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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快速地眨动着眼睛,竟然有些结巴,“你,你看出什么了?”
陆飞嘿嘿地笑着指着面前的金鱼池,喃喃道,“城门失火,秧及池鱼,宋小姐真是冤枉呀!”
“你,你乱说些什么!”云霄手不安份地扭动着手中的丝帕,双目含羞,陆知县的话外之意她一听便明白了,难道这是说我看上你这个人而对宋小姐产生莫明的妒妒恨吗?真是太大胆了,我可是有夫之妇,但细细一想,为什么今天来这,为什么呢,为什么一见到这位知县就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悸动,为什么,难道?
陆飞看着一位平时不苟言笑的郡主也有柔情的一面,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至少这表明郡主不讨厌自己。
话说一半就够了,再说下去那就太不合适了,不远处那个胡管家可是在那一直监视着呢。
“对了,郡主今日来县衙是有什么事吗?”陆飞回到正题,这反间计里郡主的作用也不可忽视,虽然利用一个女人的好感有些不耻,但除此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云霄看了看天空飘荡的朵朵白云,渐渐回复平静的心,“怎么,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陆飞故作惊讶,“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云霄俨然一笑,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包茶叶不就是你请我来的证据吗?”
陆飞摸了摸头,“哦,这个呀,这不是我让师爷交给赵郡马的东西吗,怎么会到你手里?”
云霄将布包收了起来,缓缓道,“你给他出了一个迷,他猜不出,便问计于我,但是,你没有给我任何的线索,你说这叫我怎么猜,不是想着让我来问你关于这样东西的迷面吗?”
陆飞干笑着,“那郡主猜出来了吗?”
“你是想我猜出来还是不想?”
“不想!”陆飞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如果猜出来了那你下次拿什么借口来找我?”
“你。。。。。。”云霄粉脸一红,看了远处的胡管家一眼,“陆知县,你太自信了吧,你不怕我把这话带给赵青风听吗,你说他会怎么想?”
陆飞轻声说道,“怕,有什么好怕的,何况郡主你已经来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么说你找我来的目的不是这包茶叶了?”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云霄心里七上八下,她似乎很想知道,但又怕他说出一些让她难堪的话来。
陆飞望着胡管家,偏着头说道,“赵郡马让胡管家来做什么,那就是我想的什么?要不,我喊他过来问问郡马爷是怎么交待他的”
云霄一时情急,忙道,“别,他来是怕我和。。。。。。”
“和什么?”陆飞笑脸嘻嘻的,眼前的这个郡主早就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她就是一个寻常的女人,一个有家无爱有爱无性的深宅怨妇,也是一个刚刚被陆飞打开情窦的二十二岁的女孩子。
“没什么,不说这些了,说茶叶吧,茶叶,你为什么会给他一包茶叶?到底你说的生意是什么”云霄慌忙支开话题。
“你也在意这种事?”陆飞歪着头问着,目不转睛地盯在她的眼睛,看得云霄眼神到处躲闪。
“不,我不管这些事,只是我来这是不是应该打听出点什么?”
陆飞一脸惆怅地道,“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这是又为什么?”云霄不解。
“现在就告诉你了,你下次拿什么借口来找我,呀,哈哈”陆飞笑得很得意。
日已中天,两人在花园聊得不知倦饿,天南海北,鬼灵精怪,伴随着陆飞夸张的动作和表情,让云霄时时发出阵阵开怀的笑声,两人其乐溶溶,宛如一阵新人在话着幸福感,看得一旁的胡管家急得是连连跺脚,却又不敢上前去偷听。
两人一直聊到日已偏西,再说下去真不合适了,云霄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县衙,临走时,陆飞让她帮了个小忙,以她的名义让胡管家去张耙子的军营给李忠送一封信。
云霄离开县衙,小轿缓慢而行,刚出县城,云霄在轿子里将手里的一封信惦来倒去的翻看着,这是一封陆飞托她让胡管家交给府营军将领的信。
不知道为什么,云霄很乐意帮陆飞做点事,陆飞说话风趣,敢于直面任何困难,且心存正义,这种男人为什么在她嫁人之前没有出现,现在只有感叹一句,恨不逢君未嫁时。
她为自己找着借口,陆知县做的事都是为百姓谋福利,那我帮他就是帮了百姓,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陆飞指名非胡管家送信不可,“胡管家,听说你和安庆府营军的李忠颇有私交,是吗?”
