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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坤瑜有些惊讶,最初他就没想过陈继儒嘴里能说出什么靠谱的话来,所以也没往这方面想,可听完陈继儒刚刚的理由似乎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难道我真的冤枉他了?”关坤瑜有些疑惑。
见关坤瑜不再说话,陈继儒便认为他是认罪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轻重,日后便不要在用这炭笔木板作画了,若是觉得练画费纸,就用笔蘸水在布上练好了。”
不管陈继儒到底是怎么想的,眼下形式比人强,终究得替自己找出个好理由来才是,不然恐怕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画漫画了。
“谨遵陈师教诲。”关坤瑜恭敬的说道,“不过,弟子钟情炭笔作画也是有原因的。”
“噢?什么原因?”
“弟子之前随父母进城,无意中见了一幅董源寒林重汀图的摹本,当时便喜欢上了先达那种神乎其技的光影处理,总想着自己要是也能做到那该多好。归家之后弟子便想自己试试,可惜家中窘迫,纸笔甚贵,只好用炭笔在木板上作画,没想到一试之下这炭笔画光影效果更佳,于是后来便一直使用炭笔作画了。”
陈继儒一开始没理解光影这个词,不过他正好也瞧见过寒林重汀图的摹本,回想了一下其中神妙,立刻便明白了关坤瑜的意思。
“光影嗯,恰当,这词恰当!我就说,坤瑜你的确是个天才,小小年纪便开始考虑这些了,不过要急,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那些技法我日后都会一一教导与你。而且,炭笔终究不是毛笔,你用炭笔摸索出来的方法是没法用在宣纸笔墨上的,所以啊,呆呆你还是收收心,将这种钻研的劲头用在正途上好了。”
关坤瑜以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他对于陈继儒的光影处理技术完全不抱希望,那根本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可也的确正如陈继儒所说,炭笔素描的绘画技术和宣纸笔墨的绘画技术是有着极大不同的,眼下的大明朝宣纸笔墨这才是正途,以前那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自己确实应该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想到这里,关坤瑜恭恭敬敬的对陈继儒一拜。
“多谢陈师提点,令小子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拨云见日!”
这次并不是关坤瑜装的,他这人就是输得起,只要你说的对,我就敢毕恭毕敬诚心实意的认错。
陈继儒的毛终于被撸顺了,笑道:“你明明还不识几个字,成语倒是学了不少,好,念在你初衷是好的,又少不更事,犯点错误也在所难免,这次便饶过你去不打板子了。”
关坤瑜心中一喜,现在已经度过了眼前的困难,剩下的就是怎么说服陈继儒继续让自己画素描画漫画。
国画好是好,可他关坤瑜画画全凭兴趣,兴致来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只画国画,还只能画那种所谓意境悠远的文人画,那可不是关坤瑜的风格啊!
怎么才能说服陈继儒呢?
关坤瑜没什么信心,双方代沟太大,光凭嘴上说说那是绝对没法让压根没见过素描没翻过漫画的陈继儒理解自己意思的。
最好的办法无意是用实力说话!
关坤瑜知道,明朝人尊师重道是没错这不假,但同样也是非常实际的。
最简单明了可以证实此论的一点便是,一个人若是科举成功当了官,那么他逢年过节送礼拜访的便是座师,也就是他的主考官,当年教课授业的教书匠反倒不那么重要了,意思意思便可,甚至干脆有不少人直接不管不顾。
原因很现实,一旦考场得意进了官场,那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同为官员的座师能够在日后提拔照顾自己,可那乡下教书匠能干嘛?穷酸一个,自然弃之如敝履。
关坤瑜当然不能对陈继儒弃之如敝屣,人家日后虽然没考上举人,甚至一气之下连自己的生员服都给烧了,可架不住人家画好,名气大啊!
但陈继儒终究是圈子里的人,在文人圈子里,通行的一条规矩便是谁本事大,谁说话便有底气!
只要自己的画实力足够让人信服,那到时候无论做什么陈继儒也不好多嘴了,不然一旦穿出去他陈继儒同样会名声受损。
你看看,这就是陈继儒,人家关坤瑜关大师的画多好啊,就是他姓陈的瞧不上,还逐出了师门!
