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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盘！世间万物，逃不过一生一死，生死轮回，可瓦解、摧毁一切生死之中的存在！
大量的魔气只让生死之盘孕育出一道生死之力，但仅仅是一道，便足够了。
“啊啊啊——！！！”
方毅痛苦地嘶喊着，每一寸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死亡摧毁着他的一切，从身躯到灵魂，哪怕是世间最残忍的死法、最大的痛楚，也无法形容此刻的方毅。
可偏偏他无法挣脱，甚至无法昏迷，生之力一直维持着他的生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亲身感受着！
血炎消散，神魔真意自动解除，但佛魔二力还在争锋！
此刻的方毅，正在经受无休止的死亡！
每一秒过去，方毅便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死亡，每一次死亡，方毅都差一点醒不过来，如果不是生之力一直维持，他早已灰飞烟灭，而这，便是半神境所掌握的力量！
方毅的不屈意志、神魔之魂，都在备受煎熬，那如山岳般的精神意志，竟然开始分崩离析！
空间禁锢似乎解除了，现在已经没有禁锢的必要了，方毅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力。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无神，不在被金光黑芒占据，化为原样，双腿无力地弯曲，轰然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
“方毅！！”
忽然，北小茜和汉娜竟然跑了回来，她看到生不如死的方毅，眼中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汉娜脸色苍白，神色虚弱，但因誓言的缘故，她能感觉到方毅此刻濒临死亡，这才和北小茜急忙赶了回来。
“生死？！这是生死之力！”北小茜惊恐地搀扶着目光无神的方毅，竟发现自己手足无措。
汉娜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手腕，一道殷红溢出，“快！让他张嘴！”
北小茜急忙掰开方毅的嘴巴，鲜血如柱流入他的口中。
方毅的诡异体质自主运转，如干涸的土地，疯狂吸收汉娜的血液，感受到其中的光暗元素之力，体内的佛魔之力竟不由自主地与其相呼应。
“他需要灵气！快！”
方毅的精神意志愈发脆弱，再这么下去，死肯定死不了，但绝对会变成永远无法苏醒的植物狗！
北小茜催动全身妖元，几乎不留余力地灌注到方毅体内。
生死轮回之间，一切都将被瓦解，哪怕是神境强者，也无法彻底摆脱生与死！
汉娜只感眼前场景模糊，身体无力，嘴唇上不带一点血色，手腕上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少，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对天起誓，生生世世为奴，便有誓言约束，汉娜永远无法置身事外。
终于，方毅的眸子恢复了些许神色，其中却只有茫然。
汉娜轰然倒地，生死不明，北小茜紧咬牙关，继续输送妖元，她浑身都是汗水，却依旧没有停下。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北小茜哭喊着，她从没有哭泣过，甚至连眼泪都不曾留下，因为没有理由，可面对方毅，她有了悲伤的理由。
北小茜牙齿紧咬，似乎下定决心，她凝聚体内妖元，竟然祭出五滴精血！
精血一出，北小茜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全身力气仿佛在一刹那都被抽空了。
精血慢慢落入方毅口中，融入他的体内，北小茜再也无法支撑，眼睛一翻，身子径直仰了过去。
194 天极晶的恩赐（）
漆黑…冰冷…死寂…
这是方毅的识海，此刻，却如黑暗深渊般令人恐惧。
他的魂魄如大海中一支微不足道的小船，漫无目的地飘荡，他的眼神之中只有茫然和疑惑。
好累…疲惫，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啪嗒…
一个异样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回响，方毅疑惑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脸颊，在他脸上，有一滴滴的鲜血，却是从上面坠落。
那鲜血似乎无比美味，方毅本能地将鲜血吞噬，随后目光之中的神色竟恢复了些许。
北冥古族的精血…圣光暗影体的光暗之力…
方毅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因为疲惫，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
