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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吧？他前几天还偷偷的跟我讨要了十九岁的生辰礼物！”
“十八！我敢打赌！”
“十九！我也敢打赌！”
“真是十八，他年后不是得回皇城迎娶九公主过门吗？真是可怜了九公主，一朵鲜花插在我们大人这堆牛粪上，大人他早就跟人家北帝暗渡陈仓了，不知道公主现在心里怎么想！”
“真不知道九公主怎么就看上他了，贪财好色不说，还是个变态，一个大男人还长成那样，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大人看起来特别白嫩，他要是打点腮红，一定比女人还女人，以前看他好像发育不良，为什么我现在越看他就越觉得他还长得挺好看？是女人的那种好看，你看他的屁股跟腰围是不是觉得特那什么，除了那什么平了一点……”
“好像也是，他不白嫩，人家北帝能看上他吗？就他那身子板，打死我都不相信他能在上面，他行吗？”
“就是！我看到北帝吓得连气都不敢喘，气场之强大不是大人能震得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谈论的人就在他们的身后，正一脸阴郁的盯着他们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隐隐觉得身后很奇怪的传来一股蚀骨的寒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起扭头朝自己的身后望了去，这才发现司空大人正像修罗一眼冷冷的盯着他们。
孟奔波大吃一惊，惊骇的狂呼了一声，“妈呀！”
朱大胖子也吓得浑身肥肉颤抖，一拍大腿，拔腿就跑！
司空大人一个跃身而上，一手一个将他们抓住，一阵暴打之后扬长而去。
回到中军大帐内，司空大人才隐隐想起刚刚孟奔波他们说的话，按理说，马上就是年后了，她确实应该回皇城迎娶幸拂画，可是……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幸崎天他们已经回了皇城好些日子了，都不曾见有什么消息传来，上次唐靖尧的来信也只是简单的告诉她朝中一些官员对她的议论而已，也没有提起幸拂画跟苏月她们的情况。
当下的情况，如果她是直接西进，那么帝北尊这边恐怕想要一口吞下江西要塞，难度应该不小，而她也经不起等待，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南部成为一方霸主，然后她才有资格跟大雍皇叫板，苏月跟幸拂画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全。
所以，她现在如果继续西进，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她忽然有些心神不宁的来到沙盘前，又开始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叹息了一声。
“大人！”
贝格尔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帐中来。
“大人似乎有心事？”
贝格尔将手中的茶递给了司空堇。
司空堇揉了揉眉心，接过茶，喝了两口，转头看向贝格尔，问道，“有没有皇城来的消息？”
贝格尔听着，摇了摇头，欣然回道，“除了催促大人回皇城的圣旨，便没有什么消息了，不过，边境飞鸽传书，北帝陛下那边有消息传来。”
“什么情况？”
司空堇淡然问着，一边低下头又喝了一口茶。
“风扬将军跟翼王三十万大军已经攻占天圣宁州城，北帝率兵抵达汉阳城的时候，西风烈大军已经人去楼空。北帝现在就驻扎在江西要塞附近按兵不动！”
“不战而退吗？”
司空堇蹙了蹙眉，疑惑的看了贝格尔一眼，以她对西风烈的了解，此人斗志很强，当初她还……不过，后面她也重伤了他，算是解了气。
听说这西风烈就只把帝北尊跟拓拔钰当成对手，如果帝北尊如此强势的进攻，难免不会逼急了他，跟拓拔钰联手的可能性也更高。
沉默了一下，司空堇忽然长叹吸了口气，就突然不放心帝北尊了。
让她继续西进，趁火打劫，她这边倒是大大有益的，只是他那边恐怕就麻烦一些。西风烈的二十万铁骑她见识他们的厉害，拓拔钰也不简单，他们两人要是联手，他还能自信他能以一己之力抗击他们的联军吗？
司空堇发现自己还真是从来没了解过帝北尊这个人，只知道他高深莫测，是超级的计谋手段大玩家，不说谁了，就连她司空堇都会跳入他挖下的坑中。
但是如此，又让她有些放心不下来。
纠结了好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眼底猛地喷出些许的火花来，终于是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吓了贝格尔一跳！
“大人，你怎么了？”
司空堇仰头喝干杯中茶，这才开口道，“这回就便宜了你帝北尊了，本官就陪你玩了，要是打不赢，本官就第一个杀了你！”
“大人，你在说什么？”
贝格尔一脸的疑惑，看着司空堇神色复杂的样子，低低的问道。
