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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楚渊焦急的问道。
“今儿个张夫人来找主子，说我们苑里有丫鬟偷她东西，还带了人来要搜身。主子没同意，两人争执起来，主子一时气不过顶撞了几句，不想惹怒了张夫人。她说主子以下犯上，要行家法……”
嘭——
不待秀儿的话讲完，楚渊把茶碗一放，怒道：“岂有此理！”说罢，起身快步往翠云苑方向走去。
见楚渊怒气冲冲的模样，边晨晨也顾不得喝茶了，连忙带着秀儿一齐追了出去。
“不过是个妾室，还敢跟本夫人顶嘴，你简直是活腻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想爬到我头上，做梦！”
刚走到翠云苑外，就听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
边晨晨一怔，在她印象中，张夫人虽然有参与过欺负柳红玉，但分寸一直都拿捏得很准，从没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听到这话，楚渊握紧拳头，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该死！”说着，他就要往里冲。
边晨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等等，我觉得事情可能有隐情……”
“别以为进了王府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王爷也就是贪图新鲜玩玩而已。”张夫人冷笑一声：“像你这种从勾栏院里出来的人，就是倾尽所有也比不上王妃一个指头。今儿个，我就代王妃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楚渊回头，面带嘲讽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隐情？”
“呛……”边晨晨苦笑一声，心里已经把张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想教训柳红玉干嘛扯上她，让人听了还以为是她背后唆使的。
楚渊望着边晨晨，冷声道：“如果让我查到你跟这事有关系……”话说一半，视线扫过边晨晨，踏步入内。
我会做这种事？！边晨晨跺跺脚，忿忿不平的跟了进去。
就在两人踏入翠云苑，正好见到张夫人从婢女手中接过鞭子，扬鞭正向打柳红玉。
“你敢！”楚渊怒吼一声。
“王爷……王妃……”张夫人浑身一震，回身满脸诧异的望着一前一后进来的楚渊和边晨晨。
众人一见，忙躬身行礼。
“贱人！”楚渊大步流星走到张夫人面前，一把夺去她手中的鞭子，怒道：“红玉是你能教训的？！”说罢，他走上前去，温柔的扶起被推到在地的柳红玉。
“我……我只是……”张夫人怔愣的看着楚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渊理都不理她，垂头望着拦在怀中的柳红玉，轻声道：“有没有受伤？”
“王爷，妾身没事。”柳红玉惨白着一张脸，下意识的抚抚手臂，强笑道。
楚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掀开袖子就要查看。
柳红玉吃痛一声，捂住袖口，摇头道：“王爷，真的没事。”
“这还叫没事？”楚渊强行掀开她的袖子，见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很明显是鞭子打的，登时怒意上涌。
扶着柳红玉站定，楚渊目光冰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张夫人，想也不想挥鞭而去。
张夫人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袭来的鞭子，忘了闪躲。
“啊！”她吃痛一声，倒在地上，小薄袄上多了道划痕，露出里面白白的棉絮。
“凭你也敢动她？！”楚渊怒视张夫人，由不解恨的挥鞭直朝她面门打去。
张夫人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要受下这一鞭。
众人站在一旁，见楚渊恼怒至此，也不敢出手阻拦。
眼看着粗长的皮鞭就要打到张夫人的脸，边晨晨闪身而出，抬头挡住鞭子。
“楚渊，你够了吧！”
边晨晨捂着手臂，直视楚渊大声道：“她就是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这么打她！”这一鞭要是打到张夫人脸上，非毁容不可。
“本王处置自己的姬妾，轮不到你管。”楚渊沉声道。
“就凭我是王妃，这王府中的事我怎么管不着了。”手臂上的疼痛让边晨晨直皱眉，语气也坏了许多： “这事儿是张夫人的错，我自会好好惩罚她，请王爷不要插手。”
楚渊持鞭直指边晨晨，语气冰冷道：“你这么袒护她，是不是真如她所言，这事与你有关？”
边晨晨气急，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现在郑重的说一遍，我跟这事没关系，你爱信不信！”