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方毅疑惑地寻找声音的源头，却无法探明。
就在这时，一道彩色光芒将黑暗空间撕裂，方毅记得，那是天极晶的光芒，是它让自己变得非同凡响，那美丽的光芒方毅至今还记得。
光芒之下，出现的并不是天极晶，而是许多小光球，绽放着不同颜色的光辉。
它们颜色不一，但方毅可以本能地叫出它们各自的名字。
“佛魔之力…生死之力…四季轮回…”
“宇宙变化…自然八卦…五行天书…”
“光暗一体…天地元素…混元之力…”
“残阳真火…星月冷火…苍炎之力…”
“天罡地煞…龙虎大鹏…爱恨情仇…”
那颜色各异的光球环绕在方毅身边，将其拱卫在中央，天极晶释放的光芒最终落在方毅身上，那柔和的感觉让人沉醉。
忽然，天极晶中有一无法辨明男女老幼的声音响起，甚至无法辨别是什么生物。
“千般道，万般法，一念成佛，一念化魔。”
“成己道，修己法，纵使天地不在，亦可重现乾坤。”
方毅的身体有了一丝光辉，那未知的道音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自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
识海之中，黑暗如潮水般褪去，逐渐显化原本模样。
“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
方毅身体不由自主地盘膝而坐，跟着那道音呢喃着。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那些光球似乎受到召唤，竟围绕成一个圈，并极速旋转。
方毅仿佛置身大道之巅，又像是化归自然。
天道至极、大道至极、太极至极！
此刻天极晶向方毅展现的，是太极至极！
“太极至极，无极！无极至极，太极！”
“太极归于无极，无极演化太极！”
所有的力量都在统合，成为方毅向上的阶梯，甚至感觉少一个都不行，尤其是那股不成熟的混元之力。
当初方毅从北江戎那里所得，没想到此刻发挥了如此巨大的作用！
嗡——！！！
天地变色！
方毅的识海之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枚阴阳交融相生且相克的太极光球，一枚充满混沌宛若初始和终焉的无极光球。
方毅终于恢复了神智，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感受着滋养着身体与灵魂的彩色光芒。
“这是…天极晶救了我？”
来不及思考，太极与无极已经融为了一体，化作一团说不出玄妙的东西。
方毅无法彻底领悟其中奥义，但此刻不是研究的时候，他急忙凝气守元，回到现实。
此刻，北小茜和汉娜生死不明。
方毅下意识地去搀扶她们，体内那团玄妙竟演化出一缕精纯的生之力，融入她们体内。
半空中的石盘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被屠不止收回了，整个法阵摇摇欲坠，方毅祭出天剑，全力一剑斩出，竟爆发出化万物于虚无的可怕力量！
轰！！！
法阵之上，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方毅没有犹豫，抱起北小茜和汉娜，催动法诀当即逃出。
妄幽山上，已经爆发了惊天大战，两个半神境强者争锋较量，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个是苏天策，一个是屠不止。
两个半神境交锋，哪怕远离大地，也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燕藏锋正与柳雅琴交手，楚阳也脱离鬼木林，相助柳雅琴。
燕藏锋看到逃出来的方毅，目瞪口呆。
屠不止手持生死之盘，感受到魔幻藏煞大阵被斩开一个裂缝，心有感知，看到方毅的身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方毅没有停留，必须赶紧救治北小茜和汉娜，否则就救不回来了！
就在方毅现身的时候，一大堆北冥古族族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北小茜抢了过去，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方毅懒得搭理他们，以北冥古族的底蕴，北小茜已经没有危险了，抱着汉娜便迅速离开了此地，想要回到九宫或者天阳城，时间绝对不够。
他远离妄幽山，在一隐蔽之处，设下简易的术法隔绝外界干扰，便将汉娜放在地上。
此刻汉娜已经气若悬丝，没有一点血色。
方毅试着去催动体内的那团玄妙，其中再此凝练出纯粹的生之力，融入汉娜体内，同时将她体内的死之力逼了出来，纳入方毅体内。
“对了！光暗元素！”