胡管家冲着轿子一点头,“见过几面而已”
“说来听听”
“近几年府里和张参将有些生意往来,生意来往之间见过几次,谈不上私交,这个李忠是张将军手下的一名将领,听说这次来宿松剿匪,张将军令他为中军副将,在军中名望近在张参将之下”
“那好,你帮我送封信给他”
胡管家眉头一拧,“郡主有信给他?”
云霄声一沉,“怎么,不可以吗?”
“小的不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轿子还在上下起伏的行进着,胡管家堆起眉头道,“郡主难道您忘了,大唐皇室宗亲不得私交地方官吏,尤其是掌兵的将军,如果郡主有事找他,小的可以去给他传个口信,以免落人口实”胡管家的顾虑确实存在。
“胡管家想多了,你只管送你的信,有事我担着”云霄不担心这事会牵连自己,她只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
“可是少爷如果知道会不高兴的”
“那是我的事,我也用不着他高兴,拿着”云霄将信从轿子里递了出来。
“可是……”胡管家接下,却还是左右为难。
“我的话你也不听?”
“不不,小的不敢,送送”
“现在就送去”
“现在?天快黑了,军营怕是进不去吧”胡管家有意等明天在送,这之前可以先回府问问少爷。
只不过陆飞说过,信一定要在今天晚上送到,云霄猜测这封信很可能和座山的匪乱有关,在和陆飞的聊天当中她知道他对土匪意在招安,而营军势必攻伐,想一个知县怎么能斗得过一名参将,能帮一把尽量帮一把吧。
“不,我要你现在就送,天黑之前不亲自把信交到他手里,就不用回赵家了”
胡管家看了看天,“郡主,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军营离这还有二十多里路啊”
“那还磨蹭什么”
胡管家不敢再诉苦,揣好信直奔刚走出来的县城,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军营,那得去城里雇匹马才行。
胡管家风尘仆仆的来到军营,天也阴沉下来了。
他不敢直接找李忠,只和营门卫士兵说是张将军的旧友,没费多少功夫便见到了张耙子,两个寒暄几句,张参将趁机问起昨日陆知县有没有宴请郡马爷,胡管家心想昨天郡马见过李忠,现在他又来为郡主送私信,如果这俩件事让张将军联系起来想,很容易产生误会,万一让张将军以为郡马府是在暗中示好他的部下那误会可就大了,何况昨天少爷与陆知县并没见过面,于是他说了谎。
后来胡管家也向他打听前些日子托他暗中杀害陆飞一事,张耙子告诉他,这事不急,杀一地之正堂可不是儿戏,得想个万全之测。
其实此时的张耙子不急于杀陆飞,因为他想用陆飞的命在郡马爷重新换回信任,过不了几天,这位陆知县会做一件让宁王和郡马非常震怒的事,到时候他再拿着陆飞的人头去向郡马和宁王邀功,这样既从郡马那得了好处又赚了胡管家的银子,想想张耙子都得意。
再后来,胡管家借口说想看看在军中服役的老乡,想去找李忠,张耙子问他这人姓什名谁,胡管家便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张耙子让人翻便了花名册也没找到这么个人,于是胡管家又说可能是他在军中改了名字,不如让他在军营里走走看看,看能不能见到这人,张耙子答应了他。
但是他以军人敏锐眼光和多疑性格似乎从胡管家的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安,特别是他怀疑李忠和郡马有可能谋害他,这时候胡管家来军营只是说了一堆客套话,还要见什么同乡,认识他这么多年从不听说军中有他的同乡,所以当胡管家在军营中四下溜达的时候,张耙子秘密派人监视,看看他到底找谁。
第0264章 银票()
胡管家在营中各个帐篷之间钻来钻去,半个时辰后,终于在掀开先锋营的帐篷时见到了李忠,帐篷里分左右建有两排简易的大通铺,上面一个挨着一个躺着几十个兵士,酣声此起彼伏,只有李忠没有睡下,他始终在担心自己可能会在睡梦中丢了性命,手里抱着大刀,靠在堆起的衣物上,眼睛紧紧的盯着被风时而吹动的布门。
胡管家紧张地看了看帐篷四周的动静,身体一闪便猫腰进去了,李忠虽然认识胡管家,但是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过话,几次见面都是作为随行之人出现在一起,所以李忠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胡管家蹑手蹑脚的走向李忠,也不说话,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李忠的身上便匆匆离开。
李忠惊诧不矣,举起信刚想喊,却发现胡管家已经跑出了帐篷。
胡管家忐忑不安的飞奔离开李忠所在的帐篷,生怕被人看见。
胡管家再次见到张耙子,说是都找过了,没有找到,可能这个同乡不在这,于是便告辞了,张耙子命侍卫将胡管家护送回去。
胡管家一离开军营,张耙子便把刚才监视他的亲兵找来一问,亲兵如实据答,说是胡管家挨个在帐篷中找寻,最后一处是先锋营,当张耙子得知李忠就住在那之后大惊失色。
几名张耙子的亲兵将李忠带到中军大帐。
张耙子端坐在帅案后,一脸冷笑的瞅着李忠,“告诉我,胡管家找你干嘛?”
