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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贺摸鼻子的手一僵,然后讪讪的放下手来。
“其实你看错了。”
在开拍了两个星期后,称病没有出面的江岩终于现身在剧组,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带着口罩低着头走进剧组。
他仿佛差距到了伏贺的视线一般,猛的抬头朝他的方向望来。
伏贺看着他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的眼里满是血丝,双眼红肿,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过当他看见伏贺时,那双眼里顿时冒出嫉恨的目光。
伏贺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你在看什么?”
耳边忽然拂过温热的吐息,挠的耳垂有些发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着“没什么”
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胥怀舟拧了拧眉,拉住他的胳膊,淡声道:“今晚上来我房里,我要和你谈谈剧本。”
伏贺一怔。
“我还有事先回酒店,你的戏份拍完大概在八点多,你拍了后就直接回酒店来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伏贺看着他的眼神,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愣愣的点了点头,等他走后才回过神来,猛一拍脑袋,自己意志怎么这么不坚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胥怀舟拍摄完便直接回酒店了,导演一看天色还早,便让伏贺和江岩将对手戏给拍了。
江岩的脸色一直不好,听一旁的工作人员说,已经骂哭了好几个化妆师,他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都不太好。
咖位不大,脾气倒不小。
一有不顺心,便觉得全天下就得让着自己,摆着那张臭脸给谁看,难怪会被自己的金主厌倦然后给甩了。
该!
伏贺并不关心的江岩的事,不过没想到麻烦却自己找上了门。
他皱眉看着面前冷着脸的江岩,不解道:“你挡着我干什么?”
江岩忽然嗤笑一声,挑了挑眉稍,冷声道:“你段位倒是高,还真能让宋玺斯甩了我。”
伏贺眉头皱的更紧了。
江岩看着他,看他这幅纳闷的模样,心里打定主意他是在装傻,心中愈发气闷,紧紧的盯着伏贺,一字一句道:“你要记住那句话,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小贺。”
许纯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穿着白色衬衫黑裤,笑容温和的望着他,缓声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要开始拍了,导演正到处找你们呢。”
不管许纯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伏贺摆脱了烦人的江岩。
他对这个叫许纯的人也多了几分好感,脸色的笑意也深了些。
“我马上就来。”
这场戏需要吊威亚,不仅要求伏贺亲自上场,就连江岩也被要求不能再耍性子。
两人需要吊着威亚从城墙上落下,地上也做了一定的防护措施,但是也要确保好艺人的安全,毕竟这东西,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开拍前工作人员蹲在地上整理着威亚,将两条威亚分别离开。
“这条是伏贺的是吧?”
工作人员听到自己的同事发问,抬头看了一眼两条威亚。
“反正都一样,没差。”
那个工作人员愣了愣,挠了挠脑袋,想起江岩特意叮嘱他分开,但是现在看来混在了一起分不开了。
算了,别人说的没错,反正没什么差别。
拍摄正式开始,导演在下方神情严肃的抬头望着城墙。
城墙上立着两道人影。
伏贺低头看了一眼高度,心中有些忐忑,他其实有恐高症,但是临到自己出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这个高度如果摔下去虽然出不来什么大问题,但还是会吃不少皮肉苦。
他再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岩,他的模样有些怪异,只见他脸色惨白,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3!2!1!action!”