这种危险,哪怕是陈继儒也不敢尝试的。
“所以说,关键的问题还是自身实力啊!可是要练到让陈继儒都认同的程度,这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啊”
关坤瑜有些头疼,这也太浪费时间了点,可除了这个法子以外,琢磨了半天他也没琢磨出来个别的靠谱法子。
“唉,随其自然好了,反正要不了几年这家伙就会对科举心灰意冷归隐山林了,到时候小爷我找个理由不去伺候便是了。”
第17幕 一代奇书()
似乎是那一番效果颇好的训导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接着一连四五天陈继儒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慵懒模样,只是敷衍一般的教了点新字,然后便打法关坤瑜去练字,自己则亟不可待捧起了一本手抄书来细细品读,甚至吃过了晚饭之后也要挑灯夜战,像极了当年关坤瑜自己追大部头的情形。
这几天里,写个字,跟读个三遍,然后让你照猫画虎的写三遍,这便算是成了。若是还不会,自己回去练,啥时候练会了啥时候完事。
曾经有一次关坤瑜故意拿着个两天前教过的字去求教,说是自己没记牢想要再请教请教,以此试试陈继儒的反应,结果被正在品着小酒追书的陈大画家一个白眼瞪跑了
由此,才刚刚对陈继儒勉强建立了一点信心的关坤瑜决定再也不会对这家伙抱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了。
若不是关坤瑜是穿越过来的,就陈继儒这般教人的法子,一般的小屁孩哪里能跟得上进度。
在关坤瑜看来,这陈继儒是典型的误人子弟,哪家小孩要是摊上他当启蒙老师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可偏偏人家名头响亮,关家人一看就连蠢蠢笨笨的小呆呆一天都能记下十来个新字,学习进度飚的飞起,功劳就不要钱一般往陈继儒身上扣,就差把人家捧上天去了!
“小呆呆啊,能拜陈公子为师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看看人家一天就能教会你十几个字,换做其他老师一天三两个字便是难得了,果然不愧是秀才公,就是懂得多哩!”
长辈们如此这般的淳淳教导关坤瑜每日都得听过三四遍才叫过日子,烦人也就算了,更令他无语的是按照尊师重道的规矩,他还得每日去替陈继儒打水洗头洗脚,梳妆更衣!
谁让他们关家就连个使唤下人都没有呢,如此一来做徒弟的当牛做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在明朝,这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这日子我真是自作孽啊!当初一听见陈继儒的名字就想占点便宜,真真是(哔)(哔)不成反被(哔)!这哪是请师父,根本就是请祖宗么!”
关坤瑜心里不住的破口大骂,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减慢。
“陈师,脚洗好了,抬起来学生给您擦擦。”
躺在床上对着油灯一边苦读一边品着荣德斋素点陈继儒抻了个懒腰,扣上书本,这才抬起脚来让关坤瑜擦拭。
“这万恶的旧社会啊!老子穿越过来可不是给别人擦脚的!”关坤瑜心中愤愤的想着,“老子要让别人给我擦脚!还要有一堆的妹纸!两个捏肩的两个捶腿的两个洗脚的!旁边还得站上两排养眼的!”
每一次见到白吃白喝还得让他白伺候的陈继儒关坤瑜就气不打一出来,关坤瑜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追求自由的现代灵魂,但其实并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如此愤怒根本原因便是眼下陈继儒过的日子乃是他渴望过上的日子的一个缩影!他的情绪其实并非愤怒,剥开愤怒的表层内里其实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啊!
他和陈继儒其实根骨里是一类人,有才,为达到目的也敢发狠会努力,即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也不缺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可一旦安稳下来,锦衣玉食、妻妾成群的日子才是他们的最爱。
“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替陈继儒擦完了脚,关坤瑜也做出了决定,任凭陈继儒这么玩闹似得教下去,自己肯定是毛也学不到的,纯粹是自己找罪受换来一个秀才弟子的“文凭”,简直亏本亏到姥姥家!
最开始的时候关坤瑜的确考虑过去科举搏一个功名,在藏书阁楼调查了军户科举的相关信息,结果非常令人沮丧。
现代资料中的信息晦涩不明,有些一口咬定军户是贱籍,绝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另外一些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军户是否有资格参加科举,但提出了军户丁男仅许一人为生员﹐民户无限制;正军户五丁以上方许充吏﹐民户二丁以上即可充吏等等一系列的歧视性规定。总而言之就是军户科举前途堪忧。
对此信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关坤瑜找了个机会询问了下呆呆爹和呆呆娘,很遗憾,两人知道的还不如他多!
