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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陆茗娴成圣的那一日,他对小童的金像如此的咄咄逼人,那是因为他吃定了当时这个家伙不可能降临,可如今人家正主出来了,他也只能缩起尾巴,生怕人家来找自己的麻烦。
开玩笑,九州大陆的名山大川灵气充沛,人杰地灵,而且圣人多是明悟大道成就圣位,况且还有一位超脱圣人之位的苏主,按理来说,灵气匮乏的大荒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同样超脱圣位的小童。
待到小童走远之后,才心有余悸的出了口气,“陆茗娴啊陆茗娴,你就自求多福吧。”
“咱俩的账,先记上了。”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让他的心吊了起来。
清晨的远山,重峦叠嶂,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晨雾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淡的水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小童光着脚缓步走在山野之间,时而行至山林之间,驻足参天古木前昂首仰望不语,时而走至溪水边,把小脚丫伸进去,踢打着泌心凉的清水。
走着走着,走过了碧翠欲滴的山头,走过了奔腾浪起的大河,孤零零的小童,终于是看到了一条绵延数万里不绝的高大城墙。
瞧见了万里长城后,小童四处张望一番,城墙上有全副武装的军士值守,严阵以待,时刻准备保卫家园。
临近万里长城,小童深抖了抖鼻子,深吸了口空气,然后缓缓吐出来神色有稍许黯淡,低声喃喃道:“这空气还是家乡的好啊。”
说罢,他又是神色一振,笑着摇头晃脑道:“既然来了,那就打声招呼吧。”
小童的身形升到空中,隔空漫步,奇怪的是当他经过军士身边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问询,像是根本没有发觉一样。
进了城墙内,走不过十里便看到一座城,街道繁华,两边有店铺鳞次栉比,有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与万里长城外面的苍凉荒芜有着鲜明的对比。
一路的翻山越岭让小童没来由的有些心累,他找了一处酒家,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要了些熟肉和酒水。
店小二看着老气横秋的小童,一时有些为难,“小弟弟,你这个年龄饮酒是不是有些。。。。”
小童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爽朗大笑道:“老夫可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不碍事不碍事。”
店小二也是一愣,满脸的不相信,不过还是下去报单子,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店小二没说什么,邻桌的几个人倒是打趣了起来。
“嚯,好大的口气,我们陆圣人也才活了几百年,您活了这么久,怕是比圣人还厉害喽?”
“小家伙,这万里长城可不比家里面,危险着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啊。”
小童循声望去,只见得邻座有四个人,皆是渡海境上下的修为,他随手捏起花生米丢进嘴里,笑吟吟道:“陆茗娴那个小家伙啊,我站在这里让他打三下,他都打不动。”
“切,你就吹牛去吧。”有客人笑道。
小童凑上跟前,眉飞色舞道:“你们别不信,李绣春你们知道不?”
“知道,这个人臭名昭著,怎么可能不知道。“
“以前是我们九州的人,后来叛变做了十万大山的军师。”
一说起李绣春,这些人皆咬牙切齿。
这倒让小童有些轻微的错愕,随即喜开颜笑起来,“对对对,就是那个家伙,当时陆茗娴成圣的时候,他还特地过去求我,让我插手去打断,唉,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就没有出手。”
几个人摇头笑起来,只当是他失心疯,也不去接话,推杯进盏喝起酒来。
“你们不信?”小童眉毛一挑,振振有词。
“信信信。”酒客本就图个乐,也不跟他较真,拿起酒坛子说道,“要不你也来一口?”、
“我有酒,我有。”小童挥了挥手,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桌边,把碟子捏在左手,右手一粒粒的捻起花生米丢进嘴里,视线落在窗外的街道上。
