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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里，徐明对着窗台上的一盆盆栽自言自语着，“你说，他们发现我儿子是多重人格了吗？我都给他们留下线索了呢！他们应该不会太笨吧，不然就太没有意思了……”
他轻轻地用手指一推，那盆盆栽就直接从楼上掉了下去，摔在地面上，支离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十六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郑宇看着林静愈发凝重的神情，难道她也想到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时迁显得有些急迫，徐明也许是案件最大的突破口了，那么莎莉的案子也许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林静看到时迁焦急的神色，心里也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她一直很奇怪，既然两宗案子谋杀手法相似，那为什么南尔警局没有选择并案调查，这很有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狂魔啊！
林静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自己的疑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莎莉被谋杀的手法和川道林谋杀案的死者十分相似。”林静顿了顿，见时迁的情绪比较稳定，才继续往下说，“那既然这样，南尔警局为什么不选择并案呢？”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莎莉的死还是有一点不同的！”郑宇也观察了一眼时迁的状态，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其实，就尸体外观来看，莎莉腹部的印记和川道林的死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尸体停放了几天后，法医发现莎莉腰间有一处皮肤青紫得厉害，结果就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注射器的针孔，大概只有零点二毫米。如果不是因为莎莉血小板低，皮肤容易青紫，基本很难发现。”
“之后经过详细解剖，法医在莎莉体内发现了**盐的成分，一种剧毒物质，因此断定莎莉是死于中毒。”
“川道林谋杀案的死者尸体上并没有出现针孔，只是脖子上多了一道勒痕，死于窒息。”林静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尸检报告上的结果。
“因为两宗案件在谋杀手法上还是有些微的区别，死者死因也不相同，再加上南尔和川道林相距甚远，凶手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总局领导决定暂时不并案调查！”郑宇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时迁敏锐地发觉了郑宇的为难。
“其实，我认为这两宗案件是一人所为，因为李贺的落款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知道的！除非……”郑宇话说到一半又迟疑起来。
“除非，警局里有人泄密！”林静替郑宇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前提下，我们要做到两点：不要感情用事，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郑宇的面色相当严峻，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两点，但是为了找出真相，他们不得不做到！
“明白！”林静率先表明了态度。
“我知道了！”时迁也暗暗做了决定。
“接下来，我们兵分三路。时迁，你再详细调查一下徐明是否曾经进修过与催眠术相关的心理学科，我们要进一步确认；我去把徐宣的事情和老头说明一下；林静，你就先去看着徐宣好了。”郑宇交代完任务，就向老头的办公室走去，林静和时迁也随即投入了工作。
林静轻轻旋开审讯室的把手，生怕惊扰到徐宣。她刚打开门，就听到一声细若游丝的呼唤。
“姐姐……”徐宣在审讯室里呆了两天，整个人比之前更加憔悴了，眼眶也整个都凹陷了下去。
林静看着徐宣这副样子，心里狠狠地揪了一把。但是她转念一想，在他的表象背后，还可能隐藏着一个嗜血的恶魔，又不禁打了个哆嗦。为避免刺激到徐宣，林静定了定心神，才向他慢慢走去。
“我在！”林静保持着之前的温柔语调，在徐宣对面坐下。这倒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只是到现在为止，她对徐宣还是充满着怜悯。虽然他有可能是凶手，但是也不排除被利用的嫌疑啊。
“你的手腕……”徐宣怯怯地伸出手，指向林静还包着纱布的手腕。
“哦，这个呀，早就没事了！”林静无所谓地看了眼手上的绷带，还大力地晃了两下手腕，想要向徐宣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