拍板声一响,伏贺深呼吸一口气,率先跳了下去。
失重感顿时传来,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锁扣脱落的声音忽然突兀的想起,伏贺瞳孔猛的一缩,看着下方众人脸上惊恐的脸逐渐放大。
意识的最后一刻便听到人群惊慌失措的声音,其间夹杂着的一道低沉嗓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不过此时平时一向沉稳的语气,反常的变得慌乱起来。
是胥怀舟来了。
**
伏贺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依稀回忆起从前的一些旧事。
他的母亲是大荣朝先皇的独女德善长公主,身份自然尊贵无比,所以当初下嫁给一介莽夫,才会惹的众人非议。
他的父亲虽然也官拜将军,世代传袭封,但比起真正的王公贵族还是差了些。
两人成婚后不久便诞下了一女,三年后又诞下龙凤胎,男孩便是伏贺。
作为家长唯一的男孩,伏贺从小便被耳提面命男子汉应该如何如何,他的父亲常常教他习武。
他当时生的白白嫩嫩小团子模样,再穿上一身红衣小袄,漂亮的就像个女孩子一样。
不过伏爹对他的长相极为担忧,在他想象中,自己的儿子自然要随自己长的五大三粗,这样才像大老爷们。
可这伏贺偏偏随了他娘的模样。
伏爹本就焦灼的心情自从上了朝回来后就更焦灼了。
因为他的死对头老侯爷的独子实在颇有出息。
以前听那个小孩聪慧过人,天赋出众时,他还瞧不上文官舞文弄墨的那一套,对同僚的称赞嗤之以鼻。
可是当他听到这个小孩他竟然能文能武时,他淡定不了了,回家再看见趴在地上斗蛐蛐的伏贺,便气不打一处来。
大手一挥当下决定送伏贺入国子监好好改造一番。
大荣朝贵族子弟都会进入国子监求学,为以后的仕途升迁做准备,不过那里是文官扎堆将子女送进去的地方,伏贺一个武官之子在国子监自然十分打眼。
“锦思,你爹不是一向最看不起文人吗?怎么又忽然送你进国子监了。”
锦思是伏贺娘亲给他取得字,不过伏贺向来不喜旁人唤他的字,因为这个字有些女气,能这样喊的只有他的狐朋狗友祁钰。
伏贺烦躁的在白纸上胡乱画着,墨汁沾了一桌。
“我说了不准叫我锦思。”顿了顿,又忿忿不平道:“我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老侯爷的那个独子文武双全,你知道我爹凡事都爱和别人较劲,更遑论提那可是他死对头的儿子,这不一下朝便打包把我送了过来。”
他越说越气,气呼呼的将毛笔搁在桌上,“那个叫宁什么的别让我碰见,不然的话我肯定狠揍他一顿。”
祁钰正准备开口附和,忽然余光瞥到不远处缓步而来的身影,脸色微变,握拳清咳一声:“慎言。”
伏贺气势嚣张跋扈,横眉道:“就算是那个宁什么来我面前我也会这么说。”
“是吗?”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微凉的清淡嗓音,伏贺微怔,转头望去,只见一道玄色身影静静立于身后。
眉眼清俊,皮肤白皙,身着玄色云纹长衫,正是他们正提及的宁宴初。
“你就是宁宴初?”
伏贺挑了挑眉,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不管怎么样,他爹说了,气势不能丢。
宁宴初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是又如何?”
伏贺一噎。
祁钰在背后悄悄捅他腰际,以扇掩唇,小声道:“说说就好,你可千万别动手,想想你娘知道你打架的后果。”
宁宴初似对他俩的窃窃私语毫不上心,只夹着书册缓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借过。”
两人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祁钰最先回过神来,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幸灾乐祸道:“不错啊,你竟然得罪了小侯爷。”
伏贺吸了吸鼻子,不服气道:“他很厉害吗?”
祁钰微微一笑:“这里的学生除了你都是文官之子,而文官又以老侯爷马首是瞻,你说小侯爷在这里厉不厉害?”