司空堇不答，只是盯着跟前的沙盘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下令，“你马上传本官命令，命各部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兵马，命将士们做好出征的准备，带上十五天的口粮，还有御寒的衣物帐篷，午后大军开拔直奔大辽与天圣边境。”
“不是继续西进吗？大人？”
贝格尔被司空堇这话惊住了——
他们为什么要去边境？那边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去攻打争夺的吗？
“你只管传本官的命令就行。”
司空堇落下这么一句，脸色很是难看，秀眉都促成了一团。
贝格尔不敢多说什么，便只好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其实意思是很明显的，帝北尊这货故意的，明摆着就是在等待她赶过去了，还说什么让她继续西进屁话，若非如此，他会按兵不动？等着大辽往这边增兵？会直接把司空墨接过去？会只让长风给她捎口信？
他在跟她赌，赌她会不会过去！
往更深的层次讲，他在赌她对他的心意。
她这么过去，对她司空堇似乎没有任何的好处可言，而在外人看来，她司空堇就是单纯的去支援帝北尊的。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去，可以选择继续西进，但是……
他日要是重逢了，她非狠狠的揍他一顿再说话，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司空大人气得脸色都变了。
而此时的江西要塞附近，帝北军团驻扎的营地中军大帐内。
“陛下，果然不出陛下所料，西风烈真的率卫队赶去郢州城找拓拔钰了，而且当天晚上他们两人就一同赶去了天圣皇城，一定是为了结盟之事！”
随着营帐门帘被挽起，一股寒风肆意的拂了进来，吹的软塌边上正在悠闲看书的陛下的衣摆有些凌乱，一旁的炉子里的火苗也‘噗噗’的摇曳了几下。
走进来的人是谋臣苏羽，于昨日刚刚从大辽赶回来。
帝北尊微微抬起眼皮，神色淡淡的看着脸色有些凝重的苏羽，“西风烈一共带了多少人马过去？”
“回陛下，大约也就百余人，可见这次西风烈的诚意！我们这么一打，他们自己也乱了，如今大辽内部那么混乱，西风烈不但不撤兵，反而还想跟天圣结盟，陛下，西风烈这是想孤注一掷。”
苏羽皱着眉头回道。
帝北尊淡然冷笑了一记，妖艳的脸上拂过一道不屑，又漠然低下眼帘，继续翻了一下手中的书页，一边道，“这拓拔钰倒是不笨，还知道放下过往恩怨赞成结盟，拉上西风烈。”
提起这拓拔钰，帝北尊的语气有些凌厉——
就他想着染指司空堇的那点心思，想了就让他生气，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快的收拾他！
前些日子听说了，天圣皇想给这拓拔钰立太子妃，这拓拔钰是百般不愿，什么心思，同做为一个男人，帝北尊真是太清楚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想到当初司空堇还跟他提过什么，只要他愿意出兵，她就愿意跟他回天圣皇城，幸亏这拓拔钰拒绝了，不然难保他当时还真的能按捺得住。
“陛下，若是如此，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还打算直接强攻，拿下江西要塞吗？两朝结盟，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然，我们继续从关中调一些兵马过来？”
苏羽见帝北尊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便低低的问道。
“不必，会有人过来主动过来支援，你放心吧。”
帝北尊淡定自若的回答道，沉寂的眸子里沉淀着的万千星辰忽然浮现而出，嘴角扯过一道妖冶销魂的笑意，看得苏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第八章 追随
苏羽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可是看陛下那般莫测高深的样子，终于还是还是忍住了，沉寂片刻，便道，“陛下，大辽皇会答应西风烈联盟的事情吗？如今深西内部的几大贵族已经按捺不住了，最近跟西蛮部族摩擦不断，前些日子发生了一次大冲突，大辽皇正忙着调遣军队去镇压。内部如此动荡，还分出心思对付我们，这似乎有些不妥。”
帝北尊听着，忽然从书页里抬头看了苏羽一眼，深眸里的凉光有些诡异，“你错了，西风烈此人非常聪明，深西内部的各大部族虽然跟西蛮族不和已久，但是若是我们大周的铁骑踏破他们的门槛，他们一定会停止争斗，一致对付我们。朕之所以让你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是想暂时分散他们的兵力，不然朕这边一旦开战，她若是继续西进，恐怕也不容易。”
苏羽听着，想了一下，终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情况确实如此，不然就以司空堇那么大的动静，敢肆无忌惮的攻打帕坦城，大辽竟然没有什么动静，而是直接加固了帕坦城以西的防线，并没有出兵直接讨伐司空堇，简直是怪哉！