“最好是这样。”楚渊冷哼一声，扔掉鞭子，扶着柳红玉往里屋走。
直到楚渊走后，丫鬟才敢凑近扶起张夫人。
“王妃，我……”张夫人走到边晨晨面前，张口要解释。
“行了行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边晨晨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翠云苑内，楚渊正关切的对柳红玉询问道：“除了手臂上的伤，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柳红玉摇摇头：“没有了。王爷来得及时，张夫人刚要动手，就被王爷阻拦了。”
“你不止今天受她们欺负，怎么不告诉我？”楚渊叹口气道：“近些日子，我忙于事务鲜少来翠云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王爷事务繁忙，妾身怎能因这些小事打扰王爷。”柳红玉垂下眼帘，柔声道。
楚渊将柳红玉拦在怀中，怅然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想忍就能忍过的。”
对楚渊来说，看到柳红玉受苦，就像是看到云紫受苦一样。那张与云紫一模一样的面容上露出伤心，难过，痛苦都让他为之心疼。
“忍一时风平浪静，时间长了就好了。”柳红玉笑笑道：“妾身出身卑微，能入得了王府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能与夫人们相比？若是得罪了她们，哪天王爷不再宠妾身，妾身如何在王府中立足？”
“你怎么这么想。”楚渊抚着柳红玉乌黑的秀发，轻声道：“本王一辈子都会宠着你。”
“王爷有这个心，妾身就知足了。”柳红玉轻轻笑着，并未信楚渊的话。
第三十四章 夫人
“你不信我？”楚渊不悦道。
“王爷的话出自本心，妾身怎会不信您。”柳红玉垂着头，轻轻道：“时光飞逝，是挡都挡不住的。王爷此刻说喜爱妾身是真心话，他日因妾身年老色衰而不喜欢也会是事实。”
柳红玉的话，不带半点哀怨，只是在用平静的语气描述事实。然而这样却让楚渊更为她心疼，想想她与云紫有同样的面容相似的性格，可命运天差地别，不由得心中一紧。
“你不一样，你跟她们不一样。”楚渊望着柳红玉幽幽的说道。
柳红玉抬头，有些疑惑又带着些欣喜。她想张口问哪里不一样，但看到楚渊神色恍惚的样子，又觉得此时不该追问，遂闭上嘴没有说话。
半晌，楚渊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望着眼前温柔谦顺的柳红玉，缓声道：“这几天你安心休养，我会派人守着翠云苑的门，不让闲杂人进来。”
闲杂人……
柳红玉垂头，又长又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眸子，让人看不到她眼睛所流露的情绪。
“多谢王爷。”
“说什么感谢。”楚渊缓缓一笑：“你是我的人，若是连你都护不周全，岂不可笑。”
“王爷……”柳红玉低声叫着，眼中满是感动。
楚渊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处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我还有事不能久留，明日得闲再来看你。”
“嗯。”柳红玉双颊泛红，柔声应道。
待楚渊离开后，整个翠云苑的丫鬟都喜上眉梢，一个个笑容满面，之前的忧愁一扫而去。
柳红玉望着婢女喜悦的模样，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上扬，可是笑意还未扩散开，她突然面容一僵，嘴唇微抿，神色中再无半点欢愉。
辞别柳红玉，楚渊并没有回去处理事务，而是转了个弯直奔边晨晨所住院落而去。
“王妃，张夫人的事您不应该管。本来张夫人的话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您，您再一出手，不就坐实她的话了。王爷明里没说什么，心里不知该怎么想您。”徐嬷嬷唉声叹气道。
“嬷嬷。”边晨晨拉着徐嬷嬷的手撒娇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夫人毁容而不去阻止。王爷要是怀疑我，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怀疑。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徐嬷嬷看着边晨晨，柔声道：“王妃，人言可畏。王爷就是相信您，也抵不过悠悠众口。况且照今儿个王爷袒护红玉姑娘的样子，他要是来个秋后算账，把事情都算在您头上也不是不可能。”
边晨晨歪着头想了想，楚渊那么恨和乐公主，未必对她没意见。她跟和乐一模一样，楚渊天天看着仇人在面前晃，即使明知道不是一个人，但心里还是不舒服。虽然和楚渊有过同生死共患难的时候，可这短短几天，并不可能让楚渊变得对她全然相信。说不定，他之前的示好也是一种欺骗，只是为了爱抚她不让她老想着逃出去……
越想越阴暗，边晨晨赶忙止住思绪，望着徐嬷嬷道：“那怎么办？”
“照……”