时间没消多久,等小童把最后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店小二就把酒水与菜肴端了上来。
小家伙也不用酒杯,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捏着熟肉,好不自在。
“这小家伙还挺会享受的。”邻桌的酒客笑起来。
有一人拿起桌子上的桂花鱼,用灵气托着送到小童的桌上,“小家伙,光有酒和熟肉多无聊,送你一盘鱼肉,权当交个朋友。”
小童放下熟肉,拿起筷子夹了块雪白的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笑道:“谢啦,我也送你们一份酒。”
酒壶里的琼浆玉液飘然,呈一缕丝线四散到几人的杯中。
酒逢知己千杯少,几人也是把酒言言欢,不多时就已经见底。
几个壮汉喝的是酊酩大醉,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再来一杯。
小童哑然失笑,摆出一锭银子把两桌的钱都给付了,走出酒楼。
‘朋友啊,几百年没听过的称呼了,还不错。’街道上,光脚的小童负手而行,面容悠然自得,缓缓而行。
有佩剑的青衣少女自对面走来,明明是个女子,一眼望去却让人总觉得多了几分英气。
擦肩而过的时候,小童突然悠悠地说道:“七情六欲多苦恼,斩情方得自逍遥。”
宁如意微震,慌忙转身寻找声音的主人。
可是街道上人流匆匆,哪里还见到方才的小童。
有一头膘肥体壮的青牛,浑身的毛发像绸子一样光亮,只是此刻却显得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插着个草标,牛旁边蹲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却是面黄肌瘦。
小童蹲下身,小手伸向青牛。
小童正要伸手摸一下,旁边的老汉慌忙说道:“娃娃呀,可不敢乱摸,万一惊到了,会伤了你的。”
小童灿烂一笑,把手搭在牛脖颈脊背顺着毛发摸了几下,看了看老人的衣衫,又看了看精壮的青牛道:“老人家您这牛养的可真好啊,怎么养的?”
老汉见青牛温顺极了,也就放下心来,心情却也不由自主的再次沉重起来:“就是放到河边吃草,家里穷,也只能吃这些了。”
小童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彤彤的果子,伸向青牛,“咱们回去吧?”
小童把果子放在地上,朝着老人说道:“老人家,这牛我实在是喜欢,这牛我买了,但是我身上没带什么银两,您看这样,我略懂一些医术,就帮你把”
老汉顿时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愕,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不过只瞬间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小娃娃居然是位仙人。
当下老汉激动起身,如同树皮一样的皱纹因为欣喜而堆在一起。
一老一少,和一头青牛缓缓走在了街道上,走过了繁华的街道,走到了偏僻的一角,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说是四面漏风,摇摇欲坠,一阵风就能刮倒绝不是夸张的形容。
小童四处打量一番后,瘦骨嶙峋的老妪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间有一团淤青色,呼吸有出无进,看起来已经是命不久矣。他叹了口气,来到窗边,打开窗户。
“你自己出去吗?”小童背负起双手,神色自然。
老汉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也不敢出声惊扰。
过了许久,空气里陷入一阵死寂。
老妪的身子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双眼拼命地往上翻去,眼看就要全白。
小童一步掠进,发出声怒喝:“找死!”
双指并拢掐出一个奇怪的法诀,只刹那间便点在老妪的人中,离开的时候双指间拈住一团不断翻滚的黑色烟雾,正在吱吱哀嚎。
再看老妪也是面色舒缓,虽然仍是面色焦黄,但额间的淤青已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童道:“鬼魅也好,山精也罢,自古以来便是天地间孕育的灵物,汲取天地灵气本就比我们人要快捷的多,可你们偏偏要走这些邪门歪道,损人利己。”
“刚才我念你已经近乎成型,放你一条生路,而你却要夺舍老人的身体,该死!”