“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必须赶在他们结盟的援军没有到来之前拿下江西要塞，而且大辽深西内部的暴动不能停止，必要的话，就多杀几个人，只要让他们没办法平息下来，朕不在乎他们死多少人。”
帝北尊冷艳的脸上布满了森冷，一身冰冷的杀气愈发的浓郁，杀伐之意很是浓重，看上去，跟一个残酷无情的暴君没有什么差别，说这话的时候，没一点犹豫。
看得苏羽一阵担忧，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些许的惧怕来。
“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发兵？”
大军驻扎在这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翼王跟风扬将军也将宁州城附近收拾妥当，只要他们两路大军合击，直接拿下郢州城，在拓拔钰他们没有援军来助阵的情况下应该能办到的，但是没想到西风烈居然真的同天圣结盟了，这……
然而，帝北尊并没有回答苏羽的这个问题，而是吩咐他让将士们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
苏羽接到帝北尊的命令之后，便退下了，然而司空墨却找了过来了。
司空墨跟帝北尊混了一段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惧怕帝北尊了，虽然眼中依稀流露着一些敬畏，但是他现在敢直视了帝北尊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
司空墨看着坐在榻前的帝北尊，很是疑惑的问道，“陛下，我大哥是不是真的在你的寝宫过夜了？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不纳妃？”
司空墨这些时日呆在军中，也听到了不少的闲言闲语，他们大周的将士都在私下讨论陛下跟司空堇的事情，因为汉阳城挺靠近大雍边境，函谷关大战结束后，边境的封锁冲破了，往来的商旅也会带来各个边境的消息，大周北帝陛下跟大雍司空大人的那点事早就被添油加醋发展了各种版本流传在几朝边境。
尤其是像北帝这样备受关注的人物，闹点绯闻，传播的速度之快自是不用说。
听到司空墨这么问，帝北尊当下就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看着司空墨。
司空墨心底是非常维护大哥司空堇的，他这么严肃的跟帝北尊道，“陛下，我大哥是有婚约在身的人，等过不了多久，我大哥就要迎娶九公主过门了，她才是我的嫂嫂。你不能欺负我大哥。”
这话落下，帝北尊俊眉蹙得更深了——
司空堇，你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没解决那个女人！还婚约在身？那九公主有什么令她留恋的还这么难以解决似的！直接告诉那女人，她没才没貌而且太弱，配不上她不就行了？
等这边的事情完毕，他也不想那么多了，他要她马上履行约定，先收拾了直接把人带回大周，把该办的都办了，到时候大雍要追究起来，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再不济便是他帝北尊抢了人，想打仗就打好了。
算算时间，她应该也有些觉悟了，从帕坦城到这边，快马加鞭也就十来天不到，他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陛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司空墨顶住压力，又开口道。
帝北尊这才沉思之中回过神来，看了司空墨一眼，才沉声道，“你大哥在朕的寝宫过夜又如何？九公主做不成你的嫂子了，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由司空堇自己亲自跟你说。以后别把其他不相干人的名字跟司空堇扯在一起。”
隐隐能听出帝北尊声音里的不悦，心底微微生出些许的畏惧来，但是想到大哥，他觉得很有必要跟眼前的人说清楚，于是挺住压力道，“陛下，你不能……”
“朕不能如何？小墨，朕让你跟在朕的身边，是想让你学得一些东西，这些闲言闲语你大可不必去理会，事情的真相你很快就会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好了，你先退下吧。”
帝北尊直接低下眼帘，继续看他的书，语气一点也没客气。
司空墨一怔，不禁有些挫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跟前的帝北尊一眼——
果然如夫子说的那样，陛下一定是想染指大哥的，看陛下那样子，一说起大哥脸色都不平静了，他决定，一定要让大哥远离陛下，陛下不正常，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一场大雪下来，新年已过。
而司空堇一行人却是在赶路中度过，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之外，众将士没有片刻的停歇，一直都在赶路。