“那就好……”徐宣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林静只是听他嘟哝了一句，其他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话，林静心里更是思绪万千。徐宣刚才对自己的关心，直击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喊她作姐姐，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林静！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绝对不可以！就在林静还在自我挣扎的时候，徐宣却主动开口了。
“姐姐，你是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林静顺势问道。
她听了徐宣的话，虽然没有看见他的眼睛，但是还是感觉很心虚，自己还是怀疑你了啊！这又怎么能算是对你好呢！
徐宣没有直接回答林静的问题，反而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身世来。
“小时候，我在，福利院，长大。可是，那里，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小朋友们，也不愿意，和我玩。”徐宣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语气格外悲伤。
“一直，到我十岁的时候，父亲把我接出了那个牢笼，他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徐宣的眼睛从刘海中露出来，里面充满着崇拜，就像是在仰望一个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一样。
林静有些惊讶，自从知道徐明不仅装病，还可能和师母被杀案有关之后，她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好不起来。可是如今听徐宣的口气，徐明对他这个领养的儿子倒是不错！删除徐宣的诊疗档案，倒是情有可原，可能是为了阻挡别人对他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充满敌意的看法。但是，催眠呢？如果徐明是真心对他好，又怎么会利用催眠这种手段来让徐宣为他卖命呢？可是目前，这一切还只是猜测而已，也有可能徐明是真的对徐宣好呢！
“姐姐……”徐宣看着林静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嗯？哦！”林静听见徐宣在喊自己，才回过神来，“这么看来，你父亲对你还是很好的！”
林静的话刚说完，审讯室的门就被重重地打开了。
“聊得挺开心嘛！”来人正是郑宇，他刚推门进来，就看到林静和徐宣相处地十分融洽。
徐宣一眼就认出了郑宇就是那天突然闯进自己家里的那个男人，他，他还让姐姐受伤了。在徐宣的眼里，世界非黑即白，只有好人和坏人。显然，郑宇已经被他毫不犹豫地划归到了坏人的范畴里。徐宣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郑宇，就把头死死地低下，似乎对他有着浓浓的畏惧。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林静神色自若，她知道郑宇在想什么，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不会感情用事，自然会遵守承诺。
郑宇没有接话，只是偏了偏头，示意林静出来再说。
林静收到郑宇的指示，稍稍安抚了一下徐宣，就出了审讯室。
“怎么了？”林静轻轻带上门把手，发现郑宇就靠在外面的墙壁上。
“我已经和老头解释过了，他同意将徐宣进行特别看押，之后还会有专业的心理专家来进一步确定徐宣的病情。”郑宇头微转，把和老头汇报的情况告诉了林静。
“嗯！我知道了！”林静默默听完郑宇的话，才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你……”郑宇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刚才林静的态度让他实在是有点介意。
“不会！”还没等郑宇决定要不要问，林静直接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郑宇看到林静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哦，对了！”林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我在和徐宣聊天的时候，他和我提到徐明对他特别好。”
“哦？是吗？”郑宇的眉头微皱，似乎也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林静看到郑宇眉间的蹙起，紧接着开口问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有可疑！”郑宇思索了一会儿，“看来我们需要去那家福利院看看了！”
“现在？”
“现在！”说话间，郑宇已经往外走去。
林静想到之前那次飙车，还有自己的初吻。要是这次再这样该怎么办啊？
郑宇见林静还愣在原地，一脸迟疑的样子，又再转过身询问道，“还不走？”
“走走走！”林静敷衍地回复着，缓慢地跟上了郑宇的步伐。
坐进车里，林静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上帝、如来佛祖、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安拉，这世界上所有的神明，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平安无事啊！