小童手指猛然夹紧,传出一阵轻微的爆裂声,黑色烟雾逐渐消散,有哀嚎嘶鸣传出,惨状只叫人头皮发麻。
小童面露厌恶之色,抬起手挥散了烟雾,接着转过身,摸出一锭金子道:“老人家,这个给您。”
老汉回过神,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因为家里实在简陋,连个桌子都没有,小童只好把金锭放在床上,解释道:“老人家,那牛我就牵走了,跟您说实话,我实在是喜欢这牛,而且它已经通灵了,我跟您这点已经算是沾光了。”
“您也知道,我们修者最讲究因果,您要是不要,那我可就沾上了天大的因果了。”
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
喜欢是真的,通灵还有因果这些事,都是假的。
一个寻常人家养的牛,吃着河边草长大,怎么可能会通灵。
至于因果,算了吧,屁大点的事,就算是有因,那果也不会大。
但是他是真的喜欢这牛,至于钱财,给老人家一锭银子已经足够他丰衣足食了,给的太多,只怕会被宵小鼠辈盯上,不太好,不太好。
有些时候,钱也不是越多越好的。
街道上,一个小童坐在青牛背上,慢悠悠地走着,朝着正中心的那座楼阁。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是悄然间一个闪身,小童与牛都消失在了原地。
楼阁前,小童整了整衣身,四处环视一遭,原本想迈过门槛的脚突然又收了回来。
他摇头晃脑的笑道:“客人登门,还是要敲门的,这是规矩。”
小童伸出手,食指微微曲起来,在空中敲了三下,竟然真的有抠门声传出。
这方楼阁,也随着手指的落下而颤动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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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平旦敲门门未开()
陆茗娴的一方小天地随着小童的动作,也随之地动山摇,溪水溅射。
何安在的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去,惊诧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陆茗娴面色平淡稍稍瞥了空中一眼,整了整衣衫,“没什么。”
敲过门后,小童背负起双手,也不急,时而抬头望望天,时而低头看着脚尖。
有一只黄雀飞下来,落在竹筒上,叼出一支竹签。
天心老人看着手中的竹签,愁眉苦脸,“大凶,大凶啊。”
姜初一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打断刚要开口的天心老人,面色沉重,唤来十五归剑,双手掐诀,瞬时间剑气冲天。
十五破空而去,风雷声乍起,这座小镇内,无数人惊骇,抬头望向天空,却见的风平浪静。
剑光掠过,在飞出楼阁时飞速暴涨,在离开楼阁之时,竟已经变得有十余丈长。
那是飞剑凝成的法相,威势极大。
小童摇头晃脑不急不忙地伸出两根细嫩的小手指,横在身前。
“嗡~”
剑鸣声响彻天地。
那巨大且来势汹汹的飞剑法相怦然消失,初一的剑被那两根看起来白嫩若美玉的手指捏住,发出阵阵哀鸣,仿佛就像是打铁匠手中的铁钳一般坚固。
姜初一眉头紧皱,充满了无奈以及不甘。
小童有些纳闷地‘咦’了一声,朝着长剑轻轻吹了一口气,一道娇小的身影自长剑内被震了出来,跌坐在地。
小十五吃痛惊呼一下,揉着自己的屁股,赶紧站起来往后撤了几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你不认得我了?”小童上下打量一番,好奇道。
小十五畏畏缩缩地摇摇头。
小童随手丢掉长剑,看了小十五一眼,流露出一丝明白之意,最后抬起视线,望向楼阁的最高台,把双手称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来者就是客,姜初一,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楼阁高处的人默不作声。
小童面色古怪,他朝着小十五走过去,小十五被吓得想要往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小手把自己拎起来,用胳膊夹在腰间。
“姜初一,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小家伙打的魂飞魄散。”
依然是没有回应,显然里面的人吃定了他不会对小十五做什么过分的事。
小童吃了个闭门羹,没好气地在小十五的脸上捏了起来,把小家伙捏的两颊红红的,然后走到飞剑旁边,拿在手里抬臂高高举起,剑尖指着楼阁之顶,高声道:“我数到三,一。”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道极细的纯白剑气,若一缕斜风细雨,朝着小童一路高歌猛进。
小童向前迈一步,气势陡然攀升到了极致,撒发出圣人之威,探出一只手,看起来极小的手掌在拍出以后,变得铺天盖地。
剑气,手掌撞击在一起。
小童脚下的石板路瞬间龟裂成一张巨大的蛛网,他展颜一笑,分明是稚童一样的容颜,竟然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小童笑道:“这才像点样子嘛。”
姜初一皱了皱眉,一步踏出楼阁立在半空中,“李长京,你要是想玩,就去找苏主去,何必在这儿侮辱我?”
小童小手攥起,那道骇人的剑气竟被他直接捏碎,消散在空中,他一脸的欠揍表情说道:“苏离那老家伙打起架来可是拼命,我俩最多打个平手,可你就不一样了,我能欺负你啊。”
姜初一斜了趾高气扬的小童一眼,极为无奈,眼前这个家伙分明是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无赖样子。
这个无赖不是圣人,但是姜初一倒是希望他是个圣人,这样好赖还能跟这家伙打上一架。
可偏偏是这个无赖又是超脱圣人的存在,这叫人怎么办?