李忠知道在这军营中没有事能瞒得过张将军的耳目,与其塘塞还不如老实交待,他将胡管家扔给他还没来得急看的信掏出来,诚恳道下“胡管家扔下一封信就走了”
张耙子哼哼笑道,“你到是不敢抵赖”有亲兵将信传递到他手里。
当张耙子看到信封上的四个字时有些傻眼,竟然有个字他不认识,于是他朝身边的亲兵招了招手,亲兵也摇摇头。
信封上写了四个字,李忠亲启,但这是陆飞写的,简体启字,整个大唐朝也就陆飞认识。
张耙子用两根手指夹着信,在面前晃了晃,对李忠说道,“行啊,用暗语是吧”
说着便将信件撕开,从中抽出两张纸,其中有张是两千两银票,另一张纸上也有四个字,安徽总兵,但张耙子又不认识这总字。
张耙子内心不安的看着两张纸,银票那很好理解,那一定是郡马为收买李忠用的,但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安徽什么兵?想干吗?
其实这并不是陆飞有意这样写,只是他从来就没用写过繁体版的字,就算是来到了大唐朝也改不了这个习惯,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法之举却歪打正着,让张耙子更进一步疑窦重重,在张耙子看来用一种暗语进行消息的传递这无非就是想掩人耳目。
张耙子将写有安徽总兵四字的纸拿起来,展示给帅案前跪着的李忠看,目露凶光地道,“不要以为用暗语就能蒙混过关,告诉本将军,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忠脖子往前探着,莫说是他了,就算是大唐朝最有学问的人也不会知道,他摇了摇头,“末将不知,也不明白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末将对将军一直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对将军不利的事”
张耙子大怒,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砸在李忠的脸上,“忠心耿耿?李忠,你对得起你这名字吗?忠,你怎么就看不出现在的你有半点的忠心,看看,这银票是怎么回事?两千两呀,够买几百亩良田了吧,大手笔呀,一出手就这么多,说,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人许诺你安徽总兵一职?”
李忠焦急万分,想这安徽总兵一职,为武将之冠,提领全省军务,真正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
总兵官,大唐领军武将最高军职,不是头衔,是一种实职,大唐立国之初,总兵官设而不授,只有在战事时由皇帝指派某名参将出征,总督各营兵事,称总兵官,战事一结束,这个总兵官就当到头了,上交军权,各部将士分归各处。
直到明中期,这种总兵官的职位才成了常设的武将实职,其权力大概就相当于明后来出现的各行省总督大致相当。
虽然安徽行省自大唐立国以来就没有设总兵官一职,这种军职只是存在边关重镇,但近些年来,朝廷为应对各行省都日趋频繁的匪乱才相继添设了这个职位,那在安徽设立总兵行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忠脸色煞白,怀壁其罪,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无法在打消张将军的芥蒂,这个背主求容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他一言不发。
张耙子让人将李忠先行带下去看管起来,如果安徽真的要设总兵官一职,那论资排辈也应当是他张耙子,李忠无名之辈也想骑在他头上,这口气他怎么也受不了。
但张耙子也想到了另一层,且不论凭郡马和宁王的实力能不能随心所欲的添置总兵官这种高级军职,单从李忠的身上来看,这很难让人相信,一个默默无言的五品小将,转眼间就官至总兵,连升六级,亘古为有、闻所为闻呀,难不成真的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张耙子不全信这些事,不过他坚信一条,宁可信其有,按最坏的结果应对及将可能到来的危险总是没错的,为保万全,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向郡马爷求证旁敲侧击一下,摸摸虚实。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天云霄的到来,让陆飞暂时忘却了芸娘被凌丹当人质带去座山的苦闷,好在是他自认为多少了解一点凌丹,这时候的县衙并不比座山上安全,只要自己能稳稳地拖住张耙子芸娘和凌丹便没有危险。