“王爷吉祥。”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边晨晨一惊，心里七上八下。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楚渊跨入屋内，正见边晨晨苦着一张脸，便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张夫人跟我没关系，我从没指使她去干欺负别人的事。”边晨晨一张嘴就迫不急待的解释着。
“我知道。”楚渊点点头，径自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没怀疑我？”边晨晨眨眨眼，心里放松下来。
“难道我怀疑你才算正常？”楚渊瞄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边晨晨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的话。”
被人无条件信任，边晨晨心里感觉暖暖的。
楚渊挑眉：“与其说是相信你，我更相信自己。你不会做这种事，这是我的判断，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还真自恋。边晨晨不禁翻个白眼，心里的暖意瞬间消散。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这次是想告诉你，我要封红玉为夫人，让你有个准备。”楚渊语气平静的说道。
“什么？”边晨晨诧异道：“你要封柳红玉做夫人？你没发烧吧。”
徐嬷嬷不久前才跟她深入探讨了人跟人之间的差异，说出身卑贱的人怎么也坐不上高位。没过多久，楚渊要无视柳红玉的出身，将她封为夫人。难道，世界大同，庆国也开始人人平等了？
“我清醒得很。”楚渊正色道：“本王已经想明白了，红玉因为出身卑微在府中备受欺负。若是我将她封为夫人，府中除了你之外无人敢动她。至于你，应该不会欺负她吧。”
“当然不会。”边晨晨顿了顿，耸肩道：“其实，你想封夫人我完全没有意见，只不过这事我一个人也说了不算，你还要跟皇上和母后商量商量。而且，我觉得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母后那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上次楚渊纳柳红玉为妾，太后震怒罚他面壁思过三月。现在思过还没思完，他又提出封柳红玉为夫人，估计这次太后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边晨晨幸灾乐祸的想着。
“我明白。”楚渊并未表现出担忧，依旧平静道：“这事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让步，无论太后同不同意，我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看在你这么执着份上，我就陪你一起去宫里见母后，虽然我起不了太大作用，不过我想有我的同意，母后的态度能好一点。”边晨晨道。
“那就这样吧。”楚渊点点头，又道：“你的伤……没事吧。”
“当然没事。”边晨晨掀开袖口一角：“瞧，徐嬷嬷已经给我上药包扎了，她还说不会留下疤。”
“那就好。”楚渊松口气道：“我不懂，你明明跟张夫人的事无关，为何还冒着被人误解的可能，出手帮张夫人挡那一鞭。”
“张夫人就是再不对你也不能那么打她。你知不知道你那一鞭，会让她毁容！”谈到这个，边晨晨立刻愤愤道：“她做错了事，你怎么罚她我都无话可说，但你要用这种方法折磨人，我可不答应。”
“你出手阻止我就因为这个原因？”楚渊问道。
“这个原因不够吗？”边晨晨反问道。
楚渊沉默，许久后道：“够了，已经够了。”
第三十五章 暗潮涌动
在庆国，王爷可立一妃十妾，分为一正妃两夫人四侧妃四侍姬。
柳红玉虽然备受楚渊宠爱，但因其出身，入王府时也只是被一顶小轿抬进来，连选侍都称不上，充其量只能算个内人。入府两月，除了最初的缠绵缱绻外，楚渊因忙于朝中事务无暇顾及她，即使有时间也都匆匆而返。正因此，府中其他侍妾才大着胆子欺负她，加之柳红玉从不告状，便使这种情况与日俱增，直至闹出张夫人一事。
边晨晨一面想着，一面瞄了瞄身旁站着的楚渊。此时，两人正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康寿宫去面见仁禧太后。
“喂。”边晨晨捅了捅身旁的楚渊，低声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一想到仁禧太后怒不可遏的样子，她这个局外人都紧张不已。偏偏楚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紧张。
楚渊目视前方，语气淡然的回应道：“如果紧张能改变事情的话，我会紧张。可现在，它只会影响我把事情弄得更糟。”
两人在宫女的引领下步入康寿宫正殿，在这之前早有人将他们到来的消息通报给了仁禧太后。
“母后，我又来看你啦。”边晨晨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入屋内，行了个礼笑嘻嘻的说道。
“母后，儿臣向前请安了。”楚渊站在身旁，规规矩矩的行礼说道。