红月历四六九年一月上旬的某一天，司空大人率部下在大辽境内穿梭多天，终于抵达大辽跟天圣的交界边境。
天空依然阴霾无比，雪花漫天飞舞，临近傍晚时分，天色更是阴郁，司空堇军团还在风雪之中穿梭着。
副将孟奔波一路上还在不停的抱怨着，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唉，朱大人，你们说，我应该跟北帝陛下讨要一点什么好呢？钱是肯定不用说的了，少说就我这身价也得值个十万两，然后再让他给我封个平阳候，给我封一座富庶的大城池，大周的官应该比我们大雍的官好做！”
“孟副将，你这想法很危险，这可是叛国的思想，你必须要端正一下！”
孟奔波的话落下，梅如花便忍不住提醒道。
“其实，我也觉得孟副将这话有道理，我们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支援北帝，他确实应该有所表示，就凭大人跟他的关系，我们这些可都算是皇亲国戚！哎哟！干嘛打我？”
朱寺的话音未落，一旁的梅如花已经给了他一顿暴炒栗子！
“一路上净做升官发财的美梦！再如何也轮不到你们！”
梅如花警告性的瞥了两人一眼，转过目光看着前方策马沉默不语的司空大人，微微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一边道，“大人，前面就是边境了，这里已经是汉阳城境内，我们是直接赶往汉阳城，还是……”
司空大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前方，一边微微勒住了缰绳，朝身旁的近卫队长贝格尔说道，“地图给我。”
贝格尔很快便将地图递给她，司空堇随手接了过来，打开地图细细的查看，很快便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离江西要塞最近的距离有多远？西风烈的那二十多万大军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吧？”
司空堇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开口道。
梅如花凑了过去，看了一下，随即才点点头，“是的，大人！西风烈的二十多万兵马就在他们大辽边境的南部，辽南城……嗯，应该就是这里了，离我们这里有五六百里的路程，我们这里距离江西要塞也得三百多里。不过距离汉阳城倒是不远了，不到百来里路。”
“大人，让将士找个地方扎营吧，风雪越来越大，似乎有下雨的趋势，而且天色已晚，也不宜赶路了，应当尽快扎营，煮点热汤让将士们驱驱寒。”
梅如花的声音落下，贝格尔有些担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一直冒着风雪赶路，有些将士已经扛不住了，这般严寒的天气确实不适合赶路，不少的将士都感染了风寒，若不是行军之前药草准备得充分，这回恐怕是有些麻烦了。
司空堇合上手中的地图，还给贝格尔，抬头望着灰蒙蒙，雪花纷飞的天空，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传令在前方找块平地扎营，明早再继续赶路。”
“是，大人！”
贝格尔很快便去通知传令官。
“梅副将，你马上派出几路斥候打探一下前方的情况，看看汉阳城中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还有辽南城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一连赶路多天，司空堇显得有些疲惫，整个人也显得没什么精神，便想着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在继续赶路。
“是，大人！”
梅如花也飞快的下去传令。
司空大人叹息了一声，感觉这距离近了，如今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了。
一面是挺想见他，另一面又是想将他狠狠的揍上一顿！
☆、第九章 开打！（一）
大军很快便在附近的一片平地扎了营，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而且雨雪漫漫，天气特别的寒冷，除了执勤的将士，大多人都是躲在营帐内烤火喝着驱寒的热汤。
司空大人的中军营帐内，司空大人跟女副将梅如花正围在火堆前烤火，这天气冷得让她想骂人，手指都长冻疮了，一碰就疼，她还好，平日里练功没落下什么，朱大胖子跟其他的将士们就可怜了，那手指肿得跟萝卜似的，完全没有线条可言，孟奔波的耳朵上也长了一大块，青紫红肿，看上去挺吓人。
梅如花捡了一根柴火扔进跟前的火堆里，一面搓了搓手，看着对面正在专注的看书，脸色异常怪异的司空大人，忽然发现司空大人似乎在笑，而且笑得很诡谲，带着一种让她看了感到十分的毛骨悚然的暧昧，她想了想，可以用一个有点不文明的词来形容——猥琐！
她伸手在司空大人面前晃了几下，专注之中的大人竟然全无半点知觉！
究竟是什么样的书，让大人看得这么入迷？这么忘我？
梅如花想了很久，便小心翼翼的起身，悄悄的靠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