这天晚上陆飞睡得很早,睡意朦胧中,他做了个梦,一个他难以理解的梦。。。。。。
在梦中,陆飞身披战甲,手执长枪,站在一处高高的不知名的关楼上,俯视着正扣关攻打的敌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了一个将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攻城的士兵一个个都长得面目狰狞,似鬼如魅,全身都如黑碳一般,怪叫着一齐朝陆飞和他的手下蜂拥而来。
陆飞面无惧意,诚着冷静地指挥着,一次又一次将爬上关楼的敌人打退,关下横尸遍野,浓腥扑鼻的血液顺着关墙滴淌而下,将一面墙都染成了暗红色。
在陆飞的身后,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芸娘正双手挥舞着鼓锥,将一面大鼓擂得震耳欲聋,壮怀激励的鼓声让战士们斗志昂扬,无惧死亡,不少士兵抱住已经攀上关楼的敌军一齐纵身跳了下去。
敌军死者如山,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越来越多的敌军在关前集结,刹那间关前黑云滚滚,狼烟漫天,敌军的黑色旗帜遮天蔽日,海潮般再次涌了上来。
敌军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在关墙上的砖石砸出一个个深洞,将守关的将士碾成肉泥,形势急转而下。
陆飞亲身冲入敌郡,手中的长枪如蛟龙一般,上下翻腾,在敌军之中往来冲杀,枪尖飞转,挑断敌军咽喉,提枪冲刺,将敌军挑在枪尖抛入敌阵之中,横枪劲扫,将敌军数人震离关楼,落入关下的死尸堆中。
但时,敌军人数众多,眼看着就要将雄关吞没,正在此危急时刻,这时天空闷雷之声响起,狂风怒号,刹时间,一条通体金黄,四爪怒张的巨龙,自关后一跃而起,数十丈长的身躯翻滚着,钻入黑云之中,宠大的龙身在黑云之中往来腾飞,龙口大张,龙吟之声响彻万里,惊得攻关的敌军心胆惧裂,连手中兵器也拿捏不稳,如软泥一般任人宰杀,余部落荒而逃。
陆飞大喜,下令大开关门,纵马当先,呐喊而冲向了溃退的败军,守军见主将如此,士气大振,遂握紧手中刀剑,铺天盖地朝敌军席卷而去,万马奔腾,大地为之颤抖。
居高而望,陆飞的大军,如一涌金色的涛天大浪正向敌军倾泻而去,势要将前方的一切吞没,血肉在陆飞的枪尖横飞,血花四溅,突然,陆飞好像在敌军之中看到了一名熟悉的身影,是个女人,漂亮的女人,陆飞还来不及去辨认清楚,那个女人已经倒在了白泊之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梦境到这里陆飞醒了,他醒来时刚自己正坐在忱头上,双手高举,浑身大汗淋漓,他吓了一跳,回想起梦中的惊天动地他有些茫然了,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无原无故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梦境还是那么真实,金戈铁马之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那个女人倒下的身影还是历历在目,但那到底是谁呢?怎么看起来认识,而又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在梦中他只认识芸娘一人。
第二天一早,对昨夜梦中之事陆飞一头雾水,不过好在他是一个理工科的大学生,唯物主义让自己很快就把梦境之事当成了一种潜意识里的浮想,和现实生活没有丝毫关联,草草地洗漱一番,便换上便服,独自一人去往赵府,昨日他托云霄送给李忠的信只怕已经起了效果,张耙子很可能会去直接面见赵郡马,打听这事的真假,他要赶在张耙子之前见到赵郡马。
前夜,在县衙留宿的张耙子给陆飞出了一个帮他除掉赵郡马的计划,计划很简单,但一旦时成,赵府很有可能会从大唐朝从此绝迹,但陆飞现在还不想同赵家反目,他这个县太爷穷光蛋一个,他还要借取赵家的财力和生意网来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
张耙子告诉他,这些年张耙子一直在秘密帮赵府往两京官员家中运送银两,一年一次,几乎两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官员没有不涉及到的,虽然没有张耙子没有指名哪些官员拿了银子,但张耙子却告诉了陆飞一个数字,一年送往两京的银子多达三百多万两,已经连续五年了,这笔银子一大半那就是出自赵府,另一半张耙子没说,不过也暗中在提示陆飞,说可能是宁王那边送来的,赵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