“近来朝中事务繁忙，鲜少见到七郎前来，没想到今个竟然陪和乐一起来了。”仁禧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和乐，你毕竟嫁了人，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不好。”
“母后，你嫌我了？”不待仁禧太后招呼，边晨晨就自顾自的坐到她身旁，委屈道：“我就是想来看看母后，难道这也不行吗？”
仁禧太后轻笑一声：“你这丫头，就是爱撒娇。”
“母后，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与母后商议。”楚渊拱手道。
仁禧太后面色一沉，示意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见王妃忙于府中事务，便想找个人帮她分担一下。”楚渊顿了顿，张口道：“王府里的柳红玉乖巧可人也读过些书，她来帮王妃比较好。”
“母后，我一个人管着王府挺累的，找红玉姑娘来帮忙也不错。”边晨晨道。
“帮？”仁禧太后目光扫过边晨晨，直望着楚渊道：“七郎想封柳红玉做什么就直说，哀家不愿跟你绕弯子。”
楚渊撩开前摆，跪在地上道：“儿臣想封红玉为右夫人，请母后成全。”
“和乐，你是什么意思？”仁禧太后侧头问边晨晨道。
她目光锐利，边晨晨被看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意见。”
“和乐，你先下去，这事哀家会同七郎好好商量。”仁禧太后叹口气道。
边晨晨望了望仁禧太后，见她僵着一张脸，也没敢再开口规劝，只喃喃道：“那我先走了。”说罢，留给楚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怏怏的退下了。
“不知七郎使了什么手段让和乐都能替你说话？”沉默半晌，仁禧太后率先张口。
楚渊依旧跪在地上，态度恭谦道：“请母后陈全儿臣。”
“楚渊，你别给脸不要脸！”仁禧太后冷声道：“当初哀家碍于云紫的事对你愧疚不已，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退让。你打和乐，哀家只罚你跪了一夜。你娶柳红玉，哀家只让你面壁思过。如今思过的时间还没过，你又要封柳红玉当夫人，你真当哀家好欺负？！”
“儿臣并未有此意。”楚渊道。
“哀家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柳红玉不能封夫人。”仁禧太后语气一软：“你对云紫的一片心意哀家懂，但她毕竟不是云紫，你再宠她也于事无补。”
“那母后告诉儿臣，怎么样才能弥补我对云紫的愧疚？”楚渊抬头道：“比如，找到害死云紫的凶手，替她报仇？”
仁禧太后不怒反笑道：“你在威胁哀家？”
“威不威胁，全凭母后的意思，不是儿臣说了算。”楚渊淡然的说道。
“枉费和乐帮你，你竟拿她当筹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知她听了是不是很伤心？”仁禧太后反问道。
楚渊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求母后成全儿臣。”
“哀家成全了你，谁成全哀家。”仁禧太后漠然道：“柳红玉的事哀家绝不同意。和乐那边，你若想动就动，哀家不会阻拦。这丫头一副心肠好，也该吃些苦头，这样才会知道什么人值得相信，什么人不值得相信。”
“母后……”
“跪安吧。”仁禧太后见楚渊跪在地上仍不肯走，便沉声道：“七郎，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让哀家找人抬你走？”
楚渊无奈，起身拱手道：“儿臣告辞。”
刚出康寿殿，等待已久的边晨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母后答应了吗？”
楚渊沉默着摇摇头。
“没事的。”边晨晨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别急，慢慢来时间久了母后就同意了。”
楚渊眼望边晨晨，神色复杂。仁禧太后虽然表示拿和乐威胁她也没用，但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依照她对和乐的宠爱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她被逼到极点，未必不能……
“你看我干什么？”边晨晨眨眨眼，不待楚渊回答，突然惊喜道：“下雪了！”
楚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天际不知何时已飘满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楚渊怅然道。
边晨晨快步跑到庭院中，伸手接着落下的雪花，笑得格外开心：“楚渊你快来看，这雪好美啊。”
枉费和乐帮你，你竟拿她当筹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知她听了是不是很伤心？
楚渊望着边晨晨脸上的灿烂笑容，心中一震，暗暗握紧双手。
对她，他真的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