郑宇见林静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求天告地的紧张模样，心里反倒觉得可笑。这个女人，居然被自己吓到这种程度了。
就在林静还在默默祈祷的时候，她感觉好像有人在靠近自己。她迅速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郑宇整个人都欺身压了过来，他的手还在自己腰间不断摸索着什么。
“臭流氓！你，你干嘛！”每次只要郑宇一靠近，自己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郑宇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林静，嘴角满是戏谑的笑容，“我觉得，与其求神拜佛，还不如系紧安全带！”刚说完，他手上一动，只听见“咔嚓”一声，林静只感觉腰间一紧，安全带已经紧紧地扣上了。
“哦！”林静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郑宇，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好了！出发！”郑宇自己也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准备出发。
“嗯！”林静重重地点了点头，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放心！”郑宇突然开口，“这次，我会慢慢开！”
林静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着郑宇棱角分明的侧脸，莫名地竟然觉得很心安。
汽车在马路上平缓地行驶着，林静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显得相当惬意。
“对了！徐宣为什么那么怕你啊？”林静想起每次徐宣见到郑宇都不敢抬头，整个身体都会瑟缩起来，就觉得很奇怪。
“大概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吧！”郑宇也很无奈，“之前，我因为调查姚雷生，发现了他与徐明之间的纠葛，之后我打算偷偷潜入徐宣家，谁知道被他发现了。正巧又碰上姚雷生来捉拿徐宣，我就这么被拷回警局了！”郑宇本来是找了一个很隐蔽的角落潜入的，可是谁知徐宣好死不死地就躲在那里，实在是失策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静这才明白过来，对于徐宣来说，郑宇就是个闯进自己家的大坏蛋吧！
“所以，你没有跟踪师傅啊！”林静又想到自己之前毫无根据的猜测，也觉得确实有些鲁莽了。
“废话！我早就说过！我不屑于跟踪！”郑宇瞥了瞥林静，毫不在意地说道。
林静见郑宇把所有的事情都对自己如实以告，也觉得不应该再继续隐瞒这件事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说！”郑宇目视着前方，专心开着车，完全没有被林静的话打扰到。
“其实，之前，我发现师傅在查看当年余队被杀案的资料！”林静现在想起那天晚上因为莫名的来电，还有那些卷宗，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释怀。
“你说，师傅为什么要把当年的案子重新拿出来看呢？”林静不明白，如果师傅是凶手，又怎么会旧事重提呢？
“也许，是为了掩盖什么漏洞也不一定呢！”郑宇听到林静说姚雷生也在调查这件案子，手上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其实，那天我们潜入医院的时候，姚雷生正好离开！”郑宇的话着实让林静吃了一惊，师傅真的去见徐明了？
好！姚雷生！就让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吧！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
“啊！到了！博爱之家！”林静从车窗探出头去，看见了大大的福利院的牌子。
郑宇顺着林静的话，也发现了那块醒目的牌子，博爱之家吗？
第十七章 陷落福利院（）
林静和郑宇下了车，才总算是看清了博爱之家的全貌。虽然这个福利院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一栋两层高的主楼，但是整个建筑呈现出非常明媚的颜色。屋前还有一大块绿茵茵的草地，三五个孩子在上面竞相追逐玩耍着，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就在他们俩观察着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胖妇人走了过来，温柔地询问来意。
郑宇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亮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川道林警局的警察，今天来是想要向你们院长了解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否方便！”
那胖妇人看了眼证件，就忙不迭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们院长现在在办公室呢！我带你们过去吧！”
“有劳了！”林静见胖妇人如此客气，向她微微颔首表示了感谢。
“这边请！”胖妇人一路把他们带到了福利院主楼的门口。
刚进门，林静便不禁对这里产生了好感，整个屋子内部布置得很温馨，墙壁上装着几面明晃晃的镜子，镜子上面留下了孩子们零零散散画下的涂鸦，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却充满着创造力与想象力。