如果说关家有什么人这些事情最为了解的话那么一定是二伯了,作为关家唯一一个读书人,也只能是他。
可关坤瑜实在不想问他这些事情。二伯为人比较内向,颇为惧内,自己问他点什么不用第二天一定会被二伯母知道,而如果二伯母知道自己问有关科举的事,那么用脚趾头想关坤瑜也能想象得出她那鼻孔扬到天上去的嘲弄模样。
“就你一个小呆呆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科举!?”
为这个事被二伯母嘲笑上大半年都不稀罕!
于是,这件事情便搁置了下来,关坤瑜也认定纵使和自己看到的资料有所出入,军户也定然要么不能科举,要么就是受到歧视,科举这条路不走也罢。
所以说关坤瑜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军户,读书的唯一作用便是提高一下逼格,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个拜师的借口罢了,他真正想要的是学画!再说陈继儒其实并不擅长科举,他最拿手的是画,跟他学不学画反倒去学诗书,那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
“师父。”关坤瑜抬起头来,盯着陈继儒说道,“我想学画!”
一提起画,陈继儒倒是来了兴趣,比起八股文章来,他本人也是更加喜欢作画,之所以去考什么秀才也不过是大势所趋罢了。
“呵呵,笔都拿不稳还想要学画?画不好的。”
“可我真的想要画画啊!”关坤瑜一脸真诚的说道。
“你现在便是在学画啊。”陈继儒笑道,“所谓书画一体,你现在练字便亦是在练画。”
关坤瑜仍不放弃:“那就不能书画一起练么?光是写字真的很无聊。”
这话是没错的,尽管是繁体字,可这么多年关坤瑜早就适应了个七七八八,顶多也就是写两笔熟悉一下感觉的事,天天学字真的很无聊。
陈继儒是一个坚定的文人画主义者,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他认为画应该是文人用以抒发情感的东西,画中要带有文人情趣,画外要流露文人思想。既然如此,你想要画文人画,首先得是一个文人才行吧!
没有点文艺范这么急吼吼的就要学习画技,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匠人画道路啊!我堂堂陈继儒的弟子,怎么能学匠人画这种**份的玩意呢!?说出去不丢人么!?
所以陈继儒试图拉关坤瑜一把,通过自己的淳淳教导让关坤瑜明白一个道理——先文后画,这才是坦荡正途!
可是瞅瞅眼前这个才有自己一半高的小屁孩,陈继儒觉得自己跟他讲这些高逼格的东西人家恐怕不懂啊,于是便想了个法子。
“小呆呆,我知道你想要画画,这样吧,你何时能把一本书一字不错的念下来为师便应了你,如何?”
“不知是哪一本书?”
陈继儒呵呵一笑:“这屋里随意哪本,你自己挑。”
反正三字经、百家姓都在另一间上课的屋里,这里面的书就没有万字以下的,陈继儒打死都不信小呆呆能够念的出来。
关坤瑜当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利索的摸起陈继儒扣在床上的手抄书就念。
“第七十八回,林太太鸳帏再战;如意儿茎露独尝。
词曰: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来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含笑问狂夫,笑问欢情不减旧时么?
话说西门庆陪大舅饮酒,至晚回家两个也无闲话,走到里间,脱衣解带就(哔)起来。”
关坤瑜读着读着不下去了,书中主角乃是西门庆西门大官人,内容又明显不是水浒,再加上字里行间的那些(哔)(哔)情节顿时觉得腹中天崩地裂,荡气回肠,九转回环,左冲右突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
“你妹!金瓶梅!”
第18幕 说不定抄全了最后十二回()
其实,当关坤瑜拿起那本无名手抄书的时候陈继儒其实是想拒绝的,只可惜平时懒散惯了,一到关键时刻身子的反应就速度跟不上,眼睁睁看着书已经到了人家的手里,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再要回来,不然定会引起怀疑——若是没有猫腻,干嘛要藏着掖着?
“拿就拿吧,反正这个小家伙现在也才八岁而已,哪怕之前偷偷在老混球那边学过字应该也认得不多,肯定看不懂那奇书的,嗯,定然是看不懂的。”
陈继儒如是想着,顿时心情一松,安心的捋起了胡子。
“第七十八回,林太太鸳帏再战;如意儿茎露独尝。”
“嘶”
陈继儒吓了一跳,连带着胡子也给揪下来一撮,疼得他直咧嘴。
“这小子居然认得!?
这小子怎么会认得!?