姜初一满脸的仇大苦深,叹气道:“你不在你的春风富贵山安稳待着,跑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看似稚嫩的小童,其实来头大的吓人,况且下来一趟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饶是姜初一这般大大咧咧的心思也不认为眼李长京只是为了戏弄他而来。
李长京笑如春风,双手拢袖道:“虽然说老子的春风富贵山确实舒服,但是这兜兜转转已经是第十世了,就连我这个老家伙也想下来凑凑热闹啊。”
姜初一收起苦恼神情,缓缓道:“李长京,你可别别觉得我打不过你,就会放任你对何安在乱来,这浩然九州天下毕竟已经不是你的正气天下,你要是想要乱来,也要看看苏主是不是愿意。”
姜初一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浩然天下,正气天下。
两个看起来都是形容天下的词汇,却包含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天地之主。
李长京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拍着膝盖懊恼道:“姜初一啊姜初一,这九州天下才多久不姓李,你就这么对待前主,真叫人伤心啊。”
“抱歉,你的正气天下我还真没见过,我一出生就在苏家的浩然天下。”姜初一道。
李长京收起做作的样子,转眼间已是满脸笑意,他扬起手臂指着大门道:“我要进去看一看那小家伙,你说让不让我进?”
姜初一站在大门前,抱着肩膀,努了努嘴,“你想进去,我拦不住你,就看你想不想。”
李长京转过身牵上青牛就要往里走,只是临近门槛又再次收回脚,“不行不行,这浩然天下毕竟不是我的正气天下了,还是要主人家请进门才行。”
“小天心,你请不请我进去啊。”李长京冲着楼顶喊道。
姜初一唤回飞剑和十五,也不理他转身跨过门槛。
楼阁里鸦雀无声,小童站了一会儿,没人出来请他,拉不下面子,只好黑着脸走进去,边走边摇头嘟囔道:“虎落平原被犬欺啊。”
“你说谁是犬呢?”姜初一声音拔高了几度。
小童跺了跺脚,眉毛一挑高声道:“谁回我,说的就是谁。”
说着李长京掐起腰,一副想要吵架的架势。
姜初一想了想,打是打不过,讲道理的话又肯定辩不过这个曾经的儒家圣人,鬼知道他在那春风富贵山憋了多久没人讲话,于是就咳了几声,自讨个没趣,不去触这个霉头。
李长京走进院子,院内有一座小水池,清澈的池水里有几尾金色的鲤鱼,摇头摆尾,逍遥自在。
“你们这几条锦鲤,看起来是有化龙的潜质啊。”李长京道。
没等姜初一接话,他又自顾自地摇头否掉:“不行,这浩然天下的蛟龙之属都被苏离给斩了,龙气断绝,化不了,化不了。”
李长京松开缰绳,青牛也没乱跑,通人性的站在原地,他背着手四处走走看看,总觉得这山这水比不上自家的春风富贵山。
李长京没有走进楼阁,反而沿着一条石砖铺成的竹林小道,缓步而行。
竹海涛涛,这绿色浓郁的仿佛马上要滴下水来。
转了几个弯,不多时便见到一间隐在竹林深处的小木屋,走进屋后,李长京铺纸研墨,拿捏起毛笔,盯着空白的纸张,略作思量。
思量过后,李长京在纸上挥毫泼墨,不多时,一副童子骑牛画赫然于目,生意盎然,仿佛下一刻这牛便会摇头摆尾的动起来。
放下毛笔后,李长京心满意足的端详起这幅画,而后便坐在竹椅上悠然自得,也不急也不慌,就像是雪夜里温着一壶酒,等待着乘雪而来的老友。
·······
·······
宁如意此刻心生愉悦,卡在斩仙台已经将近一年的少女,在经过路边人一句轻描淡写的点拨之后,竟然觉得自己恍然明悟了其中道理,下一个小境界似乎唾手可得。
于是少女想到了姜初一答应过的事情,便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宁如意回到阁楼中,正看到姜初一与天心老人两人对坐喝闷酒。
宁如意好奇问道:“这大白天的,两位圣人这么浓的雅兴?”
姜初一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