胖妇人见林静盯着镜子上的涂鸦，忙向她解释道，“这些都是孩子们随手画下的，他们本来就是可怜的孩子，我们也不想限制他们，就由着他们画了。”
“这样啊！”林静轻轻点了两下头，越来越觉得这个福利院真的是个很有人性的机构。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见院长了吗？”郑宇看了眼镜子上的涂鸦，似乎没有太在意，直奔主题地问道。
“当然当然！请跟我来！”胖妇人见郑宇好像有点焦急，也不再耽搁，直接把他们引到了院长办公室。
“咚咚咚”胖妇人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敲着。
“请进！”门里面浑厚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胖妇人的动作依旧很小心，慢慢打开房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院长，有两位警察来找你！说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他们一行人来到办公桌前，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看起来是在处理一些要紧事，听到警察来了，也没有立即抬头。写完一大长串，他才如释重负地放下了笔，看到眼前站着的林静和郑宇，连连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一个非常紧急的公务需要处理。怠慢了二位，还请多多包涵啊！”院长邀请他们到一旁的会客厅里坐下。
刚进会客厅，林静就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下冒上来，难道是打了空调吗？可是为什么脚底尤其冰冷呢？
“请坐请坐！”院长的态度很热络，为人也是相当谦卑。他戴着一架圆框金丝眼镜，上身穿着一件十分朴素的衬衫，下面一条西装裤，黑色的皮鞋虽然有些旧但却很是精致，擦得也是一尘不染。
真牛皮的沙发，紫檀木的茶桌，上面还有一套相当精致的紫砂壶茶具，看起来是泡功夫茶用的。
林静仔细观察着这间会客室里的家具，都是相当有档次，只怕是价格不菲。她很小心地坐下，万一磕了碰了哪儿，她一个小警察可赔不起。
林静刚缓缓落座，旁边一下子就凹进去一大块，原来是郑宇坐下的时候太大力了。
“喂！臭流氓！你小心点！人家这个沙发可是真牛皮的呢！坐坏了你负责啊！”林静看到郑宇直接就大喇喇地坐下了，便狠狠地拍了郑宇手臂一下，急得喊了出来。
“是吗？这么名贵啊！”郑宇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直接把身子全部靠在了沙发上，二郎腿也翘了起来。
“喂！你干嘛！还不快起来！”林静想要把郑宇拉起来，这么一副散漫的样子实在是对别人太不尊重了。
“警察小姐，没关系的！”院长忙出来打圆场，“这哪里是什么真牛皮的沙发啊，都是赝品！我们不过就是一家小小的福利院，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
“是吗？可是……”林静的眼睛从来不会看错，这明明就是真牛皮的，为！什么院长要否认呢？她本想继续询问，却被郑宇打了岔。
“行了，人家院长都说了不值钱！你还在叨咕什么啊！”郑宇的态度有些反常，好像是故意说给坐在对面的院长听的一样，“你说是吗？院长！”
“对对对！我们就不要再谈这个了！”院长听郑宇突然这么问自己，似乎有点紧张，但好像还有点庆幸。
“喝茶喝茶！”院长把刚泡好的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吧！”郑宇先是把茶端到鼻尖闻了闻，火香味较足，没有其他的杂味。再看这茶的汤色呈褐黄色，汤色透亮较重。又细细抿了一口，入口有微苦而余味足，但绝不是入口就非常的香甜。
“味道也没什么好闻的啊！”林静不懂茶，也闻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位先生说得没错！”院长听郑宇一下子就说出了大红袍的名字，也知他是个懂茶之人，“小姐，香气过重过于明显的茶就不是大红袍了，大红袍自古以来就是以水以韵得名，而不是以香得名的。它可以久泡亦无苦涩味，且可以多次冲泡，有十泡有余韵之说呢。”
院长十分有耐心地和林静解释着，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
“这大红袍可是相当名贵啊！没想到院长的生活还真是奢侈啊！”郑宇话中带刺，若有所指。
“先生说笑了！只是鄙人平时也就只有品茶这么一个爱好，这大红袍也是珍藏了许久，今天两位贵宾到来，这才启了盖，拿出来给两位赏鉴赏鉴！”院长的一番话情真意切，倒是让林静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不懂茶，只怕这茶是被自己白白糟蹋了。
“那真是感激不尽了！”郑宇的话里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反倒有些讥讽的成分。
“臭流氓！你怎么回事啊！”林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和郑宇说道。今天这个臭流氓到底是怎么了，人家院长这么好客，还把自己珍藏的名茶拿出来招待他们，他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呢！
郑宇没有理会林静语气里的愤怒，直接盯着院长说道，“院长，那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英国ful－vue品牌12kgf金丝雕花眼镜为什