这小子怎么敢认得!?”
惊恐过后,陈继儒却是又放松了下来,没办法,人家就是心态好。
“认得就认得吧,一个八岁的小子,哪怕认得字又能怎样?关家好歹也是个百户之家,家教看起来也是顶好的,总不会将那些个龌龊事教与个八岁的小童吧。嗯,定然是不会教的。”
陈继儒的思路非常正确,关家人自然是没有教过关坤瑜这方面的知识。
“两个也无闲话,走到里间,脱衣解带就(哔)起来。”
然后,陈继儒便看到了关坤瑜那鄙视中带着厌恶,厌恶中带着轻蔑的眼神
“我艹啊!有没有搞错啊!你们关家人都他娘的疯傻了么!?一个八岁的娃娃啊,一个才八岁的娃娃啊!怎么就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啊!?
你们关家教育好我知道,三个孙辈里面蹦出俩神童,可你们也不能仗着自己家幼教牛气就什么都教吧!?
人家都是结婚的时候请人拿着春(哔)宫图指导房(哔)事的时候才略懂一二,你们家用不用这么着急啊!?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疯子当着孩子的面教导这事的啊!?”
“你妹!金瓶梅!”
“我有没有妹妹管你小子什么事!?还有,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你知不知道要是让旁人听见了会有损你师父我清誉的啊,尊师重道啊!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啊!你这小呆呆还有点道德没有了!?”
陈继儒这边正郁闷的吐血,那边关坤瑜又开口了。
“陈师,这是什么书啊,上面怎么没写名字?”
陈继儒没做声,心里已经开骂了:“刚刚那声金瓶梅就是你喊的,现在跟我装什么装!”
“陈师,这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啊,我还小,字都认识,可连成句子就不知道讲得是什么了。”
陈继儒心里继续骂:“没看懂,没看懂你刚刚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装,给我继续装!”
“陈师不愿替弟子解惑么?”
陈继儒翻了翻白眼,默不作声,心道:“你眼睛大我知道,但这有用吗!?有用吗!?难道我会因为你眼睛大就任凭你肆意妄为吗!?”
“那弟子便去找二伯问问好了,想来他也是知晓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
这回陈继儒反应倒是够快,一把便抓住了关坤瑜的胳膊,想要先把书给抢过来,可是看了看关坤瑜抓书的力度,担心把这本宝书给扯破了,终究还是没敢动手。
所谓投鼠忌器,便是这么一回事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算是服你这只小狐狸了。”
关坤瑜嘿嘿一笑。
“我只是想要画画而已。”
“可我已经答应教你画了啊?”
“老师你只许我画文人画。但我想要画的东西很多,只是一个文人画根本不够。”
陈继儒奇怪:“难道你想要画匠人画?那种只为画而画的东西有什么好?啊!?你该不会是想要继续走歪路画你白天的那个涂鸦吧!?不行,绝对不行!要说匠人画虽然匠气了些,可终究也是画,你那个东西根本不行的!绝对不行!”
“其实弟子喜欢画,无论是文人画还是匠人画,无论是漫画还是炭笔画又或者是夷人的油画,弟子都喜欢,都想画,还请师父成全!”
陈继儒苦笑起来。
“唉,为师的一片苦心你怎么就是不懂呢?这样吧,你若是喜欢画就去画好了,我也不拦你,但是,咱们约定,两年之内你必定要给我练出一笔拿得出手的山水来,否则为师便认为你不务正业已是耽误了学业,你必须遵从师命,一心正道!”
关坤瑜想也不想便一拜到底:“学生谨遵师命!”
拿得出手的山水画!?要不是怕吓着你,现在给你画都行,反正又不要求两年进化成为国师圣手,一幅还算说得过去的山水有难度么!?
“行了,为师累了,你且出去吧。”
待关坤瑜出了门,陈继儒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这个小呆呆,果真是聪明过人,只可惜太过年幼,心性不稳,做事跳脱,若不好好打磨打磨,恐怕幼时蹉跎岁月,日后难成大器!罢了,罢了,日后好生教导便是了,玉不琢不成器啊。”
虽然这么做肯定会挤占“日日操劳”的他“大量”时间,无法专研祖国美好的饮食文化,可一想到金瓶梅三个字,陈继儒便会不由的心慌意乱,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滴来。
自然,心神不宁的陈继儒没兴趣去深究关坤瑜到底为什么能够认识那么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