念头所至，方毅竟轻而易举地感知到了天地间的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之力，心念一动，便将其吸纳过来，牵引到了汉娜体内。
一刻钟后，汉娜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和气力。
半个时辰后，汉娜脱离了生命危险，方毅也长舒一口气。
他并没有告诉楚阳等人他的所在地，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们。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方毅抱起汉娜，准备返回九宫，去找孙玉龙，至于晚上的寿宴，一边儿去吧。
这回天极晶“大发慈悲”地挽救了方毅，还赐给他无上奥义，此刻除了要照顾汉娜，还要巩固、参悟体内的那团玄妙。
毕竟，那可是道的极致啊…
195 亲事（）
灵烟环绕，白鹤徘徊。
浮空岛上，竹林之中，孙玉龙与方毅相对而坐，闭目静修。
“五行天书蕴含五行奥义，其中玄妙哪怕得之其一，也受用终生。”孙玉龙周身真元似渺渺云烟起伏，真元之中有道音、玄妙符文流转，高深莫测，“看来生死之力激发了你体内的潜力，也释放了五行天书的力量。”
方毅没有说话，天极晶的存在，孙玉龙根本无法窥探，只能感觉到此刻方毅的巨大变化，他的体内已然建立了新的平衡系统，不过这个平衡，玄妙至极。
孙玉龙参悟不了五行天书，自然不知道五行天书修炼后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此刻见方毅本源无缺、五行相生、阴阳相济，便将其归于五行天书的功劳。
方毅一吐一纳之间，调养自身修为，他可以感知到天地间许多不同类型的能量，甚至都可以吸纳，但他没有这么做，不然动静太大了。
“半个月前的那次生死磨难，有何感悟？”
方毅苦笑一声，“师父高看我了，哪有什么感悟，就是憋了一肚子火。”
孙玉龙问道：“还在埋怨北冥古族？”
“这倒不会，弟子自己做的决定，别人怎么个说法做法，与我无关。”方毅也知道自己当时是受了佛心影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那个屠不止分明是想把老…弟子往死里整，有朝一日，我非得给他整回来不可！”
“修道者，清心寡欲，莫要因愤怒、忌恨乱了心神。”
“弟子明白，不过我早晚得亲自出口恶气，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看着执着的方毅，孙玉龙摇了摇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那个精灵奴隶，体质不一般啊。”
“回师父的话，那丫头体质不一般，背景也不凡，我打算将她培养成一个助力，也免得双拳难敌四手。”
孙玉龙眉头皱起，道：“杀戮和战争永远是修行界的主题，但却不是通往仙途大道的正法，你要明白这一点。”
“嘿嘿…师父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纵横青都界嘛。”方毅眨巴着眼睛，“剑池中的剑意剑道我都看得懂，纵横剑道、无双剑意，师父您年轻的时候可比我打的多。”
孙玉龙抿了抿嘴，道：“没个正形，那个时候战乱频繁，为师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方毅嘿嘿笑着，一副我懂的样子。
孙玉龙摇头轻笑，这个徒弟天资聪颖，可就是性子有点古怪，不过自从方毅可以修炼五行天书后，他便很看重方毅。
平日里虽然没什么表现，但是提供给方毅的资源和指导绝对比柳雅琴还要多。
“师父，北冥古族的北洛老前辈来了。”这时，柳雅琴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想要来看望您，还想当面感谢方毅师弟。”
“进来吧。”
孙玉龙资格要老的多，当年在青都界可全都是他的传说，在青都界剑道一脉一度难寻敌手，北冥古族的老前辈来了，也得尊称孙玉龙一声前辈，哪怕他现在修为退步，只有半神境修为。
在竹屋外面，有石桌石凳，桌子上沏好了香茶。
“老前辈，北洛有礼了。”一身穿金边黑袍的老者走来，身后跟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北小茜。
看到北小茜，方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姑娘太傻了，竟然祭出五滴精血来给他提供生命能量，吊住了他的性命。
如若不然，方毅也无法坚持到天极晶“讲道”。
一次祭出五滴精血，代价实在太大了，恐怕就算是以北冥古族的底蕴，也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这才半个月，就跑出来了。
“坐吧。”孙玉龙指了指另一个石凳说道。
“老前辈，在下就不多停留了，刚才族里突然传来消息，要我赶紧回去。”北洛万分感谢歉意地说道：“我这次来除了看望您，也是想感谢您徒弟救出了我们家大小姐。”
