蒙,刚睡醒的时候,真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一口吻上去,颜雅筑轻轻地吮了口她的唇瓣,甜如蜜糖,尝在嘴中,却是从头到脚都让人激灵的完满动人。

“季……”

袁宝脱口而出一个音节,却让两人之间美满温馨的气氛忽然冻住了。

但颜雅筑面上的愣神之色只维持了数秒,立刻又当做什么也没生过似地,将袁宝抱在膝上,喂她吃盘里的菜,“这都是你爱吃的东西,这儿的大厨可是老板亲自带来的,这位老板早年在旖兰城里名声大噪,都是因了他的这珍膳楼。”

袁宝食不知味,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要一想到那个“季”字,便是无底的黑暗。她愣愣吃着颜雅筑递过来的菜,入口便是鲜香,倒是又多了几分莫名的熟悉,只是两人各自心思,却未注意了这珍膳楼的正牌老板,正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二人身影,自言自语,“倒是有趣,没想到那个到处留情的风流种,倒也有今日这犯了太岁土的时候。”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待到吃完的时候,袁宝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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