伏贺从小到大闯的祸不计其数,这次也不例外,第一天进国子监便得罪了里面的老大宁宴初。
不过好在这之后宁宴初并没有来找他的麻烦,兴许他根本没有记住伏贺这个人,伏贺也乐的自在。
祁钰将他那天的话偷偷给他娘打了小报告,害得伏贺跪在祠堂抄了一夜经书。
搞的这之后伏贺再在国子监撞见宁宴初,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件事便是经书,再看他也像是移动的经书,不由浑身一哆嗦,连忙绕路避开他走。
两人虽同在国子监,但一个是夫子的掌中宝,一个则是眼中钉,本来毫无交集,但是谁能料得夫子一时心血来潮。
“伏贺,你站起来。”
伏贺知道自己肯定又犯了错,驾轻就熟的站了起来,等待着夫子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没想到夫子的下一句话是—
“你叫你的书童将方案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珩之前面去。”
珩之是宁宴初的字。
伏贺一怔,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听茬了,再看见陈老夫子吹胡子瞪眼,不耐道:“没听见老夫的话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信伏贺在宁晏初的熏陶下没有一点变化。
伏贺回头朝宁宴初的方向望去,一转头便落入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之中。
宁宴初单手撑颔,漫不经心的朝他望去,似乎对夫子的安排不以为意。
从此伏贺地狱般的生活便开始了。
30。第三十把剑()
听闻宁宴初幼时体弱多病,再加上又是老侯爷的老来子; 自然宠爱有加。。
不过在宁宴初十二岁时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性格大变; 不喜与人结交; 性子内敛冷淡; 连亲生父母都未曾说几句体己话。
所以祁钰再三告诫伏贺挨着宁宴初坐后,不要去扰了他的清净,伏贺也一直谨记着这点。
但是偶尔也有意外。
伏贺因为坐在宁宴初前,一直觉着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 所以有些不自在,不停的动着身子。
这时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低沉冷淡的声音。
“你挡着我了。”
伏贺身子微微僵住,然后压低声音道:“原来你在听。”
外人看来宁宴初定是个正经规矩的人,但伏贺却发现他并不是那样; 比如夫子在上面长篇大论时,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神游; 夫子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遇上伏贺就不一定了。
就像现在上面的夫子看着他两人交头接耳,不由有些恼火,但是顾念着有他的得意门生在,所以只是清咳一声提醒道:“肃静”
说着便继续结果刚才的话头继续了起来。
“方才说到太华剑; 这可是上古名剑,是为大凶之物,传说可固死者之魂。使其永生。”
下面有学子开口道:“那不过是民间志怪,夫子还信这种奇闻吗?”
夫子脸色严肃了起来。
“我一向对鬼神之说; 存敬畏之心。
又有学子道:“就算活过来了; 可那已变成活死人。没有味觉知觉。感觉不到温度。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夫子摸了摸山羊胡; 微微一笑:“这个永生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下方顿时传来一阵学生的嘘声,显然是不信这种无稽之谈。
伏贺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难得的没有插嘴,等夫子讲完后,他看了一眼四周,祁钰离他的位置隔得太远,可又实在憋不住肚子里的话,于是身子微微往后仰,压低声朝宁宴初道:“你觉得夫子的话是真的吗?”
宁宴初挑了挑眉稍,淡声反问道:“你信不信?”
伏贺道:“这自然是信的。”顿了顿,又像是被挑起了话头,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太华剑就在我们府中。”
他说这话时眉梢眼角皆是得意,语气里满满都是炫耀之意。
宁宴初并没有露出预想中意外的表情,神色依旧平静。
“是吗?”
伏贺以为他不信,不由有些着急,语调也不由自主的拔高。
“真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家里看。”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静默,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他望来,就连夫子也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伏贺脸色一红,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异样,讪笑了几声,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好。
就当一切无事发生过。
夫子的视线在伏贺的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胥怀舟身上,心中微微有些忧虑,让这两个人挨在一起,他这个想法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
虽然伏贺很不想承认,但是宁宴初这人确实样样出挑,无论是学识长相还是家世,都是出类拔萃。
刚入学时他对宁宴初的态度有些抵触,但是渐渐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这人除了性子有些冷淡外,实在找不出什么错处。
最让伏贺头疼的是他的爹,伏爹每日上朝都会和老侯爷唇枪舌战一番,但每次都是落了下风,灰头土脸的回来后,听说自己儿子在国子监也被他的儿子压了一头,这下气的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的教导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不折手段这个成语你知道吧。”
伏贺乖乖的摇头:“我不知道。”
伏爹瞪了他一眼:“你的书都读在狗肚子了吗?”
伏贺皱眉认真脸:“爹你不是说“认什么字,那些是狗屁文人学的东西”吗?”
伏爹一噎:“你还会顶嘴了是吧。”顿了顿,又干咳一声道:“反正你就一直缠着他,让他无法专心学习,知道吗?”
伏贺有些担忧:“爹,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不要脸了一点。”
伏爹语重心长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知道吗?”