北小茜站在北洛身后，眼睛看向方毅，笑嘻嘻地扮了张鬼脸，可那略显苍白的面容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方毅上前，向北洛行礼道：“感谢的事方毅实在受之不起，说起来是我欠了…”
没等他说完，北小茜便冲上前来，拉住了方毅的胳膊，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事对你说。”
看到方毅被北小茜拉去，北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看来大小姐真的很喜欢老前辈的弟子，以您在青都界和九宫的地位，咱们两家能结个亲家也不错啊。”
孙玉龙笑道：“以北冥族的家业，何愁找不到个如意女婿啊。”
“您不知道，族长平时最宠爱大小姐，少族长和二少爷也是，她若是不想嫁，谁还能逼她啊…”
“不过，你们的溺爱，北小茜不也是不喜欢吗，否则，哪里会来九宫呢？”
“让晚辈见笑了，大小姐想要变强，而不是生活在家族、兄长的荫庇下，只做一个花瓶。她能这份心，是北冥族的幸事。”北洛抿了抿嘴，顿了顿，又说道：“可唯一让家里担心的，是她的亲事…”
“这孩子从小就接触各大家族豪门子弟，早已受够了那种冰冷虚伪的友情，哪怕来了九宫，也有不少人因为家族才别有心机地和她接触。”
“我听说了，大小姐很喜欢缠着方毅，能让大小姐喜欢的，绝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品行，也绝对值得信赖。”
听北洛说了一大堆，孙玉龙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你这次来，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北洛笑了笑，道：“不瞒老前辈，我是看着大小姐长大，她什么脾气我最了解，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想跟您提一下，关于这个亲事的问题。”
孙玉龙眉头一挑，“亲事？”
“就是方毅和我家大小姐的亲事，不过您放心，我不是来提亲的，就是想先和您沟通一下，无论是您还是方毅，也是需要考虑的不是。”北洛说道：“况且以您的地位，与北冥古族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孙玉龙的神色逐渐冷漠下来，他看了北洛许久，这才说道：“你，北冥古族，是为了五行天书来的吧？”
196 卖徒弟（）
风声簌簌，竹叶轻舞。
孙玉龙静坐石凳上，目光平淡如水。
北洛笑眯眯的模样，万分恭敬地站在对面。
“实际上，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共赢，方毅和大小姐能在一起，您的秘术也不用担心无法传承下去，我们还会给方毅提供充裕的修行资源，将来哪怕无法征战成仙路，也可以霸绝青都界，您说呢？”
北洛看着孙玉龙，许久之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石头，那石头通体漆黑，模样平凡，无半点玄妙，可就在石头出现的那一刻，孙玉龙的神色变了。
“老前辈，这是北冥古族的一点心意，也是诚意，我们既是为了大小姐的一生幸福着想，更是想给老前辈分担心中之事啊…”
北洛上前两步，将黑石放到了石桌上，随后拱手行礼，微笑道：“前辈，晚辈先告辞了，大小姐已无大碍，就劳烦前辈费心。”
直到北洛化作长虹离去，孙玉龙都许久没有动弹一下，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桌面上的黑石上，眼眶之中的情感，仿佛积压许久忽然要爆发似的，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孙玉龙长叹一口气，眼中似有水波流转，他颤巍巍地抬起手，将黑石纳入手心，终于还是说道：“今生今世，我也难弥补我的过错…”
……
北小茜一路拉着方毅走了许久，来到了高山之上，清风拂面，坐在绿草如茵、芳花遍野的悬崖边，眺望远方，让人心旷神怡。
“你的伤…还好吧？”方毅不知道为何北小茜拦着他不让他说感谢的话，但心里还是有点亏欠她的感觉。
“嘘！我没告诉他们我把精血给了你，我说是屠不止给我打的！”北小茜嘻嘻笑道：“现在屠不止带着他徒弟满世界逃亡，让他们跟本姑娘较劲！”
方毅却笑不起来，“对不起啊…本来想救你，结果…”
“多大点儿事，你能来救我，我很感动的！”
一次性祭出五滴精血，那痛苦就是方毅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呢？
方毅看着远处，眼神恍惚，问道：“你真的…拿我当朋友吗？”
北小茜脸色微红，因为太过苍白而变得很明显，“不仅仅是朋友…”
方毅不是傻子，虽然不能做到读心，单单是猜也能猜个大概，而且，北小茜太不会隐藏情绪和感情了。
就像当初在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