于是之后每日在国子监的学子都会看见宁宴初旁边多了个跟屁虫。
伏贺当然注意到了众人对自己的打量,但是有任务在身,只能咬牙硬着头皮黏在他的身边。
“你看着我做什么?”
宁宴初察觉到了身边炽热的视线,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便看见伏贺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伏贺眨眨眼,摸了摸鼻子道:“我没有看你。”
宁宴初看着他睁眼说瞎话,不冷不热的勾了勾唇。
“你看着我也没用,我不会帮你作弊的。”
伏贺一怔,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想缠着他作弊,不对,伏贺猛的一拍脑袋:“对了,还要考课,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宁宴初微微蹙眉:“你不知道?”
伏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下巴,干笑了几声。
“。。。。当然知道。”
自从知道要考课之后,伏贺再跟着宁宴初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了起来,央着他教自己功课。
宁宴初最开始听完他的请求之后,夹着书册抬脚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伏贺连忙拉着他的胳膊,哭天喊地的哀求着他,完全置颜面于不顾。
他之所以这样低声下气,是因为伏爹从夫子哪里知道要考课之后,扬言说要是伏贺搞砸了,直接送到祠堂家法伺候。
好在宁宴初也不知是被他扰的烦了,还是还顾念着那么一丝丝同学情,最后还是答应了帮他辅导功课。
虽然事实证明朽木不可雕也,伏贺最后还是考砸了,在祠堂里跪到双脚发麻才被放出来。
这之后伏贺也不再缠着宁宴初了,渐渐的又和祁钰玩在了一起。
他性格本就跳脱开朗,善于与人交友打交道,没过几天便又结交了几个和他一样不学上进的狐朋狗友。
这日伏贺因着上课捣蛋被夫子单独留下来受罚,好不容易抄写完经书便飞奔出室,心心念念跑去和祁钰他们汇合斗蛐蛐去。
没想到刚到正殿院子时,便撞见了宁宴初被人找麻烦。
按理说凭借宁宴初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整个国子监都没有人敢找他麻烦,但偏偏也有一两个没长眼的人在。
孟栩便是其中之一。
他虽是平民出身,但耐不住别人有个受宠的贵妃姐姐,孟氏一族封爵加官,现如今孟家的权力越来越大,成为朝廷新贵和老侯爷为首的官员分庭抗礼。
而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对孟贵妃的话言听计从,现如今已隐隐有了外戚干政的苗头。
伏贺皱眉望着面前的这一幕,孟栩身边已经围了不少气势汹汹的家仆,看模样是来者不善。
孟栩气势十足的嚣张,狠声道:“给我狠狠打,看他整天傲个什么劲,不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不要以为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又多了不起,现在我姐姐正得宠,你信不信我就算打了你,皇上也不会责怪我。”
宁宴初微微蹙眉,盯着他看了一会,淡声道:“你是谁。”
孟栩脸色一僵,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当下气的险些七窍生烟,神情扭曲,恶狠狠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往死里打。”
伏贺站不住了,好歹宁宴初也帮过自己,虽然他脸臭了点脾气差了点嘴毒了点,但是他不能不念恩情。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袖子挽了上去,准备出场救人,刚踏出一步,那句“住手。。。。”还没说完,
便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好巧不巧还摔在宁宴初脚边。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伏贺撑起脸,只见白净的脸上已沾上了污泥,他艰难的朝宁宴初露出了个自以为霸气的笑容。
“我来救你了。”
宁宴初沉默半晌后,沉声道:“。。。。。你先爬起来吧。”
31。第三十一把剑()
伏贺干笑了几声,麻溜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身上衣衫的灰尘; 清了清嗓子; 然后转头望向对面孟栩为首的人; 抬了抬下巴,气势十足道:“这个人我罩了,你们都不能动他。”
胥怀舟看了他一眼,神情意味不明。
孟栩自然一眼便认出了伏贺的身份; 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说完,便朝身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一起收拾。
伏贺咧了咧嘴。
如果说伏贺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那便是打架。
在他爹的棍棒教导下; 不管是挨揍还是揍人对伏贺来说都已经驾轻就熟。
所以现在的情况对自幼习武的伏贺来说,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